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挑了块比较平整的石头坐下,舒展了一下四肢,“就这样坐着听听海浪也挺舒服的。” XHZLWh"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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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看了眼表,“我们到得有些早,不然你先靠会儿。” 4rm87/u*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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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现在怎么睡得着。”黑羽只觉满身都是干劲。 Yx!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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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帮我做准备,”赭杉军利落地划开了鸡腿的包装,拿出一个拴在绳子上,大概放出了4,5米后剪断了绳子,“这里一定要系紧。” y+= \z*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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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依言如法炮制;十来个鸡腿很快被分配好。赭杉军拿起几个走向石路的边缘,握着一端,将鸡腿丢入海中,“有东西上钩了就可以慢慢向上拉,快出水面的时候拿网兜兜上来。” }^Z< d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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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长风于是也丢了两个鸡腿,心想原来道境的人吃素,可鱼居然是吃荤的。没过多久他就觉手里的绳子一紧,虽然从未有过经验,但任何形式的狩猎都在魔界人的血液中;黑羽沉着地一点点收线,将毫无所觉的猎物拉向水平面。感觉差不多时,赶忙下了网兜,果然网起来一只张牙舞爪的生物。就着月光看去,他认出了在图片上见过的东西,“螃蟹!” sZT VM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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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钓得挺好的嘛,”赭杉军闻言回头,他的兜里也有一只,“以前吃过?” Gy$o7|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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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吃过冰冻蟹肉,活的是第一次见。” #|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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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将螃蟹倒到桶里后又各自继续,恨长风越钓越顺手,鸡腿很快被啃得只剩骨头,便换一只新的继续,如此忙活得不亦乐乎。一大盒鸡腿很快被用完了,而取而代之的是两桶快要满出来的螃蟹。 |NXF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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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比较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早知道就多带一些鸡腿了。”那边赭杉军也收起了自己的最后一只,有些惋惜。 P^ by'b+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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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后再来吧!开车交我。”恨长风也觉得意犹未尽。 95Vq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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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下回多叫几个人,就可以多管几条绳子了。” IK85D>0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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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将现场收拾了一下,把垃圾都集合到了一个袋子里,准备一会儿带走扔掉。赭杉军回头看到黑羽正在用手指以身试险调戏螃蟹,轻咳了一下,“你难得来海边,要不要再待会儿,等天亮了还可以看一下白天的海。” -)<J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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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放着没事吗?”黑羽印象里这种生物极难保存,所以连父皇和自己也没吃过活的。 ;>sq_4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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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白钓的,死几只没关系。”赭杉军难得洒脱。 =y`-sU 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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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不远,以后多得是机会来,我们还是先赶回封云吧。”黑羽很成熟地回答。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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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想了想,“也对,现在回去正好能赶上早市,那我们走吧。” ?N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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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车上,黑羽发动了跑车,就见到一边的赭杉军又在不断点头了,“你困就先休息。” ">03~: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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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要指路……”某人垂死挣扎。 yZQ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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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过一回早记下了,睡啦。”=_____= V>DXV-%&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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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g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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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赭杉军只知两人开上了路,然后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实在懒得抬眼皮。一路这样似睡非睡的,再睁眼就发现两人正向一片熊熊火海中驶去,惊得他立刻清醒了过来,再一看,却是一梦。他转头四望,发觉全身都是冷汗,“我们到哪里了?” K%o6hBlk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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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会就进市区,你怎么了?”一边的黑羽不解地转头。 # r2$ZCo3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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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边又没路标天又黑,你居然没迷路?”这时天已经微亮,赭杉军打量四周,果然是封云。 o<9y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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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走过一次的路从来不会忘。” EY=\C$3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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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五点多的时候到达了菜场门口;与周遭极不和谐的跑车一出现就引来了群众的侧目。本以为是哪家有钱人来买菜了,谁知两个青年开了后箱盖就开始叫卖螃蟹,一个还用纸板做了块招牌…… btJ,dp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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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时间尚早,来菜场的都是些价格至上的老伯老太,两人的无证螃蟹又肯定比菜场里卖的便宜,一时间生意居然很火爆。 mg/C 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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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样,菜场不会找我们麻烦么?”黑羽瞥到有几个穿制服的正向他们走来,对赭杉军偷偷耳语。 Te{a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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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说,”赭杉军也看了眼街角的保安,“我们这是无证经营加影响市容,菜场的管理人员和城管都会来制止我们这种行为……” :..E:Hd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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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3Y.d&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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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赭杉军又看了眼招风跑车,“就看造化好了。”他把螃蟹桶搬了搬,确定车牌没有被挡住后才满意。 QH~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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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黑羽很神奇地发现路过的数个城管都在接近他们到一定程度后又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似的自己扭头离开了。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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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真相是,管理人员A耳语,“前面那辆车明显是无证经营,我们要不要去取缔他?” \{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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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被小头目敲了一下头,“没看到车牌号码啊?” g~i''l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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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A看了眼车牌,摸摸鼻子没声音了。而小头目则在内心感慨,为什么太子党也会出来卖螃蟹?难道是体验生活?算了算了,还是不打扰人家的课外生活了。 |TNi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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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看着螃蟹一点点少下去,赭杉军的腰包一点点鼓起来,一开始是很高兴及有成就感的。可是当螃蟹越来越少,最终可以用一只手数出来的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也许误解了对方“改善伙食”的意思……正此时,一个大妈喜滋滋地战胜另外几位大爷,买走了最后的螃蟹。赭杉军宣布圆满收工。 ,_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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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车给苍之前,赭杉军让恨长风帮车加满了油;这让黑羽有些意外,也更添好感,心想对方抠门归抠门,原则和处事方面还是靠谱的。回家后,之前亢奋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恨长风终于感到了浓浓的睡意;本来是还想帮赭杉军整理东西的,可一碰到沙发就人事不知了。 =B,_d0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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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很沉,等他再睁眼,天都已经再次暗了,而扑入鼻腔的味道,顿时让他欲哭无泪:又是红烧鸡腿! 4q@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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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正往桌上端菜,看到黑羽坐着揉眼睛,叫道,“你醒得正好,快来吃饭,好几顿都没怎么吃,饿了吧?” N'Z_6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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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吃鸡腿我不要吃鸡腿我不要吃鸡腿……内心强烈呐喊着,但身体还是乖乖地跑去为两人盛饭;望着那盘鸡腿,黑羽无精打采戳着碗里的饭菜。 |{}d5Z"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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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见状笑道,“逗你的,当然不止鸡腿了。” _z_3%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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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长风错愕抬头,就见对方又去了厨房,接着笑眯眯地端出了好几盘蔬菜:里面的花色不少,居然有蒜炒松茸之流,就一般的炒青菜上面海多了几只虾干和干贝。正在黑羽受宠若惊之时,赭杉军又拿出两罐饮料……以及一只缺脚螃蟹…… i85+p2i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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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了一个给我们。” 8gu7f;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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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长风傻乎乎地看着对方将螃蟹掰成两半,将脚多的一半放到了自己碗里,又说,“我还买了些樱桃浸着,吃完饭就可以吃了。” [4+a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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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愣了半响,最后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JVIc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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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魔界新年吗,平时你家过年都做什么?我们条件有限,但可以看看能不能做到几样。”对方一副你睡迷糊了吧的表情。 jT 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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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黑羽低头扒饭,这个人居然能这么自然地把有缺陷的东西中好一点的那部分给自己,让他有些囧,也有些感动,“我家做的事都很无聊……反正没有一件比得上我们今天做的。” !M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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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已经是新年了,一晃也离家好几个月了。恨长风想到以往每年一到新年就得在四点摸黑起床整理仪容,然后和老爸两人一起直挺挺的在墙头上一站几个小时,还得站得仪态端正,随便不能乱动,适时表现一下和老爸的父慈子孝。最后那什么国宴,食物都是端上来又端下去,为了仪表什么都没到肚子里。而且那些东西是给他他也不会吃的,国宴的菜肴都是中看不中用,有些还是几天前做好的,馊没馊都是问题,放着纯粹是为了皇家的礼数。以往每次过完年都去了半条命,所以他最讨厌过年了。 b$$L]$q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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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看着突然对白饭产生极大兴趣的对方,感叹小朋友脸皮就是薄。他正要开吃,就看到黑羽将整条腿放到嘴里嚼了一遍又吐出来就算吃过了。看看都觉得咯牙啊……赭杉军默默拿过螃蟹,开始帮恨长风剔肉,“螃蟹是要这样吃的……” @Tm0T7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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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长风夹起一块对方剥好的蟹腿肉,放到嘴里嚼了嚼,有一点甜味,新鲜的螃蟹确实鲜美多了。赭杉军仔细低头帮他剥螃蟹的样子越看越可爱,黑羽想道:难道这就是别人单纯因为你是你而对你好的感觉? 7=M'n;!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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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破例加了很多菜,食物还是被一扫而空。赭杉军一边看着黑羽风卷残云一边默默自我反省平时是不是都在饿对方肚子……他饭量不大没有感觉,对方可是发育中的魔界青年。不然……以后添几个菜吧…… OB? 79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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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足饭饱,两人很有默契地开始善后:赭杉军打扫桌子和客厅地板,黑羽去厨房洗碗。收拾完客厅后,赭杉军也转战厨房,开始清理灶台。因为分工明确,做事利落,虽然厨房不大,塞了两个青年在里面也没有觉得互相碍事。这个时候,厨房的吸顶灯闪了一下,就在两人困惑地看向它的时候,彻底地灭了。 d9e H}#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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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中,只听赭杉军很紧张地说,“你,赶快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到水池里,不要打破了。” X:} 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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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长风依言小心地放下碗瓢,向窗外看了一眼,发现整个小区都是黑漆漆的。 AQB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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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则开门去了走道,发现邻居们也出现了在彼此讨论,于是确认了这是一次群体性停电事件,而不是他家电表的问题。他回到屋里的时候,恨长风很依旧茫然地站在客厅与厨房的走道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怎么回事?” kod_ 1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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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电了,没办法,只能等等看。” `e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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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的疑惑并没有减少,“电为什么会停?” Pt)}H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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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嘴角抽搐了一下,哀叹这是哪家少爷翘家来了自己这小窝,真是造孽,平复了一下情绪,终于说,“这个问题……你要问供电局。”也不管对方明白了没有,他绕过对方进了厨房,从最高的柜子里翻出一支蜡烛,拧开煤气炉,借火点燃了红烛。柔和的橘色光芒顿时照亮了整个厨房。 HuLm!t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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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长风看着对方就着忽闪忽闪的烛光中飘了过来,手里握的还是一支大红印金的蜡烛,仔细一看那金字是个“囍”,周边还有龙凤环绕,“=___=|||这是你在哪个婚礼上顺来的?” %cjGeS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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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说,这可是我在超市大削价的时候买的。”赭杉军小心地将蜡烛插在玻璃饮料瓶的瓶口,歉意抬头,“真是不好意思,居然停电了,本来还想和你庆祝的。” V/[,1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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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看了看赭杉军,又看了看蜡烛,说,“这样也很好啊。”他暗自庆幸烛光够暗,映不出自己的脸色。 L5N{ie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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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从书柜里找出一副扑克,两人就着烛光打起了牌。一晃一个多小时过去,电还是没有恢复的迹象。赭杉军感叹,“幸亏今天把饭菜都干掉了……啊,不对,冰箱里还有东西!” qF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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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黑羽目视着对方神速地消失在厨房的黑暗中,再次神速出现时手里多了一罐冰激凌和两把勺子。这这这……真是太奢侈了…… vYm&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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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读懂了恨长风不敢置信的目光,赭杉军轻咳了一声,解释道,“今天去买饮料的时候看到的,折打得很低,本来想分几次吃的,现在留着也是化掉,我们把它吃了吧。” k^%ec3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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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激凌被放在中间,两人各自一把勺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来。昏暗烛光下看不清楚包装,黑羽入口才发觉是清爽的浆果味,换一个地方又舀了一口,这回却是明显的苹果香,“这个是什么口味的?” EQ`t: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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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红莓和苹果吧,当时就这款折打得最低,味道还不错。” \rnG 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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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埋头苦吃了一会儿,恨长风吞下嘴里的冰激凌,打破了沉默,“你怎么知道今天是魔界新年的?” xw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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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魔界长大的嘛。”赭杉军慢慢咽下自己那口后回答。 vg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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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会去的魔界?”终于可以问出一直困惑的问题,恨长风顾不得是轮到自己吃冰激凌,八卦细胞全开。 O)D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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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父亲被派去哪里,于是母亲就抱着还是婴儿的我一起去了。” Y/I6.K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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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话说你爸妈是到底做什么的?” t4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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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本来勺子提了一半,听到问题又放低了手。他抬头看了黑羽一眼,“你知道二十年前魔界道境曾经试图建交这回事吗?我爸是道境驻魔界的第一任和唯一一任大使。我妈是道玄日报的记者。” J0W).mD_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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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是他……我是说,我听说过这回事。”黑羽仔细回想着当年那位每每让父皇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的大使,“我记得你父亲干得很好嘛……后来就突然不见了,两国关系也急转直下……是有急事赶回国了?” DN{G$$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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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看着自己勺子里的冰激凌开始融化,“我当时不大,这些事情并不十分明白。之后他被调去月华之乡继续当外交官,我妈也一起去了,我因为已经十二岁,父母考虑到将来的大学问题,让我留在道境接受这里的教育。” P&`r87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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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他们还在月华之乡工作?” yQ&%*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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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摇了摇头,终于成功地将水状的冰激凌吃了。黑暗似乎真的让人更容易怀旧,许久没触碰过的往事居然在今夜又浮现眼前。 c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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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刚满十四,因为在道境也没什么家人,就参加了学校举办的夏令营打发暑假。原本苍和他因为父亲们的关系走动比较多,可以算是赭杉军在道境比较好的朋友之一。当时赭杉军顶着一张少年老成的脸,操着一口正式而刻板的道境外交辞令(他唯一知道的道境语),对道境少年的任何流行都一无所知。同学看他用的都是围观神经病的眼神,连老师听了都要皱一下眉,只有苍因为习惯了,居然可以理解他,只是偶尔委婉地指出他可以换一下表达方式。不过两个人虽然关系比较好,也没到十分亲近。可就接近夏令营尾声的某一天开始,饱受全校追崇的太子党却开始24小时全日制地粘着赭杉军,连吃饭睡觉都不例外,甚至和他原本的室友强制换了房间。赭杉军自然困惑,但既然想不通理由,就安然接受了。 R*f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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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夏令营结束,他们坐着同一辆车回校,路上还有警车护航。而一到学校,赭杉军立刻被神色紧张的班主任和两位其他老师一起带去了校长室。他至今十分清晰地记得老校长当时戴着紫色的领带,金边眼镜有一片脏了,虽然面色苍白,但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很温暖地看着自己。对方的话却很模糊了,依稀记得是说父母在月华之乡的房子走水,他们双双身亡,同时,父母名下在道境、魔界、及月华之乡的所有产业均被焚尽,学校会帮他联系相关部门和法律人士…… |^{" 2l"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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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梦游一样地出了房间,赭杉军就看到坐在门外的苍起身,向他伸出了手,“先和我一起回家吧。” |CqJ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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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望向苍,“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qd9mj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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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迟疑了一下,“……刚刚。” fsuvg j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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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望一眼,赭杉军没有说话,而当时还没有练就睁眼说瞎话这项功力的苍急忙解释,“那时候我只知道你父母各地的房产被烧了,生死不明,只有先将你保护起来……” C>VZf,J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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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低头闭眼,又点了点头,“谢谢。” }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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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高中,两人什么事都一起做,很自然地成了损友。直到大学开始,事件过去多年,对赭杉军生命的威胁也淡了,两人才又分开。交情是在那里的,不过不再什么事都粘一起。大学生活也丰富,各自交的朋友更多,彼此的生活又独立起来。也是在那时,赭杉军开始明白粘住自己的策略,应该是苍自己一意孤行的冒险,并不代表道境任何势力的态度,更是感慨好友当年的坚持。虽然相处的时间少了,两人的友谊反而进入了一个更成熟的阶段。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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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咬到勺子的时候,赭杉军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地把冰激凌吃得差不多了,而对面的黑羽还在等答案,想了想,他决定不隐瞒,“我爸妈在我十四岁那年过世了。” umn^Q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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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回事?” :[03up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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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事涉及放火,但我可以保证不是魔界干的!”黑羽很紧张地解释,“我想起这事了,当时我 - 们魔皇还为此发过脾气。”……说谁这么缺德,杀人灭口还要模仿别人的风格。 VbR.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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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呀,”赭杉军似乎被黑羽的激动惊到了,“所有机构的检查结果都说是意外。” ^uzVz1%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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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都信?”恨长风知道这样问唐突了,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S,%HW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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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看了他一眼,“我只能相信。”沉默了一会,他又说,“不过这事让我领悟一个道理。” #ySx$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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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zxdO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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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业还是要和保险一起买好啊。我父母当时花完积蓄买了一所豪宅,资金正好周转不过来,也没有买任何保险。结果房子烧了没有获得任何赔偿,现金又已经不在了,好在银行免了我还贷。” s'4p+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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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什么都没有留给你吗?” &X(-C9'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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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有些基金和这间公寓。照我的发展只可能来这里上学,他们就提前在封云买了套小房子,业主写的是我。那些基金虽然缩水得厉害,但一直支持我的生活学习;这套公寓不大,但足够我住的很安稳,这样到现在,总算快毕业了。” _"V0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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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我现在完全理解你了……”黑羽一把握住了赭杉军的手,“以后我一定会帮你省钱的。”原本还要腹诋几句的抠门之处,此刻在恨长风眼中也成了值得怜惜的坚强,他只觉赭杉军真的很不容易,恨不得能帮对方排忧解难。 i[#Tn52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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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对他热切的反应有些意外,拍拍黑羽,说,“多谢。”看了看表,他伸了个懒腰,“我累了,今天就这样吧。要是你睡觉前电回来了,也别管碗筷,我明天早上洗。去睡觉了,晚安。” hBu=40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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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黑羽目送对方进屋关了门,脑海里满是如何帮忙省钱的设想。 -M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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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赭杉军临睡前心满意足地想:小孩子就是好哄,翻了个身后睡得特别香甜。而恨长风则兴奋地觉得经过这一番“秉烛夜谈”后两人关系铁了好多,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 8{u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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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