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7【金银双秀】《日夜交线》（倦收天x原无乡）更新21章|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7【金银双秀】《日夜交线》（倦收天x原无乡）更新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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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22-06-07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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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9樓瓔美子于2022-06-03 20:35發表的 : cZ?$_;=
阿倦終於找到他的小鄉雖然不記得阿倦這個人 H}5WglV.
P'OvwA
沒關係的只要小鄉回到阿倦身邊就好了 =xIZJ8e

就算失忆了，原无乡也会重新爱上倦收天的，不管重新开始多少次，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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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22-06-07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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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前往警局的路上原無鄉和小莫兩人出奇的安靜，都在努力壓縮著自己的存在感。從盤問時開始，倦收天始終握著原無鄉不肯鬆手，原無鄉扯了幾次都沒成功，又擔心引起員警的關注，索性任他握住。

倦收天觀察到原無鄉的耳鬢都開始滲汗，想替他抹去。一抬手，卻把原無鄉的手一起扯了過來。

“抱歉，忘記了。”倦收天晃了晃手上銀閃閃的手銬，這是剛才被眼前的員警拷上的。員警抓著三人盤問，見兩人始終牽著手，也怕兩個人成年人跑了，二話不說給兩人拷上了手銬。

原無鄉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了窗外。他和小莫處境艱難，被帶去警局不知道怎樣才能全身而退。想到這裏，原無鄉有些愁悶，洩氣一般往後一仰，隨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

倦收天的目光就沒離開原無鄉的身上，額前亂糟糟的頭髮被他順了回去，倦收天才看清原無鄉的額頭——那上面有一道猙獰的紅色疤痕，看得出來癒合恢復的並不好。

是那時候受的傷。

“抱歉。”他本來能夠得到很好的醫治，穿著乾淨整潔的病號服在醫院醒來。自己能夠推著他去看看太陽，在他手術時給他足夠的勇氣。原無鄉如今的傷都在提醒著他，是自己的失職。

原無鄉垂下了眼眸，沒有應話，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看。鞋子前端已經有些開裂了，而眼前男人的鞋子雖然佈滿了灰塵，但看得出來價值不菲。

被員警搜查的東躲西藏的日子讓兩人草木皆兵，見對方追小莫，原無鄉還以為他是員警。但看他和員警交涉時的從容鎮靜，原無鄉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人高大而令人心安，雖然是因為這人他和小莫進了警車，但原無鄉居然有一絲放鬆感。

只是有一點原無鄉不明白，他為何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倦收天被喜悅和痛苦兩重極端的情緒裹挾的思想終於擺脫了出來，能冷靜的思考一下現在的形勢。原無鄉會出現在這邊，說明在水中經歷了許久的浮沉，再加上額頭上這麼嚴重的傷疤，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

身旁的人瘦骨嶙峋，身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那點肉都消失無蹤。倦收天不敢想原無鄉到底靠著自己熬過了多少命懸一線，與他經歷的相比，自己的這點辛苦根本微不足道。如果原無鄉忘記了，那他自己再陪伴著原無鄉，慢慢想起來。

想不起來也沒關係，重新開始就好。

倦收天握了下原無鄉的手，從他掌心的溫度中一點點汲取著力量。

原無鄉被他握住了手，只是看了眼兩人手腕上的手銬，卻沒再做聲。

漂流過來的原無鄉絕對算個黑戶，小莫曾經也是警察局的常客。他們倆懼怕員警實在是正常，也肯定不想被仔細盤查。再聯繫之前尋人的經驗和今天被抓的種種奇怪操作，倦收天多少也估計得清楚這邊員警的能力。

因此踏進警察局後他就幹了兩件事。第一件就是掏錢，第二件就是掏自己的證件。然後滔滔不絕說了五分鐘，表明自己的立場和任務，以及不會給當地警方添麻煩的保證。

原無鄉被迫和他銬在一起，又不想和他站得太近，擎著胳膊跟他保持著一定距離。倦收天手腕被拉扯著，也被迫抬著一只胳膊和員警交流。看起來造型有些好笑，但原無鄉莫名的覺得他可靠。

全程原無鄉和小莫一句話都沒用說，從進入警察局到出來前後沒有用上十分鐘。站在警察局外呼吸著新鮮空氣的小莫都不敢置信，這一切居然能這麼快解決。

  倦收天看著原無鄉，千言萬語堵在喉頭。熟悉的人變成了陌生的人，他想到最後也沒想明白自己該開口說什麼。只好先和小莫拉攏關係，問他：“你跑什麼？”

  “你抓我我不跑嗎？”小莫覺得他莫名其妙。本來兩人只是打算買個菜而已，結果又折騰這麼久，等再回頭，新鮮的蔬菜早就賣光了。這就意味著兩人要花同樣的價錢買些失水蔫吧的蔬菜，實在是賠本買賣。

  “賠錢。”小莫想到這裏，凶巴巴的向倦收天伸手。

  “小莫。”原無鄉摁住了小莫的手，示意他冷靜。

  “你找小莫什麼事？”小莫家中情況原無鄉大體瞭解，絕對不會突然冒出個熟人。雖然眼前人好像也是認識自己的，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問，索性也用小莫打破僵局。

  “我不找他，我找你。”倦收天看著眼前的原無鄉，一瞬都不敢挪開眼。

  “找我？”原無鄉忘了許多之前的事，他記憶中確實沒眼前這人。但他十分確定自己對這邊的所有人事物都沒有熟悉感，自己絕對不屬於這裏。因此清醒後便沿著小莫撿到自己的地方溯源而上，只可惜至今沒線索。

沒有身份證明的自己和回不去的故土，時常令他迷茫。每個孤星懸掛的夜裏，他都會夢到有人來尋他，那個人撥開層層濃霧，站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宛如刺破夜幕的那一束光。

那光芒太過灼眼，原無鄉怎麼努力，都看不清他的容顏。

他都快放棄了。

眼前人卻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說是來找他的，原無鄉一時間不敢置信，因此有些懷疑的看著倦收天。

“對，原無鄉，我是來尋你的。”倦收天終於沒忍住，手又搭上了他的肩膀，輕輕握了下。這個行為就像是給原無鄉加持上力量，給眼前這滿身傷痕的迷路之人一個肯定。

而倦收天自己經歷的失去、受過的傷，在看到原無鄉的瞬間都收斂了回來。他清楚，原無鄉此時不比尋常，他的內心是脆弱的、是猶疑的，那自己就必須收拾好狼狽的情緒，給原無鄉一個支撐和依靠。

小莫聽到他喊出了原無鄉這個名字，瞬間蹦了起來，腦袋一扭就想和原無鄉來個對視。

不過原無鄉還顧不上他。眼前的男人好像和剛才又不一樣了。他變得更為深沉，即使額前的碎發淩亂而且落滿了塵土，也無損於他那堅毅的眼神。他在用眼神說，我找到你了。

  原無鄉在被小莫拉上河岸時，渾身只有褲兜中有著證件的碎片，上面能看清的東西不多，姓名一欄勉強能拼湊起一個“原”的漢字，他只知道自己名字或許應該有這麼一個字。在眼前人喊出“原無鄉”這個名字的瞬間，原無鄉突然覺得自己的迷茫被颶風吹得無影無蹤。

他是真的有流淚的衝動。但他仍保有警惕，不敢貿然相信一個陌生人。

倦收天見原無鄉還是有些懷疑，直接從手機裏找了張合照遞了過去。

原無鄉接過手機，看到了畫面中的兩個並肩而立的青年人。

“哥哥，是你和他欸！”小莫伸著腦袋看了一眼，驚喜道。

照片中的兩人攬著肩膀，一個人開心爽朗的笑著，另一個人嘴角只是微微抿起，但看得出來很放鬆。原無鄉拿著手機中那個奪人眼球的帥小夥和眼前這個鬍子拉碴的人對比了一下，發現還真是同一個人。

他一定是經歷了許多事，才會變成如今這樣子。原無鄉心中泛起一股無法言明的酸澀感，眼前的照片都模糊了起來。他匆忙把手機塞了回去，說道：“抱歉，我忘記了很多事，你是？”

“我是倦收天，來自華夏，你也是。”倦收天認真的做著自我介紹，好似兩人完全是初識那樣，只是身側的拳頭卻已經攥得青筋暴起。

正交談著，一旁小莫肚子“咕嚕”叫了一聲。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大消耗也快，經過一上午的折騰早已經饑腸轆轆。

“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其他的慢慢談。”倦收天替他整理了一下頭髮，手指顫抖著，輕輕觸碰了下他額頭上的傷疤。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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瓔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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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22-06-08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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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找到小鄉就算是失億也沒關係的

阿倦這次要好好守護小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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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22-06-09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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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22樓瓔美子于2022-06-08 19:16發表的 : 49FP&NgK
只要找到小鄉就算是失億也沒關係的 {4+/0\
<@J$hs9s
阿倦這次要好好守護小鄉才是 G4 7^xR

感谢支持~~倦这次绝对不会再放手了，一定守护好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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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now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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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22-06-09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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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確定你付得起吧？”小莫最後又問了一遍倦收天。

原無鄉一路上只顧得回憶剛才倦收天觸碰他傷疤時的眼神，再回過神來發現三人正站在一家裝潢精緻的華人菜館前。他知道小莫最近很想嘗嘗這家味道，因此也在努力攢錢。但這家店實在是太貴了……

“不用這麼破費……”原無鄉連忙阻攔。倦收天遠道而來，為了尋找他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再說剛才在警局已經花了一大筆錢了。

  “付得起。”倦收天拍了拍小莫肩膀，示意他先進去點菜。

  “不算破費，”倦收天這是說的實話，這邊消費低，他的積蓄完全沒有壓力，“但是我要去兌點錢，你能陪我一起去嗎？”這邊移動支付不方便，紙幣又花的太快，確實是兜裏沒錢了。

這邊治安比較混亂，兩個成年男性一起去取錢也安全些，原無鄉點頭答應：“我和小莫打個招呼。”

“嗯，讓他先點菜。”倦收天看著他的背影，沒承認自己是害怕他再次消失，才會走到哪都希望他能陪著。

倦收天一路上都在想該怎麼開口，從頭講起就需要很長時間，但不從頭講又怕原無鄉懷疑兩人的關係。這還是兩人重逢後第一次獨處，他實在是有些局促。他想和原無鄉說一下自己的喜悅，卻又在原無鄉略顯疏離的目光中打了退堂鼓。

以前大部分時間都是原無鄉找話題，兩人一起生活也足夠默契，即便不言語也感覺心貼的很近。不像現在這樣，兩個人行走時手背甚至能夠交錯碰到，他卻不知道該說句什麼。

原無鄉見他頻繁轉頭看向自己，就明白他是有話想說。他也迫切想知道自己和他身上發生的事情，但看倦收天始終沒有準備好開口，便安慰他：“等你想好了再講吧。”

倦收天感念他的體貼，點了點頭：“那先吃飯吧。”人找到了，最艱難的事已經熬過來了，他現在頭腦也不太清晰，確實是不急於一時半刻就去規劃未來。

他和原無鄉有著一段很長很長的故事，如果原無鄉真的永遠忘卻，自己會慢慢講給他聽。他落後於原無鄉大約半步，看著原無鄉的腳步落下又抬起，心臟的鼓動也終於平靜了下來。

燥熱的午後刮起了一陣涼風，久年乾旱的城市上空聚攏起了烏雲，人們興奮地探出了腦袋，手舞足蹈的準備著水桶和臉盆去迎接雨水。原無鄉的衣服被長風卷起，顯得他更為單薄。倦收天想，他好像永遠都有魔力，能夠輕鬆安撫住自己。

  兩人取錢路上順便買了兩把傘，回來就見飯店裏的小莫已經點了七八樣菜了。

  “小莫？”原無鄉沒想到他會如此鋪張，忍不住制止他繼續點菜的行為。

  小莫撇撇嘴，拉著原無鄉和他說悄悄話，眼神還警惕的盯著倦收天，那樣子像是看著他不許他偷聽：“他還賄賂那個警官，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敲他竹杠咱們占理。”

倦收天反省了一下，在國內他確實是清風廉政的，但來這邊之後好幾次都是用錢辦事兒，傳回去實在是有損他的聲譽。但他也沒多做解釋，只是在菜單中又勾上了幾個清淡些的菜。

小莫本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見他沒什麼反應，也覺得沒有意思。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菜樣吸引了過去。

原無鄉替他夾了些菜，見倦收天也沒動，替他也夾上一筷子，這才自己吃了起來。

見他確實是還偏愛清淡口的菜，倦收天這才放下心來。看來雖然丟失了與自己有關的記憶，口味和習慣卻沒有改變。

  但原無鄉吃了沒多少，又停了下來。

  “飽了嗎？”原無鄉畢竟是個成年男性，這些飯量有些不正常，倦收天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停了下來。

  “你不吃嗎？”原無鄉做點什麼都被他盯著，覺得這種感覺有點詭異，因此才停了下來。

  倦收天見他眼神躲閃，儘量不與自己對視，腦袋中思緒打了八百個轉，終於反應過來，或許是自己一直盯著他，讓他覺得不自在了。倦收天挪開了視線：“快吃吧。”

  小莫確實是飯量不錯，點了這麼多東西，三人竟然吃了個七七八八。剩下點抓飯，小莫摸著肚子意猶未盡的又塞了進去。

  “別吃這麼多。”原無鄉給他遞水。

  “還不知道啥時候能來吃下一頓呢。”小莫抹了下嘴，滿足的歎了口氣。

倦收天看了小莫一眼，知道有些事情要先和原無鄉商量清楚，因此也沒安慰他什麼。

夏日的雨已經落了下來。這雨並不讓人覺得沉悶，反而大街小巷都是激動的人們。清涼的雨絲落在倦收天臉上，緩解了他這些日子來的焦炙。

“去哪兒？”原無鄉也看著雨幕。這還是他蘇醒過來的第一場雨，想到他即將撥開自己身上的迷霧，心中也有著按捺不住的雀躍。

倦收天撐開了傘，遞給了原無鄉：“跟我來。”

小莫仰頭看著嘴角帶笑的兩人，飽餐一頓後的喜悅卻被這場雨澆滅了大半，肩膀也垮了下去，跟在兩人身後，沉默的踏進了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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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g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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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22-06-09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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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倦害怕原原又不見捨不得放手，緊緊的抓好，手沒辦法銬在一起，視線也不能離開，原原都被盯著燒出洞了
小莫不用擔心，土豪金不是叫假的，盡量點不用怕，吃飽了，他就要把你的大哥哥帶回家了，小莫要跟緊點，我相信你的大哥哥不會丟下你的，不要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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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22-06-13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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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25樓megumi于2022-06-09 23:08發表的 : T(Yp90'6
倦倦害怕原原又不見捨不得放手，緊緊的抓好，手沒辦法銬在一起，視線也不能離開，原原都被盯著燒出洞了 vw:GNpg'R6
小莫不用擔心，土豪金不是叫假的，盡量點不用怕，吃飽了，他就要把你的大哥哥帶回家了，小莫要跟緊點，我相信你的大哥哥不會丟下你的，不要難過 RhB)AUAj

小莫不要担心，马上就能和倦倦原原组成一家三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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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22-06-13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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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哥哥。”小莫喊了一聲原無鄉。

原無鄉完全沒給反應，仍然使勁搓著小莫的肩胛骨。

小莫是真的被搓疼了，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哥哥。”

原無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停了手，就見小莫肩膀已經紅了一片。

“對不起啊小莫。”原無鄉有些歉疚。

倦收天帶著兩人在酒店開了個套房便出門去了，臨走前催促著兩人先洗個熱水澡。其實原無鄉還好，沒怎麼吹到風雨。但他倆確實是沒有在很舒心安適的環境中清清洗過了，便也走進了浴室。

小莫從吃完飯就一直有些悶悶不樂，原無鄉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溫暖的水流落在兩人身上，兩人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

那天小莫是為了躲員警才跑到了礁石密佈的岸邊，本來打算熬到入夜再偷偷摸摸離開，卻看到黑色的岩石上趴伏著一個身影。

這邊不算太平，小莫見過不少次死人，因此看到一個人直挺挺的趴在那兒也不算害怕，邁了幾步上前查看他的情況。他衣服破敗不堪，暴露出來的肌膚傷有著不少傷，額頭有一個血口。水中低溫讓他整個人都泡得發白，但是小莫注意到他居然還有微弱的呼吸。

小診所的醫生說他有著強烈的求生意志，但小診所只能處理最簡單的傷，能不能活要看他自己堅持住。

小莫想盡辦法，也只讓他在小診所待了兩天。最後無奈，又費力把他拖到了自己暫時住的破棚屋中……

即使是這麼差的條件，原無鄉還是醒了過來。小莫想像不到那是如何強烈的求生欲，但他醒來忘了一切，只保留了一個願望——他想知道自己來自哪里。

想到這裏，小莫轉頭看著原無鄉腦袋上的疤痕，故作開朗的說道：“如果哥哥決定跟他走，那也不用擔心我，我絕對有吃飽飯的能力！”

原無鄉愣愣的看著小莫的笑臉，最後笑了笑：“我還沒想好。”哪怕決定跟著倦收天走，他也不可能拋下小莫。

他對倦收天一點印象也沒有，雖說有莫名的熟悉感，但他和小莫的處境，也不能輕鬆交托全部的信任。

他總回想起倦收天的那句“你不記得我了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原無鄉能感受到倦收天的精神狀況十分差，或許只要自己點點頭，眼前高大的男人就會原地崩潰。所以他不敢直接拒絕。

他還有著別的擔憂。雖然倦收天信誓旦旦說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但萬一不是呢。那張照片上的人和自己確實是面容肖似，可他卻有著比自己瀟灑的多的一張笑臉。如果他給了倦收天希望，再讓倦收天絕望，他不敢去想自己能否承擔住倦收天失望的眼神。

萬一倦收天真正要找的人也在找他呢？卻因為他的耽誤而錯過了……

原無鄉不停地做著假設，只感覺頭疼欲裂。

小莫立馬看出了他的不對，雙手抬了起來撫上了他的太陽穴：“又頭疼了嗎？”

原無鄉低頭望向小莫。

小莫確實十分通透機靈，他這個年紀本應該穿著乾淨整潔的衣物，背著小書包去學校裏讀書。和那些青春洋溢的同齡人相比，他已經吃了太多苦。他還心思敏感，像一只倔強的流浪貓咪，即使已經很依賴他了，但始終保持著警惕。只要自己表露出一點要走的意思，他便立馬挺起胸膛轉身先離開，最多只欲蓋彌彰的回頭看兩眼。

“我會和他談完再做決定，但是小莫，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和你分開。”原無鄉也摸上了他的腦袋，把他頭髮上的洗發水揉出雲朵一樣的泡沫。

小莫眼睛亮閃閃的，站了起來也要給原無鄉來個頭部按摩。

原無鄉蘇醒時腦中一片空白，有些記憶後續慢慢恢復了，但是有的記憶像是隔著一層白紗，再也回不來了。

他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小莫，後來他知道小莫是在躲避員警搜尋時才去了岸邊。他不喜歡福利院那個地方，所以拼了全力逃了出來。原無鄉本來是能夠當他的監護人的，但無奈自己又是個黑戶，也是要繞著員警走的。

他見識到了倦收天的能為和手段，或許自己可以尋求他的幫助。

趁著倦收天出門了，原無鄉要好好規劃一下兩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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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樓發表於: 2022-06-16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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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倦收天本來打算出去幫兩人買幾件衣服，但走到門口了又有些不放心，索性請酒店的人幫忙去買，自己在走廊上等著，順便緩一緩心緒。

酒店隔音不錯，只偶爾能聽到幾分聲音，卻聽不清兩人在裏面談論什麼。他需要的也不是聽清楚，只是想聽到聲響，尋個安心。

“先生……”酒店的人已經按照顧客的意思買了衣服，因為顧客給的跑腿錢比較多，酒店還貼心的提供了止血消炎的外敷藥。服務生上來送東西時，就見男人正倚靠在牆面上，從他衣著髮型上不難看出他經歷了許多奔波，滿目疲憊卻帶著笑意。

是個很帥的男人。服務生遞上東西時又多看了他幾眼。對方禮貌的和她道了謝，然後站直身子回身去開房間門。他完全站直的那一瞬，服務生才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壓迫感。這個壓迫感不是他刻意釋放出的，而是他自身不可磨滅的氣質。

服務生看著房間門在自己眼前合上，這才回過神，但是在下樓路上，她還是忍不住想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故事，故事的最後有沒有圓滿。

進了房間的倦收天對服務生的想法一無所知，他進門後看到兩人衣服都扔在外面，浴袍也沒帶進去，禮貌的詢問了原無鄉後，將浴袍遞了進去。
聽水聲兩人估計還要沖洗一會兒，倦收天便也換了下褲子，低著頭給自己上藥。

原無鄉倒是出來的比他想像的快，小莫還被他留在裏面呢。

倦收天坐在沙發上舉著藥棉，有些不知所措。他確實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如今的原無鄉相處，好在原無鄉沒讓他尷尬。

“我幫你。”原無鄉接過了藥棉，自然而然的蹲在了倦收天面前。

他的頭髮還滴著水，身上的浴袍也只是將將裹體，修長的小腿和分明的鎖骨都暴露在外，露出的肌膚白皙。不過倦收天沒什麼旖旎的心思，兩人相愛許久，他用手丈量過原無鄉的每一寸肌膚，如今再看他，只覺得他太瘦了。

原無鄉看著倦收天膝蓋上的傷口，發現這根本不是尋常傷口。一開始他還以為倦收天是追小莫時不小心受的傷，如今才發現這可比摔傷嚴重多了。創口面積很大，結痂又撕裂了，暴露著裏面粉色的內柔，周邊也是紅腫發炎。

不過倦收天沒有呼痛，整個處理過程中也一聲不吭。

原無鄉半蹲著小心翼翼的將創口清理了一遍，重新敷上了藥。站起來的瞬間麻了腳，身子歪了一下，被倦收天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灼燙的掌心托住了他的手腕，原無鄉接力站直身體，卻發覺他的體溫有些高。

“你發燒了？”原無鄉的手掌覆蓋在了倦收天的腦袋上，“是有些燒。”

“可能是炎症導致的，”倦收天沒有感覺到明顯的異常，“不用擔心。”

原無鄉點點頭，問他：“沒買點消炎藥？我去給你買點。”

“不用了。”倦收天覺得問題不大，也沒言明自己不放心原無鄉單獨外出。

可能是被牽引了注意力，原無鄉沒能注意到倦收天另一手掌仍然扶在他的腰上。

倦收天也沒拿走的打算，就這麼直愣愣的放著。

“不許拒絕。”原無鄉一句話說出來，兩個人都愣住了。

原無鄉也不明白自己說這句話時的熟稔感覺是怎麼來的，他還是頭一次用這種語氣和別人說話，好似兩個人原本就十分相熟。他一時也沒法解釋，想為自己的語氣道歉，又覺得自己說這句話時候語氣也不是那麼嚴厲，最後索性閉上嘴，轉身去看小莫了。

而倦收天聽著熟悉的語氣，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

忘了最開始到底是誰先說這句話的，但後來這句話就變成了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它出現在每一次看到對方逞強的時候，在每次危險該誰先上的時候，只要說出這句話，對方就要先無奈服軟。

這一句話包含的回憶太多了，可此刻的原無鄉什麼都不記得。

倦收天也說不上自己是驚喜還是心酸，只覺得心跳聲充盈在耳邊，砰砰鼓動著。太久沒這麼輕鬆過了，也太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出自己的情緒，只能目送著原無鄉轉身去喊小莫。

小莫聽到原無鄉喊他，飛快的鑽了出來。倦收天翻找出吹風機遞給兩人，示意他們把頭發吹幹。

原無鄉先給小莫吹幹淨了頭髮，小莫穿上乾淨的衣物，棕色頭髮蓬鬆柔軟，蓋在臉上更顯得人小。

倦收天本意是打算接過吹風機替原無鄉吹幹，沒想到小莫從他手裏搶過吹風機，給原無鄉吹起了頭髮。倦收天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但也沒離開。

風拂過他的額頭時，倦收天能看到他那道猙獰的疤。這一道長疤就像是一只蟄伏的巨獸，在倦收天心最柔軟、心防最低的時刻，每當倦收天自我安慰已經找到了原無鄉，一切都該圓滿了的時候，它就會冒出來提醒他，他想要的圓滿還沒到來。

原無鄉倒是注意到了倦收天的尷尬，伸出手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談一談？”原無鄉知道他有很多話想說。

“吹幹頭髮吧。”倦收天拖延道。他本是有一說一的性格，但確確實實是沒想好該怎麼說，因此下意識就想再等會兒。更何況除了原無鄉，他還做不到在其他人面前剖白肺腑，暴露軟肋。

所以他想等夜深人靜了，他再握著原無鄉的手，認真和他對望著，將兩人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講給他聽。

這件事就這樣，被他以各種藉口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三人吃完了晚飯。

倦收天陪同著兩人沿著小巷走，剛下過雨，夜風還帶著一絲清涼。小莫走在前面，背著雙手來回去看周圍的光景。

“我們很少來這邊，”原無鄉發現倦收天話不多，慢慢適應了和他相處的時候要自己先開話題，“也很少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

小莫不再穿著洗的發白的衣物，鞋子也換上了合腳的尺碼，此刻居然有了幾分被嬌寵的小孩子那般天真的樣子。

原無鄉也是如此，這一天他的生活可以說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看向倦收天，認真的道謝：“謝謝你。”

無論自己是不是他要找的人，最起碼小莫吃上了夢寐已久的飯菜，穿上了乾淨整潔的衣服。甚至他的手裏還提著剛給小莫買的書——那是小莫自己感興趣的。

倦收天擺了擺手，眉頭緊鎖著繼續思考自己該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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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

29樓發表於: 2022-06-25 16: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13

小莫畢竟是小孩子，一天經歷這麼多事情，回到酒店沒多會兒就睡了過去。原無鄉將他手中還握著的書抽了出來，替他蓋好了被子。

倦收天就坐在沙發上，柔暖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那股壓迫感斂了回去後，他就從一只蓄勢待發的雄獅變成了正在深思熟慮的貓咪，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一直盯著他看。原無鄉仔細看了他的眉目，遍尋記憶也想不起這張臉。

但他知道倦收天為了尋人一定吃了很多苦。這個年紀的青年人，條件優渥、長得又俊朗硬挺，哪里會把自己折騰的邋裏邋遢還帶著傷。

原無鄉和他面對面坐了下來。

剛沾著沙發呢，倦收天“砰”一聲又站了起來。

“呃……”原無鄉一時間不明所以，不是說好了談談嗎？

倦收天邁開長腿繞了過來，挪了一下位置，挨著他坐。

“現在能聊聊了嗎？”原無鄉哭笑不得，今天下午只要說談一談，倦收天神色就有些異常，找盡了藉口推延，原無鄉當然有所察覺。

“嗯。”倦收天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原無鄉面前。

原無鄉拿起眼前的證件，仔細的看了起來。三人被帶回警察局時，倦收天也是出示了這份證件，原無鄉那時候也沒顧得上細想。證件照中的倦收天估摸有二十出頭，頭髮桀驁不馴的翹著，眼神也帶著囂張勁兒。原無鄉摸索著證件的姓名欄，突然覺得有幾分熟悉。

“當時我的兜裏只有一張泡爛的紙，依稀能看出原這個字。”原無鄉拇指摸著證件上的姓名，有些出神，“你今天一直在喊我原無鄉。”

“是，原無鄉是你的名字。”倦收天見他對名字如此介懷，就知道一片空白於他而言也是痛苦。

“原無鄉。”原無鄉輕聲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名字就好像一個人的牽系，對於忘卻所有的自己而言，它的出現終於讓眼前的迷霧散開一些。

原無鄉問道，“你怎麼確定我就是他。”

“你就是他。”倦收天又怎麼會記錯他的樣子。

原無鄉警惕性很高，但從今天見到倦收天開始，他的腦海中就不停盤旋著一個聲音，在幫著倦收天說服自己。如今眼前又擺上了一份明證——唯一能證明自己身份的那張紙，和眼前的證件有著相似的暗紋。

無論是合照、還是這個證件，都是證據。原無鄉想，自己這樣一個身無分文的人，不需要如此全套的設計。但他也想不通，到底要多深的思念，才能讓他如此堅定的在大海中撈針呢。

原無鄉笑了笑：“看來我真的是原無鄉。”這個名字有著孤獨的漂泊感，甚至像是一句讖語，此刻的他就在異鄉流浪。毫無記憶，哪怕知曉了這個名字，他也像是沒有根。

他笑得倦收天心中不太舒服，倦收天讀懂了他笑容下的真實含義——他還是在自我否定。他沒有以前的記憶，就沒法子心安理得的接手之前那個“原無鄉”的人生。

原無鄉生性灑脫卻也細膩，如今經歷這些風雨，心境幾番變動，倦收天能理解他一時難以接受。倦收天想給他些力量，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溫暖乾燥的手攏住了自己的手，原無鄉轉頭去看倦收天，正撞入他的眼眸。原無鄉早注意到他的眼睛是罕見的燦金色，認真和他對望時，似乎能從裏面讀出一段故事和刻骨銘心的愛意。

原無鄉被自己這個想法震驚到了，有些慌張的抽出手。重新拿起了證件，生硬的轉移話題：“你是員警？”

“我們都是。”倦收天看著證件上的警徽，“我們都是緝毒警。”

“緝毒警？”這邊混亂的一大原因就是毒品，商人靠著毒品賺的盆滿缽滿，卻也抽幹了這本就貧瘠的土地。更何況每一個毒販背後都是骯髒染血的金錢和吸附在癮君子血肉上的黑色產業，緝毒警在這片土地上安危性命都難以保證。

他卻輕輕鬆松的將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原無鄉本想問他為什麼會相信自己，不擔心自己會告密嗎？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原無鄉對他而言是個很重要的人吧。他可以為了原無鄉漂洋過海，可以為了他強忍傷痛，甚至可以為了他輕鬆交托一切。
可他卻回應不了這份信任。

倦收天抬手觸碰了原無鄉額頭上的傷疤，打斷了他低落的心緒。

原無鄉也伸手撫摸了自己額上的凸起，有些了然：“這是在打鬥中受的傷？”

“對不起。”倦收天心中已經說了千句萬句對不起，他甚至願意十倍百倍的去替他承受病痛折磨，但他也只能說句對不起。

原無鄉拉下了他的手，卻沒有鬆開。他不清楚該怎麼安慰倦收天，只能學著剛才他的樣子，回握住他的手，問他：“我們為什麼選擇了這麼危險的工作？”

“對正義的信仰，對人民的忠誠。”倦收天說不出多麼華麗的辭藻，但從選擇這個職業開始，他就明白，這份危險總要有人承擔。在每一次握起槍的時刻，都要做好訣別的準備。

可他真的失去了，才知道做準備時的自己有多麼的輕忽大意。他總相信自己的能力，堅信這些事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是自己過於自負了。

“你和原無鄉，呃，我是說我們倆是什麼關係？”倦收天給出的照片中，兩人親密的摟著肩膀。原無鄉一直在做不同的猜測，並肩作戰的同事？還是密不可分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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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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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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