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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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兄弟面临的困境大大超出他们的想象,分散在各地的数家店铺成了他们沉重的负担。他们几乎想尽了所有可能的办法,但在黄景龙如日中天且故意刁难的气压下,每一步都显得那样的徒劳。 Q3|I.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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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们还是把这几家铺子卖了吧。然后我们去香港…来日方长,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们还能东山再起。” iyr'9BA
杜其琛的双眼定格在面前的账本上,对于杜月生的旧话重提,他既没有反驳也不表示赞成。 IM$I=5ye
“哥哥啊……”杜月生在茫然无助中,脱口喊出小时候的称呼。 -P[bA0N,
那时候的他有父亲的庇护,有兄长的包容,有好友的相伴,而如今,他只剩下兄长一人了。 $ Ov#^wfA
“哥哥啊,”杜月生又轻轻叫了声,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希望,“卖掉后,我们就去香港,或许深圳也可以。” Jl|^
杜其琛转动眼珠,从账本上移开目光。 L$4nbOu\~
“月生,你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dI,4Z\Q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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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杜其琛终于下了决定,把各地的所有店铺全部出售。 9G"-~C"e3
然而……“我们又能出售给谁呢?” 1H]E:Bq
这并不是在问杜月生,因为杜其琛随后给出了答案。 Dh~Z8!*
“月生,我想趁端午节时,在杜家办一场晚宴。一来让外面的人知道杜家还没有倒,二来也能在宾客中选择诚心想与我们合作的人。” pSh$#]mZ`
“这个点子虽好,可是谁肯来呢?” 8jz[;.jP",
杜其琛咬牙说:“我们给所有的人发出请帖,一些老前辈看在父亲的面上,总会来的。” n,.t~
杜月生忧郁道:“哥,我是怕人走茶凉,这事不能成……” %5|DdpES
杜家兄弟同时沉默下来。 rN5;W
末了,杜其琛拍了拍兄弟的肩,连他也不甚确定地安慰说:“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看吧。我们已经尽了人事,接下来就看天命要如何安排了。” 8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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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微醺的五月,悄悄迎来六月。 7<p?E7
端午节日渐临近,菜市场上随处可见碧绿的粽叶,但买的人却很少——一般人家大抵是直接从河边采摘,无需花这个闲钱。 +KKx\m*
杜月生给了田苗两个银元,让他买了些粽叶和糯米,外加一斤半的猪肉,回来交给厨娘处置。杜家发生变故后,辞退了大多数的佣人,只留下厨娘和她的女儿,还有无处可去的小跟班田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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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五个人围坐在一楼的那张餐桌上,每个人的面前放着两只绿油油的大粽子。厨娘的手艺是好的,每个粽子被塞得鼓鼓的,三角形的形状很是惹人怜爱,当然也能引出食欲。 {_<,5)c
杜其琛剥开其中的一个,低下头咬了一口——粽叶的清香加上糯米的香味通过口舌传到脑海——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美味。 _rjLCvv-
厨娘在杜家干活能有二十多年,几乎每年都会包粽子给大伙儿吃,但得到杜家少爷的称赞却是头一回。人一高兴,话就多了起来。 Zk#?.z}
“二少爷说甜的吃了对牙不好,所以我都做成了肉粽。大少爷你要是喜欢,就多吃几个,厨房里面还多的是呢。” hDc)\vzr
“张妈,这几年辛苦你了。下个礼拜我预备在家里开个小型的宴会,到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再想几个新颖的菜式出来呢?” *zn=l+c
“哎呀,大少爷,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烧菜做饭本来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做好,不让你们失望。” j~:N8(=
杜其琛淡淡笑了笑,和杜月生互相看了眼,又各自低下头吃粽子。 I7/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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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的女儿——那个辫子姑娘——从头到尾只埋头努力解决自己面前那个对她来说庞大的粽子,对三个人的谈话充耳不闻。而田苗偶尔抬头看他们一眼,随即又埋下头吃粽子,不发表任何意见。 4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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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几个人因为吃了太多的糯米,难以消化,导致腹部鼓胀难受,只得让厨娘找了些醋喝下去,在床上侧躺着,等待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