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9 知道不知道（曲饶）20F更新|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09 知道不知道（曲饶）20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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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4)

20樓發表於: 2009-05-09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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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悲风闭上眼睛，用力晃了晃脑袋。

    有时候一个细微的转折，很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紧接着是一连串人的命运。

    就好比那匹惊马。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它的来龙去脉，对于主角们来说它很可能就是路人甲乙丙丁，或者是背景布打光板。

    而作为一个大型转折的重要道具，此时此刻它变得不可或缺起来，以至于改变了三场命运。

    曲怀觞。叫喊这个名字的时候，饶悲风的内心已经达到了撕心裂肺的程度。

    满目尘烟散去之后，眼中所见是鲜血淋漓的一双手，血珠成串地往下滴淌着，袖口袍角都染了个遍。

    饶悲风看着曲怀觞向他走过来，一步一歪跌跌撞撞。

    “已经……没事了。”曲怀觞掸了掸衣角，笑着那么说。

    靠在墙边晃晃悠悠的车厢里头下来两个人，看样子是对母女，抹着眼泪左一句恩公右一句恩公地道谢，车夫也跟了过来，就差没给他下跪磕头。

    至于回过神来的行人们，那围上去纷纷夸赞竖大拇指的自是不必多说。

    只有饶悲风，瞪着眼直勾勾地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他用术法化出藤条，被嘶吼的马匹拖着往前，硬生生地冲了十几米远……

    饶悲风被猛力推了一把，摔在地上。等他回头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那一刻他真的害怕了。

    他明明知道当时容不得半刻迟疑，应该立即冲过去帮助他才对，然而他还是迟了一步，只因他当时脑子里存着的那个邪恶念头——

    如果，如果曲怀觞不去参加月灵犀的生日会就好了。

    他满眼都是曲怀觞的身影，背上还停留着那一掌的温度。

    也仅仅是那么几十秒钟的时间，他的想法竟然达成了。

    曲怀觞真的去不了了。

    皮肉外伤，不致劳筋动骨。接连看了三五家医馆，大夫差不多都这么说，饶悲风总算稍微放了点心。

    曲怀觞安静地坐在诊桌的一角，一身白衣滚得脏兮兮，原本珊瑚色的嘴唇倒开始发起白来。

    操控植物的本事是最近才学，运用起来也并没有那么纯熟，再加上那突如其来的凶猛运功，消耗了曲怀觞太多的体力。

    那家伙的手……一定很疼吧。饶悲风不禁皱起眉头。放心的同时，他开始懊悔那一瞬间的恶念。他固执地认为是自己那个念头害了曲怀觞。

    回到学海之后，饶悲风一言不发地承担起了曲怀觞的绝大部分生活起居。他半是诚心赎罪，半是甘之如饴。

    曲怀觞深知病人就该乖乖听话的道理，于是他心满意足地让饶悲风喂水喂饭，心满意足地看饶悲风铺床叠被，心满意足地听饶悲风给他念书作画，心满意足地……

    “喂喂，沐浴更衣就不麻烦你了……”曲怀觞笑笑，用胳膊肘合上了浴室的门。

    饶悲风拿着澡擦子被阻在了门外，心想这人真不厚道。

    “曲怀觞你的手怎么了？”两人去上课的第一天，班上同学接二连三地都问同一个问题。虽然表达也许各不相同，但意思都是那意思。

    “不小心给烫了。”曲怀觞总是这么笑着说到。他每说一遍，饶悲风浑身就不爽利一回。

    后来他干脆替曲怀觞向教统告了假，将看顾伤员的时间段由原本的全天候改为朝九晚五。

    曲怀觞双手缠着绷带，行动确实有些受限。好在他并未完全丧失自理能力，于是饶悲风每次回宿舍，看到安安稳稳的曲怀觞或是坐在桌边看书，或是站在窗前远眺，那提了半天的心也终于平静了。

    学海的环境很好。他们宿舍周围尤其。

    绿竹配白衫，还有比这更美的风景么？

    曲怀觞平时是很乐意同他斗嘴吐槽的，这会儿受了伤，人也变得安静多了。除了每天的换药时间，饶悲风再不敢去看曲怀觞那双手，看了他心里难受。

    他的眼神在曲怀觞的脸上不停地扫来扫去，看见的是那人略微低垂的眼睫，似启非启的嘴唇，温润如玉的面容……

    “棉签，棉签。”曲怀觞使劲咳了几声，笑了。

    饶悲风回过神来，很想用“我手滑了”这种不说也穿的谎掩饰一下。

    “你这手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都快烦死了。”他想了想，撒了个看起来比较像谎话的谎。“我怎么觉得好得特别慢。”

    “不用太久，其实已经好差不多了。”曲怀觞试着弯了弯指头，咧咧嘴，“只有一点儿痛了。应该可以赶得上灵犀的生日吧。”

    什么叫三伏天的兜头一盆雪水，饶悲风可算是体会到了。

    全身像沉在了冰窖，冰凉。

    “对了，”曲怀觞从床底下摸出一个木盒子，有点儿得意的味道：“给你看这个。”

    饶悲风依言开了盖儿，里面是一块锦布，上面绣着一条龙和一只凤。这实在是一张再漂亮不过的织锦，针脚细腻花纹繁复用色技巧纯熟……还是参杂了多种绣法的纯手工活儿，足见这工艺品的主人费了多大心思。

    “如何？我准备把它……”曲怀觞的声音里透着再明白不过的开心。

    “龙凤呈祥，很好的生日礼物啊。我说你的手怎么好这么慢，敢情都是你自个儿偷着绣的。”饶悲风原本想真心实意地说几句夸赞的话，他也不明白怎么说到后面就变了味儿。

    “其实这个是给你……”

    “我知道，你不用算上我那份儿，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不就是个礼物嘛，至于你这么大费周章……”他恨恨地盯着那还在往外渗着药膏的手指，恨不得一把再将那纱布扯下来。

    饶悲风鼻子里哼气儿，讪讪地拿起一堆物什，走回了隔壁房间。再也不看曲怀觞一眼。

    这家伙果然心心念念的都是月灵犀啊。他突然觉得很委屈，仿佛这十数天来的辛苦都白费了似的。还是有苦说不出的那种。

    他图什么？求什么？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曲怀觞的双手快些好。

    可别说那些个言语了，他连曲怀觞一个感谢的眼神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