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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收拾整齐,众人又重新上路。 O>o}<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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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好,一路上无风无雪,还难得的出了些太阳。春秋同黑月骑着马,在辇车前头开路,只是那气氛,却着实不怎么好。 qMW%$L\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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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昨夜被大人罚着抄了一晚上的家规,他平素最是不爱文墨的人,要他老老实实抄书,简直是世上最残忍的事情,这会儿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眼角下都泛着黑。可是转过头,一见到春秋精气神百倍的样子,简直气的要哭出来,凭什么他俩一起打架,殿下却不罚他?说好的殿下为人严厉呢! 5q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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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心中气不过,嘴上就憋不住:“哼,打打打,就你脾气大,怎么样,我就说让殿下同大人一道住呗,这下子可好,结果两个人都跑去住偏院,还不就是怪你,比你家殿下还精贵。” e{rH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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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自顾自的骑着马,没听见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黑月又道:“喂,昨夜殿下可是宿在大人身边哦,你不是整天闹着失礼的么,怎么这下子又不说失礼了?” R>YMGUH~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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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捏了捏缰绳,一副即将发作的样子,可是很快又放松开,“咄”一声,驾着马儿前行了几步。虽说昨日的事情,殿下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可春秋自省了一晚上,深深认定自己犯了大错,于是此时眼观鼻鼻观心,无论黑月说什么,他都打定主意不开口,不与此等小人一般见识。 )T$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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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自说自话了一番,没有人搭理他,终究觉得无趣,悻悻的闭了嘴。这时春秋却突然停下马来,睥睨似的看了他一眼,黑月精神一震,满心以为对方要发大招,正等着与他斗嘴,谁知春秋却调转马头,对着辇车高声说:“殿下,前方便是玉阳江,辇车过桥时有些不稳,两位坐稳些。”说着一马当先,率先骑着马上了桥。 i"\AyKi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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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生了当初那件事,春秋就派人来修葺过了玉阳江上的木桥,这时候的木桥,不仅不见了当初摇摇欲坠的模样,更是宽敞结实,再不怕出事故。 wYcz\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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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正在车厢中发呆,他仍旧想着昨晚那个不甚清晰的梦,也许是在现代的时候看了太多奇怪的故事书,心中老是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一时想着难道绝代天骄没死,一时又想着说不定这具身体还记得他的主人。他听了春秋的话,忍不住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探出头去看窗外的木桥,以及桥下略有些湍急的玉阳江。 LPm# 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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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绝代天骄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如果我现在掉下去,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再穿越回去? q3pN/f;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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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这么想着,有些出神,却突然觉得身边有人拉了他一把。回头一看,九千胜正捉着他的袖子,调笑似的说:“有什么那么好看?听说当初你便是从这里落进了江里,看来我得抓紧了,免得你再掉下去一回。” ]9yA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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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被他说中了心思,心中一滞,掩饰性的转过身去,说:“无聊。”又继续去看窗外的江面,只是被九千胜一打岔,马车已经顺利通过了木桥,把玉阳江渐渐甩在了身后。 ;P0Y6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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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有些惆怅,又好像松了口气,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穿越,还指望自己再遇到一次,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也亏得九千胜跟着一块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傻事来。现如今,玉阳江已经过去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是时候认清现实,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X<<Jn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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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了半日,一行人终于到了马场。 &T{B~i3w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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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的属官已经早早的在营帐外等着,一见到两位主人家,激动得几乎连话都不会说。意琦行仍旧是一贯的板着一张脸,反正别人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表情,倒是九千胜,一副亲切爱民的国家领导人样子,言笑晏晏的同马场大小官员问候,单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脸笑得疼。 HV.|Eh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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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堆的仆从正来来去去的收拾着他们带来的东西,即使一个小小的马场,也要布置的奢华美丽,才配得上家主似的。大厅门前铺着绸缎和彩锦,甚至两旁小树上,一路上入目的都是极尽珍贵的饰物,意琦行被如此铺张又高调的做法惊的咋舌,可是看九千胜的神情,好像只是自己大惊小怪罢了。不过他又不是来看戏的,磨磨蹭蹭个不相关的事情不是他的性格,于是沉着脸说:“不是说塌了一处马棚吗?军务紧急,我先去看看。” c:,{O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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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严肃的语气,却着实让人吓一跳。从前殿下极重排场,若是稍有无礼,那便是军法处置,如今明明按着殿下的喜好布置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惹怒了他,迎接的下臣见了,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望向九千胜。 '14l )1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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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内心而言,九千胜并不喜欢这样奢侈又张扬的作风,他行走在外,见惯了民间疾苦,只是当今贵家莫不如此,他身为家主,不得不顾忌食客门生的颜面,也只能无奈的随波逐流。殿下优先公务,恰好和了他的心意,正好打着圆场,道:“殿下爱马,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不赶紧带着殿下去看看,也好叫他放心。” x;?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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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说的委婉又客气,臣属们这才知道原来殿下是担心爱马,并非特意为难,于是场面又活络起来,纷纷领着殿下去马房。 d(B;vL@R2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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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整个丹州唯一的马场,占地广阔,军马良多,是丹州骑兵组建成功的基石,因为地位显赫,每年丹州赋税都有将近三分之一耗在这里面,也正是因为骑兵过于烧钱,这才是江山一直力主削弱南苑的根源所在。而这次暴风雪,压垮的正好是马场第二大的马房,一直用于饲养小马驹以及进入繁殖期的母马,因着这些马儿抵抗力较弱,于是损失非常可观。 r1[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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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意琦行见到那一大片受伤的小马驹时,真是心疼的都揪起来了,这些可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他这个军长可还指望着这些小家伙呢,如今病了这么多,就跟狙击手看到受潮的巴雷特似的,简直恨不得自己帮他们病了。他皱着眉头,挨个查看临时搭成的马厩有没有漏风漏雪的地方,又检查了所有军马的粮草和保温装备,觉得抢救措施还算到位,才勉强点了点头。 <~8f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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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马场负责人看他检查的仔细,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一脑门子汗,好不容易见殿下点头了,这才放下一颗心。 1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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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说毕,下臣们又热情的恭请两位贵人前去饮宴。宴席设在当地最大的营房内,灯火辉煌的大厅中整齐的摆着两行小几,那些个山珍野味,珍馐佳酿,就跟不要钱似的,流水价的端上来,酒菜一应是用银盘盛了,甚至分食肉食的刀箸还镶着艳红的宝石。 !=Vh2UbC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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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本就不喜欢这些应酬的事情,见到这样奢侈的用度,心里只想着要是把这顿饭换成银钱,那得买多少好马。九千胜却想得更多,江山领着一班文臣掌管全州事务,各个地方都要钱,那边民生建设捉襟见肘,这边军部却如此奢靡,使得下边弹劾的帖子都不知道堆了多高。他也曾经私下同殿下商议过,只是毕竟不好闹的太僵,最终也只能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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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的下属没有不知道殿下不喝酒的,于是都象征性的敬殿下一杯就罢了,但是九千胜却没这么好的运气,众人热情的来向大人敬酒,也没办法推却,喝得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意琦行还没见过他那么狼狈的样子,竟然有些好笑,干脆也端起酒爵,一本正经的说:“大人果然海量,来,我也敬大人一杯。” m4.V$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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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胜此时才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肯定是在报复昨晚把他灌醉了,一定是!可是殿下敬酒他哪敢不喝,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干了。 4hr+G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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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殿下又回过身去,高声道:“我已经帮你们都敬过大人了,那些还没来的,自己吃喝就是。饮酒伤身,众位身负军职,还是掌握好分寸。” eM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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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发话,大家自然是要遵从的,这样子,九千胜才终于从轮番轰炸中脱离出来。他抬袖擦了擦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说:“唉,多谢殿下体恤,否则今天小命都要交代在这了。” g$+O<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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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话说的意琦行忍不住笑出来,“军人性情豪迈,当然不是你们这些文弱书生可以比的,他们这还是用的酒爵,已经非常体谅你了,我还见过用碗敬酒的呢,那不是要把你吓晕过去。” uH;^>`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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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胜不过是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却意外引得殿下心情这么好,于是也笑着说:“是啊,以后我可再不说自己酒量好了。” "dU#j,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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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继续吃喝,席间倒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等喝的差不多的时候,一群下臣们终于提到了最重点的事情:这次马场损失重大,九千胜大人也是亲眼见到了的,若是不能及时补充新马,明年的骑兵训练恐怕会受影响。 )Zr0_b"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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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含蓄,不过九千胜虽然喝得多,心里却还是雪亮:说白了不就是要钱。 6h*bc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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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看了看身边的意琦行。意琦行从前当兵,每年的财政预算都是早就拨好了的,要什么物资,直接找军需官递条子就行,哪想过会有军费不够的时候。于是闻言点点头,道:“当然是马场的重建工作重要,缺什么你们就说,必不会短你们的。” 'eXw`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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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九千胜也不好说什么,心中暗叹了一声,也跟着点点头。只是想着江山肯定又得跟他翻脸,免不了一阵头疼。 wDTV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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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毕,九千胜终于得以脱身,一回到自己的宿处,就长叹了一口气。谁知还没进屋,却看到黑月守在门口,挤眉弄眼的跟他说:“春秋在等着大人呢,都来了好一会儿了。” !Y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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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胜一愣,赶紧走进房里去,春秋一见到他,行了个礼,道:“殿下说大人饮多了酒,让我给大人送些解酒茶来。” uUB%I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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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九千胜愣了愣,他们俩是一块儿离席,这不过才多久,竟然就熬好了解酒茶?他接过来尝尝,温度竟然刚好合适,这下子哪还有不懂的,怕是春秋早就熬了,一直在等他呢。 s-DL=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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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胜心中好笑,那个人整天冷着一张脸,其实心肠倒是软得很。 lGgKzi9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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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九千胜喝完了茶水,春秋又说:“殿下说大人先休息一会儿,若是晚上有空闲,便请大人过去说话。” oRF"[G8B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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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九千胜有些好奇,点点头说:“既然殿下有心,我们这便去吧。” +FK<j;}C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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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醒醒酒吗?您刚回来,也不急于一时。” AUpC HG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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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胜笑着摇摇头,说:“无妨,我去换身衣服,我们一道走吧。” kpUU'7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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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收拾好了,两人便一同回到殿下的院子。殿下和大人说话时,向来是不要旁人伺候的,于是春秋躬了躬身,自行退下了。 e;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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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宿的仆从给大人开了门,等他走进去,又尽职的把门关上。九千胜笑着对他们点头,殿下身边的人个个都极有规矩,行事也稳妥,他一直都是羡慕又嫉妒,哪像黑月和江山,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by[(9+/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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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想着,略略有些分神,待走进了内室,才终于发觉不太对劲。 2DQC)P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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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个伺候人都没有,好像是提前就把人遣开了。蜡烛和油灯倒是亮得很,足够把屏风后面的人照得通透。 :D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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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个影子……殿下是在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