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优蓝境”,太阳正沉沉压着湖面,最后的金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黑羽见赭杉军心神不宁,就陪着他默默沿湖而行。很快日光消失在远山之后,阵阵微风拂过,还真有些……冷。正在黑羽考虑是否将邀请苍的神秘人物的身份告知赭杉军的时候,就听对方说:“我们去找饭吃吧。”于是两人往湖边的小路找寻,不多时就发现了一家还算顺眼的小饭店。 }sGH}n<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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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座后,对面黑羽的目光依然热烈,赭杉军强自镇定,死死盯着菜单问道:“你想吃什么。” lb#`f,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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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心情很好地望着他说:“随便,你点就好。” I44b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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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假装无视四周弥漫出的粉红色因子,凭感觉点了菜。待服务员收走菜单,无处回避的他不得不正视局面,吸了口水,没话找话说道:“你对苦境感觉怎么样?” 4_?*@L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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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意思。”黑羽说,“气候舒适,看水土就知道物产富饶,跟印象里大不相同。以前在魔界,总把外界描述得很糟糕,自己最好。妄自尊大的实质就是冥顽不灵。然而到了道境,发现在这点上与魔界没什么不同。” C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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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赭杉军听到对方这么说,真的起了兴趣,“愿闻其详。” 5nG$6H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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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皱眉寻思着,托住下巴说:“我在魔界时,周遭对道境的评价就是清高过度、不近人情、好高骛远、夸夸其谈。然而道境人描述魔界,不外乎凶残好杀、手段极端、不讲道德之类,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再看看道境和魔界一致把苦境描绘成什么样,比如政局不稳定,整天打打杀杀,百姓水深火热,而且文化落后。但是来到这儿怎么看都不是这么一回事嘛。哎,一丘之貉。”黑羽颇有感触地摇头。 -o0~xsp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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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赭杉军登时想起了苍口中的那群老顽固,“我小时候在魔界,并没觉得环境多么险恶。两国的地貌与气候确实大相径庭,居民性格不同也是理所当然。也许是多年来的争战导致双方各执偏见,已经不能理智地相处了。” !8>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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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发现了两人的共同语言,黑羽心情更佳,“各境都有迷人之处,好看的风景、好吃的东西、俊男美女,以及有意思的风土。然而大多数人因为立场不同,便连带否定他人的一切,实在太没劲了。” V9kL\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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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赭杉军看着黑羽问道,“你怎么会想要来道境?我看你以前日子一定过得不错,干嘛上这儿来受苦?” ||k^p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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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想了想说:“很多原因吧,我有一个朋友,他在魔界时常对我聊起外域的风光。也许我只是想眼见为实。”见赭杉军狐疑地挑眉,他忙承认,“当然啦,主要原因还是我觉得在家透不过气来,想找到自己真正想走的路。” p[-b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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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么说,你那位朋友不是魔界人?”赭杉军好奇地问。 d/:zO4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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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没比我大几岁,却已经游遍了道苦二境。他刚来魔界时碰到一些麻烦,我代为解决了,因此相识。后来还聊得挺投机的,就慢慢成了朋友;常向我说一些路上碰到的奇闻异事。” vZp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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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还在魔界吗?” QK%6N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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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摇头:“我家的人非常反对我和外族交朋友,甚至不希望我交朋友,最终他还是离开了。”顿了顿,他又说:“当时我特别羡慕他可以到处跑,而我却只能困居一方,没想到现在不但去了道境,连苦境也来过了。” QA&B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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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赭杉军点头,沉吟了一下,又说,“出来看看不是坏事,不过你一个人跑出来这么久,家里会担心吧?上次不是有人来找过你?” 3?GEX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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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得是谁派来的。”黑羽不屑。 ?$xZ$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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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样说,家人也是关心你的安危。”赭杉军好言相劝。 ?Y#0J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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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恨长风冷笑,“又不止我一个,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另外一个要听话得多。” D0=H&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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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你弟弟已经 …… ” sX,oJ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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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弟弟,”恨长风闷闷地说。 ;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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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抬头,就见黑羽已经扭过头去,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菜端上来了,他们开始默默吃饭。想到饭后他们的二人时间还要继续,赭杉军不免有点头痛。到底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温和地断了恨长风对自己的念想呢? z`D;8x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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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在纠结中回到了住地,他们从前台领了苍的包裹后回到房间,赭杉军决定暂时专心看电视,先熬过一段时间。他在沙发上坐定,看了没多久,就觉身边一沉,是恨长风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往另外一边挪了挪,他继续盯着电视屏幕,然后就感到边上的人也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L{\au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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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要喝水吗?”赭杉军“唰”地起立。 gs_nUg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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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黑羽笑眯眯地回答。 J34lu{'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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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有冷汗流下,赭杉军点了点头。从柜子里搜出茶杯和袋泡茶,然后拿着烧水器去浴室灌水。 把烧水器的开关打开后,他发现苍的包裹里有些奇怪的东西,拆开一看居然有盖碗茶具和一包看起来不错的茶叶。他把这两样东西拿出来,下定决心要在今晚解决了目前尴尬的气氛的根源。 t*zBN!Wu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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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好茶具,又等着水烧开。赭杉军将滚水倒入盖碗,有些犹豫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很会泡茶,不一定能把握好。苍比较擅长这个,我喝茶全是受他影响。” F$FCfP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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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系,你泡的一定好喝。”对方的笑容不变。 1wl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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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苍,超过十年了,”赭杉军看着恨长风说,心想好歹把话题转到苍身上去了,“父母去世后,我独自生活。那时候我年纪还很小,如果没有他的关心,我不知能否撑过那段日子。他陪我经历了很多事,是我最亲密的好友。”眼看黑羽神色不动,他一边在心中默念“苍啊你要原谅我,我这么编排全都是为了和谐”一边咬牙加猛料,“我内心十分感激他,甚至其实我也依赖他。很多时候,我自己都觉得,他对我的意义已经超越了寻常朋友。”语毕,赭杉军期待地看向恨长风,心想这样杀伤力应该够大了吧,却发现对方不但没有流露出任何难过的神情,反而显得更兴奋了。 ttP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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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你有什么打算。” UNJ]$x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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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看他的样子,貌似是真心激动?赭杉军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苍在我心中的地位,没有人可以取代。”这句总不算说谎,“他在向前走的时候,需要一个人顾视后方,而我愿意做那个人。” sWB;?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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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长风显得很高兴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决定当六弦了吗?”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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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目并不重要,我只要看着他平安就好。”赭杉军这会儿终于说顺口了,但无论他如何反复端详对方,依旧没能找出一丝丝失望之情。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如果对他有非分之想,正常人听到这些都应该很难过。恨长风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可见是自己多心了。想到这里,赭杉军放下精神负担,整个人都自然起来。突然想起茶叶被一直泡着,早超过了时间,赶忙手忙脚乱地倒茶。 "|S \J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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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赭杉军松了口气的同时,黑羽正兴奋难抑地想道:太好了,原本以为性别会是最大的障碍,没想到赭杉军思想这么开放。只要他愿意接受同性,我就有信心让他接受我! c_]$UM[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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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长风接过赭杉军递来的茶,完全没有听到对方的“有点泡太久可能会苦”的提醒,一口气干了茶水,说:“你说苍是你最重要的人,可你是他最重要的人吗?我看他和那个一步莲华很亲近呢。” _W4i?B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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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耶耶?这都什么和什么?正感激上天万事大吉的赭杉军猛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为了让恨长风知难而退,描绘了一段自己对苍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对方这是为自己抱不平呢……总不能回答说那是编出来吓你的吧?赭杉军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咳……我只在乎我自己对苍的感觉,他对我的感觉和我无关。”苍啊,我对不起你,不过小黑应该不会乱说的,肯定不影响你日后泡妞把仔的清誉。 w<<G}4~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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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单相思?多苦闷。”恨长风斜眼瞥过来。 QW.VA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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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赭杉军把刚喝到嘴里的茶都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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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同情地帮猛烈咳嗽的对方拍背,安慰说:“放心,我会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 cjf}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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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回以一个虚弱干笑,猛然记起:“啊,茶又泡过头了!” W;coi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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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继续抿着苦涩的茶,红发青年感叹:“对不住,也许我真的只适合喝茶,谁让身边有个人泡茶技艺太高了。” ^.F@y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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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气氛和谐起来。电视里正在播出苦境特色的歌仔戏,两人边看边评论,被戏里的神仙剧情逗得前俯后仰。时间又这么过去,奔波了一天的人很容易疲倦,恨长风开始哈欠连连。赭杉军其实也很困了,但知道对方的洁癖,就让黑羽先去洗澡,自己强撑着眼皮,一边点头一边看电视。等对方出来了,赶快进去冲了一下。 t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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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铺好床的时候黑羽早已钻进了被窝,他看着中间空着的那一张床打了个哈欠,又叹了口气,“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苍什么时候回来。” gOZ$r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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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放心吧……”黑羽含糊应了一声,显然已经处于半睡眠状态。 |lIk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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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抬手关了灯,沾上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kI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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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迷迷糊糊地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惊得他立刻清醒了过来,赶忙坐起,这才想起还在放假旅行呢,不存在睡过头一说。揉了揉眼睛,他转头看到苍正蜷缩在原本空出的一张床上,不由吓了一跳。蹑手蹑脚地跑去洗手间刷牙,没过多久听到一些响动,接着就是黑羽的惊呼:“哇,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N\Bygj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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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赭杉军探头作噤声的手势,“苍还在睡觉。” )'xT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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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清洗完毕,看着还是一动不动的苍。赭杉军想了想,“不然先别吵他,我们去吃早饭,再带些东西回来。” Aj.T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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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听到苍蒙着被子说:“等一下,我也去。” H1f){L97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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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吵醒你了?”赭杉军问。 3@?#4]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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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苍掀开被子,艰难地爬起来摸衣服,“昨晚没睡着。” QfB \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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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长风正觉得今天苍的声音有些不对,仔细一看,就发现对方脸色惨淡,顶着两个黑眼圈,扣扣子的手还在发抖,看起来很憔悴。 H=z@!r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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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赭杉军显然也发现了,一个箭步上前。 w`,[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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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因中毒、胃痛,低血糖……赭杉你知道我买的巧克力在哪吗?”苍扶额问,“昨天夜里回来怎么也找不到。” xA#B1qb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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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拿。呃……”赭杉军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泡茶的时候顺手拿出来当茶点了,伸向行李箱的手一顿,“不好意思,我们昨晚无聊吃掉了。” PkQu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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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苍一时气结,愤恨说道,“果然玄宗都是被自己人打倒的!” Ttb@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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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咳,你到底怎么回事?” \y{Bnp5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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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叹气,“算了算了……”他揉着眼睛往就门外摸,“我们去吃东西,细节再说。”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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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黑羽急道,“你扣子扣错了。”早上不梳洗就出门也罢了,还衣衫不整,虽然对方的情况看起来是很糟,多年的强迫症还是让他忍不住出声提醒。 EYd`qk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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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见苍一副脑缺氧的样子,根本没有听进去,无奈地长叹了一声,上去帮他扣扣子。 |dpO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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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自助餐厅,黑羽和赭杉军瞠目结舌地看着苍往燕麦粥里加了半杯砂糖,又往面包上涂抹了大量奶油,最后一口气喝完整盒牛奶,简直斯文扫地。等到苍终于缓过气来开始啃桃子,赭杉军小心问道:“昨晚没吃东西?你好像茶醉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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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如此,简直要胃出血了。”苍叹了一口气, 丢下桃核,将过程娓娓道来。 AQU4~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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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被素还真请上船,料定对方有所意图。却没想到素还真只是一边泡茶一边跟他吟风弄月,绕来扯去就是不谈正经事。面前的茶具上了一套又一套,茶叶换了一种又一种,每一种都比前一种香气更馥郁,滋味更甘醇, 到了后来苍发现自己已经头晕眼花低血糖了。这时船开到琉璃仙境,素还真请他入内一叙,他心想这总该吃饭了吧,没想到还是泡茶!茶过不知道多少巡后,素还真才拿出一幅世界地图开始谈国际局势……直到半夜。 ,(}7 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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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怜……”赭杉军说,“茶点也没有吗?一路喝茶不给吃的实在太不人道了。” "X g@X5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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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拿叉子取走赭杉军盘里的一颗草莓说:“也不是没有,他看我咖啡因过量,握杯子的手都发抖了,才拿了一颗什么雷蒙娜奶糖出来。” cPi 3U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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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无语摇头,在切培根的黑羽心念一动:“雷蒙娜奶糖不是魔界土而又土的土特产吗?为什么素还真这个苦境人手里有这个东西。难道苦境势力已经渗透到魔界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己连同老爸居然一直小看了这片贫穷落后的大陆啊! U_m<W$"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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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赭杉军说:“素还真跟你对喝,他就撑得住?” u^|XQ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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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上阵父子兵,车轮大战啊。”苍又郁闷地叉了一颗草莓。 )}h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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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第一次见到苍流露出这样懊恼的神色,问道:“最后他跟你谈了什么?” F:x" Rb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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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苍恨恨地说,“他分明就是趁我低血糖不能思考时,罗列一大堆苦道合作的事情要我答应。” n'v[[b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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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后你答应了没有?” 9xy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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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得了……” S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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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无语望天,能把苍折腾到这种程度,素还真不愧为一代神人也! @X?DH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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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苍开始静坐发呆。赭杉军知道,虽然现在的苍看起来淡定,其实内心非常不爽。也难怪,向来养尊处优为所欲为无所不能的太子党突然阴沟翻船,被人摆了一道,换了谁都不能轻易泰然处之。他安慰说:“别往心里去了,这次的事没什么要紧的,不要影响旅游的心情。” Mg 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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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说:“我介意的,是素还真居然早在道境布下了暗樁。是可忍,孰不可忍!” 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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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长风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补全:“以及魔界……” GL_Y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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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道境和魔界的接班人之间所产生的第一次共鸣。 #8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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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没打招呼就跑出来,那边大概已经闹翻天了,也应该回去了。”苍接着说的时候表情已经平和下来,“你们继续玩吧,我今晚就得走。” Xx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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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赭杉军点头,“一会吃完先陪你去订票,体力可以的话,再玩一下靠近市区的景点吧。” >0Y >T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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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苍的行程,一行人打车去了市郊的云渡山。 ^=.R#z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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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基本保持了原汁原味的野趣,虽然少了雕琢,但苦境风光本就偏秀美,杂木丛生也不觉粗犷。沿着被青草淹没的石子路而行,两旁郁郁古木参天,多有菌类和藤叶倚靠而生,偶尔可见清泉或小型瀑布。耳边则传来林深处的松涛,洗涤的仿佛是心灵,而草木清香好似渗透肺腑,让人产生已经与自然溶为一体的错觉。 d&4ve 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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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兴致很高,加上都是体力充沛的青年,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顶峰。那里倒有一家简陋的小店。也许是因为非旅游旺季,店家只开了一扇门,就见店主等人百无聊赖地在里面嗑瓜子聊天。当赭杉军他们表示想就餐时,赶忙清理了一张桌子出来。最后还是从自己的食材里拨出了一些,做了几道简易的菜给三人。 zflfV!v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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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足饭饱,苍结账后甩下可观的小费。赭杉军问店主下山该走哪条路,老板接过钱,一点立刻笑得像开了花,指着左边一条小道说,“那条最快。” 0_q8t!<xJ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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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想也没想就走了下去,苍以及黑羽也顺势跟了过来。三人有说有笑地沿着小路下山,出了树林,沿山脚走了一段,地势渐平。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貌似已经翻到了山的另一边,周围是一片荒芜郊区。 #<s6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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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阵怪风吹过,刮起了地面的沙土,苍抬头看了眼破败的街道,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离开吧。” y$|%K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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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有一些小混混不怀好意地向他们走来。黑羽在心中大汗:神棍一旦欠缺先机,根本就是乌鸦嘴嘛! jj_z#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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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四顾,发现他们被一群人包围了。领头的从腰间拔出匕首,向他们一步步逼近:“识相的就赶快把钱交出来。” k\B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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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心里寻思着,身边这两人一个是玄宗的太子党,一个是魔界的小朋友,只有自己铤而走险了。咬一咬牙,他一步上前将黑羽和苍档在身后,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W.uOZ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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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嗦什么,快点交钱,不然有你好看。”对方挥了挥手里的利器。 fqrQ1{%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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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异地,还是不要逞强,赭杉军深谙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心道咱能屈能伸。就在他摸口袋的时候,苍走上前来,面无表情地掏出身上所有现金……全部丢在了地上。恰逢大风刮过,一时间纸币漫天飞舞飘散,劫匪中几个定力不够的转身就追钱,苍见状冷笑了一声。 k>E^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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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样,你当自己有几个钱就能得瑟?!”小头目气得浑身发抖,冲上来就要打苍。赭杉军一把扭住他,霎时又觉得脑后风响,原来有人举着棍子当头打下。正在赭杉军避无可避之时,黑羽一箭步跨上,劈手夺过木棍,以一组极其娴熟的直拳摆拳勾拳,将那人打得飚着鼻血飞了出去。赭杉军也一记过肩摔把小头目放倒,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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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几个异邦人那么能打,劫匪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开始盘算打劫三个男青年究竟是否划得来。此时一直未动、站在后面的苍发话道:“识相的,拿了钱就走吧。” Su?e\7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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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倒在地上的小头目怪叫一声,捡了地上的匕首,跳起来捅向最近的赭杉军。 ${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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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在千钧一发之刻,苍飞身抱住了赭杉军,两人滚倒在地,堪堪逼过匕首的锋芒。然而此时黑长风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步跨向赭杉军原本站立的地方,结果扑了个空的他重心不稳,无处回身,竟被匕首刺了个正着。 :No`+X[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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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看着匕首滑入自己的胸口,直至没柄。时间仿佛停滞了一刻,大家都对发生的变数目瞪口呆,连小头目自己也握着刀把发抖。反而是恨长风一皱眉,抬手抓住袭击者的胳膊把他抡了出去,连带击倒了几个人。然后他感到胸口剧痛,腿一软就坐倒在地。 b.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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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吓坏了,见黑羽倒下,来不及起立就扑过来抱住他。他急切地低头查看伤势,只见血不住地涌出,黑羽痛苦地咳出血沫。 xfoQx_]$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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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站起来,拂去脸上沾染的沙土,一字一顿说道:“是你们逼苍。” $inl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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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冷风骤然劲急吹气,刮面刺痛之感,似乎被千万只细针划过一般。天地间忽然暗了下来。或许天地并未变暗,但是,一股强得令人无法喘息的气场,笼罩了四面八方,以至于天地好像也变得阴沉起来。] R !g'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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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已经七零八落的小混混们不安地打量四周,苍则若有所思,不再暴走模式全开。[只见不知由何处出现的一个一手持刀一手握剑的朦胧人影,缓缓走了上前。这个人白发披肩,身姿挺拔,并没有刚猛的杀气。与其说那股令人颤抖的寒意来自杀气,不如说来自他那无与伦比的孤冷。他眉目冷漠者近乎冰霜,深刻的脸上,右颊横劈过一道剑疤,像是简素的古陶器上,象征着过往时代的痕迹,那是一道带着加快与传说的裂痕。](方括号内文字引自小说版《霹雳至尊》) '8%jA$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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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小混混们哭爹叫娘着四散。苍皱一皱眉,转身注视着小树林,喊道:“素贤人,请现身吧。” GDF/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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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无暇考虑周遭的情形,面对不断扩散的血迹,他深感手足无措的恐惧。黑羽是不是伤到肺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他想为对方施压止血,又怕适得其反,使情况更为恶化。 “坚持住,”他对黑羽喊到,“你不会有事的!” Kb X&E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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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恨长风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他用颤抖的手握住刀柄,就要向外拔。 P:D;w2'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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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拔!”赭杉军大惊叫道,按住他的手背,可恨长风一用力已经把匕首拔出来了。 :eIi^K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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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听到赭杉军的惊呼,回头就看到鲜血喷溅而出,把恨长风的衣襟全染红了。 %x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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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赭杉军手忙脚乱地帮对方按住伤口止血。恨长风握住他的手,虚弱地说:“我没事……那个东西硌得我难受……” 9|D*}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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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伤者,这种反应实在……很奇怪。这时赭杉军发现按住伤口的手掌下不再有血渗出,而黑羽虽然面色苍白,神色也不再涣散。赭杉军扯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势,可胸口除了鲜血看不到别的。他抓起黑羽的衣服抹走血迹,依然不见伤痕。赭杉军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东西,可一时半会儿抓不住。难以置信的他抬头看苍,与同样一脸惊讶的苍面面相觑。 QPX&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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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突然间脸色大变,看向黑羽的眼光顿时凌厉起来。正此时,素还真翩翩出现,一边说着“幸会,幸会”一边朝这里走来:“劣者本欲来云渡山拜访一页书前辈,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三生有幸啊。”注意到地上的恨长风与赭杉军,素还真说道:“嗯?你们有人受伤了?”说着就要上前观看。 9xi nX-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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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果断地转身挡住他的视线,回答说:“小伤而已,我们可以自行处理,素贤人太客气了。” mT:NC'b<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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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知趣止步:“那可否请各位去素某住所稍作休整?带着血迹走在外面,恐怕招致麻烦啊。” GYZP?E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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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苍斩钉截铁说道,“这种小事,我们自己可以解决。” Ff{,zfN+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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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