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9 【碧邪】荒城夜雪（完），33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9 【碧邪】荒城夜雪（完），3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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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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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20樓發表於: 2010-11-27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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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銀戎和白帝的緣份自白帝出生那一刻便已註定
二人似乎都察覺到彼此的關係開始出現變化,
只是白帝的態度似乎顯得閃躲不確定......
希望他們就如銀戎所想那般暫時拋棄上天界的一切出走遠離戰禍
就當一次相偕遠行散心
或許再回來時一切便能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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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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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1樓發表於: 2010-11-27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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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和5一起回）

銀戎到現在──只剩他兩人的時候、才真正體悟到自己對白帝的感情已然失控，開始一發不可收拾。問他何時讓心中的感情轉了向，可能也只得一陣默默無語。

白帝呢？何時他的目光已經不再投向那毛絨絨的──XD 打住、不然我又想笑了。
咳，總之，白帝下了趟苦境對感情有了認知，不再像從前了──即便，他希望睜開眼仍是從前，銀戎朝他笑著，淡淡的卻親暱，揉揉他的頭。
心慌，他希望事情仍有機會，退回那什麼都還不知的世界，所以他退卻。
以為這樣一切都能遮著眼，且戰且走，卻忽略了銀戎失落的表情。

這裡我要吶喊一下：銀戎你就這樣把白帝捲捲捲捲捲捲上床當壽司吃掉吧！我不會有意見的！遮臉

然而你遮起眼，天地仍是在運轉，你總是得正視這份感情的。

看到5末尾，捧心，我被這種「面對險惡的世間，你我兩人相依」的感受虐到了，嗚嗚嗚好虐

再吶喊一次：天啊銀戎你動作超像新婚的小妻子心疼丈夫趕車疲累幫忙擦汗一樣啊啊啊！後面還有膝枕！福利太好了QQ（大人別理我…我來亂的）

~~我一直覺得銀戎白帝兩人很適合相愛相殺的戲碼，不知為何~~

或許，這兩人能很深刻地示現「愛是苦痛中的一點快樂」這種想法吧。

(麵條寬淚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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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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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22樓發表於: 2010-11-27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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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头~文章依旧那么可爱。

我也纳闷，为什么白帝的白发里会有黑色的头发。按说从黄色的变白色的，这中间不能出现黑色的，所以，银戎开始留意弟弟男大十八变了么？天下不太平，只要两兄弟不分开在一起就好。这回应该是弟弟保护哥哥了吧。血雨腥风的恩怨不适合这两个人了。他们还是闲云野鹤的去生活吧，不过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恐怕退隐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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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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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85)

23樓發表於: 2010-12-01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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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SHARY
目前的狀況是，銀戎真的下定決心了，而白帝還在猶豫中。
這種狀況其實事出有因，不過我不確定要不要寫出來……
相攜散心……我覺得我對不起他們||||
謝謝SAHRY的回帖！

回軒轅f
【看到那麼大篇的回覆，覺得好感動……又好有壓力……
其實我可以說嗎……說不定咪吱真的是白帝的真愛……噗！我這樣想很久了！
卷上床可美了！【捂臉，我對卷上床的情節愛死了！不過這次想儘量能把銀戎寫得溫柔一點，所以應該不會出現……比較帶有強迫性質的情節【除非真有意外狀況||||
愛是苦痛中的一點快樂……這句話實在太美了TAT……之前花了很長時間在想這個……
至於這篇文究竟能寫到什麼樣的程度我也不知道……我會盡力的！
謝謝軒轅姑娘的回帖！

回海鬱
那個問題我得出的最終結果是：因為白帝之前三瘋時期不是有戳頭髮藍色的么……黃的變白了，藍的就變異成黑的了……orz
被海鬱說中了，風塵自染人，退隱只是一個夢想而已……
謝謝海鬱的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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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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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85)

24樓發表於: 2010-12-01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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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隨便說什麽棄坑的話了！每次都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六

收租的時候和農夫發生了衝突。三五個農民見馬車咵嗒咵嗒地從田坎盡頭駛來，很快將附近正在施肥的農夫全糾集起來，拿著鋤頭就湧了上來，十幾號人將描著金花的馬車圍得死死的。

白帝被惹怒了，也懶得再交涉，手按在吠日刀的刀柄上，身子一傾，正要衝出去跟人打架，便被銀戎抓住了肩膀。

租到最後是沒收成的，情況由此可見一斑：田裡某些農夫已經徹底脫離控制了。他們對自己的組織在某種程度上是有信心的，並不擔心朝廷的力量。

銀戎沒有將此事上報，回去之後，把田地的畝數算清楚了。暫時先拿藥鋪的收入應付著。這件事不用拖很久，很快就不會有人要收他們的稅了。

想要離開上天界的心情，在他從馬車裡坐起來、掀開簾子，看到遠處那片隱隱綽綽一望無際的山脈的時候便消失殆盡了。同白帝一樣，他最愛的風景不是慈光之塔的翠竹，也不是殺戮碎島的碧湖，而是那篇連綿不盡的雪山。

一百多年的漂泊，錯過了這片土地最殘忍最血腥的廝殺、錯過了親友的逝世、錯過了房牆倒塌田土成灰的瞬間，已經足夠了。即使不得不隨亂世飄零，不得不眼見親血分離、白骨如山，他也不願再離開了。

銀戎接過白帝遞來的水囊時，緊緊握住了他殘缺的手。方才還陽光燦爛萬里無雲的天已經聚集起紫黑色的烏雲來。難以分辨究竟是傍晚還是午後。
因為在馬車上昏睡了許久，銀戎只能憑藉統帥府到農田這段路的長短來判斷時間。但他沒有足夠的餘裕去關心時辰的變換，只因驟而打在車頂棚上的雨滴稍稍分了點神。

他的手中握著的白帝的手因為黑白條紋的羊絨手套的阻隔而帶著某種程度的溫暖感覺。銀戎讓白帝坐好了，深吸了口氣，手指爬上白帝的手臂直到手肘，而後靈巧的十指很快解開了系在那裡的死結。

白帝為他的動作深吸了一口氣。另一隻手慌張地抓住正被一點一點扯下來的手套。

銀戎抬起頭來，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微微散著碧綠光芒的眼眸透露出令人難以理解的訊息來。即使如此，白帝仍然被他專注的目光吸引了——那一瞬間，他覺得，書中所說的“眉眼如畫”正是如此，也只應如此——這是一個令他覺得熟悉而陌生的銀戎！熟悉的是他在這雙眼中看到的自己，陌生的是這樣的眼神竟出現在銀戎身上。

傷口早就癒合了，但手指不會再重新長出來。被斬斷的地方是與旁邊無差的白皙肉色，但這詭異平滑的表像依舊讓他有心悸的感覺。
銀戎用食指指腹輕輕擦過那片光滑的截面，對方難以抑制地縮了一下，卻並沒有反抗。複雜的情緒像是冰雹擊昏了銀戎的大腦，他另一隻手無力地扶在了白帝肩上。

這是這很久以來，銀戎頭一次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並讓這想法脫口而出：“怎麼會這樣……”這五個字沒有任何意義，但確確實實就是他一片空白的腦海裡，不斷浮現的唯一的字句。

“銀戎……”

銀戎沒有聽到白帝后來說了什麼。也許他什麼都沒說。他只聽到馬車咕嚕嚕地滾過地面，顛簸不斷的聲音，以及打在頂棚上的恍如雷擊般的雨聲。

在銀戎看來，白帝一直是健康、活潑、陽光雨露的化身，而事實也確實如此。若沒有苦境的遭遇，大約即使他經歷戰亂，也仍和以前一樣，對旁邊所有的人施與愛，在對方的欣慰和感激中獲取滿足與回報。

在這一點上，銀戎深刻明白自己與他的不同。他有時候其實是在刻意保持與人的距離。而白帝卻冒冒失失地闖入了他的私人領域。

而現在很多事情都變了。白帝不再是以前的白帝，他體內多了一個嘯日猋的回憶。而嘯日猋的軀殼將白帝緊緊鎖在了某處，藏匿著，不願再出來了。那種冷硬莊重的神情，幾乎改變了他本來茫然單純的相貌——也許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白帝的輪廓才會變得柔和。然而這種柔和往往只是暫時的，睡在隔壁的銀戎時常需要在半夜推開他的門，將他從噩夢中叫醒，而後將人抱在懷中，輕拍著他的後背，直到他再次入睡。

在下定決心之後，他一直沒找到機會告訴白帝自己的想法。每次想將人拉近，對方就藉故跑開了。白帝或許早就察覺了，只是害怕回應而已。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深秋的某日。

黃白色的荻花在秋田裡開得洋洋灑灑，纖細的花穗擠擠挨挨地垂著，一眼望去，滿目荒蕪。
農夫們已經徹底拋棄莊稼了。他們去向何處白帝不去關心，銀戎不去關心，皇帝自然也不會知道。

那時候銀戎應了一位老貴族家的邀請，替他們家兩個小兒子當老師，教他們讀書作詩，偶爾也指導一下他們的繪畫及琴藝。
白帝雖對作詩不在行，但一手月琴倒是彈得很好。不過他現在手指不全了，便再也沒碰過匣子裡的琴。
大約有這個隱藏的因素在裡面，銀戎很愛教那兩個十來歲的小孩月琴。有時候課上完了，月色發白的時候，白帝來接他回去，兩人一同經過城郊的田地時，銀戎都會不自覺地哼起白帝以前愛彈的曲子。

月色給秋田裡的野草上了層霜，這夜氣溫忽然降了一點，有點涼了。
白帝來的時候多拿了件白緞子大袍，在老貴族家的廳裡坐著等人，下人給他倒了杯茶，茶還沒涼，銀戎就掀開簾子出來了。
見人走過來，他什麼也沒說，將捂在手心的茶杯放下，朝管家點了點頭便往外面走，銀戎不動聲色地跟在他後面。

走到門口的時候，白帝轉過身來，將手上的袍子一展，繞過銀戎的肩膀，披到了他身上。
其實他一直不明白銀戎為何要在這種時候來給人上這種課。就算臨時抱佛腳也好，教小孩用用刀絕對比讀那些詩書禮儀的東西管用。
而這就跟銀戎不明白為何白帝每次都來接他一個道理。

“白帝，你說以後要有什麼事，我們把那兩個小孩帶到統帥府好好保護行不行？”

白帝聞言皺眉，攏在袖子裡的雙手略略抖了一下。他走在銀戎前面，每一步都准準確確地踏在田坎正中間的泥土上。

“為什麼？”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人過，有點太安靜了嗎？”

“……我覺得還好。”

“是嗎？”銀戎忽然牽起嘴角，向前走了一步，和白帝並肩走著，“那要是上天界再發生什麼戰亂，我們也可以……”

“銀戎，”白帝終於停下了腳步，“其實今天你不在的時候，皇叔來遣人找過我了，不過我沒去。”

“嗯，然後呢？”銀戎把目光投向遠處廢棄的土木屋，閉上眼的時候，仿佛聽到了刀兵之聲。
皇叔要白帝幹什麼，白帝又會怎樣回答，銀戎很容易就能猜到。所以白帝在他的問句之後過了很久都沒開口，銀戎也沒追問。

但當白帝忽然將那只只有兩根手指的手伸過來，放到他掌心，他神色複雜地收攏了五指將那只手握住的時候，白帝開口了：“後來就有人圍了統帥府。侍衛林的莫總管把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請我進宮。”

“然後你就跟他們打了一架，打完了就過來了？”銀戎頓了一下，笑著補充道，“你跑出來之後，半途還折回去替我拿了這件袍子。”

白帝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銀戎，銀色的髮絲再一次遮住了半張瑩白的臉，“銀戎，我們回不去了。我們該去哪裡是好？”露在頭髮外面那只眼睛那麼脆弱，銀戎覺得自己看到了那個剛剛在苦境覺醒時，對外界一無所知又不知所措的白帝。但他的嘴角抿得很緊、很堅定，不似當年那樣微微嘟起嘴，一副求依賴求保護的模樣。
銀戎靠過去把他的頭髮撈開，“找個時間把你的頭髮剪乾淨，要不然就紮起來，這樣小心影響視力。”待把那一捧頭髮都別到白帝而後，拇指指腹使了力地摩擦過白帝的耳廓之後，他才慢慢答道，“其實半個月前劍之初前輩就來了封信，小翠遞上來的時候，你在後院練刀，所以不知道。”

“劍之初前輩？”白帝正為剛才銀戎刻意的舉動感到不安，聽了後半句，便按下了湧上心頭的瘙癢情緒。

“對，劍之初前輩。信是給你的，不過我先看了。他說他在慈光之塔和殺戮碎島邊境的竹林裡搭了間小屋，竹林邊上有個水潭和瀑布，竹林裡常年開著各種小花，幽靜美麗，邀你我同往小住幾日。”

銀戎的表情至始至終都維持在平淡溫和的表像上，嘴角掛著常見的笑意，白帝看不出他的情緒，但能感受到他故態復萌的疲憊，就像他才回來時所見的銀戎那樣。
“為什麼不告訴我？又為什麼這個時候才告訴我？”

“我能保持沉默嗎？答案你願聽嗎？願聽了再問我。”銀戎看他愣住了，揉揉他的頭髮——唉，又亂了——“我們去慈光之塔吧。這條路往右轉，再走一千里路就過邊境了。路上都是田地，都荒了，大概那些造反組織今晚就會行動，全聚集在詩意天城裡，所以我們這樣走過去應該不會有什麼阻礙。”

白帝在銀戎的眼中看到了沉痛的神色——他不願意走。
“真的要用走的嗎？”

銀戎聽了，大笑著拉起他的手，“我還是想先去把那兩個小孩接走。我覺得他們很像小時候的你我。”

【待續】

自家院：輞川小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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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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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25樓發表於: 2010-12-02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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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我以为作者打算坑了。本以为会出现【弃坑】字样。

这样的兄弟俩挺让人心疼的，苦境时候回到家乡本以为会是阳光明媚的田园生活。如今和苦境也差不多哪里。
话说。握刀的白帝很萌。无论他为谁拔刀，侧身握住刀柄的样子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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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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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85)

26樓發表於: 2010-12-02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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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海郁
的確本來打算坑的，後來又把問題想通了……因為失眠|||這段時間人各方面的狀態都不太好……
很久以前我最想寫的就是平靜的隱居生活，因為最開始喜歡的幾篇文都是那種性質的。
但個人性格比較浮躁，所以寫著寫著就偏離方向了，因此調整了一下大綱。
側身握刀的樣子很帥+1！其實我對他每次一側身就掉下來的頭髮特別有怨念……老看不清臉= =||||

【正文】
七

只用了半年的時間，慈光之塔就捲進了上天界的戰爭中。

白帝和銀戎離開上天界那一夜，田地裡那些曾經圍過兩人的莊稼漢子、詩意天城裡面那些靠搶劫貴族為生的平民（包括眼見自己的小孩死在銀戎面前的那個）、以及日子過得跟平民沒兩樣的下級貴族全聚集到了一起，足足五千人，在一夜之間將宮城高大的紅牆包圍了，迅速抹了守衛的脖子，沿著城牆根灑了一圈比金子還貴的油，又鋪了些乾枯的稻草，一把火把宮城燒了。
秋日氣候乾燥，風也不小，火勢很快便不受控制地蔓延開來，火苗火星四處飛濺，龍一樣的火舌最終將整個詩意天城都吞噬了。

火勢蔓延的時候，莊稼漢子和平民跑了不少，龍族的士兵跑了一些，皇宮裡的貴族跑了幾個，其餘的一半多的生命都陷在了大火中，尖叫、呐喊、倉皇竄逃，用駭人的眼神和尖銳的五指撕扯彼此，最終都在明亮美麗的光芒與濃濃黑煙之中化作了灰燼。

龍族的貴族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在一百多年自以為安然無事的歲月裡，喝酒吃肉不事生產不鍛煉，化出來用作逃生的龍形體魄都變成了肉蟲，一條條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大火赤裸裸地吞噬而無法騰起雲來翱翔了。

自由是什麼？當年白帝在享受雲層擦過皮膚的快意的時候，把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後。因為他在那一刻幾乎得到了自由。上天界的雲顛之上是無垠的宇宙，五彩的星辰日夜不息地閃爍，一片靜謐。在那個地方，沒有上天界、沒有詩意天城、沒有統帥府、沒有曾經束縛著他或者正在束縛他的一切一切。
——這是身而為龍的特權與驕傲。

但上天賜予的優厚待遇最終還是被受贈者拋棄了。

詩意天城起火的時候，銀戎和白帝還牽著兩個小孩逗留在邊境的樹根旁。銀戎跟老貴族說，想帶小孩去漠林山莊玩幾天。小孩們喜歡銀戎，扯著銀戎的袍子逼著老貴族答應。老貴族最終沒辦法，只好點了頭。
兩個小孩一個叫收聲，一個叫凝神。大的一個八歲，小的一個六歲。大的是男孩，小的是女孩。

收聲、凝神只是他們的乳名，正經名字是什麼銀戎不知道，白帝更不會知道。名字，用來叫人的，能將人叫過來，聽自己說話就足夠了。

當時的男孩扯著銀戎的袖子望著詩意天城的大火，諾諾地問：“那漂亮的紅光是什麼？”

銀戎眯著眼睛看了很久，很久之後才開了口，“收聲。”

一旁將快要睡著的小女孩抱在懷裡的白帝看著銀戎被火光耀得通紅的臉和閃爍的眼眸，忍不住皺著眉頭伸手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你在今後的很多年裡，可能都見不到你的父親母親爺爺奶奶了。”

收聲聞言，驚恐地回過頭來：“為什麼？”

“你和你妹妹都被銀戎拐走了。我們是人販子，現在要帶你們去另一個地方，直到你們長大了，才放你們回去。”

銀戎聽著白帝平靜的語調，驚訝地回過頭來，再一次悲涼地感受到，白帝長大了。成長就像蛻皮就像涅槃就像破蛹而出，其實是非常疼的。

在劍之初那裡呆著的半年時間裡，白帝大部分時間用在和前輩交流武經的調息方法上，小部分時間用來教那兩個小孩用刀，最後那一絲的時間才是和銀戎湊堆兒喝酒聊天。
出乎劍之初預料的是，銀戎和師尹相處得非常好，兩個人日裡對弈夜裡閒聊，拼詩拼畫拼琴拼酒，凡風雅之事樣樣做足自得其中，惟獨不碰刀兵不對掌。

上面的人要打仗，為什麼打仗，打什麼仗，其實下面的人都不知道。尋個理由鼓動一下，一傳十十傳百一呼百應，人人操起手頭的刀槍劍弩熱熱鬧鬧也就跟著去了。回來的時候滿身傷痕缺胳膊少腿兒了便去埋怨上面的人中飽私囊。

慈光之塔和上天界的戰事就是這麼來的。下三界從來看不上上天界的資源，那地方除了溫泉什麼也沒有。礦石得從火宅運，綢緞要從碎島拿，連根木頭都要買慈光之塔的。上天界只有地，無窮無盡的地，荒涼而蒼白，越往邊境越是嚴寒，連地錢苔蘚都生不起來，掘地三尺仍是凍土。唯一的溫泉和屈指可數的幾片樹林田地都分給了貴族，碧眼銀戎以前就占了不少。

所以當上天界的難民一個跟著一個像是攀爬細繩的螞蚱一樣地越過邊境湧到這片水草豐茂的地界來的時候，師尹在跟銀戎對的那盤棋上落了意外的一子，而後笑著說了聲抱歉，悉悉索索一股腦兒地將銀戎的白子收去了一大半。罷局之後，他端著煙杆兒去了一趟秀士林，對那個自回來就開始養傷至今仍未痊癒的撒手慈悲道：“讓人都準備一下，爬樹打仗。上天界不行了。”

碧眼銀戎和邪影白帝的立場並沒有因此變得微妙了。他們來的時候便是件隱秘的事，現在兩方交戰，他們的身份也跟著浮出水面——戟武王的一對私生子，和善的外境友人兄弟。別查探他們的母親是誰，據說是曾經的火宅的公。

師尹給了他們一個安全的安寧的與世無爭的環境，希望兩人別攪和這件事。一場戰爭沒那麼快會結束，上天界的內戰都能打個一百多年，兩境之戰少說也得三五百年。
但另師尹意外的是，銀戎從那個平靜祥和的林子裡走出來了，十幾年沒握刀的手仍然不會再握刀，他願意以外境友人的立場到慈光之塔的軍隊裡行醫。雖然他醫術沒法跟精于岐黃之術的軍醫大夫比，但好歹照顧一條四處蹦躂的小白龍多年，一些皮肉之傷他還是可以應付的。

白帝聽聞此事，捏在手裡的茶杯一下子就破了。

銀戎見狀，拉過他的手，拿絲絹細細地擦乾淨了，感歎道：“還好沒割破手掌。你要好好愛護自己的手。”他的眼神流連在白帝放在桌上的另一隻手上，那只和常人大不相同的手。
“其實立場並不重要，我只是想早日看到戰爭結束，早點回去。”

“我明白。”
白帝低下眼眸，銀戎用劍之初給的銀器捏了根發飾，把白帝散落的頭髮都別到腦後耳邊了，所以此時此刻，他的眉眼所流露出的眼神，巨細無遺地收進了銀戎幽深的目光裡。

“你不明白。”銀戎又執起玉壺倒了杯茶，推給白帝，“你明白的只是我想回去，而不是我為何要離開此地風花雪月彈琴論詩的逍遙日子。”

白帝驟然抬頭，眼中矛盾的感情又深了一分，“不，我明白。”

銀戎瞳孔略縮，為白帝的回答感到意外了。
“那……我知道了。”他躊躇了一下，竭力按住襲上心頭的痛楚感覺，“你在此地好好照顧收聲和凝神，教他們用刀，保護好自己。劍之初前輩這幾天去了火宅舊地，應該是拜祭故人了，他還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你把自己的思緒整理好，然後再好好跟——”

“銀戎！”白帝瞪著眼，打斷了銀戎忽如其來的喋喋不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我只是還沒想明白。”

銀戎聞言，陡地站立起來，背後的石凳“哐當”一聲跌倒在地，“等你想明白了只怕四騏界都已經跌落深海成化石成遺跡了！”話剛出口，他便被自己的激烈反應嚇到了，隨後一面平息起伏的胸腔一面回身將凳子擺回原來的地方坐好，端起茶杯狠狠吞了一口，深呼吸，再平穩地將茶杯放回桌面，“對不起，白帝，是我急躁了。我等你。”

他們就在竹屋外面的茅草亭子裡不言不語地坐了一下午，直到銀戎回屋收拾東西走了很久之後，白帝才恍悟自己忘了提醒他注意安全萬事小心。

【待續】

————

題外話一點點：

劍粗粗回來的時候要聽到他們的對話大概會呆掉一一|||明白什麼不明白什麼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啊啊啊？！
銀戎：要的就是這效果^_^~（繼續喝茶）
好吧銀戎只是因為老被兄弟回避肉在面前啃不到一怒之下離家出走了。

至於立場問題，這個有點複雜，他的選擇看起來很古怪，上天界的人幫敵人辦事看起來真的是背宗忘祖了。不過……以後我會儘量記住解釋清楚他的動機和想法。

本來過渡段沒想寫這麼多的，既然超了字數就讓他單獨成章了。

收聲、凝神這人品的名字是當時跟著打字的感覺第一時間打出來的……用起來覺得特別好玩又方便。如果白帝跟銀戎吵架了，道一句“收聲！”結果小男孩就跑進來了，三人面面相覷一陣，架也吵不下去了不是？哈。不過一般口語說話不會用“收聲”吧……粵語裡面用得比較多？
以後、以後可能還會有類似的人品名字……

自家院：輞川小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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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7樓發表於: 2010-12-03 11: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完7後我居然第一想法是：以後我繼續默默蹲坑了心灰意冷不想回文了…飄走…(眾毆)

微妙微妙好微妙，但又不想讓白帝綁著銀戎，等等白帝你就給我追上去！(拍桌)

其實後面我也看不懂...

啊，會回那麼多那是4+5連貫看下來的想法呀XDD 會、會有壓力的話以後心得就不回那麼長了，不想給你壓力

相愛相殺那啥的請忽視掉吧……我其實並不想看到這兩隻拿刀互相戳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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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85)

28樓發表於: 2010-12-03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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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我、我又寫模糊了……？唔，抱歉……
銀戎說不你不明白的時候講的是你不知道我喜歡你。然後白帝說他明白就是說我知道。然後銀戎就想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是我被拒絕了|||於是非常傷心……然後白帝說其實我沒有拒絕你只是我自己沒想通要不要接受orz……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回頭我一定好好想想怎麼把這個意思表達清楚……

壓力那個沒什麼的！！！我、我只是、只是表示緊張了覺得灰常的意外啊！因為這篇好像是怎麼沉悶怎麼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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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85)

29樓發表於: 2010-12-03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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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白帝在去苦境之前有一段情感經歷，可以算作是初戀。
那時他還是個情竇初開的黃花少年郎，同紫芒星橫在學府裡聽先生講了幾句情詩，便逼著星痕跟他你一句我一句反反復複地念得津津有味，像是對峰山上的姑娘小夥對山歌似的。

他說一句“眾裡尋他千百度”，紫芒星痕就被逼無奈皺著眉頭吐一句“暮然回首”，他笑嘻嘻地接著道“那人卻在”，紫芒星痕就實在受不了地扔了書本道一句“我去練刀了”。

年節煙火會的時候，御天五龍都得出席。
白帝難得脫了柔軟舒適的雲紋白緞子便衣，由統帥府的侍女伺候著換了一身硬邦邦的銀藍色四爪龍紋團蓮花白狐絨袍，衣擺長長地曳在身後，行動十分不便；一向隨意綁在腦後的淺金色頭髮也被一股股編成小辮整整齊齊束到一起了，五寸一珍珠地垂著。他的發飾主要集中於腦後，但由於頭髮太順太滑，簪子珠飾尤其是那十五粒殺戮碎島運來的跟鵪鶉蛋一樣大的珍珠很容易就會掉落下去。
而白帝本人平時東跑跑西跑跑，從不會腳踏實地地走路，綴了繁複的飾品立馬就不自在起來，最後還得由銀戎牽著，耳提面命地囑咐著，才能安安穩穩地走到宴席上。若非這樣，指不定他半路就跑了，又多得責備。

正好就在那些碧綠的、亮藍的、朱紅的、橙黃的、白花花的焰火爆裂在天頂與星辰交相輝映的時候，天頂落了雪。
白帝自小就喜歡雪，即刻便興奮地跳起來，把手高高地伸進空中，接了雪花在手心，轉頭就要銀戎看。而當他把頭偏過來的時候，銀戎並沒有在自己的凳子上坐著。人不見了。

他不顧父皇母后大哥二哥四哥的責備，踢翻凳子提起曳地的袍子就跑下去城樓開始四處找人。

當時街上四處掛著燈，前兩天剛下過場大雪，火光透過花燈的紅紙投映到雪地上，染成一塊一塊深淺不一的紅色。
白帝跟人擠擠挨挨地對穿對撞，不知過了多久，恍然回首之際，才在一棵老槐樹下看到銀戎的身影。
銀戎那時正買了五塊紅木牌子寫上五兄弟各自的名字，要往祈福樹上扔。

“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他跑到銀戎面前時，喘著粗氣，雙手撐到膝蓋上，兩隻手上融化的雪水打濕了衣裳。他累得快站不穩了，口裡卻莫名其妙地念了這麼一句話。

銀戎不知所以，見他發飾淩亂，便讓他低下頭來替他整理。
他埋著頭，額頭抵在銀戎的胸口，鎮靜平穩的心跳從他的頭蓋骨一下一下地傳來。
那幾個月來從先生那裡聽來的，自己找來讀的背的情詩忽然如流水般一句句瀉過他腦海，他跟著就因心有所動而哭了起來。

這件事以及因這件事而起的情感，在之後的幾百年歲月裡一直藏在白帝心裡。他越來越愛自己跟自己玩，越來越愛往山上跑往雲間竄，越來越愛跟人發脾氣又打又鬧。銀戎也只當他是到了年少叛逆期，不必用常理去看待罷了。

他的初戀發生在他和玉傾歡談戀愛之前。而當他喜歡上玉傾歡的時候，關於上天界的記憶他一點也沒記起也似乎不太願意記起。
之後他真記起了，除了茫然應對便是不知所措。這於他來說，是個無解的問題。
所以即使到銀戎明顯地表示出自己對他的感情的變化，他仍如墮入煙海一片混亂。苦境短短一百年，卻讓他遭遇了在上天界幾百年都未曾遇到過的紛繁俗事。而那已經不是單純用暗戀或喜歡來描述便能說清的了。

——

白帝再一次見到銀戎是在半年之後，那時候兩境的交戰線正從上天界邊境的末索城下滑到登仙道裡面。師尹跟秀士林的人說：“看來這次戰爭很快就會結束的，因為上天界那群人的迴光返照來得太快了。”

白帝不知道慈光之塔的人非要往上天界打是為了什麼。上天界有的東西他們都有，上天界沒有的他們依然有。對此不置一詞的劍之初在聽了他的疑問之後，搖搖頭道：“慈光之塔自己有自己的問題，總想拉人一起受罪。”白帝當時不是很懂劍之初的意思，追問之後，劍之初跟他講了一件小事。他當時就沉默了。

銀戎在這半年之間給他寄過很多信來。送信的小哥叫快馬一騎，動作像名字一樣，非常地快。不過快馬很喜歡在劍之初的住處停留，所以急急忙忙地跑來，都會呆上三四天，正好也給了白帝時間琢磨怎麼回信。

銀戎的信裡沒有和白帝有關的任何詞句，字跡清雋漂亮，但有時候會顯得倉促而虛浮。他會說自己在兵營認識了些什麼人，聊過些什麼話，昨天在他手下死了幾個，今天又有幾個染上了瘧疾；也會說他在哪裡遇到了上天界竄過來的難民，趴在地上對他三跪九叩地乞求他給點吃的，好像無論在哪裡，饑餓永遠是主題；他被封了官、有了軍階，推都推不掉……零零碎碎的事情太多了，他每次寄過來的信都是滿滿幾大篇，只有在落款處不忘寫上小心身體別受涼了：冬天說的是天涼了多穿點，春天是別大意別著涼，夏天是晚上睡覺被子掖好了……

現在正是初夏，竹林裡水潭邊上卷成錐子形狀的荷葉慢慢地舒展開來，粉嫩的荷花從水中探了頭。白帝在水邊練刀，刀氣一掃，還沒開放的荷花就斷了頭跌回水裡去了。
兩天前聽快馬一騎說，前線第一批上陣的士兵將要回家休假。竹林離前線的距離在整個慈光之塔算是最遠的，但銀戎的腳程應該很快，白帝估摸著人要回來了，心裡便開始緊張起來。他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想要理清自己的思路並做好應對銀戎的準備，但最後仍然無濟於事，只好順其自然了。

但過了半個月，快馬一騎又來了。他腰間垂著一隻雞蛋大的鈴鐺，策馬的時候，那鈴鐺跟馬脖子上系著的九隻鈴鐺一起叮叮噹當地響，很遠就能聽到。慈光之塔所有的傳訊兵都是這樣。
所以當鈴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白帝眉頭都堆成小山了。

銀戎來信說因為那邊好多軍醫都回去了，人不夠用，他就不回來了。白帝匆匆讀完信，一氣之下搶了快馬一騎的馬，甩開鞭子往馬屁股上一抽，就跑了。
當時他的第一個衝動並不是搶快馬一騎的馬，而是直接化出原型飛過去。不過在慈光之塔要是做了這樣的事，身份就必然暴露，他們兄弟兩個都別想在此地呆下去了。

白帝初到軍營的時候，銀戎正在跟貧士林的幾個火頭兵喝酒。四個人紮成一堆，臉都紅紅的。
其中一個火頭兵一直摟著銀戎的肩膀，汗味和酒氣混在一起，臭烘烘的。那火頭兵說自己叫風祿，也是殺戮碎島來的，一直渴盼著瞻仰戟武王的風采，聽說了銀戎是戟武王的私生子，看他一表人才，便覺得戟武王定是一派英雄氣概，一個勁兒地要銀戎在戰爭結束後帶他去見見戟武王。

“好、好，沒問題。”銀戎一邊喝酒一邊心不在焉地回應，並試圖把人推開。他當時有點暈了，動作也不像平時那樣輕。

“師尹又在騙人，這仗都打到自己家門口了，還迴光返照呢！”另一個火頭兵又挑起了剛才被殺戮碎島來那個打斷的話題。

“可不是，人內亂就內亂，關我們什麼事，非要去插一腳。”

“下個月就輪到我休假了。”殺戮碎島那個被銀戎推到地上了，又爬起來，用手支著下巴望著天，“家裡魚塘的魚都長肥了，我要回去捉了賣了再來。”

“要不給我們也帶幾條啊？”貧士林的高個子道。

“沒問題啊。”

喝酒喝得翻白眼的大胖子打了個酒嗝，“要不你回來的時候順道去我家一趟，跟我妹妹捎個信兒？”

“要不要我乾脆把你妹妹娶了生個大胖小子？免得到時候打仗打得沒了男人，女人都嫁不出去了。”

“去你的！就你！”大胖子一下子撲過去壓到風祿身上。兩人廝鬧了一陣，眾人跟著大笑起來。鬧停了，風祿又把目光轉到銀戎身上，“大夫你要不要我也給你弟弟帶點什麼啊？”

“多謝關心，我有私人信使。”

來跟銀戎說白帝來了的人是撒手慈悲——他因為之前養傷休息得太久，師尹說什麼也不放他的假。路過門口看到白帝和守衛兵爭執要進來，守衛兵說他身份不明怎麼也不放人，吵了半天都快打起來了，撒手慈悲才慢騰騰地走出去跟守衛說明瞭此人來歷。
“你弟弟來看你了。”他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挑眉說話的時候，仔細凝視著銀戎表情的變化，純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可惜銀戎的表情沒有令人意外的表現，只略略吃了一驚，“啊，他來了？”說完便放下酒罈子往外走，“各位失陪了。”

“你怎麼就來了？”

“劍之初前輩帶收聲凝神去殺戮碎島玩了，我一個人呆著無聊，就過來了。”

銀戎把他帶出軍營，往山坡上走去。從山上往下望是一個小山谷，可以看到穀中村莊裡幾間土屋，屋外還有些雞鴨成群結隊在池塘邊上轉悠。銀戎找了塊平整的大石頭，拿袖子拍了幾下，讓白帝坐過去，“再過一陣就可以吃到蓮藕了。”他指著池塘笑道。

白帝想到日前被自己弄殘的那些荷花，不由自主地將眼神從銀戎所指的方向撇開，“我也想呆在軍營裡。”他的手握緊了刀柄，有些涼。

“你來做什麼？總不能出手幫慈光之塔打上天界的人吧，更何況你的刀一出鞘，任誰都能看出你是從哪裡來的了。你又不會行醫，更不會做飯，你來做什麼？那些粗漢整天說要找妹子找姑娘，你受得了麼？”

“銀戎！”

銀戎癟癟嘴，看了他一眼，又把頭轉過去。“對不起，我最近有點浮躁。”他愣了一會兒，再次看向白帝，白帝的臉色慘白，喉結不停在顫抖。他忽然想起剛才最後一句話說得非常不合適，心裡難受起來，無措地伸手抓住白帝的胳膊，“白帝，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有意要提那件事的……”白帝想起春暉園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說，你會不習慣那些粗俗的……我，我不是說……”銀戎第一次覺得著急起來，好像怎麼都說不對話。

“我知道，沒事，銀戎，都過去了。我只是怕你在這邊遇上危險，要是你受傷了我不在，我會難受。快馬一騎給我帶的除了你的信，還會順帶給我一份戰報，每天都有死傷，你在信中也這麼說，我眼前老是血淋淋的，覺得不安。”

“我不會呆到戰爭結束的。可能哪一天上天界真的不行了，我就給你來信，然後我們趁機回去，不會有人注意到的。他們打他們的，和我們沒關係。”

“你不是這種人。你會等到有結果的時候才退出的，除非你死了，或者我死了。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戰爭，你依然會看到最後。”

銀戎這三天接了幾百個傷患，手裡一直不停地給人上藥包紮，早上才把最後一批傷患處理了，跟人交了班，打冷水洗了澡，回過頭來打算喝點酒然後睡上一覺。他已經三天沒合過眼了。臉色發青，眼眶深陷，頭髮也亂蓬蓬的，兩隻手只要沒動作，一停下來就發抖。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呼吸有點亂，思維變得不太清晰了。

“白帝，白帝。”他叫了兩聲，白帝應聲側首凝視著他，眼裡還是那副欲說還休的樣子，“閉上眼靠過來。”

白帝當時是想退開的，但當他看到銀戎不著痕跡沒有透露任何資訊的神色時，便真如他所說的靠了過去，但他沒有閉眼，他看著銀戎越逼越近，那雙顫抖的手從他的手臂滑上來，握住他的肩膀，乾燥的帶點酒味的嘴唇緩緩地貼了過來。
他無意識地張開嘴，有種在嚼軟糖的甜甜的感覺，舌尖癢癢的，渾身都癢癢的。
他發現他們的心臟貼得很近，頻率已經同步了，那麼快，那麼快。

放開之後，白帝拿右手背狠狠擦了一下嘴唇，道：“下次別喝酒了！”

銀戎聞言一愣，隨即大笑起來，頭一偏就倒進了他懷裡。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睡著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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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這次會超……這頁用在線代理又上不了了= =||||
關於那些人品的人名的問題……我、我……我不說什麼了|||||

[ 此帖被小輝在2010-12-05 15:39重新編輯 ]

自家院：輞川小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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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