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崢嶸雖是階下囚,但皇上已經同意經由武鬥決定他的生死,且來觀戰的不乏達官貴人,自然不可能讓他太過狼狽,故他今日如同過去穿著一襲紅衫,雖然無論是布料還是繡工都沒有失勢前的精緻華麗,但他依然不改往日的矜持高傲,彷彿不是一個待死的囚犯,而是一位被請來的貴客。 <F9-$_m
他站定後,狀似隨意地朝觀眾看了幾眼。見此,倦收天替他解答:「冷別賦沒來。燕歌行傷還未好。」 -@N-i$!;J
慕崢嶸笑了笑:「你不了解他。他沒來,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這個想置他於死地的『朋友』。他從以前就是這麼愚昧耿直,從不肯拐個彎。」 6"-$WUlg
「開始吧!」 7By7F:[b
「呵!這麼急?」 u]*7",R
uU
「我等太久了。」 2C
S9v
慕崢嶸看著倦收天那雙在陽光中暗光閃動的暗金色眼瞳,許久,他低聲說著:「是很久了……十年了?這樣就……十年了啊……」 @ m`C%7<
倦收天沒有說話,一撩衣袍,率先擺出架勢;慕崢嶸不遑多讓,五指收攏,握掌成拳。 7@c!4hmrU
「就不知沒了名劍的耀帝,與八卦掌相比……如何?」 tc~gn!"
「我是我,我之所以是我,不是因為北疆,也不是因為『耀帝』,更不是因為名劍,」倦收天腳劃半圓,微低半身,重心下沉,態勢沈著。「收天即吾,吾即收天!」 p$Tk;;wm
慕崢嶸一笑,拳掌直對宿敵。 p(yv
兩人沒動的瞬間,久到像過了十年。 c9/w{}F
下一秒,慕崢嶸率先出招! mb*Yw6q
倦收天不落人後,直取慕崢嶸,後者腳下一旋,避開來勢,同時攻向倦收天後門。 DGFSD Py[
倦收天接下此招,隨即運功往上脫離戰場,避開慕崢嶸一連串的攻勢,並趁著對手回氣,一拳回擊。 J*B-*6O44
慕崢嶸不慌不忙,以八卦掌四兩撥千斤,化解此招;倦收天則趁勢抓向慕崢嶸面門,被他避開。 oG,>Pk
不過幾瞬,兩人已連出好幾招,綿延不絕,氣勢凌厲,讓一旁觀眾嘖嘖稱奇。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普通武將與文官只驚嘆倦慕二人高超的武藝,山龍等人卻是看出更深層的東西。 )\+Imn
「倦收天……也不是那麼剛毅木訥啊……」 jF6_yw
聽到熟悉的嗓音,山龍隱秀詫異轉頭:「冷別賦?」 ?N{\qF1Mz
姍姍來遲的白衣男子,神色疲倦,站在山龍身後一個隱蔽的角落,既可以將戰場看個清楚,又不會立即被人發現。 xkSXKR
「抱歉,我等燕歌行喝了藥後才出門,故遲了。」 v47' dC
山龍換了個位置,站到冷別賦身邊。「不遲,剛開始。呃,你……沒事吧?」 n.+*_c8k
冷別賦愣了一下才苦笑著說:「臉色很差,是不是?」 %H\b5&
_y
山龍瞅了瞅他,嘆了一口氣。 m>uG{4<-
冷別賦擺擺手:「沒事!自作孽罷了!而且燕歌行還不好下榻,我沒那麼多心思兒女情長,不過是幫他煎藥換藥有些累到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BK!Yl\I<
這樣還不是兒女情長…… HlE8AbEg
「既然你先問了,我也就提一句。」冷別賦瞥了山龍一眼。「你也……沒事吧?」 TuwP'g[
聞言,山龍表情瞬間僵住。 0AM_D >fH
「我……能有什麼事?」 lT[,w9$
看著他逞強倔強的神態,冷別賦搖搖頭。 ,:Px(=d4
山龍連忙轉移話題:「你剛才說……」 u|<?mA!
冷別賦看向戰場,語氣清冷地解釋:「倦收天剛剛那招直取東君面門——這是他人看到的,但武藝高深如你,應該可以見到倦收天勾指成爪,抓向東君面上。這要是著了,東君的眼睛也就廢了。此招頗為陰險,不似以九陽天訣聞名天下的倦收天會出的招。」 )G48,.
"
山龍沈默,望向在場上仍在爭鬥的兩人。 SQ)BS/8A
「但也可以理解。」冷別賦的聲音倏地輕快起來。「畢竟是十年的仇人,出招狠戾點才是正常!要是不肯拐彎,說不定還得吃虧呢!」 "%T~d[M
聽到最後一句話,山龍睜大眼睛,透出幾分不可置信:「你……!」 19fa7E<
冷別賦朝他笑一笑,在那一霎那想起了仍不肯與自己好好說話的那個人,笑容裡盛滿了懊喪與溫柔。 [Qs`@u<%
「我啊……不可能一直都這麼愚昧耿直。」 qGX@mo({
山龍還在思索冷別賦的話,場下倦收天迎下慕崢嶸招式,並以形意拳化解。天下只道北疆耀帝修習陽訣劍術,卻少有人知倦收天的拳術也是一絕。只見倦收天打起形意拳,悠然自得、不急不緩,有些勁道甚至軟如春水、柔和綿軟,卻能一一擋下慕崢嶸凌厲的攻擊,同時趁機出招,拿向敵手命門。這種拳法讓原先得意自滿的慕崢嶸漸漸收攏眉頭,露出一絲焦躁神態。 q^[t</_N
倦收天似乎也不願再這樣耗下去,此時忽然一改攻擊節奏,開戰後第一次主動攻上前,與慕崢嶸展開近身戰,甚至加快了出招的速度。慕崢嶸不懼,八卦掌維持攻勢,沒想到倦收天避開攻擊後竟雙指合攏,御氣為劍,然後—— !*l/Pr^8
「唰!」 "dpjxH=xO
一道金光從慕崢嶸頭上閃過。他閃避的動作若稍有遲疑,半個腦袋就要因此被削去! x}2nn)fdZ
「居然是劍氣……倦收天真的很厲害啊……」見狀,一個將領喃喃自語。 x(c+~4:_M
冷別賦不像山龍與倦收天如此親近,對他的武學造詣了解淺薄,見此招式,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Ug*B[q/
看來耀帝即便在南水住了十年,也沒將武藝落下啊! cyNE}
倦收天改變攻擊型態,不再完全依靠較為和緩的形意拳來做攻防,而是與指上劍術做配合,一攻一守間張弛有度,氣勢上也更加咄咄逼人,這讓慕崢嶸開始有些招架不住。他也增加了攻勢與招式,卻不及倦收天攻擊的速度和力道。慕崢嶸漸落下風。 NVzo)C8kb
「終究,走到了這裡。」倦收天忽地說道。他語氣平靜,字句中卻藏著隱隱怒火。 -'c
qepC{T
慕崢嶸退開來,仔細觀察他的面容神情,然後笑了:「我以為這十年你龜縮在南水的牢籠裡,已成為一個忘卻前塵、退縮懦弱的閒散王爺;不過現在看來,你沒有忘記十年前的國仇家恨,只是在找尋一個了結一切的最佳時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真是最佳寫照!」 /Am9w$_T[
倦收天退了開來,說:「我從未忘記十年前的那一戰,更未忘卻你是如何用計坑殺我的部屬、謀取我的國家、葬送我的自由。慕崢嶸,十年了,我等了十年,你也捱了十年,還不夠嗎?今日你勢必在此消亡,何苦掙扎?最後,倦收天給你選擇的尊嚴。」 th{J;a
慕崢嶸聽懂倦收天的意思,但就是因為是「最後」,他必定得把握現下仍然可以抓到的事物,怎會甘心走上「自決」一途? yl$Ko
「呵呵呵呵呵!東君一生,碰到許多擇善固執、剛毅正直之人。你們認為用一套飽含『真理正義』的言論便可將人說上『正途』;但我說,東君認定的道理才是真理,東君行使的道義才是正義,而東君劍之所指……」
bZ`#;D<
慕崢嶸一個迴身,光芒乍現,掌中竟是——瀟湘劍! 8R)K$J$Hm
「才是正途!」 1V,@uY)s
見狀,全場譁然! Hec8pL
「他為何身藏兵器!下面的人沒搜過身嗎!」老相爺頗為驚恐,身體下意識地擋在原無鄉前面。 =R0f{&"i
山龍皺起眉頭,也擋在原無鄉身前。「相爺有所不知,有些神兵利器,一但修煉到一定程度,配合修為高深之人,可以化型於神,不必以實體展示。瀟湘劍是慕瀟韓使用多年的兵器,他與慕崢嶸是親兄弟,能供慕崢嶸使用也不意外。真正令人驚訝的是——」 |-JG _i
「居然有人把收在皇宮內的瀟湘劍偷出來給被關押在天牢內的慕崢嶸。」原吾鄉陰惻惻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明顯透露出帝王差到不行的心情。「山龍,等事情過了,得把宮中上下查一遍了。」 :uYZ1O
「是。」 gb,ZN^3<-
「倦收天沒事吧?」冷別賦問。「慕崢嶸拿出了兵器,但他……」 o?ug`m"
「他也不是什麼善茬。」原無鄉沒好氣地說著,趁著老相爺將視線放回練武場時大大翻了個白眼。「等著看吧!」 ]fb@>1
jp
彷彿是在應和原無鄉的話,場上倦收天也喚出天鞘晨曦,晨光乍現,名劍已然在手。 =*fq5v
「對於你的所作所為、所圖所謀、所傷所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沒有過一絲懊悔嗎?沒有過一絲不安嗎?沒有過一絲想要改變的念頭嗎?」 \zU<o~gs
對於倦收天的問題,慕崢嶸的回答是哈哈大笑:「哈哈哈!事已至此,何須廢言?倦收天,我說了,吾之道理、吾之道義,才為正途,既然如此,懊悔何來?不安何來?改變,又何須要來?哈哈哈哈哈!」 }wo:1v8J
「……很好。」 0^*,E/}P&
倦收天終於讓憤怒爬上面容,咬牙切齒地吐出回應,隨即天鞘晨曦散發金色華光,羅盤輪轉,劍鋒現世! ,|c;x1|O
如同慕崢嶸所說,事已至此,無須多言。拔劍的兩人不再試圖說服彼此,結怨已久,恩仇已深,今日,唯有劍上泯恩仇! &/m^}x/_W
二人再次纏鬥,倦收天的攻勢不變,維持適才的沉著穩重、攻守有度;反觀慕崢嶸,瀟湘出鞘,表明他拿出了最後一張牌,也表示他再無退路,故其劍鋒走勢隨意囂張、瀟灑自得。 ~Jf(M^E
隨心所欲,過往隱忍,煙消雲散。 JOuy_n
見倦慕兩人開始放出大招,練武場的地面因此多出不少坑洞與裂縫,有時候招式的氣勁還會掃到場邊群眾,山龍建議原無鄉:「皇上,先讓文官離開吧!慕崢嶸已入癲狂之境,不再受控,倦收天也無暇他顧,這樣下去恐會傷及無辜。」 pbKmFweq
原無鄉點頭:「就這麼辦。各營副將以下的武職帶著文官們撤出;其他武將……」沈吟了一會兒,原無鄉才繼續。「隨意吧。這種武鬥也不是天天有,都來看看吧!」 *Y85evq
山龍遵旨,轉身開始向親兵下達指令。事實上,自瀟湘劍現蹤後,各將軍、總兵便已讓下屬去營區調兵,將練武場圍了起來。畢竟聖駕在此,再多的準備都不會小題大做。 1*A^v
練武場就在軍營旁邊,精兵很快就趕到。人群來來去去,場上二人卻對這些喧鬧無知無感。新仇舊恨一併湧上,倦慕兩人殺紅了眼。最初倦收天還試圖保留一絲理智,但隨著慕崢嶸招式越發張狂,同為修為極高者,倦收天骨子裡的熱血與衝動也被帶起,一式接著一式,回應慕崢嶸來勢洶洶的殺招。 XrUI[ryE
事態演變至此,鎮定自持可能無用,唯一追求的,是絕對的武力鎮壓。 YXo?(T..
慕崢嶸一揮右手,八卦掌殺向倦收天;倦收天右手握拳,以最簡單暴力的方式直接擊潰此招,然後迅速回敬一道劍氣,被前者躲開。慕崢嶸隨即便又攻上。 r!b>!
兩人左手持劍、右手成拳,腳下還走著奇行詭陣,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f:3cV(mC
卻見慕崢嶸以氣御劍,瀟湘劍飛向倦收天,前者趁機運功於雙掌,趁倦收天閃避殺劍、來不及回防之際,狠狠地朝他的胸口拍了下去! O+&;,R:
「倦收天!」 ;):;H?WS|A
見倦收天悶哼後退,原無鄉失態,從皇座上站了起來。 "(jD*\8x
「很疼吧?這十年來,我一直都想這麼做。當年要不是先皇欣賞你,執意不肯殺你,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慕崢嶸笑了,欣喜又滿足。「知道小弟身亡的消息後,我更是連作夢都想著往你身上拍上一掌!倦收天,吾弟在黃泉歡快的笑聲,你聽見了嗎?」 nql1I<I
接接實實地受了一掌,此刻倦收天還無法完全直起腰。他捂著胸口,皺著眉頭揉了揉,然後忽地將手探進衣襟內,拉出一個東西來。 hXFT(J=
那是一枚銀白色月牙狀的事物。 Wpf~Ji6||
「啊!兵符!」冷別賦看得清楚,驚呼出聲。 OM.-apzC
不只是他看清楚了,現在在場的都是高階武將,每個人都知道兵符長什麼樣子。見倦收天從他懷中掏出南水兵符,大家心中五味雜陳。 A*BN
沒想到皇上對倦王爺……寵愛到這種程度啊…… TgJ+:^+0
先前原無鄉雖然也把兵符給了倦收天,但那是在戰時,兵符能讓後者震懾三軍。現在仗都打完了啊…… EkV#i
原無鄉只覺得面上滾燙,誰的視線都不敢接,只得假裝認真觀看武鬥。 U
_pPI$ =
要是讓這群人知道不只是倦收天有南水兵符,自己手上也有北疆的兵符,且還是兩人初夜那人贈與自己的…… n^1BtP0!
原無鄉覺得自己要燒起來了,配上周圍曖昧揶揄的目光,只能在皇座上難耐地變換姿勢,試圖藉此紓緩自己的尷尬。 V9/2y9u
慕崢嶸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凶狠地瞪試著倦收天手中的物什;後者突然回復到平時有些少根筋的狀態,一本正經地解釋:「別看這東西小,一片金屬撞到胸口上還是很痛的。」 )z&C&Gqz
敢情弄疼你的不是我的招式,而是那一小塊破銅爛鐵? 7/M[T\c
想到此,慕崢嶸的眼神都要噴出火來了。 AxEdQRGk
等到緩過氣來,倦收天珍而重之將那月牙狀的小玩意兒重新放回襟口內。被這麼一打斷,倦收天覺得原先即將翻湧而出的氣血又重歸平靜,隨著意識逐漸清明,對手的破綻也逐漸清晰。 ?h1g$SBxk
「慕崢嶸,我們的爭鬥已持續太久,是時候結束它了。」 uj)vh
「倦收天,就讓你的死,成為這場戰鬥最完美的結局。」 .Ao
_cx
慕崢嶸提劍出招,倦收天避開,腳踏奇步,逼其後退,隨後名劍直取慕崢嶸咽喉命脈! 6 _V1s1F
慕崢嶸不愧是在數個武學門派中的佼佼者,只見他不避不讓,硬生生接下殺招,然後直接用純粹武力震退倦收天。 5222"yn"c
他瘋狂癲亂,卻也是在此時踏上此生武學頂峰。只見他出招行雲流水,不用思考,下一式便能配合上一招的尾勁持續逼殺敵人,甚至將境界提升到另一層次。 K:e[#b8:R
反觀倦收天,雖無性命之憂,但確實是被慕崢嶸所壓制,一時之間尚找不到突破的機會。 j0"4X
「沒想到東君竟有如此實力。」山龍隱秀既詫異又擔憂。「看來那時能將他押進牢裡也是憑藉著些運氣了!」 ^KD1dy3(
「別想太多。」冷別賦一派淡然。「慕崢嶸能使出如此功力,唯一的可能是跟他對戰的人是倦收天;換成其他人,你就是殺了他,死前他也難有此突破。」 .|CoueH
山龍嘆了口氣:「唉!他們兩個自十年便成了彼此心魔。」 #"oLz"{
聽到山龍的話,坐在後方的原無鄉皺起眉頭,語帶不快地說:「即便如此,今日便要了結。倦收天在做什麼?就慕崢嶸那三腳貓的功夫,怎不盡快結束?朕乏了!」 ,2U
看原無鄉如此不悅,冷別賦有些驚愕,小聲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 CqWO 0
山龍有些尷尬,摸摸鼻子,等到原無鄉的注意力重新放回場上時,才低聲回應:「應該是……咳,醋了。」 3rMi:*?
冷別賦傻眼。「就因為你剛才說……他們是彼此的心魔?」 +P+h$gQ
「慎言。」山龍確認原無鄉沒聽到他們的談話,才接下去。「除了那句話外,等慕崢嶸一事過後,皇上勢必得處理之後南北兩地的關係,如今他與倦收天這般,肯定希望他留在南水,但經過慕家這麼一鬧,北疆還肯被南水統治嗎?或者說,若不讓倦收天參與北域的治理,北方……恐怕難以平靜……」 cjtcEW
冷別賦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什麼,只是跟著嘆了口氣。 HoX={^aG%
此時,場上的倦收天忽地強行扛下慕崢嶸招式,運功提氣,名劍無名隨即光華大盛。 R'1j
「慕崢嶸,就是今日,這場字十年前延續至今的爭鬥……該結束了!」 8B+C[Q:+'
周邊觀戰將士看見倦收天身邊竄出八道金芒,龐大的炙熱之氣將瀟湘劍帶來的冰冷寒意燒去大半。 Rt,po
見此,慕崢嶸大喝一聲,高舉瀟湘,劍身周邊立刻湧起豐沛水氣,令竊神篇武學更加氣勢磅礴。 ^r<l#D,
夾帶八陽焚嶽的炎灼,倦收天持劍衝向慕崢嶸。慕崢嶸幾乎同時出招,在眾人屏息間,兩劍針鋒相對,如同兩位武者勢不兩立。而在下一刻,金色劍刃避其鋒芒,趁隙直入慕崢嶸心口! /F^
Jn_
「啊!」看到此景,看台上冷別賦沒忍住,向前踏出了一步。 ]):>9q$C
倦收天沒有給予過多折磨,迅速抽回名劍。他已直搗對手要害,慕崢嶸活不了。 d" 0&=/
「哈哈哈哈哈!」 *'?V>q,
明明倒地不起,卻又對天長嘯;明明狼狽不堪,卻又志得意滿。 uMm`j?Y23q
倦收天沒有說話。十年來的惡夢終究讓自己親手瓦解,其中的震撼,就連倦收天這沈穩自持的人都難以招架,只能以沈默掩蓋自己激動不已的心神。 'ahz@+lO
「倦收天……你以為這就是終局了嗎?」倒臥在黃沙中,慕崢嶸細長的眼眸內盛滿笑意。「你以為……這就是勝利嗎?錯了!錯了!南北分裂至此,無論是你,還是原無鄉,都無力掌控南北兩地……只有慕家!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將南與北牢牢抓在手掌心!只有我!哈哈哈哈哈!」他勉力在模糊不清的畫面中找到清晰的宿敵。「倦收天,你以為這樣……你以為這樣就能跟原無鄉長相廝守嗎?哈哈哈!做夢!這十年,是因為有東君,南北才能並存;現已至此……哈哈哈!不可能了!不可能了!倦收天,我在陰曹地府等你——等你下來相鬥下一個十年!」 T+gH38!e
說完這一串話,慕崢嶸嚥下了他梟雄一生的最後一口氣。在場的人都為此吁出一口氣。慕家與慕崢嶸一派備捉拿時,朝堂之上可說是一片腥風血雨,如今終於告一段落,讓人欣慰。 89KFZ[.}]
只有兩人,臉上不見任何欣喜神色,甚至帶有幾分凝重——慕崢嶸最後一番話直接戳上現在南北之間的最大問題,讓原無鄉和倦收天難以釋懷,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