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不斷的在空氣中回盪,吵擾著他的安眠,但當他睜開眼,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時,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落下床,朝那聲音爬去。痛楚,在身後及肚腹間盤旋不去,他只能忍下,粗喘幾口氣後,接起電話。 z!6:Dt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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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在哪啊!」一接通就傳來急迫的聲響。 Q.G6y,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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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米虫?」阿良回過神,以肩夾手機,抄起散落的褲子,邊穿邊問著:「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4l*4w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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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找你一整夜了……阿寬昨夜兒跑去找異度老大談判!」 g+98G8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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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他怎麼那麼衝動!」 p4OiC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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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國昨天被他們追了五六條街,一回堂裡就叫了幾個弟兄抄了傢伙說要去報仇,阿寬想到你之前才說和異度老大和解,一直勸他別衝動,但是光昨天,我們的人就被砍了好幾個,阿寬為了怕事情鬧大,不好收拾,就和阿國去談判了!」 q"[8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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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時候的事?」 2!35Tj"R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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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六點多……有兩個多小時了……我和小K正在想要不要去支援,可是阿寬又交代我們不能去……」 6M`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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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兄弟們都不要輕舉妄動,我馬上到!」 -v(.]`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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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好!」 WwF4`k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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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阿良想起昨夜兒阿寬的來電,一顆心頓時亂成一團,環顧四周,空空盪盪,哪有史宣成的影子,連那些可怕的器具也收拾乾乾淨淨,若非鏡前反射出上半身各式奇特的傷痕,都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 /8SQm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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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嚴重的卻不止如此,開車途中,阿良專注的精神只維持了五分鐘,接著即意識到身體莫名的發熱,腦袋更是越來越暈沉,深吸口氣,身上各處怪異的痛楚越來越甚,尤其是腹內的絞痛,已令他無法克制的顫動著手。 =wW3T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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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也無法想像自己會讓人折磨成這樣,尤其,施予的對象竟是史宣成,又是以如此難堪的方式。 ]jz%])S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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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沒有勇氣回想昨夜的一切。然而,那痛,卻不斷的提醒他所有的過程,一絲一毫,教他完全無法忽視。 #D$v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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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堂口,他蒼白而冷汗滿佈的容顏已嚇壞了所有的人,然而他不讓人問,只啞著聲問著:「阿寬有沒有說他去哪裡談判?」 ~iZM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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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虫忍著驚恐的情緒,道:「異度的秋山堂。」 ,xew3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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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掃眼,發覺堂口裡的弟兄不止幾乎都到齊了,而且都抄了傢伙在手上,個個怒氣衝天,蓄勢待發的模樣,便問著:「除了他和阿國,其它人都沒去嗎?」 zO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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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虫低聲道:「沒有,阿寬要我們誰也不能跟去,只說要不斷打電話給你……還好剛剛終於找到你,不然我也快壓不住他們……」語氣中難掩些微不滿。 "bRg_]\q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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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終也抑不住性子,大聲道:「老大,咱們跟異度拚了!昨天小畢、小陳、大興都被砍傷了!」 -BNlZ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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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簡直莫名其妙,完全不分青紅皂白!」 a<%WF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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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真把咱們看扁了!」 eiJO;%f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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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抬手制止喧鬧,問:「有沒有打電話給寬?」 zv]-(<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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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阿國都關機。」 HM])m>K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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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問他們為什麼亂砍嗎?」 !<!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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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個屁啦,一直說咱們先砍了他們什麼小金鑽,我問了全部弟兄,昨天根本沒人動過刀!」 oAX-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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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越說越氣,便開始叫囂起來。 ~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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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興、異度、牛埔,三幫的占據地一直有些重疊,因此幾乎成了世仇,加上過去恩怨,異度和牛埔一直視龍興為眼中盯,但為免大家做無意義的殘殺,阿良就委託史宣成出面,和異度和談,沒想到才平靜幾日,他們又犯了規。 {}?s0U$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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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別衝動,我去秋山堂看看。」阿良大聲下令,接著抄起傢伙就要出門,幾個弟兄正要跟上去,他已回身道:「都沒跟,大米虫,你聽好,若一個小時內沒接到我或阿寬的電話,就叫所有弟兄帶傢伙,滅了秋山堂。」 _7YAF,@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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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命令倒是大快人心!大米虫連忙道:「呃……是!」 BciwS_Q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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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一上車,手機就開始撥,卻在按了幾個鍵後,停了下來。 Wx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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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異度的和談是由史宣成出面,照理應該再叫他幫忙了解,可是,想著自己被四肢捆綁,赤裸裸的折騰一夜,心頭實在難安,忙大氣一吐,將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逼出腦海,開動車,決定自己先去處理。 +vkq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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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此時,手機音樂響起,他邊開車,邊看著螢幕閃動的號碼,登時倒抽一口涼氣──他感到心開始亂拍的跳著,但精神也因此警備起來。 `LnL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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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頑強的不斷重覆,阿良終於決定接起來。 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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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醒了?」史宣成輕佻的聲音從手機傳過來。 rd\mFz-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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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盡可能讓自己冷靜道:「我在外面了,幫裡出了些事……」 9Ps:]Kp!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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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了,昨天異度那些傢伙耍白目,四處砍你們的人!」史宣成的口氣突地一轉深沉,「我就要問你,要不要我幫忙?」 5opl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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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暫時不用,寬去處理了,不過到現在還沒下落,我現在要去秋山堂看看。」 "uCx.Q9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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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記得,要我幫忙說一聲。」 m?xzx^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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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先這樣。」正要掛斷,史宣成又道:「阿良……身體還好嗎?」 A) p}AE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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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心一跳,有些意外他會透出這麼誠摯的音調──不,嚴格說來,昨夜兒的他才叫陌生! ?Ay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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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還、還好。」 I'B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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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處理完事情,好好休息幾天,我會幫你看著龍興。」 v@`#!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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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2#@S6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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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這樣了,保持聯絡。」 ;:c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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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宣成的聲音消失耳際,阿良卻覺得整個腦袋嗡嗡作響,全身更是莫名的熱血沸騰。 ~y_TT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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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史宣成,真教他又愛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