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30 【恨心】蒹葭 45F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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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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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40樓發表於: 2018-02-05 19: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蒹葭（十六）

藏鏡人知道黑白郎君是用著真心去對待無心的，像他這種男人不會把愛掛在嘴邊，只會用行動表達。但對女人而言，有些事不用說的，她就無法明白。
失憶後的憶無心以為，黑白郎君並不愛“憶無心”，“憶無心”對黑白郎君的愛從來都只是一廂情願的自以為是——難道失憶前的憶無心就不那麼認為了嗎？
看著劍弩拔張的兩人……應該只是藏鏡人單方面的，因為黑白郎君完全沒反應。面對藏鏡人的質問，他又一次保持了沉默。憶無心看著這個男人自始至終在自己面前的沉默，心下有了一個決定。不過這樣的決定未免太自私了，先不提黑白郎君肯不肯讓步，對孩子都是……
“嗚哇——”
當憶無心想出聲阻止自己爹親時，小傢伙突兀地哭了起來。“小傢伙、呃不對，沁兒乖哦，娘親在這裏呢，沁兒不哭不哭。”動作稍大，疼痛再一次從下身傳來。她忍著陣陣不堪言的痛覺，摟過小傢伙，一手拍著他的後背，努力地去柔聲安撫。南宮沁睜著眼瞅著面前的憶無心、自己的母親，一邊哭一邊把自己的手指放入了嘴中吮吸。“噗，原來你是餓了喲？”她自己的眼角依稀還帶著未幹的水漬，唇角卻微微上揚，無奈地看著小傢伙。
讓她想想，之前長輩是怎麼告訴她餵奶的方式的？
就當她暫時伸回手，手肘撐著床面就想坐起身，下體傳來的劇烈痛苦逼得她直直倒了回去。憶無心發現自己老是忘記……
“無心！”
“嘶——沒、沒事……爹親，沁兒應該是，肚子餓了。”痛得倒抽一口氣，看到藏鏡人一臉擔憂，憶無心連忙說。之後又告訴兩個大男人，她該給沁兒餵奶了。“不過，爹親可以幫忙去叫一下金池阿姨嗎？”
在藏鏡人疾步離開後，憶無心這下才淺淺地呼吸，試圖平復疼痛。小傢伙還是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憐地望著她，看得她心中無限憐愛，好笑又氣惱地哄著他，“沁兒乖。”
當燭光微微被遮掩半分後，憶無心才發現黑白郎君在老位置坐了下來。她看著他就靠在床頭，把手探到她的耳際，替她將那些垂落的頭髮綰到了後頭。“……謝謝。”
那只手微不可見地停頓了一下，爾後直接放到了她的面頰上，驚得憶無心一抖身體。緩過神後，是她垂落了眼簾，遮去了眸中閃爍的情緒，任憑那手輕柔地摩挲。
憶無心的臉很小，臉上都沒有多少肉。黑白郎君就這樣看著自己孩子的母親、失憶後的憶無心。當他察覺了憶無心的心結是為何後，自己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或者是被氣笑了。雖然他不是不知道自家姑娘有時候的確會在感情事中鑽會兒牛角尖，好在每次都只續一會兒，黑白郎君也就隨便她去了。無奈一次又一次的“他隨她”，反而在憶無心的心中滾落成了巨石，壓得她最終落下心結而不自知。
是的，黑白郎君敢說，之前憶無心她本人都不知道她對他有了心結。
“無心。”
低低地柔聲呢喃心上人的名。
“……嗯。”
心上人羞澀地給出了回應。
這，本該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黑白郎君俯身，一手不曾移開溫熱的面頰，另只手直接一繞，將她的腦袋連同肩膀都圈在自己臂彎裏，指間纏了幾圈烏髮。他故意讓自己的呼吸噴灑在泛紅的耳畔，“無心。”
“……嗯。”
“無、心。”
“……你、你幹嘛啦！”
被撩——沒錯，就是被這個男人撩了——的憶無心實在受不了黑白郎君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心一橫，轉正臉也睜開了眼，義正言辭地對他說：“你很煩哦。”
“是嗎，你不知道你以前更煩。”
“怎麼可能，我都跟你說不來幾句話，怎麼可能煩你呢。”想都不想地直接駁回。
“說不來？還幾句話？憶無心，本郎君真是越來越好奇你恢復記憶後的反應了。”黑白郎君大笑幾聲，被自家姑娘的神情取悅到了。憶無心兩頰有著淡淡的粉暈，在那張蒼白的小臉上尤為顯眼，大抵是給羞的，至於是惱羞還是害羞，他就不知道了。估計惱羞的成分更多點。
小傢伙眨巴著一雙異色瞳眸，吮吸著手指，好奇地瞅著他們越靠越近的……
“你、你這是……呃，叫什麼來著，”她回想自己曾在書上看到的片段，哦對，“你這是耍流氓！”
黑白郎君又笑了，他是真的單純覺得她說的話好笑，所以該笑。
“本郎君對自己孩子的母親做的親密行為，怎麼就變成耍流氓了？”
自己孩子的母親，指的就是她。憶無心不知道自己心中蔓延開去的感覺該如何劃分命名，就是酸酸的漲漲的，難受得緊。
她只有啞口，無言以對。
——因為她明白的。黑白郎君說的“自己孩子的母親”，是她，也不是她。是沒有失去對他記憶的那個“憶無心”，不是憶無心。可姓“南宮”單字“沁”的孩子，的確是她憶無心所生。
在聽到腳步聲後，黑白郎君只是用唇在她的眼角和嘴角蜻蜓點水地觸碰一下，然後就起身，在床頭邊端正地坐好了。
憶無心把臉埋在小傢伙的腦袋邊。她沒想到黑白郎君會突然對自己……有點吃驚更是意外。奇怪了，之前他們之間一直都保持距離的，雖然該抱的都抱了，有些地方也給看了，但他們真的都淺嘗即止，不曾越界半分。
絕對沒有做過一丁半點關於之前他們意識連接時，她看到的那些露骨的豔色畫面中曾出現的動作。
姚金池之前對她說起她跟黑白郎君的從前時，曾不小心說漏了嘴讓她知道了自己之所以會失憶的原因，腦部受到撞擊受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憶無心”對黑白郎君的心結作祟。
心結。
看樣子她猜想的，大概也是有部分是正確的。
比如，一廂情願的愛。
說起來，黑白郎君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麼笑起來就這麼……狂？絕對和自家爹親有得一比。爹親在笑的時候，其實很壓抑，看似張狂的笑聲裏更是多了些感情。那，黑白郎君呢？之前的他一直在壓抑本性嗎，可是為了什麼呢？憶無心眨眨眼，想要消去眼中的熱意。不得不說，她在聽到黑白郎君的笑聲時，下意識生出了一陣熟悉。
也是呢，那樣的黑白郎君才是“憶無心”所熟悉的黑白郎君吧。憶無心自嘲地想，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嫉妒起“憶無心”了——那是以前的、記得黑白郎君的自己，更是大伯口中被黑白郎君“經歷了許多矛盾思緒的掙扎後才得以放在心中”的人。
她是憶無心，可她就是不喜歡“憶無心”。
後來，當她恢復記憶後，果真如黑白郎君所料，反應出奇有趣。她抓著他雙臂就算了，還拿頭撞了他的胸膛好幾次，嘴中還念念不絕：蠢死了，丟死人了。接著索性埋在他胸口不肯抬頭了。黑白郎君說，丟人倒不至於，不過的確蠢，居然還有人嫉妒自己的。然後憶無心忿忿咬上他的唇，不甘心地回嘴：還不都是你的鍋！
是的，都是黑白郎君的鍋。
她因受傷因心結忘記了他。
她卻也因為忘記了他，所以又再一次地喜歡上了他。
沒錯，都是……這個男人，惹的禍。他的鍋。
憶無心按照被藏鏡人叫過來的姚金池說的方法，給小傢伙第一次喂了奶。姚金池說，姐夫去廚房給你端補湯去了，知道你最近胃口不怎麼樣，可是為了身子，多少還是要努力吃點，知道嗎無心？
在黑白郎君的幫助下坐起身靠在床頭的憶無心，抱著孩子輕輕搖擺自己的身體，聽到自家阿姨的話，抬頭，笑著應了聲，金池阿姨，無心知道。說完，見到黑白郎君直勾勾地盯著她猛瞧，血色瞳眸裏神色不明，這才讓憶無心意識過來——剛剛她給沁兒餵奶的時候，是不是被他看到了自己的……
嗚，好害羞！“你……看什麼看，趕緊移開視線啦！”反應過來後，她發現自己已經把話說出口了。那軟綿綿的調子，與其說是斥責，不如說是……嬌嗔。
於是，憶無心的臉“唰——”地爆紅了。一旁的姚金池滿臉莫名地看著自己外甥女突然臉紅得不像樣，還憂心地詢問。
憶無心在心裏想，黑白郎君不止流氓，他還很色。
哼，色男人一個。

TBC

下一章就是正文的尾声咯XD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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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樓發表於: 2018-02-06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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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本回是黑白郎君本「性」畢露的一回XDDD

期待尾聲XDD

順便問一下，大大這篇有打算出書嗎?

噗浪：https://www.plurk.com/lokchen
加好友前請私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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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樓發表於: 2018-02-07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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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41樓樂琤　于2018-02-06 23:19發表的 : 4_E{
覺得本回是黑白郎君本「性」畢露的一回XDDD Ls#=R
<= xmJx-V
期待尾聲XDD h98_6Dw(]
(CRY$+d
順便問一下，大大這篇有打算出書嗎? 8T:|~%Sw

謝謝小夥伴的期待呀~
然後也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陪伴~不過《蒹葭》其實已經出本了……那個時候這里還無法打開36雨，是在去年年底的時候才註冊成功的，所以就只在LOFTER和微博上發過出本的消息，怕沒有願意帶它回家就印得少了……不過有其他小夥伴有提過，可能之後看情況，或許會加印幾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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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樓發表於: 2018-02-07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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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十七）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
燭光籠罩下，她抱著孩子在房中踱步。當見到小傢伙還是一副要哭不哭掛著淚珠的可憐模樣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索性就輕哼起了之前他念給自己聽的那首《蒹葭》。
這樣的夜晚，美好而又安詳。
孩子打了一個哈欠，眨巴了幾下眼睛後，終於再次沉入睡夢中。
她將孩子放入床邊的搖籃裏，俯下身輕輕在他額頭落下一吻，低聲呢喃道：沁兒，娘親的沁兒……
吹熄了燭火，她躡手躡腳地回到床上躺下，躺下前還不忘往搖籃處瞧上一眼。已經冷去的被褥蓋到身上時，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沒有另一個人的體溫。
已經逐漸淡去的氣息。
“……”
這樣的，結局。

※

憶無心苦惱地看著在自己身旁氣定神閑搖著扇子的男人，她好幾次想要開口問他些話，每每話才到嘴邊，就被他喂過來的這個或那個給重新咽下了肚中。黑白郎君看她兩頰塞得鼓鼓的，像只小倉鼠一樣，嘴角彎了一點弧度。“不急，沒人跟你搶。”
“……唔唔唔！”憶無心瞪大眼，努力咀嚼口中的食物，心想自己也沒有急著吃啊，明明是他不讓她說話才拼命往她嘴裏塞東西的！污蔑！她憶無心才不是吃貨呢，這是赤裸裸的污蔑！
今天是她坐完月子的頭一天，同時他們在這天也辦了一個小家宴——就是南宮沁的滿月酒。
在她平安誕下兒子當日，家中長輩就在大雨中放了幾串鞭炮，她睡得實在太沉，對屋外滂沱的雨聲也好、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也好，憶無心就睡自己的，雷打不動。這是後來從自家堂兄口中知道的，說他們當時差點點就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當姚金池匆忙提起，他們也才匆忙到院中點燃鞭炮。那時天還下著雨呢，藏鏡人擔心大雨會滅了鞭炮的苗頭、擔心不吉利，所以直接用掌勢淨空了一小部分空間。
憶無心聽完，對坐在一旁的藏鏡人笑笑說道，原來爹親也相信吉利不吉利的說法呀。
藏鏡人瞪了一眼“多嘴”的小侄子，在對上自己閨女時卻馬上柔和了面容，說，偶爾信信也好。
完全對剛才那一狠瞪無動於衷的雪山銀燕在自家叔父說完後又補上一句，爹親和狼主看見後，他們都傻眼了，只有溫皇前輩笑而不語，說著“天氣真好”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雪山銀燕！
啊，叔父你怎樣了？
藏鏡人氣結，憶無心小心挪動自己的身體，靠上自家爹親的肩膀，一只纖手又撫上他的胸口，安撫道，爹親別氣別氣，銀燕大哥他……呃，我想銀燕大哥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
藏鏡人被閨女補上的“刀”糾結了一小會兒，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裏，心中想的卻盡是無奈：無心啊，爹親知道雪山銀燕是沒有惡意，就是太呆！這有什麼好說的，還偏要說！他微微眯起眼，打量著還在情況外的侄子，暗中思考著是不是最近沒鍛煉對方的緣故。
黑白郎君抱著小傢伙進來的時候，雪山銀燕從床邊起身讓開了，反倒是床頭邊上的藏鏡人一直穩當當地坐在那給憶無心當墊背。黑白郎君沒在意自己的專屬位置被人搶了。搶了就算了，藏鏡人還一直霸著不讓了。這種場面已經出現過太多次，而他只是把孩子交到了孩子他娘懷中，自己去桌邊坐著了。
憶無心欲言又止地看向黑白郎君、她孩子的親生父親，黑白郎君也同樣看著她。他看著她啟唇又抿唇卻說不出一句話，最後還扯出一抹苦笑低下了頭。只是在憶無心低頭的時候，就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去逗著哄著笑意滿滿的小傢伙——也不知道孩子他爹做了什麼，除非是餓了或者尿布濕了，小傢伙都很安分的。
母子倆的笑聲帶動了房中沉悶的氣氛，逐漸變得歡快起來。
藏鏡人和黑白郎君安安靜靜地看著母子兩人的互動，不發一語。然後，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黑白郎君還是睡在憶無心的房間，只是不再睡在羅漢床上，而是每晚都同床共枕、摟著她睡去。憶無心在生下孩子後，一開始時變得怕冷，除了必要的坐起、下床外，她基本都是待在被褥中，即使如此也不見得她的身體能夠暖和得起來。於是黑白郎君也就由不得她願不願意了，他不想對她用強的，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你什麼時候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可以走得早些了。
憶無心聽完，默然以對。她不知道黑白郎君知不知道，在他們“第一次”同床共枕的夜裏，她乖巧地讓他摟著腰，將頭埋在他懷中。憶無心只是讓眼淚無聲地流淌出來，斑駁了自己的面頰，也濕了他的裏衣。
她知道他知道她要問他什麼問題，所以他給了她要他給的答案。
黑白郎君會走，在憶無心好起來之後。不出意外，就是等她坐完月子，他就離開。
於是，她盼著時間快些走啊，又盼著時間慢點走。
矛盾又煎熬。
“咿呀~”
小傢伙嚼了嚼自家娘親垂落到自己嘴巴前的頭髮，頭皮細微的疼痛將憶無心的思緒扯回眼前，“沁兒真是調皮。”她輕柔地將自己的頭髮從那張小嘴中拿出來。小傢伙居然吃頭髮，還吧唧吧唧的，感覺味道很不錯的樣子。
“咿咿~呀~”
“噗嗤，好好，是娘親不好，不該說沁兒調皮，沁兒可乖了呢。”
小傢伙揮舞著手臂，咯咯地笑起來。
滿月的孩子聽得懂好話壞話了哦？沒辦法，她是第一次當娘，是個新手，懂得並不多。
正氣山莊就是她的娘家了，所以從得知自己懷孕那刻起就一直住在這的憶無心也沒什麼“出窩”的概念。倒是她的金池阿姨在她快坐完月子的時候，開始變得忙碌起來了，後來更是連藏鏡人都被拉著幫忙去了。
所以黑白郎君才得以重新坐到自己的專屬位置上來。只是後來……即使藏鏡人沒有霸著他的位置，他也開始自發自動地坐在桌邊，和憶無心保持了一點距離。
這是好的。憶無心想。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每看到黑白郎君對自己保持疏離的模樣，胸口左下的這顆心都很難受，失去了有條不紊的頻率，躍動失常，需要好一會兒才能平復。她也不知道的是，每當她心跳亂序，睡在她胸口的南宮沁就會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引起他們的注意，偶爾還會讓黑白郎君走過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著黑白郎君的接近，憶無心既是痛苦又是甜蜜，她害怕自己的心思被他知曉，幸好還有南宮沁可以做做掩護。
姚金池給南宮沁做了新衣裳，在手臂邊上還有幾圈紅線；藏鏡人也命人打造了長命鎖；史豔文和溫皇他們都送了銀鐲子、銀腳鏈。這下小傢伙只要有一點動靜好了，就會鈴鐺作響，在旁的大人都會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來了。
小傢伙看著他們瞅著他，一個勁地咯咯笑，伸出小手要抱抱。
千雪孤鳴在旁說，唉，還好阿沁是個男娃，若要是個女娃哦，還不被你們寵上天。溫皇聽後，看了眼一直靜默不語的孩子他爹娘，思索一番後才接道，那就早日給沁兒添個妹妹好咯。
憶無心靠在黑白郎君懷中，聽到這話，微微一抖身體，見黑白郎君沒有任何反應，所以只好由她硬著頭皮開口，一個沁兒就夠讓人疼的了……生孩子很痛的，啊哈哈……
眾人看向她，而她的乾笑，非常尷尬。
憶無心想，如果他們能把她的笑容理解為尷尬，這樣……也挺好的。
將紅雞蛋分別送給眾人後，黑白郎君一手抱著小傢伙，一手摟著憶無心的肩膀，率先回房，留下攤子給藏鏡人和史豔文去收拾。
史豔文問藏鏡人，無心對黑白郎君的記憶恢復了嗎？藏鏡人望向他們離開的方向，沉默少許，說，沒有。
憶無心沒有要記起黑白郎君的跡象，一絲一毫都沒有。
給南宮沁喂過奶又哄了他一會兒，在搖籃裏安置了好不容易睡著的小傢伙之後，她的屁股才剛剛坐到床邊上人就跟著疲憊地躺下，衣服鞋子什麼的都懶得脫，不，她是連動都不想動。來南宮沁滿月酒宴的人都是熟人，但為了防止小傢伙被亂摸亂抱，所以全程她抱了小傢伙沒多久就改被黑白郎君抱著了。原本也想抱抱逗逗小傢伙的人一看到黑白郎君，什麼想法都沒了。
唉，當爹的就是不一樣。
“無心。”
“唔嗯？”
憶無心在聽到有人叫自己後，努力撐起眼皮，“黑白郎君有事嗎？”
“……”
她沒有得到回答。
恍惚間，鞋子被脫了，然後搖搖晃晃地被人帶著坐起身，臉貼上了什麼溫熱的東西，身上的外衣也被褪下了，還有還有……
睡意已濃重。
她感到束縛自己頭髮的發帶被抽離，有一只大掌透過她的發還善意地替她在後腦按摩了幾下，很舒服。
然後、然後。
憶無心睡著了。
滿月酒宴的第二日，黑白郎君早早就起來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了。當憶無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下意識就想去蹭蹭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挨著自己面頰的胸膛，卻撲了個空。
那裏，只有已經半冷的被子。
黑白郎君聽到動靜，低下頭看她。“黑白郎君，早啊。”憶無心慢吞吞地坐起身，打了個哈欠又揉了揉眼，道過早安後，繼續說，“黑白郎君，沁兒醒了嗎？”她以為會一如以往地得到回答，或者是等待孩子他爹把小傢伙抱到自己懷中來。
這一日，什麼都沒有。
——你什麼時候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可以走得早些了。
憶無心想起，自己已經坐完月子了。
“……”
清晨的溫度還帶著夜裏的冷，她坐起身後，單著裏衣，覺得有點涼。
房內很安靜，黑白郎君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說話，只有小傢伙的呼吸傳入他們耳中，只有憶無心自己聽到了自己的心跳……那麼響，那麼亂。
啊，他要走了嗎。
黑白郎君仍舊沉默著，繼續望著她。
憶無心知道黑白郎君是在等她的，決議。是要他留下，還是要他離開，只要她一句話就好。“……”
啟唇，又該說……什麼呢？她可以說什麼呢？
她想對黑白郎君說，這不該是她一個人的問題。為什麼他卻全權把選擇交到了她的手上呢？憶無心渾身發抖，不知是給冷的，還是給怕的。黑白郎君見狀，拿過床尾的大衣給她披上。
她支起腿，十指死死扣著被褥。剛剛他為自己披衣時碰到了發冷的肩膀，那掌心的溫度灼燙到了她。
黑白郎君依舊等著，他本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而對她，他已經給予了自己最大限度的忍耐，一再給了她退後的空間。
憶無心低頭，披散的頭髮滑落肩膀遮掩了她的面龐。
他要走了。
只要自己開口叫他不要走，黑白郎君就不會走了。
可是。
她聽到一個冷靜的聲音，那是她自己的聲音。
“……這樣啊，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那你等等，我梳洗一下，好去送送你。”
“無心。”
“嗯、啊？”
不知是從何時起的，黑白郎君對她不再喚以“憶無心”三字，而是親昵的“無心”。
“你——”
“你等等，我馬上就梳洗、馬上——！”
急急忙忙地掀開被子，突如其來地冰冷襲來，讓憶無心又打了個顫，之後看也不看黑白郎君，忙著穿衣服梳頭，快步出門漱口洗臉。
擰幹毛巾去倒水的時候，有水珠落入臉盆中。
等她再回到房間內的時候，黑白郎君抱著哭鬧的小傢伙，來回踱步。憶無心連忙走過去抱過孩子，“我先餵奶。”
“嗯。”
冷冷的一個單字。
憶無心背對著他坐下，深深吸氣。給小傢伙餵奶的時間，也是她給自己整理情緒的時間。這時，一雙手臂毫無預兆地從後伸過來，摟住了她和他們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南宮沁。
憶無心皺眉，當時藏鏡人聽到“沁”的時候，直接對黑白郎君發了火，當著她的面發的火。而面對一句“傷了‘無心’的心”，黑白郎君則是又一次沉默以對。
沁，是水和心的左右組合。
她覺得這個名字應該會是個女孩的名，男孩子取名字應該霸氣一點的吧。唔，其實憶無心還蠻擔心黑白郎君會給孩子取什麼南宮仇啊南宮不敗啊……總之就是稀奇古怪的名字。
沒想到這麼正常，就是孩子他爹搞錯了小傢伙的性別。
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嗎？南宮沁還在一臉幸福地吧唧吧唧吃奶中，黑白郎君則是安靜地抱著母子倆。房間中的奶香味一直都很重，一開始憶無心自己都不習慣這味道。見黑白郎君遲遲不言，猶豫了會兒，憶無心還是把疑惑問出口了。“不懂？”
“不懂，雖說我識字，但真沒讀過幾本書。”她讀的書大都是關於術法靈能一類的專業書。
“……”
“啊哈哈……要不我去問問爹親？”憶無心打著哈哈，試圖減少一些她感受到的，像是怨念的東西。不過想著想著，憶無心本人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揚了。“好啦，我知道這個‘沁’……唔，是跟我有關的，對嗎？”
“嗯。”
憶無心想，要這個男人對自己開口並直言坦白，不是一點點的難啊。或許這是他和“憶無心”的相處方式吧，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黑白郎君他……得離開。
他得離開她，才行。
“黑白郎君。”
“我聽著。”
憶無心想告訴他，她喜歡他，即使在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她還是再一次地喜歡上了他。“呐，你和‘我’之間，真的是‘我’先表白的嗎？”
“……”
黑白郎君給她的回答是——不是。
他說，不是她先表白心意的。
但也不是他。
憶無心哽咽地說道：“我，明白了。”
原來……如此。“憶無心”和黑白郎君之間，竟然是這樣在一起的，怎麼辦，她真的……好羡慕“憶無心”，哪怕“憶無心”始終對他有心結，但憶無心還是羡慕著，甚至對“憶無心”有了一點點的嫉妒。
她不知道自己是羡慕“憶無心”不求黑白郎君回應的一廂情願，還是黑白郎君對“憶無心”隱忍沉默的愛意。
“你知道我是誰嗎？”
“無心。”
“……嗯。”
得到這個答案的憶無心，終於還是在他面前流下了眼淚。
——黑白郎君，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那，請你等我。
其實這樣的結局，她覺得很滿意。
將小傢伙暫時交給姚金池帶著，憶無心被黑白郎君牽著手，一路走向了正氣山莊的大門口。幽靈馬車已經等候在那了。
他們在馬車前站住，她踮起腳尖為他理了理領子和衣襟。在離開前，黑白郎君突然問了她：“無心，你還記得黑龍和白狼嗎？”
“黑龍白狼？”
“……就是黑濾濾和白爍爍。”
憶無心不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問，但也還是老實回答：“記得啊，黑濾濾和白爍爍是我的好朋友啊。是說原來黑白郎君你也知道他們的哦。不過可惜，他們已經……”
聽完，黑白郎君大笑起來，著實把她嚇了一跳。他說道：“很好。”
很好？憶無心來氣了，沖他不悅地念叨：“好什麼好。就算你是我孩子的父親，但黑濾濾和白爍爍是我的朋友，而他們如今已經不在了，這不是什麼值得你高興的事情吧！”
黑白郎君笑笑看她，不語。
“……”憶無心被他看得冷不丁地抖了抖身子，完全不懂他又是在發哪門子神經。這一個月來，她總覺得有兩個黑白郎君，可仔細對比了下吧，也就只有一個。於是她又懊惱地想，“憶無心”啊，你到底喜歡了黑白郎君的哪里了！
——憶無心啊，你又是喜歡了黑白郎君的哪里了！
不、知、道啊！就是……就是又對他……啊，好煩哦，不想了。反正她就是喜歡了他嘛。
看著抬腳上了幽靈馬車的黑白郎君，憶無心情不自禁地上前兩步，又小心翼翼地挪回原處，無聲地開口：“黑白郎君，。”
她知道他看不到，也知道，他明白她要說什麼。
這兩個字，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等黑白郎君都已經進入馬車後好一會兒，她才看到馬蹄輕提，幽靈馬車慢悠悠地踱出了她的視線。
——黑白郎君，再見。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哼著那首《蒹葭》，憶無心笑著走向自己的房間，“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黑白郎君，等我，等我想起你。
——因為，不論是哪個憶無心，我們都喜歡你。
——……都，那樣愛了你。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蒹葭·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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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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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44樓發表於: 2018-02-12 21: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目前《蒹葭》的番外是不公開網絡、只收入在本子里的，默默吐槽自己：幾篇總字數加起來比正文還多了2W……
估計番外比正文還寫得多的也就……（嘆氣）

番外試閱：

《番外一永矣》：
坐在幽靈馬車內，不知為何，明明好好的心情也開始變得陰鬱起來，甚至隱隱升起一股煩躁之氣。
“……娘子嗎？哈。”
他不是沒有想過，若有朝一日自己身邊能有一個女人的話。只是像他這樣的男人……南宮恨低頭看著自己攤開的雙掌，一黑、一白，如他的面容與身體一樣，半黑半白。
黑白郎君、南宮恨。
名中帶恨的男人。
他不後悔自己所選擇的，棄文從武、一逐群雄，戰天下之戰，論武學之巔峰。他所做的一切不過順心而為，唯心而已。
與高手的決鬥，徘徊生死之間，競逐逼命的刺激與快感。
這樣的日子，沒有什麼不好的，他很滿意。所以，一個人也無所謂，反倒因此而沒有了牽掛，顯得瀟灑；沒有了牽絆，顯得自由。
女人這種生物，對任何一個男人而言都是禁區，都是誘惑。
只是，記憶總是在你不經意間浮現在腦海，有一抹身影躍然其中。
馬蹄聲止，思緒驟停。當他出了幽靈馬車後，南宮恨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叢林，微風帶來花兒的芬芳，而在這一陣沁人的芬芳中，有一隻白色的蝴蝶翩然起舞。
——然後停落在他鼻尖。

《番外二式微》：
從什麼時候起的，她竟然也學會了自嘲。在這一聲笑裏，她聽出了自己的彷徨和無措，更有微不可見的、期待。可就連她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麼，是期待著黑白郎君的回來，還是“憶無心”的回歸？
那份——被他們共同擁有的記憶。
話說回來，“憶無心”為什麼遲遲不回來呢？憶無心不知道。即使她明白了“憶無心”的心結是什麼。自己腦中依舊空白一片的記憶——那是黑白郎君和自己的曾經。關於那部分記憶為何到現在都沒有要恢復的跡象……她覺得自己無能為力幫助“憶無心”解開心結，反倒讓自己陷入了名為“黑白郎君”的漩渦中，攪得心海一片茫茫然。
直到迷失了心神。
原來，真的有一個人能夠讓自己為之傾心為之戀慕，害了相思卻不自知。憶無心不知道黑白郎君之於自己的存在能否用這些字眼來形容。她唯一的認知，就是這種感覺是自己前所未有過的。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對此有點害怕。
“南……”才堪堪出口一個音節就導致她緊張地咬住唇瓣，顫抖不已。
——那似乎不是被他允許的，能夠讓自己呼喚的名字。

《番外三無衣》：
姚金池無比想讓那孩子幸福快樂，憶無心比誰都該得到幸福快樂。當黑白郎君帶著憶無心向藏鏡人坦白關係的那日，她也在場。見姐夫拉著黑白郎君出去時，姚金池也趁機拉過自己的外甥女，兩個女人家去房間裏好好談談心。
無心長大了，該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可姚金池怎麼也沒有想過無心喜歡戀慕的物件居然會是黑白郎君。她還來不及告知這孩子好多關於“感情”的問題，無心就已經帶著黑白郎君向長輩坦白了。
她想到在苗疆的那夜，在無心被氣走後，她對黑白郎君說的無心沒有接觸過男女之情，所以可能會導致他們之間因此而造成一些誤解。她更沒想到的是也就過了一兩年的時間，他們真的變成了這種關係。
無心弄不明，難道黑白郎君也會理不清嗎？感情的事，旁人不好說，無法用旁觀者和當局者的立場去辯論什麼值不值得。喜歡與否，全憑自己的一片心意；愛與不愛，全由自己的一顆真心。
黑白郎君那邊就交由姐夫藏鏡人去“證實”，無心這邊，就由自己來吧。而在之後跟憶無心的交談中，姚金池知道的，是這孩子掩藏在笑容下的心酸和不甘，是憶無心極力想要忽視和放下的疲憊。

《番外四既見》：
“哚、哚……”竹竿敲打在地面，她一手握在杆身，一手漫無目的地在前頭揮著。這條路應該是通往大廳的路對吧，雖然有段時間沒回來正氣山莊了，但她的記憶不會出錯的，那就是說她沒走錯呀。“哚、哚”，竹竿繼續一下接著一下地敲打著地面。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嗯——？”
“——？！”她當下就愣在了原地。這個聲音是，是他……嗎？會是他嗎！“……黑白，郎君？”不確定地、哽咽地喚出聲，那是被她珍之重之地放在心上的名字。說完，她感到自己胡亂揮舞在空中的手被一把抓住了。
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掌心對貼，溫熱如初。只此一瞬，憶無心拋開了手上的竹竿，順著力道撲入了他的懷中，“黑白郎君！真的是你！”真的是他！“太好、了，太好了……”這個人平安無事，他平安無事啊！
“……無、心？”
“嗯？”
從他懷中抬起頭，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卻能感到那大掌撫上了自己的臉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聽到他叫了自己。在聽到那親昵的兩字呼喚後，她愣了愣，有點不解，道：“黑白郎君你怎麼了？”這個人居然見到她後，沒有叫她小丫頭，也沒有說她弱得讓人傷了自己的眼睛，甚至都沒有一聲“哈哈哈——”誒！這、這這……

《番外五餘生》：
憶無心抱著小傢伙，一雙眼珠子轉了圈，突然不懷好意地看向他，要我說，黑白郎君，該不會是你在哪里惹上的桃花吧？
說真心的，她也就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換來眾人嚴肅的思考。憶無心一愣，把南宮沁交到姚金池懷中後，連忙澄清，我、我不是懷疑黑白郎君，只是這個情況，真的很像以前看到過的話本子上頭的……
你都看了些什麼書。黑白郎君問她，順便逮過人坐在自己大腿上，也不顧藏鏡人史豔文還在一旁，公然……嗯，就是調情。
她配合地坐下，然後拍開了在自己身上胡來的手，又轉頭“瞪”了她男人一眼。就是那段坐月子只能癱在床上的時候，飛淵姐姐帶來的書啊，說是在黑水城裏看到的有意思的東西。
……
黑白郎君回想了一下，貌似還是經由他的手遞到她手上的。失策。
不過被她一提，他們發現的確是……可以說得通。黑白郎君在外惹的桃花——可能還不止一朵——在找縫隙對憶無心下手。黑白郎君想到了之前憶無心在自己懷裏委屈地拉著他說“你信我”，還有一年前橫飛的書信、攔截幽靈馬車的那群人。

《番外六百問》：
“好友，你確定要吾去？”看著藏鏡人遞過來的邀請帖，溫皇難得一愣，隨後笑了笑，“這可是個能夠知道無心到底是‘如何’和黑白郎君相處的好機會啊。”
“喂喂喂——溫仔！你信不信藏仔等一下就拆了你的還珠樓啊！”千雪孤鳴趕緊從後抱住正要舉手往某人方向贊掌的藏鏡人，心裏感歎溫皇愛看羅碧炸毛的愛好什麼時候可以收收，不然每次被夾在中間的人可是他啊！唉！
“吾信。”
“……”信你有鬼。
“千雪放開我！不然呢！難道真讓我去嗎！你不信我當場就和黑白郎君開撕？！”哪怕女兒在一旁，藏鏡人都覺得自己不一定能夠忍住，雖說他“神功”已成，但也不代表能夠在受到刺激的情況運用自由。
“好啦好啦，藏仔你冷靜一下；溫仔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再說了……”代替羅碧去不是正好稱了你的心意嗎？千雪孤鳴不怕事情鬧大地想著。
……畢竟藏鏡人即使不用當主持人，也不代表他不會當觀坐在台下，怎麼都還是很危險。

[ 此帖被白澄在2018-02-12 21: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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