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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金光論壇 九脈峰 08.25 【穌皇/皇穌不分】浥雨時晴(已完結)(39F新增番外之新相知(十))(全書完)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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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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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9)
30樓  發表於: 2018-12-14 22:58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這是個接續在原劇後的重生梗小甜餅,雖然會提到一些本文裡的往事,但不妨礙閱讀,完全可以把它當成一個新故事來看。 k^7!iOK2  
(;fJXgj.  
希望這次撒的糖真的夠甜,能彌補原劇及故事的遺憾。 lT[,w9$  
JA^!i98{  
本文HE保證~~~ <)d%c%f'`  
p[4 +`8  
今天會先貼兩篇,之後每天一篇喔!^_^ h2Q'5G  
>nkVZ;tL  
G 2`YZ\  
浥雨時晴 番外篇 之 新相知(一) ;0eVE  
5AT^puL]]  
3,i j@P  
  皇淵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Ti2cD  
RLf-Rdx/  
  他走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又望不到盡頭的長廊,眼前時不時浮現一些熟悉的面孔搬演一段熟悉的情節,當這些畫面消失時,腦海中與之相關的也隨著消失。 Ug*B[q/  
21!X[) r  
  只留下對這些熟悉產生的惆悵。 NVzo)C8kb  
&A s>Y,y  
  走到最後,還能記得的事已經很少很少了,大片的模糊盤據,唯一清晰的是濕衣貼在身上沉重而黏膩的感受。 s8 WB!x{t  
RxP~%oADw  
  濕衣…… B~:yM1f@u4  
M8H hjoo  
  皇淵想起,這一天是他四歲的生辰,他從初初融冰的綠池中看到肥美的鯽魚,打算在晚膳添上一道蔥燒美味,興沖沖拿來撈網與它搏鬥,卻在僕役的驚呼聲中失足掉進池子裡。 +  }"+  
C).\ J !  
  身為鱗族當然不可能溺水,可是口鼻頓時被水充塞,仍讓他生起一股恐慌。 1V,@uY)s  
Hec8pL  
  皇淵急切地想要逃脫這致命似的威脅,連番劇咳終於衝破惱人的窒息感,睜開眼,迎面而來的是鉛驚喜復又擔憂的臉孔。 ,X/j6\VBO  
|-JG _i  
  「千歲,身體可有不適?」鉛十三鱗將皇淵扶坐起,一隻手在他的背上輕拍順氣。 C-edQWbcP  
8YZ9  
  陌生的稱謂讓他皺了下眉,可眼前的景象使這點異感被拋諸腦後。鉛慈藹的笑一如既往,但蒼老好多,臉上增生不少皺紋,連兩鬢都染上幾縷蒼蒼。 wai3g-`  
EUSM4djL  
  莫不是他的落水驚得鉛一夕白髮了吧? ]2u   
!v2/sq$G  
  皇淵忍不住探手想要摸一摸,忽見伸出的指掌白皙幼嫩,不再有堅硬的鯤鱗覆蓋,連忙回手觸碰自己的頭臉,細軟的髮絲、光滑的皮膚,可說是面目全非,嚇得他急忙詢問:「鉛,這是怎麼了,吾身上的鯤鱗呢?」 !$98 U~L  
]Q FI>  
  鉛露出為難的表情,沉默一下後緩緩開口:「千歲,這說來話長……」 M XW1 :  
'n h^;  
  這真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他因筋脈盡碎殞命,幸得指點來中原找世外高人幫他續命,重生後的肉體約是四歲大小,需要數月才能恢復成人的樣貌。由於魂魄離體太久使記憶散失,等到身心穩定,也許能重復記憶,也或許,有些再無法記起。 ?[#w*Am7  
cPcH 8Vd  
  這情節聽來匪夷所思,可內心有個聲音很堅定的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於是乎,此刻的思緒雖陷入雲裡霧裡,心情卻很平靜,甚至不想追究故事中的空缺之處,比如,他為何身受重傷、又是何人助他重生。 {n>.Y -=  
M? 8sy  
  但有些事他仍是在乎的:「那……母妃和流君還在嗎?」 @Yt394gA%\  
}S iR;2W  
  鉛沒有答話,而是深深嘆了口氣,皇淵便什麼都曉得了。當前的記憶停在四歲,其後缺失的三十多年裡,足以讓任何的人與事,灰飛煙滅。 L%H\|>k`  
QE/kR!r  
  這分理解,並不能阻止一抹酸楚在心中發酵,氤氳了眼眸。 4evN^es'I_  
$j,$O>V  
  這片氤氳還來不及匯成淚珠,敲門聲響起,隨即走進一名紫衣青年,手裡捧著一碗藥和一碟點心,他抬眼瞧見清醒的皇淵,腳步有一瞬的停頓,而後將托盤交予鉛說道:「前輩交代,醒來後要連服三帖藥,每帖間隔半個時辰,三帖用畢後他再過來行針。」 `Ku:%~$/  
T=/c0#Q|q  
  鉛十三鱗接過東西,青年望了眼面帶疑惑的他又迅速移開視線,接著說:「吾要煎下一帖藥,這裡勞您照顧。人就在屋外,有事喊一聲便可。」 -f?  
xjBY6Ylz  
  「等等!」眼見青年轉身欲走,皇淵心底湧出強烈的恐懼打散原有的酸楚,想也不想的開口阻止。當對方駐足回首,他卻不知如何言對而結結巴巴:「我……你、你……」 a6zWg7 PN  
HG /fp<[   
  青年有張俊逸秀麗的臉,淺紫近灰的眼眸冰晶般剔透,不笑的時候格外冷漠。此刻他的神情軟和下來,唇邊翹起一個彎,勾勒出明媚的春光,吐露溫潤的語音撫平他的忐忑:「八紘穌浥,喚我穌浥便可。」 %KF I~Qk  
ms3"  
  這一個笑,皇淵覺得既熟悉又遙遠,可他想不起這人與他一絲半縷的牽連,只好沒頭沒腦吐出一句:「謝謝。」 gIO_mJ3 u  
C_3,|Zq?|  
  謝什麼呢?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這個在記憶中空白的人,為何一到眼前就濃墨重彩的掩去哀傷,吸引所有的目光。 ~NE`Ad.G  
WCY._H>|   
  穌浥的嘴角維持原本的弧度,半垂眉目落下睫毛的陰影,朝他點點頭便又離去。 )09ltr0@"  
h}|.#!C3  
  他不再恐懼,卻隨著那排細密的影子,落下莫名的惆悵,一如夢裡。 N5W!(h)  
MMO/vJC  
V.8Vy1$  
!pj&h0CR  
  深林午後,山嵐漫進僻靜小院,觸目所及被白茫茫的霧氣裊繞,使人迷途於虛虛實實裡,水煙由藥壺逸出後散逝其間,在如夢似幻中沁入苦味,叫人來不及陷溺便得清醒。 a`:F07r  
){mqo%{SO  
  但這些,都被隔絕在一雙紫灰的眼眸之外。 x [vb i  
f#Ud=& >j  
  即便皇淵順利醒來,穌浥仍不敢肯定今生何生、今夕何夕。 KCpq<A%  
9b6U] z,  
  神思溯洄至兩個月前,當他傳出那一盞燈,熄滅屬於鰭鱗會宗酋的火光,八紘穌浥本該一同葬送,為他辜負的真情付出代價,豈料得親眼見證了皇淵的死亡。 e{5O>RO  
% dtn*NU  
  玄玉府中肅穆的靈堂點滿燭火,亮晃晃的有了溫暖的錯覺,也掩蓋不住那張血色盡失的臉孔,在他心底透出的寒冷。 @ o<O I  
Mk9J~'C_  
  比他被雨淋濕的身體,還要地冷。 <k3KCt  
` >>]$ZJ  
  「北冥皇淵按照你的劇本,成為故事裡的悲劇英雄。你──歡喜嗎?」來自地獄般低沉幽暗的嗓音,不帶情感訴說著:「以死亡逃避面對殘酷,你太投機了,八紘穌浥。」 cSv;HN:  
uEhPO  
  「你何必救我?我並非你期待中的英雄,我和他的故事,亦不是你感興趣的內容。」穌浥的齒關細細發顫,他的語速很慢,情緒卻繃得很緊,隨時都能撐破。 C[{E8Tg/  
14l6|a  
  他不否認他的投機,甚至不否認在這個佈局中的私心。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現實裡他早就失去做為八紘穌浥的資格,他只是想……只是想在黃泉的那一頭與他重逢。 ]N\D^`iQ  
A.yIl`'UP#  
  相伴最後一程,再永遠的,將此生的愛與恨遺忘。 bz 7?F!  
{|0YcL  
  雁王掀起一邊的唇角,懸掛世人熟悉的譏誚,「吾對故事不感興趣,但很想看看一個用自己的悲劇造就另一個悲劇的人,親眼驗收成果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T+gH38!e  
89KFZ[.}]  
  琉璃樹下的那個人,終日攬鏡且朝朝勤拭,卻拒絕審視這最後一張臉。 b%x=7SMXO  
'xG{q+jj'  
  他很好奇呀……雖然八紘穌浥不是那個人,也遠遠比不上那人的無情。 d~6UJ=]@8  
*6][[)(  
  穌浥很想對此表達出憤怒的情緒,然而體內的火種被淋漓的雨水浸透了,無從點起,留下不純粹的煙硝味襯托難以復加的悲涼,宣示一場不必開打就已輸定的戰爭。 ,c`Wmp^AY  
6uUzky  
  是輸給雁王、輸給命運、還是輸給自己? Mcz;`h|EW  
:_F 8O  
  迎上對方照見一切的眼,穌浥看到濕漉漉的髮貼在自己不能更消瘦的頰上,唇與臉俱為一色的慘白,顯得眉目過於深重的黑,素日裡冷然的雙眸佈滿血絲,幾乎要淌出硃砂般的淚來。 xEq?[M  
a6A~,68/V  
  「這樣的表情,你可滿意了?」穌浥俯身,拂過皇淵緊閉的眼瞼,再也望不見情深似海的藍,回手以利刃劃過自己頸側,帶出一道血痕,「無論你意欲為何,這條路,吾必須走完。」 =b"{*Heuw  
z[vu- f9  
  現在追去,可還來得及?他,會不會等我…… Pd;8<UMk  
'ahZ*@kr  
  負手站在原地,上官鴻信冷眼注視他的淚水滑落暈開血漬,渲染成一片斑斕的印記,恍惚間八紘穌浥的五官覆上另一張臉,心中升起一絲隱密的滿足和更為強烈的失落。他的笑容收斂了,眼底浮出重重陰鬱,隨即轉身離去。 fGA#0/_`  
:)4c_51 `  
  「忘了告訴你,」腳步一滯,雁王頭也不回地拋出一顆繫著紙籤的斷雲石到穌浥跟前,「你們,還有另外一條路可走。」 Z;tWV%F5  
BhjDyB  
ang~_Ec.  
~PAI0+*"q  
  「這是最後一帖藥了吧?」白霧間傳出一把被砂礫磋磨過的聲音,穌浥回過神,一名髮鬚皆白的佝僂老者緩緩走到跟前,「兩帖服後,情況如何了?」 WAtv4  
m$hkmD|  
  「除了仍感睏倦外,沒有異樣。」將煮好的藥湯倒入碗裡,穌浥端著托盤站起身,引領老者朝廂房走去。 !,Cbb }  
eHIcfp@&  
  老者沒有跟上,撫著長鬚,精明內藏的目光盯著穌浥的背影說道:「可想清楚了?最後這帖藥喝下,就是定局。」 VMo:pV  
p/l">d]+  
  「想清楚了。」穌浥凝注手中黑不見底的藥,眼尾眉梢掃上淡淡溫柔,「不管將來如何演變,吾都不會後悔。」 " &`>+Yw  
~e)"!r  
  「哈!是老頭子我囉嗦啦。」老者斂袖將手背在身後,徐徐走近穌浥,「事已至此,汝四十九天的心血,總不能白費。」 j B1ZF#  
9; 9ge  
.!+7|us8l\  
0DnOO0Nc  
  用藥後再行針半個時辰,皇淵這具初生的身體早抵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1XJI  
/ $s(OFbi#  
  「術法已全部圓滿,接下來以藥物調理,應可復原如初。」老者將皇淵身上的十二根銀針收畢,從懷中取出一張藥方交予穌浥,「明日起按著這個方子每日服一帖,連服四十九天。至於軀體長成是快是慢、記憶能否恢復,就聽天由命了。」 'R- g:X\{  
JrX. f  
  穌浥至誠恭敬的拱手,朝老者深深一拜,「有勞前輩連日費心,穌浥不勝感激。」 &U`ug"/k  
}7xcHVO8-  
  「感激就免了。」老者擺擺手,逕自坐到桌邊接過鉛遞來的茶水潤喉,「你有所求、我有所圖,各取所需罷了,誰也不虧欠誰。」 3xdJ<Lrq  
)%kiM<})  
  捻鬚屈指盤算了下,老者摸出六張黃符擱在桌面後起身道:「今夜開始吾要閉關養復功體,這深山老林鬼祟甚多,將符篆貼在屋內東西南北四方以及床頭床尾各一張,可保三日間沒有邪物敢隨意侵擾他。三日後神魂安住,就速速下山吧,此處多留無益。」 AOwmPHEL  
iweT @P`  
  走到門口時忽停步,回頭看著穌浥褪白的唇,指了指他叮囑說:「還有你,好好休養,別當自己的命有多硬。辛苦換來他重獲新生,若想他長命,就不要糟蹋身體。」 Ejf5M\o  
H4T~Kv  
  「晚輩謹記。」穌浥笑了笑,臉上的倦意明白可見,還帶著幾分氣血不足之感。 }J-e:FUF#  
(u='&ka  
  搖搖頭,老者不再多說,踏出門消失在夜色裡。
[ 此帖被moonnight在2018-12-14 23: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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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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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9)
31樓  發表於: 2018-12-14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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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淵小皇淵~~~ ^e ;9_(  
寫這一篇的重點之一就是要嗑萌萌噠的甜心正太小皇淵。 bhbTloCR  
而且之前很難有機會讓穌浥寵皇淵,這下可以寵個夠啦~~~ ^w"hA;  
Q>9bKP  
fR+{gazk n  
浥雨時晴 番外篇 之 新相知(二) B4*y-Q.*  
ur=:Ha  
3^-R_  
  是夜,穌浥難得地一沾床便入睡了,也許是身體太過勞累、也許是所有的擔心受怕都一掃而空,即便意識依照往日作息漸漸甦醒,卻一動也不想動,連眼皮都睜不開來。 a^E>LJL  
C]l)Pz$  
  他可以聽見屋外僕役張羅早膳與忙碌清掃的聲音,聽見房門被輕輕打開,有兩道一輕一重的腳步慢慢接近,然後,床簾被窸窸窣窣地拉開,軟糯的童音在不遠處響起: KK4e'[Wf  
i "X" -)#  
  「鉛,穌浥生病了嗎?為何他還沒有起身呢?」 Am*lx  
s,!vBSn8  
  「千歲,穌浥只是太累了,讓他多歇一會兒就好。」 5JK'2J&  
gyV`]uqG  
  「不要叫我千歲,我不喜歡。」嘟囔著,穌浥幾乎可以想像出他嬌嫩飽滿的小嘴翹得老高的樣子,「還是喚王爺吧!就像以前那樣。」 -1NR]#P'  
}|N88PN  
  像以前那樣……如果可以,這該是多好的一個夢呀…… J7%rPJ  
l{ql'm  
  「是老臣糊塗,忘了您聽不慣。」鉛的聲音帶點滄桑,但有股平和的力量,再大的火氣都可以沉靜下來,「王爺,先去用膳吧。等你吃飽,不定穌浥就醒來了。」 _*8 6  
:D;pDl  
  「不要,吾想等他。」穌浥感覺有一團溫熱的氣息靠近身旁,小心翼翼的並未驚擾他。 T<b* =i  
Nh/i'q/  
  皇淵的身體還不穩定,不該讓他挨餓地等。穌浥心想著,便提起十二萬分精力撐開沉重的眼皮,矇矓的視線漸漸清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天真可愛的臉,手肘抵在床沿,兩團白饅頭一樣的小拳頭拄在下顎處,細嫩的肌膚襯著紅撲撲的雙頰,圓滾滾的大眼睛靈動地眨呀眨,海藍的眸色澄淨無瑕,泛著一點點閃耀的波光。 !b4AeiL>w  
S')DAx  
  這樣漂亮的孩子,理當在千人捧、萬人寵之下長大。 ZWzr8oY)  
P>)J:.tr0  
  「鉛,穌浥醒了!」見穌浥坐起身,小皇淵上前小力地扯著他的衣袖問道:「你這一覺睡得可好?現在還會累嗎?」 7+@-mJMP$D  
0dS(g&ZR  
  「吾睡得很好,多謝王爺關心。」幫皇淵理順鬢髮,穌浥仔細看了看他後說:「王爺比昨日精神許多。」 % WXl*  
9) $[W  
  「可不是嘛!」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小皇淵蹦跳著轉了一圈,「現在讓我爬樹泗水都不在話下。」 < 1m `  
FwHqID_!:l  
  「真要這樣折騰,鉛老會讓你嚇病的。」隨著皇淵的雀躍,情緒一併飛揚,穌浥笑著牽他走到鉛的跟前,蹲下身與他平視,「王爺先到前廳用膳,我洗漱後就去陪你。」 BD}%RTeWKq  
h8Oj E$ H  
  皇淵側頭看他,抿著嘴貌似思索,半晌後才答道:「吾到前廳等你,一起用膳。」 '@w'(}3!3R  
v*.iNA;&i  
  說罷,雙手負在身後行步端莊,小大人般的朝外走,臨出門還半轉身來提醒:「快點喔!今早鉛準備了玉粉翠,你若來得太遲,本王可等不及。」 +Zr~mwM=x  
w^ofH-R/  
  朝穌浥眨一眼後便疾步離開,兩隻小短腿邁得極快,已然迫不及待。 MZcvr9y  
n5BD0q  
|22vNt_  
ZG#:3d*)  
  皇淵不愛鑽牛角尖,多數時候算得上樂天知命,若非如此,怎能在命運與現實的殘酷下還保有疏朗的性子。面對眼前一覺醒來就飛躍了三十多年的歲月,他倒沒有太多糾結,既然不明瞭當中失去什麼,姑且當作從未擁有過,穩穩當當地從四歲重新活起。 _h,_HW)G  
=ud~  
  至於母妃與流君,既已不在,他便不敢多想,想多了除卻傷心也無法改變事實。常伴身邊的鉛十三鱗疼他、寵他,皇淵視之如父並著意親近,可是鉛始終不肯踰越主僕分際,那一點距離總讓他感到孤寂。 NG:4Q.G1g  
i^Jw`eAmT  
  皇淵不是個慣擺架子的主,亦非隨便都能與之熟稔,親疏之別在心裡井然有序。自他識事以來,源於父王的冷待,周遭形色各異的目光看得多了,孩提時甚至會利用他人視他年幼懵懂而故作天真,對於不懷好意的人,還會任性地還以顏色。 >=:mtcph  
nR@mm j  
  但穌浥是特別的,不僅僅因為鉛說他是他的伴讀與好友,見著穌浥總讓皇淵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哪怕他皺著眉、冷著臉,在他身邊悠轉都能令皇淵開心。 @2d9 7.X  
7t}s5}Z 4  
  「穌浥穌浥,你說我怎麼會這麼喜歡你呢?我以前一定也很喜歡你,是不是?」 matm>3n  
:V#xrH8R  
  在院子裡梭巡一圈,小皇淵摘了滿手的修長草葉跑到石桌邊坐下。一旁的穌浥正忙碌地編織草蚱蜢,聽見這句提問時沒有抬眼望他,但手底的動作頓了頓,斟酌回道:「王爺沒有同齡的友伴,覺得寂寞,而我恰好能夠陪你。」 aK|  
z j#<X  
  「才不是呢!就算和全天下的人都做了朋友,我最喜歡的還是穌浥。」噘起嘴,皇淵把一根草葉橫置於人中處,頂著不讓它落下,身體左搖右晃地保持平衡,一點把戲也能自得其樂。 uR.pQo07y<  
VYh/ URU>  
  穌浥取下皇淵頂著的草葉,換上剛編好的蚱蜢,「將來你有很多機會認識其他人,也許會出現更喜歡的。」 qTwl\dcncC  
'W54 T  
  被蚱蜢的觸角癢得打了一個噴嚏,蚱蜢都跳得老遠了,那股癢勁還在,皇淵忍不住用力揉揉鼻子,「我已經認識很多人了,就是最喜歡你呀!難道穌浥最喜歡的人不是我嗎?」 @"/H er  
i;]# @n|  
  軟綿的語音帶點抱怨的意味,皇淵耷拉著小腦袋瓜綴上被揉得紅通通的鼻子,看起來有說不出的委屈,穌浥愛憐地撫了撫他的長髮哄道,「是啊,就是你。」 qxHn+O!h  
/YJBRU2  
  宛如一株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小苗,萎頓霎時煙消雲散,皇淵精神抖擻地追問:「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我以前也是這樣嗎?」 #*"V'dj;e  
/uDcJ1u66  
  過去發生什麼,皇淵不急著知道,此刻單純是一個想要討糖吃的孩子。 T \- x3i  
G973n  
  當他們都還小時,皇淵往往照顧更為年幼的穌浥,端的是一派懂事成熟。待少年相戀,穌浥一度不能理解,皇淵不依不饒的纏人勁是哪來的,現在看來,這本是刻在骨子裡,只是早先要擺出兄長的樣子,不好意思發作罷了。 Z02EE-A  
PU1YR;[Fe  
  穌浥失笑地伸指點了點皇淵的紅鼻子,把問題拋回去:「你說呢?」 B~qo^ppVU  
%Ny1H/@Q1+  
  「當然是一樣呀!那穌浥以前……」理直氣壯的話才說了一半,好似被觸動什麼便倏然而止。皇淵絞弄幾根草葉,連打三四個結,怎麼整都不成樣子,嘴裡小聲地唸著:「以前,好多人不喜歡我。」 dV'^K%#  
`/N={  
  穌浥把編好的金魚遞給皇淵,順便將被禍害得歪歪扭扭的草葉抽出,三兩下的功夫就用巧手變身為另一條美麗的金魚,「以前,小穌浥最喜歡的也是比金魚還漂亮的王爺。」 52Dgul  
Ars*H,9>e  
  猛地抬頭,皇淵晶燦燦的大眼瞅住穌浥,像星星一般眨呀眨,「真的嗎?」 QkHG`yW  
+|pYu<OY  
  攬過小皇淵抱坐在腿上,穌浥拿出手巾幫他把濡滿指掌的草汁拭淨,「喜歡一個人的理由很多,外表只是其中之一。他人喜歡與否的理由我們既管不著,也不必拿來苛責自己。」 ~=[5X,Ta  
{r|RH"|?Z(  
  「可是,如果像現在這樣,沒有鯤鱗覆身,父王就會喜歡我了吧?」 ZfVY:U:o>  
&OXx\}>MW  
  穌浥沒有接話,將兩隻草金魚放入皇淵掌中彼此依偎,在他光潔的額上輕輕一吻。 @.}Y'`9L  
Q2woCx B  
  物換星移,一切的如果都沒有驗證的機會,所有安慰的說詞亦不過是藉口。每個人的喜歡皆無可取代,而總有些人的不喜歡,是拿全天下的喜歡來抵,仍不能感到平衡。 e 6>j gy  
kv+^U^WoU  
  一個個喜歡自己的人都不在了,舉目茫然的皇淵,再坦然的性子也不免心慌吧? P,WQN[(+  
wS&D-!8v  
  急切地討要他的喜歡,莫不是被曾有的不喜歡,傷得太深。 cVO- iPK  
RIO?rt;  
4/mz>eK"  
UhkL=+PD  
  假使有一天你記起,我的喜歡曾傷你更深…… VSV]6$~H  
vRf$#fBEQ  
  你,還會想要嗎? o&z[d  
-J#RGB{7  
wxPl[)E  
\*b  .f  
  或許是白日間想起了北冥宣,便想起那座紫金殿帶給他的種種不如意,延續到了漆黑的夜裡,變成一個有如實質的夢境。夢裡的他欲登上紫金殿的丹墀,遭遇千軍萬馬阻止,他瘋狂地打出一道道掌氣,血水橫流於臺階和原有的漆融為一色,甚至溢到御花園的石板路上,並同屍體,蜿蜒得瞧不見盡頭。 '!?t+L%gO  
/7p(%vr  
  他身上掛滿無數的傷卻不覺得痛,只是很傷心很傷心地,幾乎要被絕望窒息。 hmG8 {h/  
9Hb|$/FD  
  最後他看到大皇兄擋在無人的海皇座前,手持海皇戟朝他揮出雷霆萬鈞的一擊…… GJ2ZK=/  
AcXVfk z  
  驚醒的皇淵坐在床榻大口地喘氣,那股窒息感久久不能消弭。雙手緊緊攥住衣襟,彷彿要攥住那顆直往寒冰地獄墜落的心。 QUvSeNSp  
S-~)|7d.  
  那樣的絕望,好似他已經失去了全世界。 Y}t)!}p$r  
wpi$-i`  
  籠罩四周的黯色幻化成一隻吞噬萬物的怪物向他逼近,皇淵急忙跳下床,連鞋都顧不上穿就噔噔跑往側間,一骨碌躲進穌浥的被窩裡。 BYhiP/^  
ZUS5z+o  
  向來淺眠的穌浥在皇淵進房時就醒了,輕拍著蜷在身旁的小人兒,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細微顫抖,便將他攏入懷裡,「別怕,有我在。」 .7LQ l ?  
.\ya  
  皇淵的耳朵貼在穌浥的胸口,沉穩的心律聲讓他的恐懼消散,隨著他胸膛的起伏調整自己的呼吸,被窩中暖洋洋的空氣吸進肺裡,滲入四肢百骸,驅逐從夢境黏附上的陰冷氣息,身體一點一滴放鬆。 EEK!'[<,sE  
g"m9[R=]6  
  惦記著前輩閉關前的囑咐,待皇淵恢復如常,穌浥低聲問道:「我送你回房好嗎?」 P?n4B \!  
) )FLM^dj  
  「吾不想一個人睡。」皇淵握住穌浥的一隻手,搖搖頭,掌心殘有未乾的冷汗。 I^u~r.  
UF }[%Sa  
  「我會一直陪你。」 IhZn  
|pG0 .p4  
  穌浥用外衣裹住皇淵,抱著小傢伙回房。在屋內點起一盞燭火,兩人並肩而臥,垂下床簾阻絕外頭關於魑魅魍魎的想像。燭光透過簾布只剩微微的亮,剛好能看見彼此的輪廓又不會灼人眼目。 }BL7P-km  
WvfM.D!  
  情緒安穩了,睏意薄薄的在神識間漫開,可皇淵一點都不想睡,害怕再次沉入那個驚悚的夢境,於是尋個話頭,試圖提振精神:「穌浥,離開這裡之後,我們要到哪裡去?」 G%>[7]H  
q+p}U}L= k  
  「江南。」無須遲疑的,這是一個設想許久的目的地。 S^p^) fAmF  
fc<y(uX  
  「為什麼是江南呢?」 g)TZ/,NQ{  
N!wuBRWR  
  「江南雨、大漠沙,是我們以前的約定。」 N|>JLZ>  
f_xvXf:  
  「下雨麼……」皇淵的聲音漸漸模糊,眼皮也越來越沉重,「海境不下雨……」 Is<XMR|{  
6aHD?a o  
  見他昏昏欲睡,穌浥沉默了,靜靜望著圓潤的小臉上漸次舒展的眉目。 f8N* [by  
(EosLn h0  
  然而在眼睛完全闔上前,皇淵擰起眉,努力撐開一縫的視線,喃喃著:「穌浥……跟我說說話,我不要睡……」 @|wU @by{  
.`*]nN{  
  「你睏了。」 aT}Hc5L,b  
k0ai#3iJ  
  「不要睡!」小脾氣上來了,皇淵的眉皺得更緊,連嘴都高高噘起,「夢裡好可怕……」 /J/V1dC}]D  
Z2})n -  
  「想想開心的事,能把噩夢趕走。」穌浥伸手揉開皺褶,想要幫他撫平坎坷。 jn(!6\n"  
){'<67dK  
  「開心的事……」小手覆上穌浥徘徊在眉間的掌背,皇淵兩眼瞇得彎彎的,漾起一抹甜甜的笑,「穌浥最喜歡的人是我。」 }eHxw+.  
'bSWJ/;p)  
  穌浥將微涼的小手呵暖後掖入被中,皇淵渾身已經酥軟的快化作一灘水,沒有力氣再說什麼想什麼,只有嘴角還維持住一個上揚的弧,以便將思緒停駐在快樂的時光。 DQP!e6Of  
2PRiiL@  
  四歲的皇淵記憶中的世界還是小小的,也只要小小的滿足就能開心很久,夢裡到底有甚麼東西讓他害怕得不敢入睡? S1Od&v[R  
:3D6OBkB  
  這三十多年裡的任何一樁痛苦,都足以顛覆小小的他的小小世界,假使在短短幾個月內接踵而至,他還能保有這樣毫無芥蒂的笑嗎? Y*\h?p[,  
DbFe;3  
  忽然間,穌浥興起一個自私的妄念,不願皇淵恢復記憶,是悲是喜都埋葬在那副死亡的軀殼裡,他與他,能夠重新來過。 E0fMFG^P  
qGMU>J.;c  
  只記住我喜歡你,永遠永遠都喜歡你。
[ 此帖被moonnight在2018-12-14 23:0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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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9)
32樓  發表於: 2018-12-15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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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幾歲,皇淵都是穌浥的貼心小棉襖~~~^_^ G^SJhdO(Q  
寵吧寵吧!趁著皇淵還小,穌浥你就多寵一點。 G@jx&#v  
D5bi)@G7z  
]K>bSK^TX  
浥雨時晴 番外篇 之 新相知(三) ;WYz U`<g  
+=|%9%  
"o u{bKe  
  兩名玄玉府的護衛從山下張羅來一輛馬車以及路上必備的用品,三日之期屆滿,一行人默默離開這座深山小院,還它原有的靜謐。 I D-I<Ev  
y ,`0f|  
  中原的地貌風物和海境大不相同,沿途的景致對北冥皇淵而言莫不是新鮮有趣,行車半日後抵達一處繁華小鎮,他興奮地拉大夥一攤吃過一攤,各色各樣都嚐嚐玩玩。 T7/DH  
y<R5}F  
  自從海境打開國門重入九界,中原偶爾能看到鱗族行走,是以他們在街市遊逛,雖然吸引不少好奇的注視,倒也沒人大驚小怪。不過愛美之心不分種族,婆婆媽媽碰上皇淵這樣罕見又漂亮的玉人兒,一個個熱情送上糕點果乾、玩具什物討他歡心,不到半個時辰眾人雙手都拿滿東西,路過的大嬸看不下去,直接奉送一個籮筐方便盛物。 5i'?oXL  
-}oH],C  
  穌浥俊美的容貌以及特殊的六臂金肢,自然也是目光焦點,只是少女們大多害羞矜持,除了偷偷多瞧幾眼,大膽的便拿東西給皇淵藉機靠近他。可是穌浥自帶高冷氣場,再膽大的也不敢攀談。 LqJV  
7AGUi+!ICl  
  這些別有居心都被敏銳的皇淵看透,一方面心愛之物被覬覦的不快讓他抓心撓肝,一方面發現穌浥對陌生人慣常是一副疏淡有禮的面孔,或是點頭搖頭,了不起露個淺淺的笑,連話都很少。相比之下,穌浥對自己的溫柔耐心堪稱是獨一無二,令他暗暗竊喜。 gC kR$.-E  
!m'Rp~t  
  一路上牢牢牽著穌浥,聽他輕聲細語回答自己的疑問,親疏冷熱的態度反差使皇淵收穫更多羨慕嫉妒恨的眼光,得意的小尾巴翹得老高,連步伐都輕快得要飛起。 Y@MxKKuj  
>z fx2wh\a  
  「穌浥,你嚐嚐,這個杏仁豆腐香氣濃郁,口感滑嫩不甜膩,很好吃喔!」皇淵舀了一勺豆腐湊到穌浥嘴邊,穌浥雖然已經飽了,但看著眼前那張充滿期待的臉,還是就著他的手一口吃盡,順了他的意。 ""N~##)8  
|{ZdAr.;  
  眼見又成功多餵穌浥一點食物,皇淵的表情甜滋滋的,比自己享受佳餚還開心。 FoZI0p?L)9  
;tA$ x!5]  
  打小僕人伺候慣了,皇淵從來都是被餵食的份,難得可以餵食別人,吃東西的興致顯然比平時要高,身旁大人吃得要討饒了,他還不知饜足。 -Ks)1w>l  
x=x%F;  
  「鉛……還有小貝、小螺,你們要不要也試試?」 ph!h8@e  
zO$r   
  兩名護衛的臉色煞時青白青白的,卻不敢說什麼。鉛覷了他們一眼,咳一聲後說道:「多謝王爺好意,老臣實在吃不下了。」 L|-|DOgw  
q?]KZ_a  
  「王爺也該適可而止,仔細不能消食,晚間可要吃苦頭的。」穌浥幫皇淵擦擦嘴,言詞間雖然表達阻止之意,卻帶著笑,頗有幾分莫可奈何。 ]E DC s?,  
[Ran/D\.  
  「好,我聽穌浥的,不吃了。」擱下碗,皇淵就真的停手了,小貝小螺忍不住大大鬆了口氣,如蒙大赦,用眼神朝穌浥表達無限感激之情。 `0q=Z],  
#NL'r99D/o  
  吃是休兵了,玩可還沒有盡興。當晚下榻的客棧位處城東,小貝先行驅車過去安排,其餘人就慢悠悠地從城西的鬧市晃過去,權當是飯後閒步。 >X"\+7bw  
0blbf@XA  
  途經一個有趣的小攤,攤主擺了個大大的木盆養滿金紅色的小魚,一文錢可以買得一隻紙糊的平瓢撈魚,撈到的魚能帶回家,至於能撈得多少就各憑本事。 9}fez)m:g0  
z_{_wAuY  
  當他們走近時,攤邊有兩名孩童正與盆中的魚兒鬥智鬥勇。 akCCpnX_d  
=9p3^:S  
  從前用撈網抓魚可謂手到擒來,紙瓢還真是頭一遭見到,皇淵被勾起挑戰的欲望,向攤主買了瓢子就捲袖蹲在盆邊玩將起來。 eHd7fhW5  
8.IenU9  
  金紅小魚不及半截小指長,在水裡悠哉悠哉的,紙瓢一靠近便宛若蛟龍,滑溜得很,就算被盛住,還沒倒進小盆便翻躍逃脫,甚是難纏。紙瓢經水後脆弱不堪,既不利於左右追逐,又不能頻繁起落,沒一會兒工夫,紙瓢破了,皇淵的小盆裡依然一無所獲。 D eT$4c*:[  
/Q:mUd  
  果然是鬥智鬥勇,不單要心計還要巧勁。 01RW|rN  
4mX?PKvbn  
  出師未捷的皇淵並不氣餒,接過新瓢又是一輪混戰。這回,幾次險險抓到,卻在出水後就被跳出,仍舊棋差一著。 9GTp};Kg  
, \RR@~u'  
  第三隻瓢到手,皇淵倒不急著入水,他看了看身邊戰績同樣慘淡的孩童,又觀察魚兒一陣子後轉頭問道:「穌浥,你可有法子?」 (#z6w#CU(  
U. $Th_  
  穌浥嘴角微揚並無言語,蹲在皇淵的右側取過紙瓢,將小盆浮在左手邊的水面上,瓢子半斜入水,入水後在原處靜候,待到一隻小魚晃蕩至瓢中央,循小魚游動的路線持平緩速上移,等到魚兒觸碰到紙面,亦被困在竹框裡。迅速把小盆移近,一個提腕翻手,小魚即落入盆中。 4)'U!jSb  
n)35-?R/M  
  「妙啊!」皇淵高興地擊掌歡呼,「穌浥好手段!」 3r,Kt&2$  
uAoZ&8D6  
  看著他開心的樣子,穌浥的笑意更深,將紙瓢還給皇淵,「靜心,勿急勿躁。」 WoNY8 8hT  
S9%,{y  
  「瞧我的!」 "oF)u1_?  
$ye>;Ek  
  皇淵一點就通,之後用三隻紙瓢撈了滿缽十多條魚,他笑得樂呵,攤主笑得肉疼。 <Kl$ek8  
C[#C/@  
  這一耽擱就是大半多個時辰,日頭已見西斜,鉛十三鱗向攤主買個漂亮的琉璃缸將小魚盛入,又多賞了十文錢給攤主,攤主罩頂的陰雲立時一掃而空,連忙稱謝恭送,皇淵這才心滿意足地捧著戰利品踏上歸途。 pe3;pRh'  
t&EY$'c  
\.Op6ECV9  
N&Ho$,2s  
  辛勞的成果格外讓人珍惜,皇淵整晚盯著那缸魚,不厭煩似的,連用晚膳都要擱在手邊看得目不轉睛。難得有樣事物對皇淵的吸引力比美食還大,鉛由得他去,在一旁幫他夾菜盛湯,不覺間挑嘴的小王爺吃得比平日還多。 ?gjx7TQ?  
tp&|*M3  
  這日旅途勞頓又走了不少路,夜裡鉛伺候沐浴時,皇淵趴在澡盆邊,枕著手臂懶洋洋地望著魚兒悠游,幾欲昏睡過去,半迷濛的眼前浮出一些畫面,一個秀美精緻如瓷娃娃的男孩淚漣漣地站在破碎的魚缸前。還有男孩捧著魚缸興奮地朝他快步走來,嚷嚷著母魚生了好多好多的小魚。還會膩在自己懷裡,訴說著再也不寂寞…… =]"I0G-s!  
k{UeY[,jb  
  閉上眼,畫面流動的速度快了起來,只能匆匆瞥過,他卻知道當中他們說過的做過的,而他又是怎樣的心情以待。 ?`O^;f  
G\V*j$}!  
  那是穌浥呢…… Xw7'I  
/Bh*MH  
  包含穌浥的回憶洋溢著愉悅而讓人安心的氣息,每每在皇淵徬徨時給予適切的回應,或是童稚的言語、或是天真的笑容,即便事情不能因此改變,他的心卻得到依靠而能坦然面對。 iy]?j$B$  
_)~VKA]""  
  拾起的這一點又一點的往事,如香甜的夢境,令皇淵感到幸福。 x.] tGS  
S3E5^n\\  
  神識即將昏昧時,一雙手將他從盆中撈起,皇淵被裹在浴巾中偎入柔軟復溫暖的懷抱。猶有水氣的小腦袋瓜忍不住在穌浥胸前蹭了蹭,汲取清冽好聞的氣味喃喃說:「穌浥小時候好可愛,也像現在這樣溫柔……」 _u~0t`f~  
Z{yH:{Vk  
  擦拭的手停了,六臂相交把他圍攏,輕聲地問:「你想起以前的事?」 Vi}E9I4  
{B6ywTK\ `  
  「嗯……想起你喜歡鉛送的金魚,我們和流君有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事,不知厭倦。」 ~<_WYSzS  
~oT*@  
  「小時候,真的是一段再好不過的日子。」穌浥把皇淵的頭髮身體擦乾,鉛便接過手為他著裝。當彼此拉開距離,皇淵才瞧見穌浥稍稍出神的表情帶著倦色,讓語氣中隱微的歡欣,莫名的有些沉重。 1)z Xv  
zEukEA^9`  
  「穌浥,你現在不開心嗎?」穿好衣裳,皇淵睏得躺在床上,可一隻手還拉著穌浥的袖子不肯放。 kOq8zYU|  
W}MN-0  
  「長大了,難免會身不由己。」順勢坐在床沿,穌浥幫皇淵蓋好被子,「但現在,你我都平安無事,也沒什麼可不開心的。」 ]6Awd A  
p?4[nS-,  
  揉了揉眼睛,皇淵試圖讓視線恢復明晰,能把穌浥看得更清楚,「可我想快點長大,就不用累得你和鉛還要照顧我。」 ;YW@ 3F-h  
S9r+Nsn  
  穌浥笑了,陡然明媚的光彩驅散倦意,俯身將唇落在皇淵的額間,柳絮般拂過,「你如今這樣很好,累不著我們,不必急著長大。」 w1aoEo"S  
R:R<Xt N`5  
  「長大後的我不好嗎?是不是不可愛了,你不就喜歡呢?」 CA5`uh  
=6Gn? /{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管由不由衷,穌浥發現自己並不能坦然迎視這雙海藍的眼瞳。伸手撫下皇淵的眼瞼,佯作哄他入睡,「沒有不喜歡,只是……只是長大後會很辛苦。」 .uxM&|0H  
t4/ye>P &  
  「辛苦麼……」皇淵的尾音拉得老長,似乎正思索這兩個字所背負的涵意。 JEMc_ngR!  
W\;|mEEu  
  穌浥感覺手底的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刷過掌心有些搔癢,卻不敢鬆開。皇淵毫不反抗的任他矇住雙眼,片刻後低聲說:「如果恢復成大人的模樣,就可以幫穌浥分擔辛苦……」 jvL!pEC!  
RtpV08s\  
  聞言,穌浥沉默了,愣坐著好半晌,皇淵也不再說話。鉛老早領著僕役離開,唯有兩人的屋裡安靜得可以聽到窗外風穿過樹梢的沙沙聲,當僵直的手臂傳來痠疼感,穌浥才醒過神將手縮回,低頭一看,皇淵的眉目平靜而呼吸均勻,已然沉沉睡去。 -)}Z $;1a  
/wt7KL- I  
  命運,與其說是上蒼註定,倒不如說是烙在骨血裡的人生軌跡,即便有從頭來過的機會,多數人走到同一個岔口,還是會選擇同一條路。是否能提前預料結局並不重要,性格有如一具生命的指南針,遇到怎樣的人然後決定做怎樣的事,都被指針擺布,執拗的只會朝一個無法改變的方向行去。 YhS_ ,3E  
CS(2bj^6 D  
  無論是年幼的穌浥、成人的穌浥,皇淵與之初遇的場景不同,喜歡的心卻無有不同。無論穌浥如何希望皇淵能快樂的活著,這個人總是往他預期相反的目標前進著。 c%gL3kOT  
kw]?/s`  
  無論是年幼的、或是成年的皇淵,皆如此。 y)CvlI  
+`g&hO\W  
  穌浥並不屈服於命運,經歷過這許多之後,又不得不信。 pi/0~ke4"  
P*~ vWYH9  
n_9Ex&?e  
k{N!}%*2  
  終有一天,你會長大的。 m_@XoS yxI  
5\#I4\  
  比起你今日記起的短暫的童年快樂,還有更多更多的不快樂等著。 OHsA]7S  
JTm'fo[  
  我的期望向來落空,但願這次,能攢夠運氣陪你把這些快樂與不快樂,一一走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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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樓  發表於: 2018-12-16 18:19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難得讓穌浥能夠帶娃! 49&i];:%7%  
《浥雨時晴》裡都是皇淵照顧穌浥的多,趁這機會反過來。 Nb&j?./  
小皇淵的最後一節,下一段要開始長大啦! 0HoHu*+FX  
6Qt(Yu*s  
xBTx`+%WS  
浥雨時晴 番外篇 之 新相知(四) ?`Yu~a{  
K!&W}_@l  
WT<}3(S'?  
  前一個小鎮趕巧碰上年度廟會,一行人貪看熱鬧誤了起程時間,緊趕慢趕也來不及趕到計畫中歇腳的縣城,只好在半途的農莊安住一宿。 v7 *L3Ol  
`K.C>68  
  他們借住當地一戶人家,雖非富貴倒也殷實。主人家是對中年夫妻,育有四名子女,兩個年長的女兒遠嫁外地,老三是十七歲的少年,平日跟著父親學習打理農事。最小的兒子阿四只有五歲,和皇淵的年紀相仿,趁著日頭還沒有落,拉著皇淵找小夥伴玩耍去,向晚才歸。 [:cD  
@9HRGxJ=}  
  作為么子,阿四從小是爹娘寵兄姊疼,凡有要求無一不應。晚飯過後,父兄陪他在院子裡燃放今天從鎮上買來的煙火,母親坐在一旁忙著針黹,正為他準備冬衣。阿四玩累了便到母親身邊討水討餅吃,愛嬌的攬著母親的手臂吱吱喳喳。 %%s)D4sW  
JfN '11,$  
  當他跑過來邀請皇淵一起玩時,皇淵厭厭的說自己有些疲憊,拉著鉛回房幫他沐浴。 : x&R'wX-  
CsA(oX  
  穌浥察覺皇淵的悶悶不樂,可沒有跟上去勸慰,向主人家打過招呼後,便出門轉了一圈。待他回屋時,小傢伙趴在窗邊覷著外頭,鉛十三鱗正拿著布巾替他擦拭濕髮。 =eU=\td^  
iF^qbh%%E  
  夜間的農莊遠近無人聲,連燈火都是稀微的,惟有田中蛙鳴更迭相和,並不吵鬧,反倒催人睡。雲翳掩蔽的月光細碎灑下,映在皇淵仰望的眼底,晶燦燦的,照見的卻是無眠。 ,Zn6T"[$  
t[`LG)  
  玉篦將如流的髮絲梳開,可梳不開思念糾結,穌浥便用髮帶鬆鬆束起,為他無處可依的愁腸別上註記。 lfHN_fE>Mq  
9Q4{cB  
  「穌浥,今夜沒有星星,我看不到他們……」 1Q(KZI  
?K[Y"*y2  
  留張字箋在案頭,穌浥拿過皇淵外袍,俐落幫他穿戴整齊,「我帶你去找地上的星星。」 @^UgdD,BS,  
FE!jN-#  
  「地上的星星?」 eavn.I8J  
%@Gy<t,  
):G%o  
q8d](MaX  
  穌浥提燈牽著皇淵朝村外走,越過一片稻田後,便聽到淙淙水聲,溪流前是一大叢萱草,沿著溪岸連綿,金黃的花苞點綴其中,在月光下靜靜等待晨曦乍起的一刻綻放。 K`K v.4  
i#*[, P~  
  穌浥將燈籠的火光吹熄擱在一旁,抱起皇淵順著小徑走入叢中,鄰近溪岸處有片空地,兩人尋了一塊平廣的大石,並肩坐在石上。 Ux=~-}<-w  
3O2G+G2  
  當眼睛適應了黑暗漸漸恢復視線,皇淵看見四周有許多細小的光點旋飛,如同高掛夜空的星星那樣一閃一閃的,眩人眼目。 =;0-t\w!  
_,L_H[FN  
  「是螢耶!」忽見滿天螢火紛飛讓皇淵興奮極了,連忙跳下石頭追逐,「它們就是地上的星星嗎?」 (Ut8pa+yX  
T$D(Y`zdn  
  「小心點。」上前攙住差點跌跤的皇淵,穌浥想了想還是把人抱在懷裡,「不過它們不是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 #]jl{K\f#X  
aG }oI!  
  「吾以前……」閉上眼,腦海浮現一幀幀螢火流光的畫面,只是不在曠野,而是華美的紗帳之中,「以前,好像看過它們……」 Tx PFl7,r  
x8@ 4lxj  
  「嗯。小時候,我們一起看過。」 T&'Jc  
x;7l>uR  
  但,好像也只有那麼一次。 n/5T{NfG  
%JE>Z]  
  也可能,只有那一次的印象足以深刻不忘。 RlL ]p`g  
JI .=y5I  
  因為是第一次、因為一起看的人、也因為它包括一個終生的許諾,所以不忘。 g9" wX?*  
i4|R0>b  
  一隻迷途的螢飛到穌浥的肩上,皇淵小心的將它掬起,包圍在雙掌中熠熠生光,恍如一盞小小的燈籠,照見心中渺渺的前路。 @bA5uY!  
AE7 7i,Xa  
  小螢從指縫鑽出,重回袤廣的天地,在黑暗中畫出屬於自己的生命軌跡。 5K1cPU~o_b  
~-zIB=TyK  
  「穌浥,我想他們……」摟住穌浥的脖子,皇淵的小腦袋瓜枕在他的肩上,「想母妃、想流君、想玲姬姐姐……」 B%6cgm,  
S9l,P-X`  
  他甚至想父王,儘管回憶中的臉已然恍惚,伴隨著冷淡得教他瑟縮的語氣。 Np+PUu>  
t\ oud{Cv  
  三十年,他們或許都還沒能見到他的鯤鱗盡褪,便都已再不能見。螢的生命很短暫,可是人啊,也不一定能夠活得多長久,卻又活得這樣的難。 [o<hQ`&  
\+V"JIStUj  
  他突然記起夢裡空蕩蕩的海皇座,還有手持海皇戟的大皇兄。 ar<8wq<4G  
PN93.G(W  
  「那一天,我夢見大皇兄想要殺我。」皇淵感覺到穌浥的肩頸變得有些僵硬,攬著他的手緊了緊,「我們是不是再也不能回海境了?」 ?{ExBZNa  
Bn]=T  
  「你想回去嗎?」穌浥回大石上坐下,微涼的手撫在皇淵後背,細數規律而有力的心跳,讓驀然徬徨的心緒找到依託,得以落定。 ^ 4<D%\  
+ kMj|()>\  
  「不想。母妃他們都不在了。」 J1}\H$*X  
xw9ZRu<z  
  「即使海境還有你的親人?」 b$DiDm  
sg7h&<Xx  
  「不想。」皇淵在穌浥的臉頰親了一下,濕濕軟軟的,依稀還有晚點的奶酪香甜味,「吾有你和鉛就夠了。」 1+Gq<]@G  
!*:g??[T  
  穌浥笑了,因為靠得很近很近,皇淵第一次聽清楚他低迴清潤的笑聲,而後很輕很輕的是在耳畔喃喃的一句:「我有你也夠了。」 '* y(F*7+  
K2Abu?  
  「穌浥不會留我一個人,對不對?」皇淵像剛剛捧螢般捧起穌浥的臉,又更為慎重。 |s! _;6  
M]PZwW8  
  「我……」垂下眸,過往歷歷在目,穌浥心裡發虛,一時不曉得該如何應承。 ym{@w3"S  
AT1cN1:4?  
  「你以前答應過我的!不能食言,食言的變小豬!」皇淵語氣急切,雙頰氣鼓鼓的,原本捧臉的手轉成輕捏的姿勢,小甜心立馬化身小債主,大有追到天涯海角也不干休的架式。 >"2jCR$/  
2%WeB/)9  
  怔愣一下,穌浥隨即笑開了,是真的開懷,胸腔都因為這陣笑震盪起伏。 A8&@Vxdz  
+H3~Infr4f  
  「不許笑!」摀住穌浥彎起的唇,皇淵嘴嘟得老高,眉頭皺起,「本王是認真的!」 C!^A\T7p  
z)C}}NH*!@  
  用力瞪著眼前的人,皇淵這才注意到,當穌浥笑開時,會浮現淺淺的梨渦,只是他很少這樣笑,所以並不多見。此時的穌浥綴著梨渦,專注的目光因笑而無比柔和,冰晶似的眼瞳化成了水,漾著夜裡的月光和螢火,比銀河還要璀璨。 "j_iq"J  
DYf2V6'  
  鬆開雙手,皇淵突然不介意穌浥的笑,用手指點著穌浥兩頰的梨渦說道:「穌浥這樣笑起來真好看。」 A.r7 ks  
<CVX[R]U  
  笑意收斂了,變成微微的,像尋常那樣,穌浥低低的說:「吾答應你。」 O6Py  
h&j2mv(  
  「嗯?」看穌浥看得有些懵,皇淵眨著眼,沒有會意過來。 {'4#{zmp  
f DXK<v)  
  「不會再留下你一個人,不會。」 ysOf=~ 1  
W5Z-s.o  
  他們都曾經失去過太多太多,重要的不重要的,甚至不止一次的失去彼此。 |/K| Vwa  
Ll=G+cw6P  
  這或許是最後的機會,今生,他不想再失去。 t[q2 W"#.  
- 2L(])t6  
  「我們勾勾手,還要蓋印章!」皇淵拉起穌浥的右手,兩人的小指和小指互勾,其他三指向內收握,最後讓兩根拇指緊緊相觸,「阿四告訴我,這樣就永遠都不能反悔。」 q.=Q  
#[M^Q h  
  「好,不反悔。」穌浥拉了拉皇淵的小耳垂,要他聽得仔細,「永遠。」 3yRvs;nWS  
&$|~",  
#-YbZ  
: 2%eh  
  永遠,這樣的承諾,有時候更像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寄託。 S Q:H2vvD  
F8?,}5j  
  但皇淵信了,永遠信著,每一個穌浥願意給予他的承諾。 ` 1+*-g^r  
X>7Pqn'  
:? B4q#]N  
75;RAKGi  
  回程路上,地面的月光霍然明亮,皇淵仰頭纔發現,烏雲散去了,迤邐天幕的銀河重現。扯了扯穌浥與他相牽的手,指著天空道:「你瞧!他們都在看著呢。」 XcoX8R%U  
SlB`ktcfI  
  少了一層水簾的遮罩,中原的星空較海境更為澄澈,似灼灼的目光。 P\Qvj7_  
Vw w 211  
  穌浥順著他的指尖望去,密密麻麻的繁星如織,不能計數。所有的恩怨情仇、貪嗔怨癡,無論結局是悲歡離合,全都是齊一的,亙古緘默。 ^*l dsc  
|I1,9ex  
  他們都在看著呢。 E&J<qTH9  
;cf$u}+  
  「啊!星星掉了!」一顆星子在夜空劃過,消失在天與地的交界處,皇淵不解地問道:「如果星星掉下來,不是就看不到親人嗎?」 \{<ml n  
TFb7P/g  
  「星星落下了,是因為世間再也沒有需要它牽掛的人。」兩人緩步走著,村落已在觸目所及,「沒有牽掛,才能甘願喝下忘川的水,再世為人。」 gWHY7rv  
qGag{E5!  
  「忘川的水……」皇淵駐足,有些不安地看著方才流星湮沒的方向,「喝了忘川的水,還記得那些曾經牽掛的人嗎?」 fZf>>mu@r'  
o% +w:u.  
  「假使不牽掛了,記與不記,無什差別。」 oU1N>,  
WY|~E%k  
  「那快樂的事呢?是不是都記不得了?」 {s@!N  
" oxUKT  
  夜已深,怕耽擱小傢伙就寢,穌浥將皇淵抱起加快腳步,「人生在世苦多樂少,悲傷的事也不會記得,這很公平。」 H$ nzyooh  
8-+# !]  
  「穌浥,我不要喝。」打個呵欠,皇淵趴在穌浥的肩頭,綿綿的語音傳入耳中,「如果忘了,來世要怎麼找你?」 by9UwM=gp  
=?Ry,^=b  
  「如果不喝,連來世都沒有。」 G$YF0Nc  
XC6|<pru  
  「那就不要來世呀。我們可以像現在這樣一直說著話,守在忘川河畔,不是很好嗎?」 MMjewGxe  
Tg O]q4  
  院落就在眼前,怕擾了眾人的穌浥默然。輕手輕腳回房,小心脫去彼此的鞋襪躺上床,拍著皇淵的背哄他。待聲息低緩,以為懷中人已經熟睡時,原本鬆開穌浥衣袖的小手又攢緊了,模糊的囈語著:「穌浥,不要喝……不要……不要忘了我……」 )Mq4p'*A[  
)xc1Lsrr9  
  穌浥金色的手掌覆住小小的拳頭,任皇淵牽著一段紫綢,牽至那夢縈之處。 '2l[~T$*  
hFoeVM[h  
Z .`+IN(>E  
#pRbRT9  
  身後之事,誰又能料得、能應承呢? pDP* 3  
G :+D1J]  
  皇淵,你是因天真所以肆意,又或者,持著一份逾越生死的執拗,癡頑如斯? =Cf@!wZ^  
-d!84_d9  
  就算我用全部的餘生償你,對你來說,也還遠遠不足以彌補我曾經的虧欠吧? )5`^@zx  
$n8&5<  
g NE"z   
g[b;1$  
  「若真能黃泉重逢,何處,我都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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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9)
34樓  發表於: 2018-12-17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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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皇淵是過渡期。 Zg;Ht  
有沒有一種可能,讓皇淵只記得和穌浥的快樂,通通忘掉痛苦的呢? V+y:!t`  
記得哪些、不記得哪些,永遠不像電腦一樣可以選擇去留。 OB+I.qlHP  
HX:^:pF}  
如果這樣,是不是都不記得的好?(思) aj]%c_])(  
P4"EvdV7  
")qO#b4  
浥雨時晴 番外篇 之 新相知(五) 8+~|!)a  
!8%{(;(  
%$(*.o!+8  
  一路遊玩賞景,半個月的路程生生走了一個月才抵達杭州。估量著此處勝景三五日恐難遊盡,鉛十三鱗索性在西湖畔租了座僻靜小院安頓下來。 ~F]If\b  
#kEa&Se  
  這段時間皇淵恢復的記憶不多,通常是幼年的瑣事,倒是身體的長勢出乎意料的快速,一個多月的光陰荏苒,從四歲幼童長成十一歲的小少年,彼時抱在懷裡的娃兒,眼下身高已到穌浥肩頭。 jDM^e4U.l  
]?2&d[  
  胖嘟嘟的小臉消瘦了,長開的五官勾勒出成年後的相貌,稚子的靈動活潑轉化為略帶青澀的英姿颯爽。皇淵不若早前那樣膩在穌浥懷裡撒嬌,拉開的距離,彼此更像忘年的友伴。偶爾皇淵還會擺出大人般的腔調和穌浥談文論武,對弈時說起棋子佈局,頗有指點山河的氣勢,只是落居下風時,潑皮耍賴依然不減孩子氣,每每逗得穌浥哭笑不得,直拿他沒有辦法。 T$xY]hqr  
T EqCoeR  
  夏天的腳步在江南走得格外的慢,明明已臨季末,午後燠熱的暑氣仍盛。不想頂著烈日東奔西跑,皇淵便在院後湖畔垂釣,倚著樹蓋個斗笠小憩待願者上鉤,然而等過半個時辰,釣竿依舊文風不動,滿湖的魚活脫是集體避暑去了,美味當前也沒有半隻貪食的浮近湖面叼餌。 x42m+5/  
cd*F;h  
  陪他的小螺早早睡死過去了,皇淵百般無聊,又不想去擾穌浥午睡,隨手拾過小螺的劍,動動筋骨使起劍招來。 !TuMrA *  
y>m=A41:g  
  本以為多年功力隨舊軀殼泯滅,直到前些日子,皇淵發現體內的真氣流轉不息,試著在丹田匯聚,竟甚為渾厚。可惜他自創的九煉烽火還未能記起,只曉得定海扇教過的掌法,以及紫衣少年在回憶裡反覆演練的刀法劍式。 @Nt$B'+S&  
WAbt8{$D  
  獨獨這件事,他沒有主動向穌浥提起。 d\aU rsPn  
>&N8Du*[  
  並非皇淵有意隱瞞,如今穌浥並無武功傍身,事出必有因,害怕貿然提問會觸碰了傷心往事,平白讓他難過。 "(#]H;!W  
fNaS?tV)  
  思及此不免心煩意亂,向來對穌浥知無不言的皇淵要憋住話,可耗去不少力氣。但他著實對前因後果極為好奇,不是欲探隱私,而是穌浥的點滴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多瞭解一些,心中在說與不說間左右為難。 owc#RW9 7  
E MKv)5MH  
  無意識的揮舞手裡的劍,熟爛於胸的招式自然而然流洩出來,滿懷心事的皇淵並未察覺不遠處一抹靜立注視身影。 iY1JU -S  
k@ZmI^  
  一出院門,穌浥看見了正在舞劍的皇淵,同時看懂與日爭輝的劍招。剎那間,體內有根繃緊的弦斷了,沒有預想中的鏗鏘,也不怎麼覺得痛,悄無聲息的,他很快接受這個事實。二十年畢竟太過久遠,連殘酷都可以在歲月的磨礪下變得溫柔。 pVm'XP  
s4c2  
  待到皇淵停下來喘息,穌浥才踱至樹蔭下,將冰鎮的酸梅湯擱於石桌,笑言道:「岸邊的動靜這麼大,魚兒怕是都被驚走了。」 B?J #NFUb  
JB= L\E}  
  「啊?」皇淵聞聲後忽然一陣心虛,趕緊收劍背在身後,像是要藏起什麼祕密般,又害怕已然露餡而不知所措,「穌浥你……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6muZE1sn  
%t^-Guz  
  沒有答話,穌浥向他招招手,坐在桌邊斟滿兩盞酸梅湯,拏起一杯兀自喝了起來。 Y/_b~Ahn  
 qTL]  
  皇淵深吸口氣,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後走到石桌另一側坐下,偷覷著穌浥,見他仍是慣常的溫淡表情,心底稍稍鬆了,端起杯子小口地喝,很難得的斯文秀氣。 .DSmy\FI5  
J@c)SK%2h  
  瞅了眼皇淵的侷促不安,穌浥失笑:「天干日六式記得挺清楚的,就是差些火侯。」 *:3`$`\54  
?F9:rUyN  
  話鋒一出定住皇淵的動作,酸梅湯噎在嘴裡,淡淡的甜散去,酸澀漸濃,好似心頭浮上的滋味。費力吞了下去,低首苦思半天吐不出一句回應,眉頭不禁打上三五個結。 AA$-Lx(UJk  
rOu7r4  
  穌浥將餘下半盞喝盡,單手支頤凝望皇淵道:「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Q<V?rPAcx  
e" f/  
  「我……」皇淵躊躇著,抬眼見穌浥的嘴角勾出一弧,眉目也彎彎的,似笑非笑中莫名教他讀出一綹愁緒,原本想問的話吞回肚子裡,抿著唇搖了搖頭。 t)O$W   
fWywegh  
  穌浥定定看了他半晌,隨後起身轉頭就走,嚇得皇淵連忙跟在身後,深怕自己的不坦白惹惱了他,又不敢追得太近,始終隔著三兩步的距離。 aoh"<I%]>4  
0a??8?Q1G  
  走到湖畔蹲下,穌浥用冰涼的湖水沾濕手巾後,折回皇淵身前,一言不發的幫他把滿頭滿臉的汗拭乾,發覺他似乎又長高不少。 ch}t++`l]  
O!(M:.  
  「對不起……」低頭看著鞋尖,皇淵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扯了扯穌浥的衣袖討饒,「別生氣好嗎?我只是……」 c3&;Y0SD  
d tw4cG  
  「只是怕我難過?」手巾順勢滑到皇淵的下顎,穌浥抬起他的頭,「我沒有怪你,更不會要求你事事坦白。包括我自己,也不是什麼事都能說得出口。」 .>0j<|~  
9""e*-;Mi  
  皇淵把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隨後發現這樣根本不能表達清楚,馬上解釋道:「說不出就別說了,吾只想穌浥開心,其他的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_>8ZL)NQQ  
8(e uWS  
  替皇淵將黏在臉頰的髮絲拂開,穌浥牽他坐回石桌邊,飲了一杯酸梅湯後娓娓道來:「我十四歲那年筋脈被斷,十年武功便算廢了,再不能舞刀弄劍。由此而生的得失太難計較,如今亦不能論定。至於如何斷的筋脈,的確是一件不怎麼愉快的回憶,就不說了。」 >'^Tp7\  
1o. O]>  
  雲淡風輕的口吻,像在談論無關緊要的家長裡短,穌浥的神情顯得格外柔和,一如西湖水的溫潤足以讓人沉溺,皇淵卻掬了滿腔的心痛不捨,訥訥的難以成言:「穌浥……」 Quy&CV{@  
fWKI~/eUY|  
  「不說了。」打斷他未盡的話,穌浥笑了笑,正要收拾杯盞,手腕冷不防被人握住。 ao]Dm#HiO  
lr:rQw9  
  「過去便過去了,我們都別想它。」皇淵的態度無比堅定,已沒有方才的憂懼,此刻他的眸色是深邃的藍,無有窮盡,「以後,就讓我來保護你。」 h|tdK;)  
I5l5fx  
  穌浥迷惑了,眼前的少年遠不止皮相上的十一歲,一雙眼彷彿在瞬間就走完失落的光陰,蛻變成與他比肩甚至是站在他身前的青年,那個無時無刻都想呵他在掌心的人。 >TT4;ph  
G'oMZb ({=  
  可他早就習慣獨自揹負這許多,一路走得這麼遠、這麼久。 XjL)WgQ{i  
?CgqHmf\\(  
  「謝謝。」穌浥拉開皇淵握著的手,輕輕拍著他的手背,「我能夠照顧自己。」 [%M=nJ{8  
]uN}n;`12  
5G"DgG*<  
)a ov]Ns  
  是夜皇淵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穌浥最後離去的背影。 YL_M=h>P  
nm)H\i  
  這個背影自他重生之後就看過無數回熟悉過無數次,以往總是令他感到安心,不過是幾步就能夠追上的距離,甚或是呼喊一聲,穌浥便會駐足,含笑的回首候他。 K!c "g,S  
Y[l*>}:w  
  他突然覺得無法心安了。 @kCFc}  
a\60QlAk~  
  閉上眼,紫衫翩然的背影仍在,再不回首。 /a}F ;^  
+ML4.$lc^  
  明明該是陌生的場景,竟像刻在腦海裡,不可撼動的存在著,揮之不去。 _?"P<3/iF  
m5c?A+@fZ  
  有一隻蟄伏在他體內,名為恐懼的巨獸正舒展四肢,將要甦醒。直覺告訴他,那一句句「不說了」的背後,潛藏千言萬語都不能訴盡的血淚,穌浥未曾逃避亦難以直面。說不出,或許是因為一旦牽動了,便疼得啞口無言。 z ;>xI~  
*E*= ;BG  
  這般無端臆想被皇淵幾度斥為瘋狂,不敢相信不願承認,翻來覆去後又幾度拾起。 ;m<22@,E&  
ZG29q>  
  過去便過去了,他還斬釘截鐵地要穌浥都不必再想。 .E H&GX  
N~rA/B]T  
  揉著臉,皇淵嗤笑自己,口頭嚷著不想,不過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然而想與不想,從來不是說說就能算的。 PE $sF ]/  
}H^h ~E  
  想與不想,其實不得自主。 vGe];  
5bKBVkJ'  
  如同現在,紛雜的疑問片刻不停的在腦中盤繞,用盡力氣也不能阻止。  .dA_}  
w; [ndZCY7  
  穌浥是不是覺得,他不足以保護他呢? <'n'>@  
e"7<&% Oq  
  是呀!他才這點大,有誰會相信一個孩子能夠保護別人? CD}::7$  
0&M~lJ  
  為何這具重生的身體長得這樣慢、記憶恢復得這麼少? [{iPosQWj  
BlwAD  
  煩躁地甩開被子,皇淵扯鬆了內袍,夏夜裡那點寡淡的涼意挾著西湖水氣薄薄的貼上他裸露的肌膚,好似穌浥慣常比他冷上幾分的手,柔柔的撫觸。 ~ _ ogeD  
63'Rw'g^|2  
  不管他的能力夠不夠,穌浥不會離開,他說過的,不會…… t zn1|  
%r E:5)  
  若生死也不能讓穌浥棄他不顧,無論過去曾有什麼,都不足為懼吧? JXFPN|  
WP5cC@x  
  他何必無端的庸人自擾? y vIeK6  
=VC"X?N  
  隨著身體逐步降溫,胸口那團鬱悶散去,原先脹滿的替上空虛,激起一陣陣顫慄,皇淵急急摟過棉被,將懷抱填實,用溫暖驅走寒冷。 <}uhKp>*  
b+=@;0p*6B  
  垂下因疲憊而支撐不住的眼皮,皇淵覺著自己的反常,對穌浥沒來由的患得患失。 b/[$bZD5o  
8jBrD1  
  可能是,還在他身邊的,已經剩不了幾個人。 4S%s=v w  
F,dPmR  
  可能是…… zR@4Z>6   
.rPg  
  睡意一波波襲來,皇淵自覺也不自覺地不再去想,卻沉入一個不曾意料的夢境。 nXU`^<nA  
+ d?p? v  
  漫天桃瓣如雨紛紛,墜在紫衣少年的髮上肩上,拂了還滿。空氣中飄蕩清雅的芬芳,帶點不易發覺的甜味。少年在他懷中笑得靦腆,唇色比桃花還淡,可他記得,那味道嘗起來比桃花還甜…… ()'yY^   
o#Gf7.E8  
(YV]T!q  
YCPU84f  
  這一夜,穌浥睡得比皇淵還要遲。 Ew<sK9[o  
ZVX1@p  
  儘管他已經極倦極倦。 ^;8dl.;  
MnL o{G]  
  案上的燭火只能照亮他跟前的方寸天地,暗垂的紅淚堆疊,襯著掌中幾縷白髮瑩瑩的光順流而下,彷彿正悲逝水泣華年。 "?*B2*|}`  
"]SA4Ud^  
  推開窗,未及抓緊,白髮便被夜風捲去,杳無蹤跡。 vRhI:E)So#  
'048Qykt;  
  早生的華髮並不是這一日才有的,一個月來時不時的從如瀑的青絲露出頭,伴隨顯見衰微的體力,再再宣告,他必須付出何等代價。 ,kQCCn]  
wC>}9OM  
  前輩最後那一句提醒,並不是客套的虛言。 O#_\@f#[  
!We9T)e  
  穌浥向來不是一個惜命的人,否則當初就不會把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上,幾度拿命來賭。如今前塵已遠,他仍舊不知惜命,卻不甘心他的命。  2S  
g+j\wvx0  
  他依然是捨了,才有得。此生,沒有比這次的捨還要值得,所以不會有悔。 m$.7) 24  
ul-O3]\'@  
  但穌浥擔心自己為他留下的,遠遠不夠多、不夠久。 o[aP+O Md  
sC'PtFK8z  
:R'={0Jg  
01n7ua*XX  
  不管你能不能夠記起,江南雨、大漠沙,陪你周遊九界。 Cl8S_Bz  
&W8fEQwa  
  這一次,我不想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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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9)
35樓  發表於: 2018-12-18 20:59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江南雨~~~ fjMmlp  
想像總是美好的。:p ;3iWV"&_A  
vCn~- Q  
咳,重生的皇淵展開了「偽」年下攻模式~~~(毆飛) z2jS(N?J1  
BO+t o.  
NAO0b5-h  
浥雨時晴 番外篇 之 新相知(六) EgRuB@lw76  
I5]58Ohx  
_z\qtl~3  
  來到江南前,依著詩詞裡的描述,曾讓皇淵以為所謂的雨,都該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然而走過半季的夏,遭遇最多的卻是午後並同雷聲隆隆的滂沱大雨。 a :CeI  
d>0 j!+s  
  「哎,王爺,這可怎麼好,真的下起大雨了。」小貝站在屋簷下看著奔走避雨的攤商和行人,心裡發著苦,正後悔沒有聽鉛老的話帶傘出門。 [xXV5 JU  
u63Q<P<  
  「怕甚麼?先上樓喝盞茶,這雨半個時辰就該沒了。」撥了撥身上的水珠,皇淵腳跟一轉走進身後的茶樓,「店小二,樓上可還有雅座?」 U^Iq]L  
[KMS/';]  
  「有勒,二位客官這邊請!」店小二殷勤地領路上樓,皇淵撿個臨窗的位置落坐,隨意點了香茗和茶點,便悠哉地看著外頭幾欲成災的水幕。 mj ,Oy  
D77$aCt  
  當地人對這忽來的大雨習以為常,沒三兩下功夫街上只剩零星幾人趕路,若沒有非辦不可的事,大夥索性專心避雨,權當是忙裡偷閒,反正這午後雷雨短則一刻,長則半個時辰便該散了。是以出門前鉛看著天色,殷殷叮囑該帶把傘時,皇淵並不放在心上,左右不過是多等一會兒,耽擱不了事。 P!!:p2fo  
1i#U&  
  人算不如天算,北冥半仙出門前大概是沒看黃曆,又或者中原的老天爺和他這個海境來的過客不對盤,難得出門偷回懶,一場雨竟然下過一個時辰還不見消停。雨勢雖然略緩,可淅瀝瀝的有完沒完,著實惱人。 } : T }N]  
L> rW S-  
  雨天留客天,茶樓掌櫃倒是樂呵,還有閒工夫和客人磕牙: WV;[vg]  
~7H?tp.Dw  
  「今年織女娘娘相思氾濫,看這雨勢是哭慘了吧?」 -3SRGr  
<U}25AR  
  「晚間鵲橋相會,雙眼怕是要腫了,可還看得清楚牛郎的模樣?」 ,]4.|A_[Rq  
BQ {'r^u  
  「唷,一年就見這麼幾個時辰,看不清就虧大啦!」 DCgiTT\  
6W'2w?qj?4  
  皇淵無心再聽這些人打趣,眼見天色越發昏暗,再不歸去,鉛和穌浥該要擔心了…… N8Un42  
iJk/fvi  
  「小貝,走了!回悅來客棧取馬。」主意一定,皇淵招來小二結帳後起身下樓。 ^3nB2G.ax  
R/&C}6G n  
  小貝連忙跟上,瞧著皇淵二話不說就跑進雨裡,他的腦仁不住地疼了起來,一邊追一邊嘴裡不停地勸:「王爺,這雨縱馬奔回還是要濕透的,你的身子……」 /?C6 oj1  
2'WdH1UrBc  
  「囉嗦!」將懷裡油紙包裹的七夕巧果護好,皇淵不理小貝的勸告,一路跑向城西。他的腳程極快,不到半刻客棧就在眼前,入門時眼角餘光瞥見車棚停著一輛熟悉的馬車。 !< ^`Sx/+  
gWy2E;"a  
  「成叔,我們來取馬了。」杭州城大,街道上人來人往,每回來此皇淵會將車馬寄放城西的悅來客棧,給點銀兩讓店家照看,日子久了也相熟起來。店主成叔是個好客之人,年少時曾游走江湖,閱歷頗豐,皇淵得空時喜歡與之閒聊,聽他說起快意恩仇與各地的奇風異俗。 BgwZZ<B  
#Y>d@  
  「鰲王爺,別急著走,樓上有人等您呢!」擱下算盤,成叔從櫃檯後迎了出來,順勢攔住皇淵奔往後院的腳步,剛剛一路追趕的小貝此刻才踏入客棧中。 :LB< z#M  
7P D D  
  「等我?」皇淵稍頓,想起方才的一眼熟悉,立刻意識過來,大長腿一邁,三步併兩步的跨階上樓,人未到聲已至:「穌浥,你怎麼來了?」 L\^H#:?t  
eS"sd^;R  
  紫衣青年坐在窗邊,正持卷翻看著,聽見他的招呼並未殷勤搭理,舉杯啜了口茶,看了看皇淵已然半濕的外袍,喚道:「小螺,伺候王爺到廂房更衣。」 :yAvo4 )  
9'!I6;M  
  「多大的人了,吾自己來就好。」接過小螺捧來的衣衫,皇淵不急著離開,反而挨近穌浥坐下,小心的隔開一點距離,免得濕意染上了他,「穌浥可是生氣了?」 "#`c\JuR ]  
po+ 1  
  半個月前的午後陣雨,皇淵一時貪玩,淋濕後又吹了風,染上風寒纏綿病榻五日,整夜高熱不退嚇得鉛老跟著憂病了,穌浥也為此讓他看了好些天的冷臉。 JmVha!<qk  
Jm}zit:o  
  那表情就和現在的模樣差不離。 :6frx=<  
,DbT4Ul c  
  「我若不來,鰲王殿下約莫要淋雨回去。多大的人了,一而再,可是要再而三嗎?」穌浥神色淡漠,口氣也平和,但皇淵知道,只有氣頭上穌浥才會這麼生份地尊稱他。 Uf-`g>  
}UHoa  
  「天色晚了,不也是怕你們掛心嗎?從這策馬回去不過兩刻,立即換下濕衣用熱水洗浴,受不了寒。」皇淵討好地斟一杯茶端給穌浥,穌浥並不接過。 :aMp,DfM]P  
{%z}CTf#  
  「言下之意是吾多此一舉?那鰲王殿下自便。」語畢,穌浥站起身作勢要下樓,卻馬上被皇淵從身後攬住,動彈不得。 "O{:jfq  
(?zZvW8  
  「穌浥別走……」皇淵的身量已經比穌浥要高,他低下頭在穌浥耳畔哄著:「怎會是多此一舉?你為我而來,可曉得我有多歡喜?」 y8\4TjS1  
]i pltR7k  
  嘆了口氣,穌浥拉開皇淵搭在腰間的手,放軟語氣道:「吾不走,你先換衣服吧。」 Gex%~';+q  
<S M%M?  
  「好,都聽你的。」皇淵輕笑,反手扣了下穌浥的十指隨即鬆開,言語間唇瓣擦在他的耳垂上,似吻非吻。 Yim`3>#t  
g,cl|]/\d  
  待皇淵進入廂房更衣,穌浥撫過發熱的耳朵,又坐回原處。 y'pX/5R0  
B\Y !5$  
  自從皇淵生病後,便有意無意的與他在肢體上親密,起初穌浥當他的孩子氣尚未褪去,病中想找人撒賴罷了,就由著他來。隨著皇淵病癒且身體日漸長成,越發像個男子漢而不再是青澀少年,那股親密甚至帶上情挑似的曖昧。 p uLQ_MNV  
& pS5_x  
  冷他幾日,不單單是因為皇淵的莽撞任性,還為了悄然轉變的相處,得退一步釐清。 T1r^.;I:  
79Vp^GG7  
  不是沒有想過皇淵或許記起倆人相戀的過往,可未曾聽他提及隻字片語。按照皇淵素日裡的作風,真要肯定彼此的關係,表現出來的絕不僅止於此。 qbe9 CF'@_  
WD5ulm?91|  
  穌浥不打算迴避這層關係,但重生後的皇淵喪失記憶,可能再不記起。既不想尚處懵懂的皇淵更為疑惑,也不願依恃過去影響他的決定,和鉛商量後,便選擇暫時隱瞞。 H"> }y D  
ceqYyVy  
  畢竟當年有過太多的陰錯陽差以致如此,假使,沒有了那些…… T5di#%: s  
[-Dl,P=  
  可能也就沒有了後來。 L1E\^)  
j8gi/07l  
  兩人依然可以相知相惜,他作為皇淵的友伴,也許會更好。 k"2xyzt*  
SpUcrK;1  
  過去不可能實現的如果,現在有了選擇的機會,穌浥不可能剝奪。 ,*@6NK,.  
hkL[hD  
  小貝從樓下端來熱騰騰的薑湯,皇淵恰好換完衣裳走出來,把那包巧果遞給小貝,自覺地接過薑湯喝乾,另一隻手始終握拳,像是藏了東西,笑意盈盈地朝穌浥走來,坐到他身旁。 nY<hfqof  
r-a/vx#  
  拉過穌浥的手翻掌向上,皇淵將拳頭貼上後慢慢攤開,一個冰涼卻又溫潤的事物落在雙掌之間。皇淵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穌浥瞧,掀手露出當中的白玉垂珮,「前幾日在毓翠坊看到一塊上好羊脂玉,便畫了花樣讓老師傅趕工雕琢,可還喜歡?」 SggS8$a`  
` `R;x  
  鏤空的玉珮外環是蓮葉相接,當中有兩條栩栩如生的金魚嬉戲,下面垂綴紫色流蘇,做工精巧且不失雅緻,「送我的?」 sx0:g?F3j  
U ]6 Hml;l  
  「自然是。我幫你戴上。」挨著穌浥替他將佩玉繫在腰帶上,「你還沒應我,喜歡嗎?」 Y-WY Q{  
]OOL4=b  
  「喜歡。」穌浥拿起白玉珮再再端詳,眼底嘴角漾著笑,「怎麼想到要送我這個?我從沒有佩玉的習慣。」 >_$DKY>$`  
Y+tXWN"8  
  「吾曉得,所以才要當那第一人。」皇淵懸著的心略略放下,順手拿起案上的茶,就著穌浥的杯子喝了一口,「這佩玉成對,穌浥若是解下了,我會傷心的。」 j@b4)t  
zk@K uBLL  
  聽他一言,穌浥才注意到皇淵也繫著同款玉珮,只是圖樣與他這塊如鏡像般左右相反,改以藍色流蘇為飾,「今日到杭州來,就是為了取這對佩玉?」 'L2M  W  
$Y4;Xe=  
  「因為非得在今日把它送你。」 `MtPua\_  
&` u<KKF6  
  低首,穌浥專心盯著白玉珮,不想看皇淵的神情,亦不想問為何非得是今日。穌浥不能肯定眼下的情況是偶然,還是某人安排好的必然,他該相信直覺,或者認定這是錯覺? 0VB~4NNR  
FPu"/4v&  
  皇淵沒有再多說什麼,靜靜喝完剩餘的茶,瞅了眼外頭吩咐道:「小貝、小螺,將車馬牽出來,該回去了。」 ODH@ /  
r^k:$wJbRK  
  當他們步出客棧,雨過天霽,烏雲散去讓天光比方才還要亮幾分。皇淵率先翻身上馬,穌浥正欲登車時,猝不及防的被他攔腰撈上馬背,安在他的身前坐定,「雨後碧空如洗,江南水澤的風光正好,穌浥不妨與我乘馬賞景,好嗎?」 )[>b7K$f  
DT@6Q.  
  話是溫言軟語,可扣在腰間的手臂不由分說,穌浥莫可奈何地嘆道:「隨你。」 TK;*:K8oe  
!RnO{FL  
  皇淵的笑意漸深,不等兩名隨從準備停當,一策馬,奔出西門絕塵而去。 -zd*tujx  
n@xDFa  
o~F @1  
J..>ApX  
  七夕之夜,一幫大老爺們當然不會弄來女孩子家的乞巧禮俗,晚飯後各自休憩,只有穌浥被皇淵拉到庭中食巧果、品香茗,就著銀漢迢迢談點詩詞歌賦應景。 ']+-u{+#  
2hRaYX,g  
  午後大雨讓夜涼如水更添幾分寒意,皇淵探了探穌浥的手溫,問道:「冷嗎?」 gaC^<\J  
D!~-53f@  
  穌浥搖搖頭,縮回手笑道:「我慣常如此,不必掛意。」 "| <\\HR  
*/n)_  
  皇淵還是不放心地進屋取來披風為穌浥穿上,同時將煮水的炭爐燒旺些。 Ak$gh b  
W$0<a@  
  夏日裡只覺得穌浥的手微涼,牽著他暑氣彷彿都能消退不少。可一入秋,這涼意就變成冰冷的,穌浥正值壯年不該如此,皇淵不敢細想因由,仍免不了時時惦記。 qDO4&NO  
+'?p $@d  
  看著皇淵不自覺蹙起的眉,穌浥伸指輕輕一點:「海境比江南冷得多,這真不算什麼,作甚當那杞人憂天。」 vS:%(Y"!<  
Gv}*T w$  
  「天塌了也不歸我管。」還嫌不夠似的,皇淵乾脆湊上去當人形棉襖,環住穌浥的腰念叨:「我只管你。」 oQ 5g0(J~  
m El*{]  
  「翅膀硬了,可以管人了?」不著痕跡掙開皇淵的懷抱,穌浥起身換過新茶,將熱水沖入壺中,龍井的香氣頓時四溢,「真長大了怎還如此撒嬌。」 a $g4 )0eS  
0CxQ@~ttl  
  「不是撒嬌……」嘟囔著,皇淵在心中懊惱這人的不解風情,而穌浥恍若未聞。 W 0Q-&4  
tgDmHxB]0  
  他也說不清從何時開始,對穌浥有了別樣的情意。許是身心都長到一個適切的年紀,讓他能夠分辨自己對穌浥的在乎,不是源於朋友或者親人的喜歡。無時無刻想要見他、觸碰他,甚至興起擁抱與親吻的慾望,強烈到在夢裡都浮想聯翩。有些是年少時的樣貌,有些又和如今相仿,皇淵拿捏不準這是因為妄念太盛,抑是過往的記憶再現。 /b20!3  
})Rmu."\  
  可皇淵問不出口,害怕踰越世俗的情愫破壞彼此的關係。 50(/LV1  
f8)D|  
  穌浥待他極好,稱得上縱容,但始終在朋友的分際內,而他又是個內斂的人,神情舉止任誰都讀不出心思。皇淵顧忌著不敢試探太過,每每踩在線上露點想法,就被穌浥不慍不火地繞開,他的有意全然被當作無心。 Ix%h /=I  
EW1 L!3K  
  對此,皇淵也是莫可奈何。 W?G4\ubM3<  
Wy,DA^\ef  
  暫且放下未解之題,皇淵把話轉回今夜的主角:「千百年來一年只有一夜相會,這牛郎織女也忒有耐心了。」 28-6(oG  
0b=OK0n!%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略過洗茶的第一泡,穌浥幫兩人斟好了第二泡的香茗後復落坐,捧杯在手熨著,一口口淺啜。  FZnkQ  
xmTa$tR+  
  「這話吾不同意。」皇淵沒了品茶的興致,只想要飲酒,直把茶當酒一仰而盡,「哪怕情比金堅,金石尚且逃不過歲月摧磨,遑論易變的人心?」 ,qpn4`zE~  
6z"fBF  
  「假使熬過了,縱是歲月都不可移轉,才能夠長久,才得以不必朝暮。」 xUPM-eF=  
iqghcY)  
  「我不想熬,穌浥。」取走穌浥掌中的杯子,皇淵握住他的雙手拉到唇畔,呵出熱氣細細窩暖,「愛一個人,我便要朝朝暮暮、生生世世都不要放手。你能懂嗎?」 -[v:1\Vv  
;k/y[ x}  
Fm{Ri=X<:  
X(1nAeQ  
  這次穌浥沒有收回手,也許他真的覺得有些冷,需要這分溫暖。 +GgWd=X.Y  
(80]xLEBL  
  抬起頭,望了望被擬人且神話過的星羅棋布,傳說裡的鵲橋並不在其中。 R,/?p  
AShJt xxa  
rOB-2@-  
(zBa2Vmmv  
  他懂。 ;or(:Yoc-  
42:\1B#[  
zrE ~%YR  
Uq~{=hMX  
  如果能朝朝暮暮、生生世世,便不會有這自欺欺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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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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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樓  發表於: 2018-12-19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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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性格決定命運,就算沒有了記憶,是否還是會愛上相同的人呢? 9W:oo:dK F  
NZdjS9  
本篇暫時公開張貼到這一節,後面大約有三節,作為購書福利。 6v (}<2~  
.+MJ' bW  
從沒有想過《浥雨時晴》這個故事以及相關的番外會寫了這麼多這麼久呀~ _Db=I3.HJ  
之前絕大多數是刀,希望這篇的糖,能讓大家滿意。^_^ "~(qp_AI  
hEi]-N\X  
最後提醒,《浥雨時晴》的預購到明天(12/20)喔! Umjt~K^Z  
【金光布袋戲-皇穌/穌皇】浥雨時晴 預定表單 &)JQ6J_|\  
L^i=RGx  
U`N|pPe:w  
浥雨時晴 番外篇 之 新相知(七) T6h-E^Z  
Xf!@uS6<X  
4z#{nZG  
  皇淵心想,穌浥是懂的,懂得比他能夠認知的,還多還深。 11[[Hk X@  
^u&oS1U  
  那夜過後有一堵無形的牆被卸下,雖然沒有正面回應,穌浥卻不再閃躲他的親近。反倒是皇淵開始拘謹,無論是言語還是行為,都不若早前放肆隨意。 _8P"/( `Rw  
4e~^G  
  由恢復的記憶裡,皇淵梳理出許多不尋常之處。他想起無數的人與事,周遭親朋的去向皆知,只是片段缺失難以串連完整。還有自己如何沉潛多年,為了謀權篡位步步為營,藉此推敲出那夜的噩夢應是臨死前的遭遇。 qYR $5  
gF-<%<RV  
  關於穌浥與他之間的種種,遺留大片大片空白,故事在十六歲那年戛然而止,這人彷彿從他的生命消失。除了一些真假難辨的畫面,有時親密無間、有時針鋒相對,零碎得讀不出置身其中的喜怒哀樂。 "[2CV!_  
Jz7a|pgep  
  這不合理,穌浥能伴他復生,不應無足輕重,對他不會心如止水。 x|U~?  
rt%?K.S/  
  更像是有一道名為八紘穌浥的封印,被層層枷鎖守住,而他不曉得該不該開啟。  UhN16|x  
ma9q?H#X  
  於是他也懂了,懂得穌浥藏得很隱密的猶豫。 r8g4NsRVtv  
!l|v O(  
  於是,他也猶豫了。 -1iKeyyA  
$&~/`MxE  
  皇淵的猶豫並非退縮或放棄,而是不確定怎樣對待穌浥才是適切的。他不記得的那些他通通都記得,穌浥的猶豫,是否意味他倆橫亙著難以跨越的鴻溝? B!-hcn]y  
%E#OUo[y/  
  然而猶豫並不能阻止漸深漸濃的感情、越演越烈的渴望,皇淵沉湎在當下每一點相處的歡愉,像偷來的蜜,淺嚐不夠滿足,貪食又怕來日不多。 yTzP{I  
<6QG7 i  
E .^5N~.  
WA}<Zme3[  
  不知為何,入秋後舒爽的天氣反教穌浥更為憊懶,不到辰時起不了身,於是皇淵會在晨練結束後,掐著時間到穌浥房裡喚人。和精神時的聰敏幹練不同,將醒未醒的穌浥帶點迷糊,靠坐在皇淵懷裡聽他絮絮說著當天一日的安排,有一句沒一句應和,語速很慢,含著濃濃鼻音的說話聲有些嬌軟,能將聞者的心化作秋水。 mAMi-9  
B?A c  
  「上回在珍香齋吃到一種蓮蓉酥餅,滋味極好,我特地請教過魏師傅作法。兩日後便是中秋了,可以做來當月餅,今天先陪我去摘蓮蓬可好?」 mkgGX|k;  
ddvSi 6  
  「蓮蓉酥餅做工繁複,在珍香齋買現成的即可,何必辛苦?」 #=F"PhiX`  
Tlrr02>B{  
  「珍香齋的你吃不慣,吾做的才能合你胃口。難得佳節,總要讓你應景同樂。」趁著穌浥反應仍遲鈍,皇淵在他頰邊偷吻,「能換你多吃幾口,就不辛苦。」 !`=ms1%U  
ALvj)I`Al  
  在西湖住下後,鉛請來鄰戶的葉大嬸料理三餐,她菜燒得極好,可惜不擅長點心製作,嗜甜的皇淵便三天兩頭跑到杭州城裡的珍香齋解饞,儼然成為熟客,間或和店裡師傅交流海境糕點作法,甚至學著親手製作。 ,K9\;{C  
Fx,08  
  興許對吃食講究慣了,皇淵不僅注重料理細節,也曉得箇中訣竅,過去在玄玉府時常指點廚子研發新菜色,如今動起手來亦是有模有樣,魏師傅還誇他極有天分。 Rs_0xh  
 7'u<)V  
  但他殷勤下廚,絕大的原因是為了穌浥。 rt">xVl  
Ft%HWGE  
  穌浥不耐甜食,每當皇淵買來糕點分享,只會勉強吃上幾口,若非不想掃了皇淵的興致,恐怕連碰都不碰。可有一回皇淵做桂花糕,特意減少糖量,竟頗對穌浥脾胃,那日食慾不佳的他獨獨多吃幾塊糕點。此後皇淵製作點心,都會另外做一份減糖的給穌浥專食。 j !^Tw.Ty  
h'VN& T,  
  醒過神,穌浥盥洗穿戴畢,偕皇淵到前廳用膳。穌浥看了看桌上兩人份的吃食,轉頭朝皇淵說道:「你卯時便起,下回別再等我,和鉛老他們一起早些用完的好。」 2WQKj9iyN  
[-o`^;  
  「吾練完武和你起身的時間相近,耽擱不了。」盛好粥,皇淵把筷子遞給穌浥,「況且有你陪著,心情好了食慾才佳。」 Gt#Jr!N~  
VD}8ei  
  皇淵向來順他的意,可有些事格外的堅持。這話提過幾次,次次被花樣的理由搪塞,穌浥低頭喝粥,只好由著他去。 Yhdt"@;..  
~3byAL  
5`qt82Qm  
gXr"],OM;  
  時序已至正秋,江南十里風荷大多凋零,蓮子的採收即將過季,市集已經很難買到新鮮蓮子,而曬乾的蓮子製作蓮蓉口感略差,遠不如新鮮的細膩香甜。皇淵走馬巡了趟附近蓮塘,找到一處尚有蓮子可採的農家,約好今日來取剝殼剔心的成品。 zogtIn)  
1d/-SxhZ  
  摘蓮蓬,不過是趁機哄穌浥出門散心,順道體驗農家樂趣。 BiGB<Jr  
g8^\|  
  抵達蓮塘時,農家早備好小筏。塘中部份蓮葉已枯折,一眼望去不若夏日的綠浪連迭,透出幾分蕭索,讓三五朵猶自盛放的藕花,平添遺世獨立的絕美。 \b {Aj,6,  
is=sV:j:  
  皇淵執槳行舟,穌浥素手摘蓬,和煦的秋陽衣在穌浥身上,彷彿鍍了一層熠熠光暈,奪人眼目。不想破壞眼前的畫面,皇淵默默無語,穌浥沿途找尋成熟的蓮蓬,也顧不上說話,惟留船槳劃水的細響在彼此間沉吟,偶爾穿插水鳥伴隨振翅聲的鳴叫倏然掠過,驚了天地,驚不動有情人的凝眸,由此流淌的情思潺潺,不知何止。 f[,9WkC  
fw>@:m_bK  
  當船板堆出一座小山,穌浥停下手,才發現皇淵一路心無旁騖地瞅他。別開眼,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紅雲卻悄悄浮上雙頰,比遠處的粉荷嬌豔。 rZRcy9$y>  
bqug o  
  按理說,兩人年少相戀,對這樣直白熱切的目光應該習以為常,可穌浥卻感到陌生。也許二十年畢竟久遠,也許他更熟悉的是重逢後深沉複雜的墨藍色眼瞳。 k=w;jX&;`  
 V|=PaO  
  他們之間充滿算計、欺騙,仍有愛,也必然有著痛苦糾結又不甘將之名為恨的成份在。 {\-rZb==F2  
&`>[4D*  
  驀地遭遇這般純粹的眼光,赧然之外,更多的是無地自容。穌浥自覺卑劣,說著是為了皇淵好所以不願提及傷心過往,是不是也趁著他毫無所知,貪求不摻雜質的愛呢? o(xRq;i  
[8*Ovd  
  見狀,皇淵低頭輕笑,停槳讓船任水漂流,挑撿一個鮮嫩的蓮蓬用匕首挖出蓮子剝殼,遞給穌浥,「嚐嚐。」 8r '  
(]7*Kq  
  穌浥放入口中細細咀嚼,生蓮子的口感較脆,咬破後飽含清香的甜味漫開,吃不到一丁點的苦,「這蓮子的芯為何不苦?」 wX}N===  
dz/' m7  
  「蓮子尚且生嫩,蓮心還未長成,自然不苦。」皇淵將剝好的蓮子放到穌浥的掌中,又拾了一顆塞到他的嘴裡。 5,=Yi$x  
\)'nxFKqV  
  「假使長成了,心,便不得不苦。」穌浥審視手裡雪玉可愛的蓮子,暗嘆世間的人與物道理如此相似。 "|W .o=R  
mhnjY K9  
  望著穌浥的眉宇染上愁色,皇淵屈指在他額間一叩,「想多了!」 J6x\_]1:*  
gLv|Hu7  
  穌浥淺淺笑開,指著前方道:「那有幾朵今日初綻的蓮,我們摘回去養吧。」 ;9r Z{'i+|  
Ta#vD_QP  
  皇淵將船划向穌浥所指之處,那裡是河水與蓮塘的交口,水位較深,只有臨岸的淺灘才長著零星的蓮株。當穌浥探手採花時,腰間佩玉被枯枝勾著,一個扯動竟墜入塘中。 #.O,JG#H  
?fv?6r  
  「佩玉!」穌浥一急俯身要撈,險些落水,好在皇淵早一步攬住他。 -1Y9-nn[m  
V~LZ%NZ8  
  「莫急,吾下水去撿。」皇淵將穌浥按坐船上,說著便脫去外袍,如游魚潛清波。 SsA;T5:6  
Ore$yI}!m  
  鱗族上佳的水性與生俱來,皇淵還是當中佼佼的鯤帝一脈,本沒有什麼可擔心。但隨著時間分分秒秒過去,水面水下俱無動靜,穌浥的心底升起恐慌。試著呼喊皇淵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各種雜蕪而沒有根據的想法蔓生。 ?]gZg[  
2}j2Bhc  
  水下是否有暗流?還是被東西纏住了?中原的水畢竟和海境的水不同…… gA ]7YHc  
1lyJ;6i6L  
  穌浥抓住船緣的指節泛白,開始細細顫抖。 A7U'>r_.  
H"(:6 `  
  幾個深長的吐納穩下心緒,穌浥決定不再空等,脫了外衣跟著躍入水中。 d7N;F a3yL  
'$Jt}O  
  穌浥入水時,小船已飄開一段距離,他辨認出佩玉掉落的位置,朝相應的方向游去。此處水深非陽光可以照透,寒意凍得人手指發僵,穌浥無法區別心頭震動是因為低溫還是害怕。 Rf@D]+v  
GF~^-5  
  等他游近蓮莖叢,看到裡面有抹晃動的影子,隨後是皇淵從中游了出來。 rUfW0  
E#"QaI8`  
  傾刻間,穌浥的心被狠狠捏住了,它不再顫抖亦動彈不得,瀕於窒息的感受讓他就這麼靜止在水中,全身感官只剩下眼睛還有作用,瞬也不瞬望著皇淵朝他游來。 /=Ug}%.  
&_FNDJ>MCk  
  在水裡乍見穌浥,皇淵第一個念頭是驚喜,可即刻就換上擔憂,急忙趨前抱住一動不動的他浮出水面。近午陽光燦爛的照耀穌浥蒼白的臉孔,他的眼神猶如飽受驚嚇的小鹿,濕潤地將泣未泣,徘徊在崩潰的邊緣,怔忡著不知所措。 Rde_I`Ru  
KtJE  
  穌浥的一雙手用力掐住皇淵的兩臂,餘下四肢緊緊抱著他。皇淵的身與心俱疼,而腦袋同時湧出一個讓他欣喜若狂的想法。 GkMNV7"m  
b~06-dk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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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穌浥是愛他的,一直。  l|`F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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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他能夠認知的,還多還深。 P Y +~,T2  
X:-X3mV9{  
43rM?_72  
RBx`<iBe  
  再也管不得他與他的猶豫、他和他之間的鴻溝,皇淵把穌浥牢牢圈在懷中,想要永生永世禁錮,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將他從自己身邊奪走。 G B!3` A%&  
c 5P52_@  
  皇淵吻上穌浥的唇,夢迴無數那樣渴望過的,一遍遍吮著還不能饜足,以舌撬開齒關,復又拭過口中每寸領地,貪戀的掠奪所有,連一呼一吸都不肯放過。 k Fv\V   
~J2-B2S!  
  「我愛你,穌浥。」皇淵抵著穌浥的額不住喘息,呼出的氣息灼熱,和兩具緊緊相貼的身體一樣滾燙,「就像你一直一直愛我那樣。」 ~l!(I-'?g  
*pP"u::S  
  「你……你……」心緒大起大落讓穌浥的腦袋糊成一團,檀口幾個張闔還是不能成言,呆愣片刻才竄出一個教他心驚的念頭,「你都……都想起來了?」 X@+:O-$  
QxnP+U~N  
  「不盡然。和你有關的事,我總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妄想。」望著穌浥紅腫的唇瓣,皇淵愛憐地輕啄,似是安撫,「不管記不記得,我依然愛你,而你也還愛我,這就夠了,不是嗎?」 ^ vI|  
zc J]US  
  「但有些,你是不記得的……」穌浥抬手觸上皇淵的臉,待在水裡太久不動,寒意從腳尖延伸上來,手指開始細細哆嗦。 9CJUOB>]  
DjOFfD\MF  
  不記得時可以蠻不在乎,記起了,還能無怨無悔嗎? 567ot|cc  
;t%L (J  
  我那樣騙你,使你在痛苦與絕望中死去。你真能,不恨我嗎? EC1q#;:  
bI[!y#_z4  
  「你記得,卻忍心不告訴我。」皇淵不曉得穌浥介意什麼,可他明白自己介意的,「如果我記不起曾經愛你,甚至愛上別人,你欲如何?」 1E$Z]5C9  
{#QFDA  
  「愛與不愛,不該由我說,你可以選擇任何你想愛的人。」這是穌浥早就想過的問題,也早就做好了決定。 6uDA{[OH  
P@9>4}r$  
  「然後眼睜睜看我與他人相守,你能嗎?」握住穌浥停在頰側的手,皇淵不知該拿這人怎麼辦才好。 &o"Hb=k<  
wdBytH6r.  
  穌浥斂眸,垂下的睫毛密密掛上水珠,像水晶簾幕那樣半遮半掩,「不能。但我更不能剝奪你選擇的機會。」 ZC"6B(d  
%fP^Fh   
  他的猶豫,難道就是為自己留下一個選擇愛上別人的機會? uW>AH@Pij  
/p\Ymq  
  這個天殺的選擇!該死的機會! PkDL\Nqe  
hD<z^j+  
  「穌浥,你……」一股氣陡然梗在皇淵心口,脹痛著,「你怎麼……怎麼可以對自己這般狠心?對我這麼狠心?」 i?=3RdP/R1  
miS+MK"  
  穌浥笑了,是一個很美的弧度,只是在失卻血色的臉上無比慘然,「吾向來心狠。」 ?]fBds=  
BT>*xZLpS  
  他應該不由分說就把這個人鎖在身邊,最好敲昏他的腦袋,免得兜兜轉轉將天地萬物盤算個盡,哪怕把自己捨出去都不眨一個眼,還回頭跟他分析利害得失。 ^'EEry  
^\N2 Iu>6  
  皇淵在心裡火冒三丈地這麼想著。 :#TJ-l:#  
W<!q>8Xn?  
  被氣噎得說不出話來,皇淵面沉似水地帶著穌浥游回船邊,待他們雙雙上船後,體內的火旺盛得快要就地炸成煙花。他用盡力氣克制,兩手緊緊攥成拳,指甲皆陷進掌心的肉裡。 W}L =JJo},  
Byldt  
  現在任何的辯解都是添亂的油,於是穌浥保持靜默,可又怕濕透的皇淵受涼,便輕巧的趨前為他披上外袍。 Jr17pu(t  
DDAqgx  
  穌浥的氣息一靠近,皇淵的理智真的就地炸了。他反將穌浥撲倒,粗暴地啃咬依然腫脹的唇,不知是誰的血濡沫了兩人,淡淡的腥淺淺的甜,融入抵死的纏綿。 "vLqYc4$  
rA=F:N 2  
  相較皇淵因憤怒而緊繃的身體,在對方欺上來的時候,穌浥的心反而鬆了口氣,綿軟的手勾纏著皇淵,溫柔地搓磨他的頸後,一次次不厭倦的撫觸,如同他每回在他悵惘與徬徨時做的那樣。 Va=0R   
Rp`}"x9  
  當他的柔情似水,他的火便無從燒起。縱是百煉鋼,終將繞指柔。 );))kYr  
o\|dm. "f  
  「穌浥,你不懂……」平靜下來的皇淵側首埋在穌浥頸邊,兩人淋漓的髮糾結一處,不分彼此,「吾可以沒有自己,但不要沒有你。」 twgU ru  
=m}{g/Bk  
:\80*[=;Z  
IR/0gP  
  皇淵,沒有你,我也沒有了自己。 $,i:#KT`  
)>\Ne~%  
  尋尋覓覓復閃閃躲躲,逃得了自己,始終逃不過你。 S NK+U"Q  
-^#Ix;%  
?-@h Nrx  
z[t$[Q g  
  因為愛你,逾於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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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9)
37樓  發表於: 2019-08-22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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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八個月,本子也將近完售,所以就把之前作為購書福利的三篇放出來囉! "*T)L<G  
vIG,!^*3  
重生車......唉,他們兩個人在我文中唯一一場不必糾結的車。(毆飛) L{Th>]X  
>Y,7>ahyt  
ECSC,oJ  
浥雨時晴 番外篇 之 新相知(七) 3dM6zOK  
%*/[aq,#  
~q4y'dBy*  
  中秋之夜,皇淵雇了一艘畫舫與身邊寥寥可數的親朋泛於西湖賞月,比起往年宮裡的中秋家宴,少了絲竹歌舞喧嘩,桌案上也只有簡單的月餅與桂花酒,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雖然流落異鄉為異客,還是聚出了團圓的味道。 #zQkQvAT9  
hlVP_h"z  
  仰望高懸夜空的玉蟾,是一年當中無與倫比的碩大圓滿,於皇淵而言何其的陌生。十多年來的中秋,無一例外的,以醉得不省人事作結,不曾關注夜空中的陰晴圓缺。 F?dTCa  
k]JLk"K  
  醉的理由太多,多得他不復記憶。 jsG9{/Ov3  
dqe_&C@*O  
  但今夜他不想醉,不醉的理由卻只有一個。 =?2y <B  
Rsulp#['  
  這是穌浥陪他過的第一個中秋。 54OYAkPCk  
J\%:jg( m  
  不願回顧的歲月裡,華美的盛宴之中,不管有多少人在這個夜裡與他推杯換盞,他都敬不到想與之喝一杯團圓酒的人。如今盼到了,便覺得喝一杯足矣,想要清醒地陪著終於回到自己身邊的人。 m0edkt-x  
vIREvj#U  
  平日裡極為克制的穌浥反倒喝了不少,話也比往常要多。皇淵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向來淡漠的臉孔勾起唇,化去霜雪顏色,端的是如沐春風,教人心頭不由得一軟。 ;klDt|%3j  
y, Z#? O  
  將頭靠在皇淵肩上,穌浥絮絮說著他們倆年少的趣事,每字每句都帶著馥郁的桂花芬芳。 H z6H,h  
*p-Fn$7\n  
  穌浥的確是高興的,他已記不起上次這般開心是在何時何地。 :Hd<S   
;z?XT \C$  
  在皇淵剖白心跡後,穌浥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發現自己充滿道理的顧慮到了皇淵那兒都是毫無道理可言。一直以來,皇淵不計代價求兩人廝守,付出與失去的往往讓穌浥替他覺得不值,總以為皇淵能有更好的選擇。 l:ED_env:  
eS"gHldz  
  可他忽略了,他所以為的更好的選擇不曾成立,皇淵只要他,於是唯有一條路走。 dnx}c4P  
@U)'UrNr~  
  若他只要皇淵,亦是同理可證。 Zu$f[U)X  
Q(sbClp"  
  穌浥依然忐忑於彼此千瘡百孔的過去,在唯一的選擇前也無足輕重了。 NqWHR~&  
w(yU\ N  
  愛與不愛,當皇淵決定了,穌浥就隨他的決定。 ceOjuzY  
=.%ZF]Oe+#  
  即便半生裡鍾情的僅此一人,穌浥自忖,從未能像現在這樣心無旁鶩地愛他戀他眷他。在海境的時候,他們之間不容第三者插足,但橫亙著身分不許、現實不許、理想不許,愛與不愛不曾由心、不能由身,終歸不由自己。 SUEw5qitB  
B -KOf  
  如今,前程仍舊茫茫,他只想守好每個當下,不去盤算還有多長多遠的路相伴。 ky#6M? \  
X=hgLK^3<,  
  而方方與錯過只差一步之遙的皇淵,一時的憤怒沉澱後,遺留的是三分慶幸七分恐懼。儘管穌浥再再保證不會離開,總還是擔心諸如命運等不可控的力量,會將之掠奪而去。 fH.W kAE1  
R*y[/Aw  
  慣是樂天知命,皇淵說不上來為何面臨與穌浥相關的得失,變得杞人憂天。 Yyo|W;a]  
4"2/"D0  
  是不是曾經失去太多,再難相信能夠擁有…… PHXP1)^}S  
7L]?)2=  
<8bO1t^*  
GKSy|z  
  遊湖罷,皇淵扶穌浥回房時夜已深沉,還是流連著不肯離去。 qh'BrYu*  
K4yYNlY  
  攬著穌浥坐在腿上,皇淵低頭埋在伊人胸膛,傾聽他沉穩的心跳捋平煩躁的思慮。兩人呼吸間散出的酒香,透過體溫升騰,將滿懷的情意添上幾許醺然,沒有醉的人亦醉了心。 oL@ou{iQ  
;!}SgzSH}  
  穌浥察覺皇淵的惶然不安,將吻落在他的頭頂,輕聲地說:「不想走,就留下來吧。」 g?VME]:  
YUb,5Y0  
  皇淵眉目低歛,聞言並未抬頭,沉默的時間久到穌浥以為他睡著了才悠悠開口:「要留,便要留一輩子的。」 [w/t  
7`/qL "  
  「好。」沒有遲疑,穌浥答得很快,簡單的一個字,尾音微揚帶上笑意。 G"[pr%?  
S=g-&lK  
  出乎意料的回覆讓皇淵有些懵,不禁直起身與穌浥對視,望入淺紫近灰的眸子,望見一汪足以溺人的溫柔,「你說……好?」 ) T1 oDk  
tb{{oxa,k  
  「你願意留一輩子,我求之不得。」收斂了笑容,穌浥避開皇淵的眼,右手的食指描摹他耳側的鱗片,狀似不經意地說:「還是,你不過是隨口說說?」 }^<zVdwp  
xdM#>z`;  
  「不是,我只是以為……」深吸一口氣,皇淵穩了穩驟亂的心律,仍免不了喑啞:「以為求之不得的人,應該是我。」 IpJv\zH7  
%MJ7u}  
  習慣了穌浥的或逃避或默認,皇淵從沒想過有一日能聽他坦然允諾未可知的將來,畢竟穌浥是一個過於內斂又十足謹慎的人,虛無縹緲的愛於他,只能是可念不可說的存在。 E, fp=.  
O-5U|wA  
  皇淵苦苦地求過,也苦苦的習慣這分求而不得。 DxgT]F%  
3R*@m  
  一句不含抱怨的無奈,讓穌浥的心疼得既酸且澀。沒有人比他更明瞭曾經辜負了多少真情實意,而他再也不忍彼此失落。 -9I%   
=)YYx8gR  
  緊緊抱住皇淵,兩人的頭貼合著,像一對鴛鴦交頸。穌浥的話說得很輕,但很堅定:「這餘生,我都陪你。」 f B96Q  
D:E_h  
  明明記憶裡關於感情的坎坷都還模糊,心底竟清清楚楚浮上苦盡甘來的滋味,皇淵無疑是歡喜的,一啟齒卻是哽咽:「你說的,餘生,吾可是丁點都不會留給你。」 D,j5k3<#  
3x0wk9lND  
  「嗯,不留,都是你的。」穌浥一下下輕拍他的背,如同哄孩子般哄著他。 #6jwCEo=V  
}hitU(5t0  
  這語應許讓懸著的心落定,皇淵眨了眨眼散去氤氳,不由得嘴角勾起,「再說一次。」 j~H`*R=ld#  
bJF/daC5  
  「說什麼?」 GKhwn&qCKb  
t)Q @sKT6  
  「你都是我的。」 yn[ZN-H~  
@!/fvP  
  「你都是我的?」穌浥故作不明所以,調笑著:「王爺這麼慷慨?」 YiuOu(X  
'?gI cWM  
  答非所求,皇淵並未分辯,而是幽幽嘆道:「我本來就是你的,是你不肯要。」 Q|KD/s??  
Qsxkw  
  是你不肯要…… 6xIYg^  
qetP93N_*  
  蜻蜓點水似的一句,輕易抹去穌浥原本歡快的心情。紛至沓來的回憶翻出每次的分別與失去,疊加起來的痛苦足以滅頂,深切的窒息感倏地攫住身心,穌浥交錯在皇淵身後的手本能地攥緊他的衣裳,「我要……皇淵,我要你。」  RhNaYO  
by]|O  
  莫名的,皇淵從穌浥這一刻的情難自抑中讀懂想要而不敢要的糾結,讀懂了那顆明明深愛卻不敢奢求的心。腦海中浮現那日他笑言自己心狠的神情,當時他看著感到氣憤,此時唯有滿腔的不捨。 ]MLLr'6?  
K_|~3g  
  沒有任何言語足以撫慰,或者說,言語都是多餘的。皇淵的吻從穌浥的耳畔開始,一路蹁躚至被佳釀染得水潤的唇,有別於蓮田中的迫切與熾烈,柔情款款的,就像拂拭一件易碎的珍寶般慎而重之。穿越生死,歷歷往事皇淵縱然沒能全部記起,也曉得兩人相守不易。曾有的是非、衍生的愛恨,如亂麻縛結已不願再梳理,索性綰成同心,為不悔的情深註記。 ~!-8l&C  
>X,Ag  
  唇齒的纏綿未歇,皇淵抱起穌浥,置於鬆軟的床榻上,隨後拉過穌浥的一隻手,貼在自己的心口,用那雙澄澈的眼凝視著他,虔誠說道:「你要的,都在這裡。」 ';\gR/L  
% rY8  
  「這還不夠……」揪住皇淵的衣襟,穌浥拉近他復又深吻。 5[2.5/  
`6N-MsP  
  擁有過也失去過,他們對彼此的渴望,比任何人更為貪心,也比任何人易於滿足。 ^=Ct Aa2  
o-=d|dWG  
  貪心的求取全副身心,也只要眼前人,就能夠滿足。 NZC='3Uz  
"]s|D@^4#b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hJo^Wo  
&<V_[Wh"  
hY= s9\  
27],O@ 2?L  
  穌浥曉得,此生至終,他怕是再難寂寞。 b({Nf,(a2  
T$^>Fiz{Se  
  因為這個人,不會留他一人寂寞。
[ 此帖被moonnight在2019-08-22 21:3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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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樓  發表於: 2019-08-23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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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記得痛苦的過去很幸福,但某種程度來說,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就不夠完整了。 Q7~'![(a  
dGbU{#"3s  
記得了跨過了,就會更珍惜現在擁有的吧。 @-wNrW$  
T-a&e9B  
g08*}0-k  
浥雨時晴 番外篇 之 新相知(九) '}jf#C1$c  
;cv.f>Cm  
gYTyH.  
  是夜,皇淵懷抱著欣喜與滿足入夢。 IL~]m?'V(  
K1?Z5X(b  
  本以為夢會將甜蜜延續,沒料到一頭撞進了苦澀的過去。 &mN'Tk  
5h`m]#YEG  
  這場夢既深且沉,一回復一回心痛得恨不能立即醒來,但故事未了,他亦不能謝幕,不由自主地擺盪在希望與絕望之間,搬演這折被遺忘的戲,鉅細靡遺的重又輪迴一遍。 #4P8Rzl$/  
w^06z,  
  大戰前的夜晚,躺在自己懷裡的人說著,無論明日勝負如何,他將離開鰭鱗會,他與他,會有一個結果。 FU_fCL8yA  
zKIGWH=qqm  
  結果,全然不是他所想像。 U91 &|  
f{)+-8  
  華美的紫衫染上血漬斑斑更為艷盛,可烘托不了已然凋萎的性命。日日夜夜都渴望擁抱的這副身體,成為此生不可承受之重。 8[8|*8xqs  
\hs/D+MCk  
  他不願為他生,他卻必定要為他死。 vuYO\u+ud  
JB&G~7Q85  
  那個早早為他標立好的終點,踉蹌著也要奔赴。 R[x7QlA;  
Yo>`h2C4  
B4`2.yRis  
2>F\&  
  皇淵以為,用盡氣力在海境下的那一場雨,已替他將所有的淚流乾。 h/,R{A2mO  
aXMv(e+  
  醒來後,還是痛哭失聲。 'S =sj}X  
5\okU"{d7  
Z}|TW~J=  
dZPW2yf  
  前一晚的折騰讓穌浥極為疲憊,即便如此,淺眠的他還是被壓抑的低泣聲驚醒。 ~j=xiP  
ZB-QABn  
  皇淵仰躺著,一隻手臂橫擋在眼前,錯綜的水痕蜿蜒在白皙的臉頰上,淚水打濕耳際的鱗片和鬢髮,泛著一層粼粼波光。 }7K@e;YUg  
9lKn% |=T  
  端詳著身旁的人,穌浥能夠想見皇淵哭了很久,直覺告訴他這是因何而哭。 DW#Bfo  
GxxDY]!  
  不願他再承受,還是逃無可逃的,必須承受。 Yl $X3wi  
:*^:T_U  
  穌浥想要擁著他,像這段時日那般地哄,卻不肯定他是否還會稀罕。 e|yX QTlvL  
v2d<o[[C  
  「你恨我嗎?」 !{;[xXK4M  
YQ;cJ$  
  很長的一段時間,穌浥都認為他應該要恨。等思緒逐一沉澱,懊悔與愧疚疙瘩似的裸露出來,時不時的抽疼,才曉得,自己只是需要皇淵的恨意,剜去這片模糊的血肉,以痛止痛。 KE<kj$  
#,G1R7  
  可是恨是一劑蝕人心神的毒藥,穌浥捨不得他如此自傷,又開始害怕起他的恨來。 Q8p=!K  
m+?N7  
  或許是哭得太久,皇淵的反應有些遲鈍,他慢慢轉過身,凝視穌浥半晌後才將人拉入懷中低聲回道:「不管怎樣,吾都不會恨你。」 <j;]!qFR  
7AFE-'S  
  這是恨嗎? :Zza)>l  
z 5'ZN+  
  分別的十多年裡,被思念折磨得自厭自棄的時候,皇淵不止一次懷疑這種骨縫底都滲著苦的感覺是不是恨,來自那分被捨下的愛在流年中腐朽的殘沫。 `ruNA>M  
xOythvO  
  若是恨,怎會在他心中獨佔甜蜜與美好的席位,不曾動搖? {3LA%xO  
^=^$tF  
  但那的確包含了一種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始終不夠強大到為他遮風避雨。 PY?8 [A+  
b(l0js  
  「也不要恨自己,這不是你的錯。」穌浥無疑是懂皇淵的,假使他對他的恨不能成立,他的心思會轉到何處,都能尋到脈絡。 TjxA#D)   
Ry&q1j  
  被人一語道破,皇淵沒有丁點窘迫。穌浥拿捏他的心易如反掌,所思所想都逃不脫這個人的盤算。騰出一隻手貼在穌浥頸邊,血脈的跳動從指尖傳到心間,鍵接出一條相契的連結,讓兩端漸漸同步,「只要你活著,我便什麼都不恨。」 ,of]J|  
8'_ 0g[s  
  「我原本以為,黃泉是唯一能與你攜手相伴的路。」穌浥的聲音帶著初醒的低啞,一句話說來有點磕絆。為了海境的階級改革,把身心掏空了,盡過人事,唯餘這點死後的念想撐持到最終,「但千算萬算,事情的發展還是出乎意料。」 WfZF~$li`  
%]!adro~  
  「你的命是何人所救?」恢復記憶後,這個疑問就懸在皇淵心上。對比自己復生時的耗時費力,被他用九煉烽火燒化屍骨的穌浥,是如何在短期內就重現於世? &iqw! ud  
Ry?4h\UX5  
  「你看到的屍體乃是斷雲石所化,那封你寫給我的信,是雁王用來以假亂真的工具。」 ~h! 13!  
b HE7yv [  
  穌浥吐出黑彈後,方圓一里皆伸手不見五指,但對上官鴻信這樣的高手來說不成阻礙,出入慌亂的軍陣更不在話下,半刻間施法作偽又保兩人全身而退,還游刃有餘。 Fi4UaJ3K  
*t(4 $  
  「雁王?」聽到這個名字,皇淵不自覺蹙起眉。此人性情與行事皆難以捉摸,是好是歹都沒個底,「他救你圖的什麼?」 OUI6 ax\[  
:lgi>^  
  「圖什麼?」這句話伴隨一個苦澀的笑,穌浥斂下雙目後絮絮地說:「他異於常人的興趣和目的,吾從來都不想明白。但這一次,我真心感謝他打亂原有的安排。」 &+01+-1hW  
CQgcC-)ns]  
  「是啊,真該好好謝他……」突然間,有些模糊的想法在皇淵的腦中閃現,「助我重生的世外高人,也是上官鴻信指點你的?」 je%ldY]/@  
^z~~VBv  
  穌浥何其敏銳,皇淵忽來的探詢並非隨意,接踵而至的提問不難預料。對此,他不打算隱瞞,於是抬眼坦然回道:「是。」 */(I[p  
/aYpIMi9}  
  「沒有條件,也不需代價?」若說保下穌浥的命是一手偷天換日的把戲,他的命,可是紮紮實實的無中生有。假使人壽有定,絕非簡單的術法就能逆改天數。 gzf-)J  
9 |{%i$  
  「雁王和前輩都沒有額外的要求,但是……」穌浥稍稍一頓,斟酌接下來的話該怎說才是適切的,「術法能否成功,有條件,亦須代價。」 ?,)"~c$hZ  
 @pFj9[N  
  付出才得收穫本是合情合理,皇淵面對這番情理之中竟生出一股恐慌,略感無措的伸手與穌浥十指相扣,「怎樣的條件與代價?」 eh(<m8I  
C5*xQlCq}  
  「條件是,一個羈絆極深且自願折壽的人作為施術者。」穌浥從交疊的掌心感受當中微微滲出的冷汗,舉起兩人的手靠近唇邊,在皇淵手背烙下安撫的吻,「七七四十九天內,施術者以心頭血餵養新生的骨肉,與重生者半分剩餘的壽數,從此同生共死。」 (RE2I  
_w!a`w*3  
  「代價呢?你得付出什麼代價?」語調焦急,皇淵望著穌浥的雙眼比剛哭完時還要紅。 6ZOy&fd,Ty  
d(;4`kd*N  
  「據古書記載,由於過程耗費心力,施術者往後或體弱、或早衰不一而足。縱然功成,逆天之舉何時招來天譴殞命,亦是無可預料,只能聽天由命。」娓娓道來的穌浥口氣平淡如說家常,生死與苦難好似鴻毛之輕,一呼一吸即可拂落。 Qhn;`9+L  
Vn, >< g  
  落在皇淵的心上,重如泰山。 rjk( X|R*  
0 )}$^TV  
  天譴二字,為將來罩上層層暗影,教皇淵憂怖叢生,「當世可有人施術成功?」 Zb_apjg[4  
@MbVWiv  
  「沒有。幾年前有人依法施行,不知何因,緊要關頭時受術的生靈突然衝撞陣法,最後魂飛魄散以致功敗垂成。若非你順利重生,前輩都要以為這則古傳秘術不過是前人妄言。」 pf&ag#nr  
3<:jx~y>  
  「穌浥……」埋首伊人髮間,皇淵闔眼,感受千絲萬縷的情緒充塞胸中,卻理不出隻字片語可堪陳述,僅能喃喃他的名字,傾訴滿腔的無以名狀。 )OP){/   
86 .`T l;  
  前因後果在無數的詰問後被條分縷析,最好與最壞的結果羅列,穌浥反倒安之若素,「對吾來說,這輩子,沒有比現在更幸福的時候。就算代價是五雷轟頂,都無怨無悔。」 Am"(+>W21  
7TX2&kMoc  
  「值得嗎?」 <RXwM6G2  
`yO'[2  
  「值得。」 $B (kZ  
n3KI+I%nQ  
  穌浥曾經三度提過相同的問題,不管是否正面回答,皇淵的態度無不肯定,但穌浥從來不能理解這分肯定由何而來。現下兩人易地而處,始懂得,當眼前人重逾性命,其他的都能不吝失去。 ;9a 6pz<  
ztll}  
  輕輕一笑,皇淵釋然了,「五雷轟頂也好、萬箭穿心也罷,怎樣的天譴吾都陪你受。」 W 7sn+g \  
`A@w7J'  
  他和穌浥這段意外接續的人生,是命運的陰錯陽差,每分每秒都像是偷來的,他們一同填補許多缺憾,完滿了在海境不可奢望的夢境,與已付出及將付出的相比,皆是不枉。 "i^ GmVn  
EGVM)ur  
  又怎麼會不值得呢? zM#sOg  
K>g[k_  
  「你早就逃不了了。」穌浥鬆開懷抱,睨著皇淵俊美如斯的臉孔,伸手拂過他的眉目,「從你睜眼開始,就和我綁在同一條命上。」 E_T 2z4lw  
9+=gke  
  「這條命,該算是你欠我,還是我欠你的?」抓過穌浥的手,皇淵握在掌中把玩,索性扳指算了起來。 lLhL`C!  
?)D^~/A  
  「也許……」前塵如浮光掠影,穌浥追憶著,不禁莞爾,「我們註定要互相虧欠。」 }UwO<#  
7gF"=7{-  
  因為互相虧欠,就算生離、哪怕死別,依然藕斷絲連。 &@FhR#pUQ  
zUJZ`seF  
  曾聽說,人在死後會將最深的執念化現眼前,皇淵記起自己最後的一縷念想:「穌浥,我們去看蒼山雪,好嗎?」 >L2HET  
8^/I>0EZ  
  「蒼山雪?」 $sHP\{  
]6r;}1c  
  「傳聞,蒼山雪,百里點蒼,無關朝暮終年不化。」 "R>FqX6FB  
n2B){~vE  
  並非只有穌浥寄託於死後的世界,皇淵魂歸天地,在似夢非夢之間,看到穌浥在陰陽交接的渡口等候,兩縷幽靈渺渺冥冥,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束縛他們,一葉扁舟任東西,蒼山雪,乃至江南雨和大漠沙都不再遙遠。 e'%v1-&sP  
w o bgu  
  那時只能想望,如今終能實現。 %QmxA 7fW  
'k0[rDFc#3  
  「你去哪,我都奉陪。」 8,P- 7^  
EOj"V'!  
  穌浥拉著皇淵雙雙坐起,仔細將他的衣襟收攏盤扣繫好,神情無比專注,一心一意都在他的身上。這副身影映在皇淵眼底,與方才夢中的少年疊合,遠在不識愁滋味的歲月裡,日日如此都道尋常,以為就此便至永恆。 \NZIEu)5?  
4`m~FNVS   
  記憶中,他的指尖擦過皮膚的溫度明明清晰如昨,卻在一番生死後才能再次熟悉。 t_^X$pL  
H,3\0BKk  
  那些書中記載的瑰麗山水在想像中一瞬間黯淡了顏色,皆明媚不過這道紫衫剪影。儘管天高地闊,有他的風景才是人間絕色,值得他的跋山涉水、他的千辛萬苦。 d\{>TdyF  
afBE{  
  如果沒有穌浥,他哪裡都不去。 "5R~(+~<@  
Dl(3wgA  
  而今人相伴,心可會相隨? 4fk8*{Y  
,2Q o7(A  
  「海境、還有萬千波臣,你都放下了嗎?」一而再、再而三,兩人感情的波波折折無不拜此所賜,在皇淵心裡簡直生出魔障了,即便逃出生天還是忍不住回頭一問。 ZYU=\  
'.Ed`?<p  
  視線調轉至窗外,將近巳時的天光熾盛,白灼灼的,與海境穿過厚重水幕後灰濛濛的陽光大不相同,「屬於海境的鰭鱗會宗酋已死,活著的唯有八紘穌浥。」 fZ04!R  
R'EUV0KX>Y  
  「那八紘穌浥呢?又是屬於誰的?」安了一半的心,皇淵不由得咧開大大的笑容,比高懸的秋陽燦爛。 ,YTIC8q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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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過頭,穌浥難得俏皮地對皇淵眨了眨眼,「你說呢?」 0.T4{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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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不知,只曉得,我是屬於你的……」 poGc 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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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F-=w`8  
  皇淵貼近穌浥,彼此已無暇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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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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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9)
39樓  發表於: 2019-08-25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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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的故事真正結束了。我不敢說圓滿,但至少完滿了。 XGl+S  
y\ a1iy  
雖然當初是否要寫這篇番外有點掙扎,但寫完之後又感到很慶幸。 5H ue7'LS  
() j =5KDu  
還好有寫這一篇,以我的方式,給自己給讀者除了仙山HE之外另一份真實的甜蜜。 %Ah^E$&n2  
Z l*X?5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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浥雨時晴 番外篇 之 新相知(十)(完) z_|/5$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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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不再是天子腳下,失去了冠蓋滿京華的輝煌,長安做為十三朝古都,千年來的繁華似錦已是卸不掉的紅妝,車如流水馬如龍並同時光長河在街頭巷尾奔馳過,從不止息。 Y./2Ely  
d+'p@!W_  
  身著白袍繡藍邊的華服青年從藥鋪中走了出來,頎長的身姿與俊朗的容貌一時間吸引無數行人視線,前額與耳側的湛藍鱗片標誌著他是來自海境的貴客,讓欣賞的目光中添入些許好奇的成分,使人不由得循著他的去向多看幾眼。 qTqwPWW*  
?Orxmxc 2  
  行經酒招下,青年似是正思考什麼而佇足片刻,隨後轉向步入酒館中,朝迎上來的店小二吩咐道:「幫我打上三斤的菊花清釀帶走。」 7x@A%2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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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客官請稍候。」菊花清釀不是平日裡常飲的酒種,小二麻利地往後院奔去。 Vv ?-"\Z>  
(2=Zm@Zp f  
  終歸不是帝都,朝堂風雲如何總是天高皇帝遠。館中酒客們的談資十有八九是江湖逸事或地方傳聞,只要站上半晌就能夠聽了一耳朵。其中最熱絡的必屬四年前天下風雲碑開啟的天下第一之爭,哪怕時過境遷,名動一時的對戰和從中衍生的愛恨情仇,仍舊為人津津樂道。 wYmM"60  
ndkti5L,   
  接過小二提來的酒,不管身後的英雄故事正說到精采處,皇淵毫不留戀的離去。 h-%R<[  
mFi&YpH u3  
  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都離他們很遠很遠。 49vcoHlf  
1~PV[2a  
  輕車熟路的穿過街坊巷弄來到城南一處僻靜小院,才推開院門,火侯將至的何首烏雞湯飄來誘人的氣味。皇淵並沒有依著香氣往後廚而去,反倒走向東邊廂房,一轉過屋角,就在迴廊望見正在躺椅上看書的人兒。 k3uit+ge }  
`b^Ru+(dM  
  屋前垂掛的風鈴傳來清越的聲響,伴隨鳥語和花香,連同廊下的那個人,構成一幀歲月靜好的畫面,足慰皇淵平生。 *m#Za<_Gv  
2K3{hxB  
  五年來行遍千山萬水,能令他魂牽夢縈的始終唯有這道景致。 svq<)hAf<  
VSSu &Q  
  將手邊的東西擱在石桌,皇淵走近的腳步雖然放輕了,還是被向來敏銳的穌浥察覺。他闔上書本站起身子,笑吟吟的迎接溫暖的懷抱,習慣性的枕上來人的肩,鼻尖繚繞定神香似有若無的味道,剎那間安撫穌浥的心,滌蕩所有紛擾。 'L8' '(eZ^  
!Ze5)g%H  
  「乏了嗎?要不要進房歇歇?」皇淵執起他的手把脈,探得一切如常後鬆了口氣,順勢與之指掌交扣著,本本分分的幫他暖手。 x= 5N3[5  
xLC3>>P  
  自曉得施術的後遺症,皇淵遍覽醫書藥典,每到一處便尋找名醫請教養生之道。又是食補又是湯藥,精心調理好些年才將穌浥養得豐腴點,氣色也紅潤了,比當年離開海境時還好。 <?@NRFTe  
*#C+iAF|)'  
  「不累。但是餓了。」昨夜糾纏得太晚,早上雖然睡足了,起身後卻厭厭的沒有胃口,參芪山藥粥只吃半碗就停了,眼下飢腸轆轆正向他討要短少的另一半。 u4/kR  
lb3]$Da  
  皇淵無聲地笑開,心想幾年下來總算把這人慣得嬌氣些,滿溢的幸福感讓他忍不住在穌浥髮頂印下一吻,隨即牽著人往後廚行去。 1#f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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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貝正按著他出門前的吩咐備料,遠遠的就能聽到刀板相擊的篤篤聲。皇淵不捨穌浥沾上煙火氣,引他在棚架下的石椅入座後,獨自進到廚房端來一碗剛剛熬好的雞湯,小心用湯勺撥弄吹涼才遞給穌浥道:「先喝湯,等吾一刻即能用膳。」 c\Q7"!e  
BYMi6wts  
  鉛十三鱗掛念昔蒼白,中秋後就帶著小螺回海境一趟,院中只剩三人。在穌浥喝湯的工夫裡三菜一湯就擺弄好了,加上清早做好的棗沙花點,整桌菜餚看似簡單卻無不講究。 kYjGj,m"  
f>N!wgo[  
  「聽說觀音禪寺的銀杏樹已然黃透,先休息半個時辰,我們再驅車終南山。」 y$_eCmq  
lw< c2 C  
  一行人從中秋前就落腳長安,曾經走訪驪山晚照,閒步在文廟聳立的石碑間,攀上西嶽華山的絕壁峽谷,仰望慈恩寺大雁塔,但兩人心心念念執意在這個時節遊歷到此,還是為了那株佇立人間九百年的銀杏樹。 <kx&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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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海境東山上的銀杏,便是取自它的種子長成。 #3+!ee27#  
3G(miP6  
  對於穌浥來說,那一年銀杏樹下的種種回憶,遙遠的好似隔世舊夢。海境,恐怕是回不去了,縱使回去,也不可能到金熙寺瞧上一眼。於是乎,兩株銀杏之間一點點微妙的連繫,彷彿寄託了他們遺落在故里的念想。 G{6;>8h  
l p(8E6  
  馬車不疾不徐的駛出南門,等他們抵達終南山下時,日頭半斜,已近向晚時分。 AD|2q M))  
/!3@]xz*  
  車行至半路,皇淵拿出藏在懷裡的小酒瓶遞給穌浥,「山上冷,入夜更是寒氣逼人,喝點菊花清釀暖暖身。」 mD^ jd+  
1q,{0s_kp  
  原本看向窗外的穌浥回首瞅了他一眼,哭笑不得的說道:「佛門清淨地禁酒,吾帶著滿身酒氣怕是要被龍天護法轟出來。」 <y?r!l=Am  
/J WGifH  
  「佛門高僧也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只要你足夠虔誠,觀音大士定不會跟你計較。」語畢,好似要親自證成這句話的可信度,皇淵一抬手,率先啜了口酒。 n:{qC{D-qS  
$d_|NssvU  
  「我看不是觀音不與你計較,是你肚裡的酒蟲和你計較了。」兩人遊山玩水的小日子過得挺愜意的,就是漫長的旅途偶爾枯燥。皇淵在他面前向來是情話渾話都口無遮攔,穌浥也學會了和他逗嘴,信手拈來就可以來上一段。 b)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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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這話說得讓人傷心了。」皇淵挨近,摀著心口一歪頭就靠到穌浥胸前,表情到位的將眉一皺,「菊花清釀有祛病益壽之效,是專程為你準備的,你竟誤會是我的私心作祟?」 `wDl<[V  
 ~Hr}]  
  「為我好,不也是你的私心?」 *q-['"f  
F;7dt@5;  
  穌浥笑著要將人推開,被皇淵反手拉進懷裡,「你這不是明知故問?該罰!」 N _86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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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尾餘光瞥見山門已到跟前,皇淵含了一口酒,低下頭,相接的四瓣溫軟被酒液浸染,此刻過後穌浥便與他同醉亦同罪。 yrC7F` .  
Y07ZB'K  
  下車後,穌浥酡紅的雙頰就快趕上天邊漸漸暈開的晚霞,也不知是醉的還是氣的。一對美目瞪著身側得意的笑臉,只是被握住的手還捨不得甩開,就這麼被皇淵一路往寺裡帶。 }x07^4$j  
1$p2}Bf {n  
  時候不早,大部分的香客都已下山,常住僧眾皆在大殿做晚課,小貝正打點今夜留宿的事,偌大的寺庭除了彷彿能夠參天的銀杏樹外,唯有樹下捧著淨瓶拈指微笑的觀音與他們倆相對。 (q(~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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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未認真當過善男信女,也不好意思臨時抱佛腳,皇淵與穌浥二人在菩薩像前恭敬一拜算是打過招呼,便相偕在院牆邊的大石坐下,靜靜享受這一期一會的美景。 'a\%L:`  
}M H0L#Tu  
  往事不甘寂寞的浮了上來,與穌浥眼前的畫面錯落交疊。被金黃樹蔭如華蓋籠罩的觀音、與銀杏遙遙相對不可相親的石佛,此景彼景,恍惚是他的心的此時彼時。輪迴被無來由的謬想顛倒,這身肉體凡胎、與石佛、與觀音、與兩株形態情狀各異的銀杏樹,分不清這縷遊曳人間的神識,正附在何者之上度過此時此分。 +7=K/[9p  
Lcg)UcB-#  
  佛說,萬物本無自性,諸事皆由緣起。 {z")7g ]l  
Jc|6&  
  穌浥轉頭看向皇淵,夕照餘暉穿透葉縫打在白牆迤邐出一片金黃斑駁的光影,也細碎的撒了一些在英挺的輪廓之上熠熠生輝,攫住他所有的注目。 ".<DAs j  
2C9V|[U,  
  勘不破性空這般高深的義理,但他殷切的祈求與身邊這人生生世世的緣分。 fngOeLVG  
L 8dc(Z%v  
  不在乎自己究竟是誰或誰,只要與皇淵相伴就好。 k{Me[B  
!U'QqnT  
  忽地想起當時兩人銀杏樹下的對話,如今他的心已經安住,不再感到害怕。 i03w 1p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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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凝望許久還不言不語的,皇淵縱然習慣了穌浥的眼光也略覺不尋常,忍不住輕咳一聲後開口問道:「想什麼這麼入神?」 |~X ;1j!  
NqDHCI  
  「我想,金熙寺的銀杏樹,某天一定能搆著石佛的臉。」 !AKg m'Nw  
JU^lyi!  
  「喔?為何突然這麼肯定?」 \ytJ=0r  
S&b*rA02zp  
  收回視線,穌浥雙手攬住皇淵的左臂,一傾身,兩人的頭微微靠攏,服貼在身側的體溫讓他從心底暖到了四肢百骸,暖上了眉目嘴角都笑得彎彎的。 8(~K~q[Cr  
+ EGD.S{  
  這抹笑映入胸前的鑌鐵晶礦,流光溢美,在經歷了火燒水淬之後,亙古不滅。 Ns7(j-  
^7 &5 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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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碰到了你。」 s0k`p<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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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dF.qO9  
  (完) RWg No #<  
m6[0Kws&  
  二零一九年一月二十一日完稿 znaUBv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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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  #0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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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7j/uy}s  
【註】 wT:b\km:!  
& '}/f5s|  
十方太太的跨頁圖稿完成在本篇番外結束之前,最後的這個場景是我向她致敬。 7[5.> h  
[`rba'  
敬這讓人打從心底感到溫暖幸福的畫面,完滿了我對穌浥與皇淵最美好的想像。 !WpBfd>v.I  
A#95&kJ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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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iG  
/|eA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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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moonnight在2019-08-26 15:1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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