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BY@ 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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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娘有小姊姊的日子是快樂的,有師父的日子是……的。 @jy41eIo
香獨秀說不上好或者是不好,或者是一會兒好一會兒又不好,抑或是好壞參半。 OB-Q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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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慵懶的坐在院前,手中的茶杯飄出裊裊的熱煙。 aM=D84@
眼前的寒梅,被皚皚白雪覆著,間或吐出點紅。 M+P$/W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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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坐在一旁,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盯著一本本書籍,師父給的。 Pm{*.AW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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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師父身邊已過了五年有餘了,從他識不了多少字,到現在已經能看得懂四書五經,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只要轉個頭,師父就會在不遠的地方。 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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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總聽些在院子裡的勞力叔叔伯伯們說,人要生活都是要出賣點什麼東西的,像他們這些人就是拿體力,而院子裡的那些阿姨們也是拿體力,可是是不同種的體力……說完還邪邪笑著。 Vw{*P2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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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他沒看過師父做過什麼工作,整天待在院裡,不是泡茶賞花,就是洗澡。 K^l:MxO-X
他的師父很愛洗澡,一天至少要洗上三四次,如果在院子裡找不到師父就往溫泉去找,一定找的到。 ,&^3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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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承認,沐浴的確是很讓人舒服的事,但不瞭解師父那強大的執著感是從哪兒來。 9~\kF5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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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師父洗澡的時候總會拉著他,香獨秀就給他說覺得變態,師父笑笑的說你又懂什麼。 0(T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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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除了教他認字寫字,也教他彈琴,教他練劍,師父說基礎做得好,未來就更輕鬆。 4,Ic}C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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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師父除了話多怪癖多,武功之高,卻是讓第一次接觸武的香獨秀說不出話來。 K5>p89mZ
師父操劍,冷絕淒美;而他學劍,套句師父的話,那叫真的是浮雲了。 56lCwXC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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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待在這裡也是悠閒,香獨秀成天就跟在他師父後邊跑,師父做什麼他便也做什麼。 {Azn&|%.t
這麼多年來,卻也是學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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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你找得如何了,你從天亮找到下午了,是不是覺得天下間沒有字配得上你啊?」師父放下茶杯,就往香獨秀的方向靠來。 `4?~n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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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也不躲,任由師父蹭著:「太難了,沒有找到順眼的字。」 82{&# Vc
語畢,帶點失望的表情又翻開另外一本書,也不去看師父一眼。 hX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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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天地間要有配得上我們阿香的字應該是很難吧,像我們阿香這種清靈脫俗瀟灑俊逸的人,要是隨隨便便就能命名,那還得了!」美男子輕笑,手一擺,掌風將那些香獨秀翻過丟棄在一旁的書全部掃落在院子的雪堆上。 fEf_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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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勾指,鄰近書架上又是幾本書落到兩人眼前。 5zJj]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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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慢挑慢慢看,也不急;人生就是要這樣自在,你不覺得嗎阿香?我覺得你很有潛力,我可以教會你文教會你武教你所有我懂的東西。」他摸著香獨秀的髮絲:「你會是這世間上獨一無二的阿香,是最特別但也最動人的阿香。」 BF*kb2"GZ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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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身上慣有的蘭香縷縷的,香獨秀下意識的靠師父靠攏了些:「這是什麼意思?」白淨的手指在書上一行字句間,停在一段詞上。 jd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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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個字是「一枝獨秀」。 rEh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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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子雙眼放光似的,忍不住摟著香獨秀的肩:「你們可真都會挑字,我告訴你這是形容一個人很特別,是最最傑出的特別……」 E:sz$\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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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香獨秀此刻卻也不在乎這四個字的意思了,只往師父句中的「我們」斟酌。 6fH@wQ"wN
來到這裡這一段時間,也沒看到什麼人來找師父,師父也是甚少出去找人,聽到一向唯我獨尊的師父口裡也會出現其他人,甚至這人可能與他一樣,豈能叫他不好奇? 5,qj7H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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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們啊。」師父點點頭,若有所思:「說到他,好久也不曾去找他了,也不知他最近好嗎?」自顧自的說話是師父的強項,香獨秀也不干涉。 ptatz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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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靜靜的又轉回那四個字,他喜歡師父說他特別,不如說他喜歡獨一無二這個詞眼。 F^"_TV0va
但是他不可能取名叫獨一,也不可能叫做無二,這麼庸俗的名字能聽嗎? N7'OPT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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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認為自己在師父身邊久了,多少沾染到師父處事的習慣,連思考迴路有時候也會不自覺得代上,更糟得是連口頭禪都有點朗朗上口,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7Dzuii?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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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師父對那一支獨秀的解釋,香獨秀幾乎是當下就暗暗下了決定。 (Fq5I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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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啊,你決定好了嗎?」剛剛一直在旁邊搖頭晃腦的師父突然回過神來,臉上的笑意滿滿,香獨秀也知道師父早知道他已經下好了決定。 s]mo$ _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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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要取這兩個字,香是娘給我的,獨是師父你給我的,秀是小姊姊給我的。」香獨秀舉起手指一一數著,香是娘給取的,獨是師父一直給他的,秀是小姊姊的名字。 }kw/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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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香獨秀找來紙筆,用著認真嚴肅的筆法將三個字寫在紙上。「從今以後,我的名字就是香獨秀。」他說。 IG(?x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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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子愣了愣,看著香獨秀摹著那字,嘴唇動了動,終是無聲。 j4?@(u9;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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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個香獨秀!好名字!」他展開了笑容,起身去書桌下摸了兩捲軸畫似的東西出來。 RE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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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其中一捲打開,在喚著香獨秀磨墨,提筆就寫下龍飛鳳舞的三字。 y=In?QN{6*
不出多時,香獨秀三字邊多出了一株然挺立的紅梅,再定睛一看,不正是院子裡那株。 z0|&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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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待香獨秀發問,美男子再開另一捲畫捲,但這次出現的不是上一捲的空白,而是完成好的一幅畫作。 'n<iU st
上面嬌弱吐蕊,神靜韻高的一挺孤蘭,高潔優雅的身旁同樣寫著三個字,筆跡與師父相同。 Q{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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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香獨秀看著那三個字,似乎諸多不解。 U4 13?Pe
慕容情、慕容情……好特異的名字。 V9ssH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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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們剛好一蘭一梅,一個高雅脫俗一個清麗堅貞,倒是一對寶。」說完又忍不住把兩幅畫仔仔細細的給看過了一遍。 )c l5B{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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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是個女孩子嗎?」香獨秀直覺不是,但是還是問出口。 ^Rx9w!pAN
師父搖頭:「他是個男…現在的他也能算的上是男人了嗎?總之是個可愛的傢伙啊。」 g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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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不懂師父所謂可愛的定義,但他卻想多知道些這個慕容情的故事。 `%09xMPu
這種感覺,他說不明白,他想搜尋腦中的形容詞,卻發現全然無功。 9f\/\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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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以為他這輩子應該不會對任何人起什麼關心了,除了師父,如同師父只有他。 F)z;Z6{t4
但是這個把名字取做「莫容情」的人,到底是什麼款的人呢…… O?<&+(uM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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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為什麼憑著一張畫,三個字,就對他盼望如斯? 6a;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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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子見到香獨秀不時看著桌上繪著幽蘭的畫捲與那慕容情三字,然後低頭沉思,心想香獨秀應該是對這個許久不見的冷淡人兒有幾分意思。 Me6+~"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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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見他嗎?」劈頭就是一句問,美男子也不管香獨秀的反應:「我可以帶你去見他喔,反正這麼多年沒去見見他了,唉,說不定我去他還要攆我呢。」 S1/`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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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雖然是過了五年,畢竟十二歲而又常常被自家師父洗腦的香獨秀,還是帶有點不符合常理的天真,以致他沒見到美男子笑容背後的奸巧。 E~L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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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可以啊,不過要等喔……」美男子小心的將畫捲好,拿到書桌下收藏著。 }E`dZW*!!
「好,我會等;但是師父你可不能失信於我,否則以後我就不陪你喝茶了。」香獨秀認真的看著自家師父,確認找不出什麼破綻,才安下心來。 \,J/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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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我怎麼捨得失信於你呢?你只要把我接下來教給你的都好好學了然後我就馬上帶你去找那慕容情。」 "*,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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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師父你現在就開始教我,晚上睡覺前你要在多告訴我一點他的事。」 \6;=$f/?t
「可以啊,不過今晚你要做飯。」 p-+K4
「好!」 *m2=/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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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這一等就等了三年。 pHoEa7:
等到香獨秀一把劍練的如同師父一般,淒、美、冷;等到香獨秀一手琴彈的那叫是聽者三月不食肉味,等到香獨秀一身青澀慢慢化為風情無限…… 9}z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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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窩在房裡,桌上除了詩詞外滿滿的一本又一本的書籍,他認真的一筆一畫在那書上寫著。 f<A5?eKw
除了本文外的空白處,滿滿的慕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