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8【溫赤】鬼使神差｜第八章.20F|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18【溫赤】鬼使神差｜第八章.2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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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嫇

即念即覺，一生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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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02)

20樓發表於: 2024-09-18 08: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八章

　　

　　「那是個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大雨的午後。」

　　北冥華帶著新買的貓罐頭，全身和書包早就因為大雨濕透了，他只能一身狼狽的撐著傘走向那群小貓身邊。

　　小貓們躲雨的紙箱還是他前幾天從便利商店拿過來頂著用的，可終究是抵擋不住連日來的大雨侵襲，已多處開始裂開破損。

　　但北冥華也沒有其他辦法，他邊碎念老天幹嘛一直下雨，邊將手上的罐頭打開盡可能的往紙箱裡面放，避免小貓的糧食被大雨浸泡。

　　待他放好準備離開時，眼前的情景讓他的心猛然一沉。

　　暴雨如注，狂風肆虐，河水以驚人的速度暴漲，不斷向著河岸逼近。

　　很快的，那洶湧的水流席捲而來，明明是天氣還很燥熱，但河水卻帶著冰冷的寒意襲上北冥華的腳踝。

　　北冥華心中陡然一緊，他咬緊了牙，心裡明白現在撤退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他回頭看了一眼被大雨打得破爛的紙箱和小貓們，牠們驚恐地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無助地發出微弱的哀鳴聲。

　　他知道，一但河水暴漲，這些小貓肯定會被淹沒。

　　如果小貓就這樣死去的話，異弟肯定會很難過……

　　不知怎的，北冥異傷心的模樣突然清楚的映在他腦海裡。

　　他已經想不起那要強不服輸的小弟有多久沒哭了？

　　但那樣也好，他也不喜歡看異弟難過，思及此，他突然沒那麼害怕洶湧的河水了。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走掉……」

　　北冥華撐著傘快步走到紙箱前，將其輕輕抱起。紙箱因為大雨已變得十分脆弱，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托著它，不敢稍有怠慢。

　　突然，一股強大的水流猝不及防的直接沖擊他的雙腿，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了平衡，紙箱隨著他的動作一同掉入河中。

　　北冥華驚呼一聲，隨後是刺骨的寒意將他包圍，冰冷的河水像利刃般切割著他的肌膚。

　　他雖感到恐懼卻還是用盡全力將紙箱高舉過頭，一心避免讓小貓們被河水淹沒。

　　可是湍急的水流卻不斷將他拖向更深的地方，他的身體逐漸失去了力氣，連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不行、不行……我不能放手！」北冥華緊緊抓著紙箱，哪怕整個身體都被河水吞沒，他依然死死護著那群無辜的小生命。

　　他在湍急的河水中拼命掙扎，幾乎是用盡全力往岸邊游過去，觸碰到陸地時，他將紙箱奮力往較高的地勢一甩，小貓們因此跌出了紙箱，這一舉動讓牠們驚恐亂竄，卻成功遠離了致命的洪流。

　　然而，就在北冥華想跟著爬上去時，一波更為洶湧的水流突然從河道中翻湧而來，一瞬間便將他捲入了河中。

　　河水瘋狂灌進他的口鼻，水流不斷撞擊著他的身體，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肺部的氧氣也在迅速耗盡，他連喊叫都沒有辦法。

　　北冥華驚恐的掙扎著，可好似有股無形的手將他的身體推向更深的河底，一次又一次的緊抓著他不放，那股力量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負荷。

　　彌留之際似乎有許多身影閃過他的腦海，隨著最後一口氣的離去，他的世界終於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只能任憑自己被沖得越來越遠，岸邊瘋狂嚎叫的小貓也越來越遠。

　　「我說完了……可以將我解綁了嗎？」北冥華的聲音含糊不清，那跟他死前嗆進了很多水有關，他的喉嚨與肺部在那一刻受到強烈的衝擊，使得他死後再也無法好好發聲。

　　「你還真是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溫皇慢悠悠的說著，雖然這千百年間他見過的鬼魂不計其數，但像北冥華能夠這麼清楚的說出死前那一刻的還算少見。

　　「因為我每天都會重覆體驗這件事情，想忘都忘不了。」眼前的小水鬼一臉寒意的瞪著溫皇，他身上還滴著水，表情說有多陰森就有多陰森。

　　「說得也是，不過你快解脫了。」

　　「真的嗎？」小水鬼的表情終於好多了，他殷殷期盼的看著溫皇，忍不住又問：「什麼時候？」

　　溫皇慢條斯理的搖著羽扇，或許是想到某人，他突然很有耐心的安撫著小水鬼：「真的，等我們神差大人到了，就可以囉。」

　　下午四點左右赤羽一人來到了河堤邊，就見北冥封宇和北冥異早已在這裡等待他們了。

　　一大一小的身影蹲在橋下柱子旁，他揚起微笑慢慢走了過去，才走沒幾步溫皇就來到了他身邊......正確來說，是溫皇另一個身分才對。

　　其實不管是哪一個身分，赤羽都不知道他們何名何姓，只是他每次問起時，溫皇都笑而不答，只說再等等、很快你就知道了──他索性也懶得再問。

　　「鬼使大人為何以這身裝扮出現？」赤羽挑挑眉，饒富興味地說著。

　　「呵，赤羽大人沒發現嗎，你每次帶鬼魂來找我，我不都是以這身樣貌出現在你眼前？」溫皇撥了撥落在自己身前的銀粉長髮，揚起的紫眸帶著一股不由分說地銳利感。

　　「哦？那就有請鬼使大人一解赤羽心中疑惑了。」赤羽其實有發現，平常陪他看案子或是解謎的時候，鬼使大多是一頭墨色長髮、手執羽扇的模樣，只有在要送鬼去陰間投抬時才會以這身模樣現形。

　　雖明知兩種樣貌都是同一人，可卻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情。一者看似慵懶無邊，連講話都悠悠慢慢，揚起的眼眸都帶著一份淡笑；另一者則是完全相反，他的神情時刻帶著睥睨世間千萬人的自信，飄散一身的銀粉色長髮宛若不羈狂人、瀟灑出塵，令人難以想像他是一隻鬼。

　　「別急，赤羽大人遲早會知道的。」

　　赤羽不打算搭裡他，他的視線落在溫皇身後，只見北冥華一語不發地站在那裡，他的臉色就跟所有鬼一樣蒼白無生氣，但眼裡明顯多了些黯然。

　　「我想跟異弟說話，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異弟出現後，我不僅不能跟他對話，而能做的只有我溺水那天的事情……」北冥華懊惱氣憤的說著，只是他的聲音依然模糊不清，像是含著水。

　　所以當溫皇跟他搭話時，他感到震驚無比，立刻一股腦兒的將多日來的委屈說出來。

　　赤羽後來猜想，可能是在世的親人思念太深，成了北冥華的枷鎖，無意間禁錮著他，而溫皇本就能解北冥華身上束縛。

　　「只要有鬼使大人在，你就可以離開河岸邊，也能自主說話了，既然這樣是不是要去和家人說說話？」

　　赤羽想，他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意外身亡已經很慘了，若是連最後和家人道別的心願都無法實現，那更是淒慘無比。

　　赤羽看了溫皇一眼，對方立即心領神會，不過在幫助北冥華之前，他還是忍不住調侃：「赤羽大人是不是以為我是萬能的？」

　　「你是不是萬能的我不知道，但幫助他能好好說話這件事情，肯定難不倒鬼使大人吧？」赤羽揚起唇角，給予了肯定。

　　「誰知道呢？也許會、也許不會？」

　　「別耍嘴皮子了，快點處理，我們沒時間磨蹭了。」

　　看著赤羽火急火燎一點都不想再跟他廢話的模樣，溫皇只能閉上嘴巴短暫的替北冥華修復了他的聲音，雖然無法永久但至少可以正常說話了。

　　北冥華遠遠看著北冥封宇和北冥異的背影，一向不知天高地厚最愛跟爸爸撒嬌或是時刻喜歡與小弟鬥嘴的他，竟一時間感到莫名怯步。

　　他想了很久，轉頭對赤羽說：「算了，我和異弟也沒啥好說的，而且爸爸也看不見我……」

　　北冥華想著，說自己不生氣是騙人的，若是那天他沒有答應北冥異來照顧這一窩小貓的話，也許自己就不會死了……思及此，他不自覺地垂下頭。

　　赤羽看著眼前的小水鬼臉色慘白無血色，就連雙眼也微微腫起，臉上掛滿水珠，彷彿剛剛用力哭過──那樣的模樣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所以你決定放棄和他們見最後一面的機會，乖乖去投胎？」赤羽從不勉強任何鬼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他一向柔性勸說，除非萬不得已才會動干戈。

　　但無論如何，是不是違心之論他還是分辨的出來，尤其這段話是從一個滿臉不捨又氣憤的孩子口中說出來的話。

　　「我……」北冥華一時之間無言以對，他當然想對北冥異說些什麼，可內心又彆扭的很，太過感性的話他可說不出口。

　　「而且你小弟一直想當面跟你說說話。」赤羽的目光落在河岸邊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只見北冥封宇一隻手一直放在北冥異背上，那模樣說有多寵溺就有多寵溺，「還有你的父親，他肯定也很想你，就算見不到，但只要知道你有來跟他們道別，我想，他一定也沒有遺憾了。」

　　北冥華自然也看見了，爸爸和異弟兩人緊緊靠在一起，而他們懷裡抱著的是那群流浪小貓，在他們輕撫之下，小貓們看起來可愛又幸福。

　　溫皇靜靜地看著赤羽耐著性子和北冥華溝通的模樣，這樣的時刻似曾相識，可那時候站在他身邊的人並不是自己，只是不管過了多少年，他想他也不會忘了吧。

　　北冥華沉默了很久，最終在赤羽的柔聲中緩緩點了點頭。

　　他帶著侷促不安的心情和赤羽一同走向了北冥封宇和北冥異，就在赤羽打了聲招呼之後，就見北冥異立刻撲向了他──

　　「二哥！」北冥異激動的喊了出來，那一刻他早已忘記北冥華已身死的事實，直到他穿過了北冥華的身體後，才一臉茫然又難過的哭了出來。

　　北冥封宇看不見北冥華，但他從北冥異激動的情緒和行為也能猜出一二，他只能面向著北冥異那方，有些不確定的溫聲問：「是華兒在那嗎？」

　　「爸爸，異弟！是我！是我！！」北冥華也顧不得家人到底能不能看見自己，他激動地喊了好幾聲，可回應給他的除了北冥異的哭聲之外，就只剩下一陣靜默。

　　後來是赤羽逼迫溫皇出面幫忙，才讓北冥封宇能短暫見到了北冥華的鬼魂。

　　溫皇雖然嘴上大喊麻煩不願意，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隨著溫皇的幫助，北冥封宇的視線慢慢聚焦在北冥華的身影上，雖然模糊，但他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

　　北冥華帶著緊張不安的心情站在自己的父親和小弟面前，他深知這是最後一次能夠與他們相見的機會。

　　當兩人視線對上之時，北冥華知道北冥封宇已能看見自己，那一刻，他內心充滿了酸澀、委屈。

　　「爸爸，對不起……我、我太不小心了……嗚嗚。」已經是鬼魂的北冥華是哭不出眼淚的，但或許是太過悲傷，他下意識的啜泣兩聲，隨後又趕緊接著說：「但、但爸爸不要怪異弟，是我自己要幫忙的，這跟異弟沒有關係！」

　　「爸爸，異弟，我真的好想你們……」北冥華聲音輕顫，內心湧現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情感。

　　北冥封宇眼眶微紅，他不捨的看著北冥華溼透的身軀還有自責的模樣，他甚至不敢想像那一刻，華兒有多害怕無助。

　　思及此，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碰他，手卻是直接穿過了他的身軀。

　　一時間父子倆面面相覷，北冥封宇立即反應過來，他慢慢將伸在半空的手收了回來，臉上換上溫和的笑容，溫聲說：「華兒，爸爸也很想你。」

　　聞言，北冥華激動不已，他本就最喜歡和北冥封宇撒嬌，若不是觸碰不到，他現在肯定過去緊緊抱著他。

　　「二哥，我、我很想你。」北冥異眼淚止不住地滑落，「若不是我任性的要求你幫忙，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是我害你的，對不起……」

　　「異弟，別哭啦，那不是你害的，是我自願去救小貓的。」北冥華就像過去那樣，一邊嫌棄一邊笑著輕輕擦拭了北冥異臉上的淚水。儘管他的手指穿過了弟弟的臉龐，他還是溫柔地做了這個動作，「別哭了，這樣好醜耶。你還是適合那個又傻又壞的笑容。」

　　「那是什麼形容啊，誰可以又壞又傻的笑？」北冥異因為這番話終於破涕為笑。
　　
　　「就是你啊，異弟最壞了。老愛佔我便宜，偷吃我珍藏的布丁、還趁我念書沒空的時候在客廳看我想看的節目……還將電視聲開得很大聲，讓我在房間也聽得一清二楚無法專心讀書……」北冥華作勢要生氣，可隨後還是忍不住笑說：「害我隔天考試時腦子想的都是電視節目的畫面，所以我考差都是你害的！」

　　北冥華朝著北冥封宇盡情的控訴北冥異，而北冥異自然不干示弱，將北冥華的所有糗事一一抖了出來，但言談間不難聽出他們有多開心，並非真心想要指責對方的。

　　北冥封宇一直默默的沒有回應，而是始終面帶微笑的看著兩個孩子。

　　兩兄弟就這樣你一言我一句，彷彿回到了他們最親密的那時候，即便是鬥嘴吵架，也能很快和好如初，一起吃點心、一起打電動、一起睡覺。

　　兩人像是說累了，稍微停了一下後，北冥異忍不住問：「二哥，你可以留下來嗎？」

　　北冥華沉默了一會兒，他還在思考該怎麼說才不會傷到北冥異時，一直靜靜陪著他們的北冥封宇突然開口了：「華兒有該去的地方，他不能留下來，這對他並不公平。」

　　北冥封宇輕輕的拍了拍北冥異，這句話很殘忍，可必須由他說出口，他的華兒不該再承受這些。

　　北冥異當然知道人鬼終究殊途，他剛剛只是不小心將心裡話說了出來，他無語的點了點頭，是認同也是接受。

　　「爸爸，我……」北冥華很感激爸爸替自己解圍，可他內心還是充滿了愧疚，總覺得很對不起爸爸。

　　「華兒，爸爸絕對不會怪你。而且你很勇敢，爸爸永遠為你感到驕傲。」北冥封宇很了解自己兒子的個性，他的鼓勵會帶給他莫大的安慰。

　　北冥華的眼淚無法流下，但他的心卻被深深地觸動，他似乎想哽咽，「我真的很想永遠陪在你們身邊，但我不會再回來了……所以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在那裡、在一個你們看不到的地方，祈禱你們一生健康平安。」

　　「二哥，你放心，我一定會聽你的話，我會好好照顧爸爸，照顧自己，不會讓你擔心。」聞言，北冥異的淚水再次洶湧而出，但他忍著不哭出聲來，他知道這是二哥最後的心願。

　　北冥華微笑著點點頭，最後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輕聲說：「再見了，爸爸，異弟。」

　　北冥封宇的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溫情，他知道這是一次無法挽回的告別，但他仍強忍著內心的痛楚，溫聲對北冥華說：「再見了，我的好孩子。」

　　「再見了，二哥，如果有來生，我還想跟你當兄弟！」

　　北冥異又笑又哭地對北冥華說再見，眼前高自己一顆頭的人終於沒有以往的嫌棄語調，而是歡欣的對他說了再見，可他深知他們倆今生今世不會再見了。

　　隨著話音落下，溫皇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北冥華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而當最後一句再見落下，他們的身影也一同消影無蹤。

　　北冥華的驗屍報告很快就出來了，而已經知道真相的北冥封宇並沒有對報告有太大的意見。

　　一切手續辦完之後他將北冥華的屍體帶了回去。

　　這場葬禮很盛大，即便北冥華沒有多大影響力，但海境總裁之子意外身亡的消息實屬震撼彈，所以在政商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一一前來弔唁。

　　赤羽自然也有去參加北冥華的告別式，他身邊還跟著一位旁人見不到的鬼。

　　「我以為你不會來。」赤羽站在角落，這場告別式才剛開始，北冥封宇很忙碌，所以他也還沒機會找他搭話。

　　溫皇沒有回話，而是饒富興味的看著赤羽一襲正式黑色西裝，裡面穿著酒紅色襯衫，搭著暗金色領帶，看起來低調又高貴，忍不住說：「真難得看你穿這麼正式，很好看、很適合你。」

　　赤羽沒想到會被溫皇誇獎，心中略過一絲疑惑。

　　畢竟溫皇平日言詞犀利，總是帶著幾分玩笑和捉弄意味，難得聽到這樣直接的讚美。

　　「謝謝。」他簡單地回應著，語氣依舊從容自若，但目光卻稍微停留在溫皇身上多了一瞬，彷彿想看透對方話中的真意，可偏偏對方根本毫無破綻，索性他也不深究了，就當溫皇一時興起。

　　「不客氣，不過我得提醒一下赤羽大人，若樁樁件件你都要管的話，那你可能會先累死。」

　　「你想太多了，我也沒辦法樁樁件件都去管，可一但我知道了就不能置之不理，這將違背神差的天命。」

　　「唉，怎麼這麼久了赤羽大人依然食古不化，我是奉勸大人好好享受有生之年，不要為了這等飄渺虛無的事情而賣命。北冥華是單純的小鬼所以很好搞定，但如果再次遇到像上杉恒矢這類凶鬼，那你將面臨未知的危險。」

　　「既然鬼使大人知道我可能面臨危險的事情，那是否該履行你的職責與我締結契約，在重要時刻與我並肩作戰，制伏那些以我凡人之軀對抗不了的惡鬼呢？」赤羽這次並沒有如以往那般不悅的瞪向溫皇，反而是揚起淡淡的微笑，他想，雖然相處時間不久，但鬼使的性格他多少掌握一些了。

　　來硬的不行，或許柔性勸說是有機會的。

　　「……」溫皇被赤羽一通大道理砸的啞口無言，更被他那一抹迷人的微笑悄悄打動了，但他是要勸退赤羽繼續奉行那過時的神差之命，而不是要他一心想著與自己締結契約，然後可以對抗更多危險。

　　不過當他看見赤羽堅定的神情時，他就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改，那大概是刻在靈魂的使命，從古至今，亙古不變。

　　「呵呵呵……我這，不就來了嗎？」溫皇將目光移開，輕搖著羽扇，有意無意的掩住半邊臉龐。

　　「我注意來賓名單好一陣子了，都沒見北冥異說的那人。」

　　「我也沒感覺到異──」話未說完，溫皇忽然感到有一道無形的寒風，帶著某種令人窒息的力量，出現在人潮之中。

　　赤羽也察覺到了，陰森的氣息如同濃霧般向四周擴散，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他繃緊神經，仔細觀察四周。

　　他們很快就從人海中鎖定了目標。

　　溫皇嘴角微微上揚，收起羽扇，目光轉向赤羽：「赤羽大人，你看那邊。」

　　赤羽和溫皇交換了個眼神，隨後點了點頭，神色謹慎：「看來正是他了。」

　　那是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他的頭髮整齊往後梳，露出漂亮飽滿的額，上面點綴著幾片閃亮泛藍的鱗紋，很別緻又好看。

　　他擁有一張堪稱帥氣的臉，可臉色卻蒼白如紙，雙眸如同深淵般幽暗，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陰寒而壓抑的氣息，仿佛常年未見陽光，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寒意滲透骨髓。

　　這種氣息既帶著死亡又混雜著某種難以名狀的詭異感。

　　「那股黑霧不尋常裡。」赤羽蹙緊雙眉，內心大感不妙。

　　「青天白日又能這麼囂張的當背後靈，而且他的鬼氣一點都沒有要收斂的意思，肯定不是什麼好鬼。」溫皇輕搖著手中的羽扇，感覺到那股陰森的氣息逼近時，唇邊反而浮現出一抹興味盎然的笑容。

　　他並不畏懼這樣的存在，反而因為赤羽在身邊而感到一絲久違的愉悅。

　　男子的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霧，那股黑霧的影響下使得他背後的身影若有若無，不過那對溫皇也不是什麼難事，他手一揚便打散了黑霧。

　　片刻後，那鬼的模樣慢慢的顯現出來。

　　只見對方身穿暗紫色的華服，上面繡著神秘的紋樣，流動的黑氣如同活物般從衣襟間縈繞而出。而在他的心臟處，伸出六隻金色的手臂，與他原本的雙手一同從後方緊緊環抱著男子，那繾綣的模樣就像是要詔告世人，兩人是親密無間的愛侶，怎樣都不願分開。

　　黑霧散去後，他緩緩抬起原本低垂的頭，冰冷的面容沾滿怵目的鮮紅，唇角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他的視線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溫皇和赤羽，灰色的瞳孔毫無生氣般的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赤羽從不懼怕任何鬼，但這一次他深刻認知到，對方比起上杉恒矢更是有過之無不及，恐怕會是他目前遇到最難對付的凶鬼。

《　待　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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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會開始銜接溫赤主線啦XDDDDDDDDDD(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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