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1【殢無傷x忌霞殤】君子如玉。165F。更新|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1【殢無傷x忌霞殤】君子如玉。165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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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t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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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40樓發表於: 2011-09-22 16: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期待大人的後續，這篇文看起來很不錯呢，我也很喜歡溫潤如玉的大師兄~

春風吹落花花難捨，我比落花更惜春，又如何？

頂端

洸離

一只十八粉。淺斟低唱英雄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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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0)

41樓發表於: 2011-09-23 08: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早安^^
謝謝你的回覆哦ˇ

謝謝你的稱讚和喜歡ovo
大師兄的確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呢，瞧他中庸的處世之道便可略窺一二(笑
也期待他在原劇中有更多讓人欣賞的表現呢

『ヒノト，不要拿我作為練習告白的對象。』

那時候的ヒノト不曉得的是，其實カノエ同樣喜歡他，只不過…。

噗浪
文字堆放處-驟雨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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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0)

42樓發表於: 2011-09-24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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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歌當行‧下

銀芒閃爍的鋒利水果刀猛然劈落，形狀典雅色澤妍麗的月餅瞬間剖半，勻稱裸露出其中豆沙色的香甜內餡。拇指與食指合併輕拈，擱在窯燒的冰裂紋瓷器上頭，再斟上一杯艷紅茶湯的東方美人，推給眼前淡泊恬靜的儒雅男人，花月美人茶飄香，正是佳處。

「賞花宜對佳人，醉月宜對韻人，映雪宜對高人。聚花月雪於一時，合佳韻高為一人，吾當不賞而心醉矣。」殢無傷豪邁飲下一羽新釀的黃封桂花，有別於忌霞殤斯文淺酌，簡直是痛快酣觴，不醉不歸。

琥珀色液體沿著喉結突起的位置蜿蜒而下，灰白襯衫因此翻了酒污，殢無傷卻不以為意，不過手背瀟灑一抹。

「花月亦書，棋酒亦書，奇人軼事，更如世間至文，可遇不可求也。無傷，將軍！」忌霞殤一面不著痕跡回應殢無傷對自己的青眼有加，一方面勢如破竹殺進對方的陣營中心，直逼危如累卵的主帥。

殢無傷也非省油的燈，常年與八面玲瓏教書先生對弈的他，自然懂的迂迴示弱誘敵深入的心理戰術，再加上忌霞殤性格光明磊落，斷不可能招行險棋，如此一來，要掌握對方的棋路思考，更是易如反掌。

一只馬前卒及時自我犧牲，阻止了自己棋盤上的全軍覆漠。順著盤上走勢，他反將了忌霞殤一君，使得本來一面倒的局勢，再度回到勢均力敵的場面。

「和無傷對弈還真是不能掉以輕心呢，不然肯定連怎麼陰溝裡翻船的都不曉得。」順手捏了一塊完全沒有剝落任何酥脆外皮的蛋黃酥送進嘴裡，無傷的刀工還是一樣令他驚艷不已啊。

雖然是傳統的蛋黃酥，卻沒有看起來令人望之卻步的油膩浮光，清淡爽口的外表，鬆軟卻不過分甜滋滋的豆沙蛋黃餡兒，相當養生，也是殢無殤的別出心裁，特別做給他嚐鮮的。

無傷只做了一盒六顆，兩顆留給他，剩下四顆全送了隔壁一羽賜命。

「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無傷你應該沒有打算要給無衣先生，怎麼還給了一羽賜命這麼多呢？」不是吃味，只是不理解殢無殤特殊的邏輯。

殢無殤默默哼了一聲，冷不防將酒罈子往籬笆另外一端砸去，毫不惋惜，「羽那個小笨蛋腦子裡寫滿了無衣，不多給他幾個，他肯定全部給無衣獻寶去了。」

他還沒來得及替無傷的言詞下註解，或者做出任何反應，清亮略帶高亢的嗓音忙不迭耳畔響起，「霞殤先生，你的助理找你。」

一羽將自己的手機順利送到忌霞殤手中之前，便被殢無傷順勢攔截，並且按下結束通話的按鍵，宣示佔有主權的意味擺明不過。孩子有些無奈地看著殢無傷，嘴唇無聲掀了掀，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最後一羽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開啟另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晚上的烤肉我準備了石蚵，牡丹蝦，蛤蠣，先生還有特別想吃什麼嗎？我等等再去大賣場採買。」

「把大閘蟹下鍋煮湯，再買幾條秋刀魚。」

「無傷，你喜歡吃海鮮？」聽了兩人討論的食材好半晌，全是蝦蟹活魚和蚌類，這讓口味一向清淡，中秋團員活動多半只吃蔬菜，葷肉不過淺嚐即止的的忌霞殤感到相當興味。

一羽輕輕甩了甩茶褐色的腦袋，堪破殢無傷飲食習慣的箇中奧秘，「師尹不能接受海鮮特有的腥味，不怎麼愛吃。」所以，每次烤肉的時候，他得架起兩個爐灶，一個只烤海鮮類，另一個包辦其他雜項。

「對了，晚上撒手慈悲也會過來一趟，我先去準備了。」有禮地向兩人福了福身子，一羽欠身告退。

東方美人的清茶香在口中散溢開來，對桌面無表情的無傷突然露出了不明顯的陰蟄，像是被一羽賜命投下一顆深水炸彈似的。他伸手，覆蓋在無傷的手背上，「看無傷的反應，不喜歡撒手慈悲這個人？」

他見過撒手慈悲一次，在認識無傷之前。他記得對方是一個伶牙俐齒，聰慧敏銳的人，而且，對無衣先生忠心耿耿，眼底閃爍著絲毫不加掩飾的崇拜。

殢無傷反手扣住忌霞殤，一拉一扯之間，將對方帶進自己的懷抱當中，「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羽，即使他是無衣最得心應手的屬下亦同！」

他伏在無傷的胸膛前，那果然又是一場讓他陌生的故事呢。他想他很幸運，逸宗雖然有鬼覺神知如此喪盡天良的不肖之輩，他們這群同窗的感情，卻是最深最真的羈絆。

不像無傷所處的漩渦邊緣，窮目所見，盡是爾虞我詐…。
★

裊裊白煙緩升上空，盤旋在天際，與夕陽殘紅粉橘錯落妝點著廣闊的畫面。

年輕的孩子換下慣常的白色系裝束，難得穿起了墨夜黑的棉布T和類似色系的牛仔褲，更襯本身瑩潤的膚色。清俊身姿手握蒲團扇蹲在紅磚堆疊而成的簡易小灶前，小心翼翼操控著微小的火苗。

血魎之羽插在皮帶環上，顯而易見，「無傷啊，烤肉的時候，你們還要隨身攜帶槍枝嗎？」不只一羽賜命，殢無傷本人慵慢姿態的表象下，墨吟暗伏，閃爍著自己無法遮掩的燦爛光芒。

不待殢無傷回答，好整以暇看著一羽賜命忙碌身影，手握鼻煙壺一臉懶魅的無衣笑著開口，「等吃到一半發生槍戰的時候，忌先生就會明白這身外之物的重要性了。」

無衣講得雲淡風清，一臉無所謂，身為聽眾的忌霞殤卻暗自在心中勾勒無衣描述的場面：一手捧著碗盆一手握槍，殺敵扣板機的同時，還要兼顧著烤肉架上的食材鮮熟度，那肯定是一場驚心動魄，電影當中的情節，也未必如此逼真刺激，驚險萬分！

殢無傷不動聲色踹了無衣一腳，「這只是一種習慣，少聽無衣天花亂墜！」

即使吃痛，無衣的表情仍維持著一派和藹可親。當然，秉持著禮尚往來的原則，趁殢無傷偷襲忌霞殤臉頰的片刻，無衣立即還以顏色，準確無誤踢中某人的小腿腹，力道又狠又殘。

優雅一笑，起身走到一羽賜命身後，「羽兒啊，無傷說等等烤肉交給他負責，我們只要負責吃就好。」擺明睜著眼睛說瞎話，可從來不質疑無衣的年輕孩子，卻傻傻相信了。

「無傷先生，謝謝你。」白潤韶秀的臉龐，慢慢地赧起一層好看的玫瑰紅色，一羽賜命朝殢無傷輕聲道謝。殢無傷當然曉得自己被無衣順手出賣了，不過不曾拒絕一羽賜命任何要求的他，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忌霞殤並不參與兩人的明爭暗鬥，只是在一旁啜飲著第二壺東方美人茶，一面欣賞著不是天天都有的趣味戲碼。無衣先生與無傷的關係的確耐人尋味，不過如果他連無傷的過去都要干涉的話，未免也活得太累。

更何況，無傷是他的人，他沒有懷疑的理由。

他啊，只是有點好奇，背後身分是黑道大老的無衣先生，身上似乎從來不帶槍，總是風雅地拿著精緻小巧的鼻煙壺轉呀轉的，游刃有餘。

殢無傷乾脆挽起自己身上不合時宜的衣袖，捲到手肘的位置上，一邊金屬夾子一邊烤肉醬刷具豪邁落坐，正對熊熊烈火，左右開弓。

耀黑石板上頭平舖薄切梅花豬肉片，暈紅帶血的色澤相當的新鮮；傳統的磚牆小灶烤肉架上，則擺滿無衣望之生厭的蚌殼類，一顆又一顆，看上去碩大而肥美。

無衣臉上看不出來開心與否，不過舉著蕅白色臂膀在空中劃出流暢的弧度，一點一滴沾著透著櫻粉光澤的嘴唇，潤潤乾澀的唇瓣。本來要負責所有事宜的一羽賜命，忽然得到漁翁之利，得以偷得浮生半日閒，一看殢無傷擺放的菜色，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替無衣爭取，「先生，可不可以烤一些玉米筍？我想吃。」

這麼說的同時，一羽裸露在外的脖頸迅速漲紅了，一路蔓延到臉龐的位置，像枝頭初摘的紅熟林檎，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殢無傷向來不是個壓抑自我的人，但他放棄戲弄臉皮薄到可以透光的孩子，因為，忌霞殤正看著。

不怕對方誤會，只是一種行為上的收斂與尊重在意。忌霞殤這個人，殢無傷一向用認真無比的態度去對待，沒有絲毫的輕忽褻慢。

殢無傷清了一個半大不小的位置出來，隨性灑上一把一羽點餐的玉米筍上去，一心多用同時關注著附近正大鍋熬煮的大閘蟹。比起烤肉，他對肉多鮮甜的當季螃蟹有著更濃厚的興趣。

石板烤肉熱傳導效果非常好，因此豬肉薄片一下子就可以吃了，殢無傷隨手拈了一塊往嘴裡送，確定食材不至於太腥太焦之後，肉片加起司條包裹在翠綠的帶露生菜當中，轉身要忌霞殤靠近自己一點，撕下適合一口吞下的大小，塞進忌霞殤正好微張的檀口，「霞，看合不合你胃口。」

忌霞殤配合演出，讓一羽極度不自在地別過頭去，眼神不落在兩人自然而然的親熱氛圍當中。無衣沒有漏看孩子的反應，他不過是嘴角噙著淡到幾不可聞的笑，不讓幾乎滿溢的驕傲欣慰洩漏絲毫。

他的羽兒，果然是罕世難覓的稀有品踵。

殢無傷目光不離火爐，一手一個掃蕩身旁滿滿一籃的帶殼生蠔，冷情的臉龐上吸吮得津津有味，還順便將幾隻串在竹籤上頭的進口牡丹蝦放上來小火略烤一下，而後仔仔細細用水果刀挑掉蝦殼，用白裡透紅的漂亮蜷曲蝦肉搭配現切雕花柳丁片佐以他稍早在中庭撿拾的新鮮花材，湊成繽紛的牡丹蝦拼盤。

另一廂，本來就醃製入味的高檔松板豬肉灑上黑白芝麻提味，他剝了幾顆蒜頭，使整體的口感更細膩豐富。

烤好玉米筍之前，他刨掉胡蘿蔔帶有澀味的外皮，用方才的水果刀切月暈般薄細的切片，再裝飾不曉得什麼時候放進去一起烤的杏鮑菇，各種截然不同風味的蔬菜類，於焉完成。

「趁熱快吃。」

他的蛤蠣開始接二連三地爆開，此起彼落像一曲不成調的樂章。湯汁滴落之前，眼明手快地迅速撈起，舌葉捲纏，落入腹中，一氣呵成。

從善如流的忌霞殤，率先試吃柔軟的橙汁牡丹蝦。入口即化的絕妙滋味，刷亮了忌霞殤從不挑食的眉眼，「我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柔嫩的蝦子呢，無傷你太厲害了。」

殢無傷笑得驕傲卻低調，習慣離群索居的他，本來就是罕世難覓的絕頂易牙。更何況，他曾和挑剔至極的無衣共同度過一段極度荒唐的輕狂歲月…。

相較於忌霞殤的驚艷，對於今晚大廚繁複花樣習以為常的無衣不過慢條斯理消化著一羽替自己爭取的素菜。優雅的舉止之中，暗自腹誹弄出整套海鮮大餐的殢無傷。

時常夾在兩人劍拔弩張之間的一羽賜命，不過悄悄苦笑，靜靜吃著無傷先生深諳他個人喜好堅持準備的松板豬肉。無傷先生對他的寵愛，不因任何外在因素而時過境遷，一直保持著最初的模樣。傾巢而出最認真的待，總讓他受之有愧。

對他這麼好，可是他還不起啊…。

兀自胡思亂想著，肺葉中卻突如其來竄入熟悉到難以相忘的煙硝味，讓打滾在血腥堆中的一羽賜命立即繃緊了自己每一根神經，單手扣住血魎之羽，豎耳傾聽，通盤考慮接下來任何可能的狀況。

「哎呀，難得中秋節，不能讓羽兒好好放個假嗎？」不過淡掃一羽無意識按槍的小動作，無衣立刻進入狀況，只是那副事不關己的薄涼態度，讓人摸不著底限。

一羽不敢大意，立刻飛奔回室內捧出自己最寶貝的銀藍繪紋狙擊槍‧盜驪，進入備戰狀態，絲毫不敢大意；殢無傷沒有任何特別動作，不過注視著自己的石蚵是否已經可以食用？

「羽，來人數量？你需要花費多久時間？」漫不經心問著，壓根沒把來襲的敵人放在眼底。

「依照地面塵土震動的程度來看，大概三十個左右，請給我三十分鐘，盜驪絕不壞了師尹的雅興！」忠厚的一羽老實回答，清澄大眼中毫無懼色，反而閃爍著熠熠的燦爛光輝。

為了無衣，一羽從不怕付出瘋狂！

殢無傷沉吟了好一會兒，將手中的金屬夾子丟給無衣，「半個小時，看好我的石蚵還有大閘蟹。」

他才不管無衣什麼反應，逕自走到忌霞殤面前，用混雜各種味道的雙手，捧住對方紅潤的雙頰，「霞，有沒有興趣親眼見證黑道火拼的場面？」
★

白石山麟外部範圍，一羽賜命握槍嚴陣以待，為背上背負那一點退讓不肯的堅持；殢無傷牽著忌霞殤，沒有半點緊真的氣氛，倒有點類似看好戲的感覺。

忌霞殤有一點點難以形容目前心底的感觸，透過相連的膚肉傳來的溫熱氣息，他總覺得無傷冷然的外表不過蓄勢待發，蟄伏只為了下一刻爭鋒！

無傷拔槍的那一秒，山水即將為之沸騰變色。

「羽，有人接近。」殢無傷的嘴角勾起了詭譎的唇彎，竟無端讓人想起徜徉在罌粟花海中的無衣，剎那，詭異了整體視覺。

一羽應了一聲，在來人完整映入視線之前，先給予無情的一槍。來人並非易予之輩，彈子欺身沒入肌膚的危急之刻，亮恍恍的護身彎刀劃出弧度隔開一羽的不懷好意，同時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躲過襲往頸動脈的致命殺機。

「一羽小子，你這個混帳，想把我殺掉取而代之嗎？！」沒好氣的抱怨，讓一羽立刻認出了對方身分，是與他有嚴重瑜亮情節的撒手慈悲。對撒手慈悲抱以抱歉的微笑，無傷先生是故意要他開槍的。

「與我爭執之前，你應該注意到準備侵門奪戶侵害師尹興致的敵人吧？」無意與撒手慈悲起無謂的衝突，一羽賜命直接道破輕重緩急。

撒手慈悲驕傲一笑，完全沒把一羽賜命放在眼底，「不過三十來個烏合之眾，有什麼好怕的？敢不敢和我比，誰殺的人比較多？」下了戰帖。

一羽其實很討厭殺人的，可他說什麼都不想輸給撒手慈悲，可為了無衣師尹，他甘做無間修羅，「好！」

前檢察官出身的忌霞殤，不是很能理解兩人之間的意氣之爭，竟是把人命當成兒戲，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卻叫殢無傷把手握得更緊，「律法管不住狂傲，槍口下舔血的生活，不是非黑即白的純粹世界。」

隨即，咧開了有點類似吾家有子初長成的笑容，「羽的出淤泥而不染，絕非浪得虛名！」

「霞，仔細看好他們兩個殺人方式的差異。」殢無傷話還沒說完，大披持槍戴墨鏡的西裝黑道份子蜂湧而上，將他們團團包圍。殢無傷又笑了，這回是相當不屑的諷笑，彷彿嘲笑著來人的不智之舉，一臉輕慢。

「我是來自天堂的暴力，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螻蟻，哼哼！」報上自己名號的同時，撒手慈悲迅速抽槍往距離自己最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黑衣人心臟附近打上一槍，而後箭步衝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刀挑斷對方的手筋腳筋，睥睨看著頹然倒臥血泊不住抽搐痙攣，慢慢掙扎直到死去的人，滿是輕蔑。

一羽賜命將盜驪搭上肩頭，在所有人注意力擺在撒手慈悲身上時，連續扣下板機，顆顆命中敵人的頸動脈，來不及驚呼，便一個一個風歌倒落，瞠著自己不敢置信的神情，再也不會動了…。

黑衣西裝殺手們見一下子少了好幾個同伴，不住騷動，個個開槍回擊著，剎時一陣槍林彈雨。一羽賜命和撒手慈悲兩人身手矯若游龍，一黃一黑穿梭其中，伴隨著不停鳴動的槍響，漂亮解決一個又一個敵人。

他像站在暴風半徑外圍，一顆子彈都波及不到他，當然，這歸功於身旁的殢無傷，不著痕跡為他擋下任何可能的威脅。他沒有看到殢無傷開槍，甚至連墨吟也沒有抽出來，但是，無傷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森冷。

「你知道，慈光怎麼訓練他們嗎？他們都曾經在一級戰區待過，如果不能活著走出來，那也沒有必要留下來。」殢無傷說得雲淡風清，背後無聲的鮮血淋漓，卻忠實地呈現出來。殘酷的戰場之上，首要之務便是用盡一切方法讓自己存活下來，不一定要是頂尖的萬人殺手，但保住自己的性命，卻已經綽綽有餘。

望著兩個未屆而立的年輕孩子，忌霞殤的胸口，忽然漲滿了說不出口的怔然情緒…。

很多時候，世界果然不像他想像得那麼簡單。

實力不相上下的兩人，不到半個小時，便掃光所有的障礙，橘紅夕陽傾洩在血流成河的大地上頭，映照著兩人斑駁帶血的身影，看上去，格外悽涼。

「屍體這麼多，白石山麟門口的櫻花，來年應該可以開出美麗的顏色吧？」一羽賜命單純感嘆著，卻再次震懾了忌霞殤。他曾經稱讚過無傷那幾株櫻花開得特別漂亮，鮮紅好似啼血紅妝，原來，是用屍首和鮮血澆灌而成嗎…？

「這是我的世界，你可以害怕，也可以不以為然，但我不會允許你退出。」殢無傷赤裸裸地剖白，用最強烈的視覺衝突，沒有保留地展露了自己。

忌霞殤停格了好一會兒，他的回應，是用力回握殢無傷，潤色眼眸裡帶著滿滿的瞭然，「第一次看到，的確心有餘悸。但是如同你說的，這個人世間啊，存在許多灰色地帶，我怎麼能用自己的觀點，輕易去否定無傷呢？」

早在他決定要和殢無傷在一起的那一刻，便義無反顧地退下檢察官這層正義公僕的身分，他又怎麼可能，在這一秒選擇退縮？
★

最驚險的一幕，往往發生在鬆懈以後。

當，四人陸續返回中庭，遠遠便能看見無衣背對著他們正看顧著火苗的清俊身影。說時遲，那時快，一名漏網之魚竟從搖曳的蘆葦草從中竄了出來，疾速往毫無防備的無衣連開了好幾槍…。

就在忌霞殤以為無衣會身受重傷的時候，一羽賜命忽如離弦之弓直接往他心愛的師尹身上撲了過去，硬是搶在子彈挨近無衣肌膚之前衝入危險範圍，讓無眼的彈子一顆一顆全部打進自己的肉驅當中，不皺一下眉頭，也不吭氣。

登時，一羽如同破碎的布娃娃一般軟軟壓在無衣身上，無衣本能伸手接下了一羽賜命倒臥的身軀，在暗殺者逃離之前，一把抽出一羽賜命腰際間的血魎之羽，狠狠打穿對方的腦袋！

無衣總是含笑帶魅的眼神裡，綻蹦著連掩飾都嫌多餘的如雪森冷。

那一瞬間，他忽然懂了無衣先生不配槍的自信何來…？

如果不是將性命完全托付給對方的絕對信任，其實比誰都還謹慎的無衣先生會親自帶槍。不需言語，不需誓言，兩人最深最真的羈絆，在他面前，表露無遺。
★

「羽兒啊，對你來說盜驪的意義是什麼？」無衣將背部中彈的一羽賜命鬆垮垮圈抱在自己的懷抱中，赤裸的六塊胸肌貼燙著患部，問得有些心不在焉。

師尹曾經問過他類似的問題，那是他剛開始出任務的那一年多。最初他非常害怕殺人，每次執行完無衣交付的內容，回來都是躲起來一個人偷偷掉眼淚。

『羽兒，你思考過盜驪對你的意義是什麼嗎？』隔著門板無衣諦聽著孩子的低聲啜泣，沒有旋開不構成阻隔的門把，也沒有輕易開口安慰，雖說他的言語對一羽賜命來說帶有致命的吸引力。

孩子斷斷續續吸著鼻子，依然哽咽，在無衣看不見的背後，將自己縮成一團，『慈光之塔的榮耀，不可辱沒！』

「師尹，羽兒不才缺少鴻鵠之志，我只是想保護師尹還有師尹的理想而已。」他明白，永耀慈光必須付出難以想像的沉重代價，他曾質疑，也曾迷惘，更曾以生命去交換答案！最終，沉澱成對無衣的心疼與不捨。

為護全自己的信仰，師尹已經犧牲了太多太多。

聽到一羽近乎天真卻異常堅定的發言，無衣默默想起了某些已經淹沒在時光洪流裡，他幾乎不去回憶的片段…。

一個二十來歲，接任慈光之塔師尹位置，前途正一片光明美好的男人，竟獨排眾議堅持撫養一個不過三歲的奶娃娃，即使背後讓人機諷未婚生子，戴綠帽之類的也從不多做解釋，仍不屈不撓將孩子拉拔成優秀傑出的青年。

變質的情感，難道只有一羽賜命一個人而已嗎？

「為愛付出瘋狂，為夢受一點傷。為保護我的信仰，變得更堅強。為執著橫衝直撞，為你說了點謊，別說我一直找不到方向。」他讓一羽靠著他瘦削的肩胛，一面含糊唱著歌，一面親吻孩子身上每一吋為他受傷的肌膚，那些驕傲的印記。

「為愛付出瘋狂，為夢受一點傷。為保護我的信仰，變得更堅強。為執著橫衝直撞，為你說了點謊。為別人看我不屑目光，昂首飛翔。」一羽任無衣在他身上點燃一簇又一簇癢麻的火苗，接唱。

他為無衣的微笑，從來不是假裝！

無衣將一羽抱緊了些，他不想孩子老是為他擋子彈，卻不忍拂逆孩子帶著微微酸楚的無悔付出，也怪不得疼愛一羽的殢無傷老是藉故找他麻煩了。

指腹，逗留在厚重的雪白繃帶上頭，冷不防用力一壓，登時血流如注，刺目而鮮豔的紅顏色囂張狂妄地佔領視線，他像發了瘋似的用暗藏的利刃劃破繃帶，剎那，碎裂的紗布如片片紛飛的白蝶，卻染了血，帶著淒艷。

一羽發出了痛苦的悶哼，師尹刻意剖開他的膚肉，割裂他的傷口，極度的痛覺讓他忍不住溢出細碎的嗚咽聲。無衣溼熱的唇覆蓋了上來，吮著他汨汨湧出鮮血的傷口。

「羽兒，記住今天的疼痛，別讓自己輕易受傷。」
★

「也許，千帆過了還在等。也許，笑眼淚光盼到那個人。也許，動了我的情，亂了你的心。驀然回首，是誰的人生？

也許，抖落了一身風塵。也許，不到白頭熱情不會冷。也許，幻化了乾坤，贏來了掌聲。歌聲悠悠，流過夢一樣人生。

也許，唱落你的淚，唱開你的笑。為你歌唱，就是我要的人生。」

殢無傷為忌霞殤端來一碗現煮甜湯權充宵夜時，未見人，先聞對方如欲雪疏林一般的婉轉歌聲。推門而入，只見忌霞殤埋首於過兩天要開庭的卷宗文件堆當中，挑燈夜戰，相當認真。

放下自己以銀耳，紅棗，山藥，蓮子慢火熬煮，帶有美白功效的甜品，殢無傷難得沒有動手動腳，不過抱住忌霞殤的腦袋在光潔額心落下一個輕似鴻羽的吻，而後率性盤坐地面，面對著情人的背影，繼續自己未完成的金工雕刻。

「無傷每天三餐外加甜點宵夜的餵食方式，不怕我哪天身材走樣，腦滿腸肥嗎？」工作告一段落之後，他大方端起擱在六法全書附近的天青瓷甜湯碗，為自己送入一匙不過份甜膩，完全依照他個人口味調配的銀耳蓮子湯，附帶，打趣詢問。

殢無傷停下自己手中雕鑿的動作，個性帥氣的蛾型眉宇略略一挑，「等你的心臟有辦法負荷全身機能運作，再和我談這件事情。」這個男人偶一為之的霸道自我，毫不保留地展現出來。

按著自己胸口的位置，由於鬼覺神知有心的陷害和鰲天那段紊亂的過往，胸前還能跳動的臟器功能大不如前，他有時會心悸，也無法接受太劇烈刺激的運動，大概會不小心一口氣喘不過來嗚呼哀哉吧？

猶如萬華鏡一般面向多到不可思議的無傷，目前兼具他的男朋友和私人家庭醫生雙重身分，無傷操刀縫合的技術，遠比他認識的任何一個外科權威都還要精湛純熟。如果，無傷肯出仕，許多自詡華佗再世的大排醫師，恐怕都得黯然自摘招牌了。

不過，不受世俗理法拘束，看似脫韁野馬的瀟灑無傷，正是他傾心對方的理由呢！

「今天的甜湯也具有養生的功能嗎？」忌霞殤食療方面懂得不算多，還不如直接虛心請益這方面知識爐火純青的無傷更能有效學習。

「美白。」回答的非常乾脆，頗具有殢無傷簡潔俐落的個人風格。

莞爾，也許無傷哪天應該提筆將自己的智慧精華集結成書，他相信許多愛美又喜歡甜食卻怕脂肪卡路里的年輕女孩子會因此受惠。

憑良心來說，無傷實在把他照顧得很好。他是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的大律師，經常性忙到沒有時間好好悠閒吃一頓飯，自從和殢無傷同居之後，給予他充分尊重不加干涉的男人會按時盯他用餐，兼顧口味和健康兩種標準，逐漸調理他被自己弄得清瘦的身軀。

現在的他，定期上醫院拿健檢報告時，再也不必煩惱醫生對他耳提面命，要他多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

「今天大概是我有生之年經歷過最驚濤駭浪的中秋佳節了，我一度以為無衣先生單純開玩笑。」傍晚槍戰的場面歷歷在目，他想即使兩鬢花白了，他一定一定也還會記得，無傷和他一起度過的第一個團員日。

「尹玨翎這人虛虛實實，他的話只有一半可信。不過，對於一羽賜命，他沒有絲毫虛假，雖然表面上曲曲彎彎，絕對掏心掏肺！」殢無傷相當不以為然的表情，惹得忌霞殤又是一陣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

「那是無衣先生的本名吧？」無傷有時候會喊隔壁無衣先生玨翎，不過他一直不能肯定那代表什麼。

「他姓尹，尹玨翎，他這輩子最討厭有人這麼叫他。」那是一段滿紙嗚咽的傷心往事，無衣將自己不曾癒合的傷口藏得很深很深，扛下了偌大的慈光之塔，背負了對方的悲願，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無怨，無悔。

於是，無衣喜歡上靈心無垢的一羽賜命是一種必然性，因為，無衣已經活得太累太累。

「我想，無傷應該是最了解無衣先生的人了。人生，若能有這麼一個懂自己的知己，肯定了無遺憾了。」忌霞殤感嘆得好單純，不摻雜任何一絲雜質，不吃醋，不怨懟，反而由衷感謝著能有這麼一個人，值得無傷去在乎。

聽到忌霞殤如此雍容大度的發言，殢無傷放下了自己百分之九十五的成品，用力皺了皺眉頭，「你不是聖人，不要我了解其他人勝過於你，你還能如此平心靜氣。」

忌霞殤回給對方一個盛綻的微笑，帶著滿滿瞭然，「那是無傷的過去，我怎麼能自私抹煞？而且，無傷的現在和未來進行式，是我忘世麒麟忌霞殤，我有自信，不讓你成為只能憑弔的記憶！」

殢無傷向來冷淡的眉眼，為忌霞殤蹦出激賞的目光。真不愧是他打定主意放手去追的男人！

興致不差的他，替金工作品完成最後的雕琢之後，遞給忌霞殤，「這是…？」指掌之間，被塞入一塊溫潤圓融的冰色冷玉，微涼的觸感，剔透的結晶，看起來質地非常好。

印象中，無傷不愛使用玉石，總堅持千錘百鍊的金屬，或金，或銀，打造獨一無二的金工飾品。

「歲月匣小獸鑰匙圈，給你的。」歲月匣小獸源自山海經神話，無傷加入自己的巧思之後加以具體化，是個看起來相當有個性的小獸，也是永歲飄零的註冊商標。每一件工藝品上頭，都一定會簍空雕刻歲月匣小獸。

「無傷，你要不要為我解釋這件得天獨厚的作品？它實在和我對永歲飄零的認知天差地遠了。」不論是使用的材質，還是構圖，都突破了他的既定印象。

「歲月匣小獸與小麒麟雙雙對對繞圓，冷玉襯你一身溫潤氣質。」單刀直入的回答方式，將無傷對他的深厚情感全都寓寄其中。君子如玉，正是殢無傷對忌霞殤的評價與情有獨鍾。

忌霞殤抽出了自己原本的鑰匙圈，換上他此時此刻歷久彌新的感動。世人總以為殢無傷不懂浪漫，事實上男人不但細心體貼，多如繁星的不同樣貌，更時時刻刻給予意想不到的驚喜。

他始終虔誠感謝上蒼，能讓他與殢無傷相遇。

「聽一羽賜命說，無傷的歲月匣小獸詢問度很高，之後有意願作成系列商品嗎？」無傷只負責創作，後續銷售由一羽賜命一手包辦，孩子曾經向他提過市場反應，並且詢問過銷售通路是否可行？

論經營手腕，他遠不如隔壁無衣先生，但一羽賜命似乎從來不和無衣討論永歲飄零的作品販售。

殢無傷帶著厚繭的指掌，沿著他的頰骨撫了上來，挲著他的耳廓，「歲月匣小獸不單獨販賣，不過接受與小麒麟出雙入對。」

失笑，溫熱的掌心貼上對方的手背，十指交扣，「無傷這麼堅持要幫歲月匣小獸找伴啊？」

順勢，將忌霞殤拉進自己的懷抱當中，箍得緊緊的，下頷抵著對方骨感的肩胛，「小麒麟生生世世都別想甩開歲月匣小獸，這點，你要有心理準備。」

他輕輕笑了出來，無傷最大的優點便是極度重情，一旦擱往心裡，無論最後的結局是不是盡如人意，無傷都不會改變自己近乎沒有原則的迴護！即鹿如此，一羽賜命如此，關係複雜到難以一言蔽之的無衣更是如此。

沒有計較無傷心中誰的份量比較重的必要，因為無傷已經給了他最完整的一塊。

心情其實不錯的他，掙脫殢無傷的懷抱拉開了整扇的落地窗，讓窗外如銀霜皎潔的月色灑落，而後，舒舒服服窩回了殢無傷的懷抱當中，恣意放歌，唱起了，唐代著名詩人的豪放快意。
★

夜風搖憾華髮三千，殢無傷握著另一塊赤色暖玉獨自隅坐簷廊下。

冷暖雙玉是空間洪流的守護靈，也就是徘徊時間少女的孿生兄長送給他的謝禮。正因青年太過明白，只要兄妹倆還是時空守護靈的一天，便永無相見的一日，於是偶爾會托付他或者種植雲杉的修道人老闆，給自己的妹妹帶上珠翠簪瑤等等精緻的小玩意兒。

他在雙玉中分別注入自己和忌霞殤的部分鮮血，為本來就具有靈性的玉石開封，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哪，觀察暖玉的色澤變化，他就能隨時知悉忌霞殤狀況好或不好？利慾薰心的鬼覺神知要是妄想擅動忌霞殤一根寒毛，墨吟絕不容情！

「著書三年倦寫字，而今翻書不識志。」輕快的吟誦之間夾雜著只有本人才懂的迂迴心思，無衣隔著小籬，與他遙遙相對，難得，一身無袖輕裝。

若有所思望著無衣而今完好的左手臂膀，他想起了曾驚見對方殘缺一臂的狼狽。他將對方帶回雪漪谷，發了瘋似的縫合無衣自斷的殘肢，那時，他有了想親手掐死對方的衝動…。

無衣不是貪生怕死之徒，明明比誰都多情，卻也比任何人都還要無情，毒殺即鹿，讓他的槍口對準一羽賜命，甚至，千千萬萬無辜生命，都能在無衣手中轉眼灰飛湮滅。

有時候，他想拿槍直接轟掉對方腦袋，是不是如此一來，他對無衣的心結就能徹底解開？是不是這麼做了以後，無衣就不必如此慘咽了？

可偏生，無衣的眼淚都是真的，沒有絲毫虛假造作，讓永歲飄零殢無傷，繼續與對方恩怨糾纏到死為止。

無衣甩了一罈黃封酒過來，「如此月色，怎可無酒？」

他冷冷睇了對方一眼，而後將自己的暖玉小心翼翼收進香囊裡頭，撕開黃封紙，咕嚕咕嚕大口喝下，「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殺了你！」口齒不清中，佞聲要脅。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坦然接受，不過，別讓羽兒看見，那孩子會傷心的。」無衣欣然接受的大方態度，與後頭附加的但書，讓他又是一陣鬱悶，拿起酒罈子猛灌，不慎溢出的酒水，污了他的領口。

該死的，如果他能如此乾脆槍殺無衣，他也不會和對方剪不斷理還斷直到今天了。況且，他也捨不得讓一羽那個單純的小朋友難過！

「人啊，如果能毫無顧忌地去喜歡另外一個人，我想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希望無傷和忌先生，能夠如同今晚一輪圓滿的月娘，時時刻刻的圓。」不要像他，最後注定要傷羽兒的心…。

「你說什麼？」無衣的聲音太輕太輕，他一時沒有聽清楚。

無衣笑著搖頭，「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如果無傷了無睡意，就一起喝酒吧。」

Free Talk：
有些東西，是無衣離開後額外增加的...
目前心情有點複雜，連帶這篇似乎不是那麼純粹的甜啊

下次，來貼白麟藏墨的下章和床單ovo

[ 此帖被洸離在2011-09-25 12:40重新編輯 ]

『ヒノト，不要拿我作為練習告白的對象。』

那時候的ヒノト不曉得的是，其實カノエ同樣喜歡他，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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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43樓發表於: 2011-09-25 10: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章更新的真多看的很滿足~
無衣師尹的死真是讓人心情複雜，但又覺得很適合他，而且，有撒手慈悲的悲痛心情和素還真為他後事的操勞和對他的理解，我又覺得他很值了。
殢無傷和忌霞殤的甜蜜部份看不夠啊看不夠，極度期待滾床單~~~
樓主辛苦了，謝謝樓主好文~

春風吹落花花難捨，我比落花更惜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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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樓發表於: 2011-09-26 19: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晚安^^
謝謝你的回覆ˇ

我很喜歡無衣，他的離開的確讓我心情相當複雜(苦笑
他始終堅持著他的堅持，也始終是心疼他每一個學生的，想到這點，也許就不那麼難過了ˊwˋ

我覺得啊，無傷和霞殤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糖分呢(笑
下一次貼的故事中有說好的床單，我會努力的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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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45樓發表於: 2011-10-10 07: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3=这文把小忌和无伤的感觉都写的很赞啊。期待作者下文~
最喜欢这样的大师兄了。温柔如玉的人啊~
师尹是不错的角色，吾也很喜欢他。这里的师尹和一羽都很萌啊~
楼主加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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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0)

46樓發表於: 2011-10-13 09: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早安^^
謝謝你的回覆嘿ˇ

謝謝你的喜歡，大師兄的確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角色
而這樣的他，一直很讓人喜歡呢////

我自己很喜歡師尹，他和一羽，是我愉快的私心
他們會一直插花到所有故事結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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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47樓發表於: 2011-10-24 11: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羽好可愛～
他雖然當殺手～
可是還是很清純～
而且為了他心愛了師尹可以做任何事～

小忌好溫柔～
尤其是跟無傷在一起的時候～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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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樓發表於: 2011-10-25 17: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晚安^^
謝謝你的回覆嘿ˇ

哈，靈心無垢的一羽一直是我美好的私心
也許他曾質疑過師尹，最終，也都是滿滿的諒解和釋懷

霞殤是個溫柔而且如玉般的君子呢
我相信啊.他一定可以包容個性上如脫韁野馬般不受控制的無傷的ovo

下次更新大概得等我12月場的本子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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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樓發表於: 2011-11-14 10: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白麟藏墨‧下之一

他們彷彿走入了一幅名家的潑墨山水畫似的，沿路上只有純粹的黑與白，淡掃濃抹用色不一，望過去一片純粹的無艷。

殢無傷無預警攢緊了他的手，力道大的讓人生疼，「別碰沿途上任何東西，有人呼喊你的名字也別回頭，否則你將永遠迷失在時間漩流當中。」而我，也會從此失去你。

他輕輕笑了出來，笑語琅璫，忽然覺得，指掌之間緊握的溫度讓人心安，看似不知輕重的力度，不過是無傷對他的重視程度一種不坦率的表現罷了。

雖然不能肯定無傷想帶他去哪裡，不過他闔上了紅玉色的雙眸，無語將自己的信任全部捧上。

關閉了視覺，他才真正明白無傷的警告代表什麼，無限悽愴與悲涼的飄渺簫聲，牽引起莫名的情緒，低低絮絮彷彿正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覷黑之中，依稀北風蕭颯，皓雪蒼茫。

他想起了一個人‧北冽鯨濤擎海潮，與他的珊瑚學妹看似撲朔迷離，卻是相知相惜可歎無緣相守的孤傲男人。

『霞殤學長，我想和海潮一起到國外去唸研究所。』平時溫柔婉約知書答禮的珊瑚學妹，一但下定決心，卻是比誰都還要堅決。那時候，他選擇給予祝福，並協助加以隱瞞佔有慾極度強烈的擊楫中流，卻沒想到應該虎毒不食子的恩師，最後竟然…。

『小忌，那件事情不是你的錯，不要老往心上擱。』大風鑑輕拍著他的肩胛，要他寬心。

『學長，珊瑚以後就拜託你照顧了，不要告訴她，關於鬼覺神知的一切污穢不堪。』自知無法活著回去的擎海潮，毅然而然走上玉石俱焚的道路，卻沒能成功翦除鬼覺神知這偌大的社會毒瘤…。

一時之間，此起彼落綿延不絕的畫面在腦海中亂轟轟的炸開來，幾乎要淹沒了他本來的知覺，他像是歧路的亡羊，茫然站在多岔路口上，無助。

「囚心夢牢側泉聽，迴聞涓涓忒流慘，百年窅冥乎一息，永歲秋風飄零見。」熟悉到難以相忘的清冷寂寥忙不迭在耳畔迴旋繚繞，唇上極度的痛覺拉回了他的注意力，無傷向來冷情的眉眼中，閃爍著比水晶還要燦爛的艷色光澤，安靜將他倒映。

伸舌，舔食著他薄唇上嫣然凝固的細微血痕，「你，被拖進過往的幻覺當中，再晚一刻，我救不了你。」

無傷的語調中，平靜地毫無一絲波瀾，即使如此，他還是捕捉到了剎那的細微變化，那是無傷為了他而鮮活跳動的珍貴情緒。沒來由的感動剎那之間盤據他的心思，滿滿地充斥在每一根骨血當中。情不自禁地，他難得主動湊上去含住無傷微涼的唇，落下了蜻蜓點水。

「認識你真好，知不知道？只有你可以讓我把煩惱忘掉。認識你真好，一切都變得不重要，是你讓我覺得驕傲。

一生也好一天也好，不擔心時間太少。至少我不必再尋找，誰的溫柔才夠好，讓我擁抱。」輕快的旋律直接貼在殢無傷的耳骨軟語低噥，他啊，慶幸有無傷愛他。

無傷本來偏快的腳步逐漸緩了下來，在沿路風景逐漸被注入其他繽紛研麗色彩的最末端，一棟在記憶裡生了根，壓根無法抹去的老式建築忽爾堂而皇之地映入眼簾，刺痛了他的雙眸…。

「擊珊瑚在那裡，你可以自由決定要不要和對方見面。」
★

熟悉到難以相忘的典雅淺色背影佇立在不遠的前方，忌霞殤一時多少難言的情緒翻湧，竟是踟躕不前，連發出半個單音都嫌困難。

殢無傷並不干涉對方，轉身地非常瀟灑，很快地沉穩的腳步聲響便消失在一片朦朧景緻當中，徒留忌霞殤一抹醒目的紅在原地，自行思考該何去何從？

他能感覺步伐重如千鈞，嗓音像被人悶著只能嘶啞出低低的迴音，人鬼殊途，他該是不該再次串聯起硬生生嘎然而止的緣分？

兀自胡思亂想之際，擊珊瑚驀然回首，將身後忌霞殤臉上萬水千山的複雜漣漪全部收入眼底，略一思量，朱唇輕啟，「霞殤學長，對不起是珊瑚任性了。」

一聲生前來不及脫口而出的抱歉，徹底引爆了個性溫和謙恭的忌霞殤內心不曾說出口的隱痛，一時之間竟氣血波濤洶湧嘔出朱紅，濺得自己滿身斑瀾，更潑染原本潔淨無瑕的整體畫面。

滿嘴腥甜嗆得忌霞殤十分難受，身體的不適反而讓他的思緒異常清晰。無傷痛到說不出口的刻骨遺憾，他想，他有一點懂了…。

無傷並不是刻意讓他品嘗這份痛楚，而是給了他選擇的機會，他可以選擇視而不見，也可以正視內心幽微的愴痛，無論如何，他知道無傷都在，都會為他，義無反顧撐起一片讓他恣意翱翔的天。

「珊瑚，你不需要對我感到任何的抱歉，是學長能力不夠，沒有辦法給你和擎海潮一份細水長流的涓滴愛情。」壓在心底最深處的言詞，說出口，也許不能改變什麼，卻能使被獨自留下來的人，鬆脫自我求困的心靈枷鎖。

那一剎那，他覺得自己的心情輕鬆了起來，即使他對珊瑚的枉死，無能為力。

一雙帶著細繭的纖纖素手，執起眼前學長為自己多方奔走的厚實雙掌，同時，也捧住了學長始終為了自己懸繫牽掛的細膩柔軟心腸，「學長，你已經為珊瑚付出太多了，放下好嗎？」

交接的四目，不需要多餘言語，最深摯的祝福之意，溢於言表，『學妹，我希望你和擎海潮下一次的轉世，能夠攜手平凡相守到老。』

背後，忽爾出現聲聲殷切的呼喚，喊著他的名，驀然回首，殢無傷雙手環胸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哪裡還有擊珊瑚的身影？方才一切，恍然如夢，美好得猶如鏡花水月一般虛幻而不實。

「怎麼？」

微笑迎向等待自己的殢無傷，「總覺得好像做了一場夢。」

殢無傷的臉色其實有些蒼白，氣息帶著些許紊亂，不過在皎潔的月色與夜黑的帷幕應櫬下並不明顯。他一把拉過忌霞殤，不由分說欺上對方呢軟的雙唇，藉此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不讓忌霞殤察覺他小小的異常。

要接通時間的洪流，除了必須賄賂守護靈之外，還需要本身靈能強大者用自己的鮮血餵養維持通道的順暢，要是一個不小心，不但施術者自己會被反噬，也將使忌霞殤永遠迷失在時間湍流當中，危險性可見一般。

他將自己尚未結痂淌著鮮紅的手掌藏在身後，只用單手擁抱加深親吻的力度。

太久沒有處理這種逆天的行徑，他的身體幾分不能負荷，不過，總比上一回親身闖入三途川畔，硬向鬼差把一羽賜命的魂魄拉回陽世輕鬆多了…。
★

睜開紅玉色雙眸的時候，他仍身處在修道人老闆的露天星空餐廳中，彷彿從來沒有離開過。

原本對桌的無傷，人去樓空，只剩下他一個人趴睡在冰涼的桌面上，身上披蓋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怕他著涼似的將他嚴嚴實實地包裹著。無傷的這份體貼，他想，他是完完全全接收到了。

雖然人生地不熟，忌霞殤卻絲毫不擔心，反而以一種忙裡偷閒的閒適，來眺望著眼前洗鍊的墨黑夜色，以及燦如亮鑽的某天星斗，迎著難得的夜風，嗅著不時傳來的迷離香氣。

細微而刻意壓低的陌生嗓音，斷斷續續傳入他的耳畔，他從來沒有說過，其實他的聽力是一般人的好幾倍，所以在擔任檢察官的那些年，嫌犯不經意的對話，常常成為最有力的呈堂證供。

儒雅的聲線，判斷應該是此地的修道人老闆，夾雜著無奈和不贊同，『無傷，不是說過不要和冥界的鬼差有太多的牽扯交易嗎？你怎麼又借用了他的力量開冥道，讓不該相見的生者與死者碰面？

上次你從他手中搶回已經逝去的魂魄，折你一半的壽元強替對方續命，這次雖然只會讓你痛個十天半個月，每次發作起來，卻也足夠讓人痛徹心扉了。

人人道慈光的頂尖殺手無情不懂世故，我卻認為，你太多情了，無傷只是不懂得如何用一般的方法表現而已。』

道者的情緒分不清是惋惜還是還是責備要多一點，然而聽在無意間窺探到殢無傷秘密的忌霞殤耳中，卻是晴天霹靂般的無比震撼！他雖然隱隱約約曉得無傷對於單純而固執的一羽賜命有著類似無衣先生看待那孩子的情愫存在，卻從來沒有意識過，無傷居然沒有遲疑地做到這種程度…。

他突然很難自圓其說，心中猛然蕩開的漣漪，不帶任何酸味。

忌霞殤默默苦笑著，原來他還不夠雍容大度，雖然無條件信任著無傷，多少還是在意著無傷如此維護一羽賜命…。

醞釀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完全收起來，事主殢無傷冷不防映入了眼簾，下意識地，他選擇開始道歉，「無傷對不起，我不曉得要見珊瑚學妹，得讓你花費…。」

未竟的話語，全數吞沒在殢無傷突然撲過來的親吻之中，有別於慣常的細吻輕啄，此刻的殢無傷透著一種十分危險的氛圍，又猛又烈如同洪水猛獸般，直叫忌霞殤有些難以招架。

帶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憤恨難平，殢無傷狠狠咬了忌霞殤被他吻得紅艷微腫的唇，粗魯地幾乎要在對方的呢軟上留下細緻的血痕一般，「我不是為了聽你道歉，才讓你見擊珊瑚。」

他只是，不想讓多情的忌霞殤一輩子沉溺在名為自責的情緒裡頭而已。

忌霞殤執起了他才剛包紮完，繃帶上還殘留著艷紅血色的手掌，翻了過來，以不弄痛他的力量，輕輕握了上去，而後，陷入了有點詭異的沉默狀態，似乎，正在思考著怎麼開口…。

「無傷，你能不能告訴我，不惜豁出自己半生性命去挽回另外一個人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和滋味呢？」忌霞殤修長的指骨貼上殢無傷冰冷的頰，不是質問，只是泛著微微酸楚的疼痛。

殢無傷觀察力何等敏銳，立刻察覺了忌霞殤語氣裡細微到幾乎不存在的揪心感，沒有受傷的指掌隨即包覆了上來，與忌霞殤做最親暱的十指交扣，「必須是一個月內被自己親手扼殺的人才可以，永歲飄零，永遠不會如此對待忘世麒麟！」

他不意外忌霞殤知道他和鬼差交涉過一羽賜命這孩子，只是選擇很忠實的全部剖白，不願半點隱瞞，堅定到幾乎不可摧折的發言，眼底同時閃爍著燦亮神色，不夾帶絲毫的雜質。

殢無傷這麼說的同時，用自己正淌著鮮血的患部握緊了忌霞殤，而對方心底那股沒來由的微酸泛疼，剎時撥雲見日，裸露出曙光之色──平時溫潤的紅玉眼眸，難掩激動地悶燒著熠熠流光，本來就湊得很近很近的臉龐不顧一切地貼了上來，用唇瓣，銜住殢無傷相對應的位置，將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低喃傾訴。

「我不會讓無傷手刃心上人，更不會，讓你為我做這麼大的犧牲！」

Free Talk：
這邊再不更新都要長草了(遮臉
還有最後一段和滾床單的部分，下次一起貼
不過希望，我不會短期之內又淹沒在忙不完的工作裡頭QAQ

恩，其實是我想看看霞殤吃醋的樣子，才把小一羽的部分多加了進來
不然本來，那是無傷個人的秘密
無傷最不想讓無衣知道他為一羽犧牲了多少，至於霞殤，他沒有刻意隱瞞的打算
如果對方不經意知道了，他會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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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