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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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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里漏了螣邪郎说赦生的那段，在“第三章：初战（上）”里，今天已经编辑了。对大爷和小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翻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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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逃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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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行军是不会给任何人悲春伤秋多愁善感的时间的。在韦岗战场上整队集合清点了人数，连长号令一下，整个部队就要继续往当涂溧阳一带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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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班长“啊！”地一声表示出发，跟着前面二班的队尾就向前走。银狐卧江患剑他们始终没说话，只是埋头跟着大部队，默默地踏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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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慕少艾，却没挪步儿。脚下就像生了根似的站在那里，他愣愣地看着那一堆叠在一起的弃尸。鬼子们身上的枪支装备该扒的都扒下来了，而那些个穿灰蓝军装的尸体，就这么倒在血乎淋拉的战场上，别说下葬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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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剑看他杵在那儿发愣，伸手拍了拍慕少艾的肩膀，低声说：小慕，该走了。慕少艾还是没动弹，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在灰头土脸上冲出两条泥印子，呆了半晌抽抽着问：那刀先生他……刀先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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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卧江子平时总是笑眯眯说话最温和，可见了这光景却沉了脸，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慕少艾后背上：小慕你听好了，日本鬼子烧村杀人可不给你时间犯迷糊，不给你留工夫挖坑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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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roK.N4A%
说完，卧江一把揽住慕少艾肩头，闷闷地叹了一句：换作是你死了刀天险也不会埋了你。等赶走了日本鬼子，咱们再回来祭拜他，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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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Iv\s
慕少艾死死闭紧双眼，重重“嗯”了一声，狠狠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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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剑和卧江子一左一右拍了拍慕少艾的背，三个人加快了步子追上大部队。阿九走在慕少艾的边上，走着走着忽然抬起头来望他，说少艾少艾，你教我识字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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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一怔没说话，偏头望向那小鬼，就见小家伙黑亮亮的眼珠子边上有水光闪啊闪的。见慕少艾没答话，小阿九伸手拉了他的袖子，说少艾少艾你教我识字好么，刀叔叔说了有文化的将军才是好将军，我要当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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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Ti2bI`v
听了这句旁边的患剑伸手就去揉小鬼的脑袋。慕少艾蹲下来，平视小鬼的眼睛，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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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韦岗战场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整顿行军走了也就约莫两个钟头不到，天就渐渐黑了。大部队安营扎寨，炊事班开始继续煮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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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7G&`4~
等着打饭的工夫，慕少艾就捡了根树枝，在黄土地上划来划去，先一个拐儿后一个撇。阿九拿着根小树枝学着一起画，跟着慕少艾一起念“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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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6d`|
小家伙聪明归聪明，可是毕竟没基没础的，就学了一个“刀”一个“天”，还有一个“一”是本来就认识的。慕少艾教着教着看小阿九眼皮直耷拉，就让小鬼头早些睡明儿个还要行军赶路。小阿九乖乖地铺好铺子躺下了，慕少艾脱下外套给他盖上又掖了掖，这才回到自个儿位上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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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躺却死活也睡不着，只能瞪着眼望头顶的星星，心里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堆穿灰蓝军装的尸堆子。慕少艾心里一酸，又去琢磨卧江子先前的话，可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怎么都跨不过心里那条坎儿。终于忍不住一咕噜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过一溜儿地铺，然后撒丫子就往韦岗那条路上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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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毕竟走得稍慢，换成慕少艾一个人奔着，先前约莫两个钟头的路也就花了不到一个钟头。奔到战场上，慕少艾腿就软了，可他连喘气的工夫够顾不上，就奔到尸堆那里开始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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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上也没月亮，只有星星那一星半点的光儿。慕少艾就趁着这零星的光，努力辨认战友的尸体，幸好刀天险的脸真正不是一般得好认。慕少艾拖着刀天险的尸体，走到边上，离那些死鬼子远远的，然后就开始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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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j6`h,
从腰上解下马刀开始挖，可挖了两下又觉得不对劲。心说这马刀可是武器装备，万一挖折了那可就是损坏军备，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于是慕少艾就又把马刀别回腰上，开始用两只手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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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在尸堆边上挖坑，慕少艾倒也不觉得害怕，或者说根本没想到要害怕。耳边叫不上名儿来的虫子长长短短地叫着。正挖着呢，忽然就听远远传来一声：小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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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身子一抖，下意识地就偏头往边上躺着的刀天险身上看，将信将疑地喊了一声：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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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小慕想不到你比半仙还封建迷信。慕少艾听出来了，那是乐波君的声音，于是眯了眼睛往那边望过去，就见乐波君和患剑两个人往这儿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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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波君竟然还扛着两把锄头，走到慕少艾跟前丢了一把过去，说是从老百姓家里借来的。患剑一张脸在这黑咕隆咚的大半夜里竟然还格外显眼，刷白的脸瘦得凹进骨头里，哼哼一声说小慕啊想瞒过我们还难了点。一边说就一边蹲下来帮着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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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登时心里头一热，可嘴巴就像突然给浆糊糊住了一眼，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只能望着患剑和乐波君发怔。乐波君伸手拍了他的肩膀，说你还愣着干嘛，快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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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嗯嗯”地直点头，抓起锄头就这么往地上砸下去。忽然就听得“哎呦”一声叫唤，乐波君垮了脸说小慕你往哪儿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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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怪不得慕少艾，毕竟他以前在南京城里也是个读书的，从来就没挥过锄头更不知道怎么个用法，于是这一砸就砸到了乐波君的脚上，直刨开一条血口子。慕少艾慌忙蹲下来要给他包扎，乐波君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挖坑要紧，埋好了还得赶紧回去，给排长发现咱们溜号那可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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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一想也是，于是抡起锄头继续挖，不过这次可小心很多至少看准了地儿再下手。患剑瘦归瘦但还倒有把力气。乐波君从死人身上扯下一块布，草草把脚上的血口子包了，然后抡了锄头开始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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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合力，没多久就辟出了一条一人多宽的道儿，患剑把刀天险抱下去躺好。慕少艾看着躺坑里的战友，又怔住了。乐波君知他心里不好受，但抬头看看天色，说不能耽误了赶紧给埋了吧。说着他和患剑两个就把挖出来的土给撒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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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望着黄土落在刀天险脸上，没多久就把人给填了，登时觉得心里头给谁揪了一把。蹲地上把那筐拾了起来，抱在怀里，想了半晌又背在了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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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波君说小慕那筐就留在这儿算了。慕少艾摇摇头没做声，倒是旁边患剑开了口，说这筐不能埋，下辈子老刀肯定能长得玉树临风用不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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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是个念旧的人，但这个筐也只跟了他三年就再也没能保住。是说这打仗又不是拾荒，就算是战友的遗物也不能没底儿地捡，背多了那不是额外增加负重么？到了1941年4月皖南事变，新四军军部9000多人遭到围歼，一场恶战之中，只有不到2000人成功突围，慕少艾也是其中一员，只是在那亡命的当口儿，筐子和里面收着的东西全都给丢在了战场上，这辈子也没能找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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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都是后话，1938年的慕少艾，只是将筐子背好，然后转头望望地上还横着那么多战友。这些人跟他不是一个班的，很多也不是一个排的，大多数人连见都没见过。慕少艾望着望着就觉得卧江子说得对，哪里有那个工夫一个一个地埋过来。于是，慕少艾在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过身提着锄头跟乐波君患剑走了，再也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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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个人赶回营地的时候，天还没亮。慕少艾蹑手蹑脚地躺回铺子里，登时心里头也不憋闷了。刚迷迷糊糊地想睡着，就听那边的乐波君已经打起了呼噜，“啊噗啊噗”地打得山响。
[ 此貼被賴爾在2008-04-02 18:37重新編輯 ]
赖尔◎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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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一直潛水看文，見到大人的這篇文章還是忍不住註冊了上來加油。
'; ;X{a
涉及到真實的歷史，尤其是民族的苦難，總是比一般的架空更能讓人動感情。
RZ P7h>y6@
能和大爺成為同鄉，要感謝大人的設定啊！
JsHD 3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也只能等待看英雄们如何一个个为国捐躯。
?}"39n
也請大人堅持，我會一直關注和支持此文的。
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尤旦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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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血口子是不是不祥之兆……
58P[EM hL
话说这个文看着总是胆战心惊的，抖
XeX` h_
A\<W x/
回去挖坟埋尸这个情节，真正紧好
B}0!b7!
p v]" 2'aQ
阿九要认字的神态细节也很好
CD[}|N
小赖你果然擅长细节啊，笑眯眯
bX>R9i$
细节控飘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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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3-12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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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结局已是定数，就看某赖如何一手收人- -。。咳。。。
G A;h7
(d T Q,0
哎，小慕同志以后经历的生离死别还多着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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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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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逃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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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fZ $ Qc
6V*,nocL_+
SEVB.;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起床号就那么“哒哒”地吹起来了。慕少艾揉揉眼睛，迷糊着脑袋还不清醒，就下意识地爬起来卷铺盖，迷迷瞪瞪半眯着眼就奔去集合，晃晃悠悠地正和患剑撞上了。两人脑袋磕得“嘭”地一响，这下子两个人都清醒了，一睁眼就见对方脸上挂着俩黑眼圈，登时都“扑哧”地笑出声来。
GSW%~9WBa
OY8P
大部队向当涂那儿挺进，走了约莫三四个钟头，前面才一个传一个地吼着“原地休息”。慕少艾一屁股坐泥地上眯瞪，突然就觉得被谁拽了袖子。一抬眼，阿九拿着一个树枝，眼巴巴地望着他。慕少艾咧了嘴角，接过树枝，开始在地上写下一个耳朵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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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5M,p
就在慕少艾教阿九写这个“险”字的时候，傲笑排长又带来一人，说是今儿个入伍的新兵。慕少艾一看就乐了，这小伙子长得清清秀秀，还留了一缕长头发扎了根小辫儿，就是那眉间的两道杠杠皱得死紧死紧。跟他一比，傲笑排长那眉头都算不上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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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V=e
患剑一看这小年青立马来了劲头，一张口就说啊看这小伙子长相是……话还没说完，边上的卧江子咳嗽了两声。患剑立马会意，一抬眼就瞄到傲笑排长一张冷脸，赶紧就把话头给憋回去了，生怕又引来那句“你，罪无可恕”和军法处置。
uVTacN%X
[:uHe#L
傲笑排长和叶班长交代了几句就走到前面去了，患剑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了，于是绕了新兵一圈，刚要张口，就听银狐阴沉沉地哼哼两声。患剑讨了个没趣，一摸鼻子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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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w1W }+~g
乐波君见了新兵就乐，问小兄弟你叫啥名儿。那皱眉头的小青年憋了半晌，挤出四个字：羽人非獍。乐波君又问你哪儿人啊，可这下子那羽人却只是垂着脑袋没吭声。旁边的螣邪郎“啐”了一声，嘀咕了一句：看这熊样儿，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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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ug"SV6Hb
看来这新兵不爱说话不怎么合群，而这行军路上也没工夫给大家继续唠嗑培养感情。休息了约莫十几分钟之后，大部队又上了路。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样子，才到了当涂。还没进县城的门，就听前面排长一声令下：进了城都给我谨记军规军纪！老百姓的一针一线都不能拿！哪个敢违规就拖出去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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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mOj.Q&
慕少艾心说就为根针啊线的，就要上纲上线闹枪毙，至于么？后来想想脑袋瓜子转过弯来才意识到“誓不扰民”做起来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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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D fJ2
大部队进了县城，两边老百姓拍着巴掌欢迎，还有老太太拿着竹筐子颤颤巍巍地送个鸡蛋过来。一边的小阿九看得眼睛都直了，可傲笑排长硬是冷着一张脸说大婶咱们不能拿你的东西。扯来扯去拗不过，老太太把鸡蛋塞回兜里，然后抓着排长的袖子就说当兵的同志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二鬼子”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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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m|=xI
慕少艾心说小鬼子就小鬼子，哪里来的“二鬼子”啊？想着就去问旁边的患剑，患剑摊摊手说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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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uiKaQ26
老太太正说着呢旁边就冲上来几位大爷大妈的直点头，说“二鬼子”跟小鬼子一样坏！经常来县里抢东西，还办了一个什么“大刀会”谁不听他的就砍谁。傲笑排长听得眉头都皱成老豆腐皮儿了，想打听个明白，可大爷大妈七嘴八舌也都说不清楚。就在这当口儿，听队伍里一个人闷闷地说：“二鬼子”是这里的恶霸土匪头子，外号“狂龙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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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刷地就回头望向说话的那位，一看是羽人非獍。羽人半埋着脑袋一脸苦大仇深，说这狂龙原来是国民党的一个连长。国民党撤离南京之后，这个狂龙就带了2000多人的队伍自称“游击司令”，有枪不抗日专门鱼肉百姓，所以这儿的老百姓才叫他“二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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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一听乐了，一把拍上小伙子的背，说看不出你这闷罐子还懂得点情报工作。羽人斜他一眼闷闷地说我就住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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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呢，边上的卧江子他们都一脸恍然大悟。傲笑排长拍拍羽人非獍的肩头，说有保家卫国抗日意识就是好同志，然后就一路小跑着往队伍前面奔过去，估计是把情况向上级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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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到了傍晚傲笑排长回来传话，说司令员考虑百姓要求，决定今晚就在这里扎营休整，隔日去打恶霸土匪。羽人一听这话直把拳头握得紧紧的，眉头皱得更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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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夜的时候慕少艾忽然尿急，不过这县城里毕竟不像前些日子在野地里那么方便，于是就爬起来找茅房。绕了七八个圈子，在一屋子的后面听到“咚咚”地响。慕少艾觉着稀奇探头去望，这一望不要紧一望惊得他腿都软了：只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正拿着把铁锹砸着躺地上的一人，咚一声卸条胳膊，咚一声砍条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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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一抽心说难道遇上“大刀会”了？！拔腿就想跑，可刚退了一步那男人就听了动静望过来，一双眼深深的用革命作品的语言来说就是“冒着仇恨的火花”。慕少艾心说完了完了这下子要被灭口了，拔出腰间的马刀就要进行自卫反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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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壮汉举着铁锹走过来打量了一圈，慕少艾正等着抓住时机砍上去呢，就听那男人低低沉沉地问了句：你是当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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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头“啊”了一声。男人垂下眉眼，又问你们是打鬼子的？这次慕少艾清醒了，点点头搬出傲笑排长那一套，说没错咱是保家卫国坚决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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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壮汉呆了一会没吭声，然后说你带我去你们军营好么我也要报名参军。慕少艾心说乖乖你杀人手段这么残忍还想当兵？想着就往先前地上那尸体望过去，这一望才看明白，地上躺着的那是戴狗耳朵帽儿的日本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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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登时就觉得不残忍了，是说在南京城鬼子杀人的手段简直是丧心病狂，只要是个中国人都恨不得逮到鬼子就砍死再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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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一乐，说这位壮士你还挺有战斗力，一个人就能对付鬼子啊？那男人低头握紧了手里的铁锹把子，沉沉地说了一句：“杀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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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壮汉叫燕归人，就是当涂本地人。慕少艾领着他往扎营的地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笑说燕归人啊你自觉加入抗日行列，倒挺有革命先进思想。燕归人垂了脑袋，半晌憋出一句我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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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听这句登时笑不出来了，不知这位燕归人家里哪位给鬼子害了。不过这话就不好问出口了，于是他咳嗽一声就埋头带路。走着走着，又听见旁边的民屋子里传来一声大骂：你个龟儿子竟然瞒着我去参军？！翅膀硬了会飞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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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循着声望过去，只见门口一头发灰白但很精神的老头子正在教训儿子，伸手就把儿子的耳朵拧了三圈。那小子竟然也不喊疼也不回嘴，只是皱着眉毛忍，忍得额头都打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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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Li6G Y
慕少艾一愣，心说这小伙子不是羽人非獍么？正想着就看那老头子加紧手上的力道，边拧羽人的耳朵边骂：你个龟儿子当老子是死的啊？！敢去参军，看我不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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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扑哧一声笑出来，心说这老头儿可好笑了，满口龟儿子龟儿子，那他龟儿子的老子又算是什么东西？正想着就看那羽人非獍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憋了半晌终于闷闷地憋出三个字：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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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放开手。羽人非獍就两手捂着耳朵，那架势好像生怕这耳朵真这么掉下来似的。老头子往门槛上一坐，拿出根旱烟在门上敲了敲，骂了一句看你那熊样儿！羽人非獍也不回嘴，蹲地上掏出火石给老头子点着了烟。慕少艾这才看见，那老头子没左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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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啪嗒啪嗒地抽了两口烟，抽得似乎又冒了火，拿烟杆子就去刷羽人的脑袋，说你他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有本事种田混口饭吃，别心心念念地记挂着报仇报仇！就凭你小子那点本事，那不叫报仇那叫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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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进屋拿了一把蒲扇出来，蹲旁边给老头子扇着，半晌才说：仇不能忘。老头子没吭声，狠狠吸着烟，就看那火星子一亮一亮的。羽人默默地给他摇扇子，摇了一会儿，又说爹就算我是送死，死之前能杀多少鬼子就杀多少鬼子。
#Zw:&' QB
JJ7A` ;
老头子半晌之后叹出一口气来，说你要当兵也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给我娶个姑娘留个种，我就让你去当兵。羽人非獍一愣，手上扇子也不扇了，埋头闷闷地说了句爹你这不是糟蹋人家姑娘么？老头子气得把烟杆往地上一扔，刷地站起来进了门，嘭地把门一摔，撂下一句你他妈的死小子我就当没捡过你这个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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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非獍怔了半晌，埋了头转过身往军营走，刚拐了弯儿就看到慕少艾，于是又怔。慕少艾觉得这时候啥也没法说，伸手拍了拍羽人的肩膀，没吭声。三个人就这么一路默默地走，谁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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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看见慕少艾后边领了俩人其中那个壮的还要参军，三班的人登时来了精神。乐波君一乐，说小慕看不出来你还会拐人，这么一来咱班就有十一人快够一个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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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乐波君忽然僵住了。除了两个新人，剩下三班一共九个人也都僵住了。慕少艾心里一揪：如果刀天险没死，就真的够一个标准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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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都没说话，还是卧江子先开口打破僵局，他冲燕归人笑笑，说咱以后就是一个班的战友了我叫卧江子……话还没说完，燕归人突然拎着拳头冲上来就往卧江身上狠揍。边上银狐立刻一闪身挡在卧江前面，提了枪就往燕归人身上瞄准，冷冷说你敢动他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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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人不管不顾地上来就打，旁边患剑风不知他们一看不对劲一起冲上来手忙脚乱把他拦住。慕少艾一边拦人一边吼燕归人你发什么疯。燕归人眼睛都红了，说你他妈的是日本人！慕少艾还没明白，就听旁边螣邪郎冷笑一声，说叫子的就是日本人？那我还叫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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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句燕归人立马掉头把拳头往螣邪郎脸上砸。这人力气大得跟牛似的拦都拦不住，羽人非獍看没办法一手刀砸在燕归人后劲子上，燕归人一翻白眼，世界登时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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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燕归人晕过去，螣邪郎直皱眉头，说他大爷的这小子发什么疯啊？！慕少艾就把先前见到的燕归人把小鬼子分尸的事儿说了。乐波君听了直叹气，说这燕归人家里估计也遭了罪，跟鬼子有深仇大恨呢，说着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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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当燕归人跟三班的人处得跟亲兄弟似的熟了，才垂了脑袋闷闷地说，鬼子进村烧杀抢掠，把他老婆珠遗给……后面的话他没说，剩下的人也都没问，那年头鬼子三光政策还能有啥好事，只恨不能活活掐死他狗日的小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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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逃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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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半夜风不知突然吼起来，把剩下的人都吼醒了。爬起来一看，乐波君正全身抽抽得厉害。叶班长跟卧江子立马向上头打报告。十几分钟之后医疗队派了个矮矮胖胖的小老头下来。小老头惠比寿一看乐波君的症状登时叫糟，说这是破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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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知抓着小老头的袖子就问说卫生员同志你赶紧给小乐治治！小老头皱着眉头问这位同志最近有没有受伤过？风不知忙说没有啊。小老头说不可能这破伤风是细菌倾入伤口造成的，这种细菌经常存在于泥土粪便或者铁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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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锈？！慕少艾一听就懵了，忽然就想起来那天晚上给刀天险挖坟、一锄头锄到乐波君脚上的事儿。想到这里慕少艾扬手给自己一个耳刮子，说是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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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知恶狠狠地瞪过来，骂了句你他妈的……后面的话还是咬了牙硬生生地给憋了下去，转头问小老头，说小乐他……还有没有的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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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头问慕少艾说他什么时候伤到的？慕少艾答了句昨儿个夜里。小老头的脸色登时就不好看，摇头叹了口气，说这破伤风又叫七日风，一般会潜伏五到七天才发作，极少数人24小时内发作的。发作时间越短就越是危险，这下子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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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一个踉跄跪在地上，望着全身打颤直抽抽的乐波君发愣，恨不得那个得病发颠全身痉挛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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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三班大伙儿守了乐波君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患剑看不下去慕少艾丢了魂儿似的模样，伸手拽了人，说小慕咱们走，给乐波君要病号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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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跪在乐波君跟前不肯挪窝，患剑硬是半拉半架着把他拽走，拽着他走到炊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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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事班里姬灭定正在煮糊糊，一见两人进来老大的不高兴，说哎你们哪个班的怎么就闯进来了？！患剑赔笑说姬同志，咱们班有战士病了，能不能给他做份病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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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灭定把腰一叉把眼一瞪，说这部队受伤的人多了去了，天天都有人头疼脑热的，要是每个人都要病号饭，那么多粮食你给生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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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一想到躺在铺上抽抽的乐波君，登时眼眶子又红了。姬灭定看看他那样子，闭了嘴没吭声，转头抓了一把大米，煮了碗白粥，又在草箱子里摸了一颗鸡蛋，做了个白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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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剑连说谢谢同志谢谢同志。慕少艾也顾不上烫，两手捧着热腾腾的白粥煮蛋就往三班那地儿奔。奔到乐波君面前蹲下，轻声唤，说小乐小乐你醒醒，有鸡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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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了约莫有七八遍，乐波君才睁开了眼。脸上肌肉还在直抽，筋一跳一跳的，费了好大的工夫乐波君才张开了口，使出吃奶的力气歪了嘴勉强一笑，说不用了，小慕你把鸡蛋给阿九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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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直摇头，伸手把乐波君抱在怀里就要喂他吃饭。乐波君偏头唤了一声“小风”。风不知最明白他的意思，一听他喊立马奔过来，咬了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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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波君笑笑。风不知眼眶一红，一把从慕少艾手里夺过碗，抓出热鸡蛋丢给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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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九捧着鸡蛋哈喇子都掉下来了，乐颠乐颠地奔到旁边蹲在地上啃鸡蛋。咬了一口又舍不得一下子吃完，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咬，一点一点地吃完蛋白接着吃蛋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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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好半晌的工夫吃完了，小阿九转过头，甜甜地喊了声：谢谢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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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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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抱着阖上眼的乐波君，心里好像有人用刀在剐。突然之间，旁边离得最近的风不知，一滴眼泪落在慕少艾手背上，好像硫酸一样，滚烫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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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羽人非獍摸出从家里背来的二胡，架在腿上开始吱呀呀地拉。暗夜里这声音传得远远，一声一声沙沙哑哑好像鬼夜哭。慕少艾听着二胡的声音，觉着那弓子不是拉在弦上，而是拉在自个儿肉长的心上，一声一声割肉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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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想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慕少艾走到叶小钗班长面前，一低头，说班长我仔细想明白了，我不适合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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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钗愣愣地望着他，半晌之后“啊！”地吼出一声，扬手一巴掌甩在慕少艾脸上，然后二话不说拽了他就往傲笑排长那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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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笑红尘听慕少艾说不想当兵，一张冷脸黑沉沉的拧得出水来，伸手就是一个耳掴子。平时总是满口保家卫国民族大义的傲笑排长，这下子张口就是骂骂咧咧：你他妈的懦夫！啊你说不当兵就不当兵啦？！啊你他妈的心软看不下去这仗就可以不打了？！啊你心软他心软都他妈的心软谁来打仗谁来杀鬼子？！啊你是不是就待在边上等着狗日的小日本杀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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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排长打的都是一个位置，慕少艾捂着肿得老高的半边脸，怔怔地没做声。眼前又是一片血红，浮出38年12月13日那哀鸿遍野化作火海的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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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后，队里有个叫梁飞宇的小伙子，趁着半夜偷溜逃出队伍，被纠察抓到。这当逃兵的罪往大了说可是要枪毙的。那时候已成为营长的慕少艾把人给保了下来，走到小伙子面前说：唉呀呀，小梁啊，听说你刚成亲两天就入伍参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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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飞宇点了点头，然后支支吾吾地说：营长，我见不得杀人不适合打仗，而且我要是死了我媳妇儿的日子以后可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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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营长点点头，说没错没错，不念着自个儿也得给新媳妇想想，总不能让人家年纪轻轻就守寡。末了拍拍小伙子的肩膀，说小梁啊，你回家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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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飞宇吃了一惊没想到营长这么好说话，不但没治他的罪还答应放他回家，立刻跪下来就要给慕少艾磕头。慕少艾赶紧把人扶起来，然后转过身开始哼哼歌，就着西皮二黄的调子，伊呀呀地开始唱：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来保卫祖国谁来保卫她，谁来保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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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飞宇愣住了，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半晌，过了好久的工夫一把抓住慕少艾，说营长我错了，我还得当兵抗日打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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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笑笑没吱声，只是伸手拍拍小伙子的肩膀。旁边的政委苍走过来，眯着眼睛笑，说小慕啊，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一套的。慕少艾“呼呼”一笑，说哪儿能啊我这也是现学现卖、吃人家嚼过的馍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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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来保卫祖国谁来保卫她，谁来保卫她”是新时期军旅歌曲《说句心里话》中的歌词，并非抗日时期所有。这个，某赖觉得这句用在这里合适，所以提前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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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心里话》
L/7AGR|;C
作词石顺义，作曲士心，首唱阎维文，郁钧剑，蔡国庆等人曾多次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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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歌曲通过描写一个作为具有普通人的各种情感的解放军战士的心声，表达了新时期解放军战士热爱祖国和人民，保卫祖国和人民的坚定的感情立场。
N#ggT9>X
歌词如下：
!.6n=r8 d
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
%hSQ\T<8[o
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
%aNm j)L
说句实在话我也有爱
s/7 Z.\
常思念梦中的她
-V}oFxk]q
来来来既然来当兵
p ]mN)
来来来就知责任大
wtYgHC}X
你不扛枪我不杠枪
~M }{rl.n=
谁保卫咱妈妈谁来保卫她
~X3g_<b_ 8
谁来保卫她
MZV$YD^S
说句心里话我也不傻
v'i'I/
我懂得从军的路上风吹雨打
v[Q)L!J1
说句实在话我也有情
kO\ O$J^S
人间的烟火把我养大
5sT3|yq
来来来话虽这样说
8* A%k1+
来来来有国才有家
8s)b[Z5
你不站岗我不站岗
C-y MWr
谁保卫咱祖国谁来保卫家
@5^&&4>N
谁来保卫家 ）
[ 此貼被賴爾在2008-04-02 18:4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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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一牺牲，大人您够狠。
+Vk L?J
看到燕归人和羽人加入进来了还在高兴，可是一想到那句“从来没够过一个标准班”的话就寒，果然大人接下来就开杀了...
IAQ<| 3Q
像少艾那样的新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经历好几次死别，有动摇是难免的。还好他最终坚持了下来。
-Rpra0o. C
原来政委是苍，我昨晚还在猜谁会担任这个位置，苍真的是很合适。
J1G}l5 N
J9[7AiEd(/
挑个错，那句歌词，大人好像少打了一次“保卫”。
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尤旦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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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grid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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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
u ]" fwkL
^.6yzlY
之前觉得霹雳经常发便当的行为，已经让人随时手帕在握了，现在看到这篇，我终于明白~~泪奔的时间到了~~
日月匆匆，露珠盈盈，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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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j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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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你真狠。。。。。我两天没看已经收了这么些人了。。。。。。
vW &G\L
乐波君收的尤其人品。。。。。。不过也很真实就是了，战争里也是有偶然死亡的||||||
g[(@@Ti G
话说燕壮士那一幅见了鬼子就要拼命的样子，难道家里那口子没了？是西风还是珠遗阿？
on 7 n4
另外。。。。强烈建议楼主让大家唱《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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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细节控继续爬过来……
P\MDD@
66& uK|
偶个人对燕归人比较的有爱
J3mLjYy
看到他满场追杀卧江子螣邪郎真是觉得太可爱了
d}Pfj=W
然后，点到为止，最好是别去深想其缘由
YD[HBF)~j
做人要惜命……
B/;> v
tBGLEeL/.
阿九吃鸡蛋，很小心，很珍惜地吃
84WD R?
真是绝好的细节
&# e;`(*
贫困，小孩子尚未全然知事，临死还牵挂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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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细节，就写出了很多的东西
1L*[!Q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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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说小赖有强悍的细节么
vcFR Td
qGA|.I9,
于是细节控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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