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0x0 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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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吞佛童子是发自肺腑感到过意不去,并发誓一定要让黥武对他改变看法,于是成天讪白白跟人家没话找话,但对方总是不理他,这天黥武又十点多下班,回来后简单吃完饭对螣邪郎说“哥,我不想干了”,螣邪郎问他为什么,黥武没回答,只从包里拿出张报纸。 e-@.+f2CC
“啥?黥武不想干了”第二天出摊的时候,赦生把这个事情跟吞佛说,吞佛问道“那他想干啥啊?”,赦生说道“好象是看到报纸上写哪个广告公司要招人,他想去试试”,吞佛伸手问“报纸在哪?我也想看”,晚上回家后赦生把报纸拿给吞佛,报纸上招聘栏这样写道: ;$il_xA)\>
XX广告公司,因业务需要招聘漫画人员20名,有意者请于三日内拿一寸照片二张到某大厦907号XX动漫社报名。 |(evDS5
吞佛看了看说“怎么这么别扭啊?”,赦生问他哪里别扭,吞佛指着报纸说道“你看这里写的是广告公司,到下面落款怎么就成动漫公司了”,赦生捂嘴道“是嘛,我也在想呢”,吞佛问说“黥武什么态度?”,赦生答道“黥武哥很想去啊,昨天跟单位请假说有事情,其实去偷偷报名,还交十块钱报名费呢”,吞佛疑惑道“怎么还收报名费啊,你叫黥武多长个心眼,别让人骗了”,赦生点头。 f+WN=-F\
报完名三天后,该公司给黥武打电话通知去面试,黥武又跟单位请假,回家时已过中午,黥武饭都顾不得吃,一头冲进文化用品商店,然后把自己关在屋里埋头苦画,晚上吞佛他们收摊回家,黥武还没出来,螣邪郎问道“妈,黥武怎么了?”,九祸说“黥武去那广告公司面试,人家说没定下来,跟报名这些人要作品,一个礼拜后交,然后再定”,螣邪郎“啊”一声说“这找个工作这么麻烦呢,今天拖明个明个拖后个,谁有功夫今个扯明个还扯”,九祸点头说道“要不下次你陪黥武去吧,我怕这孩子犯倔,不撞南墙不回头”,螣邪郎应声同意。 X npn{
又过了几日,这天出摊,吞佛边扇着炉子边问道“黥武这画什么哪,几天没见人,单位那边怎么办?”,赦生叼着烟答道“黥武哥跟人请了一个礼拜假,专心在家画画呢”,吞佛说道“黥武还会画画?没听你说过呢”,赦生说“他没正式学过美术,就是爱好而已,平时画点小漫画什么的”,“那水平如何?”吞佛接着问,赦生歪着头说“还行吧”。 `]T#uP<u
作品完成就是黥武出关的日子,这一个礼拜黥武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的时间外是一个心眼扑在画画上,赦生拿着画好的作品问道“吞哥,你看咋样?”,吞佛看了看赦生,又看了看黥武,正犹豫要不要开口时,九祸喊道“黥武,在屋闷好几天,去洗洗澡吧”,于是黥武拿着浴筐下楼了,黥武离开后吞佛摸着下巴说道“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赦生点头,吞佛说道“整体还行,但颜色上的太业余了,虽然真是用心在画,但跟科班学生确实没法比”,赦生举着画看了半天,问题确实是明睁眼露就能看出来的,吞佛说得很实在,赦生只能安慰道“没关系,反正明天我哥陪他去,旁观者清嘛” Oh&k{DWE$
结果第二天螣邪郎回来也说“那公司瞅着挺正规的,在一个大厦写字间里,刚才咱去的时候老多人都已经到了,全是交作品去的”,赦生回道“哎呀~哥你别看他们嘛,主要是黥武哥的水平行不行,人家能不能用,老说别人”,给螣邪郎气得骂道“你这逼崽子!怎么非得挑我毛病!跟败家犊子学那样呢”,赦生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嘛!” ~_XK<}SK
“滚滚滚!滚出去”螣邪郎一阵不耐烦把赦生童子撵出屋,赦生坐在吞佛家里把事情学了一遍,最后赦生说道“这还没完哪,公司怕作品不是本人画的,所以这个礼拜六借天桥二校的教室,请这帮人过去现场画”,吞佛皱眉说道“早说呀,既然都现场画还整那一个礼拜交作品的事干啥,纯心折腾人嘛不是,黥武怎么说?他们就礼拜天休一天吧?”,赦生耸耸肩说“请假呗,我黥武哥就这一条道跑到黑的人”,吞佛啧着嘴说“他刚上班就这么请假,领导能高兴么,孩子真不懂事” yJ0q)x sS
礼拜六黥武果然又请假去现场画画,回家后大家都关心的问,黥武却说暂时没结果,下礼拜六该公司所在大厦四楼会议厅有个讲谈会,那时候才知道结果,螣邪郎骂道“还他妈能行不!谁有时间成天跟他耗,行就行不行就拉倒,磨叽啥劲儿!”,赦生也劝道“黥武哥,那地方到底怎么样啊,不行就别去了”,耗了这么长时间,黥武也觉得那地方够呛,但前面该做的都做了,就这么放弃,黥武还有些不死心,低声说道“到礼拜六再去看看吧,这次要不行就算了”,这时吞佛童子自告奋勇的上前说“行了,礼拜六还是我陪黥武去吧”,话音刚落,螣邪郎就抢白道“凭什么你去!”,九祸说道“吞佛童子在外面这些年,怎么也比你们见得多,就让他陪吧”,于是就这么定了。 QDHTP|2e
星期六黥武请假过去,该大厦四楼会议那真是人山人海门庭若市,就差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了,门口还有个签到桌,上面写着来应聘者的名字,黥武在他那栏后面也签了字,工作人员也让吞佛签,吞佛童子说道“我不是应聘的,我是陪他来学习一下大会精神,不行么”,工作工员笑容可掬连忙点头说“好好好~~我们就需要有热情有理想的年轻人来加入我们!”说得吞佛差点没吐了。 $\9M6k'
入座后吞佛仔细看了看,来参加的人至少有三百多,吞佛打个口哨说道“这把人忽悠的,光报名费就收多少”,黥武面带愠色说“你别瞎扯,一人才收十块钱,加一起也就三千多块,能干什么啊”,吞佛笑说“可别小看这点钱,起码半年水电费出来了”,正在两人说笑的时候,大会主持对着麦克风说道“好了,人都基本来齐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刹时间,台下响起阵雷鸣般的掌声。 6Fe$'TP
主持人清清嗓子说“大家都知道,动漫是一项新兴产业,现在无论是广告还是新闻小品甚至是评书,都以动漫的方式来表达,这说明动漫事业的潜力是巨大的,未来市场将需要更多更好的动漫人才,而我们公司就是为这些人才提供了一个展示自我才能的机会!”,说到这台下又是掌声雷动,黥武也跟着热情鼓掌,吞佛淡淡说道“白话的还行,挺有煽动性”手上也跟着鼓掌,紧接着主持人话转正题“我们公司目前想做一套以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为背景的动漫丛书,需要画手若干名,因此才将大家召集起来,在其中选拔优秀人才,所以之前才让大家投作品,当然了,时间是长些,在此呢,我也向大家说声‘抱歉’但我相信,只要是对动漫事业有热情的年轻人,是愿意牺牲一些小小的时间来实现理想的!”紧接着台下又是一阵掌声。主持人又说“而且我们公司也不是空口说白话,既然召这么多人来,那就一定会给各位个满意的答复,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有强大的后盾在支持我们,就是本公司的技术指导,说到他,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请问大家知不知道,哪里被称为动漫王国?” aN^x]0P!0
这时台下呼声震天,大伙齐刷刷吼道“日本!”,主持人很兴奋的答道“是的!下面就有请本公司的技术指导,日本著名漫画人————龙介十三斋先生!” bJWPr
说话间,一个身影妖妖娇娇,步步生莲的身影迎着电闪雷鸣般的掌声走上主席台,看这美好的体形,台下众人已达到忘我状态,更是拼着老命鼓掌,哪料身影一转,众人顿时血溅当场,其杀伤力若为剑气,台下定是尸横遍野,鬼神齐鸣。身影娇羞一笑,又用公鸭般的嗓声说道“不是啦~~不是啦~~人家可不是龙介老师,人家是翻译,各位叫偶‘无肠’就可以了”说完又是一个如花般的媚眼抛过,所谓“七尺男儿红粉心”也不。。。如此吧。 3hD\6,@
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众人扶起椅子,重新打理精神,吞佛小声问道“黥武,你确定你来对地方了?”,黥武擦汗说道“应该是。。。没错啊”,众人重新坐定后,主席台上缓缓走来一人,线条分明,长相刚毅,就是脸上一块龙型刺青看起来比较卡通,那人用日语朝大家打招呼,无肠在旁边翻译,大意是:大家好,让大家久等了,我是龙介十三斋。 F5+)=P#
这位龙介老师果然名不虚传,在台上滔滔不绝,也不管底下人听没听懂,以做报告的形势讲述着自己的漫画人生,从小时候怎么与漫画结缘,到长大后如何克服艰难困苦去学习漫画,一直到学成后怎样实现自己的理想人生,讲得不错,二个小时下来,一口水没喝,就是跟这次招聘的事一点关系没有。 CRh.1-
最后龙介先生说道“为了实现理想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为理想奋斗,为理想疯狂!来!请大家跟我念“我为动漫狂!”。一时间台下人好象被洗脑一样,都跟着念起来,龙介先生摇头说道“不行,声音太小,听不出为理想而奋斗的精神!下面请一组一组的念,从左边这排开始,请大家吼出来!竭尽全力!为了动漫而疯狂!”,台下的人完全忘记自我全部照做,呼天抢地,声音一浪高一浪。 uE;bNs'
在龙介先生做完报告后,主持人又上台说道“好的,感谢龙介先生如此热情洋溢的演讲,也感谢诸位今天能来听我们的报告”,这时龙介十三斋在旁边向主持人比划几下,主持人说“啊,是龙介先生在看大家的作品,大家画得真是太优秀了,龙介先生想见见作者本人”,于是主持人叫了一个名字,说“请问这个人来了没有,如果来了就请他到台上来”,话音刚落,一位看起来象退休美术教师的人走上台前,吞佛小声言道“这么大岁数还来应聘啊~~” LBw$K0
龙介十三斋跟对方亲切握手说道“您画得太好了!感谢您让我看到如此优秀的作品”,对方也客客气气的点头,突然龙介先生话锋一转说“以您的年纪还对动漫有这样的热情,让在下非常感动,请您再大声高呼一遍吧,为台下的人作出榜样”,那人当时一脸黑线,毕竟年纪不小了,要当着这么多人喊,可又实在是骑虎难下,喊完后几乎是缩着脖子回到座位。 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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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又上来,大意是这次大会很成功,很圆满,但时候也不早了,也该结束了,突然台下有人大声问“结果呢?我们是来听结果的”,主持人打圆场说道“结果请大家不要着急,公司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答复”,这时吞佛童子突然站起来说“实在听不下去了,我有几个问题,能不能说啊?”,主持人说道“尽管问啊,我们有问必答” W }"n*
吞佛童子不紧不慢说道“距离你们公司登报纸招人也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大家都在努力画作品,为了就是能应聘上,但今天这个会,我除了听这个龙介三十斋吹牛逼以外,没听到其他结果,你们怎么解释?”,主持人擦了擦汗说“是十三斋好吧,另外请不要对龙介先生说污辱性语言”,吞佛摆摆手说“那我向龙介先生道歉,但是你们招聘广告上写了,需要动漫画手二十名,现在在座起码有三百多人,你们公司到现在也没给个结果,那这三百多人要一直等么?”,主持人说道“不是的,其实。。。我们是想做以一套以上下五千年为题材的漫画。。。需要的画手很多,在就目前作品的质量来说,很多人都达不到要求,因此我们准备开办个动漫学习班,进行专业培训”,台下有人问道“培训多长时间?怎么收费啊?包不包分配?”,主持人平静下声音说“这个时间我们还没有定下来,初步定是学习一年,费用是每人二万,因为龙介老师会不定期来指导大家,其实原定是不收费的,但龙介老师因为人在日本,来中国的话机票钱和住宿这是一笔开销,因此我们也只是象征性的收大家点费用”,吞佛冷笑道“二万块钱还是象征性的,那分配呢?而且你们学制一年,学完有没有国家承认学历啊?是算脱产还是大专啊?”,主持人说“这个学历问题还在研究,但会颁发我们公司的培训结业证书,将来无条件在我们公司就业”,吞佛抢白道“意思就是在你们公司好使,到外面就不好使了呗”,主持人答道“话不能这么说,在我们公司培训后必然会有提高,将来到其他地方也是以实力为主” 9&O7F}VP2
吞佛换上一种嘲弄的口气说道“知道么?来听你们做个报告,直接就让我想起赵本山一个小品叫“办班”,扯来扯去也没扯到点子上,今天在座各位都是来找工作的,而且里面很多人岁数都不小了,你就实实在在的说录用谁了,谁不行就直说呗,现大多少人要的就是这一个结果,结果你们也一直没给个答复”,说着又转身龙介十三斋说“刚才龙介先生带领大家喊口号的时候怎么就让人想起‘传销’了,告诉你啊,在中国传销可是犯法的”,虽然龙介十三斋没听明白吞佛在讲什么,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话,于是就问身边的翻译。主持人说道“你别跟他说这些,他日本来的,不懂什么叫传销,不过你既然认为我们是骗人的,那为什么又要来呢”,吞佛笑道“搞传销的人一开始谁知道是传销呢”,这时台下有人开始护着主持人说话,也有护着吞佛说话的,刹那间会计厅乱得开锅,最后主持人说“散会!” ==ZL0 ][
有人问道“结果呢?还没听结果呢!”,主持人气急败坏的用炭塑笔在白板上写个电话说“想知道结果就打这个电话问”然后急勿勿走了。 K}feS(Ji
离开大厦后,黥武问吞佛“你干嘛要说那些话,把气氛弄得这么僵”,吞佛理直气壮答道“我要不问还没个头,你不着急啊?你刚到那单位就成天请假,领导能愿意么?快点知道结果,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浪费什么时间”,黥武低头说“你真认为那公司是骗子?”,吞佛说“这个不用我说,过段时间你应该能明白”,黥武说道“也许去培训真的能有进步呢”,吞佛安慰道“你要是想学咱们找专业的美术学校学,到时候三万五万哥都帮你想办法,何必把钱扔给他们呢”,黥武默默点头。 .@kjC4m
吞佛问道“对了,那个电话记下来没有?快点打电话问问结果”,黥武拨打了那个公司的电话,接线小姐很温和的对他说“不好意思,您没被录取,名单上没有您的名字”,黥武很失望的挂了电话,却又有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的感觉,朝吞佛笑了笑说“明天开始我该专心上班了” X:Iam#H
当然了,事情总不会随着人的心愿走,当黥武准备专心工作的时候,又随即失业,还是这段时间总请假,还好黥武的电脑学校又帮他另找一家,这次黥武可真是撒下心来工作了,直到某天,他遇上到那个公司应聘时一个谈得来的画友,那人因为一直不死心,参加了该公司的培训,黥武问他学得怎么样,对方摇头说道“早就不学了,跟当初预料的差太多,因为老师都是这个公司的职员,工作忙的时候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给我们上课,龙介先生只是技术指导一个月来不了两回”,黥武问道“那你现在呢?”,对方说道“在一家小公司当职员,当初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就那样交钱学了”,黥武说道“钱退回来了么?”,对方点头说“退了,但耽误这么多时间找谁去,到现在还有同学不死心,继续在那里学习,将来谁知道呢”,两人又聊了一会就各奔东西了。 {gkY:$xnrG
回家后黥武给吞佛学刚才的话,最后问道“你说那龙介十三斋也是骗人的么?”,吞佛摇头说“他倒不一定是骗,但他肯定是被这家公司骗了,这家公司跟你们说龙介是技术老师,他本人也许只以为自己是名誉顾问之类的”,说完看了看黥武,黥武没吱声,只是把脸埋在膝盖间缩在床上坐着,吞佛上前问道“怎么了?”又扒拉黥武肩膀,谁知道黥武竟然哭了,吞佛有点慌说“你哭什么?”,黥武憋了憋鼻子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梦想被彻底打破”,说完又把脸埋下去,吞佛站在旁边不吭声,半晌后吞佛推了推黥武说“你看看这是什么”,黥武回头,看吞佛拿个葡萄糖口服液的瓶子,里面好象还有什么东西,黥武接过来一看,透明的小瓶子里装着不知道是哪年的松油,松油里面还包着只绿底黄花带红斑的花毛拉子,黥武惊讶的看着吞佛半天没说出话,吞佛温和的说“那天你哭着就跑了,也没回来,其实我一直在等你的”,黥武吞吞吐吐说道“等我干什么”,吞佛说“你的花毛拉子琥珀我想给你啊,现在给不算晚吧?虽然还是松油子,没变成琥珀”,黥武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没话找话说“你。。。确定它死了?”,吞佛说道“应该是死了吧,没淹死也该饿死了”,然后拍着黥武肩膀说“行了,精神点,现在积累工作经验,将来自己开打印社”,吞佛离开后,黥武紧紧把小瓶子攒在手里。 Z`jSpgWR
打那开始,黥武就时不时的偷偷看吞佛了。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存有偏见时,这个人还能在十几年后重新博得对方的好感,实在是让人惊叹,如果说扯淡也有比赛的话,那么我们相信,吞哥无论是技巧上还是手段上还是艺术上都将拔得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