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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雨周二早上刚到自习室,包还没放下就被凭风一刀扯到门外。凭风凑到了他耳边说道:“意教授住院了知道吗?” &2 4>9
“什么?”行雨一愣,明明周末给他打电话交代这礼拜的事情时还好好的,没等他发问,已经有人过来答疑了,行雨和凭风转了个身,就看见一留衣手里捏着一份课表冲两个人走过来。 kY#sQz}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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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雨是认识一留衣的,正要开口问好就被一留衣一摆手给阻止了,他眼底一片乌青,大约昨晚是彻夜没睡,见到行雨就把课表往人手里一塞,嘴上解释道:“你们意教授确实是住院了,法学系给你们发了邮件通知,估摸得有两个星期不能来上课。” @!::_E+F]
“那法逻的课程……” 23'Ac,{
“要不我怎么一大早过来找你来了呢,你们意教授昨晚醒了就让我来找你,说让你先带着。或者这几堂课改成答疑,详细的还得去看看邮件。”一留衣这些话说的极快,似乎还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办,交代完直接拎着外套就跑了。 }0 =gP?.kE
行雨看着一留衣已经推门而去的背影,一拍脑门想起来自己还没问教授住的医院……还有住院原因。 /JmWiBQ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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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雨不久后还是从系里的几位老师那里得知了意琦行的医院地址。他本想拉着凭风一起去探病,结果凭风一刀在他刚提了个话茬的时候就跳的老远,连连摇头道:“我还是等过几天跟着几个师兄一起去,你记得自己去买个果篮之类的。” 9iN}v
最后行雨内心直骂凭风没义气,却还是不得不孤身上路。 UB7C,:"
直到一番辗转,行雨手里拎着个果篮站在病房前,心里却有点发怵,甚至还想是不是应该先打个电话询问,今天来探病是否方便,最后觉得自己左右已经来了,心一横便伸手叩响了门。 iJzW3%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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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一留衣,脸色明显比前几天早上见到时好了很多,甚至一留衣还笑容满面的冲着他说:“哦~行雨?来看你们教授是吧,来进来进来。” tNYCyw{K
一留衣侧过身让他进来,行雨冲着意琦行浅浅鞠了个躬,随后手里的果篮被一留衣接了过去,他看见病床上的意琦行冲他点了点头,手上似乎还点着吊瓶,但是看起来,整个人的气色却是不错。 _SqUPTb"u
“哦?是你的学生,来坐着说。” m-'+)lB
这声音既温和又熟悉,行雨猛地一抬头,这才瞄到还有个人坐在意琦行的病床边,那人手里刚切好一个苹果,挑起一块儿倒也毫不避讳,直接塞进意琦行嘴里。 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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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雨连忙转移了视线,接过一留衣给他倒来的一杯温水连连道谢,随即目光在整个病房里一转,除却意琦行的病床之外,靠着墙边的地方还置着一张长沙发,上面散着几本书和笔记本电脑,明显是有人在陪床。 "2GssBa
至于陪床的人是谁,行雨有些纠结的皱起眉头,决定还是继续专心致志的喝水吧。 O>>%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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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意琦行咽下了嘴里的那块苹果,用没点吊瓶的左手指了指坐在床边的绮罗生道:“这是艺术系的老师,绮罗生,你在学校里可能见过。” -bp7X{&
行雨立即把水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正要有些局促的自我介绍时听见绮罗生好似笑了一声,然后冲着自己说了句:“上次学校尾牙聚会,我见过你。真不容易,学校课程忙的很你还能抽时间来看你们教授。” H#B97IGT
一句话便轻轻巧巧的化解了行雨之前的紧张,他连忙回道:“应该的,我们都很担心教授。但是……”行雨犹豫了两秒,还是把自己的疑问说出了口:“不知道教授怎么会住院了?是生病么?” T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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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问出口,便见意琦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咳嗽了两声,绮罗生眼睛一飘瞄向站在门边的一留衣。 uEdeA'*^
最后还是一留衣站出来,表情甚是无奈的冲着行雨解释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你们的教授被人捅了一刀,放心,脏器没有受损。但是失血过多又怕感染,我之前也以为会很严重,结果大夫给吃了定心丸了。” 3/*<i
行雨听完最后一句话,有些发僵的脸色才算缓过来。 :{x
作为一个法律专业的学生,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向那个捅伤自己教授的肇事人追究刑事责任,结果没等行雨思索着开口,一留衣就又把他给噎住了:“责任呢是没法追究的,我们特意去查了,伤人的啊是个精神有问题的老疯子……真逮住了也得送精神病院去……哎这事儿真是……” no8FSqLUS~
“其实没什么了,等下周刀口愈合的差不多我就回学校。你们不用担心。”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意琦行终于说了话,正好赶上有个护士进来给他拔针,意琦行肤色偏白,有个伤痕之类的落上去,都比平常人要好的慢。 ]t;bCD6*
所以直接导致了行雨离得远,都能看见那只手背上真是青青紫紫好不精彩。心里一哆嗦,便把方才要接着问的话茬给抛到了一边。 e'&<DE)
意琦行又给他交代了一些代课的事宜,末了眼睛看到已经把桌子堆满的果篮,还有几个实在搁不下的被绮罗生摆在了窗台上。他一想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都要在这些甜腻的果味里度过就有点头疼,当机立断的对行雨说:“正好你来了,但是果篮还是自己带回去,这里的你再带一个走。否则病房就可以改当水果摊了。” mH7M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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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平素难得说笑,行雨虽然推辞了几番,但是终究抵不过自家教授的坚持。于是他来的时候还只拎了一个果篮,告辞时却变成了一手拎着一个。 -4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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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出门走了,一留衣便把病房门一关,回来冲着病床前的两人啧啧称赞:“看看人家这小孩儿,真乖啊。哎我以后要是带研究生也能带个这样儿的就好了。” e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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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生面无表情的斜了他一眼,看回意琦行时又变得有些无奈:“那些果篮都是人家送来的心意,你这是借花献佛啊意教授。” ,dSP%?vV
意琦行摇摇头,小心的碰了碰自己青紫的手背,不由得一皱眉:“本来打吊瓶就够遭罪了,那些水果不吃放着也得坏,难道等出院咱们还要带回家去?” zzZK S
“带回去带回去”一留衣听完这话就乐了,手里拿着个橘子来回丢:“拿回去说不定还能防身呢,再有人要捅你,你就把西瓜往他脸上一丢。啪嚓。” 8&++S><
“一留衣。”绮罗生见他越说越来劲,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把饭盒往他怀中一塞,然后直接把人推出了病房:“上外边买炒饭和粥去,我不想再吃医院的食堂了。” #<gD@Jybu
关好房门后绮罗生去洗漱间冲了水果刀,再出来时把那把刀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柜子里。意琦行忍住笑,冲着那人招了招手,待绮罗生在床边坐定他才正经了神色说道:“你也别老寻思了,我这不什么事儿么。” RyZy2^0<
绮罗生伸手把他的病服袖子往上一撩,看着意琦行青紫的手背一皱眉,随即又有些无奈的回了句:“是啊,有事儿就晚了啊意大教授。” l5l#LsaQb
“我是说,这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的眉头这几天都快皱成酸梅干了。”意琦行觉得这两天自己开的玩笑,绝对比过去两年都多。 kqp*o+Oz',
绮罗生听了他这句话便忍不住咳嗽一声掩住笑意,他倒是不觉得这句话好笑,只是配上意琦行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便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KmSLr7xU
意琦行伸手抚摸上绮罗生的眉心,他可不会说等麻醉药的药劲儿过了,自己一醒过来看到绮罗生的脸色。顿时觉得需要安慰的人颠倒了个。 H1a<&7
归根结底还是跟那个肇事者脱不了关系,一留衣和绮罗生一起去查了,人溜得倒是快,但是从医院门口的监控里清清楚楚看到,那个捅了意琦行一刀的就是以前跟绮罗生家住邻居的帝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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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爷子身上还穿着市里一家精神医院的病服,吃不准是不是逃出来的。但是最后绮罗生自己跑去问了前因后果,这才弄明白,人家老爷子的孙女跟个搞科研的宅人跑了,又赶上那段时间玉阳小区拆迁。事情一堆涌上去,老爷子当场就倒地了,等醒过来就发现精神出了点儿问题。 ?V(h@T
那医院大夫还跟绮罗生说,说不定帝祸那老头觉得你跟意琦行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碰上了之后病就犯了。 H]&^>Pvh
绮罗生当时气得一口气梗在胸口处,半晌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就这么巧?” 5hE mXZ%
长了一张娃娃脸的大夫一拍手:“就赶巧了,你说怎么办!” 2[V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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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一瓣橘子塞进自己口中,绮罗生下意识的咬了一口,结果看着意琦行吃痛的将手指缩回去,才觉得自己下口的力道重了些。于是他扯过意琦行的手一检查,略有些失望的发现完全没留下什么痕迹。 ]B9Ut&mF;
看来果然还是针头管用些。 wQ~F%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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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息,岁月不止。 4'U #<8
绮罗生纠结过后倒也看开了,之前为啥纠结,还不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原因才害得意琦行现在这样,结果意琦行一句话给他回过去“你我在一起,难道还能一辈子一帆风顺?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后半辈子还要一起过,以后说不定是两老头一起去医院呢。” [qQ~\]
最后因为是晚上,躺在沙发上的绮罗生又听到意琦行来了一句:“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hmRr
绮罗生当时笑着翻了个身,明明是在夜里,除去有些打在窗台上的星光便一点亮儿也不见。但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意琦行在看着他,而且还是那种专注又带着些许温柔的神情。 /|aD,JVN"
慢慢的,绮罗生听着自己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睡着了。 L(\o66a-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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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绮罗生照旧是上午去上课,一留衣跟他换班,正好陪着意琦行去做了趟检查,检查了一圈出来,意琦行的主治大夫天琦爵把那几页单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随即一抬头,眼睛在意琦行身上转了一圈笑眯眯的说道:“愈合挺不错的,这周五就收拾收拾准备出院吧。” Evb %<`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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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点点头算是谢过,然后出了门就跟一留衣说:“我去用医保卡把钱交了,你先回病房,免得绮罗生回来找不着人。” t.= 1<Ed
一留衣寻思也是,而且他看意琦行腿脚利索,一副“我随时可以出院”的不耐表情,自己立刻乖乖的回了病房,等他到了病房门口,扒着门缝一瞄,发现绮罗生明显浑身冒着黑气,就差脑袋上顶着三个“别惹我”的大字。 qo5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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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留衣太了解绮罗生,上次看到他这样还是在大四时候呢。他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边蹭到屋里,然后在绮罗生的眼神瞄过来时迅速佯装正经的咳嗽两声:“你这是怎么了?学校有事儿?” Q*l_QnfG
绮罗生摇摇头,伸手拎了饭盒放到桌子上,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大小堪比红富士苹果的糕点,他冲着一留衣扬了扬,眉头又簇紧了,摆明了十足的郁闷:“你猜猜这玩意多少钱。” 7W `gN[*
“…………四块钱?也就四块钱吧……”一留衣回答。 I-o|~
绮罗生当即一声冷笑:“是啊,是四块钱。四块钱一两,就这么一块花了我四十块钱啊!”说到最后的一句时话,绮罗生已经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但是这个价钱着实也让一留衣吃了一惊,他凑过去把糕点端在手里掂了掂,随后噗的一声笑出来:“哎呦你这是被人坑了啊!!” oO~LiK>
绮罗生听着一留衣的笑声,一记眼刀甩过去,随后一把从一留衣手里把糕点抢回来,蹭蹭蹭几下扒开了外包装,嘴里还恨恨的说道:“那个卖切糕的俩老头一小姑娘都说不好普通话,我跟他们讲理都没地讲,真是………外来人士欺负本地人啊。” A"R5Fd%6pc
“别介,买都买了,我看还挺好吃,掰一块尝尝。”一留衣顺手够过来一盒草莓汁,低头起个盒子的功夫,绮罗生就塞了一块进嘴里,随即就被噎的一阵咳嗽,一留衣见状连忙过去拍了拍绮罗生的背,却不见咳嗽止住。于是他直接把自己刚开的果汁递过去,绮罗生顺势直接灌了一口……然后……又是一阵咳嗽。 6x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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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弄完了一堆单子,手里捏着自己的医保卡进了病房,最先看到的一幕就是绮罗生一贯穿的白衬衫上,前襟袖口糊上了一层红呼呼的色泽,嘴角下巴也沾了一层。乍一看简直是凶案现场。 */E5<DO
意琦行当即手一指正在给绮罗生拍背的一留衣,却见绮罗生一边咳嗽一边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直到咳嗽渐渐止住,绮罗生才说出话来,结果第一句就是:“咳咳……真是坑死我了,这破玩意谁爱吃谁吃……意琦行我要告这个卖切糕的!” :/941?%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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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绮罗生就算想告,卖切糕的也早就跑了。但是意琦行一边给他顺气一边瞄了一眼一留衣,目光中的意思大约是“我还以为绮罗生被你带的学起来行为艺术了。” G$!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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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留衣默默的用目光回过去————“我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