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3 【殢師】陌下雪，更新31F

«
1
2
3
4
5
»
Pages: 4/5 Go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霍香

級別: 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49478
精華: 0
發帖: 41
威望: 3 點
銀兩: 59746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8-04-21
最後登錄: 2023-06-27

鮮花(1)

30樓發表於: 2012-09-01 21: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囧小哥和师尹的互动永远很带感，尤其是小哥一击必中直插师尹心的天赋技能让我辈只能膜拜呀~~~

頂端

statistic

級別: 精靈王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72065
精華: 0
發帖: 366
威望: 3 點
銀兩: 61103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11-02-02
最後登錄: 2018-04-22

鮮花(237)

31樓發表於: 2013-02-03 20: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他能感覺出劍者有心刁難，但是卻揣摩不定對方這舉動背後隱藏的心事。殢無傷一貫惱恨他厭憎他，這是天經地義的，可是如今這舉動卻隱隱有些促狹的捉弄，讓他著實舉棋不定起來。

兩人相對喝茶，依稀仿佛居然也有了幾分他們尚在慈光之塔的光景。那時節師尹也會帶著酒去浮廊尋他，只是兩人都心知肚明，對飲只是序幕，而後便是師尹的殺人布計與殢無傷這把暗劍出鞘。

不過此刻他們只是對坐著，在寒冷的山區冬夜裡，喝著熱茶。

書生心裡很是煩悶。山裡雖然冷，但他過去還從來沒有被硬生生地凍過這麼久。
各家各戶入冬就會燒起暖炕。村人顧念他是南方來的，受不了這裡的嚴寒，因此家裡的柴火煤塊從來沒有短缺過。他教完書，回了家便有火炕可以依賴，也只是準備飯食那一小會兒需要呆在外屋。但那是在爐灶邊上，也不怎麼寒冷。雖然乾燥了些，他到底不比往昔嬌貴，還是忍得住的。

可是如今他為了燒火方便，已經脫了厚重的棉襖，卻被迫盤腿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陪著笑臉飲茶，真是有苦難言。
殢無傷表面淡然，但是書生確認他知道自己的窘境，而且正因為知道，才故意慢悠悠地一口一口喝著茶。雖說這茶味不敢恭維，令其故作好整以暇的神情上，時不時洩漏出一絲難以下嚥的破綻，也還是不肯就此放過他。

他心裡有了一點不悅，更多的還是幾乎成了習慣的黯然，“他討厭吾，大約確實到了這種地步，寧願自己不快，也要細細端詳吾的狼狽。”
這般情景，今時和往日，倒也沒什麼不同。
他心裡酸楚了一陣，因為這一發現，居然也有了幾許自嘲的歡樂。

殢無傷目光何其敏銳，很快便在對面那人俊秀蒼白的容顏上捕捉到了這一變化。
“笑什麼？”

“無他，想起一句話，人生幾大樂事之一，便有‘他鄉遇故知’一說。”書生習慣搪塞于他，此刻倒也信手拈來。

白髮劍客卻是有些意外的愣了愣，“吾，算你的故知？”

書生狡黠地笑了，並不答他這句，也算是耍個小花招免得自己自討沒趣，“不過，俗語有雲，加兩個字可令意境全盤翻轉，倒正可以形容你吾之情。”
在這人面前，就得學會自我解嘲先把話說絕，才能將他一軍。

果然殢無傷的臉色即刻沉了下來，看了他一眼，將茶盞放在桌上，站起身來。

書生心下一松，這招果然立竿見影，此人眼看就要拂袖而去，自己終於不用再在其一雙流光美目的注視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了。
那麼多年，期盼著和他之間能有些真情誼，只是最終也想通了，是他癡心妄想。
存心不良的接近，別有用心的教誨，利用他做殺人之劍為自己沾染血腥，樁樁件件都只有利害關係，遑論朋友之誼？
當初是自己太厚顏。
如今，他既然失憶不要自己賠命了，也就繼續厚顏當天意如此罷了。
反正……反正無衣師尹，確實早已死去，在此的，不過是師無一。

只是殢無傷站起來之後，並沒有如他所願，麻溜地從門口滾蛋。
他走了兩步，到了灶台旁，掀起了鍋蓋。

書生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殢無傷從鍋邊上掀起了一個烤焦的貼餅，眼神中滿是嫌棄與驚訝，“你吃這個？”

書生覺得自己已經足夠鎮定，能坦然以目前生活的真實狀態來面對故人，但是突然出現的焦貼餅實在是超過他的預計。那餅放在灶台邊上的鍋裡，他剛才為了燒水移開了。殢無傷怎麼會發現？

“入鄉隨俗，有何不可？”他決定儘量理直氣壯，忽略自己泛起紅潮的面孔。從小大部分時間都在熬藥，廚藝方面就馬馬虎虎。如今需要吃東西了，也只求果腹。聖人曰食色亂性，他修身為上，自然要戒絕——不過這種破理由，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也不知是羞惱，還是氣惱，總之人被揭短，總是惱的。從剛才開始一直勉力維持的雲淡風輕瀟灑退隱的姿態，到此也土崩瓦解了。

殢無傷這人就是不知趣，又嘀咕了一句，“你就吃這個？”才肯放過他，把鍋蓋放了回去。

不過幸好之後白髮劍客還是識趣的，大概是吃驚太過，並沒有繼續與他羅唕，只是如以前般，微微頜首道，“天色已晚，休息吧。”自行走到院中，盤膝坐下，凝然入定。

師先生松了口氣。他本來還不知要如何安置這個人。這裡家家戶戶的建制都是統共一個土炕，要他們倆睡一個炕上，不如直接凍死他算了。

雖說氣都氣飽了，但是眼下他的身體還是不能不進食，尤其冬日嚴寒，更需熱量。
勉強啃了一個餅，喝了點茶潤喉，又洗漱了一番，他這才一身疲累地倒進被褥中。

第二天早起，院中已經不見那人蹤影。
書生心下略微有些惆悵，但是也長出了一口氣。他依然不太明白這人為何會到此地。
或許真的是偶遇吧。
白髮劍客到苦境後，便不再似從前在慈光之塔般，終年幽閉於浮廊之中聽雪。過去遊歷，只在浮廊四周不會走遠，如今更習慣於四海為家不再受一地囚制，其實是好事。

他想明白了便放下此節，匆匆吃過早飯去書院專心給孩子們上課了。

師無一先生回家的時候，進門便聞到一股奇香。
並非熏香，而是菜香。
他不善調鼎，如今日常手藝不過餓不死自己。前世辟穀已久，日日鼻端只餘血腥。
多久沒有聞過這般香味了？

生理反應最忠誠，他這副軀體沒有被好菜飯善待過，從前不知也就罷了，現下眼見美食在前，饒是師先生老成持重，還是咽了一口口水，才能趨前，艱難地發問，“無傷，你，你在做什麼？”

殢無傷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滿是不屑，“區區小事，難為了你昨天能做出那樣的餅子。”

無端又被挖苦，他歎了口氣，趨前揭開了鍋蓋，看到殢無傷做的是這裡常見的湯菜雜煮，奶白的湯水中煨著節瓜肉片，湯麵上還灑了些山蔥末，鍋壁上貼著五個面餅，均烤得恰到好處，色澤黃嫩。
這用料十分地道，想必是去請教過當地人的做法。師尹心想自己當初便不擅廚藝，因此只教過他化學配劑，他學得也不上心，於是草草了事。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份天賦。

只是，這湯水中的食材似乎偏多了些。

師先生有些狐疑地拿湯勺攪了攪，隨後便容色慘澹地抬頭望向他那掛在灶間的熏肉——
——果不其然，一塊都沒剩下。

“你，你用了所有的肉？”

殢大俠何等會得查眼觀心，立刻瞧出他心疼，原先的冰雪氣度頓時全黑了，食指輕輕擦過自己的眉心，隨後點指向書生，“你原先虛偽作態，如今為了點小事便斤斤計較，吾竟不知哪種更可厭些。”

師無一對他這種何不食肉糜的態度已經心灰意冷，不想再辯，只說，“本地貧苦，入山也打不到太多獵物，更無餘糧飼養豬羊。六斤熏肉，便可做這裡一個姑娘的聘禮。”我本待學生來時才會煮些肉食，被你一次消耗盡了，也沒什麼可說了。

“這諸多抱怨，聽著倒像是你的真心話。”

“吾在你面前，最是真實。”

“是嗎？”白髮劍客冷笑一聲，“你坦誠的勇氣，僅僅夠寫一封信麼？”

[ 此帖被statistic在2013-02-03 20:58重新編輯 ]

殢師殢專屬論壇·雙無·俠情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