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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你不愿解释,那我自己来查清一切。下次见面,我定将非常君为恶的证据送到你手中!” m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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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顿了脚步,却没回头,偕同非常君离开了“犯罪现场”。 ' N@1+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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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为恶的证据难道还少吗?都见过许多了。君奉天苦笑着想,玉逍遥还不明白事情的关键。 c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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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画舫。”非常君似乎格外心情舒畅,语气和脚步都一等一的轻快。 :i4>&4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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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未拒绝,但也未回应。如果非常君要此刻便施行那个乘船南下、依水隐居的计划,他绝不同行。但,先远离云汉仙阁,找个安全之所是正事。否则若遇到哪位正道同志,又是麻烦。 *Hnk,?kP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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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好似做贼心虚。准确来说,是非常君做贼,自己心虚。可实际上,的确没有证据能证实非常君杀了地冥。这想来是玉逍遥放走他们的原因之一。所以也不必要刻意躲避正道人士。 FD&"k=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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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地冥真死了吗? %S<0l@=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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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地冥言之凿凿的未来投影……自己体内已然消失无踪的佛元…… Q9`}d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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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又要做什么……立心与离经是否安好? |G5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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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犹豫吗,可是担忧君立心?”非常君握上君奉天的手,几乎感觉不到回握的力道,心头微沉,语调更加柔和,“暂且放心,我们顺流南下去,正好寻他踪迹。我得到消息,他出现在春宵幽梦楼近处。我确实笼络残存的鬼族不假,但绝不为搅弄武林,只给他们一个存身之所而已,若能帮我探查些情报则最好。” jo.Sg: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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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遥遥望去,熟悉的二层画舫正停在前方江流中。 f,?P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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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听了非常君所言,却不知如何回应,一边随他登上画舫,一边又继续思索起来。 Wq+6`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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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无从证实。 (qDu|S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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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谓未来中最令他心惊的,不是孤独的非常君,而是销声匿迹的地冥。既然非常君还在,他也还在,未来的他便一定正努力挽回着错误——他们还有机会,还有希望。唯有死亡是难以挽回的单程票。 wX_s./#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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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又绕回最初的目标:保证地冥与玉逍遥都好好活着。 uIG,2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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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遥现在活蹦乱跳,信誓旦旦说要查清一切,应无需担心。地冥生死,必然也在他要查清的范围内,此事交他,万无一失。 C>d_a;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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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眼下唯有立心与离经的安危,所托之人均未回信,必须亲自一探。 <_S>-;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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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望着非常君的背影,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诸多繁杂念头。 ;E8.,#/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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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或许,还有一件更紧急的事。 rKR2v(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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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入内室,二人的手分开,是君奉天主动抽回。 _]~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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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奇迹般地感不到怒火。毕竟君奉天刚刚说了“相信他”。君奉天刚刚——挡在他身前,同玉逍遥近乎反目,并说,“我相信他别无阴谋”。 M(l>^N8W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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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说,“任何仇怨,由我担下。” B?qLX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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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对玉逍遥说,“我没什么可说的”,说了两遍! 8y-Sd\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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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约意识到,他欲求的东西,也许比他预想的更加唾手可得。 #K|: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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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晓你心有不满,”先开口的是非常君,他总是先开口的那个,却绝不是先袒露心事的那个,“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欺瞒你。你把地冥当成仅有的亲人,我能理解,此后不论他是生是死,只要他不主动犯我,我便不再针对他。毕竟他不是真伤害了你的那个人,我对他动手,只因——我实在想不出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n+#o!u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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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难得流露一二分真情。 : Gp,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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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迫君奉天揭开伤疤那晚,他可谓落荒而逃,不知如何回去面对君奉天,更不可能再与之安然共枕。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想一个问题:他还能做什么,他到底能做什么。那是一桩不知多少岁月以前的,不知多远空间当中的,已经落幕的旧事——他竟什么都做不了! Sg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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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这样回去安慰一番君奉天,当作就此了结吗? RR u1/n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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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非常君当然要安慰,因为旁人此刻必然软弱,必然寻求依靠,他自可趁机拉近关系。 T}ZUw;}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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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时安慰君奉天,无异于否定君奉天的坚韧,印证自己的无能,相当于一场双重的羞辱罢了。 481SD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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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做些什么。 uyt]\z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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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夜,两个同时进行的计划渐渐成型……其一,便是针对地冥的报复。 D<=: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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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君奉天喃喃地重复,片刻,摇了摇头,直白地说,“我现下无法相信你的保证。” xF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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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略感意外。君奉天不信任他是该然,但“无法全身心信任伴侣”本应是一件君奉天难以坦白说出口的事情。不过,他们此前已就此谈过,君奉天是习惯坦诚的人,此时这样讲,也在情理之中。想到这,他只是温和的提醒:“尊驾在半刻钟前才说过信任我的话。” fVlTs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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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定定看着非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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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真要同我退隐,因为‘退隐’这两字,我们已讲过不知多少次。不与你讲的时候,我也不知幻想过多少次。仿佛那就是……你我求之不得的,”君奉天停顿一会儿,才勉强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归宿。” 4{?Djn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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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海里也划过了“幸福”,可他不敢用。 wAC*D=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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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苦涩地接着说:“这也是……你所有言语中,我唯一能完全相信的。” 0Q^a*7w`8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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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温和不改:“这便足够。” :x*|?z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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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想——”君奉天因压抑着过多翻涌的情绪,致使声音颤抖,“我想更多地信任你。” 1'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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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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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有朝一日毫不犹豫把后背交给你。我想和你走在相同的道路上,哪怕仅是同一个方向。我想我们再无欺骗。我想知道你究竟何时悲伤何时喜悦,我想理解你每一种不同的眼神到底代表什么意思。我想——纵使不曾肌肤相亲,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你的温度。 XG]ltS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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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明早就亲密无间,为何我有时却倍感孤独? 0/7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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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今日退隐,我们所得究竟是归宿,还是……在同一屋檐下,各自漂泊? zKyc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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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否数甲子以后,连一同退隐的愿望,也将支离破碎? <ob+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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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刚想如常应答,一抬眼,撞进君奉天的金瞳,顿觉被波涛汹涌的深渊所淹没,久久无法回神。稍一恍惚,原本想说的话先从唇齿间溜了出去:“抱歉,是我过往行径,太不值得信任。” q.s2x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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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依旧温和,语调与此前相比也一成不变。君奉天即刻觉察到这也不过是伪装与敷衍,闭上了眼,掩去失望之色。 YzTmXwuA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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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也垂下眸,揣摩起君奉天的眼神。他怎么了,那眼神怎看起来这般悲伤?今次不过隐瞒着他针对了地冥与……另一个计划他甚至无从得知。起因更是想为他好。过分数倍的欺侮从前也有,他是再坚强不过的人,今天何至于此? pkd#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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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君奉天深呼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好似已平复诸般心绪,“抱歉,是我心有所畏。退隐毕竟是你我坚持许久的目标,如今近在眼前,反令我患得患失。我……需要一些时间。” [ugBVn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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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非常君略观察君奉天的神情,见他平静不假,信了三分。又想到当初将要完成易魂转体时自己的心态,再信了三分。又思及君奉天的立场,再多信三分:而今君奉天关心的人皆有着落,皆无凶险,失踪的君立心方才也许诺了去找,他已不可能有别的挂念——连同门挚友玉逍遥都反目对立——只有与自己退隐一途。 h,:8TMJR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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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隐不在此一朝一夕,况且我们还要先去找君立心,时间尚多,”非常君说完宽慰的话,想了想,欲帮君奉天调整心态,问道,“我们的游戏还未结束,可想继续玩下去?我随时奉陪。” m'|{A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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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抿一抿嘴角,似是犹豫,少顷,好像下了什么决心:“我们换一个游戏,如何?” h{s-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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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很少有这样主动提议的时候,非常君立刻来了兴趣:“换什么?” u`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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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捉迷藏。”君奉天腹稿打了良久,娓娓道来,“退隐一事,我心有踌躇,可此事近在眼前,不能一拖再拖。我想……寻个地方静心独处一段时间,这个地方我会随机选择,但绝对是我曾去过的地方。我选好后,由你来找我,一旦你亲自抓到我,我们便按你的计划退隐。” ?k$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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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依稀感觉到了君奉天的紧张。他想借此自由独处的时间去做什么?抑或真的想静心?不论如何,自己该答应,就算是——君奉天应得的奖励。把人锁在身边太久确实不好。 P'^#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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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非常君弯了弯眉眼,仿佛笑得更真切了,“给你三日,随意躲藏。三日内,我就在画舫上,绝不踏出半步。第四日,我会抓到你。” ^4Ta0k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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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就此成立。 \}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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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松了半口气,一沉吟,先把自己手上的戒指褪了下来,放到非常君手心:“暂交你保管。此前凤儒因误会抹消了其上的诸多术法,你不妨在这三日重新设下,到时再还予我。” X@$x(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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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心知肚明,调笑:“你怕我仍能凭这指环追踪到你?不过,正好,我有新的术法想要刻上。” XdKhT618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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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也轻轻笑了,转身离去。 ^j1?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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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摩挲着戒指,注视着君奉天的背影,直至那背影再也不见,脑海中想着他的微笑。君奉天的笑容实在难能可贵,以至于每一次,他都想让这笑容停留得再久些,再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