05.08莫言心 [剑子/默言歆/龙宿] 1~13，33F更新|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08莫言心 [剑子/默言歆/龙宿] 1~13，33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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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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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08-07-12 22: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5 端
险棋一步挨一部的走着，君枫白四处宣扬了当年那恩怨，主人主动对傲笑红尘相邀，谈笑间消了众人疑惑。几天之后，又因与嗜血者交换条件而将傲笑刺伤瘫痪。
为什么，一定要是傲笑红尘……为什么，一定要是君枫白。
“主人……”临出门前，默言歆忽然叫住龙宿，话一出口自己先懊悔了。
“言歆，何事？”
“……主人……为何一定这样做呢……”反正也是叫住了，索性来问。
“游戏要玩就要玩得圆满，当初随性玩……现在不得不认真了。”紫扇轻摇，那口气有几分无奈，“很多时候，被人拉着不由自主啊。”
“……为何不能放弃，不去奉陪他们……”
“哈，你可曾见我有认输的时候？”转身来到言歆面前，“言歆，你今日话很多嘛。”
“这……属下担心主人……”
“无妨。”龙宿坦然一笑，颊上两道笑靥更深，“即便有什么差池，不是还有剑子么？他都会向着我的。”
“是。”
每当提起剑子，主人都是这般的快乐神情。
每当提起剑子，心中都会一同泛起甜蜜的幸福。但从主人口中说出，那甜好似又有些其它味道……有如多年前那块奇怪的蛋糕，尽管甜得发腻，却差杂了一份难言的苦涩。
当佛剑分说气势汹汹来到门前，一道怒气将言歆与仙凤震退数步。默言歆心中已经意识到了危机……尽管主人曾经说过。不用担心，即使我有什么差池，剑子也会向着我的。
剑子先生……是爱护主人的，果然，面对两位好友殊死相斗，古尘出鞘，那白色身影裹入战团。
一声“住手！”古尘横于紫龙与佛牒之间。神兵相错，刹那间，紫龙剑上珍珠尽散，露了阙商那薄长寒刃，撒了满天星华。
剑中破开真相，一向温和的剑子灰色的眸中挂了罕见的怒意。
“为什么，真的是你！”
这一刻，终于是来了……
默言歆此刻感到了无力，原来自己毫无能力去保护主人……心中所痛得，还有剑子先生，那痛心的话语。
为什么，真的，是你！
是啊，为什么……言歆同样问着，为什么是主人……
为什么……偏偏是主人呢……
看到剑子拦下了要佛牒斩业的佛剑分说那刻，心中还有一丝的希望，然而听到剑子先生说的竟是这样的话语：“他是我的好友，由我亲手斩断吧。”
龙宿看着剑子，似乎料到，似乎不信，口气伤恨中带着一丝惯有的逞强嘲笑：“剑子，你何必呢？”
剑子冷颜回道：“你更是何苦呢？”
“剑子，此招之后，但愿永不再会。”
默言歆心中陡然疼了，不要……剑子先生，主人，不要这样相互伤害……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人受伤，也不想因任何一人的受伤而看到你们彼此为心中带来更为严重的伤痛。不想看到……曾经相好百年的快乐时光，此刻，粉碎殆尽……
可是，我如何才能阻止？不自觉迈出一步，身边穆仙凤却猛然拉了他的衣角。那眼神分明告诉他，我们要静观其变——这是主人曾经的吩咐。
双刃交错，言歆看到了主人眼中瞬间而过的恨，以及剑子难以言喻的痛。随后，到剑子臂上喷溅了鲜血，而龙宿，趁着那一刻的停滞而从密道逃脱。
言歆知道，那刻剑子先生未尽全力，而主人……却真的寒了心。
剑子仙迹，没有向着主人……他选择了与主人对立的一面……
他背叛了主人。
那刻的手下留情，是……是尽了自己最后一份情意么？
此招之后，永不再会。
言歆默默闭了眼。
疏楼西风……紫金箫，白玉琴，共饮逍遥一世悠然的时光，怕已碾梦成风，一去不回了。
“剑子先生……”既然主人已平安离开，看到剑子受伤，默言歆忙想近前去扶。
“剑子！”一旁观战的佛剑分说连忙抢上一步，默言歆分明感到佛剑下意识的将自己与剑子隔开了距离。
讪讪住了脚步，自己……在佛剑眼中，剑子先生眼中……都是主人一般的从犯而已吧。
默言歆习惯性的低了头，默默退到一旁。仙凤却乖巧的上前，说主人已弃这里，我们无处可去，恳求剑子收留。
剑子先生答应了仙凤的要求，让我们随他回了豁然之境。那刻佛剑分说扫过我与仙凤的眼神，确是警惕与不信。
一切，鬼使神差般，按照主人之前所料进行着。
尽管，那本是主人为最坏的可能所作的准备，此刻却成了事实。
到豁然之境时天色已晚，剑子笑称地方寒酸，客房杂乱不能住人。照顾仙凤是女孩子，让他睡自己的房间。自己与言歆在禅房凑合一晚。明日再去收拾客房出来。
能和剑子先生睡一起！
言歆小小的开心了一下，看到仙凤从一边抱了被子走过，作势咬了他一口。
尽管如此，面对剑子时，那份愧疚与尴尬，还是另默言歆惴惴不安。
愧疚，我在骗剑子先生……我只是奉了主人的命令，留在您的身边进一步行事。主人骗了剑子先生，伤了先生……为主人感到些许的愧疚……若这错，能代主人抗，就好了……
尴尬……我……也有些不能认可……为何，你不去帮助主人……维护主人……主人是那么的依恋着你……
剑子先生……我也，同样的……
默言歆习惯性地低了头，矛盾继续在胸膛激荡着，混乱着，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走到院中，风晾凉的抚过，带来夜露润草的芬芳，还是第一次在豁然之境过夜呢，比起通宵华裳的宫灯炜，这里别有一番清爽滋味……言歆望着满天的星斗出神，宫灯炜的夜太过绚烂，不如这里的星空来的明朗呢。
“言歆，天这么晚了，你怎不来睡？”剑子站在门口唤他，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随意而更显得亲切。只是臂上所缠得红伤，有些刺痛人心。
“……我替先生守门……”不知怎么，回避了那很份是盼望的亲密。
“傻孩子，我这里一穷二白，不怕有贼人光顾的。”说罢仿佛如往常那样伸手相拉，言歆习惯性地退了一步让开，然而却见剑子捂了伤臂，沉下身子。
“剑子先生！”连忙扶住，感到剑子将手臂的力量集中在他身上，那份信任与依靠，让言歆愈加有些心乱。
“无妨……唉……”剑子重重叹息了一声，为了什么，与主人的决裂的惋惜？还是对主人绝情一击的心痛，或是……其他……
“剑子先生……您……是不是在怪主人……伤您……”
“……”苦笑了一下，剑子转眼看着言歆，言歆垂下眼帘，回避着那眼神的探试。良久听剑子又叹一声，“……他给我心中的伤，远痛过这条伤臂……”
“……主人他……”言歆感到自己如此拙笨，话堆了满心，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得出口。
剑子却阻止了他的话头：“言歆，我明白你的心情。爱之深，责之切，我也许过分了……但以他的脾气继续胡闹下去，我也不得不……”
话未说完，剑子看到一向平静的言歆，面上以带了苦痛。
为了道义，你不要我家主人了么……
想这般问，想这般去为主人辩白……
为了主人……就不要道义了么……
这样的反问了自己，却无从知道一个答案。
不能问，不能说。职责所在，他不得不闭上嘴，将那到了口边的话全吞了回去。
默言歆，有心而无口。我的话……太多了，心，却有些迷乱。从不敢去多问主人，主人需要的是能守门少说话多办事的忠心侍卫，做什么都讨厌别人多问，讨厌别人能将他看透。我笨，我看不透，心中一堆的疑团，却不能问。
剑子先生……你……愿意告诉我么……
“睡吧，今天事情发生太多了。”打上地铺，剑子似乎真的有些劳累。
“哦……”刚才只顾心中胡思乱想，一句正话都没说。暗暗责怪着自己笨得要命。
言歆看着剑子很快进入梦乡，轻微的呼吸，稍蹙着眉，别样的一种温柔。轻轻躺在剑子身边，言歆大气都不敢喘，只是这样轻轻靠近着，望着那与主人一同在心中份量的人。
一种情感，可以在心中埋藏了这么多年。也许以后也将继续埋藏下去……
我爱主人……
我爱剑子先生……
既然这份爱，我既无法得到……也不能去伸手试图摘取。那么至少，可以让我守护他们两人的幸福……
“剑子先生……不要恨主人……”言歆轻轻道，看着剑子白色的睫羽轻颤了一下。
若真对立成敌，我不知道……我会如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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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08-07-13 22: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哎。。。。这段决裂的狗血剧情一直是俺不想再面对的。。。扶墙。。

小言做为一个旁观者也是后来的参与者，他的内心其实一直都很，，，纠结啊。。TWT

哎。龙秀有他的理由，君君也有他的执着，剑子还有不能动摇的道义，哎呀呀，每个人都么错，，，，，，掀桌！！都是编辑的错=血=！！于是殴打之！！

话说。。。。佛佛你。。。真明显敌意。。。TWT.....

小言你这样说“自己……在佛剑眼中，剑子先生眼中……都是主人一般的从犯而已吧”
望天。同样都是前辈的2个人你的称呼。。。。俺可以理解这是小小的告诉俺佛言是不可能的叫俺不要肖想么。。OTZ

算了，，，，佛佛就和剑子双剑好了TWT,,,,,,俺有剑言，，，还有君言。。。。。也不错了TWT...

。。。。噗，，，能和剑子一起眠就高兴的小言真是冏，可爱死啊~~~哦哦~~、小言你要多主动的~~冏你不是只满足与这样吧-33-

于是你可以理解俺避重就轻。。。。。俺不想面对小言的内心纠结。。。小言你。。哎。。可怜的小家伙。。。TWT,,,你怎的就跟了这2个家伙的。。。。我早说你这样要受苦的。。。。。。哎，，，，感情的事情啊。。。。望天。。。。。干脆出家修行得了，啥烦恼都不要想，，，多好。。。俺们家说说很会照顾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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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08-07-14 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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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剑子先生这个称呼对小言来说,既是尊称又是昵称呢><就好象我要管我家本命叫叔叔一个样~
小言言要是主动早就...哎...偏生是个闷孩子啊,可人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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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08-07-19 0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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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的难受死了,跟新篇甜文来冲喜~~
6 尝
其实那个夜晚，很平静。
若心中，也可以这样平静就好了。
言歆轻轻靠近着心中爱恋以久的人。
我曾以为，我爱主人，爱剑子先生。这份感情同等的重，因为无法得到……如今就摆在眼前，我……我是否可以……
言歆闭上眼睛，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吻印上剑子的眉心。薄唇感受着那额头灵玉的温润，轻啜着剑子簇白的眉。
剑子先生……我，爱你……
随即，缩回了身体。言歆抿了抿唇，那种感觉……好神奇……仿佛在诱惑着他，继续去做什么。
去做什么，莫非要向过去……剑子先生和主人那般……
骤然脸红得滚烫，默言歆赶忙转了身体，面向另一边，以防自己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一手扶上肩头，言歆一吓，听到剑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言歆，你怎么了？”
“我……”剑子先生醒了？被我弄醒的？啊……那是不是知道我刚才那样失礼了？
背后剑子起身的声音，细细索索响着。忽然似乎听到了他闷哼了一声。剑子先生还有伤在身……我到底在胡闹些什么。
连忙转过身体，看到剑子半靠在枕头上满是痛苦的样子，有些慌乱：“剑子先生，您……您要紧吗？”
“呵呵，没事。刚才听到你翻来覆去的，以为是身体不适。”剑子一笑，随即伸出手去，骨节分明的长指顶住言歆光滑的额头，原本一阵清凉，随之觉得热了起来。
“还好，不烧嘛。来伸手我探探。”
搭了脉，剑子一笑：“言歆精力旺盛，身体康健，甚好甚好啊。只是不要太过压抑，对身体不好的哟。”
“……啊，先生取笑……”言歆脸更加的红，心中那肮脏想法是不是被剑子先生看破了……哎哎丢死人了。
“身体无碍，莫非我这里寒酸破旧，被虫豸骚扰了？也难怪，言歆年轻，又乖顺单纯，虫子们吃烦了我的腹黑血，一定是开心的换你尝鲜。”
“没有……只是言歆自己心中有事，无法入眠……”
“唉……”剑子轻轻叹息了一声，良久答话到，“睡吧，多想无意，只能徒增烦恼。”
“剑子先生……言歆给您添麻烦了……”满含愧疚这般说道，看到剑子轻轻摇了头。
“言歆，以后跟我，我也没什么东西要教你们……”剑子轻叹了口气，“只是你要知道，道义在你心中占何位置？”
“……言歆不懂。”不只如何作答，言歆做事只是听从主人命令，从未想过其他……
“端正了道义的位置，才能坦然行路。”剑子躺了下来，看到言歆低下头来，伸手抚摸了他的发，“言歆，我知道和你所接受的教导有不同之处。起码，要问心而无愧。”
“……即使是错的……么……”
“唉……明知是错，还能问心无愧，那剑子除了古尘斩无私外，也无他法啊。”说着闭上眼睛，一手搭在言歆肩头，将他也按在榻上。
“……”言歆不敢动弹，但最后那句话，着实让他感到了痛。古尘斩无私……难道就是下次与主人相见的结局？
不要……
想要逃避般蜷缩其身体，却发现自己窝在了剑子胸口，好像一只撒娇的小动物。脑子乱得无法思考，罢了，既然剑子先生说多想无意，只能徒增烦恼，那就不想了！
轻轻拱动了一下，言歆闭上眼睛，使劲将内心杂乱想法压下。越是不想越想得混乱。言歆就这么忍着，大气都不喘。
良久忍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感到剑子搭在肩头的手臂，似是将他往怀中收揽了一些，随即很是自然的拍动着，好像在哄睡一个孩童。
那刻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了，怎样的一种温暖在心中扩大着。
甜蜜漾了满心，默言歆从未想过，居然睡梦可以这样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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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dusk

悲摧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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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9)

24樓發表於: 2008-07-19 0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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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就叫你要早睡觉了去的，又生病了。。叹气，，，哎，你啥时候才会好好照顾自己啊。。TWT,,,,就会叫俺这个鸡脚的给你个鸡心的担心着急TWT

俺难得看到你写一个不是怪叔叔的白毛- -。。。。。难道太阳西北出来了么 ==，，，，，

于是小言你终于主动。。。。很好><,小言就是小言，人家真想看你继续接下来的。。。。冏。。。。

喵，白毛这里是好爸爸的角色啊。。。。。。望天。。。。这样其实也不错。。冏

TWT.....很好。。。。于是俺可以安心的把小言你交给剑子来教育了。。。

其实俺觉得。。。小言是不是有恋父情节。。。。。冏TZ。。。。

于是你看吧~俺就说~剑子拍拍会很有感觉的吧=3=~~毛儿爸爸干得好~~=3=

毛：=- =|||

于是你快去休息，记得按时吃药><，为了傲杯你要保重自己啊><,于是希望你早日康复V V

回家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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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08-07-19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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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马甲苏...
伊~~人家写的老道真那么怪叔叔吗=[]=人家觉得很亲切的啊...
主动的小言!请继续主动吧!
小言(握拳):好!!
于是开始在心中无数次模拟,就是没有实践=A=|||这孩子还是害羞啊...
恋父情节...恩,可以理解...从小跟着龙宿娘亲长大..哎...果然渴望父爱吧~(哦哦!各位龙攻命表打偶~~)
我乖乖吃药了-A-|||努力康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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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08-08-17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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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纠
美好的晨曦，言歆几乎是与剑子同时醒来。其实言歆原本打算早起一会，为豁然之境清扫庭院，可以讨得剑子先生一句赞许。
不过……剑子先生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这个抚拍的动作睡了整晚。难得的这样与先生如此亲热，和一句赞许比起来么……不对！我这样若动自然会吵醒先生，于是还是不动为妙。
默言歆于是安心的闭上眼睛，在心中悄悄的合掌对着主人和仙凤拜拜，属下只是一时贪图无伤大雅小小享乐，主人莫要怪罪仙凤莫要聒噪……
忽而，眼前仿佛又现了决裂的那刻，主人金眸中深深的痛。
主人……
默言歆蜷缩了身体，瞬间的动作，将剑子惊醒了。
“言歆，你怎么了？”剑子半撑起身子，看着那孩子般将自己埋入被中，蜷缩成一小团的人形。用手掌轻轻拍拍那鼓起的一团，等了良久，看到默言歆才像出壳的蜗牛般探出了头：“……打扰先生休息了……”诺诺说着，一双眼睛轻轻瞄了自己，又迅速的垂了眼帘。
剑子不由得微笑，随口问到：“方才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嗯……”轻声应着，并没有迎合那询问的目光。剑子知道只是敷衍，怎么回事也知八九。轻轻叹了气，抚了抚那满是心事的面容：“莫要多想。”自己也不知如何安慰，看看天色已亮，于是起了身。
默言歆见剑子动作仍有些不便，忙起来搀扶。感到剑子将身体的重心自然的放到他手臂上时，心中更加多了一份复杂。
那刻，自己想到……
我的主人，受着被这个人背叛的痛苦。
而我，居然因为与他的一点亲密，而如此满足。
我未免太过的轻浮了。
“言歆，帮我一下。”剑子摊开药箱，取出些许药膏纱布，袒露了那伤臂，向他示意了一下。
“是。”
毫不犹豫的应着，即便如此的厌恶这样轻浮的自己，可是为什么身体还是如此顺从的依照他的指示，心脏因他的一声呼唤而欢欣雀跃。
默言歆仔细的，涂抹着药膏，随后拿过白色药纱轻轻包裹起来。剑子歪头看着，见他将伤包扎妥当，还打了一个精致的小结，终于笑出了声：“言歆真是个认真的好孩子。”
“哦，先生赞谬……”听出那句的疼爱之意多过感激，默言歆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多年的倾心爱恋，怎么能一下就都销毁殆尽呢……
剑子先生，永远是主人的。
主人，永远是我最……最重要的……
如今已成这样局面，我惟有不要多想这些是非恩怨，就这样……糊涂的过下去吧。
这样，心中还觉少许的宽慰。
“言歆，我有事出门，你与仙凤随意便是。”
“嗯，恭送先生。”默言歆连忙躬身相送，却看到那白色靠近了自己。
“这里不是疏楼西风，以后不许用儒门那套规矩和我说话。”一手扶了肩头，自然的将他托起，口吻有些严厉。
“是。”
默言歆轻抬头，却从剑子的眼中读到了一份怜惜。奇怪，只是一个相送的习惯而已，又和必要如此？
言歆不懂，但是他喜欢这样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也只有此时，他才能感受到一份关爱，一份来自……明知无法触及却又真实给与的，小小的温暖。
看着那白色的影渐渐走远，默言歆站在门前想着，也许，剑子先生比主人多的，就是这份给与自己关注与温暖了吧……
心中又是一紧。
主人……对不起，言歆不该这样想。
没有剑子先生的豁然之境，果然很是清静……清静得让人觉得那样冷……
默言歆低下头，疏楼西风，还有着昙华盛宴绚烂喧嚣，纵使有那一刻的安静，那冗秀繁华的色调与光彩也在无声的吵闹着。有时，反倒能从这迷乱的喧嚣中寻得属于自己的一丝宁静。然而这满目荒然的通透，令言歆如此的不安。
默……言……歆……
疏楼更迭的繁华，浸满双眼，压抑着并沉积在心，即使有那一丝一毫的欲望想要抬头嘶喊，却又被接踵而来的喧闹所掩埋。
这压抑，有多少年头？也许自从在疏楼那天开始，便也有了这份压抑了吧……
可面对这份空灵，默言歆忽然觉得，心中压抑许久的某些东西在膨胀着，蠢蠢欲动。那份寂静，那份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通透，好像一双犀利的眼，对他冷冷的看着，冷冷的鄙夷的看着。
豁然之境……为何，只有我不可以如此豁然……
轻轻按住心口，好肮脏，这里，只有我满藏着污秽么。我为何要知道这样多……我为何，什么都不可以表达……
既然不可以表达出，又为何让我知道……
剑子先生……我，不想骗你……
主人……我不想背叛你……我不会背叛你……
如何做才是对的？
如何做……才不伤害我所珍视的两个人？
言歆坐在台阶上，无助的想着。
原来，我心中的杂念，远比我曾经想象的，多出许多……
脚步声悄然响起，默言歆警觉起身。抬头瞬间却见一柄秋水漫溢寒光指在眼前，熟识的残面相对，竟是君枫白。
“……”
“……”
彼此沉默良久，君枫白见默言歆并无反抗之意，轻侧了剑锋：“我只想问你，龙宿将剑谱原本放到何处？为何只在琴匣里放的手抄本？”
默言歆望着他，轻轻道：“不知，主人做什么没有必要告诉我。不相干的事，我也没必要知道。”
“哼……我去问那女人。”
“她也不知。”默言歆见他迈步望里而去，生怕对仙凤做出什么，慌忙出手阻拦。
“不问又怎知道。”君枫白瞬间出手，用剑鞘点上言歆身上几处大穴。顿时一阵酸麻笼罩了半身，默言歆摔倒在台阶上，虽尽力试图阻拦，半身的麻痹却以是令他行动无望。
眼睁睁看着君枫白进到里面，不多时走了出来，似是已经寻得了答案。低头看向他，默言歆戒备的移动身体想要远离他。却见君枫白走上前来，解开了穴道。
“我与你并无仇怨，曾对你的折磨伤害，望不要忌恨。”淡淡这般说道，君枫白死水般没有表情的面上，有着熟识的悲伤瞬然而过。
与多年前那金色的黄昏，同样的悲伤。
“各为其主，你何必这样。”
“曾经好强而险些伤你，后为向龙宿示威再次伤你……如今……哈，儒门当中，我只觉对你有些愧然……”
“纵使这样，对我而言你也是我儒门仇敌！”
“……只是为你家主人而已吧。”轻轻哼笑了一声。
“好笑么！”
君枫白摇了头，没有回答。转身而去，只留言歆一人站在门前愣着，良久。
啊！就是为了主人了！怎么样啊！
猛然想起上次也想把这话告诉他，就没来得及，今天居然又错过了！默言歆啊默言歆，你真迟钝的够意思了！难怪只能负责守门打扫拾掇外务，招待打理细致内务全交仙凤，自己实在是太迟钝了。
“傻言歆！一个人在门口乐什么呢！”
“……我在生气呢。”言歆郁闷的转头，看到仙凤叉着腰笑盈盈望着自己，莫不是有什么好事？
“言歆别气啦，我告诉你啊，君枫白那小子很快就再不能给咱们捣乱了。”开心的凑上前来，穆仙凤对着言歆的耳朵小声说。
“为什么？”
“主人早料到他定会寻找剑谱原本好还给傲笑弥补过错，于是方才他问我来要，我就将他骗去北隅皇城，只要他去了，就是他的死期了！”压制不住的兴奋，默言歆听来，却感到心中一点点冰冻在一起。
君枫白，会死？
这样，诋毁主人，与主人处处做对的眼中钉肉中刺就没有了。可是为何……心中会腾起这样的悲哀与惋惜？
君枫白是无辜的……
不……不对！
默言歆，你不应这样！你……
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忠心于主人？
“言歆，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你不高兴么？难道是方才受伤了？”看着言歆纠结的模样，仙凤紧张道。
“……仙凤，你曾说过喜欢剑子先生，还与我相争生气来着……”
“那又如何？”
“如今，主人与剑子先生关系已成这般，你当如何？”小声地问出这句，默言歆看着仙凤明亮的眸中，汇集了坚定眼神。
“能如何？自当一切听从主人调遣了。”
“那剑子先生呢？”
“他背叛了主人。”仙凤说着，眼神冷冷的，“主人既然已与他恩断义绝，那么他就是主人的敌人。主人那么信赖他，那时，他却不帮主人，还伤害主人，我决不原谅他。”
“……尽管……主人做的是错的……”
“言歆你说什么？！”
“不……我是说……”面对仙凤不可思议的神情，默言歆慌乱的调整着话语，“我是说……假如，主人做错了……我们也……”
“主人有他的选择，无论他走什么样的道路，我都会跟随到底。”这般说着，那目光凌厉的望向言歆：“你难道不这样想么？”
“……”默言歆咬着唇，微微的摇头。
“怎么，你要背叛主人？”穆仙凤愕然道，“……若这样，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声音有些颤抖。
默言歆抬起头，看着仙凤冷冷的眸中漾了泪，心中的痛又如何能以言语说明。唯有起身，轻轻抚摸了仙凤发髻，柔声道：“我不会，我们一起守着主人，哪怕用命去守护……”
“嗯！”仙凤看着言歆温和的黑眸，露了笑颜的同时却滚了泪珠儿。她扑到言歆胸前，轻声地啜泣着，笑着，如曾经无数的美好时光那样，撒娇着。默言歆只是默默抱住了那亲昵的身子，感受着那胸前的温暖，心却乱了。
你要背叛主人？
不，我不会！我会一直忠于主人！一直守护主人！
可是……
为何……我无法如仙凤这样的坚定？
为何会有如此多的迷惑于矛盾？
为何……会对主人的做法产生质疑？
我……会背叛主人？
不……我不会的！
不会……
(待续)

頂端

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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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08-09-30 12: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8 嘱
剑子先生已经几天没有回来，默言歆打扫着已经干净到可以用不染凡尘来形容的庭院。除了这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一切事情，都由仙凤暗中打理，自己只需要等待。
等待，居然令人如此窒息。
“言歆，主人有事吩咐。”
“哦？”
平日若有指示，一般都有仙凤传达，这般叫他前去，必然是有重要事情。
血龙湖的秘所，默言歆看到了那多日不见的主人。
仅有十几天的光景，主人却仿佛憔悴了很多。面上没了曾经的飞扬蔑笑，仿佛降了寒霜般显得惨白。颧骨都突现出来，笑靥与那凹下的颊几乎混在一起，浅浅的承载着苦涩。
也许是等他等的累了，依在榻上睡了过去。
默言歆没有敢惊动主人，只是安静的立在一旁等待，隐隐闻到了酒的醉香。主人很少喝酒……偶尔与剑子先生玩闹得忘形起来才会一起喝上几杯，醉得一塌糊涂，都是仙凤贴身打理，自己也不过站在一旁打个下手，默默看护。如今这样，好像曾经在疏楼西风的日日夜夜，就是这样安静的注视着主人，一直这样注视了不晓得多少年。
而这份沉淀的爱，我真的动摇了么？
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了那垂出榻椅的紫发。冷冷的，笼罩了水气，每一根发丝都慵懒的粘着，缠绕着指，一直绕到心中，绑缠的牢牢。
“你为何要背叛我……”
“啊……”陡然撤了手，默言歆惊出了一身冷汗，再看。主人眼角沁了泪，原来是梦话么。
“为什么……”
“……我。”默言歆轻轻半跪在龙宿面前，看着他湿润沾连的睫毛颤抖着，透出不同以往的脆弱，心中一热：“我不会背叛您……”
晶莹的泪缓慢的流下，在消瘦容颜上划出一道伤痕，长长的延续着。心中疼痛，不由伸手拭去那泪。
主人……我不会背叛您……
忽然眼前一晃，龙宿伸手将他搂进怀中，那瞬间言歆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听到主人的声音喃喃着，热气伴着酒香呼在耳畔，撩拨着心中的酥痒，挑拨着那份深藏许久的欲望。
“为什么，你为了他们而要伤我……为什么不帮我……剑子……”
“……”
心中同样重的两人，同样依恋彼此的两人……我永远不可能插入到中间，永远……不能……哪怕一点的奢望……
悄然的，嘲笑了自己刚才瞬间而过的愚蠢欲望。
我只是一个侍从……主人的侍从，仅此而已。
默言歆只是伸出手，搂住了那身体，良久良久，直到对方平静下来，迷离的睁开了眼睛。金眸中映出了自己那相伴多年的侍从，似乎有一些迷惑。
“言歆？……我方才……”
“您刚才躺到榻边，我怕您摔倒……”低声这样回应，并未多说其他。
“……哦，等了很久吧。”龙宿在言歆搀扶下起了身子，扶住了额头似乎努力想将方才的梦境与现在冰冷的现实推离开来。
“言歆，此次有件事情，我要交与你办。”
“主人尽情吩咐。”
龙宿将一把匕首放到默言歆手中。
“我要你，去杀掉君枫白。”
“啊？”
原来，君枫白依照仙凤欺骗而去了北隅皇城找三王爷北辰胤强要剑谱原本。然而意外的是，北辰胤也许早料到龙宿是想借他手来除掉多年前所遗后患，并没有杀掉君枫白，而是将他重伤后关押了起来。
“君枫白必须死。事关重大，我惟有派你去。”龙宿眸中含着冷冷的杀意。这样的一个活把落在三王爷手中，谁晓得有朝一日他拿出来相要挟可不是好玩的。
“我要刃见血，明白了就快去吧。”
“是。”
“时间不可拖久，快去快回，小心自身安全。”
“……是。”回身施礼告辞，那最后一句话，让心中暖暖的，原本有些寒的面容上也悄然带了红晕。
出了秘所洞口，只见仙凤扭曲着表情眯眼看着他：“想不到哟想不到……”
“……怎？”难道仙凤看到了？
“抱的满久，满紧的啊。”仙凤继续酸酸的说，连小鼻头都皱起来了，“哼……我服侍主人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这个甜头啊。”
“嗯，也许手感不对吧。”不知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顿时看到仙凤通红了小脸，愣了几秒，随即跑过来用小拳头敲打他个不停。
“臭言歆！坏言歆！你……你个坏蛋！”
难得这样回嘴，居然效果不错~
默言歆悄然一笑，要是总能这样下去多好啊，可惜身有重任不能多耽搁了。
杀君枫白。
这样，一切会结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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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0 (by 晏雪) | 理由: 請修改標題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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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樓發表於: 2008-10-17 01: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九违
默言歆换好夜行衣靠，轻轻抚摸了那冷冷的刃。
主人……
当夜，顺利的潜入皇城，手脚利落的放倒看守。默言歆进入地牢，那幽暗深远的通道，弥漫着腐烂与残血的气味，令他不由一窒。缓了几口气，谨慎前行着。
地牢尽头，昏暗的灯光映出蜷缩在昏暗的角落里那模糊的轮廓。满是伤痕的身体被铁链禁锢着，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存的痕迹。
“君枫白。”
打开牢笼闪身进入，对方分明毫无抵抗能力，舜然一刀就可完成任务，全身而退。但默言歆唤了他，因为心中曾有一结，他一定要和他讲。
对方动了一下，似是想抬头看他，却终是因为虚弱而瘫软下去。
用刀柄轻抬起那满是血污的面颊，看着那般颓然的样子，默言歆心中有些了那么一些满足般的鄙夷，轻言道：“你曾说，只为守护那一人，无论如何付出，无论怎样结果都不在乎。如今你也达到目的了，我为主人而来杀你，也算成就我那份守护主人的执念吧。”
“哈……”只听君枫白微弱的笑了一声，“原来，靠我成就你的忠义之心呢。”
“……我的忠心不是靠你成就出来的！”那锐利抵上咽喉，却没用力戮下。这般亏了嘴，默言歆心中不忿。可又不知如何驳斥，一时两难。
“你自己所说，又何怪我……”轻轻喘息了一声，君枫白睁开眼睛，有些吃力的望向了他，“我曾以为……为护他而死便已经知足。然而我太贪心，奢望能补了他的亏欠，再与他携手为伴……那王爷未杀我，我还侥幸了一下。罢了，落得现在地步……我只有一事相求……”
“……你说。”见他以服软，言歆决定不与他多做计较，免得也伤自己风度。
“若有机会见他……告诉他，君枫白对不起他，再次骗了他……若恨就恨我一辈子吧……”
“恨……？告诉谁……我家主人？”
“当然是傲笑红尘啊……你真傻，我只为他一人，爱他一人……其它人如何看我都无所谓。”
牢中黑暗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那乞求的语气中，仿佛能看到那凄然神情，在心中烙了多年的悲凉的印记。不是为讨得一分活命，也不是忏悔与软弱……只是为了，让心爱的人恨他？难道被折磨得疯了不成？
“为何要让他恨你……你……”
“我们以冰释前嫌，我应过他再不离开……请你帮我把话这样带到，他恨我失约于他也好恨我再次欺骗也罢，这样的不会忘记我……他自己也不会太过悲伤了吧……”累了般闭上眼睛，低下头去。默言歆感到刀柄向下沉着。
“君枫白，你醒醒……你……”心中乱了，默言歆慌乱的试图将他托起，却摸到那面颊，有些湿热的液体，亮亮的流淌着。
“呵……我还是太自私了，我不想让他再承受伤害的痛苦……可是我不想被红尘遗忘……”声音分明在笑，却有些哽咽。
不想让他痛苦，那你自己的痛苦就要深埋？
不想被他遗忘……若不能相伴却只有用狠心的断绝来承载这份执念？
他会痛苦么？若他并不在意……那你的痴念为了哪般？
若他真的去恨你……你真的就满足么？
若他真的痛苦……你……你会痛苦还是会满足？
一连串的问题在胸口冲撞着积压着，默言歆觉得胸口都要裂开了，为什么爱付出得那么绝望，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
“动手吧……只望你替我把话带到……君枫白已无其它可说的了。”轻声催促到，仿佛也觉得这时光已经成了折磨，既然已经如此，那么，干脆的解脱了吧。
刀在言歆手中，有些微微的颤抖。
“若活着出去……你打算与傲笑红尘如何？”
“……我想带着他去隐居……江湖纷乱，我倦了，也怕了……唉，也许来世会有机会。”说罢，君枫白稍微侧了身体，面对着默言歆躺着，轻微的呼吸，透露着一丝无奈的屈服，等待着那结局的到来。
挣扎抗争了如此久，如今，真的陷入绝地，再无一丝反抗的余地了……红尘，恨也罢，念也罢……枫白说过不再骗你……但是此次，我真的又失约了……
唰的一下，君枫白只感到刀锋亮晃晃从眼前一掠，只听“磅啷”一声金属撞击的响声，没有利刃入体的冷痛，身上的束缚反倒松开了，心中豁然一亮。
“我带你走。”默言歆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只是忽然脑子一热。砍断了锁住君枫白的链条，随即将他负在背上闯出地牢。
不知为何要这样做，那刻君枫白绝望的话语，仿佛默言歆看到了自己。那样的无奈，纵使想去求一份平静，然而终究因为许多无奈而被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着。走的好绝望……
我不想这样……我只想要一份平静的生活，看着主人和剑子先生能幸福……我就满足了。纵使对两人的爱都是那样的热烈，但终究只能压抑在心中，我不能去爱他们任何一人，否则就是对他们令一人的伤害。我不能去伤害他们任何一人，否则就是对自己心意的违叛。然而，仅仅是这样想去默默看着，守着而已……这样居然已成奢望。
爱，好绝望……
皇城之外一个安全所在，默言歆放下君枫白：“你走吧。”
君枫白很是不解：“你不是来杀我的？这样你又如何向龙宿交代？”
“……你走吧，不要再出现了……”默言歆低下头，“主人什么都没有了，他已经被逼到如今地步，你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以后江湖上不再需要解龙形，你也没必要出现了。你走吧，隐居去吧，不要再为难主人了。”
“……这份恩情我会记得……”
“我只要你今后再不出现在江湖中。”
“……”君枫白低头思索了良久，终于点了头，“我答应你。”
看着君枫白的身影消失在夜幕当中，默言歆忽然感到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一样，他颓然坐倒在地上，说不清楚的恐惧与愁闷，在心中挤成一团，牵动着身体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我……我放走他了……我违背了主人的命令……
我居然……违背了主人的命令……
我……如何向主人交待……
在林中呆坐了许久许久，看着茫茫黑夜的边际，泛起了蛋清白。时间已不能再拖，主人还等我去复命……
既然这样做了，就去面对吧……
垂着头来到血龙湖秘穴，穆仙凤慌忙迎上来：“你可回来了！主人都急坏了。”
“……”脚步愈加的沉重。
紫色的身影在房中踱着步子，焦躁得犹如困兽，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小心翼翼响起在身后，龙宿猛然转了身形。
言歆看到，那刻主人看到平安归来的自己，面上放出的欣喜神采。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那拿着紫扇的手轻抚上他的肩膀：“……言歆，你终于回来了！可否受伤？”
“……主人……”轻轻摇了头，将头垂得愈加低。
龙宿见状已是明白八九，只是轻叹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头，神情一如既往的疼爱：“……失手也是在所难免。我再另想对策……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默言歆没有动，有什么在胸口死死的堵塞着，令他无法呼吸。
我……在骗主人么……
我已经……欺骗了剑子先生，还要欺骗主人么……
“言歆，你有何事么？”对于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龙宿自然了解的知根知底，只是这样的情形已经许久未见过了。
而这次，令他觉得如此的不安。
言歆只是站着，低着头，什么也不说。龙宿看的出，他的嘴唇抖得厉害，说不上是在恐惧，还是想说而无从开口。
“言歆，发生了什么，说。”
命令的口吻，令言歆不寒而栗，他一下跪倒在龙宿面前，几乎是积蓄了所有的勇气，才颤抖的开口：“主人……言歆没有完成任务……”
“……究竟是怎么回事。”加重了语气，龙宿的内心愈加的慌乱，他不知道，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如此乖顺忠心的孩子，究竟在刚过去那个的夜晚，做了些什么。
“属下并未能遵照主人命令，杀掉君枫白……而是……”
“怎样！”
“将他从皇城中……放走……”
“……你再说一次。”
言歆低着头，看不到主人此刻的表情，然而那语气，却寒冷的如同冰刃，一下下刺痛着他以是满负愧疚的心。
“属下将君枫白，从皇城中带出放走。”
“……为何……”
是啊，为何？言歆自己也不明白……那份感同身受的痛楚让他不由得这样做，以及心中那份未泯的明净……
“……属下可怜那君枫白……”话音未说完，只感到一道掌风劈头袭来，将他击出老远。接连几个翻滚，身体重重撞在墙壁上。默言歆只觉心口憋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言歆！”一直在门外等候的仙凤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一时间骇在当地。
言歆咬住牙关，挣扎着支撑起身子。看到主人随后跟了过来，那刻的表情，与同剑子先生决裂相争的神情，如此的相似……
恨，怒，怨……以及，难以言喻的痛。
手中紫扇一挥，转眼化作阙商，冷冷的直点上他的肩头。
默言歆支撑起身子，低头恭敬的跪着，闭上了眼睛。
我既然已经违背了主人命令，那么……是打是罚……是杀是剐……都随主人意愿……
那冷刃触上脖颈，几乎未曾用力，便已有滚热的鲜血缓缓流出。言歆不动，只是等待那刃再些许用力，这颗头颅便会离开身体，带走主人的愤怒……以及那份漫溢于胸的纠葛痛楚。
良久，冷意轻抬起。主人的声音传来，竟是颤抖：“……好，儒门不留这等叛逆……今日过后，再不要让我看到你。”
主人……默言歆抬起头，却看到龙宿转过身去，只留一个孤寂的背影。
拭了嘴角的血迹，默言歆对龙宿重重叩了一首。蹒跚起身，他几乎不知道是如何走出那密穴。仙凤慌乱的为他颈边拭着血，将他送出老远，昔日自小的玩伴和同修，今日一过，立场也将化为两个极端。
“言歆，你真的……背叛主人……么……”仙凤低低问到。
默言歆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也讲不出。
“言歆，你不会背叛主人的，对吧……你一时糊涂的，对吧！言歆，你说话！我帮你和主人求情啊，傻言歆……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什么都不肯说！为什么你一直什么都不肯说啊！”仙凤眼中涌上了泪。默言歆只是伸出手，如平日那样，抚摸了仙凤的额发。
“……我已不配留在主人身边……”默言歆只是淡淡说了这句，看着仙凤泪水迷离的望着他，满是不信。
“不会的……你不会……若你真的背叛主人，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言歆苦笑了一下，他多想说，那现在就动手吧……
终究，他转身离开，仙凤只是目送着他，一直到看不到那末黯然的褐。
默言歆漫无目的的走着，要去哪里，做什么，他都不知道。良久，感受到了累，感受到胸口隐隐的痛着，血气翻腾，猛然又咳了两口鲜血，是主人方才那一击带来的伤？这些都不重要。
我背叛了所爱的主人……我如剑子先生那样……伤害了主人……
我无颜再见主人……也无颜再面对剑子先生……
今后，我将如何……
我做的错了么？我没有错……
可是……我似乎又都做错了……
什么守护两人的幸福，什么可怜君枫白……
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所谓幸福的生活而已……
我只想让心中得以平静满足，而已。
其实，我一直都是自私的……一直都如此的丑陋么……
紧紧抱住肩膀，无力的瘫软在路边，默言歆终于哭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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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樓發表於: 2008-10-28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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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噬
这些天，默言歆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自己已与儒门再无瓜葛，不，若无瓜葛倒也落得个干净。
我，伤害了主人……我是儒门的叛贼……我已背负了背叛的污点……
捂住心口，胸前的伤时时阵痛着，仿若在提醒着他，指责着他，怒喝着他。
叛徒。
骗子！
号称着爱，号称着用命而换的忠诚，原来不过如此的不堪一击！
犹如剑子先生与主人那绵延千载的爱与情，也不过因为一个如此可笑的理由而反目成仇。
我曾以为，他们除了对方，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我曾以为，我除了剑子先生和主人，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雨，一点一滴的下着，不大，却冷冷的。
默言歆呆坐在雨中，让那冷一点点的渗到发丝里，渗入进那厚实的褶衣，透过肌肤，一直冰冷到心中。
几天后，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遇到那红色的娇俏身影。
她急急走向地热谷，那里除了一座死亡火山再无他物。默言歆不由从暗中出一步，看到他的那刻，仙凤紧张得抱紧了手中那物，竟然是佛牒。
默言歆没有读到一点重逢的欣喜，或者其它……可以令人稍微温暖的感情。
“剑子派你来的？”她问。
他心中苦笑，摇了摇头。
“你要做什么？你和儒门已经没有关系了……叛徒。”似乎是咬着牙说出最后两字。
“……”默言歆知道，仙凤眼中容不下任何伤害过主人的人，无论是一同喜爱尊敬了数载的剑子先生，还是他这个自小到大同修学艺的青梅竹马。忽然心中好羡慕，我为什么就不能如她立场分明，为什么……
默默退让开，仙凤警惕的看着他，缓步离开。
身体无意识的跟随着仙凤走着，仿佛曾受主人命令那时，两人常伴而行，可如今对方对他的态度却早已是天壤之别。看着她警戒而有些慌乱的跑向火山山口，一阵热浪险些将她掀倒，默言歆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
“你到底要做什么，直说好了！何必这样躲躲闪闪！”穆仙凤挣脱开来，紧紧抱住佛牒，生怕默言歆来抢夺。
“……我只是想帮你。”低低这样说道，纵使心中无限疑问，但多年侍从的习惯约束着令他始终不问出口。
穆仙凤盯着他：“我不要你帮。要帮得话，你怎么不去帮主人？”
一时语塞，默言歆放开手。穆仙凤转身继续走向火山顶端。滚滚热焰在薄薄的地壳下涌动着翻腾着。接近了火山口，突然，脚下的土地猛然剧烈的晃动起来，那红影一闪，手中的佛牒坠了地，险要连人一同跌进山口。默言歆疾跟一步猛将仙凤拉住向山下甩开。
“佛牒！”
佛牒安静的躺在火山口旁，炙红的熔岩跳跃着，映在佛牒表面，宛若流动着一层灼业炎光。
默言歆忙近前去取，热浪涌动，几乎可以看到红色的岩光闪耀的愈发刺眼。
“不对！”仙凤大喊，一边用力向火山口做着丢的动作。默言歆猛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瞬间停顿。
接着，毫不拖沓的回手江佛牒抛向火山口中。佛牒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旋转着，六字箴言瞬间放射着耀眼的流光，剧烈的隆隆声压盖了掉落的声响。
默言歆觉得，那瞬间，他已将自己一同丢进这焚身的业火当中。
明知是阿鼻地狱，却在进入时释然。剑子先生，你曾说端正道义的位置，行路才能坦然。
主人，就是我的道。我早就该认清这点，却只有失去的时候才坚定了这个立场。
默言歆啊默言歆，你好迟钝，好笨，好傻。
君枫白他可以拉下主人，从而来向傲笑红尘表白那份悔过的心迹。
我呢……我能怎样做？我背叛了主人，我却如何能再回他身边？
热一阵一阵喷涌而出，炙烤着他的身体，煎熬着他的心。这些天，本以为流尽的泪似乎又潮湿了眼角，却瞬间被蒸发，只留下烧灼的酸痛。
若这就是对我背叛的惩罚，那么来吧，惩罚我吧，吞噬掉我的罪业吧……
若说我有错，那便是我不该对主人以外的任何人……产生任何的其他感情……
无论是对君枫白那多余的同情……
还是对剑子先生那份……痴迷的……爱恋。
“言歆！”
瞬间感到了一股力量猛拉了自己，那柔软的力道，提携着他快速的逃离开那滚热的地狱。身后是火山喷发的轰隆鸣响，伴随着一阵又一阵滚浪冲来。
仙凤……
良久，终于感受不到那令人眩晕的热与振颤的轰鸣。仙凤拉着言歆，一屁股坐在地上，回手重重几拳头擂在默言歆肩头：“傻言歆傻言歆！傻言歆！”边打边俯下身子，呜呜哭了起来。
“怎么了？”默言歆茫然的看着哭得像个泪人般的仙凤。
“傻言歆，你吓死我了……你想干嘛？也跟佛牒一起下场？你吓死我了！”
“哦。”其实没有所谓的……
“哦什么！傻言歆！”又忽然的破啼为笑，仙凤抱住言歆肩膀，亲昵地蹭着他的面颊，“我就知道，言歆不会背叛主人的，多危险的事都会帮主人做。”
习惯般，抚摸着仙凤的头发，恍然有种错觉。我还是主人身边……还为他完成着任务……
“为什么……佛牒丢到那。”没有太多欣喜，默言歆心中一团混乱，只是为主人担心着。“这个火山时有间歇，不怕被他们拿走？”
“是有间歇，但那时间不足取出佛牒。若外力相压或者身着冰罩，便会爆发。你想，刚才我慌乱中未把时间算好，单是喷发前的热气居然差点把咱们蒸成烤鸭，何况是真正喷发出来的熔岩呢。”
好一个妙计，好一个陷阱……
若佛剑分说和剑子险胜来取，稍有闪失就……
默言歆听着，只是轻轻按住了心口。
他们伤害主人，他们该死……
那流光溢彩的六字箴言，转动的金色佛牒又仿佛过在眼前。
嘴角牵出了笑容，却扭曲的好惨然。
忽然站起身，快步的远离。
“言歆，等过些天一切结束了，我和主人求情，让你回去。”仙凤以为言歆内在纠结自己的过错，忙拉着他的手。虽然深知主人脾气，但却不能割舍对于言歆的情谊。
默言歆摇了摇头：“我不配……”
“啊呀你在说什么！主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他不能再没有你了……”轻轻低了声音。
默言歆心中一抖。
不能没有我么……
字字如针，扎进了胸膛。
“是啊!所以……”
“……若有机会……”几乎是用力甩开那挽留的拉扯，默言歆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任凭仙凤在后面喊他。
“有机会一定能回来的！主人不能再失去你！”
不能再……失去……
主人有很多人可以失去，我是底线？
因为已经失去剑子先生了……所以……不能再失去我……
我已经背叛了主人……让我如何才能回去……君枫白那样多拉几个人下水，显示我其实是忠诚的？
若那样……我不是与那我看不起的人做了同样的事？
我不能回去的……
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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