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2.12 【獵人】寂月(1)~(25) <End>　(西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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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紅少

巧智終歸庸俗，雄謀只餘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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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30樓發表於: 2006-02-09 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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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寂月(19)

【獵人】西伊

原來誓言，真的只是僅供參考。

打聽了幾個小時，伊爾謎來到遊戲當中，很快地他便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西…」他想開口叫他，卻硬是吞下第二個字。西索，和那個女人，似乎是很親密的關係。

該不該現在去打擾他們呢？

他聽不清那兩人在私語些什麼，他眼中只看到西索將瑪奇壓向樹幹那一幕。還沒親眼見過以前，他便知道西索會是這樣輕挑之人。不過打不打擾他們，並非他在意的事，所以他決定拉住西索的注意力。

「西…」

「只要妳點頭，我的愛可以只給妳唷～」

這句稍微放大音量的句子，恰到好處地傳入伊爾謎耳中，他不再繼續第二個字。伊耳謎確切地知道自己愣在這句子下，約莫十秒。

「怎麼開口閉口都是伊爾謎呢？這樣很煞風景的。」

「我不會喜歡伊爾謎那樣類型的人唷～雖然我的確有和他上床過很多次，」

「就某種定義上而言，他不可能和我匹配的。」

「那只是逢場做戲嘛～看得太認真很傷身子唷。」

「真的只是逢場做戲。」

一字一句敲在伊耳謎耳中、伊耳謎心上、伊耳謎身上…這些無關痛癢的句子；這些無關金錢、無關慾望的句子……

伊耳謎甚至感覺不到危機，他只是看著西索消失在自己面前，一股溫熱由脖子向下延伸，延伸，再延伸……到心口上，化作一陣冰冰涼涼…那應該是一種舒服的感受……

「你……」

忽然發現有人好像正在對自己說話，伊耳謎緩緩回了頭。

「啊，原來是西索啊……」難怪剛才西索會突然不見，原來是到了自己身後…「好久不見。」

「你怎麼會在這裡？」西索收回手中的牌，凝視伊耳謎一向面無表情的精緻臉龐，還有他流至胸膛的鮮血。

「我啊……嗯，不知道。」伊耳謎像是忘了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裡。彷彿一瞬間的失憶。

「……」西索也是第一次遇到伊耳謎對自己身在何處不明究裡的狀況。他試探問道：「是來找我的？」

是來找……

「啊，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呢。」伊耳謎輕拍雙手。

「……」西索覺得伊耳謎有些不同以往。

「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伊耳謎卻開始顧左右而言他。「她走了，沒關係嗎？你很喜歡她吧。」

「……找我有什麼事情。」

西索從來不做多餘的解釋，伊耳謎很聰明地選擇不追問。

「嗯，本來是有些事情的，不過現在沒事了。」伊耳謎點點頭，轉身要走。

「站住。」西索本能地命令。

伊耳謎也本能地站住。他仍然乖巧。

「我出錢買你本來想對我說的事情。」西索正準備拿出支票簿。他知道要怎麼討伊耳謎歡心。

「你準備付我多少錢？」他們對話的開始，總是先從談價碼起頭。

「從你的價碼來看，我想至少要一千萬起跳，意下如何？」西索深信這是好的開始。因為他太了解伊耳謎了。

「我原本想找你要答案。」一個他為何等待的答案…

「什麼答案？」

當鮮血蔓延的地方深及胸腔時，答案開始顯得為不足道……他凝視西索手中的支票簿，盤算一千萬值得他說多少……

如果伊耳謎非得是這種人……那麼伊耳謎就會成為那種人。

「你看我……像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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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寂月(西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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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紅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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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31樓發表於: 2006-02-09 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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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寂月(20)

【獵人】西伊

娃娃，再怎麼反射，再怎麼生動，依舊不是人──而是玩具。

「對小傑的愛，無論如何都不會更改吧？」

「是。」

「我像娃娃嗎？」

「像。」

「那麼我的一千萬，可以拿走了嗎？」

「……可以。」

「謝謝。」伊耳謎從西索手中接過那支票，他刻意不看西索的臉龐，不知為何，他有種恐懼……就像小時後，父親地獄式訓練的恐懼……那是他總是會習慣，然後接受的莫名恐懼。

「我點頭的話，你也能只愛我嗎？」唐突地，伊耳謎如此問。

「……」

「但是你又說你不會更改對小傑的愛，那，怎麼可能只愛那位小姐呢？」伊耳謎望著支票，自問自答，迷離的眼眸更顯渙散。「西索，你真奇怪。」

「這一點也不奇怪，是伊耳謎太單純了。」西索稍稍沉下臉，今天的伊耳謎，他不喜歡。還有那抹刺目的血紅……

「這樣啊……」伊耳謎點點頭。

「伊耳謎你──」

「黑幕降臨的時候，你有想起我的髮嗎？」他問。

「有。」西索不假思索。卻不明瞭他為何如此問。

「謝謝。」

然後他離開了。那背影，西索看著，有些刺目……他隱隱不安著…

伊耳謎非常了解肉體的疼痛，從他有意識以來，他受到的皮肉之苦，絕對不是正常人可以體會得了的。

西索太耀眼，自己太陰沉，所以他才會說，他們兩個並不匹配，這是事實。

西索心思縝密、複雜又愛騙人，自己則是單純、直線思考，所以他會說自己煞風景，這也不無原因。

總合以上兩點，西索不會喜歡伊耳謎，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他了解。

他們的生活只剩下錢跟做愛，逢場做戲，無庸置疑。

樣樣都再再顯示，這一切是多麼……現實、尖銳、痛……

痛，在哪裡，很像是身體…很像是肉。

伊耳謎腳下步子不停，思緒跟著不停……

他真正相信西索是愛過人的……他也真正懂得，西索口中的誠愛，想必是誠實的愛，而非忠誠的愛……

伊耳謎想笑，他怎麼會真的以為西索這樣子的人會有「忠誠」呢？

伊耳謎想笑，卻只微啟嘴唇，然後闔上。

笑，該怎麼做呢？

如果無利可圖，就沒有在一起的必要……

如果西索可以在那位小姐身上圖到肉慾，西索便再沒有和自己在一起的必要；如果西索可以在那位小姐身上得到愛，西索便在沒有和自己在一起的必要……

鮮血蔓延的胸膛，有一種莫名的抽痛，伊耳謎仍然不知道該如何去命名，他現在想做的，只是剜出自己的心臟，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一向是會付諸實際行動的人，所以他停下腳步，將右手伸向胸口，很快地，五根手指的第一個指節已全數沒入肉中。

肉體的痛他太清楚……

第二節指節沒入……伊耳謎眼前已是一片黑暗。沒想到身體的痛，是可以大過心臟的痛。

但他覺得這樣很不錯，對現在的他而言。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順利取出自己的心臟，檢查上面被動了什麼手腳。

但是伊耳謎卻是終於了解，誓言，真的只是僅供參考。

誓，言折……為何會有人解析「誓」為一種約定？說的話折了半，怎麼還會是原本的約定？

伊耳謎終於了解，教自己觀賞刀子的人並不會怎麼看待自己，就如那人所說……在第三者面前，他沒什麼介入的餘地。

白月光只是謊言，他根本不曾得到過。

那口中吐出的誓言，只不過是嚐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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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32樓發表於: 2006-02-11 0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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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寂月(21)

【獵人】西伊

想看他笑，想看他哭，想看到不同的表情出現在他臉上。

然，疼痛卻沒有讓他哭，誓言卻沒有讓他笑。他看不到他的哭笑。

只有一張比蒼白更白的臉龐。

濃黑的睫毛輕輕動了兩下，眼瞼也跟著緩緩睜開…

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個花俏至極的小丑，而且不是一個稱職的小丑，因為他臉上沒有笑容，也沒有幽默的氣氛……

「這裡不是地獄。」最後，床上的人下了這個結論。

「你想下地獄嗎？」小丑問。

「我只適合那裡。」殺手不會想像天堂的樣子，他的父母也不曾教過他這些，所有印入眼簾的，只有人間煉獄，牢牢困住他的煉獄。

「如果你下地獄，我就殺了閻羅，殺了所有跟他有關的傢伙。」小丑平直的語氣中帶有不可試探的絕對。

「殺了他們，我也到不了天堂。」

相同地……也到不了某人的天堂。

「至少，他無法擁有你。」小丑的堅決，是為此。

「這樣只有我一個，很無趣。」就像現在的生活，身邊的人和沒有人是畫上等號的……如果排除他的家庭以及……「雖然我並不需要有趣的日子。」

「我會下地獄陪你。」

「你會嗎？」

「我會。」

「你的誓言總是下得很草率，」也許是只對他草率而已。「你只是一時興起。就像對奇犽，對小傑那樣。」

「那也必須地獄有你。」小丑，總是說著甜言蜜語。

「我不是主角，西索。」伊耳謎將視線定在西索臉上。「我只想當觀眾。」

他不能奢望自己可以像西索一樣，在舞台上，發光，發亮，迷惑所有看戲的人。

「你已經是了。」西索撩起黑髮嗅著。美麗的娃娃是一尊精雕的藝術品，他不會腐壞，多年過後，他會仍舊美麗。像觀眾給予表演者的，恆久的璀璨。

「觀眾，是不會真的愛上戲子的。」

「但是戲子必須真的愛上觀眾。」

伊耳謎搖搖頭。「戲子愛上的是每一個觀眾。」

「你想要求我什麼？」西索皺了眉頭，帶點不悅。

「沒什麼。」他再度搖頭。「快樂而已。」

曾幾何時他也懂得要求快樂了？他，也跟著變了。

「我給你的快樂夠多了！」他無度的要求終於將男人激怒。「從來不哭、從來不笑的你，憑什麼要求更多！！」

伊耳謎，這西索口中貪得無饜的觀眾……用他無神又深邃的黑瞳，望進他靈魂深處般…檀口開闔：

「那麼你一開始就不該給我承諾。」說什麼誠愛不誠愛的……讓他們保持單純的肉體關係，讓他們只有交易關係……他不該挑起這一切。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西索用他略顯狼狽的眼神凝視伊耳謎。「我一向只是玩玩而已，你不會不明白吧？！」

「嗯──…」他快速答腔。「我懂啊。」

他又怎會不知道西索熱衷的遊戲？

「那就少裝得一副清高樣來指責我！」

西索是如此，瘋狂嫉妒著他美麗的娃娃。他永恆的美。當他在舞台上表演完他一生的把戲；當他在他賴以維生的舞台上死亡、腐爛、發臭時，他美麗的娃娃只會永遠地！用他直視的目光凝視欣賞他可笑的生命！

那是讓他深覺自己可笑的眼神！

他是如此痛恨著自己深愛的伊耳謎！

「隨你怎麼想吧，我要回去了。」他累了，累得不想多說一句話。掀開被子，朝著樓梯那兒的門走去。

「滾啊！！愈遠愈好！！剛好我也不想再看見你！！」西索突然發起飆來，他掀翻所有可以移動的傢俱。「已經壞掉的玩具，我膩了！！你聽到了嗎？我厭倦你了！！」

碎落聲在伊耳謎身後此起彼落，縱使他累得……轉了身，十年如一日的眉紋刻在西索熟知的地方…

「西索，這是好事，你終於厭倦我了……」

伊耳謎的唇角驀地輕扯出一個沒人見過的笑靨，是那樣絕美……即使那笑顏讓淚水浸濕了大半。

那神情帶著無奈、帶著成全、帶著痛，還有他令人屏息的笑……

他知道西索會厭倦自己，縱使他已累得無法承受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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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33樓發表於: 2006-02-11 0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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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寂月(22)

【獵人】西伊

他看到了。

他以為，他永遠都看不到的，所有所有。

但是現在他都看到了。

他應該感到開心，然而，他卻不開心。

心上面，有一種，快要死去的窒息。通常遇到這種感覺，是他倍感興奮的時候，然而，他現在不興奮，而是真的，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

他感到自己是，終於被觀眾冷落的戲子。

西索，狠狠地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看到了伊耳謎的哭笑、喜怒哀樂。但是他沒想過，自己會看到那些情緒，一起出現。

「分開之後，你便可以過回你的生活。」伊耳謎用他狼狽卻依然優雅的神態說。一個不再有牽扯的生活，那肯定是西索期望的。「我也能夠……繼續我的生活。」

對伊耳謎而言，西索才是那個耀眼的人。

西索的渾然天成是如此……完美。對他伊耳謎而言。

「我會另外找一個，能夠滿足我性需求的人。未來西索你……可以不用再勉強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西索只能繼續愣愣地看著伊耳謎的所有神情。

「將來，你再也不用花大筆鈔票，買一具肉體。」因為他發現他的肉身有多賤價，根本值不了西索開的價錢。

一直都是他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價值。

一具只是逢場做戲的肉體，值得了幾個銅板呢？

「……你…要離開我？」西索質疑了一下。

「是你膩了。不是我……」伊耳謎索性將所有責任推給對方。

如果…如果伊耳謎非得是這種人……那麼伊耳謎就會成為那種人。他會謹記，西索只是玩玩、西索膩了、西索……不愛自己。

多麼可笑。他的發現是，他好像正在愛著西索。

他才剛開始理解愛呢。然而愛已遠離。

「花…你給我的，」伊耳謎拿出他珍藏在懷中，一刻也無法放下的碎片。「你讓我看了它的真面目之後，沒多久又碎了。」

好像他的愛。

看似完整，卻是那麼零碎；看似零碎，卻是如此醉人。

「你救了我，可是這裡──」伊耳謎按著自己胸口。「還是很痛。」

西索握緊雙手，他，何嘗不痛。

其實他並不想看到他美麗的娃娃……變得如此…扭曲。他的娃娃只適合美麗。

「我走了之後，你要保重。」伊耳謎淡淡說道，將碎片再次放回懷中。「也許我們會有好陣子沒法見面了。工作一直排很滿。」

「如果無利可圖……就沒有在一起的理由。這真的是你一直抱持的態度？」西索難得地發問了。

「我已經壞了，西索。」他胸口自殘的傷口，就是他壞掉的證明。他不會要的。「從我這邊，你再也得不到任何利益。」

「對我，你只看見利益嗎？回答我！」扯了什麼壞不壞的事情，伊耳謎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愛你啊。」伊耳謎忽然這樣說。西索以為自己耳朵壞了。「西索，我愛你。即使我不是真的那麼懂愛。但我覺得我必須這樣告訴你。」

「那麼意思是──」

「但我同樣也累了。為了找到答案，我累了。」他靜靜訴說，彷彿說著的，只是一個故事。「答案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我愛你，但你不愛我。」

逢場做戲嘛。

「再見。」伊耳謎的唇畔，又掀起那抹撼世的笑。他腳正起步。

西索驀地用力扯住他的手臂，將他拉到自己懷中。

「不能走。」

「父親大人……在等我回去。」再也沒有不能走的理由…他們的交易已經崩解。伊耳謎想掙開西索的圍困。

即使這胸膛是這麼溫暖……並教會自己什麼是情緒。

「不能──」

「再見。」伊耳謎堅持自己的腳步，他知道不能心軟。迅速推開西索，他走了。

但願自己能就此，永遠走出西索的生命──

真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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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34樓發表於: 2006-02-13 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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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寂月(23)

【獵人】西伊

鋼琴輕輕地奏，在伊耳謎心中。

分不清白天或黑夜，他，這尊西索口中的娃娃，讓父親監禁著。

不為什麼…因為他伊耳謎，再次擅自行動並且干擾到生意的進行。

他躺在硬梆梆的石床上頭，凝望小窗外如鉤的上弦月。

一首悲傷而又平靜的琴聲悠揚，伊耳謎覺得自己得了幻聽症。他的家，怎麼可能會有琴聲。

但是那好悲傷…好悲傷的旋律……他現在多麼能夠體會。

原來傷害是這樣的感覺。

「我走了，你幸福嗎？」伊耳謎自問。那日之後他承認，自己懸掛著的，一直都是西索的一切，他的笑，他的怒，他的變態，還有他……難得的濃情密意。

──當黑幕降臨時，我會想起你的髮。

到現在才發現，那聲調有多柔。即使那只是甜言蜜語，伊耳謎仍然認為那是件值得被想起的事情。

他已經漸漸釐清了愛的意思，就如西索所說，伊耳謎的愛是習慣。這樣的說法約莫有百分之八十的正確性，這樣子的習慣，從他家人身上可以得到印證。

伊耳謎輕輕地笑了，他望向身邊自己提出來的，上億元的鈔票，疊成一堆堆的小山，安靜地座落在石階地板上。

如果無利可圖，那就沒有在一起的必要。他多想這樣澹然地想。

但他發現好難。西索就像明星，讓人很難不為他瘋狂。他可悲地發現，就算今天無利可圖，自己還是想跟西索……共度餘生。

可惜，西索已經不要自己了。再也不需要他伊耳謎的一切。

臨行前西索說的「不能走」，也只是因為一種莫名的獨占慾吧。就像他不願放棄小傑的那種執著…不，只能說是對一件物品的新鮮度。

「真是……呵。」到頭來才發現自己愛慘了西索。然後就被永遠地丟下了。

伊耳謎忽地拿起手機，慢慢翻閱著電話簿。除了一堆客戶電話跟家人的號碼外，還有一個不屬於任何一邊的西索。他將游標按至「西索」的位置，任游標不停閃爍。

──忽然…懷念起你的聲音了呢，西索。

──但你……一定不想知道的，對嗎？

伊耳謎對著西索的名字發起呆來，腦中閃過許多畫面。

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時，手機忽然大聲響了起來，伊耳謎像是赫然驚醒般，愣了好幾秒才將目光移到螢幕上。

──西索？！

伊耳謎愣得更凶了。將手機牢牢握在手裡，他正在想下一個動作要做什麼。

接嗎？還是掛掉？

思考良久，鈴聲已自動斷了。──一通未接來電。

伊耳謎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又當他鬆懈時，第二通又來了──來電顯示：西索。

第三通：西索。第四通：西索。第五通：西索。第六通：西索。第七通：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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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樓發表於: 2006-02-13 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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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寂月(24)

【獵人】西伊

牢握手中的手機讓汗水浸濕了，伊耳謎決定將這燙手山芋丟在一邊，拒絕接聽。將自己層層矇在枕頭跟被子之下，伊耳謎蜷縮成一團，想抵抗不停騷擾自己的鈴聲。

直到不知是第N百通之後，伊耳謎終於忍不住手機的侵擾，按下接受通話。

他全身正顫抖著。

「……」伊耳謎沒說話，他只是接起。

『喂，是我。』手機那一端說。

不用多言也可以知道，這個聲音已經在伊耳謎腦中反覆好多回。但他仍然選擇不語，只想牢牢記住他的聲音。

『……』手機那一端也沉默了。不一會兒卻說道：『我想見你。』

握著手機的伊耳謎抖得更凶，彷彿在隱忍著什麼。

『你聽見了嗎？我想見你，現在。』

──啊啊…他所熟悉的狂傲霸道…

『伊耳謎。』帶點溫柔的。『我很想你。』

被呼喚的人無法自制地在臉上劃下兩行水痕，狠狠打顫著，為了避免在電話中發出任何聲音，他摀住話筒，卻任由那悲傷與快樂交織的疼痛，肆虐在他四肢百骸。

『哎呀…怎麼哭了呢。』

──不要說想念…也不要說見面…

他伊耳謎，再也承受不起更多…更多了……

──如果你並不愛我…

伊耳謎穩了穩音調，盡可能平靜地回答：「我沒哭。」

即使自己細微的顫抖正推翻他說的話。

『你不適合謊言，伊耳謎。』電話那頭帶點嘲笑，像是諷刺他再關公面前耍大刀似的。『我看得很清楚。』

──什麼？

伊耳謎瞠大眼睛，瞬間抬頭看向牆上唯一的窗口。

「嗨。」蹲在窗口上的西索收了線，向對方打聲招呼。

今天的西索不是往常的西索，沒有重妝油彩，沒有魔術師的衣裳，沒有誇張的頭髮；他只是隨性地穿了一件白襯衫、牛仔褲。……這般樸素的打扮，卻在月光照耀下，更顯他本性的魅惑。

「……有何貴幹？」伊耳謎迅速抹掉頰上跟眼眶內的液體，轉身不與西索正視。

「啊啊…超無情的你……」西索走近他身，用自己的身型將他籠罩。「好幾天沒見面，你的口氣還是一樣糟糕。」

「不要…靠近我。」伊耳謎向後退一大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偏要！」西索像是突然失去理性的野獸，用力將伊耳謎甩到床上，在對方還未回神之際，把他牢牢禁錮在自己身下。

──如果可以永遠像這樣把你索住！！！…

四目對視著，兩雙孑然不同的反差。殘暴而熱烈的視線；冷漠且空洞的黑瞳。

「還來……做什麼呢。」伊耳謎像是問西索，更像是在問自己。

「帶你走。」他靜靜說道，唯有眼神仍然灼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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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樓發表於: 2006-02-13 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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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寂月(25)

【獵人】西伊

伊耳謎卻忽然笑出聲來。

「我能去哪？」他帶點質問的口氣，眼神失了冷漠，那裡有一絲的激動。

這裡是他伊耳謎的家，他不待在這，能去哪？他打上了一個大問號。

「任何地方。」西索扯出一抹笑，笑得耀眼，笑得曖昧。「任何有我的地方。」

──任何有我的地方，你都能前往。我的娃娃，伊耳謎。

「我拒絕──」

──你並沒有任何理由…

「我愛你。」西索不會給伊耳謎任何藉口。

「……什麼？」伊耳謎微愣，他懷疑自己的耳朵。

「所以，跟我走。」西索輕撫他的髮，他的耳。輕輕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伊耳謎唇角有淡淡的血味，但他來不及細想，西索已將全身的重量放在他身上。

「西索？」他試探地問了。

沒有回應。

「…西索？」他再問。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依然沒有回應。

他伸手想將西索推開，不料卻沾了滿手溼熱。

他太了解這味道，以及這溫度。

──…怎麼會忘了…

伊耳謎忽像恍然大悟。

──這裡…是揍敵客家啊！…

這即使是高強的念能力者，也不可能說進來就進來的地方。

伊耳謎慢慢抱緊了西索餘溫尚存的身軀。這是讓他思念不已，記憶猶新的身體。他還記得這身體的一切一切。

他緊抱著。

輕闔雙眼，他檀口輕啟。

「──我跟你走……」

──哪裡，伊耳謎都會跟你去。

──因為這個世界，已經變得索然無味。

溢滿眼眶的液體，道不盡他的情緒。是什麼，他終究是無法弄清楚，但無論那是什麼，他知道都是因為西索，再也不會回來了。

再也。

他得不到回應，永遠。

他站在他的碑前，漠然得不像是他曾經愛過。

殊不知，他只是無法再做表情。

──任何有我的地方，你都能前往。

他的話有著言靈的力量，伊耳謎一向知道。

而這裡，沒有西索。

即使天再闊，地再廣，他還是遍尋不著西所的身影。誰叫他已不再生存於這個世界，這塊土地。

伊耳謎覺得自己像是棄嬰。

在他正準備理解些什麼的時後，就被永遠拋下了。他還是跟往常一樣惡劣。無論活著，還是死了。

那種非將人逼瘋的因子，還不斷在作祟。

「爸爸，我要離開了。」他對空盪的大地說著，跟他在遠方的親人說。

像是靜等什麼。

直到那風捲過黑髮，如他的手指在撩動。

「爸爸，再見。」

──任何有我的地方，你都能前往。

這一句好聽話。西索說得很自在。

而伊耳謎能去的地方，他知道。

他能去的地方，只有黃泉。

沒有西索的地方，他哪兒都不能去。

因為這個世界沒有西索，所以他待不得。

「我要過去了，西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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