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6 蝶蘭十二題──番外2-4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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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terfly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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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

30樓發表於: 2011-05-12 22: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管理提醒︰ (晏雪) 請修改主樓標題日期 (2011-05-13 17:05)

寫在前面。

本篇灑了小糖 (開花)
其實是因為作者今天心情不錯 (欸)

嗯...我比較希望，不管戲裡戲外小蝴蝶都能好好寵著小蘭花。
畢竟是這樣一個令人擔憂的孩子啊！

欸...不說了，想到這兩只就會難過。

正文如下↓↓↓↓

蝶蘭十二題之約定

是夜，天空朗而無雲，滿天星子熠熠閃爍，晚風徐徐，溫度適中，是讓人覺得舒適的天氣。
不過，這樣好的夜晚，對蝴蝶君來說，卻是災厄，原因無他，今日稍早公孫月又留書出走了。

「今天的月光特別美啊，章袤。」

「四姊夫你是醉了吧，今天是初一，明明無月。莫非你追四姐追到犯傻了？」
蘭漪嘲笑般的奚落他，不過話是這麼說，手上還是端著血狼牙準備的托盤。

「噢，章袤，要不是你英明的四姐夫我今日被阿月仔傷透了心，也不會來這痛飲。」
半真半假的蹙著眉，搥胸頓足的模樣只差點沒讓蘭漪笑出來。

「…那麼，四姊夫可允蘭漪一事？」
放下托盤，蘭漪淺淺的笑著，拿著酒杯和幾盤下酒菜，布置好碗筷並揭了酒封。

「哈，看在五弟你如此體貼的份上，若是要指名，半價放送。」

「其實不是……」修長鮮白的手指，拿著酒杯，不慍不火的說著。

「若蘭漪有朝一日死了，讓我葬回過雲煙吧。」

他從來就不明白，這整身陰陽怪氣的五弟。

下雨了一定會在院落裡陪著他的花淋雨，就算自己拿了傘替他撐，他也堅持不願意。

總是用著很輕很輕的語氣，對他和公孫月說，祝你們幸福。

多少年來如一。

「章袤，不要亂開玩笑。」
像是有些生氣，蝴蝶君放下酒杯，收起玩笑的神情。

「蘭漪從不打誑言，四姊夫，這是蘭漪的請求。」

「為何？」

「…莫問。」

「若你堅持，我可以辦到，但你為何不託你四姊？」
稍微猶豫，但蘭漪從不輕易拜託他什麼，答應這小小的約定，應是無妨。

雖然答應的瞬間，他很想拉住桌上那纖細的雙手，告訴他他會活很久很久。

「蝴蝶君你少裝了，四姊會答應？」

「哈，確實。」
仰頭喝了口酒，蝴蝶君看著對庭院花草發呆的蘭漪，開了口。

「不過，章袤。」

「嗯？」

「若你死了，我會懷念你的。」

「那是蘭漪的榮幸。」
溫柔的眼眸看著他，嘴角擒著淡笑，蘭漪盯著正色的蝴蝶君，看起來很開心。

多少年來的感情，得到這句話，已經足夠。

「你要如何回報你四姊夫的大恩大德啊？」

「蘭漪身無長物，若需要，地窖的無可名你可以全部帶走。」

「哈，我看，只要頭七出來和我喝一杯就好。」

「要是真有靈魂這回事，那我會的。」
眼看著蝴蝶君已經有點醉意，蘭漪卻心不在焉，繼續和他鬼扯。

「不過…若能夠的話，忘掉蘭漪吧。」

他記憶中的蘭漪永遠那樣沉靜。

有時候，他會刻意選在下雨的日子去過雲煙，因為他曉得他的壞習慣。

有時候，那身淡藍的身影會讓他莫名的心疼。

有時候，他會更希望在自己身邊的不是他所喜愛的月，而是他。

有時候，他總是有辦法讓自己生氣。

有時候…

……
…

徵得幾個兄弟的同意，蝴蝶君獨自回到過雲煙，帶著一個白玉小罐。

「我帶你回來了。」

他親自掘土，選在一棵森鬱的大樹下，還襯著幾朵蘭花，在墓碑上刻字。蘭漪只餘骨灰，因此他找那幾位兄弟討來蘭漪的衣物和配飾，立了個衣冠塚。

「這樣，起碼下雨你不用淋雨。」

是說，鬼淋的到雨嗎？他並沒有細想這個問題。

只是專心的掩埋，然後立碑。

想到蘭漪的無可名，他起身到地窖，打開門，一股陳年的香味直朝他撲來。
幾百罈的無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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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四姐，你可是第二個喝到這酒的人。」 : R.,<D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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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摻了蘭花滋味的花月紅，有它的名字嗎？」 &HT P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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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名。」 & i)p^AmM

「章袤…你實在是……」

難道說，這些酒，都是備來…等他來才喝的嗎？

章袤的身體並不好，不能長期嗜酒，這幾百罈，陳年美酒…都是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專門備給他的？

情不自禁的走進地窖，他能想像那纖細的人兒，上市集採買一罈又一罈的花月紅，然後再細心的調配的模樣。

摸著封酒的黃紙，彷彿這樣就可以觸碰那人兒的指間，蝴蝶君覺得心口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看見擺在地上的小酒罈，他用木勺撈了一點，接著走出地窖。

他蝴蝶君何德何能……

「傻章袤。」
將酒罈中的無可名灑在蘭漪的墓前，蝴蝶君小聲的說著。

「少了你，無可名也失了味。」

「入我夢來吧……勿忘頭七之約。」

最後一滴酒落下，在沙堆中濺起小小的泥濘。
站在墓前的人，毫不猶豫的轉身，大紅色的上衣看起來很刺眼。

……
…

頭七之日，他再次回到過雲煙。

這次，他從地窖中搬出一罈又一罈的陳年無可名，第一次在無人陪同下，毫無節制的牛飲。

「章袤啊……」

看看天空，今晚是初十五，皎潔的月光高高掛在天上。

蝴蝶君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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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蝴蝶，從來只會追逐孤高的月……所以…」 idPx! fe
=\"88e;b2
「就算花兒再美，有什麼用嗎？」 07P/A^Mkx
l=GcgxD+"d
「不過只剩死亡罷了。」 3CL/9C>

他想起那永遠帶著幽傷氣息的五弟，蘭漪章袤君。

悔悟之心從底處油然而生，不知怎的，總覺得眼眶有點痛。

茫然中，他似乎看見那著藍衣的影子，但那也只是他最後的印象。

「四姊夫？」

「章袤…？」

「醒了？頭七就在我家喝得醉醺醺，我只說可以喝一杯，可沒說能把我家裡弄得亂七八糟。」
看起來有點生氣的樣子讓蝴蝶君的心情稍微好了點，他看了看四周，他還在過雲煙。

「我很抱歉。」

「…抱歉什麼？」
在收拾酒罈的身影明顯的一僵，猶豫的，小心的，蘭漪轉身看他。

「我很抱歉，這麼多年，我沒發覺。」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這樣溫柔，卻悲傷的笑，他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在知道這麼多後，他覺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個傻瓜。

「蘭漪，我…」

「其實蝴蝶君你不必說什麼。」

「每一次我都是真心的。」

他知道蘭漪指的是什麼，他卻說不出任何的話。

「…你可知道，你會等多久？」
他很無奈，七天前，才查覺原來自己對章袤，有許多矛盾的想法，心情也跟著鬱悶。

「我知道會很久，因為你會和四姐幸福，很久很久。」

「你還不懂嗎？我是真心的祝福你們。」
這樣他就會滿足嗎？換作是他，這樣子毫無希望的愛，那該是多麼長久的痛。

「不要覺得愧對我，蝴蝶君，這是我心甘情願。」蘭漪斂下了長長的睫毛，語氣裡只剩下淡然的情緒。

「章袤，我做到了跟你的約定。」

「啊？」突來的話題讓蘭漪有點措手不及，只能發出疑問詞。

「下一世，我們會在一起。」漂亮的異瞳看著蘭漪，蝴蝶君是認真的，他牽起蘭漪有些冷的手，將他拉近他的胸膛，吻上他有點淡的唇。

「這是我合該得到的獎賞。」

「你、為什麼？」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蛋染上了紅雲，淡藍的雙眸也蒙上薄霧。

「我愛阿月仔，這我不能反駁，但本蝶對你發誓，這輩子，我會讓阿月仔幸福。」
擦掉蘭漪臉上的淚，蝴蝶君輕輕笑著。

「下一世，我會補償所有虧欠於你的。」

「……這樣聽起來，我很像小妾。」

「不會，你是我下一世的正妻，我已經預訂好了，剛剛是訂金。」
就算這是夢，是夢也好，他希望能安撫章袤的心緒，不過，他蝴蝶君從不輕許諾言，他會做到。

「那麼，蝴蝶君，祝你幸福。」

「我會等你。」

「一言為定。」

睜眼，似乎只是睡了一覺，但心情已經不再那樣沉重。

看著地上收拾好的酒罈，他有種不是夢的錯覺。

但望見那座衣冠塚，他了解這是現實。

不過是章袤給他的一場夢。

「我會遵守諾言。」

「下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
…

蝶戀花。

下一世，讓我用我的所有來守護你，如同你曾默默守候我的背影。

一輩子。

──────────────────────────────────────────────────

後：一邊寫一邊配花抹開月抹圓....超哀傷的QAQ

(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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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薇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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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1樓發表於: 2011-05-13 21: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5.10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30F

為什麼我不能看限制級的部份=口=我明明就點購買了啊.....我想看啦...

頂端

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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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32樓發表於: 2011-05-14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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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5.10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30F

我怎么觉得一篇比一篇虐呢
下一世最虐了，如果这一辈子都不能确定，那么说下辈子的事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就这样放小兰花走，永远不要记得，不要再伤心
笨蝴蝶怎么就这么好运气，又有阿月仔又有小兰花
总之我很伤心TUT
之后给点甜文吧，我被心酸淹没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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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terfly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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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

33樓發表於: 2011-05-14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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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31樓布布薇瀅于2011-05-13 21:03發表的 Re:05.10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30F : L$"pk{'
為什麼我不能看限制級的部份=口=我明明就點購買了啊.....我想看啦... \C2HeA\#SW

布布薇瀅。

日安，因為有人跟我反應看不到，所以我開了，請品嘗 (不對)

謝謝大人觀文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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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

34樓發表於: 2011-05-14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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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32樓宅貓于2011-05-14 10:59發表的 Re:05.10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30F : QR<<O
我怎么觉得一篇比一篇虐呢 /*GCuc|
下一世最虐了，如果这一辈子都不能确定，那么说下辈子的事有什么意义？ `joyHKZI.
还不如就这样放小兰花走，永远不要记得，不要再伤心 g+(Y)9h&
笨蝴蝶怎么就这么好运气，又有阿月仔又有小兰花 e5'U[bQm
总之我很伤心TUT gr# |ZK.`
....... Fr(;C>

宅貓，日安。

啊，別難過啦，秀秀一下。

接下來會有好結局的，雖然《髮簪》還是脫離不了虐的成分，但是跟《病》一體成型，還是很好的。
其實無可名、漣漪、約定、塵土、傘，都是安排可以連貫到天空、紅花、雨過、迷香裡面的。

可以看完再看一次，總體來講沒有很虐啦，真的。

我相信蝴蝶對月的感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講的，雖然我總是懷疑蝴蝶君只是有被虐待狂 (頂鍋蓋)
但我也相信小蘭花對蝴蝶的感情，是可以勝過蝶月的。
可是在有了蝶月的王道官配前，小蘭花的感情幾乎可以稱作是悲劇。

但是就算是悲劇也一樣美麗，是我對小蘭花的堅持。

希望大人能體諒。

謝謝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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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

35樓發表於: 2011-05-14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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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4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髮簪,病，35.36F

寫在前面。

有鑑於有人哀嚎...所以把雨過的買帖取消了。 (請眾人見諒)
然後這兩篇...《髮簪》前面片段來自正劇，不過被我轉掉了。

這兩篇跟前面無關，完全隔離，請把《髮簪》、《病》看成獨立的。

希望大家喜歡，因為私心扭轉了小蘭花的結局。

借用《禁咒師》的一句話：美麗不該只是一聲嘆息。

正文如下↓↓↓↓

蝶蘭十二題之髮簪

在狂烈的暴雨之下，雲層中卻透著血紅的夕陽，少年的情緒很亂，就好像被雨滴打落的竹葉一樣，片片凋零。

「雨淋掉的，不是你的身軀，而是你的性命。」

「哦，是你嗎？」
聽聞這句，少年心中已有個底，聲音的主人，應當是前幾日飛書死亡預告信的人。

「聰明。」
蒙面客從竹林的前方現身，背負的長劍套著灰褐色的布，竹籠後的雙眼牢牢盯緊眼前的獵物。

「吾還以為是何方神聖，原來只不過是一名無臉見人的笨拙。」
就算明白眼前人的武功不輕，少年仍不改本性，字字譏諷。

「自信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他能讓你生，也能讓你死。」

「那你的死亡宣告，是你的自信，還是我的自信呢？」

對話間已過了數十招，少年原本潔白優雅的裝束以被汙泥所染，幾招失利下，又氣急敗壞的補上幾拳，但蒙面客擋的輕鬆，甚至還能乘著空隙，讓少年身上掛了不少彩。

「花影流溯！」

「其實花是一種很美的東西，但我總覺得男人帶花，很怪！」
蒙面客依然四兩撥千斤，一瞬間就把少年的掌力化為虛無，甚至還語帶諷刺。

「…看劍！」
少年從淡的如水般的長髮上，拔下了看似裝飾的髮簪，快如流星的向蒙面客刺去。

「劍法不差，只不過欠了男人該有的剛勁，就像這樣…」
提起內力擊向簪劍，蒙面客刻意地打擊少年的士氣，將簪劍擊飛。

「啊！」
少年眼睜睜的看著髮簪被擊落，心疼不已，連忙背過身，一心只想著那只淡藍色的髮簪。

這可是…那個人、送給自己的……
他很清楚背對敵人的下場會是如何，但無論怎樣，他不能丟下這只髮簪。

「真是傻。」
蒙面客提劍追去，劍尖只離少年的後頸幾吋時，停下。

「為何不躲？」

「為何不刺？」

「吾還道你為無心人。」
蒙面客放下劍，雨還未停，少年低著頭，手裡緊攢著那枚水藍色的髮簪，雨水順著打濕的瀏海，進了淡色的眼，隱隱作痛著。

「多情卻被無情惱。」
有些黯然，少年從懷中拿出掉在泥水裡的髮簪，輕吟著。

「此情…該如何、何時，才能已……」

蒙面客凝視著少年已經算是無視於他的神情，收起了殺氣。

「你不殺我？」
少年回頭看著收起劍的蒙面客，怔怔地，有種不真實感。

「同是天涯淪落人，不過……」
蒙面客拿下面上竹簍，露出的面容竟是極為滄桑。

「從此以後，請你退隱。否則，莫怪刀劍無情。」

「逃得了第一次，便沒有下次的幸運了。」

「癡兒。」

……
…

他聽從那人的話，回到過雲煙簡單的收拾東西，然後狠下心，放了把火全燒了。只簡單的帶了銀兩，希望能重新活回自己的生活。

不過他總是忘記，手上的蘭花，不還是蝴蝶蘭嗎？
自己還真是傻子，那人罵得好。

他遠離北方，不過路途上，他聽聞大哥為自己辦了個祭，不曉得那人用什麼手法，扮成了自己真死了的假象。
不過，他確實不喜歡殺人，反倒要感謝那個人。

聽說蝴蝶君和四姐都有到…少年的心思又亂了起來。
其實，就算什麼都不帶，他最想看到的，仍舊是那人的容顏。

……
…

他在富麗的南邊住了四年，一開始很不習慣，但後來慢慢改變自己的生活，也就還過得去。
他是愛花的人，花到他手上無一不活，也釀了手好酒，少年的花、酒和美貌漸漸知名了起來，許多媒人來牽線，但他也都笑著拒絕，說自己心有所屬。

這四年他活得快樂，但總是會思念起那個老是把他弄到生氣的人，很想念。

「老闆，我要一罈花月紅。」

「好的。」

他的莊園不大，種滿五彩繽紛的花朵，一年四季都飄散著花香和酒香，他只販酒，並不擺設酒店，會來他的酒莊，大部分是熟人介紹，再不然就是誤打誤撞進來的。
不過也因為他，這區域的酒家紛紛關門，雖然有不少怨氣，但都在喝過他的酒後甘拜下風，有些人，就是不用打架便能令人服氣。

少年的酒很香，很純，很令人沉醉，同樣令人傷悲，像是沉積在腦海底層的回憶，透過少年的酒，一層層喚醒。

從酒窖裡拿出一罈花月紅，交給面前的客人後，轉頭看著等候在一旁的，鎮上唯一一間客棧的掌櫃。

「老伯，您今日要什麼？」
少年淺淺的笑，他對長者極有禮貌，也一改昔日的冷漠，幾乎不大聲說話，他覺得，重生一場，應該改變自己的態度。

「待老身瞧瞧…公子今日有什麼好酒嗎？」

「您懷疑我的手藝…？什麼都好的，嗯…劍南春當最適飲，您意下如何？」
少年從櫃下拿出一罈子，老者也連聲稱好。

「好好、公子說什麼都好…」
一邊吩咐小二把酒拿走，給了銀兩後便打算轉身告辭，少年卻喊住了他。

「老伯…蘭漪有一事相求。」

「何事？」

沉默地，少年轉身進入地窖，總覺得心思特別複雜。
揭了酒封，他聞著撲鼻而來的酒香，總覺得眼淚快被香甜的氣息催出，拿過酒勺，輕輕的，像怕碰壞什麼似的，撈起了一小罈的量。

少年深深的望著好幾罈酒，淡淡的眼眸斂下，幽幽的嘆了口氣。

「這…是我新釀的酒，想讓您帶著，到客棧讓遊客品嘗。」

「喔？等等，這香氣…和公子你上個月給老身的是一樣的酒啊！」
老人聞了酒香，不禁訝然。

這酒極為特別，有著花果的香氣，又有一股不平凡的悠遠和傷慟。

「原來您記得。」

「既然如此，想必不用我多說了，請勿洩漏我的名字。」

「您這樣…為了什麼呢？」
老人不解的問道，打發身後的小二走，不讓他回客棧去八卦。

「我在尋人，天底下只有兩人，知這酒名。」
少年溫柔如水的微笑，笑容底下藏著數不清的悲傷，這些痛，他背負許多年，卻也因為這些痛，而活。可是他想，也許在終其一身，再也擺脫不了這種痛了。

他愛他，很愛很愛。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只要有她在，他也許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他曾經為此暗暗哭泣，曾經痛恨自己身為男兒身，曾經嫉妒過那個身為他四姐的女子。

不過，他終於知道，有什麼是自己可以做的。

男子很愛喝酒，尤其是當女子留書出走後，他們會坐著聊天，配著他所釀的酒，男子曾讚過他的酒，為天下第一級品。

他曾一笑置之，到今此時，他才終於看透。

原來，是為了博得男子一讚，他才如此甘願，努力釀出最符合男子口味的酒。這樣的心，有幾人能有，又有幾人，能夠以身作則？他很明白這樣的癡心，到後來只淪落到被撻伐的地步。

可是他心甘情願。

因為是他，為了他。

(續：蝶蘭十二題之十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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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

36樓發表於: 2011-05-14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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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4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髮簪,病，35.36F

蝶蘭十二題之病

在少年還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那個人了。

那時候，只覺得怎麼有人這麼愚蠢，老愛惹他四姐生氣，然後又被追殺得很開心。

『章袤、小章袤在家嗎？』
聽見那個人的呼聲，他暗暗慶幸自己的修養極好，如果是三哥，這種稱呼可能會先一刀砍在人家臉上。

『蝴蝶君？』
小小的身影從屋後探頭，手上還帶點泥土。

『你四姐咧？』

『四姐不在，去找朋友喔。』
隨便塞給他一個理由就想往屋後跑，身後的人只好也跟著。

『你在做什麼啊，玩泥巴？』

『…你貧乏的腦袋只知道這些嗎？』
跟在四姐身邊學習，少年小時候就伶牙俐齒，鮮少人說得過他，也很早就會獨立，堅持不跟大家同住，只讓大哥替他找了個房子，就過起一個人的生活。

說是一個人，但少年喜歡擺花弄草，一片庭院都是五顏六色的花朵，讓人心曠神怡，四姐公孫月就是常客，還有老跟在公孫月身後打轉的蝴蝶君。

『唉唷，五弟你幹嘛總是這麼嚴肅，我當然知道你在種花，本蝶這麼的聰明怎麼會不知道……』

少年也從來不嫌他吵，讓他一個人慢慢說，等說到他沒趣了，少年才會冷冷看著他，像現在一樣。

『講夠了？』

『花都被你吵累了。』
在庭院一角蹲下，少年繼續翻著土，灑下幾粒種子，輕輕摸著有點濕軟的土壤。

『章袤，這些，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蘭漪斜睨了他一眼，也不跟他多說，靜默了一會兒，拔掉花旁的雜草。

『那麼，蝴蝶君，錢又有什麼好？』

『錢好處可多了！』

『是麼…可惜，蘭漪就算沒有那些，也能很好。』

『五弟你志向是當農夫，本蝶我可是想開錢莊的。』

『人各有志。』
蘭漪也不生氣，淡淡的笑容漾在嘴角，如同暖風拂過。

那時候，他還沒想過，他會愛上這個，從小就喜歡和他抬槓的四姐夫。
從來沒想過。

……
…

他仍然和兒時一般愛花，也更加成熟歷練，少話愛靜。

他也不住過雲煙了，經歷一場大劫，他遠離北方，安住江南，在這片繁華的土地上落地生根。

也幸好這裡的居民並不排外，他懷著感恩的心住下，開了間酒莊，有時候也賣花，但是他通常是看著眼前一棵棵花樹，慢慢凋落，然後那整天，他的情緒最為低落。

所以，他帶著手下的愛將，過起了隱居的日子。

路邊喧嘩的客人，和叫賣的小販，在清晨的時候漸漸清楚起來。

少年的院落在較為偏僻的巷內，不過，內行的人都知道，這裡的酒，是這片地區內一等一的。

有著許多花花草草，從圍牆外斜出來的花樹，滿庭院的蘭花，和中庭裡稀有的松柏，迴廊下許多不同品種的奇花異草。

聽著庭院的流水聲，少年已經在床上醒了一陣子。

總覺得今天…跟以前都不一樣，少年靜靜的想著，也坐起身來，撫著自己已經長到快拖地的藍髮。

他曉得自己又晚起了，似乎，到了南邊，很多習慣都不一樣。

他換起慣穿的淡色衣飾，疊好被褥後，簡單的梳洗一番，等走出主房後才看見端著早膳，等在門邊的愛將。

他淺淺的笑一笑，自己接過托盤就招呼著兩個人一起吃，很簡單的生活。

本該在四年前的那天，他就應當不在人世，這些年來，他都異常的珍惜，也盡量保持低調。

只是酒出名而已，應該不礙事吧，他想。

……
…

在人來人往的客棧，人聲鼎沸，這是附近唯一的一家客棧，通常旅客居多，不過菜色也堪稱美味，價廉物美，許多本地居民也喜愛來這裡喝茶聊天。

今天似乎生意特別好，不過，滿座的客人，在一人踏進門口後，聲音全沒了。

一個特別俊美的人。

穿著艷紅的大衣，腰間掛著兩把刀刃，信步走著，俊朗的眉目裡透著股邪氣，也不管客棧所有人的視線，逕自往櫃檯走去。

大概是江湖中人吧，所有人心中想著。

「這位客官，請問需要什麼？」
還是掌櫃老練，雷打不動的，開口問了青年。

客棧恢復了原有的吵鬧，彷彿剛才的沉默不存在似的，不過還是有許多人，暗暗打量著青年。

「請給我兩罈花月紅。」
青年很有禮貌，說著，手裡放上了一錠金元寶。

「客官，這些太多了。」

「當作打賞的吧。」

「這…」

「收下。」
青年轉過身，走到離櫃台不遠的空桌等著，小二連忙送上茶水。

「容小的多話，爺，請問您是本地人嗎？」

「不，我自北方來。」

「那就是旅客了，本店最近要推出新酒，可以請您嚐嚐、給些指點嗎？」

「客氣了。」
見青年沒反對，小二立即回櫃檯告訴掌櫃，接著從小甕中倒出了一小杯酒。

「爺，您請。」

等酒杯放在青年面前時，青年的臉色已經變了，小二還是殷勤的笑著，沒發現低著頭的青年越發僵硬的臉色。

有些遲鈍的，青年抬起手，拿起酒杯，滿溢的濃郁氣息撲鼻而來，青年的神色也越來越低沉。

他不會弄錯的。

一口喝乾，小二終於在青年仰頭時發現他臉色不對，帶著怒氣，他將酒杯摔得粉碎。

頓時客棧內鴉雀無聲。

……
…

「你說，這是你們客棧要賣的酒？」青年的臉色陰霾，沉聲說著。

「是、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謊話就省起來。」
青年已經動了殺意，異瞳閃動著危險的光芒，腰間的刀已經緩慢的離鞘。

「這、客官，出了什麼事嗎？」
掌櫃緊張的說著，許多遊客喝了這酒都只讚嘆著其中的奧妙，就只有這位，特別不尋常。

「這酒…哪來的？」

「客官請息怒，這酒是一人託我們所賣，他只吩咐，讓遊客品嘗這酒而已。」
掌櫃戰戰兢兢的說著，深怕一個不對就性命不保。

「…是誰？」

「什麼？」

「我問你是誰！」
一拍桌，巨大的內力讓桌子完全毀壞，整間客棧的人都注視著他們的動態。

「這…受人之託，他說不能透露……」

「是個男子嗎？」
青年的聲音稍微猶豫了，掌櫃仍不敢回答，壓迫的氣氛讓眾人屏息著，靜得彷彿連一個呼氣聲都聽得見。

「…請您告訴我，只要知道…是男是女就好。」

「是…是男的。」
或許是無法拒絕青年誠懇的眼神，掌櫃顫抖著說了。而聽見這句話，青年的眼眸微微瞠大，過了很久以後，才緩步走出客棧，連花月紅都忘記帶上。

掌櫃嚇的不輕，這件事在一個時辰內傳遍整個小鎮，眾人議論紛紛。

不過，還是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酒。

……
…

午後，掌櫃驚惶失措的跑來找少年，由血狼牙領著進來，奉上茶讓掌櫃稍為鎮定些，聽完事由後，少年苦笑良久。

「掌櫃，您真是太不細心了。」這麼一來，那個人怕是立即知道自己的住處。

「啊？公子您這是什麼意思？」

「不，沒什麼。」

蘭漪請血狼牙將掌櫃送出門，在房間想了很久。

已經過了五年，他不曉得他在蝴蝶君心中的分量到底還佔多少，第一次，他躊躇了。

當初送了無可名，他是沒有想過會這麼巧，等到了蝴蝶君，而且只用了一年。

蘭漪推開門，走在幽靜的迴廊下，他撫著已經有年歲的松柏，嘆氣。

如果，他不來呢？天下之大，他已經沒有那些體力再一處處尋找了，他的一生已經太坎坷，僥倖活下來的日子，他都格外珍惜。

那時候，他放了把火燒掉了過雲煙，只為了一個願望。

希望能再見到他。

蘭漪輕輕斂下眼瞳，額頭抵著有些粗糙的樹幹。

如果他能為蝴蝶君做到這種地步，那……能有什麼回報呢？

他要的，真的不多。

打從出了客棧後，蝴蝶君就守在附近的暗處，看著掌櫃惶恐的從裡面走出來，還刻意四處張望了一下，才飛也似的往某個方向逃去。

不過他是蝴蝶君，名滿天下的北域第一殺手，如果這麼容易就被發現，他乾脆自盡還比較快。

年邁的老伯奔到一處靜雅的院落就停下，叩了門，等看到出來應門的人，蝴蝶君心裡的肯定又增加幾分。

那是血狼牙，章袤身邊多年的愛將。

施展輕功上了屋頂，看著血狼牙領那老伯到了像主房的地方。

聽見蘭漪輕輕的笑聲，他不明白為什麼他能笑得出來。

他那精靈古怪的五弟，本該在四年前就死了。

為何……

竹門開啟的聲音讓他重新回神，血狼牙已經把掌櫃送走了。他等了一下，才看見蘭漪從門後走出來。

蘭漪消瘦很多，但看起來還算健康，原本漂亮的長髮更長了，他看得出神，連蘭漪發呆嘆息的樣子他都沒放過。

為什麼傷心…

他默默的想著，胸口感到一陣疼痛，輕手輕腳的離開，他化為紅蝶，朝港口趕去。

......
...

一艘美麗的畫舫停在港口，甲板上一個美公子正搖著繡扇，讚嘆著眼前的山水。

「阿月仔！」

「真慢。」
美公子收了扇，微瞪了笑著走上船的蝴蝶君。

「阿月仔，跟你說喔，我發現…」

「無可名吧？」

「妳怎麼知道！」

「這是這個鎮上今天的新話題呢，我在港口都聽到三回了，不走一趟怎麼行。」
公孫月笑了，慧黠的眨眨眼睛，帶點戲弄的眼光。

「所以，你也找到五弟了，是嗎？」

「咦！」
蝴蝶君驚訝的倒退三步，故作驚訝的模樣。

「這你也知道。」

「哼哼，當然，我何許人也。」

「是我最親愛的阿月仔嘛。」
看蝴蝶君又想巴上來，公孫月忍住想拿扇子呼他的衝動，往後退了一步。

「五弟如何？」

「看起來很健康，有人照顧，可是…」

「可是？」
聽見還有但書，公孫月擔心的皺眉頭。

「他不開心。」

「你又知道他開不開心？」

「我知道，五弟不只是喜歡花。」

「哦？」
公孫月在心中感嘆，眼前這隻笨蝴蝶終於開竅了嗎？

「他有喜歡的人…只是我不知道是誰。」
看蝴蝶君垂頭喪氣的模樣，公孫月拉著他坐在甲板的木椅上。

「蝴蝶君…十八年了，我知道你追我追得很辛苦。」

「當然，為了妳，我花費了多少大好青春。」

「那麼，我問你。」

「請說請說。」

「這四年來…為何你不碰我？」

乍聽這個問題，他的腦袋空白了很久，等到他看見公孫月似乎打算用呼巴掌的方式來「叫」醒他，他立刻像被雷打到一樣跳了起來。

「阿月仔你掌下留情啊！」

「少廢話，我問問題你敢不答，你活膩了你！」

「不不！這問題…讓我非常之驚訝，讓我無法自己啊！」
蝴蝶君一邊阻止著公孫月的暴行，一邊解釋著。

「不然你說說看？」

「這…我…」沒心情。
後面三個字當然是不能說，可是看蝴蝶君躊躇的樣子，公孫月也能猜到一二。

「因為沒心情對吧？」

「我…」

「不用反駁了。」
公孫月打斷他的話，坐在木椅上，沉默著。

「蝴蝶君，你知道嗎，其實從小時候我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

「五弟喜歡你。」

「什麼？」
蝴蝶君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不過看著公孫月，他知道自己沒聽錯。

「所以，我常常帶著你往過雲煙跑，我知道五弟很喜歡。」

「可是…」

漸漸著，少年看著他們的眼神只剩下哀傷，有時候會強打起精神和蝴蝶君抬槓，但是她知道，在他們走後，蘭漪是怎樣用著艷羨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背影。

她都明白，但是她不忍心戳破，一旦說了，先不談蝴蝶君的看法，光是要怎樣面對蘭漪，強勢如她，也毫無想法。

「所以，你能回答我了嗎，為什麼四年來都不碰我？」

「…」

「說不出來也沒關係，我來幫你說。」
看著蝴蝶君難得的頹喪，公孫月收回視線，轉而望向遠方稀薄的遊雲，輕輕說出了答案。

「你想念五弟。」

……
…

他的確是很想念那個有著淡薄顏色的人兒。

當他想起過雲煙的花朵需要照料，興沖沖的帶著工具上去時，看到的卻是一片焦土，那種心情他怎樣也不想體驗第二次。

唯一還存在的，就只剩下他和蘭漪談天的涼亭，還在陰川的時候，他常常提著酒，到那邊喝得爛醉，然後一覺到天亮。

就好像蘭漪還在一樣。

他多希望他還在。

看蝴蝶君沉默，公孫月也沒有說什麼，三年前，她查覺這個問題，甚至發現，蝴蝶君會在她有意無意說出某些話時，迴避她的眼神。

最後她知道了，那些話，都是五弟說過的，所以她沒有強求。

「考慮好了嗎？」

「考慮什麼？」
蝴蝶君抬起頭，一臉委屈的看著公孫月。

「如果你想留下來，我不會怪你。」

「…我對妳的心意都是真的。」

「我知道，可是，蝴蝶君。」
公孫月淺淺的笑，抬手撫撫蝴蝶君金燦的頭髮。

「愛情，可是種病。」

「這我知道。」愛到卡慘死的他會不懂嗎。

「所以，你有想過，你只要在我身邊一天，五弟永遠都不會快樂嗎？」

「你對我，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你只是喜歡我和你這樣的相處。」
查覺到問題後，她驀然了解蘭漪的體貼，他那從不為自己著想的五弟呵，就是因為明白自己會為難，甚至放棄，才這樣默不吭聲，獨自為他們兩人守候。

「蝴蝶君。」
公孫月拉起他的手，秀氣瀟灑的臉龐淺淺的笑著，眼裡氤氳著溫柔。

「祝你幸福。」
想她公孫月何許人也！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如果五弟做得到，她斷沒有無法放手的道理。

山高水長，總是有和她般配的人。更何況，蝴蝶本來就應該是屬於花的。

蝴蝶君一怔，胸口彷彿被人猛捶一下，悶著一口氣上不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知道那如花朵般纖細的身影很堅強，從小就不肯認輸，鬥嘴也是說到他沒轍為止。也許自己沒感覺，不過從很多小細節回想起來，他終於明白了。

以前，他總是覺得蘭漪是他的港灣，累了，能去找他喝酒；被阿月仔拋下，能去找他訴苦，那個總是微笑的人兒也不會拒絕，為著他準備一次又一次的酒菜，在他醉了也帶他去客房，好幾年下來沒有怨言。

『少了蝴蝶，花也只能凋謝、枯萎……』

他恍然大悟。

……
…

「…蕭瑟藍成看老去。為怕多情，不做憐花句。閣淚倚花愁不語，暗香飄盡知何處。」
蘭漪在涼亭裡獨酌，血狼牙原本擔心的在旁邊候著，卻被蘭漪趕去睡覺。

他不會傷害自己，這四年都是賺來的，如果在這種時候…怎麼想都不划算。

但是他知道今夜自己是絕對睡不著了，只要哪天想起了蝴蝶君，當晚就絕對別想睡安穩。

「蘭漪祝你們…幸福。」
他喝著，一杯接著一杯，總是要讓酒都嗆出眼淚，他才停下，然後又開始，反覆循環。

「重陽舊時明月路。袖口香寒，心比秋蓮苦。休說生生花裡住，惜花人去花無主。」
一聲低磁的嗓音在他耳邊迴盪，接續的正好是他剛剛吟得下半闕。

一雙溫暖的手按住他的杯子。

「別喝了。」

他抬起有些迷茫的雙眼，看著眼前的男子，原本就泛著霧氣的藍眸漾出了更多淚。

「蝴蝶…君？」

「是我。」

「你、你…四姐呢？」

「她走了。」

「走…？」
蘭漪好不明白，可是又覺得是這樣的自然，分別了四年，蝴蝶君卻只是像還在過雲煙時，受了委屈，然後來找他哭訴一樣。

「我決定留下來。」

「什麼…？」

蝴蝶君突然覺得，蘭漪愣住的樣子非常可愛，淺笑著將他拉往懷裡。

「總之，我被她拋棄了，她和那像跟屁蟲一樣的女人跑了。」

「所以，我的下半生要靠你了，章袤。」

「…我才沒有答應你。」蘭漪抹抹眼角，故意別過頭。

「可是你心裡答應了。」
蝴蝶君趁蘭漪不注意時吻上他的唇，摩娑著蘭漪瘦小的臉，眼角瞄到桌上兩只酒杯，蝴蝶君壞心的笑著。

「我們來喝交杯酒怎樣？」

「別鬧了…」
懷裡的人兒紅著臉，小聲的罵著他，蝴蝶君放聲朗笑。

花前月下，繁星點點，皆為證情人。

花園裡情話喃喃，盡被輕風掩去，只剩靜謐的夜晚。

花語何解？只有蝴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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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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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5)

37樓發表於: 2011-05-14 13: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5.14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髮簪,病，35 ..

嗷Q/////Q～～

＞花語何解，只有蝴蝶知
很甜蜜美好的結語啊>/////<

感動蝶豬終於明白自己心意了TTYTT～～
激動淚流沿路奔跑獻花之～～>3<

[ 此帖被武千睡在2011-05-14 16:45重新編輯 ]

【今朝有床今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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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38樓發表於: 2011-05-16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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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5.14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髮簪,病，35 ..

有更新真好~而且是甜蜜的>////////<
蝴蝶真得很笨
我也想过三个人一起退隐，但是好像小兰花是最不能接受的吧
即便很喜欢很喜欢，但是宁愿祝福也不愿意为了得到一点关注而看着两人甜蜜
蝴蝶很幸运啊，小兰花和阿月仔都喜欢他
阿月仔说话好直接，笑死我了~~~其实阿月仔是最疼小兰花的了，好姐姐，所以小兰花也很爱阿月仔，牺牲自己也要给他们幸福
还好在一起了，抹泪
已经十一篇了，还有最后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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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terfly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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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

39樓發表於: 2011-05-17 17: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5.14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髮簪,病，35 ..

引用
引用第37樓武千睡于2011-05-14 13:34發表的 Re:05.14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髮簪,病，35 .. : FshC )[w,
嗷Q/////Q～～ e>AXXUEf
[EOVw%R
＞花語何解，只有蝴蝶知 ,EI:gLH
很甜蜜美好的結語啊>/////< `eR 7H>I
Xb,T{.3@
....... I]9C_

睡姐日安~

嘎嘎，睡姐看我的文！！好害羞好害羞  (o///////o)

最後一句其實是重新檢查之後加上去的  (又不是寫考卷)
其實我覺得阿月仔是好女人，如果他知道小蘭花喜歡蝴蝶豬，私心覺得她會這樣做。
希望小蘭花幸福唷...小蝴蝶應該好好珍惜才對。

另外，我真的覺得納蘭容若的詞都很適合小蘭花  (題外話XD)
謝謝睡姐小花+賞文喔~~  (擁抱親吻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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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Re:05.10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30F

Re:05.10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3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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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4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髮簪,病，35.36F

05.14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髮簪,病，35.36F

Re:05.14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髮簪,病，35 ..

Re:05.14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髮簪,病，35 ..

Re:05.14 蝶蘭十二題之── 傘,塵土,天空,紅花,雨過(H),夜空,無可名,漣漪,約定,髮簪,病，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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