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1 【放逐】1-8 (四沐) 更新32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1 【放逐】1-8 (四沐) 更新3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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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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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20樓發表於: 2008-09-04 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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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逐(5)

「要天黑了呀……」他喃喃著,提著剛買來的晚餐走在喧嚷的街上

現在是11月下旬,溫度跟之前比起來下降不少,人們也開始穿起較厚的長袖,但對於這種涼意沐流塵倒是挺享受的
他待過很多地方,寒涼炎熱他大抵都能適應,只是待久了台灣的豔夏,這突如其來的涼意不禁就讓他想起了冰天雪地的故鄉

俄羅斯……。當這熟悉又陌生名詞閃過腦際時,他不禁停住了步伐
抬頭望著被濃紫迅速渲染的天空,突然感到一切很不實際

沒想到他的一時興起,就讓他站在陌生的土地上,講著另外一種語言,適應著另一種習俗,甚至漸漸被同化
以前沒有發覺,直到身處異鄉時,他才突然深刻懷念起那種冰冷的氣溫了

雖然,他曾如此恨過那貧涼白皚的景色……

『叭--------!!』一聲刺耳的喇叭聲從耳邊劃過,是一輛急闖黃燈轉紅燈的灰色車子
回過神的他笑嘆了一口氣,舉起了步伐,彎進一個小巷中

到了這個時期,立委選舉的戰火已進入大張旗鼓的時期了
舉目望去,大街上滿是候選人的旗幟及看板,連這條僻靜的小巷也無法倖免
他邊走著邊隨意望著那些旗幟看板,而後,他在某個電線桿上看到了"四無君"

他停了下來望著看板,對於這種『見面』有點莞爾

距上次的事件有一個多月了吧,他跟四無君也是那麼久沒見了
那一陣子新聞鬧得很兇,身為行政院長之子的四無君竟被飆車族射傷砸車,本來常被漠視的”飆車族”的問題,一下子全浮上檯面
專題節目.報章雜誌頓時將話題炒得沸沸揚揚,四無君的曝光率也大為增加

這次的事件,會使他的知名度大增吧。他心道。

只是相較於四無君,他僅做過一次筆錄後便回歸了正常的生活
這事是如何壓下來的,他並有問也沒打算問。在每天的簡短電話中。

思緒又回到看板上,那張印著四無君的看板
看板中的四無君穿著藏青色西裝,站在天藍色的背景中,神采飛揚,身型挺拔
微微仰頭看向天際的眸中盡是自信,似乎跟所有人昭告著若他當選,真的能帶領大家進入希望,邁向幸福的未來

看著看著,他不禁『噗嗤』笑了出來

四無君的確有攝服大眾的魅力,之前他在報章雜誌看見的四無君,帶著傷卻依然炯炯有神的雙眼以及自信翩然的微笑不知會風靡多少人

但這樣的四無君在他面前就是常會失態,第一次看見他時那緊張的神態怎麼都無法跟這張看板相連。看來他真是越來越不能出現在他面前,否則害他形象受損這種罪名他可不擔待不起呀!!

輕笑著,目光從看板上收回,而後他在斜對面的電線桿發現了那抹鮮黃
他笑著輕邁起步伐,在經過她身邊時輕點了一個頭,而她也稍微點了個頭做為回應,他們之間的視線接觸不超過五秒,她沒有立刻跟上,而他也沒有停步

這個月來他沒跟四無君碰面過,倒是跟這保鑣天天相見
他有跟四無君說過不需如此,但四無君難得以強硬的態度回絕了他,說唯有如此他才不需天天掛心他的安危
說不過四無君的他,只好讓步讓她保護他上下學就好,但不需要隱匿身形,因為他不喜歡那種被暗處監視的感覺

而他們的相處模式便一直如此,就是那不到五秒的視線接觸及點頭,僅此而已
但今天卻在經過她幾步後,聽見她低聲喚了他：「沐先生。」

他微訝的轉過頭來,看著一向毫無表情的女孩露出了微窘的神色,躊躇了半响,才以略微緊張的嗓音問著他：「能否請教你一個問題?」

他看她許久,才露出了禮貌性的微笑：「絕小姐,邊走邊說吧。」

/

絕燁一路上都很沉默,還是他開口問她是什麼問題,她才在躊躇下緩緩開口的

「沐先生,少爺…」她遲疑了很久「是愛男人的?」

他愣了一愣,他本以為是四無君要她轉達事情,看見她認真的表情才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原來是自己會錯意了

看著她認真的神情,他不禁微笑：「人都喜歡嚐鮮,不是嗎?」

沐流塵輕輕一句話便將他們的關係拉成極薄的絲線,顫顫巍巍的在空中輕顫著,脆弱的讓人都認為不需外力也會斷裂的關係
只是這句話並沒有多大作用,絕燁只是用著更認真的表情看著他：「少爺有過很多女友,但沒有人會讓他費盡這種心思。他對你很不一樣。」頓了頓,眼神嚴肅中卻透著一絲懷疑：「沐先生,你…也愛他嗎?」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直直望著她,沒有說話。

沒有人會懷疑四無君愛他,因為四無君的所有表現都是如此明顯張揚,根本是瘋了似的愛他。
該被懷疑的絕對不會是四無君,絕對不會是他,而是只有他,沐流塵。

但那不是愛。四無君自己或許也困惑過,只是不願坦白。
他們兩人的世界一直都是不同的兩個生活圈,宛若兩個大圓中包含著他們的過去.現在,甚至是未來,而他們的相交處也只有圓圈交接的那淺薄表層

其餘的,便沒有了。沒有了。

不願讓對方知道自己的過去,也不願了解對方的身世,偶爾只在想起什麼似的用迂迴隱諱的言語發洩心情
例如他無意提起的罌粟花,例如四無君一時興起說過的轉捩點
即使知道對方欲言又止,但他們都不願深入問出過往

因為彼此鴻溝太大,注定此生只是人生過客,分手是必然的結局,此時的執著不過是一時興起

他從不認為,這種維持著淺薄表層關係的情感稱為愛情,那實在太過牽強。
充其量,四無君對他只是迷戀,就與其他人相同,是一種上了癮的迷戀,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實在很抱歉,我問的問題太私人了。沐先生……」
「絕小姐,妳的問題是因為妳喜歡他還是怕我居心不良呢?」又邁起步伐,平靜的嗓音察覺不出任何情緒

「不,我是……」
「還是……咳咳….咳咳咳....」一陣冷風襲來,讓他今天紅腫的喉嚨忍不住劇咳起來,久久無法說話。雖然他懷念這種寒涼的天氣,但身體可不喜歡,早晚過大的溫差讓他前幾日便感到喉嚨非常腫痛。

「沐先生,需要看醫生嗎?」
「不,只是小感冒,休息幾天便好。」望著她關切的表情,他卻沒忘記剛才的話題「絕小姐,我不會成為你家少爺的困擾跟負擔。妳應該也懂他不讓我去病房,並不只是擔心媒體會一直打擾我,也是擔心我一旦曝光,其關係會成為他選舉時的不利因素。」
他頓了頓,看著絕燁不承認但也不否認的神情,他不禁笑著接道：「我們都知道彼此的立場,也知道該怎麼做,妳並不需要擔心你家少爺。」

絕燁低垂著眼睫,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才看向他：「沐先生,我目送你上樓吧。」
聽見她說的話,他這才發現他們竟已站在大樓門口,他笑了笑,朝她點了個頭便進入了門內

他取出鑰匙,踏進了大樓門裡,看見警衛正看著身旁的小電視,他的目光不禁也跟著瞥向正在播報的新聞

現在是整點新聞的尾端了,所以出現的不是什麼社會頭條,而是較娛樂或是八卦性質的新聞。現在出現在螢幕上的是當今很紅的混血女星,看了看標題似乎是跟她緋聞有關吧,不以為意的沐流塵瞥了一眼便準備走往電梯處

「柳小姐,有人拍到妳跟四無君晚上出遊的照片,那之前的否認都是假的嗎?」

聽到”四無君”三個字,沐流塵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那個報導

「我跟四無先生只是朋友,那一天活動結束的時間比較晚,所以他順路載我回家。」
「但照片上顯然的有摟肩等親暱行為,讓人感覺不只是朋友唷。」
「朋友間不是也會有這種動作?摟肩只是開玩笑的動作啦。」

螢幕上的女星帶著微笑一一否認著記者追問的問題,但每一字每一句卻敲在沐流塵的心上

這是怎麼回事?!!

沐流塵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他猛然扭頭看向絕燁,卻只見一張已恢復平素冷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難道這個月來,四無君...已經另結新歡了?

所以她剛剛的問話不僅僅是希望他距離四無君遠一點,不要成為他的絆腳石嗎??
不僅僅是這樣??

難道她是想告訴他,不要太過擔心,四無君還是愛他,請也投入相同感情?不要辜負了她的少爺?
還是難道……她是出於善意提醒,雖然四無君現在對他特別,總有一天他也只是過客??總有一天。

沐流塵的思緒飛快轉著,卻沒有一個是真正解答
因為她所問的問題太過簡潔,讓人有無限的解讀空間,解讀到連他自己都混亂起來

他站在那裡,有那麼一瞬間想衝出去問清楚她到底想告訴他什麼,用這麼含糊的方式,是四無君不准透漏什麼?還是她不想說出什麼?

「咳咳….咳咳咳…..」猛然一陣劇咳襲上讓他猝然不及,嗆咳得似乎都要將心肺都要咳出來

絕燁這時才發覺沐流塵的情況不太對勁,正準備走近時,卻看見本蒼白劇咳的他對她輕輕一笑後便轉身離去,讓她站在門外一陣錯愕

………沐先生,真的不需看醫生嗎?

提著逐漸變冷的晚餐站在電梯中,沐流塵已經開始平靜下來

三個多月的時間的確短暫的出乎他意料之外,或許是以前沒有這麼讓人如此挫敗的經驗,他才會如此無法置信以及慌亂

低垂著眼睫,他忽然想起四無君初見他時的模樣
一頭湛藍髮絲的俊逸男人就這樣帶著與本身不符的緊張神情走到了他面前
當時他的心中是詫異的,因為他並沒有發現這人,也不知是在何時吸引了這看來還不算討厭的人
只是訝異歸訝異,隨即他便在他眼眸中發現了有著近似迷戀的執著,他不禁笑了
那是他常見的眼神

而後在聽到他提出一夜情的邀約時,他並沒有猶豫
在正事前,姑且放縱一回吧……

那是原本的想法,只是在知道四無君居住於台灣後,他走了另外一步
一步他也不知對錯的棋步……

「咳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劇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微閉著眼依靠在鏡上,電梯的層數安靜的往上跳躍著

突然地,有一種感覺從胃中慢慢爬升上來,那是一種莫名的衝動猛然而生
那股衝動以著磨人的姿態慢慢的攀上食道再爬至口腔,而後擴散蔓延至舌,在經過處都起了一種難耐的渴望,頓時讓滿佈的舌蕾不停顫慄著只渴望一種味覺

甜,甜,甜,甜!!

突如起來的喧囂渴望讓沐流塵無法克制的顫抖著,他雙手緊扼著自己的咽喉想阻止那難受的攀爬,身上的制服薄衫已被冷汗浸濕一片
他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時間長到自己都以為會被自己扼死時,那難受感終於慢慢消退,他放開雙手彎下腰大聲咳著

『噹』電梯門開了
他微喘著氣緩緩按下了”1”,在電梯門關上時他虛弱的依靠在鏡上,而後在側頭望向鏡中發現臉色蒼白的自己時,他忽然笑了

原來自己,也是上癮者……

※※※＊※※※

『小鬼,你的名字?』
『不想說?也好,加入我們也是該換個名字……。』
『你的眼睛讓我想起了Poppy。好,記住了,從今以後你的名字就是Poppy。』
『為什麼要叫罌粟?因為你眼睛放出的赤光讓我想到了Poppy?呵,這紅光看久了連我都想迷戀你。』
『哈,不用害怕。我只是想好好栽培你這想易讓人迷戀的特質。Poppy,記住了,你是罌粟,做成的鴉片誰吸食了誰就註定將為你供獻出所有。誰若沉醉,誰就該萬劫不復。』
『看著我,說你記住了。』

他點點頭,從此背負上邪惡罪名。
風風雨雨的幾年下來,他終於體會到鴉片與上癮者之間可能存有各種關係
沉醉，憤恨，掙扎，空虛，迷戀，絕望……

但他從未體驗過

愛。

※※※＊※※※

「你是博士論文的靈感斷線,來我這尋求啟發嗎?」

聽到戲謔的嗓音響起,他的目光這才從八卦雜誌上斗大的標題收回：「來你這的確受益良多,我想我可以將題目換成”政商界與演藝圈的共利秘辛”。」
「那我期待看見你哪時能拿到法學博士的學位。」

「喂喂,別詛咒我,我可想早點畢業。」王隱笑著晃晃手中的雜誌,調侃著面前神色悠哉的身影「只是才一段時間沒見,你就變成大名人了呀,每隔幾天就看見你的新聞。」

四無君啜了一口咖啡,神態從容悠閒：「新聞是讓名聲迅速累積的方法。對我而言,我是被害者,雖然雙方都有受傷,但人們總是對弱勢者寄予較多同情。對選民而言,若我以”治安”及”少年犯罪”等幾點大力為改進訴求,也將比其他候選人那種浮誇的政見更具效力以及說服力。總而言之,這事件對我之後的選情皆非常有利。」

看見他面不改色的高談著這次受傷的益處,王隱不禁啼笑皆非：「四無君我真是佩服你,連這種東西都成為你選情的利器了,若不是我親眼看到你躺在病床上,我都想懷疑你遇到飆車族根本是編好的劇本,哈哈,還是三流的那種。」

「如果這是我編好的劇本,我才不會把自己寫得那麼狼狽。」躺入沙發中,四無君撥著頭髮微笑道：「要寫就應寫成這樣,當四無君被包圍的那一瞬間,他冷冷一笑,而後便以萬夫莫敵的氣勢殺出重圍,在一片哀號中,從發抖的老大手上輕輕鬆鬆奪走手槍,再將那人的頭踩在腳下,然後睥睨著那群嚇到屁滾尿流的烏合之眾,看著他們全下跪直叫他饒命。」

「噗哈哈哈~,四無君,你這是哪時代的劇本了!?那些報社若真的登你編的新聞,大概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可不能這麼說,說不定我會變成少女的夢中情人。」

看見他一副自信的模樣,王隱搖頭大笑著,舉起咖啡欲啜飲時,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是在新聞常常出現,你那位混血兒呢?我可不認為媒體會放過這麼精彩的報導。」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四無君神秘的笑著,拿走了那本八卦雜誌

皺了皺眉,王隱道：「………跟柳湘音有關?!」
四無君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微瞇著眼享受深陷於沙發的柔軟,緩緩道：「首先,媒體若想求證那天的事情,只能找那天的當事人和目擊者。」
「這些廢話我懂。」

笑了笑,四無君繼續緩緩說道：「那天的事件,我對外一致說法是那天晚上我心情煩悶,突然想一個人去看看夜景,不料卻遇到這種事件,我的”保鑣”為了保護我而意外傷人了。至於飆車族能逃的就逃了,被抓到的也只能證實那天的事實,對於我們的關係也只能以為是保鑣及雇主。而警方在意的是事件發生過程,兩方說法無誤,我和流塵的關係自然不需深究了。」

「所以……醫院成了八卦來源。」
「沒錯。那天流塵雖是回家讓絕燁幫忙包紮,沒有留下就診紀錄。但那天仍有不少人看過流塵,可能就是那時有人記住了那天我們的對話而不小心透露了媒體,讓媒體發覺不太對勁的氣味,開始想要深入調查。當天之翼和絕燁告訴我這些時,我剛好在電視上看到了柳湘音」

「你……利用她來模糊焦點?!」
「聰明。」四無君笑著從柔軟的沙發起身,拿起了咖啡杯輕啜了一口,輕鬆的微笑不變,眼眸裡卻隱隱閃動著難測的光芒「我們都了解,只有常在鎂光燈下的人才能聚起焦點。」

「媒體是很容易起鬨,但不是所有媒體都那麼容易就被轉移注意力。」
「所以要讓本沒關係的兩人看來曖昧,著實花了我一番功夫呢。」微微一笑,四無君的眼神含弄著戲謔「當事件越曖昧時,媒體就越有興趣,而兩方在這時間點上都積極否認的方式更讓他們認為不尋常。追查到最後,精彩的可就是媒體看到的”事實”了!!我看過最有趣的就是他們堅信我那天是帶柳湘音去看夜景,被送入醫院時為了混淆視聽才讓金髮保鑣出現,還有其他版本,王隱,有興趣嗎?」

「我倒認為精彩的是你擅用媒體的手段。」
「過獎了,我可不敢過常利用他們,那代價我可支付不起。」

「常鬧新聞很負面哪,你不怕這緋聞會影響你剛建立起的形象?」
「柳湘音的形象為氣質嫻靜的女星,家世也十分清白。即使民眾認為我倆不登對或是有意見,對我的形象並不會有太大損傷。」眼眸突然閃動一瞬光芒,一直帶有笑意的眼眸在那瞬間黯淡下來「但跟他……..」

說到這,四無君沉默了。對於剛起步的政壇生命,哪一種風險都是致命傷,他能愚弄世人此時,但無法永遠。

看見他沉默,王隱也不再接話
滿室飄蕩著的寂靜,迴旋成迫人的氛圍黯淡著窗外的光線

最後,終於是王隱先忍不住開口,對於四無君的忠告他早已壓抑許久
「四無,我一向不干涉你的私人感情,只是這次的對象…….,暫且不論他的性別,關於他面對鮮血的態度就讓人起疑。一般人在面對大量鮮血時要如此平靜決斷,沒有經過訓練根本不可能,他……」
「這些我都知道。」

「四無,你明明有能力將他的身世查得一清二楚,可你只相信他的片面之詞!!你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人,為何只對那混血兒感情用事!?」
「王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四無君皺著眉微降嗓音,低沉的聲調蘊藏著不悅

「四無君!!」看見四無君的執迷不悟,他不禁一火怒喝道

看見難得發火的王隱,四無君不再開口,只是將已冷掉的半杯咖啡一飲而盡
冷掉的黑咖啡在舌尖上蔓延苦澀,在失溫中滑入了胃沉寂

在一陣短暫窒人的沉默後,四無君終於緩緩開口：「王隱,你會拋棄所有去愛一個人嗎?」
王隱一愕,思忖著道：「這要看那人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四無君苦笑了一聲「可不管值不值得,我最終仍無法為愛而活。」

「每個人的選擇不同。」
「所以,這是我的選擇。我很清楚,我與他總有分道揚鑣的時候。所以他的過去未來我從不執著,我只愛著”現在”的他。」王隱望著他,那雙堅定理智的眸中依然深不見底,他卻看見蘊含的情感正孤零地飄移在最深處,寂零地飄盪著,飄蕩著「只要在他身邊,哪怕是一秒,我都會用盡我所能愛他。」

如果是這種選擇,那何必一定要愛他??
王隱了解一旦動心很難再阻止,只是四無君的思維他真的無法理解

欲要開口時,四無君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他向王隱點頭表示歉意後接起了手機

『少爺,我是絕燁,沐先生他……他……』
手機的另外一頭,是難得慌張的絕燁,她正用著激顫的嗓音講著手機邊驚慌的看著眼前景象

早冬涼薄的陽光無力地透過窗簾,在沉寂的室內映入了濃重的光亮,倒在床上的沐流塵正蜷曲窩在靠牆邊緊閉著雙眼,不正常的潮紅在失溫的蒼白下就像被隨意塗抹上劣質腮紅
床邊四處散落著隨意拆開後的甜食包裝,精緻包裝上還沾有奶油.糖粒或者巧克力等殘餘,在悶塞的房間中散發著過於甜膩濃沉的氣息

那是種,在接近死亡時所散發誘惑的腐敗氣息。

**************

真的很抱歉,雖然某雪很努力想呈現他們心中的掙扎及那種複雜的情感
但畢竟功力太淺,把這次的故事寫的太抽象了一點=ˇ="......

某雪的描寫功力還要再加強呀> <

這回以後就會慢慢跟之前提到細微處或者過去銜接起來,不過下回會甜一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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瓔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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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8)

21樓發表於: 2008-09-14 20: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那個沐沐咳的很厲害為什麼不去看病吃藥(好擔心喔)

還有四無到底在做啥,就算是要避掉八卦也是可以跟沐沐聯絡的

而且沐沐看到電視上跟四無,扯上誹聞的女人心裏很痛

沐沐要振作一點那個花心,四無要回去看你了要快快好起來

這篇真的虐到吾可憐的沐沐,期待下文真的有甜甜的文來到(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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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描夜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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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22樓發表於: 2008-09-14 21: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u\\\u很喜歡這篇的劇情
充滿現實考量以及放逐自我的矛盾下相遇的兩人
要繼續維持關係需要花費更大的努力
看沐沐這樣嗜甜，是因為想要從味覺得到幸福的補償作用嗎？
T_T有預感沐沐也是有可憐的身世~~~
小花一朵請收下U\\\U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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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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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23樓發表於: 2008-09-15 18: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瓔美子:
有的人就是生性比較倔強,討厭看病吃藥=ˇ=...
乖~如果這篇如果沒虐到沐沐,下一回就不會有甜了(雖然是到很後面才甜> <~)

呵呵~四無還是跟他有電話聯絡的,只是沒有見面,我不會讓四無偷吃的XDD

TO 月描夜黑:
感謝你喜歡這樣子的劇情>w<~(因為總感覺偏灰暗了些> <)
沐沐的嗜甜是有原因的喔,不過大大的解釋對沐沐來說也是對的,有時對某樣東西上癮便是填補取代心中的失落
為什麼嗜甜下回即將分曉XDD

感謝你的小花>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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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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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24樓發表於: 2008-09-16 08: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放逐 (6)

空曠荒蕪的荒野上,孤懸一輪冷月

默默走在荒野中,他以著極度緩慢的速度前進著
他緩步踩過那些無力枯黃的雜草,低頭看著它們在鞋底飛揚塵沙時,隨風搖盪殘喘著
而後,他別過了頭直視著前方

他在尋找某樣事物。是的,尋找。
他很清楚知道自己正在尋找一樣東西
只是他並不明白那是什麼,他只是漫無目的地在這空寂荒蕪的大地上不停尋覓著,尋覓著

沒有任何方向的單純尋找,讓他感到極為困乏
可身體無法控制,在那樣東西出現以前他都必須不停尋找、不停尋找,至死方休

那……究竟是什麼?
他漫無目的。

「哥哥,我在這。」
突如其來的童稚聲響讓他忽然一凜,環視著四周卻尋不著那熟悉的稚嫩嗓音

「哥哥,我在這裡呀……」

在那裡!!
他腳步下意識地加快了,沐浴在清冷月色下他快步穿越著那荒蕪的空地,追循著聲音來源
呼喚聲並不急促,只是忽遠忽近的輕聲叫喚著,很不真實
然而這種不真切感卻比之前的茫然尋找更有了目標,那正是他所要尋找的東西

他日夜思念的，妹妹。

「哥哥,你看到我了嗎,哥哥……」

他追著聲音,用著狂奔的速度追到了這裡
但眼前景象卻讓他停下了腳步,怔怔望著

「哥哥,這裡,這裡…….」
稚嫩的嗓音近到彷彿就在耳邊,但他扭頭過去,只有孤涼的景象
荒煙漫草黃枯在頹圮的柵欄上,生鏽的柵欄門隨風『伊--呀--』出聲,視線從低矮的柵欄往外爬去是他剛剛所經的荒蕪空曠

他又回過頭去,孤冷的景象依然讓人不寒而慄
隆起的土丘群前雜亂倒歪著白色的十字架,象徵純潔的白隨著歲月斑駁,傾倒頹壞在黃土上,幽幽散發著被人遺忘哀怨的孤愁,纏得讓人窒息

過於安靜的荒廢墳場有種噬人的魔力,他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步

「哥哥,你在哪裡,我好想你…….」耳邊驀的再度響起那熟悉的嗓音,只是已開始帶著哭腔,哀哀泣訴著「你在哪裡啊……」

「離月……」他緩緩開口輕喃著這個名字,但久未念出口的發音讓他感到極度生澀,那曾是他心心念念的名字……

「我不想在這裡,我不想…….」

『哥哥。』記憶中圓潤的臉蛋仍朝他盈盈笑著,童稚的嗓音天真爛漫
被遺忘的記憶粉碎飄裂猶如雪花紛飛落降於他的身,眼眶突地一熱,他的視線不禁模糊了起來

直視著那幽涼的傾圮景色,他低喃著：

「離月,別怕,哥哥來找妳了。」

※※※＊※※※

「狀況如何了?」一進門後,四無君便看見垂首站在臥室門外的絕燁
「睡前有服下藥了,現在還在昏睡中,只是睡得並不安穩。」
「是嗎……」沉吟了一會,四無君抬頭笑道「我不在的時候辛苦妳了,絕燁。」

「不,這是我該做的。再說……如果我早點勸沐先生去看醫生,就不會讓他拖到成為急性肺炎。」
「絕燁,妳不用自責。台灣的病毒威力本來就不是他所能適應的,倒是妳不要也被他感染才是。」

「可是……」
「好了,今天我在,妳先回去吧。」拍了拍她的肩,四無君笑著便要開門入房
「少爺。」看見四無君停了下來,她頓了頓後終於開口「我想跟你說幾天前沐先生的異樣……」

※※※＊※※※

他跪在地上,用雙手將一個一個土丘全挖開
在涼夜浸潤下的土變得濕涼鬆軟,他毫不費力地便能將手深入進去,而後深掘出本該安眠的人們,那些他所認識的人們

亡於他手的、與他相殘的、曾包養他的、還有些組織中人
在他記憶中他們或活或死,只是現今全在於這一座座的土丘中長眠著,等待著他的挖掘
幾乎都是完整無缺卻怨氣深重的表情,但他不予理會,他只是冷靜的掘著他所想尋找的人

他越過一個對他怒目相視的人,欲突的雙眼瞪得快要掉出眼眶外,似要將他拆骨飲血後才肯安息,他隨手掬了一把土掩了它的臉,走往另一個土丘
他又挖開一座,出現於土中的臉翻著眼白,嘴朝天大張著,無聲的指控著他所有冤怨,他看了一眼又將土堆隨意覆上後,掩堵了它的口

不是她,不是她……

一座又一座的土丘被挖開覆上,他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三兩下便看到亡者面容
這一個半閉著眼,哀恨之意半歛,但淒然之意全在臉上,那一個雙眼似乎還帶著血淚,似想狠狠控訴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無法瞑目
還有許多,只剩枯骨一具,在他挖開時,用著空洞深黑的雙眼茫然的望著他,口或張或合,似喃喃不知他為何還記得它

不是她,不是她…….
他不停翻找著,所有土丘都挖開來,卻都不是她

「哥哥,我好痛苦啊,救我啊,救救我啊……..」
加強哭腔的童音幽幽盪盪的迴盪著,卻抓不到一個方向

在那。
他踉蹌起身想追尋聲音卻差點跌倒,勉強穩住身形後,卻發現害他差點絆倒的是聳立高起的土堆
身後驀的出現詭譎的含恨吼聲,他猛然回頭,卻看見那一具具亡體正緩緩從土丘堆中爬起,帶著幽恨的表情朝他慢慢走來

「這裡,哥哥,這裡…….」
他轉身想跑,泣聲漸大的嗓音卻不停徘徊在他耳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想定下神尋找音源,卻突然有一股衝動從胃中生出,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感覺,那種嗜甜的顫慄……

「哥哥…….」哭泣的嗓音中夾雜著越來越近的詭吼聲
衝動慢慢攀爬,緊附著食道,一吋一吋的往上蔓延

不………
他雙手扼上了頸子,使勁阻止著

「哥哥,你為什麼還不來……」

哭泣的稚嫩嗓音幽幽回繞著,在窒息感中,他真切的感到絕望感漫山淹海的朝他襲上

『哥哥,我可不可以到天堂?那…我先到天堂等你喔。』她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燃盡了最後一刻,可是他只能默默讓她的體溫持續下降,默默的看著,就這樣默默的看著。

為什麼……為什麼…….
無論是現在還是曾經,為什麼誰都救不了
救不了她,也救不了自己

他大口呼吸著,空氣卻漸漸稀薄
視線已經模糊,他分不清是因為窒息的痛苦還是憶起了從前

「離月,離月……」他的喃喃已經成為粗喘碎音,在那些亡靈緩緩接近前,他的視野逐漸變黑

這種結局雖然可笑,但也是最後了吧,他的人生
離月,很抱歉,哥哥...無法上天堂……

「流塵------!!」

※※※＊※※※

再睜開眼,迎接他的是一片再安靜不過的黑暗

這……是哪裡?
皺了皺眉,他從柔軟的地上爬了起來,只是突來的一陣暈眩讓他立刻又跪於地上
揉壓著太陽穴,這種過於真實的頭疼讓他感到訝異,擰了自己一把,從腿部傳來的疼痛感終於讓他體認到自己似乎已脫離夢中

那真是一段漫長卻又清晰的夢。
他很久沒做夢了,沒想到一做就是直接將他遺忘的記憶一次翻湧而上,讓他無從抵禦,只能任其宰割……

苦笑了一會,在黑暗中他很快便發覺不遠處有一處昏黃的光源,正靜靜淡亮它旁邊的人影
坐在麻質沙發上的人影,隻手撐著頭似乎正打著盹

沐流塵摸索了一會,發覺自己是在床上
他輕巧的掀起棉被,輕輕的走向了光源
到了人影面前,他停了下來,突然浮掠出連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極淡笑意

人影睡得很沉,沉穩的呼吸起伏讓旁邊的約一人高的懸燈光芒,落下的分明光影微微晃動著
靜靜看著他,一瞬間那被他遺忘的夢境片段竟又回到了他的腦海中

在夢中才如此深刻體驗到原來那時的無力感就稱作絕望

他輕撫著自己的脖子,那被緊扼著的窒息感他永遠也忘不了
被自己阻斷的通路,讓生命氣息都隨氧氣一同在鼻外消失,即便口腔劇烈的想要大口挽回那僅存的靈魂,一樣無能為力

處在那種情況下,他所恐懼的竟不是死亡,而是那種他無法說明的嗜甜顫慄

「流塵---!!」
當他聽見這名字時,是多麼陌生卻又熟悉,讓他一時之間不懂是誰在呼喚誰
緊錮頸項的手被硬拉開反折於身後,重新得到呼吸的他劇咳著

又活了過來,一切卻仍未變,他仍在那廢棄的墳場被逼近的亡靈逼得無路可退
他努力地看清眼前景象,卻不知道哪個是真實還是夢中

哭泣的嗓音仍在呼喚著哥哥
含怨的低吼聲還在索命詭叫著他終生烙下的名字
著急萬分的低喚聲卻不知在喚著誰的名

種種錯亂交織讓無法抑制的渴望更加速攀爬,他的味蕾已顫顫巍巍的等待著,激發他最深層的嗜甜慾望

『Poppy-------』亡靈群起淒厲叫喊著,他忍著不適的渴望急欲逃離,不料身後箝制的力道卻使他無法掙脫
『哥哥------』哭泣的嗓音隨著那些淒厲叫喊也變成了痛苦的叫喚

不能死,還不能死
我必須逃走,這樣才能救她,這樣才能救她…..

他強烈扭動著,卻是被人緊緊擁住,強烈的力道似要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
「流塵…流塵…….」

是誰?是誰?
是誰在呼喚著這個名字?是誰不讓我離開?

『Poppy------』
『哥哥-------』
他看不見阻擋他逃走的力量,他只看見亡靈的逐步迫近
緩緩的,一步.兩步.三步……

「醒醒,流塵醒醒……」

『還記得我嗎,Poppy……』
『救我呀,哥哥…….』

著急、痛苦、怨恨多方交集的迴響讓他錯亂,大吼著他奮力想要逃離卻完全掙不開緊錮著他的力量
幾乎是下意識反應,他張開嘴用力往前一咬,他聽到一絲悶哼卻感受不到那緊擁住他的力量有絲毫放鬆,只是更將他的身子貼向溫熱源頭

血腥味瀰漫染進口腔,直到沾染上那渴望甜味的味蕾時他不禁鬆口,眼中盛滿凄然絕望
亡靈們已經離他咫尺,正緩緩伸出如柴的枯手抓向他,他的眼球正對著那尖利的指甲

救不到了,救不到了,都救不到了
無論是誰,都救不到了……

他悲絕地緩緩闔上雙眼,卻沒來由地突然想放聲大笑
只是才剛張口大笑,一股鹹味便疊入方才的血腥中,形成苦澀的味道

「怎麼哭了?流塵,你是在作夢,快點醒醒……」

哭了?是誰哭了?

他張口想問,但流入口中的鹹澀卻越加濃厚,還有身子被晃動的力量也越加清晰
漸漸地,離月和亡靈的聲音離他似乎越來越遠,只剩著急失措的嗓音和不知是誰的啜泣聲在耳邊不停響著

好冷......

臉上冰涼感漸深,他無意識地將臉貼近了溫熱的存在
微微蜷縮著,不知道為何,含著鹹澀的他在這種似真似夢的情形下,竟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

他不敢再睜開雙眼,就讓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中,而此段夢境最後迴響低喃著的就只有那麼一句：
「別怕,我會陪你,我會一直陪你……」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怎會做出一個這麼沒有條理的夢,雖然這種雜亂的夢夢過便罷,但他很在意最後那夢境的的真實性

那個力量……
他蹙起眉頭看著四無君微敞開的襯衫,不禁伸手想看看襯衫底下是否真有傷口

四無君睡得真的很沉,從均勻安詳的呼吸聲就能判斷
沐流塵慢慢伸出手,輕輕捉住襯衫衣領一角欲掀開時,他的手忽被抓住

他一怔,看見四無君緩緩睜開雙眼,露出了戲謔的笑容：「好可怕,才剛病好就想偷襲我了?」
本被嚇住的他,看見四無君調侃的笑容,不禁沒好氣道：「我只是看不慣男人露胸,看來真是傷眼。」
四無君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闔上腿上的書起身道：「餓了吧?廚房裡有粥。」

聽到他的話,沐流塵這才發覺肚子的確非常空
「甜粥?」他下意識的問著,即若強烈的渴望不復存在,但他還是喜愛吃甜的
「是白稀飯。」

「我想吃甜的。」
「不行,甜食都沒營養。」

「我想吃甜的。」
「不行。」

「讓我吃甜的讓我吃甜的。」
「不—行—!!」

發覺四無君不肯讓步,沐流塵的眼神變得十分哀怨
他雙手合十,睜大著雙眼像小孩子般地哀求著：「拜託嘛~」
看到此舉,四無君不禁大笑了起來

「好不好?」
「哈哈哈~」第一次看到沐流塵像小孩子般讓人不忍拒絕的表情,他就感覺好笑,他不禁伸手摸著他的頭「為了慶祝你第一次對我撒嬌,我就破例吧。」

四無君笑著開門走出,顯而易見的他的心情十分愉悅
門內的他,卻不禁怔住

撒嬌?所以他開心了?
看著他愉悅的神情,沐流塵猛的想起自己似乎並沒對他好聲好氣過,畢竟他已不需要為了讓誰開心而刻意調整行為舉止,使盡全力曲意承歡

他來台灣,本就不是為了四無君。

只是乍見他真正的笑容時,他不禁沉默了
他靜靜的看著門外的燈光洩流而進,而後在滿室寂靜中,輕嘆了一口氣……

/

放在他眼前的是精緻淺藍釉瓷的一盤一碗
盤上裝的是光澤誘人的焦糖布丁,碗裏則滿盛著讓人一點食慾都無的白稀飯和醬菜
沐流塵蹙起眉頭看向他,似很不滿意他面前的食物

「不要露出嫌棄的表情。這布丁是別人特別帶回來的,我也難得認為甜點好吃。」
「我不是在抱怨布丁。」

「你若不吃完這一碗稀飯,我以後會請絕燁嚴控你的飲食。」
「我討厭吃醬菜,你拿一包砂糖給我說不定還比較有用。」

「不准吃那麼多糖。你發胖了我還必須強迫你運動,這很麻煩。」
「哼。」瞪了他一眼,卻見他眼神堅決,沐流塵無奈看向食物,用小銀匙舀了一口布丁送入口中後,頓時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噗嗤。」真有趣,碰到了甜的就像是小孩子……
「怎麼了?」問的同時,沐流塵還不忘輕敲著薄硬的焦糖和布丁一起舀起吃下

「我在想,你要不要將布丁放入稀飯中,或許這樣可以解決你的困擾。」
沐流塵睨了他一眼：「要不是我現在沒力氣,我會將布丁和醬菜都塞入你口中。」

平時他說話總是沒有半點餘地,直利鋒冷的,只是隨著吃下布丁後露出的幸福表情,讓他平時殺傷力十足的話變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四無君帶著淡淡笑意向後躺入深藍色的沙發,欣賞著他享受的幸福表情

「你的電視可是裝飾用的?不要一直盯著我瞧,這讓我感覺全身不舒服。」在布丁剩下最後一口時,沐流塵忽然道
「可是你的表情比電視上還精采。」笑著回答他,卻在他要將最後一口布丁送入時,他突然開口「流塵……,我想知道ㄌㄧˊ ㄩㄝˋ是誰。」

聽到熟悉的名字,他身子一震
正要送入口中的銀匙停在半空中,他轉頭看向四無君,緊皺著眉頭：「為何要問這個?」
「因為你在夢中喊的不是我的名字。」

才剛將布丁送入口中的沐流塵,因極度錯愕而使口中的布丁直接滑入入喉
吞了一口水,他不悅地瞪向四無君

難道他說話都不看地點時間的?
如果他剛吞的不是柔軟滑潤的布丁,這下不就噎死了?!!

「這很重要?」他不悅道
「我想聽。」頓了頓,他再次強調著那個名字「我想知道ㄌㄧˊ ㄩㄝˋ是誰。」

望著四無君堅決的眼神,他垂下頭,第一次迴避了他的目光：「離月……是我的妹妹。」

如果他願意,他能像以前一樣含糊帶過,而後所有日子將會像以前一樣又步入相同的軌道,維持他們相同的關係
可他不行,他能否決所有一切,可惟獨對她不行,惟獨對她

因為她,是他最無法否認的存在。

四無君沉默了。
在日光燈下的他,還帶著剛病癒的蒼白,白色的燈光落在他身上,映出半透明的光暈,讓他脆弱的像是一碰即碎、盛滿哀傷的瓷器

四無君正想伸出手安慰他,卻見他突然笑著抬起頭來望著自己：「四無君,你知道嗎?她也喜歡吃甜。」

看著他盈滿水光的淺褐眸子,在燈光下盛載著碎耀的燈芒和滿目的懷念
那一瞬間,四無君徹底怔住了,伸出的手怔怔的停在半空中,無法有任何動作

沐流塵的思緒已經飄離,倒逆回了從前,流轉銜接至他所遺忘的碎裂片段
他緩緩闔上眼,記憶已迫不及待地紛飛雜沓而來……

『你們這些大人難道除了謊話外什麼都不會說嗎?!』他看著對他拚命解釋離月去向的人們,不禁冷笑著

淪落風塵的母親在死去後,身為他們的小孩還有什麼歸屬可言?
同樣貧困的人們早已在背後偷偷商議好他們的身價,他在無意間聽到後,本下定決心要帶離月一走了之
沒想到他一醒來,離月就消失了,只剩他被一群人圍繞著

『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們可是真心為你著想,欸,你----』
『我要找離月,放開我-------!!』
不知哪來的力氣,他在怒吼中拚盡全力掙扎逃了出來,開始流浪

在飄著細雪的某夜,他因緣際會下進了組織

在組織栽培他時,他一直在等待機會,一直等待著,等到連他都忘了他什麼時候已經開始長高,頭髮也開始變長,本冷情的眼神也越變冰冷

等到他有能力查到離月的所在地時,已經是兩年後的事
那年,他十四歲。

他們重逢的地方,是在極為髒亂的窄小房間
當他望著她時,提著甜點的手竟止不住的發顫,眼眶徹底濕潤

『哥哥……?』

記憶中圓潤的臉頰已經消瘦凹陷,臉色蠟黃,黑白分明的眼茫然無神的望著他,童嫩的嗓音因為長期咳嗽變得闇沉低啞
唯一不變的是喚他的聲調,依然是如此親暱黏人

『離月,我來找妳了。』他走上前握住她枯瘦的小手,輕聲說道,然後他便看到她綻放了與昔日重疊的微笑

他想帶她走,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帶她走,但現在的他根本無能為力
他只能帶著甜點跟她聊著天,然後在最後允諾她,總有一天他們一定會在別處展開新生活,一定會。
這種日子還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他不敢奢望多久,只是離月用生命告訴他,他們只有一個月.......

歷經兩年的滄桑,離月已經不再是那昔日擁有純真的小女孩
她心中十分明白,無論是她或哥哥,誰都逃不了
所以她不曾催促過他,也不曾向他抱怨過這裡的日子難捱或者病入膏肓的痛苦
只是靜靜地和他做著夢,作著他倆都能到達的美夢

而這次也該是最後一次作夢了

『哥哥,我可不可以到天堂?』在結束聊天前,她緊握著沐流塵的手,輕聲問道
『當然可以,離月是乖小孩,當然可以去天堂。』他伸手撫上了她的頭輕哄著,他不知道現在的離月還會不會相信,可是他相信,他一直相信他們可以在天堂相聚

聽見他的話,她首次在重逢後笑彎了眼睛,露出了昔日純真燦爛的笑容：『那…..我先到天堂等你喔。』
燦笑聲還輕輕回盪在窄小的室內,只是那雙笑彎的眼睛便沒有再睜開來,再也沒有

他緊握著逐漸冰冷的小手,過了好一會,他才站起身,走出跟老鴇說他願意處理這小孩的遺體,然後便帶她離開

啊,然後呢?然後呢?

是了,之後他看了兩場熾燃的火,在細雪中肆狂地在他眼中跳躍著熾熱的溫度
一場在那雛妓寮,一場在離月瘦小的身軀上
都是他親手所燃的。

他靜靜地看著火焰在離月身上跳竄著,迸發出許多細微的”嗶啵”聲
而後他拿起離月最愛吃的甜點看了很久很久,才輕輕咬下
她曾說她好希望讓哥哥也知道甜食有多好吃......

好甜!!!

過份甜膩的味覺大幅刺激著他的味蕾,那種震顫直竄入他的腦中,顫得他不禁流下淚來
只是他卻無法自抑的一口又接一口咬著甜食,讓那神經刺激一波波襲上,欲罷不能

從此那刺激震顫便在他身上生了根,如上癮般地緊攀著他,他從此無法自拔地嗜甜如命

因為，離月。

「又哭了?」有人輕輕拭去了他的淚,將他緊擁入了懷中

或許因為水土不服引起的重病,讓他聯想起了離月,使得潛意識裡的記憶全都翻湧了上來
而四無君的新聞讓他措手不及,加劇了他的不安全感,因而那種近似上癮的症狀又再度復發
所以,他現在才會如此脆弱,脆弱到他所構築起來的圍牆正在崩毀傾塌,而他卻無力阻止

「流塵,寒假陪我去日本。」
他感受到四無君的下顎輕抵著他的頭,這種姿勢讓他的視線正好落於四無君敞開的襯衫中,而後他突然微微顫抖著,將頭深深埋入了四無君的懷裡

他看見了......
看見了四無君心口處有一記明顯的兩列齒印,上頭還淺淺結著痂

他緊閉著眼,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卻不停的聽到堅固難破的圍牆正在崩塌的聲響,而在牆外守候的人

是四無君。

***************

這好像快7000字了(又自我突破了一次XDD),大家看到眼睛酸時請記得休息XD

不知道為什麼,寫這種偏灰暗的夢,某雪寫得還滿順手的(潛意識裡果然偏愛這種類型)=ˇ=a
雖然對沐沐的回憶交代的有點簡單潦草,不過畢竟這篇主旨不是擺在回憶,如果有機會再來詳細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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瓔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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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8)

25樓發表於: 2008-09-22 15: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沐沐小時候的遭遇真的好可憐

不過現在沐沐長大了,還好遇到喜歡的人四無這個人,可是2人的戀情還是撲朔迷離的吧

四無阿,你最好是把沐沐守在你身邊,不然哪天沐沐離開了你就再也找不到人了(希望那天不要來)

希望往後四無能好好對待沐沐2人的感情也能越來越好

這篇文有虐到沐沐希望下文有甜甜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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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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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26樓發表於: 2008-09-25 06: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瓔美子:

四無一定會好好疼愛沐沐的,畢竟是他先動心了
某雪會讓這開始這剛萌芽的甜蜜感在維持個幾回,畢竟一直灰暗下去也不是辦法(笑~)

下一篇,一定是純甜的文,不會讓瓔美子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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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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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08-10-03 08: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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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rpn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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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28樓發表於: 2008-10-28 08: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次看7篇的感覺好過癮啊~~

原本是四無的放逐之旅，一次的一夜情，遇到另一個已經自我放逐的沐沐
沐沐能清楚點出四無是個寂寞的人，除了過往的歷練外，更因為沐沐自己就是在長年的孤寂下走過來的吧
所以能看到四無埋藏在心中、透在眼底的那份寂寞

有著不同過往的兩人，卻一樣寂寞
四無想掙脫父親安排好的路，曾一度選用激烈的抗爭手段，後來卻為了擁有保護心愛的人事物的力量，選擇踏上原本自己所抗拒的道路，強迫自己變得更強大，因為他有想守護的對象
而沐沐在失去唯一相依為命的妹妹之後，大概也失去心中唯一的希冀與光明了吧，所以放任自己墜入黑暗，不在乎自己身心所受的傷害，讓孤獨及痛苦啃蝕著自己。而這一切，在沐沐遇到四無之後，開始一點一滴的起了轉變

但，這兩人畢竟仍是處於不同世界的人啊
沐沐的身分及過去對四無想取得的目標而言有很大的殺傷力，在權力及所愛之間要如何取捨呢？
如果沐沐的事情曝光了，這兩個人會變得怎麼樣呢？
而對沐沐而言，四無雖然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溫暖，但是否仍不足以融化冰封已久的心，撫平已深的傷痕？
而且沐沐好像還有其他很多心事及秘密，如果他們的事情曝光了，對四無造成不利影響，沐沐會做何應對呢？
（策衍老爸應該也不會袖手旁觀吧>"<）

呼呼~~好令人期待接下來的發展啊~
雖然兩人甜甜的H很美好，但黑暗走向的虐文也很吸引人啊~~~(我是真的佷愛小沐~真的!! XD)
期待下文唷^_____^

小小題外話~雪的另一篇再造幸福也很好看啊...不知會不會有下文呢

[ 此貼被jrpnvm在2008-10-28 00:5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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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29樓發表於: 2008-12-13 10: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jrpnvm:

看到大大這麼用心的回覆,某雪真的好感動哪>w<~~

因為寂寞而放逐,是這個故事的開頭
用著"現在"來相愛的兩人,是這個故事的主軸
"過去"及"未來"則是這個故事的變數
而結局,一定是秘密
(這樣有說和沒說好像是一樣的=ˇ=......)

接下來的走向是在"變數"的部份,小沐的身分跟過去都會做個交代
甜都在前面了,所以...後面可能會有點苦......^^"

喔喔~沒想到大大有注意到另外一篇"再造幸福">w<
某雪一直很愛很愛那篇文的,不過那故事估計牽扯的人太多,所以會先等這坑努力填完再說
嗯~某雪會努力的XD

感謝大大的賞文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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