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4原來，只是原來1~126，329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4原來，只是原來1~126，32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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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樓發表於: 2009-10-01 09: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Ｏ五．

　　風中佈滿血腥氣息，非凡由魔靈先知奴僕那處大抵掌握現下狀況，發生異變不久，魔靈先知要他儘速前往魔流劍住處一探，幸而他對他而言仍有利用價值，奴僕受命送上保命藥丸，因為非凡僅是半魔，長久暴露在外魔域的氣流之下，一樣要同鎮上村民爆體而亡。

　　取過藥丸，他很是遲疑。此藥一服，是否往後將永難脫離魔靈先知探制，又或，外魔域將是他此生的唯一歸屬？

　　一思及此，非凡不得不慎重。而送藥過來的僕役也不催促，安靜站立在旁。

　　「你可有吃過這藥？」念頭一閃，非凡暗罵自己糊塗，謹慎詢問眼前能解他疑惑的人選。

　　那名僕役看著他指間藥丸，點頭。非凡暗喜，繼續問明藥丸是否如他所想。

　　「若不服，只有一死。」僕役神情冷漠。

　　「本公子要不弄個明白，寧死不服，屆時，就由你去找魔流劍吧。」非凡轉身要走。

　　「請稍等。」僕役神情依舊但顯然頗為忌憚魔流劍，「這藥每隔一段時日就要服用，但若踏出外魔域，等上兩三個月，藥力自然散盡。」

　　「好。」非凡見他言辭不似造假，略做考慮，仰首將藥吞下，正待前去執行任務，誰知一陣天旋地轉讓他站不住腳，反胃、盜汗以及腹部臟器像要移位般的痛楚，讓人幾乎要厥了過去。

　　「藥在作用，莫急。」身後僕役這般說著。

　　＠＠

　　非凡一路上抿唇冷笑，回頭有機會，他定要殺了那賤僕，竟敢如此戲弄他！

　　奔走當中，他抬眼瞧向那顆大而礙眼的珠子，日前潛入異度魔界並未有此物，似乎是有人刻意擺上，看它八方轉動掃視，是尋找或監看？

　　轉回心緒，他已然接近黑樓，忽爾察覺異常之處，因為黑色天空的緣故，一時看不清樓宇外部原有的黑霧已消散無蹤，而唯有魔流劍遠離才有此狀況，那麼素還真呢？

　　非凡就近放聲高喊想引出魔流劍，甚至是素還真一見。但似乎白費功夫，連個影子也未出來虛晃兩回，他愈想愈不對勁，腳一蹬，非凡不顧一切奔入樓中，未久，他再度踏出，眉頭微斂，裡頭早人去樓空，可以想見走得匆促，素還真的細軟也不及收拾，唯一不見那件不屬於他的羽氅，至於魔流劍廂房什麼也沒留下，空蕩蕩。

　　素還真應是讓魔流劍帶走了，只不知帶往何處，他走得這般急促，自然與外魔域入侵有關，看來此次異變應為異度魔君發動，但他二人一去一來，失了主角的戲還打得成嗎？

　　略做沈思，非凡牽動嘴角，「好歹對方也大費周章做下場子，要讓人敗興而歸豈不大大失禮？哈。」

　　＠＠

　　吞佛支頣，斜瞟那高掛天際的魔之眼，慣常淡漠五官隱隱透著一絲不耐，眼簾微闔，一派優雅舒適，忽而，悠閒斂去，他頓時睜眼，輕咦一聲，以手臂為支撐，翻身出了房，幾個起落，他輕鬆翻飛，單足立於樓頂簷牙細喙處，風來，亂了髮，僅此而已。

　　眺望方向，是座黑色樓宇。

　　「欸，帶著他，能上哪兒？」唇輕抿，似笑，「氣削得愈弱，任誰都能輕易掌握你二人行蹤。」有條人影闖入他的眼，不出半刻，緩步離去，他未將這人看進心底，僅是闔上雙眼享愛久違的魔界利風，未久，極細微的腳步聲壞了興致。

　　「魔靈無意打擾先生雅興。」魔靈先知與吞佛童子一上一下，況且三不五時魔界寒風還咆哮穿梭，一般音量很難順利送至對方耳裡而不破碎，可他依舊如平日對談般自在，顯見魔靈先知功力也非一般，但他對吞佛童子言語之間過於恭敬，倒教人好奇。

　　「你來，想探什麼？」吞佛童子無意落地，以著俯瞰的強勢，主導局勢。

　　「異度魔君。」既然吞佛童子將話挑明，他也無需左遮右掩。

　　「這事我不知情，魔君心思也非吞佛可以妄自揣測。」他給了答案，卻什麼也未回答。

　　「吞佛童子忒謙了，魔界戰神，誰不敬三分？」他自然不信。

　　「一介守門人罷了，」吞佛冷下顏，「戰神不過虛華前景。」一想及他失落的，所有興味皆蕩然無存。

　　「可外頭狀況，不正意謂道路已通，先生守門人之職──」魔靈先知無法明瞭他心思，更加小心應對。

　　「你的疑惑只有魔君能解，」他舉首凝向前方，「他正趕來，再片刻。」

　　魔靈先知悄然變色，他尚未有與異度魔君面對面的打算，此時也不宜，倉皇之間，他隨口找個理由告退去了。

　　「守門人守門人，若非不完整，我又豈會苦苦守候？」他再度回望黑樓，「你，是屬於吞佛童子的，絕對。」

　　寒風割碎了他的低語，狠狠刮著，不停。

　　＠＠

　　黑衣接受建議，暫離魔劍道，隨妖后同返妖刀界，但如此一來，魔劍道再度陷入無主窘境，黑衣授意白衣掌理一切事務，妖后多所顧忌卻不好言明，於是招來妖刀六將，美其名是幫手，實則為牽制及監視白衣行事。

　　白衣倒不介意六人十二隻眼隱於暗處，畢竟魔劍道公事繁雜，他有大多東西要學要看要問，除了白晝隨右護衛四處走動，夜裡還得在案桌前翻閱昔日記事以加速學習。

　　這段日子，他忙得倒頭就睡，不再輾轉難眠。

　　那夜，手頭上的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白衣獨自在院裡賞月，這偌大庭院如今盡屬於他一人。隨誅天大斂，黑衣繼承魔君之位，自然也遷入主屋，白衣則選擇舊時居所，獨自擁抱仲冬之寒也別有滋味。

　　因為空氣乾冷，西疆是不落雪的，雖然如此，一旦入冬卻遠比中原更加凍寒難熬。練武之人多不畏冷，白衣亦是，不過如此寒夜不飲一壺溫酒也實在無趣，所以他將酒溫熱，屋前月下慢慢啜飲，享受無人打擾的悠閒。

　　酒醉不了人，他還能清楚感受四面八方尾隨的視線，白衣忽然覺得荒謬可笑，嘆氣起身，足尖不意踢倒酒瓶子往庭院裡的某塊大石滾去。

　　白衣將東西收拾乾淨，回頭屈膝撿拾那只酒瓶，起身同時，驚見石下似有某物藉著月華反射微弱光線，彷彿等待著被人發現。白衣盯著它好一會兒，然後，挪開庭石，依著月光，他看清那是一柄彎刀，如新月般的利刃，染血的新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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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樓發表於: 2009-10-11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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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Ｏ六．

　　將彎刀還其原來面貌，白衣仔細研究了好一會兒。

　　這把新月刀不屬於魔劍道的任何人，刀柄上雕花精緻繁複也不似一般刀刻師手藝，既不為魔劍道所屬，為何會被棄置於此？且此院為他與黑衣住所，要有什麼動靜很難不被驚擾。又是誰將刀丟在此地？

　　「少子？」右護衛連喚幾聲。

　　白衣回神，見到來人，將彎刀自案桌舉起，「右護衛可曾見過這款兵器？」

　　他自然見過，彎刀正是西疆民族的護身刀器之一，但近年已少見，除某些偏遠部落仍在使用。

　　「西疆民族？」魔劍道兵將亦有一部份為西疆民兵，那麼，這柄彎刀是讓人失落了？

　　右護衛不知一只彎刀有何奇特，可白衣劍少特別為它提問，是以他多看了兩眼，這兩眼教他察覺了驚奇之處，於是上前想詳加辨識。

　　「如何？」白衣見他神色愈怪譎，眉頭亦隨之緊蹙。

　　他雖有所懷疑但也不敢確定，依刀柄華麗大鷹及邊上某些象微的刀刻花紋，唯一肯定的是此刀絕非一般平民所有。

　　「西疆貴族所有？」據他所知，誅天併吞西疆後，原王公貴族盡教他一口氣滅了，莫非，是西疆遺孤？

　　彎刀來歷不明，但白衣如何取得亦教人疑竇。

　　「我在屋前庭院拾得，一顆大石壓著，因為月光反射出所在。」白衣回覆他的疑問。

　　庭院拾得？白衣與黑衣二人將那庭子當臨時校場，來來去去至少十年之久竟完全未發現彎刀，亦或，此刀是最近才被藏匿庭石下？

　　「這事確有古怪，」白衣也覺這把彎刀出現時機未免過於巧合，「要不右護衛與我再去觀看庭石可有其他線索？」

　　右護衛正有此意，至於彎刀，他轉身命人請來西疆的刀刻匠，隨後，他與白衣亦相繼離去。

　　＠＠

　　白衣始終查不出個所以然，也許真如右護衛所暗示，不過是白費功夫罷了。

　　彎刀屬於西疆鷲族遺物，而鷲族早在誅天佔領西疆前便亡族了，一個滅絕多時的少數部落為何會與魔劍道扯上關係？而依判斷，彎刀是近期才被塞入石下，魔劍道內卻無人見過此物，彷彿彎刀是憑空出現，可這憑空二字，是否意謂著有心人的故意？

　　他被彎刀困擾著，彷若刀上附著無名魂魄，莫名執著頻頻催促他切莫放手。

　　夜漸深，白衣又是一人獨酌。忽而，腳步聲自後方接近，一人，慌亂。

　　「太好了，請問──」那人見白衣身影，欣喜上前，甫一接近，白衣面貌也乍然現出，「啊！少主！屬下冒犯。」他顯然大吃一驚，連退兩步，即刻單膝跪地請罪。

　　此人一臉驚慌，言語間也不見流利，再加上眼生得很，似乎是方招募來的士兵，興許是與同僚走散才誤闖此地。

　　「你是何人？」白衣看似隨意，實則有所戒備。

　　「屬、屬下是昨日報到的伙房兵，屬、屬下不是故意打擾少主，只是──只是──」他說話結結巴巴，聽的人得耐心十足。

　　「不打緊，多走幾趟便記得路了。」白衣低沈嗓音在夜裡飄揚，帶有奇妙的安撫效果。

　　「謝、謝少主。」他滿心感激，大大吁了口氣。

　　「記得回去的路嗎？」白衣覺得好玩，莫非有人背地說他是個可怕跋扈的少主，不過他不打算追問，於是隨口一問。

　　他支支吾吾的模樣，自然是不記得。

　　「回頭走，約莫一盞茶時間，會有一支巡防經過。」白衣指點了出路，暗示他也該退去。
千謝萬謝，步伐卻不曾偏移。

　　「怎？」白衣擱下酒杯，狐疑問道。

　　「屬下、屬下似乎眼花，」他壓低聲量，兩眼直盯不遠老樹，微受驚嚇，「那老樹旁有條黑影飄來盪去…」

　　白衣輕抿薄唇，「沒事，幾名護衛。」

　　「啊？」他睜大眼，傻笑兩聲，「那──屬下告退了。」

　　白衣頷首示意，回身又斟酒欲飲，倏地，臉色一凜，那愈走愈遠的伙房新兵口中喃喃說著意想不到的秘密，夜風將他嘴裡打轉的字句一一送來。

　　「你，留步！」白衣大喝，不怒而威。

　　那伙房新兵聞聲又驚，怯生生的轉過身，「少主，您喚屬下？」

　　「來。」他將他招近，「你姓名為何？」

　　「少主，」見白衣和顏悅色，他總算生了點膽，「屬下姓辛，辛磨臼。」

　　「小辛，」白衣略做沈思，「將你方才說的話，關於夜裡人影，詳詳實實再說一次。」

　　「是，少主。」辛磨臼一驚，想這人耳力忒好，竟連自己的自言自語也教他聽去了，不過主子既然吩咐下來，他心緒一整，說起那夜所見，不敢擔誤。

　　原來辛磨臼算是最後上一批新兵，早在月前便進伙房見習，按理一旦進入魔劍道，非到三大節慶，辛磨臼不得擅離，可偏家中老父恰在他來不到一旬便患上急症，於是他匆忙返鄉直到前日才回轉。

　　宛若經人巧思安排似，當辛磨臼離開，誅天恰好遇害，他返回時，誅天業已入土為安。

　　這人個性也算迷糊，如同今夜，在他告假返家的前晚，糊里糊塗的走失方向，正當暗自焦急，夜月下有黑影翻飛，他嚇得大氣不敢多喘，迅速躲入一旁暗處窺看，幸磨臼未練就夜裡視物的功夫，只隱約瞧見黑影輪廓及飛快的身影掠過，還未反應過來，又有另一黑影尾隨其後。

　　「可有瞧清兩人面貌特微？」白衣眉心微蹙。

　　「沒有，」辛磨臼隨即說道，「不過後來有。」

　　「後來？」白衣心中一喜。

　　「屬下本想離去，可繞來繞去，結果卻繞到那二人進入的樓閣前，我自然不知，只是奇怪守門大哥怎不見人影，接著便看到有人推門出來，一前一後，身上衣裳滿滿鮮紅，」他喘了口氣，「這回月光恰好映下，兩人面貌像一個模子出來，一男一女，一持彎刀一握利刃，表情可怕得好比修羅夜叉，我不敢多看，不一會兒，那對男女咻一聲的消失，像是來去無蹤的鬼魅，就此不見。」他搓了搓手臂，似想驅走那夜的膽寒。

　　「要讓你再見同樣相貌，能認得不？」白衣聽罷，眉心直打結，良久，方才開口。

　　「…能。」辛磨臼顯然壓根不打算再見那夜裡遊蕩的鬼祟。

　　「不用怕，就算是鬼，有我擋著。」白衣仰首將酒喝盡，喃喃說著。

　　＠＠

　　不單單只是寒風刺骨，身軀，甚至五官也如喪失知覺般僵硬，漸漸地，思緒甚至感情也要被凍結似，莫怪此地居民個個神情漠然，因為這黑灰天地吞蝕了所有情感。

　　素還真倚窗獨坐，眼簾闔，也不知過了多久時刻，若非依稀可見其胸膛似有起伏，幾乎會錯認他是一座栩栩如生的石像。

　　終於，一聲微乎其微的嘆息。

　　事情發展至此，已然脫離他當初預想，魔流劍與異度魔君之間的衝突可大可小，稍有不慎，說不準也可能造成外魔域震動，端看異度魔君動用魔眼怒毀偽境，他心中自有幾分明白。而魔流劍這事主卻刻意重返異度魔君腳下故居，不知異度魔君是否藉此牽怒他人，就算不會，那顯然有所為而為的偽境也難容於魔君眼下，勢必有場肅清之戰等著魔靈先知等人，這他不擔憂，只是不知非凡公子現下如何了？

　　他是否趁著異度魔君封閉偽境前及時逃出了魔域？若逃出也就罷，要被困住，依非凡性格加上動彈不能的憤怒，極有可能將場面擴大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也許捎個口信，他想，畢竟自己也算不告而別，報個平安也好。

　　念頭才浮上，素還真又要一嘆，由誰來送？罷，此事暫且不提，非凡懂得何為重何為輕，眼下，他業無暇他顧，魔流劍實教人不敢分心，他不禁為此暗自擔憂。

　　或許因失去視力，素還真的嗅覺較以往靈敏得多。

　　魔流劍攙著他踏入這座宅第，撲鼻而來的腐敗味混雜著濃烈腥臭。由著魔流劍引導穿梭，腥味一路尾隨，彷若多年前的血腥屠殺而濺灑的血水已教宅子徹底吸收，入了牆進了地，只要走動其間，屋宇便要惡意的散佈殺戮氣味，即使掩鼻而走也避無可避。

　　素還真雖為氣味困擾但也非無法忍受，只覺無所不在的氣味直逼人跌入當日的瘋狂，這房子給人過大的壓迫，魔流劍豈會感覺不到？

　　一時間，素還真對他的迷惑頓然湧上。兩人相處也有段日子，魔流劍一樣疏離，偶爾交談能窺見些許真實的他，但僅只一瞥，什麼也不及挖掘。

　　他行事有特定步調，時急時緩，旁人只能配合。選定舊宅，背後自然有其緣故，異度魔君是一因，素還真是一因，還有──或是沒有──

　　欸，素還真也不是太有把握，僅能就魔流劍與風之痕兩者的牽制，隨時注意著。

　　「你老愛對窗，想逃？」魔流劍似原就在房內，甚至，與素還真僅一臂之隔。

　　「要逃，早逃。」素還真神色自若，多少習慣他的無聲來去，「我以為你入密室去了。」至少魔流劍先前是如此交待。

　　「你的順從真讓人生氣。」他環著臂，直盯素還真，「有什麼能打碎這張臉？」

　　「不過是習慣成自然，」他撫著臉頰，面露苦笑，「一如你的冷漠。」

　　「才說你順從，」他抿唇，挪了張圓椅坐下，「覺得外魔域如何？」

　　「太過陰寒，不宜長居。」頓了下，素還真方回道。

　　「人，不宜。」他糾正，話裡有話，「所以，你來入魔道，如何？」

　　素還真不解，且是大大的不解，只要一日不離開外魔域，他早晚要入魔。

　　「一旦入魔，功體及修為必向上提昇，以你原來基礎為底。」他實在期待對上這樣的素還真。

　　「素某之所以行走江湖，不為追求天下無敵。」若他想要，根本無需藉助魔道，「再者，道不同不相為謀。」也許某些信念類似，但絕不至於走上同一路。

　　「倘若當上魔域之主，誰敢不以你的道為道？」天下無敵是個說法，魔流劍只想堪逢敵手。

　　「人心可以單純，也可以複雜。」也許過去的他曾想望做天下第一人，但經過這些年，早已轉了想法。

　　「選擇一條費勁的蠻荒路，原來，你也不是太聰明。」他揶揄一笑。

　　「聰明未必幸運，幸運也未必聰明。」多少人爭著往魔流劍指的那條道上走，就多少人敗得一塌糊塗，他記得深刻，「我早有覺悟。」

　　「覺悟是好事，」俊眉微揚，「尤其是在這外魔域。」

　　忽爾將話跳開，素還真聞言，卻有不妙預感。

　　「我要一舉打散吞佛種下的魔氣，」魔流劍拔擢起身，「趁異度魔者尚未踩上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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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22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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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292樓發表於: 2009-10-12 00: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素素好像又要受苦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魔流剑打算一举完全独占素素，那吞佛会有所行动吗？期待两人争夺素素所进行的较量，嘎嘎

红尘情事挥不尽，观世不笑是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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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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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樓發表於: 2009-10-21 02: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素素真是天生就該受苦受難..
什麼壞事都會發生在他身上似的...
為了個魔氣..弄到眼盲,行動不便..
現下魔流劍想一舉打散吞佛的魔氣..
但以吞佛對素素誓在必得的決心..
也許會有很大的變數出現..
雖然魔流劍難以捉摸..但還算不錯...
還希望他不要真的進入心智瘋狂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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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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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9)

294樓發表於: 2009-10-24 22: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Ｏ七．

　　吞佛童子自異度魔君那處退了出來，此次會談一如往昔，沒有交集。腳才落地，那窺探魔眼兀自迴轉搜尋卻擺明往此方位停頓了會兒，吞佛未舉首，只是不悅又升幾分。

　　異度魔君意欲一鼓作氣掃蕩謀反之輩，走了魔流劍，可魔靈一族也是此行目標，因此他未打道回府反駐守下來。

　　吞佛雖依君臣之禮前去覲見魔君，但也僅此而已。

　　「又教人攪亂了，」徐徐步履，儼然又復平日冷然，「看來得改變步調。」

　　打定主意，他重返住所取出銀境，一掌毀之，接著，掠身疾飛，轉眼便失了蹤影。

　　＠＠

　　再入異度魔界，吞佛童子醒目依舊，如此明目張膽，恁的不將異度魔君放在眼裡似，事後魔君想必要暴跳如雷，但又如何，對他而言，異度魔君與魔靈先知無異，吞佛童子目前唯一身份即為異度魔道守門人，只要開啟魔道，毀盡所有亦不足為惜！

　　他佇足於一座古厝前，古厝顯然久無人居，外牆斑駁得厲害，部份甚至呈傾倒之危，可依其佔地及近三十丈高的深褐大門，不難想像昔日的碧瓦朱甍。此宅乃魔流一族所有，當初魔流特意選了僻靜巷弄落居，一併買下周遭地圍，血案發生後，異度魔君為避嫌而刻意不理，鄰里間卻流傳幾則繪聲繪影的冤魂怪談，本就少有人跡的巷弄更加詭譎的陰冷，時日一久，荒廢大宅就成了眼下陰氣森森的鬼厝。

　　他忽生警覺，一陣怪風掃過肩頭，咿啞聲起，大門竟因此開了個縫。按理說這門要推開還得費兩分力氣，而方才怪風飄飄忽忽，怎吹得動門扇？

　　任誰見了這陣仗不免心底發毛，可吞佛童子唇角一勾，腳下直直踏進門檻，手輕拊門際又推上幾分，門的重量透過指間傳了過來，他又是一笑，反手將門給闔上，往內行去。

　　當年魔流屠殺可謂外魔域最引人注目的事件之一，除因魔流劍身份特殊，另外就是此事可能牽涉魔君王位的爭鬥，外魔域的裁事－法門自然要介入詳查，無奈魔流一族盡滅，宅內隨處可見的血肉也破壞了決定性的證據，想轉而與魔流劍對談，他總是安靜而沈默，當他打破安靜，即是被瘋病主宰的噬血狂魔，誰也拉不住。

　　法門一籌莫展，另一方，當代異度魔君已然打開直闖中原心脈的通道，眼看攻下中原一蹴而得，魔君也不遲疑，定下戰略，即刻往中原殺去，哪想出了岔，往中原通道竟被人硬生生改道，異度魔界因此而完全封印。

　　吞佛身為戰神自然領軍先行，亦隨之被封印於異度道口，直到幾年前封印咒鬆動，他才自那靜止世界逃脫，但僅有他一人，整座異度魔界甚至昔日併肩同儕仍受封印之苦。

　　重返外魔域已是半載之後，解脫封印的他不能離開異度通道，正確來說，他的身體掙脫了束縛但精神卻被困在某個不知名空間，無法思考，連動作也緩慢停滯如同身旁石像，或許封印正逐漸鬆動的緣故，吞佛終於找回意識，宛如被雷打中一般，他記起自己的名，任務以及那場交換。

　　約莫琢磨一旬，他決定回轉外魔域尋求支援，當初佛者設下禁錮之咒隨時間流逝已產生裂痕，可他不想耗上個幾年。這才知道又有一座異度魔界，一個鳩佔鵲巢的魔君。

　　想當然耳，得不到該有的援手，無妨，他有既定步調。首先得將吞佛失去的要回，因為佛者設計奪去一半的他，功體以及心智都缺了大口，魔流劍功體適當卻不能，另有一人，他觀察了段時間，魔靈與魔流劍也似對其有某種程度的敬與懼。

　　素還真，原以為不過就一個囚犯，想不到他竟對魔域有一定的威脅，多次起落，依舊不改性情。於是，想要他的念頭愈來愈強烈，強烈到不惜與魔流劍對上。

　　吞佛緩緩行走，憑著血的連繫，他與素還真愈來愈近。魔流劍的打算，吞佛幾乎已十拿九穩，來此，為的就是擒回素還真。

　　＠＠

　　素還真滿腹疑問，而魔流劍一把捉過他逕自行氣運功，逼得他只能配合不得異議。一如之前，魔氣一經引動，素還真全身燥熱，神智幾近淹沒，這幾近不表示完全，只是克制不住。

　　這回魔流劍花了點功夫想探出那股隱匿氣流，當他分神注意素還真，才驚覺元功被貪婪吞食近三成，他忙護住元氣，同時不忘搜尋魔氣流向，至於兩人裸裎相對，他倒不覺得異樣，素還真發熱的身子讓人情不自禁。

　　那甜美的吞食被限制住，引得素還真更加痴狂。他將吻加深，以舌交纏，恨不得將對方吞食入肚的荒狂。

　　魔流劍明白他貪的是什麼，口舌間依舊保有多數元功，即便彼此交纏，心智也不曾動搖，但不可否認，這感受頗為新奇也不教人厭惡。

　　素還真自然不知他之所思也不願去想，此時的他全身讓慾望之火燒灼著，想要更多更多，於是，他狠咬眼前魔流劍的唇，然後，吸吮那滲血的薄唇。

　　魔流劍先是嗅到血腥味，才觸著的魔氣趁他分神之際脫困而去，直覺反手尾隨其脈動，不意糾纏的舌蕾將血濕潤了他乾涸的喉，忽爾，有什麼自心口撲了上來。

　　原來，那一夜就是以此鮮美做為開端，原來，這就是他遺失的自我。

　　血的滋味，是如此，甜美。

　　＠＠

　　吞佛童子摟著素還真急急飛掠，沿途地面綿延著數條紅線，格外醒目，若趨前近看，並非什麼紅線，竟是斗大斗大的血滴串連，紅線來自於奔命的吞佛童子。

　　他帶著一貫的優雅從容，即便肩上有個深可見骨的口，既便懷裡的素還真因失血而愈加沈重。他未回首察看魔流劍是否追上，甚至未停步為自己止血，他還未尋回朱厭，氣勢早弱了一截，況且他面對的是絕對的黑暗魔者。

　　他無意尋死。而且，素還真也不能死。

　　不再顧慮，吞佛將功力提昇至極致，轉瞬，他二人身影融於無垠天際，餘下的是，不及隱去的血水半空滴落，以及，伴隨厲風而來的狂嘯。

　　＜＜＜＜＜＜＜＜＜

頂端

zhongg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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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295樓發表於: 2009-10-26 09: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啦啦啦啦来顶文！楼主没有弃坑真是太好了！吞的设定终于现形了。点感觉老素很倒霉，竟然不小心打开黑暗大魔王的封印！

是说，风叔快来阻止魔流剑吧啊啊啊啊。不然吞和素素就凄惨了呀呀呀！！

頂端

bl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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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296樓發表於: 2009-10-28 23: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耶...怎麼..有點不祥的感覺..
好像..魔流劍在某種情況下..
已經陷入瘋狂似的..
否則..吞佛做什麼逃得這麼快...
究竟..魔流劍這所謂的自我是意味著什麼..
真是個令人好奇的謎..

頂端

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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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9)

297樓發表於: 2009-11-03 22: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Ｏ八．

　　尚未落地，喉頭一股氣血衝上，足點地，吞佛甫放開素還真，氣血急湧，頭微偏，嘔出大口污血。

　　為自魔流劍眼下遁走，吞佛過於勉強而傷及臟腑，拭去嘴角血漬，點上火摺子以驅散周圍黑暗，就著火光，他自壁上取下火柱點燃，旋即回身觀看素還真傷勢。

　　他傷得頗重，也是，魔流劍與他那樣的距離，甚至不用刀劍，輕易能取素還真性命，可偏偏魔流劍對血有異常嗜好，以指化劍自素還真肩胛處高高刺入，一劍刺穿胸膛，那瞬間，隨劍刃而出的血，宛若盛開紅花盡情伸展，迅速染紅兩人的一切。

　　吞佛時間捉得準，追隨引動的魔氣來到房外，也因素還真霍地爆出的血液而心神動搖，加上那極明顯的腥味……

　　房內，魔流劍這一劍恰恰傷了素還真心脈，劍氣如利刃入體，素還真迷濛神情轉為清醒，隨即，心口處傳來撕裂巨痛教他不由蜷曲身子，不及道出一字，喉頭湧上臟腑的傷血，他一聲又一聲嘔著，嘔得全身被血染得鮮紅，嘔得胸前劍出處成了小河流水，臉色死白，彷彿隨時會停了氣息，現下除了微弱喘息聲，他連睜眼的氣力也挪不出了。

　　魔流劍同樣染著紅，迥異於素還真的痛苦，他嘴角始終掛著微笑，而笑透不到眼，眼底是冰冷，沒有溫度，以及兇殘的冷峻。

　「痛嗎？」彷若知道素還真意識尚在，他附耳輕語，「痛嗎？」那低沈嗓音這般輕柔卻有極深惡意，誘惑著素還真。

　　很痛。僅是呼吸的輕微振動，那柄穿心劍也極盡折磨的拉扯血肉，讓人幾乎要昏死過去，可素還真極力保持清醒。

　　「不痛？」他揮動他體內的劍，睇著那張扭曲變形的漂亮臉孔，隨指劍角度轉換，素還真穿胸劍口再次冒出大量血水。

　　「住……手……」素還真勉強擠出話。

　　「你不老實。」他神情不悅，手又加了幾分勁道。

　　禁不起折磨，素還真又開始嘔血，血液流失過多，意識已逐漸模糊，再不從魔流劍手中脫走，不用一刻他便要失血至死。

　　「我早說過這裡沒有你要的，你為何要來？為何還來？」他湊上前去，對著素還真。

　　素還真不懂他說些什麼，事實上，也無力理解，此刻的他彷如浸在寒冰中，四肢末端失了知覺，而寒氣自四面八方竄入，拚命奪取他所有的溫暖，這是因為失血而造成的失溫，再過不久，便要陷入昏迷。

　　「你渴望什麼？」他攙著全身癱軟的素還真，雙眼卻投向無垠虛無，「皆空，皆空，唯有死亡才能得到真實的眼淚。」凝注披染鮮紅的那張臉，「而你，卻看不見。」

　　話未落，魔流劍指劍再起！

　　吞佛在外瞧見一切，忙打出一道掌氣，引開魔流劍殺意，同時破門而入，補上兩道劍氣，但教魔流劍輕易化去。

　　「你？」魔流劍無視吞佛威脅，覷著他的眼神似有疑惑。

　　吞佛執著信手取來的劍，與他對峙。魔流劍看似分神，吞佛依舊冷然以對。若是以前的吞佛童子與魔流劍或許能戰個五五分，若非為那素還真，他也無意掀起莫名爭端，可既然出了手，他便不會無功而返。

　　吞佛趁隙看眼似昏厥過去的素還真，知曉時間寶貴，慢了，素還真也沒用了。

　　吞佛定下神，舉劍，攻出！

　　＠＠

　　素還真僅餘一絲氣息。

　　吞佛在胸膛點了幾個穴道止血，大略做了檢視及修補傷勢，再度凝注奄奄一息的素還真。
他在考慮，考慮所謂的適當時機。

　　之所以冒險渡魔氣給此人，吞佛並非真只想造個使魔。實際上，他計劃取素還真修為填補當年被佛者撕裂毀去的一半魔氣，唯有沾染了自身魔氣，方能將素還真不純淨的功體轉化。而後魔流劍介入，未積極阻止，就是明白魔流劍將把素還真更往魔道上推。

　　若非異度魔君按不住氣，逼使魔流劍採取行動，也不至於落得如此狼狽。

　　問題是眼下，這素還真救是不救？

　　在此封印通道，魔流劍是闖不進，自己傷勢也能自我療癒，可素還真身受重創，而此地資源有限──

　　吞佛掌心移往素還真天靈，眼角瞥見他心口猶淌著血，氣息咻咻，他掙扎著喘息，即便每一次吐納都痛楚難當。

　　吞佛似有遲疑，忽爾，眼神一閃，他迅速將火熄滅，抽身隱入闇色，手腳俐落得不像受傷之人。

　　黑暗中，素還真微弱的喘息反教人難以忽略。另一頭，腳步聲輕響。

　　「誰？」嗓音不沈不揚，且有一股安定心神的作用。

　　來人並未提燈，步伐穩健不亂，吞佛瞇著眼，謹慎斂去自身氣息，以著夜鷹之姿窺伺著來自道境入口的擅闖者。

　　「嗯？」來人應已練就夜能視目，一眼瞧見被藏匿於壁角的素還真，「施主──啊，不好！」幾個起落，他手心發出微光，覆上素還真心口，隱隱可聽佛號低誦。

　　隨微光轉暗，素還真吐納不似先前窒礙，而綿綿佛號依舊，他單臂將素還真攬起，起身同時，似覷了暗處的吞佛一眼，隨即往來時路飛掠而去。

　　吞佛不識得此人，依其佛者裝扮及清聖佛氣，應非道境之人，不過既然能看破他之所在，又敢孤身進入魔界封印地，自有其本領。

　　他伸手輕觸肩上傷痕，還真有些痛，看著道境方向，他掀唇笑著，以手在空中劃下結界，接著，再次隱入黑暗，消失無蹤。

　　＠＠

　　得知魔流劍避走，魔靈先知錯愕非常，再三與非凡公子確認，不由苦惱支額沈思。

　　非凡一旁候著，暗地細察魔靈先知神情變化，待魔靈先知抬首甫斂盡銳利目光，垂首待命。

　　「你們暫且退下。」魔靈先知屏退所有人，難掩六神無主。

　　非凡故意緩下腳步，等不相關人士退盡，返身言道，「非凡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說？」

　　「說。」魔靈先知原要斥退他，轉念卻允了他。

　　「異度魔君要治我們叛亂之罪既成事實，何不，順了他的意？」

　　魔靈先知神色凝重，要他說個明白。

　　「異度魔君大張旗鼓，無非是要剷平異己，如今我們已是進退不得，拚死一搏也許還能求得一線生機。」非凡將他的慌亂看得清楚。

　　魔靈先知聞言暗自心驚，非凡竟一眼看穿他目前處境，「何來生機可言？」憑窗眺望，異魔先鋒部隊已足夠教人膽寒，而他手下不過百人。

　　「做戰不單靠兵力，」非凡抿唇一笑「還有計謀及運氣。」

　　非凡可算沙場老將，自登上齊天殿稱帝以來，雖多次大起大落，卻無一不是由敗轉勝的困境突圍而起，論智，素還真也不敢小覷。

　　當初順手救下非凡公子，緣於巧合，在他眼中，非凡屬於半魔，壓根不算魔界中人，也因著如此心態，他僅視他為另一名僕役，未多加理睬。可如今族長切斷後援，魔君步步進逼，他雖有犧牲的準備，可若有人為他闢一條生路，總要一試才甘願的。

　　「你想要什麼？」他並未完全相信非凡。

　　「兩條命──我及素還真的。」非凡公子笑了，重現昔日睥睨天下的笑顏。

　　＠＠

　　非凡露了一手，狠狠將異度魔君耍弄一番，其實只是個小技倆，他生長於東瀛，對流派幻術涉獵頗深，恰巧異度魔君身旁缺少這類專才，加上非凡設下精密佈局，異度大軍只得乖乖入甕。

　　雖然此局並未削減大部份對方軍力，但至少提昇己方氣勢，連帶贏得魔靈先知的讚賞及信賴，非凡也算獲益不少。

　　第一回合交手，讓異度魔君收起漫不經心的態度，可非凡並不以為意，久未與人交鋒，還真怕腦力給鈍了，他，興奮得很。

　　將自魔靈處要來的偽境平面地勢圖攤平於案桌上，他獨自琢磨下一步該出何種奇招。

　　「哈，可別讓本公子太過掃興，異度魔君。」

　　一掃近來萎靡模樣，非凡公子又是那意氣風發的非凡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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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9)

298樓發表於: 2009-11-19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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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Ｏ九．

　　黑衣一去半月，總算自妖刀界回返，一行人浩浩蕩蕩讓白衣迎進了魔劍道，隊伍中有不少生面孔，似乎是妖刀界的人馬。

　　這結果是必然的，白衣也明瞭妖后意圖，一切都是為了黑衣，他只好奇妖后身為母親兼為一族之后，又將為黑衣退讓到何種地步？

　　「皇兄？」黑衣褪下妖后饋贈的披風甲冑，回身卻見兄長若有所思。

　　「妖刀界如何？」白衣斂收心緒，想聽一聽此行可有異常。

　　「還會如何，」他聳聳肩，「我們是魔他們是妖，所到之處盡是妖魔鬼怪。母皇期間曾特意提及犴妖族長，似乎妖刀界仍暗藏許多高手。」

　　「王弟以為妖后對魔劍道有威脅？」略做沈吟，他反問一句。

　　「母皇真要併吞魔劍道，也無需特地帶我回犴妖族認祖。」微微一愣，他連忙否認，「只是母皇言談間隱約透露犴妖族長也有野心。」

　　「妖后統領妖刀界，亦有相當目標。」白衣輕輕一點。

　　妖后積極促成妖刀界與魔劍道合併，不就是想壯大勢力？

　　「母皇從未對我隱瞞肩負犴妖族及妖刀界上下期望之責任。」憶及方才白衣那句話，他面露不豫，「皇兄以為我該提防母皇？」

　　「不，」妖刀界與犴妖族，他均未親自接觸，僅靠言語轉述也還捉不住重點，但他有個感覺，犴妖族長與妖后對黑衣看法未必盡同，「是犴妖族。」

　　「皇兄提醒，我會謹記在心。」皺著鼻，他臉色漸緩，雖想為自己的魯莽表達歉意，可話還在嘴裡打轉，白衣已了然一笑。

　　「前些日子，我在庭子裡發現了樣東西。」他有意無意轉了話題，「一柄彎刀。」

　　「彎刀？」話還未繞進心底，靈光一閃，他瞪大眼，「莫不是──」

　　「小辛。」他點頭後，呼喚門外守候的辛磨臼入內。

　　只見辛磨臼應聲叩門而入，雙手捧盤，盤中正是那彎刀，「魔君。少主。」

　　白衣取過彎刀交至黑衣手中，辛磨臼則退至一旁佇候。

　　「刀是西疆鷲族所有，早在魔父入侵之前便全數滅族，」不待他提問，白衣將探來的消息詳實告知，「雖被大石壓住卻不見鏽蝕，顯然是近日被丟棄……」他瞅了他一眼，「還有，刀是在我們的庭院發現。」

　　「那裡？」黑衣微一愣怔，誅天遇劫前後，他與白衣均在境內，尤其是他正與魔父睹氣而閉門不出，絕無可能錯失任何異樣。

　　「彎刀擺放之處，分明想教人發現。」白衣似想聽他的看法。

　　「故意的？」黑衣眉心深鎖，「誰會蠢得想曝露自己的罪行，除非──想嫁禍！」隨即醒悟，「嫁禍你我嗎？」

　　但這又不通，他兩人住處極少有人會過來走動，唯一會拾得的不是自己就是白衣。

　　「若彎刀真是兇器的話。」白衣做下保守假設。

　　「還未比對過傷痕？」誅天已然下葬，他們自不會為假設而開棺，先前右護衛便拓下誅天身上傷口，即是為此情況。

　　「未。」白衣忽來沈默，往辛磨臼方向看去，方道，「等王弟回來一起。」

　　「那還等什麼，」他霍然起身，「走吧。」他等不及傳喚右護衛，攫著彎刀，快步推門而去。

　　辛磨臼目送黑衣離去，臉上的猶豫及難掩的驚惶困惑盡教白衣看入眼。

　　無須言語，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

　　夜深沉，人未眠。

　　白衣手捧書冊就燈夜讀，久久，書未翻頁，原來夜讀者早早失了神。

　　窗外夜蟲鳴叫聲此起彼落，終至回歸靜夜，白衣闔上書本，專注心緒。

　　依辛磨臼所言，誅天遇害當晚，黑衣與妖后一前一後闖入，再出時，一身血腥及殺氣。

　　有兩種可能，一是與兇手巧遇，兩造大打出手，一是闖入行兇。

　　若黑衣與妖后曾與兇手照面，就算未見其面貌，也無需隱瞞，且不說妖后動機，依黑衣個性也藏不住。另，黑衣言明未曾見過彎刀，可當晚他分明握刀行事，還有，他又是從何得來這鷲族彎月刀？

　　又若黑衣與妖后連袂行兇假設是真，原因為何？妖后與誅天互有嫌隙，殺機勉強構成，可黑衣呢？他雖對誅天多有怨言，但實則對父親也頗為看重，要說他是兇手之一，白衣即便親眼目睹也絕不相信，但他持刀闖入，再出卻一身血腥殺意，又該如何解釋？

　　扶著額，白衣漸感心亂。他不懂黑衣為何選擇隱匿如此關鍵的一夜，是為了保護妖后？亦或，他壓根只是被人操縱的傀儡？

　　「妖后。」靈光乍現，他忽而領悟這名女子方是真正目標，妖刀之后心思深沈似海，黑衣也許無辜，便她絕計不是。

　　但，該如何開始？

　　＠＠

　　佛者帶著素還真回到苦境，正確來說，是他修行的佛門。

　　這是個肅穆莊嚴的清淨地，雖位於苦境卻又遠離苦境，對苦境佛教而言，此處也只是前人口述的神幻修行地。

　　佛者擁有一間小小禪房，沒有溫暖舒適的床，僅有一張硬邦邦的修行石及幾張蒲團，要讓重傷昏迷的病患躺在修行石上養病，佛者於心何忍。

　　於是，佛者攬著素還真出了禪房，往另一個方向前去。

　　「這人是？」應門者是佛者的同修。

　　「道境裡偶遇，」佛者將素還真送入暖床，「他傷得厲害，需煩勞佛友。」

　　「尊者若束手無策，此人也注定要入九泉了。」他瞥了素還真一眼，彷彿洞悉佛者的企圖。

　　「別這樣，」佛者無奈笑道，「我只去探了一探。」

　　「若非此人，尊者怕不將封印地全都探過？」口吻嚴厲，卻仍用敬語。

　　「我始終謹記善言，也知曉自身肩負的責任，不至如此魯莽。」佛者做下保證，轉而注視傷患，「你也知我之不便。」

　　他不再多言，細察診脈，「這人──」眉心微鎖。

　　「雖非魔界中人，說不準能探得消息。」佛者頷首。

　　「說不準。」他壓根不願多費功夫做無謂的事，況且這來路不明的陌生人是個極大的麻煩。

　　「此人傷重昏迷，斷然無法自行闖入封印地，帶他前往的人，不消說，對異度魔界有相當瞭解。」他不急不徐的說著，臉龐始終掛著安祥的了然。

　　「所以，尊著以為救人者會前來？」他語帶嘲諷。

　　「體內有兩道魔氣流竄，筋脈又有明顯新舊傷，此人飽受痛楚折磨，我不忍。」因為慈悲，就是陷阱，佛者無悔。

　　「近期別再前去，至少等過了再說。」一句不忍，讓人無言。他背過身，不教佛者瞧見自己的軟化。

　　「嗯。」佛者亦凝注暖床上的傷者，「能治癒幾成？」方才概略掃過他身上裡外的傷，被貫穿的心口最為緊急，至於其他大大小小的暗傷，只能慢慢著手。

　　「先救命，再談以後。」不想妄下保證。

　　「…」佛者知他顧慮，也就順著他的意，「由你作主就是。」

　　＜＜＜＜＜＜＜＜＜頭好痛，怎麼就沒人想順我的意...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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