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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告别夜月回到月华古都之后,大摇大摆去了摄政王府。自从夜月的身世人尽皆知后,王府的下人们对他礼遇有加。虽然碍着苍月银血的冷硬态度不敢对他太过示好,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处处给他方便。他才一进门,就见到笑月匆匆外出,他招招手,顺便询问了一句:“苍月银血人呢?” :0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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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呵呵呵。”笑月说:“吩咐了不见任何人,呵呵。” Sv3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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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去看看。”火狐点点头,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苍月银血原本打算处理完公务就去探望夜月,可见他手头的工作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多,一人呆在房间里直到现在,多半是还在气恼不小心着了自己的道。 z7TMg^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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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银血这个人,冷静的像是一块冰,在大多数事情上可以相当宽容忍让。比如幽溟有个刁蛮堂妹,封号叫做丹莹公主,自以为貌美无双,在城中骄横跋扈。她曾为了一点不顺心的小事,在皇宫里当着幽溟和一干宫女的面把苍月银血骂做“狗奴才”,苍月银血据说不仅没有半点顶撞,反而出言致歉。这件事在月华古都传的沸沸扬扬,幽溟本来说要惩戒丹莹,后来碍于丹莹父母的颜面,也就不了了之。事情传到火狐耳里,让他不由感叹苍月银血的定力,虽然在他看来这种屈服极其愚蠢,把那女人剁掉四肢丢去野外喂狗才是正确的做法。 &?X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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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苍月银血的隐忍并非对任何人都适用,火狐夜麟就是个典型的例外。在火狐夜麟这里,他的骄傲倔强从来表露无疑,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妥协。火狐夜麟自作多情的将其归结为“在特殊人面前的特殊表现”,并且曾经为此沾沾自喜。他喜欢这样的苍月银血,但又忍不住不时的耍些花招捉弄。他常常提醒自己要适可而止,但是自从拥有了月月这一无敌武器之后,他似乎就在捉弄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E,IeW {6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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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无非是因为深切的喜爱和在意,火狐本人对这一点有着十分清醒的认知。他确信苍月银血也是有些喜欢他的,否则不会一而再的纵容他的胡闹,但是这样的喜欢在那人心中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他却不得而知。他无法用光明正大的方法询问,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他这辈子唯一的恋爱经验就是对苍月银血历时长久,数年前才得见天日的暗恋,从中总结出的最有效经验,就是死缠烂打之后冰块也能融化成春水柔。——反正,对付苍月银血这样的人,如果不拉下脸皮主动出击,恐怕连亲一亲绝煌银戟的机会都不会有。 NzS(,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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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样说,这次的装病、化功散再加上最后热情如火的搞上了床……似乎,稍微过分了那么一点点。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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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想到这里,加快脚步向书房赶去。笑月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面具后的眉毛扭了又扭,最后决定不加阻止,习惯性的“呵呵”笑了两声,顾自出门去了。 PU8>.9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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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主上是月族名副其实的军中之花全民偶像,偏偏看上了这行事无赖连正脸都不敢露的火狐夜麟,做属下的总难免替他不忿。然而俗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意不可违,如今连孩子都能出门打酱油了,他一个做下人的又有什么办法。 H!SFSg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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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外火狐凝神静气,思考推门而入的种种危险。以上次苍月银血只因为被月月插了花簪就趁他不备将他彻底冰冻住的行为判断,在门内等待他的极有可能是天河引泉、回雪天斩之类的招式;如果再不幸一点,就会是破坏力更大的怒雪无双;鉴于月华古都的建筑老旧承受力太差,天地破碎这一等级的招式应该不会出手,因此暂无性命之忧。 EKu%I~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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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夜麟于是做好防御准备,先说一句“是我”,然后深吸一口气迅速推开了门。开门之后他身形敏捷的闪到一边,按照杀手的习惯侧身隐藏在遮挡视线的柱子后头。令他惊讶的是苍月银血坐在堆积的公文后面不动如山,一丝杀气也无,甚至连提起银戟的打算都没有。 tKS'#y!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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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血见到火狐进来,只微微抬了抬眼,冷冷说道:“把门阖上。” f4'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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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一阵心喜。虽然银血态度冷淡,可不追究他今晨冒犯的做法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敢相信多年的等待终于修成正果,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暂时按下想要继续戏弄银血的台词,蹑手蹑脚的阖上了门。 deLLqd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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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转过身来,银血已经放下笔,在书案后头坐直了身体,注视着他目光如霜:“火狐夜麟,你究竟喂我吃了什么?” 4og/y0n,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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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功散啊,能维持两个时辰……等等!”火狐在面具下露出惊疑表情,冲上前去抓过银血的手,银血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无奈丝毫没有成功的胜算。 r7ebFJ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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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狐手底,银血的脉搏平和细稳,不似中毒,却也丝毫不像身怀武功之人。火狐搭着他的手腕,不住抬头望他,即使有了面具的遮挡也能看出他心中震惊:“怎么会?这药是我亲手调配,还亲自试过,明明不到两个时辰功力就能恢复完全。” 0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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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在苍月银血身上的药,火狐当然慎之又慎,绝不肯真正的伤害他。然而他这一说曾在己身试验,无意间也暴露了今晨的诡计是蓄谋已久。苍月银血瞟他一眼,没有追究,沉声问道:“你不知道?” C))x#P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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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火狐原本还抓着他的手,看到他冷然的面色才赶紧放开。所谓关心则乱,饶是他这样能言善道又嬉皮笑脸的人,此时也着急的变了声调:“难道是月族和幻族的体质不同?这也不会,我……”他中途打住,当然不能说出曾经把杀手时的任务目标当作实验品:“怎会如此?银血,我绝没想过要……” S(^HIJ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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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边火狐夜麟极为难得的慌了神,苍月银血摇摇头,阻止他继续解释下去,简短说道:“我当然相信你。” %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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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两人都沉默下来。火狐凝一凝神,很快回复镇定,思考着是哪里出了错。这时只听苍月银血低声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王上。” ]?G|:K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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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sOJXloe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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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王上担心。”苍月银血说:“幽溟容易多想。” 4`e[gv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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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不找大夫,你打算怎么办?”火狐小心翼翼问道。 5>6:#.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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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银血微微垂首:“我再想想。” S4U}u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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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去找怨姬?”火狐建议道:“与其在这里空想,不如去问她有没有办法。——她向来避世,居住的地方又十分隐蔽,我觉得她倒还值得信任。” xp?YM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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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也许是因为身处危机,苍月银血竟将他往日同火狐的刻意敌对全全收起,丝毫不去追究火狐先前的卑劣伎俩,对他的提议立刻赞同。这种赞同中夹杂着不悦疏远,自然逃不过火狐的洞察,让他微微有些难过。不过这次是他闯下大祸,实在没有立场再去挑剔苍月银血的愤怒。 s(T0l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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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现在就去。”火狐得到苍月银血的允诺,起身推门而出,不料才得片刻功夫就又敲门走了进来。 S6g_$Q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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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银血惊讶抬头:“你回来干什么?” 'N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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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现在走。”火狐回答,走到他身边坐下,透过面具的缝隙认真看他:“我得守着你。” L}"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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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守着你。”这句话似曾相识,唤起苍月银血一些被埋没的依稀记忆,令他微微一愣,随后立刻回过神来,冷哼一声:“苍月银血威名犹在,摄政王府内又戒备森严。谁敢闯来这里?” ff;~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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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反正我得守着你。”火狐说:“等你方便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找怨姬。” G?v!Uv8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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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银血看他一眼沉默下来,拿过手边的公文细看,不再搭理他。火狐毫不介意的往里挪动了一点,打量他处理公文时的样子。苍月银血不为所动,火狐也乐此不疲,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开口搭讪道:“喂?” h,?%,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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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银血眼也不抬:“何事?” $1$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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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靠过去:“你……怎么不再多休息一会儿?”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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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银血抬起脸:“等我恢复功体,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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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王幽溟看着在殿上站着笔直的自家大哥和他身旁吊儿郎当的火狐夜麟,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不可置信的问道:“大哥要同他一起去绯羽怨姬处暂住几天?”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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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城内各项事宜我已经交代下去,一月之内应该不会再有大事。”苍月银血满脸严肃地说道:“若是有事发生,王上派人传信给我,我立刻回来。” U)xeb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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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不是说轮流去照看月月吗?”自觉侄女在大哥心中的地位如烟花蹿空般上升,幽溟有点小小的委屈:“这次为什么要一起去?” $KQ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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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姬说孩子太小,上药之后可能会觉得不舒服。”火狐张口就是一串谎话:“我昨天去看月月的时候她还哭了,不让我走,又问爹亲在哪里。” Xt:$H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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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溟面带狐疑,上下打量着大哥和火狐夜麟,联想到那天门后的浓情蜜意,怎么看都像是计划已久的蜜月旅行。可是火狐用夜月做借口,他又不好反对,只得丧气的点点头。 z#Fel/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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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哥你路上小心。”幽溟一面说着,一面意有所指的盯着火狐:“等你们回来以后,我也想去看月月。” 064k;|>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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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放心。”苍月银血说出例行答案,转身便和火狐夜麟走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幽溟总觉得今天大哥和火狐夜麟靠得特别近,说话的声音特别温和,就连以往火狐在场时总能感受到的凛凛寒气也没了踪影。 c~4C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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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大哥真的看上他了”,幽溟绝望的想,“那我是不是也要叫火狐做哥哥?” =tbf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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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幽溟纠结于应该叫“哥哥”还是“大嫂”的时候,苍月银血同火狐夜麟正在前往苦境的路上。银血失了武功,纵然多了火狐的帮助,两人前行的速度还是难免受到影响。途中火狐居心叵测地建议说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带”他到达目的地,苍月银血虽然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仍旧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Z4*;V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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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到达怨姬的住处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月月听到敲门声开心的跑出来,见是她爸爸和爹亲一块儿来了,光着脚丫就往外奔。苍月银血紧赶上前几步把她抱起来,急忙让火狐看她的脚扎伤了没有。孟白云也紧张兮兮地跟出来,手里半提着月月的小鞋。他见到火狐抓着女儿白皙的小脚仔细检查;月月咯咯笑着说痒,不停往苍月银血怀里躲;火狐不肯放手,月月就一个劲儿的叫救命,苍月银血托着女儿站在院子里一脸无奈,最后看到孟白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轻不重的对火狐说了句:“不要欺负她。” sfip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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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孟白云终于相信他们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并且暗地里对苍月银血的绝对家长地位钦佩不已。 78{9@\e"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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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月月睡下之后,苍月银血礼貌的请求同怨姬单独见面。善解人意的怨姬坦然应允,孟白云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但也说不出一个“不”字。他目送着苍月银血跟在怨姬身后进了房间,转头看到坐在一旁的火狐夜麟,不知为何觉得他面具下必然藏着一张比自己更为哀怨的脸。 6}m`_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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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银血向怨姬简略说明了误服化功散的事,只字未提前因后果。怨姬点燃桌心的一盏油灯,沉默片刻柔声问道:“先生以前是否受过伤,导致功体受损?” kc0MQ T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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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三年前我曾重伤过。当时功力散尽,差点死去。”苍月银血道:“但我恢复之后,并未察觉留有宿疾。” 24nNR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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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寒的功体,原本就能压抑自身伤势。”怨姬道,伸出纤纤素手拨着灯芯:“也许前次并未恢复完全,这次由化功散引发了潜藏疾患。” 'iF%m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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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有办法呢?” YHO}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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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未觉不妥,可见并非恶疾。”怨姬垂下眼睛,声音轻了几分:“通常而言,安心修养一段时日,功力应该就会逐渐恢复。如若不然——怨姬也无能为力。” tV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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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谢了。”苍月银血低下头,沉声又道:“还有一件事,我也需要绯羽大夫的帮助——三年前我受伤那段时日里浑浑噩噩,似乎遗忘了许多事情。”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面色有些尴尬,随后仿佛下了决心,继续说道:“这其中……也包括夜月真正的身世。” 1&! 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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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聪慧如怨姬,早就从二人言行之中看出端倪。她立刻明白苍月银血想请她帮助恢复记忆,却不确定这对他而言是否会是一件好事:“可是在怨姬看来,你已十分确定夜月就是你的女儿。” /6Q]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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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苍月银血愣了一下,不知应当如何回答:“可我还是希望能记起当年发生之事——否则,对夜月也不公平。” r}&&e 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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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怨姬点点头,从身边拿出一个香囊递到他的面前:“治疗失忆之症非我所长,这香囊里包着三千年的银杏叶,有补心安神的功效,又正好性寒,放在枕边或许会有帮助。先生也许不知,苦境人喜用银杏叶医治健忘,因其颇有疗效,又将它称作无忧——其实凡事若记得清楚,又如何无忧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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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苍月银血将香囊接在手里起身告辞,又低低补充了一句:“绯羽大夫说的很是。” 'x{oAtCP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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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到客房,意外的屋内还亮着灯。他轻轻推门进去,看到夜月坐在床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手揉着没被包起来的那只右眼。他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坐在桌边,已经摘下面具的火狐夜麟:“月月怎么还不睡?” e,epK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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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睡了,又闹着要起来。”火狐一脸不管我事的表情:“她说要等你。” eJTU'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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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苍月银血点点头,走到床边看着夜月:“我回来了,你睡吧。” g8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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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亲陪我睡呀。”月月说,盯着苍月银血看了半天,忽然异想天开的说道:“我要看看爹亲的左眼。” QcL@3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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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也不等苍月银血同意,伸手就去摘他的眼罩。若在平时苍月银血定能将她的手一把抓住,但此时事出突然再加功体被毁,动作远不如以往敏捷。火狐夜麟赶紧阻止道:“不要胡来”,才刚刚起身,就看到女儿的手已经搭上了银铁眼罩。 rP4T;Cl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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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夜麟不禁大惊失色。苍月银血的左眼少时失明,在学武时因此遭受过不少冷嘲热讽,便是当时教授他枪法的武师也认定他难成大器。少年时的银血内向又自尊,受到讥讽时从不还嘴,只是隔天在校场上把对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却也总是点到为止。某天里他突然外出,回来后就多了这只银色眼罩,遮住白瞳的左眼,自然又免不了被奚落取笑一番。 qR'F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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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与他一同学武的火狐夜麟再是清楚不过。从那以后他再没有见过苍月银血的左眼,听说苍月银血时至今日都仍是独自洗漱就寝,从来不肯要人服侍,就是不愿让任何人见到他摘下眼罩后的样子。 &`I(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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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乳白色的骇人左眼,向来是苍月银血最大的忌讳。不仅月族内人人噤声,即便口无遮拦的火狐夜麟也从不敢提。 :')[pO_F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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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如今,那比他爸爸更为不知死活的火狐夜月,正兴致勃勃地开始拉扯苍月银血的眼罩。 euB1}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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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火狐夜麟脑子里不可控制的冒出这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