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5【萬千】借問人間為何來（一～五部完結，万千/萬古長空X千葉傳奇/千聆/雙蓮/釵素等），738F|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7.05【萬千】借問人間為何來（一～五部完結，万千/萬古長空X千葉傳奇/千聆/雙蓮/釵素等），73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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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樓發表於: 2013-03-24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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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問人間為何來五部章七情枉緣碎

◇◇◆◇◇

千竹塢，一盞燭光，搖曳殘影。一道人影臥於榻上，素手迴旋，那一針一線，穿梭在綺羅綾布之上，如行雲，如泅淵，不知暗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祕密心事。

窗外暮靄深鎖，遠處濃灰色的陰雲暗湧翻捲，疊嶂崢嶸，窒悶的空氣，如有一股潮熱匍匐欲動。

忽地一聲爆響，悶雷聲裡，這雨，終於下了。

電閃雷明，耀進了窗內，榻上的朱色人影微微一滯，眸色陰晴流轉，起身撐起了窗牖，滂沱狂雨剎時飛濺而入，淋得那人影身上的衣衫豔紅慘然。

對著窗外風雨一片的天地，天不孤凝眸沉默了半晌，驟然揚聲笑了起來，既是哀婉，又是淒豔，愈笑，愈狂……

「公子，對於這樣的結果，你是想多恨那人幾分，還是想多怨吾天不孤牽起這場折磨？哈哈……哈哈哈哈……」

◇◇◆◇◇

天地婆娑，大雨混沌一片。

雷霆動響，狂雨亂舞。萬古長空俯首跪在庭院一隅，與那門廊隔著遙遙之距。而插立身前的，是太陽之子賜予他的創世劍。

這裡是集境，太陽之子的居所。

他們又回來了，卻料而今他等待的，是生死未卜的他。

今日，已經是七天了，這狂風大雨竟也連下了七日，不曾停歇。

那時流雲谷生變，他甫背著氣息微弱的太陽之子出谷，便遇上燁世兵權等集境大軍。燁世兵權乍見變況，立時出手鎮壓傷勢，並且斷然撤下混亂的局面，親身護送太陽之子返回集境。

而今，密室之內，對方仍試圖為太陽之子挽回性命。

被迫將太陽之子交出的那一剎那，他才猛然驚覺，他本恨著太陽之子與集境有所牽扯，而今，卻是自己再次將他送回虎口。

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

濕寒的雨水遍流滿身，鞭鞭笞落在身，悄悄地，一把傘隻遮上，為其掩去一方毒辣的自責。萬古長空未抬眼，低聲道：「祀嬛，不必了。」

「如此自苦，又是何必？」關山聆月玉容悽惻，搖首道：「前幾日吾曾藉助靈思測算，集境有雨過天青之象。也許，他仍有救。」

萬古長空攥住了拳，痛悔道：「我無法原諒自己……永遠、永遠如此。」

桃花、蘇苓到明珠求瑕，甚至是太陽之子，他欠下的情永遠還不清、他犯下的過錯，一世也彌補不了，此身縱如行屍走肉，萬般業障卻永纏不去。

「他的作法，吾也無法認同，任何人皆會憤怒。」漫天風雨打落了陣陣殘花，將身後女子的聲音掩覆得蒼寒：「可是長空，他所看到的，常比我們遠。如今我們能安然無恙，竟然也是因為他之安排，你察覺了嗎？」

太遲的明白，永遠只剩下無盡的悔恨，萬古長空慟道：「我知曉。」

關山聆月低嘆，緘默不語。

聽聞燁世兵權自此役返回後，只處死千葉傳奇那一路的重要將士，其餘之人，毫髮無傷，弒道侯亦不敢輕舉妄動。

縱未參戰，整件事情的過程，她已輾轉得知大概。固然此局千葉將長空與殘宗等人作為誘餌、更親自與素還真正面對上，以及離魂弓射向九霄宸峰。但每一步，既是殺著，也是保命之棋。

當時若是成功，這些人的犧牲將換取最大利益；若是失敗，這些人將是最小的犧牲。

破軍府至今為何沒有追討責任？因為在戰場上，長空、鴉魂、殘宗餘部等任何破軍府以外的人馬，全是為而集境而戰，千葉傳奇本人更是親自一擋素還真。流雲谷之事縱有異狀，當下的參戰人員，沒有一人留下直接有力的反叛證據，反而同抗外敵，而縱使長空傷千葉之事屬實，他們終究未曾做下對集境不利之事。甚至是自己，離魂弓的使用方式若有問題，她也該遭到懷疑，但是當時提出使用離魂弓的人，是千葉，她知，他一切親自力為，是為了讓她不受前沿戰線波及——

如今，武林局勢因流雲谷事變陷入空前混亂，外患虎視眈眈，破軍府短期間更沒有理由細究這些未定之事，增加內患之憂。

局中、局外，千葉確實心狠手辣，但又何嘗不是在保護他的棋子、把後路算得妥當？儘管這樣的手段，令她心寒得發顫。但是到了最後，到底是利用，還是保護？她也辨不清了。

如同奪權一事，她非不明白千葉是想保下他們，奈何她始終不能接受這樣的作法。

如今憾事發生，真正的是非對錯，誰又可以給個明白？

多少人認為他錯？其實，他只是在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而已……

暴雨狂烈，交織撲進傘內，煙霧朦朧，關山聆月靜陪了良久，半晌，方輕攏被濕透的秀髮，戚然道：「遙星尚在外頭，此番吾亦不能久留，長空，你……唉……」

那一風一雨，彷彿皆深寒徹骨，如今情景，縱然曾亦恨亦愛，該復何言？她只能滿心掛懷，淚留心中，悄悄轉身離去，徒留身形枯槁的人影，切切痛悔。

「太陽之子……」萬古長空沉痛低喚，狂天瀾雨映他一身滄桑疲憊。悔恨，刻入骨髓，永生銘記。

◇◇◆◇◇

[ 此帖被深月在2018-02-06 22:0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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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1樓發表於: 2013-03-24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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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驟雨飄搖，房內，則是氣氛寧靜得可怕。

燁世兵權鎮鎖傷者周身大穴，雙掌緊貼其背心，強行導入內力，硬是牢鎖那崩潰的意識，維持半死不活的狀態。

照理而言，內息灌入活人的體內，會依經脈遊走，而他將內力注入千葉傳奇的體內，卻有如石沉大海，血脈凝滯，這樣的症狀，只有死人才會有。然而，這數日以來，在他不曾放棄灌輸內力之狀況下，始發現這片死靜般的內息中，竟留有一縷內力精純之人才能查察覺的極弱真氣，而他方能順此游絲般的餘息，出手相救。

這般堅強的求生意志，是他平生首見。

也許他一直等待出手的人，就是自己。

饒是功底深厚，不斷大量輸出內力之舉仍是大大耗損身體機能，燁世兵權雖不為所動，惟心中反覆思考的疑問未曾停止。

要此人亡，是輕而易舉之事；要此人不死，他並非沒有方法。但是——

千葉傳奇的傷，是劍傷重創心脈，導致元神加速崩潰。

——是怎樣的衝突，逼使萬古長空要出手傷他？

戰場上，千葉傳奇乃是攔殺素還真而生變故；鴉魂、萬古長空等兩翼大軍亦是遭受敵方攔殺，與集境同路生死，鐵證如山。

但關鍵之物離魂弓射向九霄宸峰，是意外，還是刻意？

流雲谷事變已存有太多疑點，若再清算更早前之事，早已撼動他心底對此人的信任。

此次聯盟生變，武林局勢必陷入空前的混亂，集境對外若交代不清，舊恨新仇加在一起，未必能輕易應付佛獄等三方的威脅。

此局由千葉傳奇策劃，所有的疑問與解決，也只有此人可以給他答案。

到底這一局，此人設計了集境幾分、利用自己了幾分？

這樣的人，他到底要不要真正出手相救？

燁世兵權提掌再運，陷入空前的沉思。

驀地，身前之人嘔出一口鮮血，軍人思緒泛起絲微的異動，僵硬的手按住其身：「撐住！」

已經七天了，最多只能不斷靠大量輸送內力防止其元神崩潰，想真正挽回他一命，用百年內功尚可支撐他的靈體。全集境之內、甚至當今世上能擁有這資格相助的人不出幾人，而他，確實是理想的人選之一。

造就他如今傲世武學的根基，主要是靈字卷與昊蒼玄訣，相比前者，後者他更為看重。許多武功高強者修至一定功體後便滯留原地不前，甚至因無法突破桎梏而陷入瓶頸，而他之功力卻能維持高強不墜，正是因為修練昊蒼玄訣的關係，並且當時奪權之際，他更得太陰印璽上的靈氣，助他修練如入無人之境，功力更見增強。

以功體換命，對習武者而言，是偌大的犧牲與賭注，軍人即使執著戰場，還需一定的武力作為後盾，燁世兵權固然行事不拖泥帶水，這件重大決定也足夠讓他反覆猶豫。

救一名對自己心態不明之人，此舉不值。

只是，軍人依然渴望戰場，未曾放棄完成那幅藍圖的願望。

何況這張藍圖已由此人助他完成一半了，剩下的一半，為他當初的眼光、為他的戰場——

他，依然想賭；那麼，連此人，也該付出代價！

幾日來的懸念終於做下決定，燁世兵權沉聲一喝，運動起全身靈字卷的功力，驟然室內乍放紫瑩霞光，渾厚的百年根基自掌心源源不絕地輸入千葉傳奇體內，自天突，沿任脈而下，凝匯於丹田氣海，宛如江流強行湧入死絕的空谷，刺激全身已近沉寂的筋絡，洗骨伐髓！受此強烈撼動，渙散的靈識被迫逐漸凝聚，昏迷不醒的傷者剎時冷汗涔涔，慘白臉容更漸漸浮現痛苦的表情，四肢百骸如受千刀萬剮，痛覺轟然爆散，頹然向前傾倒！

「啊！」

軍人見狀，雙手自後緊緊扼住他，卻因自身功體崩毀一半，竟首見猩紅的鮮血自胸間嗆出，濺落於襟前！

長納吐息後，軍人傲然抹去鮮血，剛毅面容有不容妥協的厲色。

「千葉傳奇，為燁世兵權的天下，吾不准你死！」

◇◇◆◇◇

[ 此帖被深月在2018-02-06 22:0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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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2樓發表於: 2013-03-24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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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仙境，一道疲憊的人影正慢慢走近白蓮池，這日的午後有些陰暗，啼鳥嗚鳴，甚有風雨欲來之勢。素還真擱了拂塵，於案邊坐下，輕啜杯瓷中的茶茗，卻似有些心不在焉，遊魂徘徊般，憂容難去。驀地背後有隻手搭了過來，素還真有覺，未抬首，只是將手反握住，道：「葉小釵，你在，真是太好了。」

劍客溫煦的眸光看他，似在說：我一直都在。又關心地眼帶詢問。

他知那日素還真為了破陣，內傷甚重，但未曾好好休息過。

素還真只是搖首。

自流雲谷事變發生，九霄宸峰附近的地面完全崩毀，造成的影響至今尚餘波蕩漾。而面對佛獄、死國等各境壓力，他還需周旋於各方解釋，以四兩撥千金的舌辯之術，好不容易才暫時壓下一場恐怕再興的秋後算帳。至於集境方面，聽殘宗暗部通報，千葉傳奇似乎戰中遭受意外，詳細狀況被破軍府封鎖——

思及種種，素還真不禁搖首嘆道：「當初千葉毀棋，是為了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而素某毀局，反而是破壞約定。有今日矛盾，素某合該自行承受。葉小釵，吾亦不知當時這麼做是對是錯……」

世上總是有如此多矛盾、如此多兩難，又何來兩全之法可以兼顧？奔波武林多時，他依舊難以真正超然。

劍客默然坐身，蘸了茶水寫下遒勁有力的兩字：安、心。

將心安住了，自身可安，他人可安。

「有時敵人比朋友更值得相信。」素還真望那兩字，容色慨然道：「千葉早就料及此局，也並非不曾留下情面，戰中也放素某一次機會。……可嘆素某無法妥協他之計畫，只能阻撓。如今事實既已發生，如安不下心、便難心安，真正不知所措的，將會是自己。」頓了頓，自是瞭悟：「葉小釵，多謝了。」

劍客搖首，舉起茶壺將茶水斟滿，清香遠溢，映滿池蓮華婆娑，搖曳生姿。

◇◇◆◇◇

那道冰冷的白光盡頭，是漫長無邊的雪色，寒凍了知覺與記憶，他破碎的意識像那游移不定的飛絮，被捲入寂靜的漩渦中，層層的動盪翻捲，不知天地、不知時空，渾沌一片，惟在光影閃滅的盡處，那紅褐色的披風揚起，劃破沉沉白霧，是他永遠勾不著的一道形影，他起步追啊追的，卻永遠求而不得，一瞬間，彷彿跌入依稀曾經的紅塵亂世，萬頃痛楚襲來，千念萬念，喚做一聲：

「長空——」

千葉傳奇額汗涔涔，在鐵一般壓下的黑暗與錯亂記憶中掙扎，憔悴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良久、良久，如歷經了千萬世般，那纖長的睫毛方緩緩、緩緩地翕動，漸漸睜開模糊的雙眼，重聚了元神。

「你竟然還想著他。」耳邊，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是燁世兵權。

是他強迫用極端之法讓自己提早甦醒過來的吧？

隨視線慢慢聚焦，事發前的殘存記憶回映在腦海，清晰宛如昨日，千葉傳奇卻已彷彿感覺不到痛覺似的，空空地問：「……他人呢？」

「他，很好。」

有此人親口保證，暫可放心。

千葉傳奇疲憊地遙望窗外明月，依稀聽見外頭蟬語夜鳴的聲音，想必此刻已是深夜了。

天黑了，終是要等天明；而天明了，終是要等天黑。千葉傳奇慢慢沉澱著意識，深知自己情況，虛弱道：「我想不到，你竟會廢去靈字卷的功體救吾。」

也許在失去一切後，再無可依靠，這話說得極淡，卻極為明白。

對方是聰明人，這局設防再嚴謹，不可能不對自己懷疑過，而他卻選擇救下自己……之後該有什麼為難、該有什麼處境，他不主動想，只等對方說。

突兀的沉默夾在兩人之間。目光雖無交會，卻已把彼此心思摸個透盡般。

「你練有靈字卷功底，吾之百年修為助你鞏固靈識，不出意外，可再保你數年。」許久，燁世兵權方低聲開口，目光如刀鋒：「千葉，吾要你餘下的時間，讓吾之軍權輝煌天下！」

輝煌天下。幾字入耳，千葉傳奇不禁閉起目來，緊抿著唇。

他能殘留一命，終歸是尚有為他人作嫁的價值。可悲的是，這條路，他必須走下去。

向來，他總可以靠著自己的智謀為他人留下後路，可他自己呢？

千葉傳奇突然想冷笑。

人人都說他聰明絕頂，孰不知，最傻的人，是他。

長日的隱忍與心寒早滲入了軀體裡，深切痛入了骨髓後，便再也感覺不出到底還有何知覺。千葉傳奇慢慢重新睜開了眼，輕道：「你還有一個東西可以救吾。」

「你——」燁世兵權臉色鐵青，漠然冷視。

千葉傳奇無懼地迎視向那凌厲的目光，道：「太陰印璽，我要這塊救命的靈石，你敢賭嗎？」

他知道，在此刻之前，他永遠要不到；唯有此刻，是他最後的機會。

武學對一名習武之人而言，如同性命。當初燁世兵權願意保他，卻只肯疏散內力，便已見其心。要他放棄那塊靈石，代表昊蒼玄訣將永遠停止不前，等同為自己的武力下了禁錮。一名意圖天下之人，怎可能輕言放棄？

可是如今事變發生，局勢翻轉，他已退無可退、對方也退無可退。他既然肯為自己廢去靈字卷，那麼此刻，他便是要再用自己的性命為籌碼，要他賭上他的戰場、賭上他的武學！

軍人臉色陡暗，瞳中冷芒掃過榻上那憔悴的臉龐，舉步走近，似千百念頭蟄伏。

當初他認定此人，給予寬容、放了他一命，至今卻只得一半的戰場，還有不明白的暗計連局。

如今他再次放了他一命，他可以得到什麼？

「你還沒應允吾任何一件事。」他冷冷開口。

「承諾只是背叛的理由，何必呢？」

「你，很大膽！」燁世兵權沉聲低喝，怒氣囤於胸內：「流雲谷你要如何解釋？」

「何需解釋？」千葉傳奇淡淡道：「如果沒意外，佛獄滅了、死國滅了，甚至苦境也滅了。」

「——然後連吾也滅了，是嗎？」最後幾字，咬牙切齒。

千葉傳奇抬眼望向軍人的側臉，眸光依然清明如雪，定定道：「這就是吾要靈石的原因。」

軍人的表情生出細微的變化，一手悄悄緊握，竟有指骨掐響的聲音。

是怎樣的信念，膽敢讓此人不斷地堅持？

是怎樣的理由，膽敢讓此人不斷地冒險！

半晌，燁世兵權搖首，寒聲道：「我沒這麼容易受擺佈。萬古長空為何傷你？」

「無關戰場之事，問了，你又得到什麼？」千葉傳奇微顫了眼睫，深吸口氣，緩住氣息，不緊不慢道：「吾知曉你是乾脆之人。早前那把火燒了，便真不再見疑我，我也讓你成功馳騁在戰場上；同樣，如今你能為我廢去靈字卷，便代表能再容忍於吾。因為，只有毫無後顧之憂的我，方能成你追逐天下的戰場。」

一字一句，清晰而沉緩地迴盪在室內中。

這是一樁篤定的交易。兩方已傾注了籌碼，更要逼迫對方再追加籌碼。

周方很靜、很靜，只剩彼此的呼吸聲。燭光暗影中，燁世兵權雙手慢慢抱肘，搭在臂上的指尖漸次起落，眼底不若以往打量的神色，含著一股尖銳的熾熱：「你為自己的生機，不擇手段！」

「是。」千葉傳奇冷靜地承認：「千葉傳奇是絕不輕易放棄之人。」

沉默，還是沉默。兩人話似是說盡了，卻有更多話沒有道盡。

許多的謎團未解，許多的懷疑正在滋長，這卻是場必下的賭局。

一半的命已倒盡，而另一半的命也要送進。因為他有戰場的狂熱，而他有不肯死心的執著。

所求相異，終究還是回頭最後的利益原點。賭，便要賭得狂妄！

「千葉傳奇。」突然，燁世兵權喚著他的名，一步踏前，立定，深深注視著榻上人影，如可穿透肺腑。

千葉傳奇只是望著他，幽深的眸光裡，清湛如昔，不容半點雜質。

驟然，軍人有了動作，那強而有力的手緊扣他削瘦的腕臂，字字宛如堅石：「聽好。因為吾乃燁世兵權，所以敢救你；因為你是千葉傳奇，所以我敢再把這一局交付於你！」

話甫落，燁世兵權全身運發功力，房內剎時溢滿瑩紫霞光，靈動之氛自那經絡間流轉而出，清逸沛然，雖是無形之象，卻足可撼動靈台！

「啊！」昊光籠罩中，四肢百骸被這股奇特的力量穿透，千葉傳奇獨自承受著這股千百年罕見的精華靈氣，虛弱的身軀些微痙攣抽搐，幾要承受不住。軍人卻堅定地穩住他全身經脈，霸道強行。功成之時，見千葉卻已緊闔雙眼，劇痛中再次昏迷了過去。

燈火明晃下，那眉眼緊蹙，竟是未曾見過的壓抑與痛楚。

破除靈氣護身的燁世兵權注視著，心念微動，正欲抬手撫上那眉心，卻又頓然凝住，自懷中探出靈石置於枕邊後，隨即決絕跨門而出。

那離去的步伐一如以往，沒有半分猶疑，卻是開啟另一場機心的賭局。

過去，他曾猶豫了數月之久，不肯輕言相救，卻僅在方才一刻，做下此生最重要的決定。

因為他是燁世兵權，而對方是千葉傳奇，他敢把對方一同推上戰場險途，更膽敢再賭上這場豪賭。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靈氣流轉片時，榻上之人眉睫微顫，略有甦醒之象，驀地門扉響動，宛如隔世般的熟悉與生疏襲心而來……方緩緩轉首間，來人已重重跪落——

一念間九百生滅，菩提俱碎，至痛無言。

◇◇◆◇◇

1、第六章訊息量太多，第七章緩衝一下。覺得這章篇名好狗血，但一些內容又下章一次交代比較好，導致這章篇名不好取，所以還是這樣吧！反正五部之中，偏於狗血的篇章名也不多，所以只好請多多包涵，狗血一下吧～
這一跪，真是跪碎太多東西了……

2、主要是因為衍生文，無法去花費大篇幅衍生其他枝節。其實靈氣什麼的這些東西，在文中也只是代表一種信念，比如：代表挽救日盲族的責任、日盲族的生機等等。這些意義，遠比這東西是什麼來的重要。這些信念，對應到文中每一個角色，代表他們的目標與責任，所以有不同的抉擇與衝突。

下一章蠻大章的，也挺重要的。6～8章算是一體的吧～

[ 此帖被深月在2018-02-06 22:0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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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3樓發表於: 2013-03-27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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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千寶說死國滅了佛獄滅了甚至苦境也滅了, 軍督接著說然後連我也滅了,是嗎?  我噴笑了= =++
軍督說對他說瞎話還可以這麼坦率千葉是第一人  果然阿!!
佩服千寶的口才醒來講幾句話就把對方的要害抓住嘖嘖

長空木頭阿! 現在才明白不是很諷刺嘛?最後都回到原點了,把太陽之子送回集境.. 〒〒反而聆月姊姊看比較清  這是什麼趕腳!?
下一章要繼續被虐成渣渣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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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4樓發表於: 2013-04-04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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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63樓子夫歌于2013-03-27 21:22發表的  : "V_PWEi
看到千寶說死國滅了佛獄滅了甚至苦境也滅了, 軍督接著說然後連我也滅了,是嗎?  我噴笑了= =++ `!T6#6h
軍督說對他說瞎話還可以這麼坦率千葉是第一人  果然阿!! 7<ES&ls_
佩服千寶的口才醒來講幾句話就把對方的要害抓住嘖嘖 !NOvKC!
QO~TuC
長空木頭阿! 現在才明白不是很諷刺嘛?最後都回到原點了,把太陽之子送回集境.. 〒〒反而聆月姊姊看比較清  這是什麼趕腳!? u"n~9!G
....... `Tf<w+H

TO子夫歌：

Orz發燒好幾天，爬上來回一下

因為我是寫的人，不曉得看的人想法是怎樣，但是亂猜看完第八章，再回頭看第七章，可能一些感覺又是不一樣了…
這文的千葉傳奇跟燁世兵權拉得很長線，日後不少東西常會呼應曾有的對話，而其中很特別的，就是千葉一直都是實話實說，會這麼寫也是因為千葉個性本來就很真很坦蕩，他算計也是算得讓對方明明白白的，再看他怎麼對付破軍府啦～
而且，我確實很欣賞千葉的口才啊～千葉說話常常直接抓住重點，思考非常俐落。以前看戲，覺得看他的台詞是一種享受，他頭腦很清楚，清楚到有時候我會跟不上他思考的拍子（毆）

我以為關山聆月是識大體的聰慧女子，所以千葉、長空、聆月之間的互動之後會牽得更緊密一點。在前面整個局面發展中，聆月並非不瞭解這些衝突，可惜她的能力與立場一直受限，自然也較處於局外，因而將這些看的比較明朗，可是一旦涉入局中，我想又是另一番火花了

至於萬千本身在這一部會比較濃吧，畢竟他們之間的感情終究要攤牌啊～～
只可惜越濃，他們也會越痛。當然有些地方避不了狗血，不過我更想強調的，是隱藏在背後的那些意義。無論是想法或是個性，萬千兩人可說是南轅北轍，他們是一個很鮮明的對比，卻也是彼此最深刻的印記。一個是過去一片空白、一個是已歷多滄桑，如此糾纏反覆，一路走來，也讓對方體會到從前一些所不能明白的東西，他們雖然有遺憾、也不盡美麗，可是有殘缺的痛與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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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5樓發表於: 2013-04-07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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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千）借問人間為何來（卷五）章八旦夕驚變

◇◇◆◇◇

雙膝俱落間，已是紅塵翻覆，人事遽變。

他從幽冥中掙扎回來，再見他的容顏、再聞他的氣息，一絲一縷，只如千萬針尖般刺透了心底，拔出來，卻早再也不見血了。

千葉傳奇緩緩望向垂首的跪落身影，只是怔怔地看、怔怔地看，曾經清湛若深的眼眸，僅剩一片虛空寂滅。

他記得，這人初回夜殿時，也是這般對他下跪，他偏不准，因為，他要他成為他的斬斷天地之劍。這人逆了他意，他也不准他下跪，因為，他不要叛民、他不要他卑微，他要這個人可以站在他身邊……

他甚至曾經那麼想過，如果能夠與他同為一心，或許，刀光劍影，運籌帷幄，縱有腥風血雨，只要有他在身旁，他亦不畏板蕩崎路。

只可惜，他盼望中的念想，從來不曾到來。

他給予了他一次次的機會；而他，卻一次次的轉身背離。

他出生至今，雖是短短歲月，對著他，卻只能永遠想起那曾經的海市蜃樓，在他每一次的背影裡，一次次。

所有的不甘與執著，只因他已認定這人，盼著他，與他一同披荊斬棘；盼著他，與他一同劈開天地之鋒，就算後來……他總是如此冷漠待己，只要他願與他同行，哪怕一眼不顧，他亦甘願。

卻何曾想，他對著自己，怨不止、恨不休，最後一劍入骨，讓他心成荒蕪。

但他不曾悔、也不許悔，是他，在許久之前，早將他放在棋局上，給予了全部、佔有了全部，他又真何有所求？何有所怨？

到頭來，他仍是他，在他眼前重重地跪下；他仍是他，他的太陽之子，居高俯視著他，兩人之間，咫尺天涯，永遠、永遠隔著一段跨不過的距離──

原來，有些東西，努力了再多、付出了再多，是註定永遠無法改變的。

曾經萬般執著，方知生疏如斯。

千葉傳奇凝望眼前之人，一字、一頓，自心尖而出，那樣冷漠、那樣木然：「……這一劍，是你給的，但是，我不怪你。起來。」

那人垂首不動。

「起來！」

還是不動。

他不要這樣、他不要這樣……千葉傳奇眉宇緊蹙，緩緩地搖首、搖首，一幕幕過往自腦海倒沖而下，洶湧雜遝，滿目瘡痍，徹骨絕望，震得他心血翻湧，不禁隻手努力半撐起了虛弱的身軀，發瘋似的高喊：「我說起來，你沒聽到嗎？你起來啊！起來啊！」聲未盡，豔色的猩紅自唇邊嗆出！

「太陽之子！」萬古長空箭步上前，即刻扶住那頹倒的身軀，孰料肢接剎那，幽冽的蓮芬拂上，他已不顧一切地環過他的胳臂，緊緊、緊緊地擁住，如死寂涼地問：「長空……為什麼會變得如此？……為什麼？」

一句為什麼，問他們之間、問世事無常。萬古長空五內如煎，雙手抖顫地環緊了他，一滴滾燙的淚珠奪眶而出，淌落在他的雙睫上，破碎淋漓。

多少的傷害、多少的對不住，凝在喉間，難以成語。他們本是不該互相承擔的彼此，卻終究只能在這條路上步履維艱，用血供養所有的錯誤。

是他逼著他，讓他從來只能佈出永遠自傷的局；而他亦逼著他，永遠只能在其所佈的棋局上，不得救贖。

一路走來，誰比誰更痛？誰比誰更恨？誰又比誰，絕望更甚？

他抵上他的額頭，緊緊環抱住他的身軀，兩人氣息極近的交錯，絲縷糾纏，卻是陣陣心如刀割，彷彿那縷溫存是彼此相傷的毒藥，灼燒著彼此，令人痛不欲生，卻無法捨去。

他們之間的情、他們之間的恨，絕望而深沉，扭曲而身不由己，到如今，一切是空、一切是茫……他是他一生的痛楚也好，仇人也罷，他終是他沉淪的淵藪，觸不得、躲不過。

滲骨的愴痛淹沒了曾有的遲疑，也遏止不了所有的癡纏掙扎。長空緩緩低下了首，一點、一滴舔拭千葉唇畔的鮮血，直至探入那顫顫緊閉的唇齒，漸漸地，越來、越深，越來、越痛，是比曾經的那一夜更濃厚的血腥味散漫開來，含著所有的恨、含著所有的怨，混著他們痛苦而極端的情感，永墜無間……

照明的火燭略顯黯淡，寂寞與寒冷彷彿穿拂了身體，任悲傷浸淫了滿身，一剎那雙影倒入了錦被，驚動飄垂的紗幔，如似湧出千重花瓣，馥鬱了漫夜冷香。半明半寐的月光照明了彼此臉容，毀滅的絕望與慾望流蕩在咫尺鼻息間，任無盡業火焚燒蔓延，明知心喪若死，卻生生期盼著不該有的渴求與寄託，是最遙遠的距離，卻是最無可避的唯一。

那不是他的救贖，只會是他的絕望、不能捨去的絕望。

他痛苦而虛空的眼神彷彿穿透了他，一瞬那衣帶落地，探入他最深處的絕地，一次次，激熔著他的生息，交撞著彼此早已碎裂的心魂，狂濤般的沉浮間，他被他顫慄地困在身下，雪膚黑髮，冷骨生豔，最後一絲的清明被迫落進了無盡深淵，只見白濁與幾許鮮紅，濺染了榻上一片淒艷，化開如蓮。

從來，他一意毀滅著自己；而他，終亦隨著他，毀滅著自己。

◇◇◆◇◇

封將台外的迴廊，偉岸的軍人佇立在其間，一隻手突兀地凝在空中。後頭，弒道侯悄步走近，狹眸透寒，語帶不滿。

「你竟為了他廢了靈字卷。」今日，他猶是一身峨冠博帶、有爭利之心，卻有什麼已經變了。弒道侯冷目望那身影，低聲道：「就算試探，此局也賭得太大！」

軍人仰望遠邊的角度不動，聲沉而篤定：「沒了戰場，軍人何需存在？」

「也許，終究是我看不透。」弒道侯撇過頭，滿腔言語化做了嘆息：「軍督，你在意戰場，我卻在意霸業。」

聞言，軍人那凝在空中的五指一動，卻什麼也沒抓住，任夜風流竄而過。

當他選擇了戰場，註定要對曾有的異樣感受放手。

人生在世，本有取捨，而他的取捨，早在久遠之前，不曾變動。

燁世兵權踏步轉身，毅然命道：「全軍肅整，稍後領兵待令！」

◇◇◆◇◇

[ 此帖被深月在2018-02-10 18:0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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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樓發表於: 2013-04-07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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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微涼，殘風陣陣，窗外雲霧飄忽，明月掩映間，殘影忽隱忽現，彷彿對映世間的破碎離合。

人從愛慾而生憂，從憂而生怖。若離於愛，何憂又何怖？

終究這曠遠塵世，六道輪迴不止，眾生不過是愛恨嗔癡的幻影，一場空滅。

窗影下，月華照入了室內，映那青絲如流水般散覆，帶著迷濛的痕，星微的發亮，千葉傳奇靠在萬古長空的身懷，只是靜靜問道：「長空，現在是幾時了？」

萬古長空正輕攏著他的髮絲，望向窗外，眼底一片沉寂，「應是丑時了。」

聞聲，千葉傳奇仰首望著他，隻手抬起，指尖輕輕地拂在他的面頰上，僅是一瞬，便又放下。

今夜歷劫歸來後，他仍是選擇了他。

雖然他知道，那心，是死的。

他一路握子佈局至此，亦知親手斬斷了多少曾經的冀望，然而卻也再無回頭之路。

雙刃迷藏的盡頭，終歸只能是殊途。

當心死了，那麼，此夜過後，註定也只能更心死。不管是自己，還是長空。

他默然離開了他的身畔，自行探出了靈石，坐身運功反轉，剎時一股清靈之氣乍放，回歸到了靈石之上。

如果沒有那一劍，集境可以拿下，讓日盲族暫居，他也可運用靈石救自己一命；如果沒有那一劍，他可以療復傷勢，帶領日盲族重新振作，而今這一線生機，他終究要將自己置於選擇之外，達成所有人的願望。

他要的是大局，長空、族民要的也是大局。

這一次，他也終究必須為著自己的算局，奉行到底。

「長空。」他開口，一字字，再度開啟無可回頭的一局：「卯時之前，西北路的守衛正值交兵時刻，你即刻將這靈石帶回日盲族，化出靈氣修復靈脈。」千葉傳奇道著，那眼神堅定，命令如往：「苦境暫時容不下日盲族，讓他們繼續偏居夜殿南方，禁絕外人，一切靜待等靈脈修復。」

長空伸手接過，漫天迷惘頓時襲湧上來，竟是惴惴不安。局勢變化之刻，太陽之子從何得來這塊靈石？又為何偏在這一刻必須即刻返回日盲族，這背後，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和計畫？

萬古長空抬眼看他，眸光震顫，頓覺眼前之人若即若離，彷彿某一部份東西正在慢慢失去，而他捉摸不得。

一瞬目光觸及，千葉傳奇卻別過臉容，斷然冷道：「這是命令，快去！」

長空恍惚起身，後退了幾步，掙扎應道：「是！」

待人影遠去，千葉傳奇方起身扶門而立，望著那離去的背影，眼眸清寂而遙遠，彷彿越過了那暗沉的天幕，看見了無邊深處，不再見光。

幾曾何時，每一棋、每一步，他已看不清他、也看不清自己？

◇◇◆◇◇

夜半之刻，更漏點點滴滴，零星的衛兵在太陰司來回穿巡，房內之人卻仍獨對孤燈。這般的輾轉難眠，已有段時日。

經方才暗中探詢，據聞那個人應是脫離險境了，但到底傷得如何她一無所知。

思及此，心頭糾如纏麻，關山聆月終是起身掩窗，欲再次伺機打探，卻料外頭玉蝶遙星來訪，兩人撞個正著。

「——啊，姊姊，想不到這麼晚了，妳也想偷溜出去！」玉蝶遙星笑嘻嘻道著，心裡正高興。自己被抓一次、姊姊被抓一次，這次不用被訓偷溜出去了！

關山聆月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玉容微紅道：「姊姊是擔心——」

「是不是在關心那個千葉傳奇？姊姊，妳為他操心整整半個月了……」遙星猶是一副天真爛漫樣，自顧自地踅步說著。聆月聽著語噎，趕忙轉話道：「遙星，步煙閣可還安好？」

「方才吾剛好巡過，很安全。」遙星明麗的眼珠子轉了轉，小聲問道：「姊姊，妳是如何把真的離魂弓掉包出來，放到步煙閣的？」

聆月低首道：「流雲谷之役前，千葉曾交吾離魂弓的贗品，若有萬一，以備不時之需，想不到真的用上了，唉……」憶及事後變故，指端不禁緊緊扣起。

遙星聞言，瞠目搖頭，不禁大嘆：「他算得真準！可惜算不到自己的命。」才正感慨時，突然雙手一拍，沒要跳了起來，叫道：「對了！差點忘了要來這邊做什麼了。姊姊，方才我自外頭偷偷觀星回來，發現集境外圍的邊防竟在三更半夜調動，真是奇怪！」

「邊防調動？」聆月黛眉輕擰，不禁上前一步：「遙星，妳還看到什麼？」

遙星皺了皺眉，回想道：「是沒看到什麼，但有聽到衛兵私下在說，弒道侯今夜突然要在集境外圍佈下重兵，守株待兔，就不知為什麼。」

「此事必定不單純。」聆月心頭宛若空掠，驚怔道：「破軍府忍這麼久，終於有行動了嗎？」

「姊姊，怎麼了？」遙星摸不著頭緒，一臉狐疑。聆月搖了首，牽起遙星，憂心道：「遙星，吾恐怕要一探千葉，將此事告知他。」

◇◇◆◇◇

[ 此帖被深月在2018-02-04 22:4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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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樓發表於: 2013-04-07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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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

這裡，曾是遺棄他的家；這裡，曾躺著無數族民犧牲的骨骸；這裡，曾隨太陽之子的誕生繁華一時；這裡……

許久未返的半壁山河，蒼涼凋零之象已近崩潰邊緣，端賴陣法維持形貌，然而，一旦地基空陷殆盡，地走山搖，全然覆沒於地底之下，也將是不過眨眼之事。

夜深之刻，萬古長空趁集境兵防空轉之隙，一路自疾奔而來，方至外圍，足下土壤已「轟」地鬆垮大片，再進幾步，寸草不生，彷彿成片景物皆要搖搖欲墜。

萬古長空遊目四望，心頭顫動。

這般處境，是該如何生存？這段日子以來，還有誰是容易的？

族民生活困苦，不得容身，百年之前是如此，百年之後，還是如此。日盲族的悲歌，又有誰曾來顧憐？

驀地，前方窸窣聲響起，一道黑影長長倒映在夜空下，萬古長空抬眼，低聲道：「銀絕。」

「我突然想起，聖女那一片空白的預言。」銀絕像已等待了長空許久，神情平淡不驚，靜瑟問道：「長空，如今你相信嗎？」

萬古長空默然與銀絕一同走近日蓮天池，將靈石置放於中，剎時昊光大作，如似奇蹟驟現，非但天池瞬間溢滿了清水，周方景物亦在這片枯黃秋色裡抽出翠嫩新芽，片刻間，蔫蔫生息逆轉蓬發，萬物翻新，奕奕宛然。只要再過一時日，此地將如前塵。

也許是苦盼的日子太久了，見到此番奇蹟，在場兩人竟是面無喜色，只在遙遠的夜殿角落，聽見僅存零星族民的歡呼聲。

為何見到千辛萬苦換來的一切，沒有絲毫喜悅之情，反而是陣陣的苦澀？

陡然，萬象更新之刻，外圍卻傳出轟然巨響，萬古長空兩人聞聲拔奔出去，赫見支撐夜殿右側的山崖瞬間坍方，一名族民不及逃開，眼看就要掉落！萬古長空創世即時出竅，劍氣擋了一陣地基塌陷的速度，銀絕游索同時倏出，那族民借力一使，終於躍回地面，兔起鶻落間，從鬼門關前走一回。

而那大片塌陷的地基土塊，早落入絕崖中，甚至回聲也不見聞。

「好險，如果再晚一步，恐怕夜殿的中心點也要完全崩毀，日盲族的氣數便到盡頭。」銀絕觀察了一番，研判道：「也許還需要再一段時日靈脈養復，此地才能再生土壤了。」

「妳知曉這塊靈石的存在？」萬古長空擰眉問道。

「我並不知曉，這應非他本欲求之法，否則，又豈會拖到這一刻？」銀絕幾許明白道：「他先前佈下那一局，或許是他原先首選的計畫。」

萬古長空默然，悄悄將手攥了緊，憶及當時戰中對話，歷歷宛在。如果，太陽之子從無欺騙自己，是為了日盲族，為何從不願向他解釋？而今，此局被他所破，已無再探究的意義，而他，更無顏再問著太陽之子當初的計畫……

眼下，換得眼前此景，又到底必須付出何樣的代價？他又該如何問起？

「回想這段日子以來，日盲族的絕境，是太陽之子刻意放手不管所致，就連如今受苦境居民排擠也是——」銀絕雙手環抱，冷冷的寒風拂過臉畔，言間既是恨，又是慨然：「但他終究做到了，這一片生機與氣數，他終究還給日盲族，族民的日子會好過一些了。至少，我們現在能靠自己。」

如果長空今夜沒有即時返回挽救，半壁山河將全面傾垮，族民即使能留下性命，沒於日族之中安身，日盲族也等同滅亡，信仰也不復存在。如果問為何眾人如此努力，只因每人出生時都有安身於世的依偎與憑靠，如果沒有家、沒有共存，那只是一身孑然的無根浮萍。

萬古長空心緒翻湧，沉痛道：「這代價是痛不欲生。」

「我們都是信奉太陽之子的子民，別無選擇。日盲族的信念，就是團結與不畏犧牲。」這也許是他們回歸日盲族的命運註解，而責任，總是帶著殘忍的本質。銀絕撤開了手，對著那準備離去的背影問道：「你還要回去集境？」

月光明滅，拓印出萬古長空寂寥慘澹的身影，夜空中，只傳來蕭瑟而堅定的承諾：「只要他在，我會護他至最後一刻。」

銀絕沉默，目光漸漸將他送遠，背後感應到日盲族生機再起的大祭司匆匆趕來，愕然問道：「方才是萬古長空？」

「是，但他已經離開了。」銀絕不願與大祭司多所相談，掉頭離去。

一名叛民之子，一生卻受情纏所累，無法離去、無法脫身，為這個曾遺棄他的族群做下無止盡的補償與奔波。誰又可以為他，悲聲一嘆？

◇◇◆◇◇

關山聆月兩位祀嬛匆匆來至千葉傳奇居所外，竟見周方悄無人聲，宛如空屋。聆月稍做思量，竟大膽啟門而入，但見整個府內靜物陳設依舊，仍是一片空盪。

「咦，姊姊，這是什麼？」驟然，身後遙星在房內案上發現了一張紙條，聆月接了過去，見那字跡清峭挺拔，出自千葉傳奇之手，惟僅留一字：醫。

「醫？」正當關山聆月百思不得其解之刻，倏忽紙上寄影之術如受感應，映出了紫微宮方向。關山聆月思緒微凝，略有所悟，卻知今晚必有大事發生，只得匆匆將紙條收入，再行打探消息。孰料甫出府外，竟見一條鵝黃色的優雅身影已在外等待，聆月見之，心一震，低頭道：「望夜姊姊……」

「聆月，妳……唉。」仙殿望夜素冷的神情蘊著一股威凜，卻不忍責問，姊妹對視良久，望夜輕嘆一聲後，終是轉身離去。

遙星跟在聆月身後，怯怯問道：「姊姊，你對千葉傳奇是不是……」眼睛眨了眨，欲言又止。

關山聆月聞言愣神，搖頭苦笑，低低道：「遙星，身為祀嬛，有許多東西想不得，也碰不得，而吾情願不曾碰、不曾想……」

年紀尚淺的遙星自然無法領悟，卻見聆月俏生生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漸隱去，孤單而堅定。

◇◇

[ 此帖被深月在2018-02-04 22:4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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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8樓發表於: 2013-04-07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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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間，風吹雲動，灰濛的稀微亮光在天穹間隱隱流泛，馬車四輪碾在地上，正搖晃經過一片茂密樹林，疾駛的馬車上，車伕賣力的揮動馬鞭，惟額上冷汗不止。

因為，一把冷寒的劍刃正自後架在他的頸側邊。

感應到車伕行進的速度略有停滯，於車廂內闔目端坐的玄影只是微動手上的天藐劍，冷道：「西北方，快。」

車伕唯唯諾諾，再次斥喝揮鞭，加緊駕馬。

昏暗的光線自外隱約透入車廂，照落在那一身華麗玄裝，銀冠鋥然，早已洗去先前的頹色。

——神清骨秀，眉目清冽，猶是傲骨嶙峋的太陽之子。

惟那蒼白的俊逸臉容上，隱有一抹苦澀冷笑。

現下，燁世兵權早已把所有兵力調走，他無人可使，只得委屈這車伕受他恫嚇了。千葉傳奇隨手挑起窗邊簾幔，望了外頭一閃而逝的景物，又隨即閉目養神。

死棋的另一種下法，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而他們都在下這步險棋。

早前清醒之時，他觀察到窗外的月影與角度，心知挽救日盲族之期已迫在眉睫。

局破之故，集境已短期內無法拿下，欲救日盲族，只剩以靈石修補靈脈一法。

靈石斷難到手，他以自己傷勢為引，索求靈石，就是打定策劃如今的這一切。

燁世兵權的應允，是一步對他試探的大膽之棋，但這一步，也正是他推動此局的關鍵。

當時他已命危，對方以靈字卷功體為代價救下他性命，已是不容易的決定。但廢去靈字卷，便猶如一步推倒骨牌的連環棋。

因為，軍人又怎可能對已起疑心的人信任？

所以，他既然願意救了自己，就還要繼續追查流雲谷的真正內謀，更要試探自己是否仍是值得繼續合作的對象。與其說他願意放棄靈石，更不如說更為他的戰場精打細算。

欲擒故縱，是燁世兵權的算盤，靈石，就是這個餌，等著他自行暴露索討靈石的真正目的，以便循線而查，將他所有的計謀全盤查清。

若他按兵不動，這一局燁世兵權會撲空；反之，自己與暗棋將等著被破軍府一網打盡。

可惜他毫無選擇，日盲族氣數將盡，他不得不先派出長空返回護住日盲族。前方縱然是個網，他仍要義無反顧地踏入。

這一次，他確實又把長空算入局中。

因為，他與長空的安危可以置於日盲族的利益之下；他與破軍府合作的約定，也可以置於日盲族的利益之下；連同他延續性命的希望，也可以置於日盲族的利益之下。

如今燁世兵權採取急速戰速決，自己也被迫快速走下一步棋。

此局鹿死誰手尚未可知，然而即便此刻，他的底牌不能盡現。

前方這張網，將牽動他身邊所有在意的人——不單是長空、聆月，更包括遠方的日盲族及暗中結盟的殘宗暗兵。數以百計、千計條的性命操之他手，端看他如何做。

千里之外的日盲族已暫解危機，眼前的壓力卻緊逼而來。這樣的感覺，彷彿如釋重負的剎那間，又被迫拉上極端緊繃的弦，千葉傳奇不禁深吸口氣。

陡地馬車騰了個空，前方傳來車伕顫抖的聲音：「先生，前……前方……」

千葉傳奇劍端不移，命道：「他們不會動你，繼續！」

運氣極背的車伕只得壓下抱頭鼠竄的衝動，驅動馬車前進。

晚風冷冽，漆黑的夜幕襯遠處山形幽曠，調動的兵馬如黑鐵色的潮水急速攏聚，不消片刻，散發寒光的金屬亮澤慢慢塗染了邊界守防，彷彿黑夜也要低眉退開，滾滾沙塵中，僅剩殺氣蒸騰。

這些森然兵隊，在燁世兵權親自率領下，任務，只有服從！

劍戟寒光明滅閃爍，照映每人的臉容陰暗不定，極端的氣氛卻異常寧靜。重重眾兵包圍下，戰場中心只有一名劍客、一名軍人，創世與輝煌凜目交手。而遠處，一輛馬車緩緩駛進，直往中央而去。

所有兵陣彷彿早先得令似的，馬車每軋過一輪，那兵隊便宛如山川相酬般迅速移開，直至駛入戰場中心的一刻時，馬車一頓，車伕跌塵而落，車廂竟應聲爆開！大量碎木噴飛的瞬間，變數再生，一道冷冽劍氣趁隙自木屑間雷霆砍入！軍人反射轉身揮擋，陡然刀劍激烈相迸！

——藉一輛馬車取巧，奪一人先機，護一人生機。夷定之刻，已成三方制衡態勢。

但見軍人一手持著輝煌，架住眼前突擊的天藐，另手卻徒手握在創世上，刺目的血紅沿劍刃答答滴落，更添殺氣狂霸。

惟雙劍前後制衡，竟動不了虓眼軍督分毫。

長空眼見千葉出手，不禁擰眉喚道：「太陽之子！」

周方兵衛頓見變數，群起湧上，冰冷的眾矢對向場中央，燁世兵權卻厲聲制止，與眼前目光猝然交迸，極端的試探與信任，僅在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對方要靈石的真正用途，他明白了；對方在流雲谷的真正意圖，他也明白了。

他這場豪賭得來的結果，足以使他殺盡全場與對方相關之人。

離魂弓射向九霄宸峰不是意外，係早有預謀。

千葉傳奇並沒欺騙他，他確實為了靈石，設下流雲谷的圈套。但背後真正目的，卻是意在整個集境，只為日盲族。

如果沒有萬古長空從中攪局，只要滅了他虓眼軍督，靈石可得、集境可得。

靈氣可醫治千葉傳奇自己，而日盲族便可駐進集境，取而代之。

這背後牽動的，是驚天動地的隱密大局，長久以來，此人自九韶遺譜一局開始，與苦境聯合設局，非但算計了佛獄、死國，直至流雲谷殺局，連苦境也被蒙在鼓裡，一旦成功，佛獄、死國、集境、苦境等重要巨頭將全數滅亡！

這等野心、這等手腕，到底佈局了多長？又到底利用了多少棋子，竟能在他眼皮底下策劃至此規模！

一切暗局心中昭然，燁世兵權手背綻開青筋，沉聲道：「現在此局，誰又是你的棋子？」

千葉傳奇神色雍容，一字字道：「吾，還有萬古長空。」

另頭萬古長空聞言，身形隱隱顫抖，卻劍端不移。

仍是如此直接、如此坦然，燁世兵權冷笑。

原來，在日盲族利益之下，萬古長空、他自己的性命、與破軍府的合作，完全不值一提！

他甘願如此設局、竟敢如此設局！

對自己人不留情、對自身更不留情。這樣的人，他該如何處置？！

此刻，遠方遙遠的天際，如被一劍斬開，一輪朝陽破雲而出，萬丈光芒籠罩著大地，灑盡遍地秋黃肅殺的萬物，天地俱寂。

四目相對的眼光如鋒刃相觸，燁世兵權兩手再施內勁，激起雙劍劇烈劍吟，低聲喝道：「你，已無回天之力，用什麼討保？」

森然的問話，伴隨激烈的內力震盪，前後制衡的千葉兩人已被震得內腑受創，強撐之刻，鮮血自唇畔滴滴淌落，濺一地血腥，是對無能回天的諷刺。

除了他自己，萬古長空、關山聆月等人的性命，甚至是已得利益的日盲族和所有可疑線索，生死全繫在此刻。

他還有何選擇？有何選擇？

千葉傳奇闔上雙睫，受創間陡然大笑，淒愴寒絕，震得眾人膽顫，赫然，竟見天藐深插入地，單膝一落，咬牙道：「千葉傳奇，尚欠軍督一個天下！」

驚人之舉、驚天之語，在場眾人呼吸一窒，神魂俱驚。

「太陽之子！」相似的場景，長空渾身狂顫，慟然呼喊。

軍人瞳眸緊縮，如可噬人，「你再說一次！」

「同樣的話，千葉只說一次。」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燁世兵權緊咬牙根，眸色陰晴幻變。

他渴望的真心合作、他寄望的戰場藍圖，竟是在這等情況下所換來，是諷刺，還是可笑？壓抑至極的反芻迴盪胸中，軍人竟驟然揚首放笑，輝煌還鞘之刻，一聲「很——好！」竟一掌推向千葉傳奇！剎那千葉口吐朱紅，身子向後頹倒！

「太陽之子！」萬古長空拔奔衝上，將千葉擁入懷裡，卻聽千葉昏迷之際，在他耳邊斷續說著：「長、長空……不要……不要怨吾……」

長空心中慟極，哽咽撫上他的臉畔，極力搖首。

就算再次被他當作了棋子，但他終是護全眾人性命……他怎忍怨他？他怎忍？……

「將兩人押入無日囚！」

背後軍人冷漠的聲音響起，所有掙扎、所有希望，一片黑暗。

◇◇◆◇◇

碎碎念時間

今天還是發燒中貼文，希望感冒快快好Orz貼這種大章節比較費力啊～～

1、「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出自蘇軾《西江月•平山堂》，意指：固然一切皆空，而活在世上的人，又何嘗不是在夢中，終歸一切空無。

2、六～八章可以算是一體的，至第八章為止，一次收掉了很多線，所以蠻建議有時間的人可以回頭把六至八章串在一起再看一遍，這樣千葉傳奇整個局中局的輪廓應該就比較明白了，這一連串的計謀可以跟第三部第四部、第五部前面搭起來，而且萬千的感情也是這樣連下來的……

千葉不願意長空跪下來可以回頭看第一部，其中第三章算比較具體。長空每次一跪下來千葉就會很敏感，他一直希望長空是站在他身邊，而非上尊下卑，所以這次「不得不跪」刺激真的很大……

也因為這樣的刺激，萬千需要去面對彼此。可惜明明在一起了，他們之間還是很絕望。他們之間發生的關係，是一場又一場無法傾訴的痛。（害羞的說，第五部不只這次推倒）

因為流雲谷之變，千葉傳奇為了保下長空等人與日盲族，必須選擇入彀，以挽回殘局。不曉得有沒有人注意到，這章是千葉第一次叫燁世兵權「軍督」，但也只有這一次而已。畢竟在這麼慘澹的局勢下，千葉若還能逆轉勝，那才是真的奇了……

千葉傳奇原本確實是有私心的，但沒有必要的犧牲他也不會去考量。如果今天有兩全之法，是千葉最會考量的選擇，所以照千葉原本的計畫，他自己可以獲得醫治，也可幫日盲族拿下集境（至於集境資源匱乏，是否適合長留的問題，千葉在四部約見鴉魂的時候早就研究過）。何況對日盲族而言，也只有太陽之子會重視他們，他這點私心不為過

但是當這兩全之法被斬斷的時候，千葉被迫馬上調整他的計畫，第八章就是千葉即時調整的計畫，能保多少，就保多少。挽救日盲族的時間很緊急，幾乎可說千葉第七章剛從生死關醒來後，馬上又為日盲族算計了……回頭去看，當第七章千葉傳奇對燁世兵權開口說：「你還有一樣東西可以救吾」時，他早已比誰都還要冷靜

千葉向來理智大於情感，並且有別人沒有的空白，所以他下決定的反應也比別人更犀利，他逼自己，也因他的判斷所使然。就如刀龍傳說時，羅喉攻上日羅山，千葉也不忘說出要族民快逃才願昏過去

從三部寫到第五部的確是比較著重計謀的鋪陳，但不如說也是我對千葉傳奇這角色的理解。千葉這角色不大可能拘泥於情情愛愛，更令人留下印象的，是他的智慧與手腕。他的計謀以長局性居多，而且很靈活，不是太容易一下子就能看明白，可以說沒有揭開謎底前，通常不大知道千葉想做什麼，所以我也僅能在有限的架構下去鋪陳、去琢磨這角色；此外，我一直以為當一個人歷經這麼多變故後，即便如太陽之子，也應該從中得到體會與成長，他跌得這麼痛，付出代價的同時，也定會有些所得。可以說沒有這些過程，便沒有第五部的千葉與長空。甚至對我來說，若不是為了更進一步寫千葉傳奇這角色的內涵，當初就不會繼續寫下來了……

千葉這樣跌跌撞撞的走過來，彷彿也可以看到在我們曾經的成長路上，也是這樣不知世事險惡的走過來。這算是我個人的一些理解與堅持把文寫下來的原因吧～

[ 此帖被深月在2018-02-06 22:0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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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669樓發表於: 2013-04-08 23: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深月,我當初被軍督騙到了  我以為他會放千葉一馬的! 想不到想不到阿!
這一章都沒猜到  跟章六一樣萬千也太慘了
太陽之子還說不怪長空那一劍….好苦好心酸
好像怪了沒有用,不怪也沒有用〒〒
還好長空前面把千葉撲倒了!我震驚了!長空這次好主動阿可是千寶才剛醒過來, 長空不擔心千寶體力不夠啥的嘛?=＼＼＼=
聆月姊姊讓我很感慨(?  小兒女的心思好細膩
萬千跟軍督對上很精彩  心疼千寶背負的太多了  他是多麼高傲的一個人說

我喜歡這句:如果問為何眾人如此努力,只因每人出生時都有安身於世的依偎與憑靠,如果沒有家沒有共存,那只是一身孓然的無根浮萍

還好日盲族解決危機了  不幸中的大幸, 經過這一次長空可以對千寶更瞭解了吧!  可是千寶〒〒  這一部的萬千虐死了〒〒

祝早日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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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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