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3 【學海中心 / 主太絃】憶無涯　終章　無涯 (完)　80F （82F-完結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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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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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8)

60樓發表於: 2012-10-01 15: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章之十五　悲風（下）

饒悲風是當今數部數一數二的高材生，更是現任數執令最後兩名關門弟子之一；身為數部最年輕的助教，饒悲風在數部中有一定的人氣，經常有許多年輕學子請教他課業上的疑難雜症，他也總是不吝於指導後輩，這樣樂於提攜後進的態度也替他博得了不少師長的讚許。
　　課業優秀、人緣良好，照理說饒悲風在學海無涯的日子是過得非常順心的，偏偏還有一個不順心的地方，那就是他有一個同窗、一個敵手，那個人與他一同被數執令收為弟子，從此之後，注定成為他這輩子最大的對手。
　　那個人的名字叫做曲懷觴。

　　饒悲風長相俊美，身材挺拔，自然容易成為眾人談論的目標，尤其樂部幾個年輕姑娘，比如：
　　「你見著數部的饒悲風卜卦時的模樣了嗎？年輕又俊俏，認真的樣子真叫人移不開視線。」
　　「對啊，數部之中大概只有曲懷觴可以和他比，都是一表人才呢。」

　　饒悲風成績優秀，經常受到師長稱許，內容不外乎是：
　　「悲風年紀尚輕，便已能有如此成就，真真為難能可貴之才。」
　　「數執令門下除了饒悲風還有曲懷觴同樣秀出，有二徒如此，實乃為人師表最欣慰之事。」

　　回想起過往聽到的許多言論，饒悲風不禁捏緊了手上的捲軸。
　　為什麼他饒悲風的名字非得時時跟曲懷觴連在一起！
　　不但名字時常一起被提起，有時就連行動也不自覺的發現人就在身旁，令人惱怒。
　　比如現在。

　　「曲懷觴，你跟著我做什麼？」饒悲風臉上明顯寫滿了不悅，問話的語氣也不怎麼友善。
　　「吾並非跟著你，只是恰巧方向相同罷了。」曲懷觴好言解釋道。
　　饒悲風冷哼一聲，「吾要去樂部，你要上哪兒？」
　　曲懷觴聞言露出訝異的神色，不由得反問：「你也要去樂部？」
　　「吾去拜訪樂部的友人。有什麼疑問嗎？」饒悲風已經在心底罵了曲懷觴一輪，只想趕快與他分手。
　　「沒有，只是覺得巧合罷了。」曲懷觴不怎麼在乎饒悲風不耐煩的語氣，只是繼續道：「我也想去找一名友人，她是樂部的助教，這個月中樂部的演奏會她要演奏一首新曲，請我先過去聆聽指教。」

　　饒悲風一聽，霎時停了腳步。
　　曲懷觴多踏一步後停下，回頭疑惑地望著他：「怎麼了？」
　　「吾想起吾另有要事，暫別。」饒悲風說著，頭也不回地快速離去。曲懷觴愣愣地看著饒悲風的背影，腦中思索著自己是否說錯話，卻又不覺哪裡說錯，只得抓抓頭，繼續往樂部前去。

　　中途折返的饒悲風一路上沒有和任何人說話，直接回了自己的齋舍，暴躁地將門摔上。
　　開什麼玩笑，為什麼他不但總是和曲懷觴齊名、多數時候還落後他一步？就連課業以外的事物也一樣？當時雖曾聽月靈犀提起曲懷觴，但他沒料到兩人相識的程度竟以如斯熟悉，實在教他內心難以平衡。
　　上月與月靈犀的相識，饒悲風幾乎認為她是學海中最值得追求的女子，不論是品行、學識或者外貌，都配得上他饒悲風。
　　饒悲風再重重哼了一聲。
　　跨修樂部的課，所以近水樓台先得月嗎？
　　這不過是起點，曲懷觴，這一次吾說什麼都不會退讓的。

【寫在後面】

嚴重卡文囧TL
為了不拖延進度還是決定這一章先這樣了，繼續劇情要緊
等之後有靈感再來增修
其實我很喜歡饒悲風真的，我喜歡曲月也喜歡饒月
但實在是....正常向苦手OTLLLLLL

謝謝直至現在還在看文的各位，真的十分感動<(_ _)>
我絕不會棄坑的<(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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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瓊

躺在坑底仰望天空默默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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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0)

61樓發表於: 2012-10-01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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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親好久不見呃!!!!!>v</
我喜歡饒悲風的專情，雖然他嘴上欺負懷殤的時候有點討厭=w=
在正劇看起來和太史一樣泛發著萬年第二的氣質<<被揍
正常向......嗯<<??? 比起曲月或饒月，~~我還是比較喜歡饒曲~~<<消音拖走
繼續蹲坑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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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8)

62樓發表於: 2012-11-11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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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瓊樣>>

好久不見，這句說來真心虛呀....我實在太不勤奮了（掩面
悲風就是個專情的好男人呀，只可惜看上的是已經心有所屬的靈犀，不然我覺得和悲風在一起會很幸福的=//////=
萬年第二真是哀桑....所以這樣也能體會他總想欺負懷觴的心情了XDD
唉呀呀，饒曲...剛好沒有打到我～XD

謝謝大人一直以來的支持>////<
我會繼續加油的><
順題這篇一直都有出本的計畫，但實在速度遲緩，目前預計在明年三月CWT或四月Only場出。

也謝謝每一位賞文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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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8)

63樓發表於: 2012-11-11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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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11 【學海中心 / 主太絃】憶無涯　章之十六　教統　63F

章之十六　教統

　　飯後，絃知音與曲懷觴坐在庭院中，聊著聊著講到了當年提拔他參選教統之事。
　　「吾很後悔當時作下的這個決定。」絃知音有些傷感地說：「吾不該將已經離開學海無涯的你重新推入泥淖之中。」
　　「老師這樣說就太見外了。需要幫助之時，學生怎還能置身事外？」曲懷觴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那是對過往傷心事釋懷的表情。「未來的事誰能料得到，老師當時能明察東方羿的陰謀而準備應對之舉，已屬不容易。」
　　「吾差點就誤了你與靈犀的緣分。」絃知音嘆了口氣。
　　「若真有緣份，那不論發生什麼事，終究能再聚首；有緣無份，那也無法強求。」曲懷觴又道。
　　「是啊，有緣無份是無法強求的……」曲懷觴的話讓絃知音憶起了當年的自己，當時……對於成為教統，自己又是如何的心態……

　　－＊－＊－

　　捧著手中的熱茶，絃知音啜了一口後，視線飄向牆前放滿了書的書櫃，而後順著書櫃環視了四周一圈。禮執令閣的藏書於六部中居冠，甚至收藏了一些學海無涯藏書閣所沒有的珍貴書籍，這些書籍大多數由歷屆禮執令代代傳下，當然其中也不少是太史侯的貢獻。太史侯愛書，每回放假日到市集時總會從書舖買幾卷書回來，日子久了也逐漸累積了不少，便直接放在執令閣中了。

　　「怎麼了？」太史侯從內室中走出來便看到絃知音不知盯著什麼東西，一面走到他身邊一面問道。
　　「沒什麼。」絃知音收回視線，「吾只是在想，除了書籍多了不少，禮執令閣一直都沒什麼變動呢，從你當上執令剛搬進來時就是如此。」
　　「這是歷代禮執令留下的擺設，若無必要，吾不打算更動。」太史侯道。「相信下一任的禮執令也會維持下去的吧。」
　　絃知音聞言不禁笑了，打趣道：「怎麼，已經開始考慮退休了麼？」
　　「非是退休，而是更上一層樓。」太史侯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正色道：「再過半年吾便任滿七屆執令了，這也意味著吾即將擁有參選教統的資格。」
　　「教統……」絃知音收起了笑意，望著太史侯的側臉，他想起這是太史侯長久以來的志向。
　　「據聞，教統有意願於今年任期滿後卸下職位。教統一旦卸任則舉行六部公選，由六部中具備條件的人出來競逐下任教統之位。」太史侯繼續道：「條件之之一便是擔任職令超過七屆，吾自然義不容辭。」
　　「這樣啊……」參選教統的資格絃知音自然也知曉，但並沒有特別留心此事。「說起來，吾與你同年當上執令，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吾也當了七屆的樂執令了呢。」
　　太史侯看著絃知音，「莫非你也有角逐教統之位的打算？」
　　「你多想了，在吾心中，你是最適合擔任下任教統的人。」絃知音微笑著道：「吾自然是支持你的。」
　　「哈，到時，吾還需要你的輔佐。」絃知音的回答讓太史侯心情極佳，帶著笑意這麼道。
　　「如果你需要，絃知音絕不吝惜擔任你之左右手。」見太史侯歡心，絃知音也沾染了愉快的情緒。
　　「你不只是吾的左右手。」太史侯拿走絃知音手中的茶杯，將之放在桌上，另一手輕撫著他的臉頰：「你是吾的心頭肉。」
　　「太史……」絃知音露出害臊的笑容，抬頭主動在太史侯唇上輕輕印下一吻。「你最近看了什麼書嗎，這種肉麻的話真不像你。」
　　「只是覺得很久沒好好和你說說話了。」太史侯在絃知音旁坐下，絃知音也順勢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最近在忙什麼？」
　　「剛開學，不過就那些雜事。」絃知音懶懶地回答道。他喜歡靠在太史侯身上閒散的感覺，太史侯也喜歡絃知音這不見於平常的慵懶模樣，便任著他撒嬌。「你呢？」
　　「今年禮部新生的素質良莠不齊，吾最近一直與初階班的師長們在商討如何安排課程內容。」太史侯道。
　　「別太嚴苛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絃知音忍不住為禮部的新生們說話。
　　「吾有分寸，不會太快把人嚇走的。」太史侯道，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勾著絃知音的頭髮玩。「今晚在這兒過夜？」
　　「不行。」絃知音搖搖頭。「今天不是假日，等下個月的假日吧。」
　　太史侯也曉得絃知音的堅持，只能無奈地道：「什麼時候吾才能正大光明地擁抱你？」
　　絃知音半落眼簾，低聲答道：「……只要我們身在學海，恐怕那一天還很遙遠。」
　　「下一次的長假，吾再帶你去淮川吧。」主動轉了話題，太史侯不想要兩人難得的獨處時間籠罩在悲傷的氣氛之下。
　　「嗯。」想到淮川，絃知音也露出淺淺的笑容。去年的一次長假太史侯曾帶他去過淮川，那裡有一間太史侯私人的小屋。附近環境清幽，沒什麼人煙，讓兩人能安心且放鬆地享受屬於兩人的時光。他緩緩閉上雙眼，道：「吾有點累，一刻鐘後叫吾……」
　　「真的不直接留下過夜？」太史侯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吾也很想，但你知道不行的……」
　　「好吧。」
　　「一刻鐘時記得叫吾。」
　　「好。」寵溺地答應懷中的情人，太史侯看著絃知音假寐的模樣，輕輕地在他額上落下一吻。

　　幾日後的早晨，絃知音正在樂執令閣內保養樂器，突然教統的侍者來到，說教統有事找他一談，希望絃知音能立即過去。
　　絃知音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隨侍者前往教統閣，教統見他來到十分欣喜，在絃知音彎身行禮前便笑著阻止了他：「沒有別人在就毋須行此大禮了。絃知音呀，樂部最近還好嗎？」
　　「多謝教統，樂部一切順利。」絃知音順著教統之意與他一同坐下，主動問道：「不知教統找學生何事？」
　　「只是想要與你聊聊。」教統讓侍者替兩人倒了茶，道：「樂部事務繁重嗎？身邊可有得力的助手協助？」
　　「樂部人才輩出，師長與助教也不吝給吾許多幫助，多虧眾人才能維持樂部正常運作。」絃知音謙虛地回答道。
　　「如此甚好。」教統微笑著點點頭，「師長中可有你認為足以擔當重任之人？」
　　「若說要委以重任，學生最為信任的是月靈犀。」絃知音幾乎不用考慮便道：「月靈犀雖為女子，但跟在學生身邊已久，做事能幹細心，學生相信假以時日，她必能成大器，光耀學海。」
　　「聽你這樣說吾很高興，也較能放心了。」教統欣慰地笑著道。
　　絃知音才在疑惑教統這番問話的用意，教統便道：「若依你之言，月靈犀應可擔當樂部執令之位，那麼你可願意接吾之職，成為學海無涯教統？」
　　「教統！」絃知音不由得驚呼出聲，「為何突然……？」
　　「對你來說也許突然，但此事吾已思量許久。」教統道：「吾年事已高，近日也逐漸有力不從心之感……學海有你等後起之秀，吾可以放心地將教統一職交接給下一輩了。」
　　「學生……」絃知音還想說些什麼來改變教統的心意：「學生感謝教統的肯定，但學生深恐力有未逮，且學海人才輩出，教統還須經由六部公選公開投票選出，學生恐怕會讓教統失望。」
　　「絃知音，謙遜是種美德，但過度反而會讓你錯過許多事物。」教統語重心長地道：「六部執令之中吾最看好你的未來，也許你自己沒有感覺，但學海無涯上下不分六部都十分敬重、信任你，相信即使由六部投票，你也將順利出線。」
　　「禮執令太史侯也即將具有六部公選的資格，且據學生所知，禮執令擁有比任何人都更願意為學海付出的熱忱。」絃知音藉機將太史侯推薦給教統：「論學養與能力，禮執令皆不遜於學生，學海無涯若由他領導，定能開啟新的氣象。」
　　「除了學養、能力、熱忱等條件，教統還有一項條件是禮執令所缺乏的。」教統道：「親和力。禮執令不若你有親和力，若是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是無法領導學海無涯的。」
　　「這……」絃知音已經不知該如何勸退教統的決定，只好抿嘴不語。
　　「你當真如此排斥接任教統一職嗎？」教統見他面有難色，便如此問道。
　　「不……」絃知音下意識地掩飾自己真正的想法：「學生並非排斥……只是……」
　　「若你原本無心教統，吾能理解你還需要一些時間調適心情。」教統溫言道：「吾已決定將於今年年中卸任，教統公選將在吾卸任的前一個月舉行，吾會擇期公布此事，會事先知會你，是因為吾相信你將眾望所歸成為下任教統，所以希望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學生知道了。」
　　教統拍拍絃知音的肩膀，道：「你不會讓吾失望的。」

　　從教統閣回到樂部的路上絃知音都心不在焉，腦中盤旋著方才教統之言，連東方羿站在樂執令閣門口向他打招呼都沒注意到。
　　「絃知音，哎，絃知音啊！」東方羿喊了絃知音好幾聲都不見那人反應，只得直接走到絃知音的面前。「絃知音，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完全沒聽到吾的聲音。」
　　「啊！」絃知音終於發現了已經來到眼前的東方羿，趕緊道歉：「對不住，吾在想方才與教統討論之事，竟沒注意到好友的來到。」
　　「教統與你討論何事？見你一臉愁苦，可是遇上了什麼難題？」東方羿關心地問。
　　「這……」絃知音猶豫了一會兒，仍是如實答道：「是關於教統一職之事，還望好友給予意見。」
　　讓東方羿進入樂執令閣後絃知音才將方才與教統之對話告知於他。聽完絃知音大致的講述，東方羿先是露出了訝異的神情，隨即又將之收起，恢復平常優閒自適的模樣。「這不是好事一樁嗎？由教統親自提拔，即使需要經過六部公選投票，你也一定是眾望所歸。」
　　「但……」絃知音面容仍顯鬱色，不知道該怎麼向東方羿解釋他真正困擾之處。他長嘆一口氣，「事情不如你想的這般簡單，吾並非擔心無法當選，而是……吾從沒都沒有過擔任教統的想法，可以的話吾只想繼續留在樂部指導後進學子；況且領導指揮非吾之專長……」
　　即使絃知音沒有言說，東方羿仍猜到了絃知音不願擔任教統的最主要原因：在他心裡，教統之位永遠只留給一個人──太史侯。
　　思及此，東方羿不由得打從心底地感覺不是滋味。
　　「即使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妄自菲薄仍是你的壞習慣。」東方羿壓下心中的負面情緒，表面上只裝作好言好語的樣子勸著絃知音：「質疑自己的能力就是質疑教統的眼光，既然教統如此看重你，你又怎能辜負教統及眾人的期待呢？」
　　東方羿此言讓絃知音眉宇間憂鬱之情更加濃厚，乏力地垂著頭，微微抿著的唇似乎還想反駁些什麼，卻終是沒說出口。「……你也希望吾接任教統？」他低聲問道。
　　「你是目前看來最適合的人選。」東方羿巧妙地回答了絃知音的問題。他希望絃知音成為教統嗎？怎麼可能，教統之位他覬覦已久，若非他因年資因素尚未能參選教統，他決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但既然教統選在此時退休，他也只能重擬對策，就現況來看，在他獲得競選教統的資格之前由絃知音來接任教統，遠比由太史侯接任的情況來得更好。
　　這是個好機會，他必須好好安排利用。

　　絃知音哪知東方羿的回答背後還有如此深意，只當他也與教統抱持同樣的想法，又嘆了一口氣。
　　「此事已經定案了嗎？」東方羿問。
　　「雖然尚未公開，但教統似乎已如此決定。」絃知音照實答道。
　　「那麼你會將教統的決定告知太史侯嗎？」東方羿小心翼翼地問。
　　「這……」東方羿的問題也是絃知音最為困擾之處，只得道：「吾不知道怎麼向他開口比較好……」
　　「那麼就先別說，等讓教統來親自告知他這件事吧。」東方羿道。
　　「但是……」
　　「教統選擇只提前告知你，必有他的用意，也許這幾日也會私下約談太史侯好友，你還是先別擅自散播教統的意思吧，今日之事吾也會保密的。」東方羿最後如此道。
　　絃知音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地應了一聲。
　　見目的達成，東方羿悄悄在內心露出了計謀得逞的笑容。

　　隔天絃知音與太史侯見面時，他已經調適好心情，向太史侯打招呼時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也依東方羿之言，沒有提起任何與教統有關之事。
　　但是這樣寧靜的日子很快就不復見。

　　才隔沒幾天，學海中不知從哪裡開始流傳出教統即將卸任、而絃知音將成為接班人的謠言，等消息傳入絃知音耳中時學海已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他第一個反應不是驚惶、而是擔憂太史侯得知此事時作何感想；於此同時他才忽然發現，他已經三天沒有見到太史侯了。　　

　　忙完白天的教務後，絃知音用晚膳時一直心不在焉，滿腦子想著等會兒去找太史侯時該如何向他解釋這件事情。他已經不想去追究消息是從何處走漏，也許是教統不經意地向誰提起了也說不定，現在令他最在意的，還是太史侯的感受。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禮部，絃知音深呼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戰戰兢兢地來到禮部過。做足了心理準備，反覆在心裡複誦著準備好的說詞，輕敲執令閣的門後推門進入，在看到那個如往常般埋首書卷的身影時心頭揪緊了一下，正要開口喚那人的名字時，那人先開口了：
　　「你是來炫耀的？還是想給吾無意義的憐憫？」
　　太史侯兩句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進了絃知音的心窩，堵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事先準備好的台詞瞬間崩解；他甚至無法再抬腳往前跨出步伐，就這樣呆愣在門口，不敢置信地望著那個頭抬也沒抬、根本沒看他一眼的人。
　　「都不是嗎？」太史侯的語氣滿是嘲諷：「還是你是想解釋：你只是被逼的？就像當年你參加六藝大會、當上樂執令一樣，就因為旁人的希望，你便答應了？一點都沒有自己的想法？」
　　絃知音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好半天才擠得出一個字：「不……」
　　「哦，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意思是當教統是你自己的意願了？」太史侯冷笑一聲，繼續冷嘲熱諷：「那你前幾日同吾說的那些是說好玩的？敷衍吾的？」
　　「不是！」絃知音急忙道：「不是的，吾……」想要辯解，腦袋卻一片混亂，一句解釋的話也說不出口，全因眼前那人對自己的誤解而起。
　　「不是，那到底是如何？」太史侯終於抬眼看向絃知音，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凌厲，一個視線相交，又在絃知音心上落下好幾刀。「你知曉吾一直都是以成為學海教統為目標，你知曉的，吾幾日前才向你提起過，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在你面前，吾的認真都像垃圾一般，根本是一個笑話。絃知音，你真是狠狠給吾打了一巴掌。」
　　「不是……」
　　「你除了不是還會說什麼？」太史侯冷道。
　　絃知音不敢再看太史侯，太史侯的眼神令他懼怕，那是真正動怒了的神情。他覺得四周溫度彷彿瞬間降了好幾度，手腳微微顫抖著，是因為冷嗎？還是害怕？害怕太史侯生氣、害怕因為一場誤會而使兩人無法回到過往。他退了一步，然後直接轉身快步離去，步伐之快只差沒用跑的，幾乎可稱為落荒而逃，逃離這個令他害怕的地方。
　　太史侯冷眼看著絃知音快步離開的身影，沒有說話，沉默一會兒後才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過了幾日，教統正式宣布將於年中任職期滿後退休，並親自薦舉絃知音為教統候選人參與競選。

　　兩個月後，就是六部公選。　　

【寫在後面】

實在是心虛到不行地來更文
我的速度真是比烏龜爬行還慢….
架構都有了但就是一拖再拖OTL
前一陣子沉迷金光也是導致進度落後的主因
我會盡量鞭策自己的><

寫到了這邊也要進入比較不甜的地方了
教統公選什麼的最討厭了=33333=

謝謝各位的賞文，某璿會繼續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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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樓發表於: 2013-02-11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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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顶！
拱手拱手，楼主受吾一拜！这文人物内心把握超级到位啊！100%合吾胃口！史弦大爱！侯爷攻德无量！
楼主啊……这文……不会是……坑了吧……
吾默默蹲等了几个月……
求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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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樓發表於: 2013-02-12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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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終於走到這一步了嗎QQ
我不要虐啊!
可愛的知音即將受傷了~~~~

＊唯,就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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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8)

66樓發表於: 2013-03-14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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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心虛地爬來回覆+更文，麥揍我TAT
（眾：那用踹的=皿=+++）

jimmy-xs樣>>

感謝大人默默的蹲等TWTTT
這篇是我自己對太史和知音個性及結局的一個解讀分析過後再加上妄想的產物(欸
能讓大人喜歡真心開心TWTTT
這文保證不會坑，雖然脫了極久，但我以頭像發誓，三月底前一定完坑！！
想拼四月only場出本...（心虛
然後一定要跟著喊一句：侯爺攻德無量！！（欸欸#

神綵韻霞樣>>

我也不想虐啊但這是必經之路QAQQQ
嗚嗚嗚寫完下章我自己都好心疼知音....
謝謝大人一路支持T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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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樓發表於: 2013-03-14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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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3.14 【學海中心 / 主太絃】憶無涯　章之十七　公選　67F

章之十七　公選

　　「但您與禮執令就是有緣份，所以終能聚首。」曲懷觴突然笑著道。　　
　　絃知音被這麼句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帶著靦腆的微笑道：「只是太史他啊……」
　　「吾怎麼？」
　　「太史！」正在談論之人突然走到身後令絃知音嚇了一跳，面頰也因方才之言被聽見而微微泛紅。
　　「禮執令。」曲懷觴起身向太史侯行禮：「學生就不打擾了。」語畢便很快進入屋中，絃知音不禁認為曲懷觴是故意逃走的。
　　曲懷觴走後太史侯在絃知音身畔坐下，「在聊什麼，怎麼會提到吾？」
　　「沒什麼。」絃知音當然不可能如實回答方才的談論內容，主動握住太史侯的手，輕聲道：「吾忽然想起六部公選的事，第一次的……」
　　太史侯沒有答話，只是緊緊回握住絃知音的手。「……對不起。」
　　「已經過去很久了，吾也不求你的道歉。」絃知音將頭倚在太史侯肩上，緩緩道：「吾很想說吾已經釋懷了，但事實卻是，現在想起依舊會痛……」
　　

　　─＊─＊─

　　越接近六部公選，絃知音就越顯得心不在焉。
　　前些日子舉辦的公聽會上，太史侯所發表之政見與絃知音大相逕庭，完全相反的方向明顯表達了他和絃知音互別苗頭的意味；太史侯激進的方針令絃知音難以贊同，比如他堅持要讓天下以儒為尊，絃知音卻認為三教並存沒什麼不好，每一種思想都有其可取之處，沒有必要嚴厲排斥。
　　若太史侯真想將學海無涯領向他所言之方向，那麼絃知音就不能棄選來讓太史侯當選。他要讓學海無涯現有的安寧一直維持下去。
　　他已經無法放下教統交託給他的責任，守護學海無涯的責任。
　　絃知音放下毛筆，乏力地在桌面上趴下。
　　回想起來，自太史侯知道自己也要參選教統後的那一次爭執，兩人就再也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他和太史侯，真無法回到過去那樣了嗎？

　　月靈犀來到樂執令閣門口時，見到的就是無精打采地趴著的絃知音。腳步暫停在門口，原想默不作聲離開，想了想還是抬手敲了門。「執令。」
　　突然的敲門聲讓絃知音趕緊坐直身體，見來人是月靈犀時才鬆了口氣。「是靈犀啊……抱歉，吾失態了。」
　　「執令不用介意。」月靈犀走了進來，「您這幾天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有什麼學生可以替您分憂解勞的嗎？」
　　「謝謝妳，吾沒事，只是有點睡眠不足。」絃知音沒有正面回答問題，「找吾有什麼事嗎？」
　　「學生來歸還之前向您借的樂譜。」月靈犀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兩本書恭敬地地給絃知音。
　　「謝謝，有勞妳跑這一趟。」
　　「這是學生該為。」將書還給絃知音後，月靈犀又道：「執令還有什麼吩咐嗎？」
　　「唔……」絃知音想了會兒，才緩緩開口：「妳有空的話，吾有一事要與妳討論。」
　　「執令請說。」
　　「吾想，樂部應該也有很多人在私底下談論，若吾當選教統，下一任樂執令人選為誰了吧？」絃知音道。
　　「……是，正如您所言。」月靈犀坦言回答道。
　　「那，眾人的眼光與吾的眼光可有一致？」絃知音又問。
　　月靈犀無奈地嘆了口氣，揚起一抹淡淡地微笑：「執令，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您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但這事由學生提起總是不太禮貌。」
　　月靈犀的話讓絃知音也笑了出來，但笑意並沒有在他臉上停留太久。「妳不想的話，吾不會勉強妳。」
　　「成為執令是學海中每一個人的榮耀，能為養我育我的學海付出更是我的理想。學生怎麼會不想呢？」月靈犀微笑著道。
　　「因為吾在妳的臉上，看到跟吾一樣的猶豫之色。」絃知音直接戳破了月靈犀的掩蓋之辭。「是因為懷觴嗎？」
　　「……有這麼明顯嗎？」月靈犀先是驚訝，而後有些無奈地反問。
　　「因為你們都是吾最關心的學生呀。」絃知音微微一笑，隨後又收起，正色道：「吾尊重妳的意願，不想的話也沒關係，成為執令後，妳與還是學生身分的懷觴勢必不能再如以往那樣相處，妳要想清楚。」
　　月靈犀沉默了會兒，問：「執令，您是不是希望我拒絕？」
　　「為什麼這樣問？」絃知音有些意外於月靈犀的反問。
　　「因為……對於向我提出這個要求，我感覺您是抗拒著的。」月靈犀直言道：「為什麼呢？」
　　在心裡感嘆月靈犀真是個敏感的孩子，絃知音嘆一口氣才道：「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啊……」
　　「您不想參選教統嗎？」月靈犀又問：「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退出呢？」
　　「妳還小，很多事情不是妳想的那麼單純。」絃知音語重心長地說：「曾經吾也和妳一樣，認為為學海付出理所當然，但很多事情會隨著時間改變……如果妳能一直秉持初衷，那會是一件幸福的事，吾誠心希望妳不用懂得什麼叫做身不由己。」
　　明白背後真正的原因絃知音不會告訴她，月靈犀也不再追問。「靈犀曉得，謝謝執令的教誨。」
　　「執令一事，妳好生考量後再回覆吧。」絃知音道。
　　「學生願意接任。」
　　「靈犀，妳……」
　　「也許我還不能體會身不由己的感受，但至少明白毋以私害公的道理。」月靈犀道：「情感與執令孰輕孰重，學生還會分辨。」
　　「是嗎……」絃知音看著月靈犀認真的面容，輕嘆道：「好孩子，靈犀……將樂部交給妳，吾也能放心了。」

　　月靈犀走後絃知音本欲繼續批閱手中的公文，拿起毛筆，卻在看到第一份就是禮部的公文時，又停下了動作。盯著太史侯親自簽署的名字，絃知音忍不住想：字如其人，遒勁有力的筆鋒就太史侯的性格一樣，剛強且勁直。
　　就是那份似乎永不會被擊敗的傲直，深深吸引了他。
　　以手指輕輕撫過那個名字，走神之時，他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太史侯的腳步聲他聽了超過十年，如何也不會認錯……
　　「樂執令。」
　　熟到不能更熟悉的聲音，早已習慣的稱呼由這聲音道出卻是極度地陌生與違和，絃知音倏然回神，定睛一看，來人竟是此刻正在思念之人。「太史？」半是驚訝半是驚喜地開口，驚喜之情卻很快便因意識到方才太史侯對他的稱謂而消失殆盡。太史侯很少這麼稱呼他的，他總是直呼其名，無人時會親密地喚他知音，很少以職位叫他。
　　沒有注意到絃知音短短時間內的心情轉換，太史侯冷著一張臉走進執令閣，在桌前數步之遙處停下，淡然問道：「早上禮部送來的急件看過沒有？」
　　「咦？」絃知音錯愕了會兒，低頭瞧著手中的公文一看，才發現上頭的確蓋了代表急件的章，他怎會沒注意到？「吾、吾正在看……」他心虛地低下頭，結巴回答道。
　　「文件送到之後的這兩個時辰你都在做什麼？」太史侯語氣中帶有明顯的不耐與嚴厲，令絃知音的心更揪緊了些。
　　「抱歉，請稍待一會兒，吾會快些把這份……」
　　「那是端午祭禮的員生安排，若因你的急躁而有所疏漏，影響到的是六部所有人。」太史侯冷言打斷了絃知音的話，「你都是用這樣不穩重的態度做事的嗎？」
　　「……抱歉。」絃知音不曉得太史侯是因心情差而失去耐性，或者是特別來同他找麻煩的，他已經不想去分辨，也沒有力氣去分辨。「你可以在此稍坐片刻，或者先回禮部，待吾批示後再請人送回。」
　　「吾直接在此等待。」太史侯道。
　　「那麼禮執令請隨意坐一會兒吧。」絃知音不冷不熱地道，便不再出聲，低頭專心地處理公文。
　　太史侯沒有依言坐下，只是一直站在那兒，眼神在絃知音與窗外的景色之間飄移。絃知音敏銳地察覺到了太史侯不時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卻當作什麼都不知道般，只是加速了手中書寫的動作。
　　不消片刻絃知音便完成了公文的批示，蓋上卷軸時太史侯也移動腳步來到桌前，伸手接過絃知音遞上的公文。絃知音原想繼續拿起下一份公文，卻因發現太史侯接過公文後沒有馬上離開，反而站著不動而停下動作。「禮執令還有事嗎？」他垂下眼，沒有正視太史侯的臉一面問。
　　太史侯沒有回答，低頭凝視著絃知音好一會兒，才沉聲開口喚了句：「……知音。」
　　太史侯突然改變的稱呼讓絃知音心下一驚，心跳不自覺地加速，卻沒有勇氣抬起頭面對太史侯，抿了抿嘴，輕聲問道：「什麼事？」
　　「關於公選，」太史侯只說了幾個字又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正在斟酌該如何遣詞用字，絃知音卻一聽到公選二字，一顆心又沉了下去。他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等待太史侯的下文。
　　太史侯同時也在觀察絃知音的反應，見他依舊低頭不語，正要開口時，卻被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打斷。
　　「絃知音，吾有一事想……嗯？原來太史侯好友也在。」來人是東方羿，對於在樂執令閣內見到太史侯似乎感到相當意外。
　　「來拿公文而已，吾先告辭了。」太史侯一見有人到來，又變回了原先的冷漠，也不管方才話還未竟，直接轉身便大步離去。
　　絃知音想叫住太史侯，卻又礙於東方羿在場，只得作罷，目送太史侯離開時眼中的遺憾與失意沒有被東方羿忽略，絃知音卻沒注意到東方羿臉上的一閃而逝的得意神情。「似乎許久未見太史侯好友來到樂部了。」東方羿裝作不經意地道。
　　「是嗎？」絃知音不想去細思東方羿的問題，轉了話題問：「找吾有什麼事嗎？」
　　「不是什麼要緊事，改天再談也無妨。」東方羿道：「倒是你，看起來無精打采的，歇一會兒吧？最近見你都在忙，沒有什麼歇息。」
　　「吾無事，多謝好友關心。」絃知音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那吾就先不打擾你忙了。」目的已成，東方羿很乾脆地不再逗留，向絃知音道別後便離開了執令閣。

　　先行離開的太史侯並不曉得這是東方羿有意的打擾，太史侯進入執令閣時就被他瞥見，刻意選了這個時間點進入，果然打斷了正欲談私事的太史侯。
　　回返禮部的路上，太史侯只在心裡道：等公選後再說吧，就算提早說了，也不會影響既定事實的。
　　他是明眼人，即使對自己有信心，但學海內支持絃知音繼任教統的聲浪確實比他來得高；他不是不懂得權衡判斷的人，在情勢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下，他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決定。
　　因為是絃知音，所以他願意退讓。
　　決定把自己的一票投給絃知音，甘願作他之輔佐，這種事若事先說出，一點也不是他太史侯的風格。
　　所以之後再說吧。太史侯再次對自己道，像是要說服自己似的。
　　與情人冷戰的這段時間，他已經受夠了。是自己的一時衝動造成兩人間的見面無語，待冷靜下來後，他才後悔自己口快傷了兩人的感情，卻又拉不下臉道歉。
　　等公選過後，好好恭喜絃知音，然後與他和好。
　　就這樣吧。
　　太史侯內心如此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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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今一闕今日聚集了學海六部執令及所有師長，以及六位不隸屬於學海的儒士，皆是教統親自邀請來參與投票的德高望重之人。
　　六部公選採不記名投票的方式進行，六名儒士首先投票，六部執令再依序投票，十二名擁有投票權的人投票完成後，現場將由禮監司公開進行開票。
　　在進場到等待開票的整段過程中，絃知音與太史侯都沒有看向對方。從那次太史侯與絃知音未竟的談話後，兩人依舊維持著不相往來的冷戰狀態，太史侯一心打算公選結束後再重新來過，絃知音則被繁事纏身，越接近公選又更加心情沉重，根本無心找太史侯一談。一時的逃避久了便成習慣，絃知音竟也就由著這樣的狀態持續下去。
　　禮監司用平板的聲音開始唱票，絃知音的名字不出眾人意外地連續被唱出，他面無表情地聽著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第七次，已經確定當選，他心裡卻沒有半點欣喜之情，滿腦子只想著一件事：太史侯現在是如何的心情？他不敢去看太史侯是什麼樣的表情，只能繼續逃避地低垂著眼。
　　連續十一張票開出都是投給絃知音，在場眾人對這樣的情況是既意外又不意外；意外的是六部公選竟會出現如此一面倒的狀況，卻又因是絃知音而不感到意外。
　　禮監司拿出最後一張票，眾人都認為最後一票依然會是投給絃知音，因而並沒有再有多餘的期待感，沒有想到此時竟出現了第二個名字。
　　「太史侯。」
　　此語一出全場譁然，沒有人預料得到在這般一面倒的情況下，竟會突然出現一票不是投給絃知音的。訝異之餘，好幾道目光投向了太史侯，伴隨著一些攔不住的耳語無比清晰地傳入絃知音和太史侯的耳中：
　　「是自己投的吧……」
　　「不自量力，螢燭也妄與日月爭輝……」
　　耳聞這樣的話語，絃知音不是疑惑這一票是否為太史侯自己所投，而是憂心太史侯聽聞之後的反應，抬頭往太史侯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太史侯面色鐵青的表情，忽然太史侯視線對上絃知音，目光忽然轉為極度凌厲且充滿憤怒。
　　太史侯的怒視讓絃知音的一顆心徹底寒了，突然的涼意穿透四肢，他馬上撇頭躲開太史侯的視線，這樣的反應卻被太史侯解讀為心虛，徒然增加了他的怒火。
　　禮堅司的聲音讓現場秩序馬上恢復安靜，教統將太史侯的反應看在眼裡卻不予置評，只是繼續著原定流程，將教統印璽傳承給繼位的絃知音。絃知音面無表情地接過，恭敬卻不帶有情感地向教統最後一鞠躬，簡單謝過了眾人的支持。
　　對於絃知音異常冷淡的模樣，大部分人只當他是因太史侯無禮的態度感到不悅，只有東方羿將一切看在眼裡，內心暗自竊喜。
　　宣布散場後太史侯馬上大步離開古今一闕，絃知音原想追上，卻被一齊而上的道賀人群給阻礙了步伐，待他一一不失禮節地應付完畢脫身時，早已不見太史侯的身影。
　　他失落地欲回返樂部，卻又不想回到可能還會遇到人群的地方，腳步一轉，往人煙稀少的後山而去。絃知音信步走著，下意識地來到了經常獨自沉思的東皋亭外，等他回神發現亭中已經有人先來到時，先到的那人已發現了他。
　　那人正是太史侯。
　　沒有想到太史侯竟也與他來到相同的地方，來不及迴避的絃知音就這麼與他正面對上。絃知音內心有滿腹的話語想說，此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即使眾人都認為太史侯將票投給自己，絃知音卻相信最後那一票不是他自己投的。從太史侯的反應看來那一票的出現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然現在說這些都已無濟於事，他人無心的言語對太史侯的自尊來說無疑是極大的打擊，他不知道太史侯是怎麼看待那一票的，他想問卻問不出口，就怕會給太史侯雪上加霜。
　　氣氛沉悶至最高點，最後是太史侯率先開口：「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嗎？」一句問話帶著嘲諷的味道，令絃知音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見絃知音不語，太史侯不客氣地繼續道：「十一票比一票，完美的結果不是嗎？吾成了你最好的陪襯，全場的笑柄，不要以為吾不知道，你那一票是什麼意思？是憐憫還是同情？」
　　聽聞此語絃知音才驚覺太史侯竟認為那一票是由他所投，不由得驚慌起來：「不、那不是……」
　　「你以為吾還會愚蠢地繼續相信你的辯解嗎？」太史侯冷笑著打斷絃知音的辯駁之辭：「是吾不知天高地厚，蠢得想與如同日月的你爭光，太史侯的驕傲變成笑話，是，吾是蠢，吾竟蠢得把票投給了你！」
　　「！」絃知音又是一驚，事情發生得太快太急，他還沒意識到這樣的票數代表太史侯的票是投給他的，由他親口說出，他才猛然察覺他們兩人似乎錯過了什麼。「你……」
　　「結果一切都是吾自取其辱，吾若投給自己還不會出現這麼難堪的票數，吾為什麼要自作多情，原來一切根本是吾想太多，都是吾一廂情願。吾已經受夠你了，絃知音，你為什麼還不從吾的眼前消失！」
　　「……」絃知音被太史侯這番重話驚得懵了，一時間似乎連呼吸都忘記，睜大了雙眼怔怔地望著眼前之人，不敢相信方才自己聽到了什麼。胸口一緊、腳步不穩地退了兩步，微啟的雙唇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是無聲，淚水不受控制地順著那張寫滿了錯愕與不敢置信的臉龐流下。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太史侯臉色不比絃知音好看，撇過頭道了聲：「……抱歉，是吾失言。」說著邁開步伐，快步繞過絃知音離開。
　　亭前只餘被留下的人，身影格外蒼涼孤獨。

　　絃知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東皋亭回到樂執令閣的。
　　他不知道自己帶著什麼樣的表情指揮那些來幫忙搬遷的樂部學子，也不知道學子是否因感覺到他不尋常的情緒而都不敢吭聲；在日落前基本的日常用品皆已在教統閣內安排妥當，其餘的書籍樂器待明日會由學子繼續協助搬至教統閣。
　　謝過協助搬遷的學子後，絃知音在教統之位坐下，即使已是晚膳時間，他卻半點用膳的心情也沒有。盯著比執令閣還要更寬廣空曠的教統閣，過往太史侯的一段話突然浮現在他腦海。
　　『你最好早點習慣，不然日後當上執令，要住的可是更大更寬闊的房間。』
　　那是他剛搬離與太史侯同住的齋舍時，因不習慣一人住宿而被太史侯訓斥的話語。
　　孤獨與寂寞忽然一擁而上包圍住絃知音，忍不住的淚水自眼角流下，他一手掩住口鼻，卻反而越哭越兇，全身瑟縮成一團，背脊因太用力的啜泣而上下抽動著，他止不住自己的涕淚流下，想到太史侯方才的言語，每回想一次心口就如同被狠刺一刀般疼痛不已。
　　「只要沒有你在的地方……吾都無法習慣……」在啜泣中他顫抖地低喃著：「太史……」

【寫在後面】

雖然有回留言的人不多看我知道很多人默默在等這篇文
真的很謝謝也很抱歉QWQQQ
因為掉金光坑的關係，加上我下意識抗拒寫到這麼痛心的劇情，才一直拖拖拖
我已經決定要振作啦！
所以某璿在此保證本文絕對不會斷頭！
如果這幾天寫的順利就會開預定，拼4/6的only場出本
請大家期待囉^^

不過還是哀一下....
這篇寫得好痛啊，我為什麼要這樣欺負知音也欺負自己QXQQ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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