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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城主是不希望九千胜和最光阴交往的,这点九千胜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城主没有说得太明白,所以他也就一直装作不知道。现在想来,无非就是三个字,舍不得。九千胜觉得跟最光阴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好到让他舍不得离开了。 X*@dj_,
直到那一日,惨案发生,最光阴入院,他忘记很多事情,他记不得也想不起,他想不起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RuVGG)
九千胜看过最光阴几次,少年坐在床上,玩着游戏机,他说他很好,虽然记不得一些事情,但是医生说他没有性命危险。说到这里,最光阴一顿,他问九千胜:“你的伤好了么?” d,n 'n
九千胜说:“还好,至少能下床来看看你。” ]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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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光阴说:“你还是回去躺着吧,病人就别乱跑了,应该像我这样好好躺在床上。” FE|JHh$
九千胜笑着问最光阴:“那你不希望我来看你么?” P! #[mio
最光阴一愣,眼眉之间露了点喜色,却又低下头,半晌才说了一句:“想啊。” D\NKC@(M
九千胜温然而笑,似是随意,他坐在床沿上,半倚在最光阴身上,慵懒笑问:“让我看看你在玩什么游戏?” 76h ,]xi
就这样,等九千胜的伤好得七七八八,活蹦乱跳的时候,饮岁过来找九千胜,他说:“局长找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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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胜到了局长办公室,城主也不寒暄什么,他的第一句话是:“其实我是最光阴的父亲。” $6iX
九千胜挑眉,没有言语。 D!-g&HBTC
城主看了,笑着说:“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ea>%
九千胜说:“猜到一点,但是不确定,因为你对最光阴的关心有点多。” [;),\\u,d
城主笑着说:“要不是最光阴喜欢你,我想你应该看不出。” !\.pq 2
九千胜说:“可能是这样的。” sZ/v^xk
城主接着说:“那我们说点正事吧。” 54R#W:t
九千胜说:“什么事?” G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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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给九千胜倒了一杯红茶,白雾袅袅,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城主用一种“明天天气是晴天还是阴天”的口吻笑着对九千胜说:“说一下最光阴喜欢你这件事,我觉得那小子一定是很喜欢你的,但是你喜欢他么?” nwRc%C``UK
九千胜想了想,说:“喜欢。” "8jf81V*
城主闻言笑了又笑,他反问:“喜欢到想一直在一起么?” 2?ez,*-[
九千胜说:“是的。” 70tH:Z)"
城主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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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胜说:“真的。” XXcl{1Kp!@
城主敲敲桌上的一沓资料,说:“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当初把你推荐给我的人是在坑我。” Ata:^qI
九千胜微微一笑,他知道城主说的是谁,那个人在他落魄的时候帮过他,从而给了他一条不太一样的道路,这条路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但,却是有未来的。 V_}"+&W9
城主又说:“如果你不是那么喜欢他的话,我可以把你调到别的地方,这样他虽然伤心,但总比以后伤心的好。” d K3*;
九千胜苦笑道:“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hVAn>_(
城主说:“因为你长着一张让人无法相信只会对一个人好的脸。” 8ek@: Mw
九千胜说:“那可真冤枉我。” 0e ~JMUb
城主说:“没有办法,有时候生得太好也是一种苦恼。”城主说到这里,摸摸自己的脸,长叹一声,道:“这种苦恼我很是了解。” ""F5z,'
九千胜笑着说:“那局长也应该明白,这个世界有即使长得再怎么好看也只会对一个人好的人存在。” r8rgY42
城主卡了,他盯着九千胜的眼看了好久,而后他对九千胜说:“你赢了。” '3DXPR^B6
九千胜说:“这哪里有什么输赢,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 'RYIW/a
城主说:“他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也没时间陪他,你陪着他总是好的,而且他是喜欢你陪他的。” jrr*!^4|
九千胜笑而离去,而后便去找了最光阴,他对最光阴说:“我们交往吧?” /,&<6c-Q@W
那时最光阴正半倚在床上,手上拿着个游戏机玩得开心,听见九千胜这句话,手上的游戏机就掉在了地上,被九千胜捡起。 ,I(d6
九千胜又说了一遍:“最光阴,我们交往好不好?” e+BQww
最光阴说:“我们两个都是男的。” O6a<`]F
九千胜说:“男的就不行么?” P& -Qc
最光阴又想了想,说:“可是现在我变得很爱忘事,这样跟你在一起,会不会让你觉得很累或者很烦?医生说我现在是个病人,需要有人照顾,我觉得这样会很麻烦。” {xB!EQ"
九千胜说:“不会的,我挺喜欢照顾人。” aPfO$b:
最光阴眨了眨眼,说:“好啊,不过如果有一天,如果你觉得累你要告诉我。” t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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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胜一时哑然,他问:“如果我告诉你我觉得累了,那你要怎么办?” QIvVcfM^
最光阴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我就离开啊。” hl(hJfp
九千胜揉了揉最光阴的头,说:“好。” ju8q?Nyhs
最光阴眯着眼,蹭了蹭九千胜的掌心,最光阴很喜欢这样,温暖而又柔软的掌心总会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九千胜看着因蹭着他掌心而一脸满足的最光阴,心中一软,好像初春的嫩芽被乍寒还暖的春意轻柔拂过一样,他哑着声音问最光阴:“你这样对我好,那你累不累?” ujq=F
最光阴说:“我喜欢对你好。” ;jvBF4Lb>
九千胜笑着吻上最光阴,轻轻浅浅的,带着一些试探,带着一些亲昵。最光阴先是微微的疑惑,而后低眼,任着九千胜在他的唇上辗转反侧。 a /l)qB#
九千胜对最光阴说:“我也是。” uHvp;]/0\
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你想对他好的人,不求回报,只想对他好,看见他开心你就开心的那么一个人。 |[ k.ii6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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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胜将一头白发挽起,用红色的头带一圈一圈地缠好。而后从床下拿出尘封已久的双刀,双刀出鞘,幽冷的寒光划过犀利的眉目,九千胜取一块棉质的白布,一点一点地将那双刀擦拭干净。 5Y'qaIFR
一个回眸,对镜而视,九千胜一时恍惚,他好像回到从前。 (%e.:W${
从前,九千胜不叫做九千胜,叫做绮罗生,他的兄弟们喜欢喊他江山快手绮罗生。绮罗生喜欢用刀,他的刀亦是用得很好,江山图一快,人,不见血,刀,不收锋。 xPk8$1meZM
双刃破空,何见赤月。 ag#S6E^%S
那个时候的绮罗生,认为他的兄弟就是全部,他信着他的兄弟,恨着他们的恨,爱着他们的爱,直到有人背叛了他。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便是人心,而且还是你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心,其中滋味当真是恐惧。 ,+vy,<e&
被背叛的那夜,绮罗生握着双刀从街头杀到街尾,一身腥红恰如传说的艳鬼临世。无辜的人死于他的艳刀之下,他的信念在那一夜荡然无存。从那之后便没有江山快手,也没有绮罗生,有的只是九千胜。 o_Z5@F
策梦侯再见绮罗生的时候,绮罗生已经改名变成了九千胜,而策梦侯居然成为了一个医生。 kmsb hYM)
策梦侯看着一身警服的九千胜说:“你居然成了警察,我觉得有些讽刺。” RJ ||}5
九千胜笑着说:“是的,我也觉得有些讽刺。” }{qZ[/JwqN
策梦侯又说:“你这算是赎罪么?” 6YLj^w] %
九千胜说:“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活着而已。” @6F#rz
策梦侯说:“那你以后要怎么办?” "9P>a=Y
九千胜说:“活着啊。” AOWmzu{zw
活着,不过也就是活着而已。鲜血已经染满了双手,双足已经踏上修罗,纵是想回首,却也是不可能了。前路漫漫,而后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叫做最光阴。很平常的一个人,但九千胜却想跟他在一起。 4Lh!8g=/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九千胜吻着最光阴的额头如是说道。 !N7s dY
而最光阴吻着九千胜的唇,说:“我也是。” K{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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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刀,九千胜笑着看着自己的刀,刀鞘上繁复的花纹在月光下反射出寒冷的光芒,正如九千胜此时的杀意,九千胜说:“我从来没有想过终有一天还会用上你。” .TMs bZ|j
此行只有九千胜一人,无需枪,只需刀。 o]` *M|
刀快风止,没有枪的嘈杂 没有呛鼻的硝烟,寂静而又锐利,用来单独行动最是好的。到了仓库,双刀出,刀锋过,守在门口的歹徒就无声地倒了下去。九千胜的掌心在冒汗,他的心跳得很快,熟悉的气味,久违的感觉,九千胜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兴奋。 uK#4(eY=W
来不及出枪,来不及瞄准,来不及呼救,刀锋舔血,只见满目赤红。 "Hb"F?Yb
几乎是无声无息的,九千胜按照地图所示到了仓库的地下室,可是里面没有最光阴。蹲下,九千胜摸了一下地面,有一块地面很是干净,想来原来有人躺过的。 7he,?T)vD
“转移地方了么?”九千胜不自觉地低声说道。 1i"WDu*h3
此时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人声传入九千胜的耳朵里,他说:“有人入侵,守在门外的弟兄死了。” >#;.n(y
九千胜皱了眉头:“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可是还没有找到最光阴。” |`f$tj
脚步声由远至近,九千胜抬头,看见地下室的顶上有纵横交错的水管,微微一笑,跃身跳上水管,隐藏了身形。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有人声传来,说:“没有到地下室,我们再找找,对了,把抓住的那个小子换个地方,搞不好来的人就是来救他的。” C:* *;=.
九千胜蹙眉。 z8~NZ;A
这时又有人问:“万一真是来救他的要怎么办?” @ ZwvBH
一时沉寂,而后有人凶神恶煞地迸出了一个字:“杀!” `PdQX.wN
九千胜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他想他要赶紧找到最光阴,越快越好。 *vN-Vb^2i)
待那些人离去,九千胜用刀撬开了一个通风口,从通风口入内,他一边想着城主给他的地形图一边将每个通风口察看一番,希望能透过那细密的铁网看到最光阴。 YTpSHpf@
忽然,九千胜听见一个异常高扬的声音,那个声音透着愉悦:“最光阴啊,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TJpD{p}
九千胜心一紧,顺着声音的方向匍匐前进,而后,他看见了最光阴。 ;|5F[
最光阴被绑在架子上,半垂着脑袋,在昏暗的灯光下,九千胜看见最光阴的脸上有淤青,显然是被人狠狠打过了。 Un(aW=PQ0
一时欢喜一时伤。 WZejp}x
喜的是见到了最光阴,伤心的是最光阴看起来不是很好。 mpEK (p
九千胜不是没有想过最光阴受伤的情景,但无论事前他是如何想象这情景,在他见到最光阴的那瞬间,九千胜的心中还是痛。 AGO+p(6d=g
果然,还是见不得他一点不好。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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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人影背对着九千胜,九千胜看不清他的样貌,只是觉得这个影子有些眼熟。那人拿着一把枪抵着最光阴的脑袋,他声音高亢,他说:“最光阴,你知道我多么恨你么?每次我看着你跟我的九千胜大人并肩而行的时候,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BB$>h}
那人说着,猛然伸手卡住了最光阴的脖子,一点一点慢慢地收缩着,最光阴因为呼吸不上气而蹙了眉宇,苍白的脸泛出异样的红晕,很痛苦的模样,但他却不发一声,最光阴在强忍。九千胜攥紧了掌心,他想出去救下最光阴,但是不行,那枪抵在最光阴的太阳穴上,万一走火,最光阴会当场丧命的。 .fFCC`&T
就在最光阴几乎断气的时候,那人又慢慢松开了手。 kr5">"7
漆黑的枪管顺着脸庞滑到最光阴的颈子而后滑到了胸口,用枪口慢慢勾开了拉链,警服下露出了带着吻痕的锁骨,那是九千胜前天留下的,此时那浅淡的红还没有消去,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的暧昧。 vnt%XU,,Y
低头,狠狠咬住,最光阴闷哼了一声,却又咬住了牙根,轻颤的眼帘表明了最光阴此时的痛苦。 >,Ci?[pf
九千胜看了,咬住下唇,迫使自己不发声音,疼。 nQtWvT
抬首,锁骨上已经多了一道血痕,那个人用指尖反复抚摸着那伤口,幽幽地说:“你的身上有他的味道。” KKPh~ThC
最光阴撇过去,不去理睬眼前的人,那人见最光阴不理他,也不气恼,轻轻笑了两声,而后将手伸入警服的深处,摩挲着最光阴的侧腰,而后大力一捏,又引得最光阴一阵战栗。 `$<.pOm
他低低说道:“他还摸过你的哪里?我好想让九千胜大人像对你这样对我,我是真的恨你,恨你入骨,为什么九千胜大人会跟你在一起?” 9y8&9<#
最光阴不答,所以那个人便继续了下去,他说:“嘻嘻,我知道了,是因为你救过九千胜大人,所以九千胜大人才会跟你在一起的。” ?.-wnz
最光阴的眼微微睁开,金色的眼直直对着那人的眼,那人见最光阴睁开了眼,更是兴奋,他说:“难道不是么,如果是我救了九千胜大人,那他应该跟我在一起,他根本不喜欢你,只是你纠缠着他,如果我把你杀了,九千胜大人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了吧。” mh{d8<Q2
记忆的闸门轰然开启,九千胜想起这个人是谁了,这个人叫做暴雨心奴,当年是他的学生,他说他喜欢九千胜,九千胜笑着拒绝,可是暴雨心奴却不肯善罢甘休,他纠缠着九千胜,最后终是出了事情。 ]G=L=D^cK
他伤了一个学生,平日跟九千胜还算是亲近的学生,那个学生被暴雨心奴掳走,折磨了三日,而后整个人便疯疯癫癫的了。为此暴雨心奴进入监狱,从那以后九千胜就没有见过他了。 <QAFL uey
九千胜几乎都要忘记暴雨心奴了。 7P5)Z-K[
最光阴! 4qh?,^Dq
九千胜几欲冲出去,他还记得那个学生被暴雨用滚烫的铁丝贯穿手掌的样子,九千胜不知道暴雨心奴会对最光阴做些什么,他不敢去想。 b:m88AG
“可是,他说过,他喜欢我,他说过他会跟我在一起。”最光阴终是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透着疲惫,他的眼带着执着,让隐在通风口的九千胜一愣。 Y>T-af49
那是他们相互告白的话语。 L>NL:68yN
“最光阴我喜欢你,喜欢到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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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我喜欢九千胜,喜欢到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d-ZJL6-
他们在绿叶成荫的长廊上拉着手走过一步又一步,那个时候,九千胜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天长地久,那个时候他想,如果能这样走一辈子就好了。 YQ)kRhFA
“他说过,如果他不喜欢我的话,他会告诉我的,可是他现在没有告诉我,所以他是喜欢我的,我也喜欢他。”最光阴认真地说着。 9@:2wR |
九千胜只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搁在一堆柔软的羽毛上,酸楚而又温暖。 )Y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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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暴雨心奴气急,他举起手枪,一下,枪托狠狠地撞上了最光阴的头,鲜血从额上流出,糊了淡薄的眼,再一下,枪托打在了最光阴的耳侧,一口鲜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G1tY)_-8[
最光阴不是不知道不能刺激眼前的这个人,可是不知怎的,他就是忍不住要说。 Al^d$FaF
他想说,九千胜大人是喜欢我的。 ,vawzq[oSy
你喜欢我,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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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光阴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想这次他会死吧,他模模糊糊地看见暴雨心奴再次举起了枪托,黑黢黢的枪管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阖眼,最光阴准备承受下一次的重击。只是下一次的重击没有来到,一声闷响之后,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NC`aP0S
抬眼,金色的瞳孔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九千胜一刀刺入暴雨心奴的心口,一刀刺入暴雨心奴的咽喉。 t%FwXaO#
无声无息,鲜血流了一地,九千胜笑得温柔,他说:“我来迟了。” -%CP@dAk
迟与不迟皆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