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7 [問梅] 綿寸清芬，章13，65F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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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茶月

原諒我飛，曾經眷戀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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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4)

30樓發表於: 2012-01-03 23: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1.03 [問梅] 綿寸清芬，章7，30F

陌頭柳 G` XC
j>-gO,v, y
田梗阡陌，幾株垂柳搖搖蕩蕩。近日，農事正勤。 !8NC# s
東風暖，烈日未熾。人間四月，正是耕耘好時節。

※

「還是梅藥師仔細，天天讓妳送這涼水來給咱們解渴。」一位將單臂靠在耕鋤，另一手則捧著碗仰頭一飲而盡的農地主人這樣說。

「大哥您客氣了，除此之外梅倒是幫不上什麼忙。」梅神官微笑。

在小村生活越久，就越跟大夥兒是一般感情了，在這家家戶戶都忙於田事的季節，她則是調配一帖清涼褪火的青草茶，每日固定時刻熬來給辛苦耕作的農家。

「哪兒的話，咱家那口子還說改天要我跟梅藥師抓幾帖這方子，好讓他在暑氣逼人時能喝呢！」王大嬸喜歡梅神官是這小村裡眾所皆知的事，雖然最後老婆子仍不免感歎梅神官無緣當自家媳婦兒，卻還是疼她疼得緊。

王大嬸看梅神官一來，方才插秧時的啥火氣都自動消退，這會子是眉開眼笑並且讚不絕口。

「這樣罷，梅明天就順道帶幾帖青草方子贈予諸位。」聞言梅神官不稍遲疑地道。

一句話，逗得圍繞在楊柳旁的眾人歡喜不已。有道謝的，有謙讓的，也有直接就吩咐多要幾帖的。

梅神官已逐漸習慣他們的純樸可愛，帶著淡笑一一應答。

當午休時間一過，眾人各歸其位，各司其職。原本該是收拾茶壺與碟碗返回藥舖的她，此刻卻是安靜等待那人的到來，垂柳偶爾隨風拂上她的面頰。

村民們見此光景都了然於心，間或有促狹的對話向著梅神官，而她只是但笑不語。

大家都知道，李大娘家的屋瓦昨夜無故崩壞了一隅，正巧他家那口子不在，一雙兒女又各自在外村發展，她一個老婦是無法修好那高高在上的厝頂，於是這在才今日晨間拖著老臉至藥舖商請問天譴協助。

問天譴雖然平日面容肅整，村民們卻日久知其心，都明白他是待人是極好、極有禮的。

見他二話不說便答應，李大娘自是萬分謝意地領著問天譴替她修屋頂去了。

而他們約好，近午時分在這陌頭柳下相見。

『大壺重，碟碗雜，等我回來拿罷。』記得問天譴是這麼叮嚀她的。

想起問天譴吩咐之餘那略顯不自在的神情，梅神官眉眼盈笑地彎了起來。

站在這垂柳底下，梅神官自然地看向那微動的柳條，葉狀細長，披針似地發散生長，軟而柔。思及古時灞橋折柳的惜別，眼前輕揚的柳樹大有依戀不捨之貌。

「梅。」問天譴出聲喚她。

「啊，你回來了。」梅神官睫羽微斂，一時失神的她這才意識到問天譴立於跟前。

她趕忙取來一只乾淨的碗，替他斟茶。

「妳該至樹蔭下等著。」接過，問天譴飲盡後道。

「無妨。」梅神官只是搖頭表示不熱，「倒是你，辛苦了。」她自袖裡抽出紫絹，替問天譴拭去了額際的薄汗。

雖然日照不強，但忙了整個上午不亞於農事的粗活，仍是讓問天譴出了些汗。

「……多謝。」沒料到梅神官此舉的問天譴一愣，隨即上彎在嘴角的笑意深沉，他明白心裡的悸動是什麼。

「我說，梅藥師天天為了送茶水，這樣遠的路途竟分兩趟來回，也是夠累的。」一旁看不下去的王大嬸不知有意與否還是什麼的，這樣說。

梅神官羞紅了頰，為了用具的齊全，她並不覺得奔波。只是被這樣一宣揚，像是在邀功一般讓她頗為害臊。

問天譴則是深望了梅神官一眼，感動自不在話下。而後一手提起了壺，正要連碟碗也拿之際，卻被她制止。

「這些我來。」語畢梅神官也提起另一個包袱。

「梅，」問天譴只稍一句：「給我。」她手裡的物品便又輾轉到他手上。

梅神官一怔，沒想到問天譴執意起來也是難纏的。可她又能如何？於是只好空閒著雙手與他並肩走著。

過了最後一棵柳樹，也就離開了田埂範圍。一路上始終無法動搖問天譴心意的梅神官，在經過分界的垂柳時，忽然停下腳步喚住他。

「怎了？」問天譴一頓，偏首。

「你被纏上了。」梅神官有些好笑地看著那針狀柳葉被風送入他的髮心。

「嗯？」他不懂她突來的愉悅為何。

「別動。」梅神官蓮足微踮，親手分開柳條與問天譴的糾纏。

問天譴依然道了聲謝，卻瞧見了梅神官若有所思的眼眸，還有那朵凝在唇畔的清麗笑花。

「這柳樹倒像在挽留你了。依我看，你要多來探望大夥兒才是。」難得開玩笑的，她說。

雖然較之於在江湖的那些日子，問天譴的性情是變得柔和了，可他平日卻不像梅神官那樣會主動靠近人群，於是她才會藉此一說，想他也融入這小村的生活。

問天譴微哂，沒再說些什麼，只是舉步繼續前行。

當陌頭柳被他們拋遠在身後，問天譴卻突然開口：「梅，明天我也來罷。」

梅神官心上一暖，喜上眉梢。因為她懂得，懂他沒說完全的話中話。

兩廂情願，陪伴彼此的心意又貼近了幾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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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龍御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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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樓發表於: 2012-01-03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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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搶得頭香啊~~
彼此的互動又多了一些~問大叔加油加油加油~~!!!
淡淡的情愫讓整篇文章顯得溫暖感人,好友,妳的文筆真不是蓋的!!!
要繼續保持下去喔~!!!
再贈小花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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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y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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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樓發表於: 2012-01-0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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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好看的一系列佳文啊！
問梅之間隱約堅貞的情誼，在平凡生活的一舉一動中顯露無疑，
兩人之間的狀況是慢慢地、慢慢地攜手前進，
害羞的表情真是美麗的情愫，
終於熬過江湖的風波，
兩個人維繫著一種若有似無又難以斬斷的感覺，
就像梅害羞含笑的神情一樣動人，
非常期待續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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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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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5)

33樓發表於: 2012-01-04 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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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像新婚夫妻的甜蜜互動是怎樣？！（戴墨鏡）
他們之間的糖根本就是冬天霜雪嘛！一直一直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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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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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0)

34樓發表於: 2012-01-04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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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
島主要遵守諾言陪梅神官送飲料唷！
老夫老妻氣場甚麼的，最強大了。

兒子整個總攻氣勢，好MAN =w=

頂端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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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35樓發表於: 2012-01-05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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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梅這對真是太甜蜜了!!
好喜歡他們之間的若有似無的互動，內藏無限情意的害羞小情侶!!
同意樓上的話，根本就是夫妻的互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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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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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樓發表於: 2012-01-06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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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31樓紫龍御天闕于2012-01-03 23:46發表的 : 7F7{)L
喔喔喔~搶得頭香啊~~ *;slV3
彼此的互動又多了一些~問大叔加油加油加油~~!!! Rok7n1gW
淡淡的情愫讓整篇文章顯得溫暖感人,好友,妳的文筆真不是蓋的!!! Jt<_zn_FG
要繼續保持下去喔~!!! 2wg5#i
再贈小花一朵~~~ :r,pqnH_

to 紫龍御天闕：某橘文章的沙發很好搶啊XDDD　感謝小花，問梅會繼續努力的（咦？）

引用
引用第32樓amylan于2012-01-03 23:48發表的 : nnEgx;Nl0
超好看的一系列佳文啊！ ~H_/zK6e
問梅之間隱約堅貞的情誼，在平凡生活的一舉一動中顯露無疑， 10~k2{Z
兩人之間的狀況是慢慢地、慢慢地攜手前進， _/$Bpr{R
害羞的表情真是美麗的情愫， {\"x3;3!6
終於熬過江湖的風波， 7kLz[N6Ll
....... ,kGc]{'W

to amylan：這種平靜又帶點甜蜜的生活才能稍稍撫慰經歷江湖風波而倍受傷害的兩人啊！感謝親的喜歡，也請持續期待關注喔！^_^

引用
引用第33樓熒惑于2012-01-04 04:10發表的 : {X+3;&@
這像新婚夫妻的甜蜜互動是怎樣？！（戴墨鏡） %D34/=(X
他們之間的糖根本就是冬天霜雪嘛！一直一直積！ _ QI\

to 熒惑：一直積一直積，親的語氣好可愛XDDD　所以結論是糖霜！（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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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34樓夜漩于2012-01-04 14:08發表的 : ~9]hV7y5C
好甜！ jl$ece5v
島主要遵守諾言陪梅神官送飲料唷！ py!|\00}
老夫老妻氣場甚麼的，最強大了。 AaOuL,l

to 夜漩：平淡就是福啊！老夫老妻的生活雖然平凡但最難能可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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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35樓continue于2012-01-05 20:00發表的 : n8 i] z
問梅這對真是太甜蜜了!! 0/MtYIYk
好喜歡他們之間的若有似無的互動，內藏無限情意的害羞小情侶!! .CABH,Po:
同意樓上的話，根本就是夫妻的互動啊!!!! xb~yM%*c

to continue：keke~很高興親的喜歡喔！>///3///<

再次感謝給某橘獻小花的親們，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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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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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樓發表於: 2012-01-06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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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6 [問梅] 綿寸清芬，章8，37F

醉 Q2w_X8
6EoMt@7g
今朝有酒，伊人微醺，誰能不醉？

※

有道是盛情難卻。

今日，村民為感激濟世醫館的諸多貢獻，送來了一份謝禮。自醫館開業以來，非但提供村裡大夫有個共同依歸，讓他們擁有養家活口的機會，更重要的是幫助村民遠離疾病之苦。像前陣子村裡流行的風寒，也多虧了醫館，以及為醫館做藥材買進補缺的問天譴，眾人才得以安然渡過。

在這村裡，幾乎沒有一家是不受梅神官與問天譴恩惠的。

於是眾人出資出力，在運作了幾個月後的今日，派了王大嬸與他家那口子做代表，替村民們將聊表謝意的成品送至醫館給梅神官。許是明白她與他是一起的，王伯與王嬸在送達了眾人的用心之後，便心照不宣地離開了。

他們相信，問兄弟也會如實收到這份薄禮。

※

華燈初上，難得梅神官在一天的藥帖配製工作之後尚未離開醫館。

看著村民午後送來的一醰酒，據說是以清明過後採收的梅來釀製，不僅酒香醇，那梅更是肉厚籽實。一股感動漫上心頭。

其實他們可以不必這樣的，一直以來這樣平靜安然的生活就是她的精神寄託，而今實現，她是最為寬慰的一個。更何況，她並不是孤身一人。

想起那抹玄色衣衫的身影，梅神官不禁彎唇微笑，近來好像更常想起他來。

也許是醰口的軟木塞不住酒香，也許是醫館休業後難得的閒暇，梅神官並不急著離開，更何況眼前這醰這謝禮並非她獨有，在打算分醰之前，她取來了木杓與小碗。

嚐它一嚐罷。梅神官這麼想。

一開醰，溫醇的酒香便溢了出來，與空氣裡原本的藥香結合，形成一種醉人的氛圍。在木杓汲酒與小碗盛酒期間，融合得恰如其份的梅的清然氣味與酒味，拂在梅神官也忍不住留神嗅聞的口鼻。

啜飲一口梅酒含著，感受其溫潤地滑入脾胃，梅味略酸略甜、酒味略刺略涼，熨平了一日下來的勞累。

平日雖無飲酒之習，但只消一口，梅神官肯定自己已然喜歡上這醰梅酒了。恬淡舒適，毫無半點辛烈熱辣，有些依戀地，她替自己再斟了一碗。

※

當問天譴經過醫館時，發現異於平常的光線自屋內透射出來，本該返家的步伐調了方向，有些訝異地推開無預期中上鎖的門扉，踏入醫館之內。

「梅？」濃郁的梅酒香味瀰漫，問天譴帶些警覺地輕聲呼喊。

「唔，你怎來了？」梅神官見是他來，連忙起身相迎，只是那微晃的身形卻惹皺了問天譴的眉宇。

「妳在此飲酒？」想不通梅神官此舉的問天譴，只好先依著她的款待落坐，之後又讓她在手裡塞了一只與她同款的小碗。

他抬眸不解，她則將梅酒斟滿了給他。

莫奈何只得先飲下梅酒的問天譴，也發現這酒香醇順口，釀造手法更是純熟。可他沒忘初衷地再度提問：「梅，妳還沒回答吾。」

於是梅神官將今日村民對她的禮遇述說一回，由她微醺的酡顏與語畢的輕嗝判斷，問天譴肯定她是醉了。

「啊，都忘了要分罈給你……」梅神官這才想起，接著便起身欲至藥倉取來容器，卻在一個踉蹌後伸手扶牆，穩了穩身子。

而後偏首對著問天譴歉然一笑：「看來，這工作得交給你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何況在眼前的還是他念茲在茲的伊人，梅神官這一笑，讓問天譴剎時有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錯覺。

心頭一窒，問天譴趕忙以上前攙扶梅神官的動作掩飾即將爬上頰邊的熱度。

「不用。何況酒氣在分罈過程也會散逸，破壞風味。」這一靠近，梅神官身上特有的恬淡幽香與梅酒醇香摻和，撩人心神。

問天譴並非無感，卻仍然一臉正色道。

「這樣……吾就封罈了。」也不知那臻首一歪，算不算是在思考的梅神官在放開撐頷的手指後說。

接著便想拾起木塞替梅酒封口，卻不知為何怎樣也搆不著那近在咫尺的扁狀物。

「吾來。」將梅神官按在他方才的位置就坐，問天譴替她將那罈酒與杓碗做了個簡單的收拾。

一會兒，當問天譴自內室走了出來，只見梅神官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淺而平穩的呼吸，正休憩的扇羽微翹，雙頰微紅，微勾的嘴角就連睡時也像是帶笑一般……他在不自覺的俯身凝視時，依然嗅得一絲梅酒的氣味。或者是她的。

問天譴忽地直起了身子，甩了甩頭，懷疑自己是否也醉了。

確信自己十分清醒之後，問天譴開始有些掙扎，眼看夜漸深，他不能讓她獨自在醫館過夜，卻又遲疑是否送她返家，雖然距離並非是他所困擾的，可梅神官這副安然沉睡的模樣，難保不會在途中的擾動醒來……。

然而此般顧慮在瞥見一旁的屏風後，飄浮的思緒有了著落。他記得，在屏風與牆角圍起的空間裡，有張供患者暫歇的臥榻。

於是問天譴在上前循視確認無誤後，便踅回將梅神官扶至榻上休息。

扶正她在枕上微偏的頭，並仔細地為她取下髮飾的問天譴，在聽見梅神官嚶嚀一聲之際，自然地俯首以目光詢視她。

「天譴？」勉力沉重的眼皮撐開，梅神官看著問天譴在面前放大的臉龐，有些茫然。

令問天譴身形一震的並非對上梅神官突兀的視線，而是她為了確認而覆上他頰邊的手，他感覺柔軟的掌心有些微涼。

卻對比出他不自在的熱。

「妳醉了，睡罷。」不著痕跡地離開了她的碰觸，問天譴整了整神色道。

「你要……離開嗎？」不知為何，即便是在夢境，這樣的念頭依然足以揪疼她的心。梅神官低喃，彷若沉浸在密實的織繭裡，困住了自己。

「吾去尋來被褥給妳。」那一瞬，他的確為了她帶點淒楚的容顏閃神，可為了避免她著涼，問天譴決定當務之急便是尋找被褥。

「吾、真傻，不是嗎？」不明白為何眼前變成水霧一片的梅神官，看著問天譴背影，手裡尚有他的溫度。

他像是在她語畢後聽聞一聲輕歎？於是問天譴回頭，看著真實睡在臥榻上的梅神官，究竟此刻在夢裡的是誰？忽然心頭襲上一陣不安，於是他放棄尋找被褥，直接將脫下的外衣覆在她身上，許是那熟悉的溫暖，囈語不斷的梅神官逐漸沉睡。

問天譴坐在一旁的椅上看她安詳的神情，說不出心上那股患得患失的感受是什麼？

輕撫上她飽滿的額際，原本的紅花梅鈿已不見，取而代之者是光潔的一片。即便卸下了大神官一職，她仍然心懷那不可卸下的天命罷，否則又怎會在退隱後依然心繫這小村村民，為其奔波仍甘之如飴。

「梅，吾不會離開。」無論是今晚，還是以前以後的日子，問天譴始終忠於自己出口的承諾。

「還有，」他收手，看著她帶有一絲嬌憨的睡顏莞爾：「妳不傻，至少對吾而言不是。」

雖然他無心保持與她的距離，卻也沒讓彼此更靠近。執守著到頭來不清不白的立場，還差點鑄成遺憾。問天譴明白自己再不能錯過什麼，看著那半夢醒之間依然掛念著自己的梅神官，讓他動容。

這一夜，濟世醫館裡的柔黃燭光直到了天將亮才被吹熄。問天譴寸步不離地守在榻畔，而醉了的梅神官，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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