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5【莫凡】長街花開1~19(完)，87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5【莫凡】長街花開1~19(完)，8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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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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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60樓發表於: 2006-11-26 00: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涉江你好：

身心這樣的調適其實是一種很危險的舉動，如你所說，一個不注意非凡本身也會有精神錯亂的危險。已經過去的是不可能再度重溫，非凡在這邊就是像他在他的長街上，偶然地參與了一場小型的遊戲，而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或許插手玩個幾下。

我說也許我真的老了吧！因為我自己也是感受過這樣子的人……
但是我這人是比較隨遇而安啦！就想說……就是假裝自己很投入，陪陪人家完這樣子…反正大家高興就好XD。
所以說，非凡其實算是個很寂寞的人……而且，這篇打從一開始就是悲文啦XD。
只是最近厭惡了生離死別的悲哀，所以想用用看這種看似很平凡，但很有機率發生在人生之中的悲~ˇ

嗯，猜的差不多^^
所以說召奴那麼一句”公子是否也再等著萌芳的死亡”，非凡差不多是默認了……而他跟萌芳之間的關係，不過就是一些他不會棄養的責任以及一場總會結束的花季。而且，說萌方是非凡的責任，另一個方面也就是非凡是萌芳的責任……萌芳算是目前照顧非凡生活起居跟心靈寄託的人。
就…很互相吧@@ˇ

他們後續的故事就會在文章後艷繼續揭曉囉~^^

--------------------我是上下相隔6秒分隔線---------------------
哈哈哈，很多國樂老師都是文大的啦XD。以前我們社團的指揮跟分部老師都是文大的

XD~討厭…被先講出來了~~~
文大國樂係主要是真的看術科，成績基本上次其次，至於非凡拉琴的故事就是擺在下一集裡面要提到的。我是有想過笛字……但是笛子的音色感覺實在是太年輕了，感覺上的蒼老度不夠…而且為什麼是胡琴，一樣是放在他學琴的故事裡面講。
還有一個私家的因素，那就是拉胡琴可以邊拉邊講話，但是吹笛子是不能邊拉邊講話的XDXD

能連遺忘都遺忘的，其實是天魔和白先生以及素還真和那些人……因為在長生的魔族世界中，非凡算是個年輕的後輩，所以他一直很想知道的，是不是那些活得比他久的人(魔物)，在整個歲月洪流裡已經慣看秋月春風，進而只活在當下。

自我風格這東西，對我來說不像是文筆那種……反倒是真的需要時間來製造，但是在這個期間之中，我常會因為閱讀的關係，受到很多作家的影響……
就以這篇來說，主要是白式風格沒錯，但我再寫的時候一樣受到一些日系作家(三島)的影響，特別是在一些精神上比較偏激(?)的地方，但同時我自己也會驚覺說不能這樣走別人的路……然後就是嚴重蛇行的樣子了= =|||||

(我真的覺得，要獨樹一格到有自己的風味……還真的是有很高的困難度ORZ||||)

哈哈哈，真的是辛苦你了。
老實說我自己覺得這篇細讀起來挺累的，因為要盯著螢幕慢慢看||||眼睛酸啊XD
而且我有很多壞習慣，喜歡把奇怪的點放在小地方上||||…………(講白就是造孽啦！)

沒關係，放輕鬆吧……
這邊的草皮是開放任意踩踏的XDDDD

是說我實在無法隨意回，因為我會覺得對不起良心嘛XD。
而且你留了這麼一大篇，我如果隨意的一句”謝謝支持跟喜愛”……不就是很囧嘛Orz
是說我是這樣覺得啦！有時再寫文十字以都不會注意到太多，反而是在回文的過程中可以得到更多~~~~~

祝順心

殘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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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61樓發表於: 2006-11-26 03: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三、

書生神態自若地開始講解了一整堂課的日本歷史，不知道他和我是否都會覺得十分諷刺，這些事情都是當年我們經歷過的往事，而今卻是被加以修飾後以最文雅的姿態呈現於文字跟口語之中，然後稱之為歷史。

他輕輕鬆鬆地，就像再講一些無關痛癢的故事，我也只是聽著，有幾分懷念亦有幾分感嘆，畢竟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非常遙久的事情，只有在夢回時分會感覺它歷歷在目，就好似發生在昨日一般。我至今依然清楚記得，在伊賀派的大宅裡，魔魁之女心情好的時候會叫我到木廊上和她一起看月色，她說月亮對我和她都非常的重要，因為那表示著家鄉……她說她期許我以後會在月光的的另一個地方有非凡成就，所以讓我有個一個別名叫非凡。
那時我年紀還小，不是很明白她說什麼，只覺得能和她相處就十分快樂，雖然我想那時的她應該也不明白我的心情……但等著我明白一切的時候，卻已忘了我的本名究竟叫什麼；而等著她明白一切的時候，我也不覺得和她相處是愉快的了。

等著時光一過，就什麼也不是。

「芽少，他講的怎樣。」李照低聲這樣一問，把我的思緒帶回了陸芽少的身上，我淺淺一笑說了：「要失望了，他講得不錯。」

其實我什麼也沒聽進去。

「今天就到此結束，謝謝這麼多同學的捧場，大家自由下課。」書生這麼說著。

於是滿教室的人魚貫地從僅有的兩個出口離開，我們坐得位置較裡邊，無法一下子出去，只得混在人群中緩慢挪著步伐。

「陸芽少同學，請過來一下。」

書生這樣子叫住我，我不感到意外，只是李照等人低聲問了我怎麼回事以及要不要等我，我簡單幾句打發他們跟著人群離開後，等著人煙散近，我逕自揀了一個靠近講桌的位子坐下。

「花座教授，我媽是個好人對吧？」

原先我真不明白他為何也會出現在這大學中，假若真是巧合，那麼剛才那一眼的相對不可能沒有任何驚訝或是其他除了預謀達成之外的情緒，但當他方才叫我名字時，我確定了，這一切都是一場預謀，因為書生始終不知道我已換了名字，更意外的是萌芳可能是個幫兇……姑且不論她知不知情。

「別這樣，她只是……」

「只是什麼都不知道而已，嗯？」

我輕笑著，窗外的夕照微弱地滲入了這空蕩得只剩我們兩人的教室。或是因為這樣空間的寧靜或是我們都已老成到了一個境界，他沒有要繼續辯解的意味，在我的認知裡，他默認了一切卻也同時剝奪了我的樂趣。

「公子什麼時候，學會拉琴的？」

寧靜太悶，書生先忍受不住。他摸了摸我的琴袋，用很普通又好奇的口吻探問，我認同他這個疑惑，因為這個興趣是連白先生他們也不知曉的。

「正式學是半年前。」

「這話有其他延伸空間？」

「嗯，六年前就會了。」

「可否讓召奴欣賞一曲呢？」他背靠著講台，看我、問我。

「是可以。」我這麼回答。

因為教室的寧靜，就連琴袋拉鍊的移動聲音都十分明顯。我拿出那把忘記實際年齡有多久的二胡，可能我拿琴的動作不夠細微，琴弓和弦稍發生了摩擦，惹了很片段的嘶啞。
我也忘了我是拉哪一首曲子的，正確來說除了考試需要外我從不記曲名，就這麼，我拉起了琴，咿咿呀呀的，竟先把我自己帶回過去。

記憶中，我和萌芳是在旅行上遇見這把琴的，它的前主人是個年近遲暮的外省老人，就住在我們落腳的小屋隔壁，每天早上約莫五點便可聽見他那悲涼的琴音和一些字詞不清的小曲。我常到屋外聽他拉琴。也許是那時我相貌太過年輕，而他太過衰老……我猜想他把我看作一種寄託，寄託他百年之後的琴音和那把胡琴的歸屬。

「你莫要看不起這老東西，中國幾千年的文化都在這裡，我這曲是沒幾個人能拉……」

他常這樣子聲嘶力竭地說著，並常硬生生地把琴塞入我懷中，我要學著怎麼拉。我那時常覺得有趣又感覺奇妙，他總是用一種老者的悲切跟我對談，但他實在不知道，我的年紀比它的大得太多、太多……只是我似乎永遠不會、無法理解他琴音中，那種風燭殘年的感慨。

就在我們離開那個地方時，聽說那老人前幾天心臟病發死在家裡，我並沒有因為和他的互動而去參加他的喪禮，反倒是我們上車前，他的朋友匆匆地跑來，把這把胡琴和一些破舊的樂譜給我，要我帶著。

「這是伊的心願，你就收著，怎麼處理就看你自己……」

他寄託了他的琴音和這把胡琴的歸屬給我。這也許是個很明確的選擇，至少這把琴在它滅亡之前，我不會讓它流浪……這是出自一種同情。

「這曲目是什麼？」書生問我。

「記不得了。」是真的，忘得徹底……

陽明山上常年多雲，之前落入教室的夕照已不復見。外邊的天色，呈現一種陰暗的籃紫，有點像清晨的模糊。我顫著琴弓結束最後兩小節的調子，然後外頭下起了雨。

「下雨了。」書生看著窗外說。

「我知道。」我把二胡收回琴袋裡，拉鍊的聲響這回已經讓雨聲給淹沒了。

「公子還有課嗎？」

「沒了，我要回去。」

「那召奴開車送公子下山吧！」

「我有騎車。」

「下雨了。」

「我有雨衣，而且明天還要上課。」

「明日召奴一樣有課，可以送公子上來。」

外邊的雨勢轉大，很淒厲的水聲。

「那就勞煩了。」

我跟著書生走入地下室的停車場，空氣中盡是雨水的味道。
他就如此開著車子，平穩地從大雨中駛出文化校區。書生的車子裡大至打理得整潔乾淨，有一絲淡淡的檀香味，是源自於前台上一個小小的芳香盒。

其實從陽明山一路下到士林，中間有那麼幾段路稍嫌彎曲，可那書生換檔的手法算俐落，做為一個乘客的感覺還挺舒適的。
「車開得不錯嘛！」值得嘉許，但我想我開車技術應該還是比他好些。

「呵，公子沒搬家吧？」

「老地方。」

「萌芳最近怎樣？」書生看著前方，隨意要搭些話來談。

「你大可以直接問她不是？」既然他連我的動向都能問清楚的話。

「也是……公子很反感召奴的行為嗎？」

書生這問題讓我沉默思考了起來，真要說有反感其實又還好，只是總有一些很難以言喻的感覺，也許就是出乎意料吧！對我來說，樂趣和他眼裡的微火早在那一夜後便結束了，但對他而言……？

「應該說是不解。」

「不解什麼？」

「我以為結束了，但你還沒。」

「這樣啊！老實說……召奴曾懷疑是否有過開始，還是一切只是公子的興致？」

「若有這猜測，那麼我更不解。」

「那公子是否想過，這也可能是召奴的興致？」他沒看我，但我知道他的唇邊已經有了笑意。

照著他的話語來說，難道打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被預設持久千百年的上下交相賊嗎？也就是我在他身上得到樂趣的同時，他亦可能在我的一些反應中獲取快感，而我們可能都在心中暗把對方的不知情醞釀成自己的愉悅來沾沾自喜。

「若是，你也玩不過本公子。」

「呵，因為公子認為召奴只是個書生呀！」

上了一整天的課，說來真有些累了。縱然我抱著琴袋和書生聊天，卻也起了幾絲睡意，或許書生車開的太穩也是因素之一。

「我可以睡一下嗎？晚上還有家教……」

「睡吧！到了召奴會叫公子的。」

---------------------------------
這集對話多XD~||||

天空‧長河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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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樓發表於: 2006-11-30 07: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四、

轉眼入了寒冬，從城中一路騎車到陽明山的路途變形成一種每日必須忍受的不適，濕冷的東北季風，這般惡狠狠地刮在面子上……仔細說來是沒有北武林或東瀛降雪時的嚴寒，但這麼多年頭，身體機能早就適應台灣的溫度。

這些行為的起因只是我不大放心癌症末期的萌芳一人住，更正確的說，我並不希望那天我偶然從宿舍回家，突然發現屍體的那種感覺……死亡幾小時和死亡幾天的感覺不大一樣，雖然都是一具屍體。

為此，萌芳特別去買了磅數較高的羊毛毛線打一條比較厚沉的圍巾的給我，另外可能是她以為在家中揮霍餘生的日子太漫長又加上前月書生送我回來，順帶著也打了條淺色的圍巾要我轉交給他，我在心中暗自高興萌芳這些年來多少懂我點，至少圍巾的花樣跟手法看起來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不然即使會有點愧疚，這條圍巾也會永遠地睡在櫃子的底部吧！

民國六十九年十二月，下旬。

「非凡，你總沒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

「就吃吧！妳說過不想治療，但吃點維他命不礙事。」

癌症的折磨，讓年齡不過53歲的萌芳看起像個六、七十歲的憔悴的老人，白皙的手上或多或少出現如同泥沼上乾涸的波痕，她自己也是知道這麼回事，否則房裡的鏡子不會一直讓布幔蓋著。不管如何，她和我是不會忘記在十里洋場上曾有朵絕美孤傲的白薔薇。

「我聽人說，癌症末期的人身子都疼得難受，怎麼我到現在都不感覺呢？」

她把我遞給她的藥片吞下後，又拾起一旁的毛線和棒針繼續打著毛衣。
她說她離開後，會擔心我不知怎麼照顧自己，所以要多打幾件毛衣和圍巾放著，好讓我以後能用著，下回她還要多去買些我的衣服來放，理由相同……但我想她似乎忘了，我的歲數可能比她的祖先還要長吧！

「醫生不是說還有一年？可能時候沒到吧！」

我笑著回她的話，不經意地瞥見她穿在厚重外套下的旗袍已經因為她的消瘦而顯略顯鬆垮，於是我這麼說了：「找個日子，再去鴻翔作件衣服吧！」

「過年去好了，我還有那麼一個年可過呢！」她自嘲性地乾笑幾聲，伸手去扭開她搖椅旁的小型收音機，然後她用一陣很微弱的聲音說了：「老實說，我到現在還是感覺很愧對你。」

「為什麼？」

「你說我們是相濡以沫，但我這麼多年來只覺得我是個包袱而已，而你實在給我太多。」

「那麼，就當我需要的是一個包袱吧！」

她顯然不明白我究竟說了什麼，打著毛線的手頓了下，基本上我也不想多作解釋，又給她倒了些水和一碇藥片。

「再吃一個吧！我先去幫儀庭上課。」

我沒多看她老化的面容，轉身就離開她房間，直到我聽見她低低的自語……

「每回吃這，感覺上就舒服許多……」

「那就多吃點吧！那只是維他命……」

她應該是聽不見這句話，那就更論我現在的神情。屋外十二月的晚風來得寒，外頭那株木棉也死氣沉沉得，但只要過了年，她就會轟轟烈烈地艷麗一場吧！

現在終於知道，萌芳存在的意義對我來說就是明白地告訴我麼是時光荏苒。三十一年前，我們還在鴉片瀰漫的昏黃上海，我牽著她白皙的手往船上走。那時我還仍明確地感受她的一些惶恐、不安、失落、認命，她的笑容中總還有著些屬於人的掩飾……而今，除了她的血肉之軀和衰老之外，我已不覺得她像個人了。

若說魔的壽命本要比人類來得久長、甚至無限，那麼魔物的心理的變化是否也會比人類來得漫長而遲緩呢？萌芳已經在這短暫的數十載中慣看一切秋月春風，那麼依比例來說……我還是年少的嗎？

「老師、老師……」

「怎麼？」

「你恍神了，這題我不會……」

儀庭從數學習題中抬起頭來叫我，粉色透明塑膠筆管的自動鉛筆不怎麼安分地敲著一題三次方連立的應用題。還好這不是個困難的題目，剛從思考中猛然拉回來的神智是很夠於應付。

「喔！你先把這兩式相減去掉z……」

「老師剛剛在想什麼？」

筆芯摩擦紙面而發出沙沙地聲響，她只是埋頭寫著。因為房裡只開著這麼盞明艷的檯燈，使得空氣中的懸浮物都被照得十分明顯。

「沒什麼，一些小事。」

「老師，數學好無聊啊……」

「乖，算完這題就結束了。」

「以後還有課啊！」

「我還可以告訴妳如果上了高中還要再算三年呐！」

她不甘願地發出了抱怨似地哀鳴，卻也老實地把題目算完並把習題本娜到我眼前。人類似乎都很容易認命啊！

「算完了！我要獎勵。」她理直氣壯地樣子還真也幾份趣味，像個孩子一樣地討賞……啊！她本來就還是個孩子！所以我無法拒絕她的討賞，因為當一個孩子歡天喜地的時候，是不合適當頭潑桶冷水……也許我只是不希望她感受我小時的感受吧！

「那你看著我的手……」

於是我在一雙澄澈至極的眼神前，不痛不養地造了一場殺孽。依照佛家的說法，這只是一個不寬容的渡化。

「哇！怎麼變出來的？老師你把羽毛藏在哪啊？」她一把搶過我手上的白色羽毛，又拉著我的手東翻西瞧，所有的驚奇無法隱藏地方瘋狂曝露。

「等妳考上北一女我就告訴妳，今天先這樣啦！」

老實說這忍術從以前用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這羽毛究竟從哪裡來，我只知道我怎麼做就會有羽毛出來而已。
離開前，我被儀庭的母親留下說了幾句話。她大概也從萌芳近來外貌的強烈變化和她自己的求證之中知道了萌芳的病情，她安慰性地要我別想太多，並要我多陪陪萌芳……如果真有個萬一，隨時都可以找她幫忙。

我在她殷切的安慰中，被送到了門外。挪幾個腳步，已到了家門前，只是當我一開門便強烈地感受一股灼熱的氣壓，我往屋內看了一眼……

是書生，是朱雀火。

「怎麼會來？」我進屋，把外套隨意掛在椅上。看到萌方也靜默的坐在客廳中，我想大概是這一兩天我向學校請假，所以書生會過來拜訪而萌方為她開門的吧？那麼還真是失策了。

「非凡公子，你解釋一下吧？」

「按照時間推算，你應該是把整個過程都看見才對……無空間距離殺人法，沒聽過嗎？」我在萌芳腳邊拾起一根沾到血跡的白羽，應該是書生試圖阻止而被劃傷的。因為這些年歲的修練，我已讓無空間距離殺人法不會在鎖定目標的外表留下傷痕，只會直接破壞心臟機能……就像萌芳現在一樣，看起來只是默默坐著。

「為什麼要殺了萌芳？」
書生猛然但不怎麼出乎意料地打了我一拳，這一拳結結實實地，由血肉、骨頭和人體力量組成，砸在我的肩上。我看著書生的表情，不懂他為什麼要把悲切放在面容之上，只見他又拿出一罐小小的玻璃瓶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認得那個瓶子所以大概也知道他要問我什麼。

「你是要問我為什麼要給萌芳吃嗎啡嗎？」我先問了。

「沒錯，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雖然癌症末期，但是你，非凡公子，沒有資格決定她生命的長短！」書生拉起我的衣領咆哮，很清楚在他的眼中充斥著怒火與不諒解。但我也沒要和他賭氣，只先鬆開他的手，淡淡笑了幾聲。

「那麼我問你，她死前有掙扎嗎？」

「她只說她忽然有點想睡。」

「那麼萌芳就只是睡了。」

「不要強詞奪理！」

看書生這模樣，我忽然也惱了起來。不是惱火他為什麼要如此質問，而是惱火他的一種太偏於道德的善良想法。

「呐，你知道嗎？對有些人來說，活著其實是很痛苦啊！特別是連嗎啡都沒用的時候。」我承認我說這話的語氣中是帶著那麼些挑釁，有幾分要劃分出他是局外人的意味。

「非凡公子，你真的很難以理解。」他如同洩了氣的皮球，頹喪地坐回椅子上，這舉動顯示他一時間找不出任何話語好做反擊。

「無妨，畢竟你不是我。但你不也一直等著這天的到來嗎？」我淺笑。

「我沒有料想會是這般光景。」

「呵，幫我個忙……打個電話給葬儀社吧！我得收拾一下這裡。」

我笑著，收拾了滿地的白羽。萌芳依然靜默地坐在椅子上，她的嘴角有那麼一絲微微的笑……其實啊！我們是了解彼此的，只是都不習慣說出來。
雖然我把書生複雜的表情給看入了眼，但我想我永遠說不出口，殺了萌芳……只是單純地認為她不該死在病痛之上。

西元1980年，民國69年，萌芳享年53歲。
她的花季結束了，春天也還沒來。

--------------------------------------------------------
很好~先送走一個人~xd

頭昏腦脹地送了一個人回家....xd

非凡殺了萌芳其實是出自於一種很奇妙的立場......
原本想寫出來，但是總覺得寫了意思就沒了|||
所以不是很明白的人~
請用這非凡其實是個有心理疾病的人還有他早期的行事作風來推~
應該就比較好懂了^^

[ 此貼被殘霜在2006-11-29 23:30重新編輯 ]

天空‧長河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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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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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樓發表於: 2006-11-30 07: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唉呀，都忘了回
是說這時差還頗大，厄某竟然沒有注意到！

奴奴糾纏非凡糾纏的緊了
果然，奴奴一介書生還是玩不過心機深沉的公子呀
他見著萌芳之死是有多麼的錯愕…
非凡以出乎它意料外的方式結束萌芳的生命
對萌芳來說，或許無痛的離去會很適合她
對非凡來說，這算是卸下包袱嗎？…
公子的個性真的很難捉模…沒人看得透他呀

順帶問一下，萌芳以前在舞廳裡的工作是什麼？

劣者不想回很多…反正回再多也不會得到評分（摔滑鼠）
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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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子半分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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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64樓發表於: 2006-12-01 04: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大人發文的時間有差個四天...小人都沒有發現...
大概是因為小人在忙所以沒上來追文
先是13章的
大學生活吶~小人看的就覺得超熟悉啦~
山上不只多雲(夏天常常都是很晴朗的日子倒是真的)
到了冬天還會加上大風及多霧(所以上文化第一個要適應的就是天氣...)
在課堂中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心裡多少會有些疙瘩吧?
偏偏奴奴又講的那麼自在.就像一般的歷史老師.因為講的不是自己那個時代的東西
所以說起來就很不干己
嗯.....滄桑的國樂器...胡琴應該算是悽涼的吧?(弦樂最滄桑應該是馬頭琴)
笛子的音色是否年輕..其實是因演奏者的感情而定
不過...奴奴感覺很像在騷擾非凡吶
另.對非凡來說.山上的溫度應該還好吧?
頂多比山下低個2度而已...
---------------------
接著是14章的
非凡吶......
看到羽毛小人就該想到那招的(小人蠻喜歡這招的)
在倫理學上來說.幫助重病者在不知情的情況死亡
是為"非自由意志下的積極安樂死"
雖然刑法方面仍然有罪.但在道德方面卻是情有可原的(當然這是西方的看法)
非凡就這樣殺了萌芳......不過他也是不希望她會感受到癌末的痛苦吧?
他對奴奴說"但你不也一直等著這天的到來嗎?"
其實這也是藉口吧.....
非凡說這話的表情想像的出來....
不要這樣說非凡嘛....雖然心理疾病每個人都有
只是要不要表現出來的問題.早期的作風...是指殘忍嗎?
就是殺人不眨眼那種....

提外話--
小人一直很知道一件事....就是非凡的身體...
現在還是完整的嗎?
小人覺得.他就算成為了血統純正的魔.他的身體要完全復原...
雖然很不想提這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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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樓發表於: 2006-12-01 06: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厄臣你好：

時差？是說這樣一晃眼就30年了嗎？
我是覺得我還沒絕到像瓊瑤的連續劇那樣，我去上個廁所他就15年後|||
小雨點轉眼就長大了=口=！！！！！

非凡對於莫召奴的存在算是一種海上浮木吧！從櫻飄裡面設定下的召奴就是一個很不知道自己要什的人……更容易了解的比喻就有點想神隱少女的白面人依樣，因為不知道該網哪走…所以就一直跟著一人走ˇ
不過長街這篇其實是非凡的角度來看，所以我們是無法去了解莫召奴的真實心態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回事，所以說我門所看的是一個從公子的視角所看出去的偏頗的世界。

萌芳的死亡，公子還是有他的不甘心……
他的心態就是說，他知道這個人會死，但這個人的生命不是讓這病痛或是命運給帶走而是被自己殺掉的，所以對於公子在隱性方面來說，他沒有失去萌芳，他只是殺了萌芳。
而他對萌芳的體貼，就是嗎啡的餵食吧！因為癌症末期的人……真的很難受>”<|||

其實長街花開裡面的三大主角都是在”等著萌芳死亡的到來”。
在前面幾集也很隱約地描寫過，萌芳對於她和他女伴的情感……已經有一種生亦如此死復何然的消極頹廢，只是萌芳在某個點也是和非凡殺了她的心態一樣……她沒有為情自殺身亡，只是命運結束了她的一生。

看透啊？因為公子還算是個人嘛！只要是人……那麼就不會有被看透的一天，而且某個我忘了是誰的心理學家不是說過人有4個我，一個是我和別人都知道的我、一個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我、一個是別人知道但我不知道的我，最後一個就是沒有人知道的我……如此來說，就不會有人能被看透了啊！

萌芳以前是舞小姐，就是賣笑、賣臉、賣肉、賣腰……講白就是舞女，說好聽可能是交際花XD
性質就是陪陪人家跳舞聊天或者出去吃的夜宵啊= =||||。

哈哈，別賭氣啦！滑鼠是無辜的QQ……
有沒有分是很靠機緣的……想我以前曾經處心積慮留了一大堆，結果沒分…….
隨意批哩啪啦的，有分了~
這就是莫非定理嘛???

再次感謝你的閱讀跟回覆
祝順心

殘霜敬上

桶子半分仔你好：

說到山上，我們國樂(文化)老師常說，他們常常上課上到一半教室就飄進一陣濃霧，等霧散了，學生也翹課翹一半了||||。

老實說我以前最想學的樂器就是胡琴，但我媽說他拉起來的聲音很”哭調仔”所以不希望我學，後來我就跑去學阮咸類的了。是說馬頭琴我還真切地沒給他聽過呢！
我個人是感覺，笛子聽起來有一種出塵很清靈的感覺，該如何說……就是這樣的聲音定義在我腦海裡最老的話，也是個鶴髮童顏的仙人(也可能我聽過的演奏人大多是中壯年)@@~ˇ

召奴在除了把公子當浮木抓以外另一個方面就是說這是他的挑戰，其實召奴也算是個有腦子跟行動力的人，在前面部分，他經常處於被公子攻擊的狀態，那麼著他也自己找到一個由自己起頭的點，也就是如他所言的”這一切也可能是召奴的興致”……畢竟這邊看的是公子的視角啊XD

可是騎車上山真的很冷>”<|||….不過你提到一個重點……那可是公子啊~XD
好的~下次修稿的時候會把他修一修的~~~~~~ˇ

不希望他受苦是一回事，另一個原因就是說他有點不希望失去萌芳，所以選擇殺了萌芳……這二者的不同要以非凡的長生來說，一個是被動的萌芳讓癌症給折磨到死另一個就是他非凡公子主動的結束她的生命，要說是早期的話……就是非凡這個角色的佔有慾其實在早期有比較的明顯的表現~就是我寧可自己弄壞也不要你拿走的類似心情。

哈哈，那一句算是一種藉口沒錯，但說真的是他們三個人都等著”萌芳死亡的這一天”。
(詳情請看上面的回覆)

非凡的心理疾病是哪種被時間洪流給磨出來的，也如你所說，人都有病的……
只差有沒有表現出來或是說有沒有特別寫出來……因為我的基本設訂上，是有在非凡的心理層面發展，所以想說如果用”非凡公子有心理上的疾病”的這個前提來看他的行為，那麼就會比較知道非凡一些無謂的動作跟想法是為了什麼。^^

另外，真是一個我也不想面對的問題Q^Q
公子的身體是完整的。>/////////////<
因為這裡的設定是說，他在猜心園自爆之後，由天魔和白無垢等人協助他靈識集中以及重塑肉身(就像當時非凡幫劍魔重作肉體是一樣的)，所以當時不見的東西也應該乖乖回家了||||||
所以前面第11集時，他才會感嘆他新的肉體上已經沒有任何當時他習武所留下的紀念疤痕XD

再次感謝你的閱讀跟回覆
祝健康

殘霜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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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長河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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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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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9)

66樓發表於: 2006-12-09 04: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厄臣道友說得我好汗............|||。
哎我這種唸文學的就是我們系上某老師說的，一拿到考卷就長篇大論，最後才發現完全不知道所云的
人......。每次留言都有太多話想說，有時也是一種困擾-_-|||。不要賭氣嘛，評分這種東西真的真的是
需要看機緣的呢。

但我這次得長話短說了，因為下禮拜一科期中考、三份報告加上期末公演前加練，乾笑。。。

這要說讀起來累眼睛很痠其實也不會啦，笑。當然這篇無疑是個慢步調的作品，慢步調的作品呢怕是最
忌情節拖沓不前、不斷在原地繞圈圈，這類的作品我通常追到一半就會因為我很差的耐性而停止。但這
篇我追下來了。原因在於這雖然始終圍繞著「長街」這一主題來進行發展，但一來這本來就是必須的；
二來這裡的慢步調就如同「我」在無盡長街上的緩慢步伐，看盡，或者說尚看不盡街上的花開花落，因
此筆調與主題意識是互相渾融的；三來，這篇裡其實也蘊藏著或大或小的許多轉折，我姑且將莫召奴的
出現當作第一個大轉折，萌芳的死亡當作第二個大轉折，在大轉折中的小轉折之間（有夠饒舌......），
非凡與莫召奴不斷在進行相互激盪，並且一點一點磨出兩人的心性。所以看似沉悶的筆調下，其實倒也
有其豐富性。

那麼說到第十四章，我覺得這個轉折作得漂亮，以非凡的病態去朱筆欽定萌芳的死，加上莫召奴的態度
，這三人的激盪也就更劇烈了。萌芳啊，太過悲哀的角色，我倒覺得自始至終，她都只有處於長街「街
邊」的位置，而不是街上。當然這也只是我的感覺而已啦。

另，XDDD，拉胡琴除了能邊拉邊說話還有個更好的好處，就是能邊拉邊吃東西......囧。每次當我們這
些吹管組餓得要命的時候，看到旁邊的拉弦一邊吃便當，就很有種想拿樂器砸過去的感覺......XD。至
於後面已經開起同樂會的打擊組，反正看不到，也就不用乾瞪眼了。

（望上面）我這次真的有回得短一些些吧XD。我要繼續爆炸去了。。。。。。

[ 此貼被涉江在2006-12-09 00:1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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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67樓發表於: 2006-12-11 05: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涉江你好：

唷~難道涉江是中文系嗎？
聽我姐(歷史系)說，她們考試也是那種四個題目四行字，然後要寫出個幾張A4論點的東西||||||

嗯，這篇的步調真的不快……就是溫溫吞吞的。至於你說的那種一直繞著某個東西轉太久……其實我自己本身的耐性也糟糕，要寫這麼久就是一個挑戰了ORZ。
說豐富性其實我不敢當，這只是一些……一些很容易發生的小事，然後為了人生完整度而參入其中，所以說目前真的有越寫越長越寫越不知道終點在哪裡的惶恐感||||||。因為人生，真的說起來大大小小有好多好多的事情。

先謝謝你對14集的肯定。
我一開始有想過，萌芳究竟該怎麼死才好？是要死得雲淡風清還是死得鬼哭神嚎(?)……
可是經過很久的思考後，可能是出自於我本身對於生死沒有很大的感覺，我也不相信真有人可以真切地看淡生死……所以我才想用這麼一種病態的角度來看。
因為說真的啊！其實這個社會上大家都有病……差別只在嚴不嚴重、有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萌芳的悲哀，到此也就塵埃落定。至於她究竟在街的哪裡，沒有特別去設定她，我看來她就是一場花季，然而花開花謝的花……是飛滿天的啊XD

哈哈哈，吹管的真的很累……
我國中學彈撥，好處只有邊練邊聊天……或是累了可以靠著琴休息~ˇ
但是打擊組的真的很悠哉Q口Q~還有空可以看漫畫啊…….

喔喔~話說我下週也是要模考的人|||

那麼，先祝你一切順利~^^

感謝你的回覆。

殘霜敬上

天空‧長河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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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68樓發表於: 2006-12-11 05: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五、

我記得以前在東瀛的時候，春季常常可以看見漫天緋櫻狂華。櫻花們在一夜之中艷麗地盛開，又一起壯烈的飛謝，那是長年殺氣沉沉的伊賀派中，唯一溫暖美麗的時刻……

天空很晴朗，冬陽總是特別的溫暖。我靜默和一場由紙錢灰燼紛飛的暗色櫻華擦肩，沒有壯烈、沒有狂亂，只有沉默，是很適合萌芳的一生的感覺……就這麼沉悶而壓抑卻註定隨風襬蕩。

她的葬禮很簡單，相知如我們，她理當明白一切如同我們當時的婚姻一樣，只是對於這個塵世的一種形式和對於我們彼此活過、存在的紀念。我用她兒子的身分，在書生和幾個鄰人的協助下，簡單結束所有過程。

至於她最後的安息所，在金山那個靠山面海的地方，找間納骨塔予她安歇。我記得她曾說過，她不希望死的時候的只有她一個人。我特別地打探到兩年前姚黛黛車禍過世時，骨灰也是安放在此，這樣正好有人陪她。縱然在某個角度來說，她們一生是悲涼的，生前藏匿的一切，如今真的如她們的冀望，真真切切地，用死亡作最美好的掩飾。

「這樣就不是一個人了吧？」

我看著萌芳的照片突然發笑，到現在我仍然不後悔結束她的生命，特別是在火化屍體的那一瞬，看著棺木緩緩送進火爐中，滿心口是說不出的愉悅，那快感是從心理進而影響至生理……不知道死者如她是否也感覺一切肉體灰飛之後，終於可以塵埃落定般安歇？

就此結束了。

不會有人知道這個棺木中的女人的內臟其實已經爛若稀泥、不會有人知道這女人生前有什麼悖徳的秘密、不會有人知道我和這女人曾為夫妻。也就不會有人知道，即使我活了千百個歲月，仍舊軟弱地會怕失去。

一切是如此可笑又可悲啊！我是在這麼一切結束的時刻，才發現我正默默推翻三十多年前那自以為的論調：我以為我的生命是條長街，她不過是場我知道花開註定花謝的絢爛的花季……但我卻忘記猜想，可能我才是被花季施捨美麗的存在……是這個已經死亡的人，施捨給我包袱、負擔好去感受一個人類的存活。

那麼，千百年歲如我走過，一切的過往若重新由現在的價值觀來審視……已經可笑到無法言語了吧？
但不管如何，一切都結束了。就像她骨灰罐上黑白的照片一樣，是靜止的、不會在流動的……

「都結束了？」

我走出納骨塔，書生正把手上最後一疊金紙散入火爐中。於是晴朗的天空中竄動起更喧囂的輕煙，間或夾雜些許苟延殘喘的暗色櫻華朝我襲來，但只要隨手一揮，櫻華把最後的餘溫散入掌心後，只能飛化入無可察覺的塵埃。

「嗯，都結束了。」

「那我們走吧！」

書生方洗過手，幾個晶瑩的水珠凝在他白皙到可見靜脈蔓延的手背上，只是幾個開車門的動作後，水珠已不復見。我亦坐上了他的車，圍繞車內的依舊是淡淡的檀香氣味，至於窗外明媚的海景，我有看個幾眼，但興致從來不大……

也許現下知曉我全部行為或是了解部分的人，就是書生了，我想從他那一句：『是否在某個程度而言，公子也在等著萌芳的死亡嗎？』可以猜想，他是最有可能理解我看見萌方屍體火化而感到愉悅的感覺的人……但，我始終不覺得他應該堤防。可能同有長生能力的緣故，自然地把他劃出世界運行之外為同類。

而所謂的同類，就是最不相干的平行線。

「公子還想繼續當個人嗎？」
他送我到巷口，在我開門前他終於按耐不住整個車程的沉默開口問了，我心中暗自感激他把話題後挪到我已詳細思考過。

「當人的感覺不錯呢！」開啟老紅門的鎖匙已在手中被我扔得清脆響亮，隱約我也聞見書生那麼清脆一笑……

「是喔？那明天，學校見了。」

他的引擎聲勾破天際和整條重慶南路的昏沉，我只是緩步進了家門，沒有回頭多看一眼什麼。

翌年，三月。
屋外的木棉開得要比往常來得艷麗，也許它自己也察覺到了什麼也說不定。整個庭子的地面被它巴掌大的業火燒得十焚灼眼，我輕輕踏過去，所幸這業火並不燙人……

「只剩我們了，好好活著吧！」我看著木棉的艷冶，不知哪來的情趣我想對它輕輕一笑，也許是因為要離開了吧！我向鄰居聲稱說我永和那有個遠房的親戚要接我過去照應，所以我要搬家了……那所謂的遠房親戚不過是之前買在那的一間空屋。
在離開家門前，我隨性地回頭一望，卻驚見那株木棉的業火已把我身後整個屋子給燒得寂寞而荒涼，連痕跡跟氣味給一並燒盡了。

地獄如果淨空了，想必也是如此寂寞吧？

我重重地把門給關上，並將最後幾樣簡單的行李先往機車上丟去。可車子才催動，便見儀庭匆匆地自她家們跑出。事實上，我早用了搬家這個因素，在寒假結束前就停止家教的課程。

「老師，你真的要搬家啊？」

「是啊！今天來作最後的收拾……」

我說著把安全帽給扣上去，安全帽在目前並不是個受歡迎的東西，只是一月中旬我目睹的一場車禍讓我養成這樣的習慣。魔族雖然有長久的生命也能不斷的重塑肉體來復生，但頭顱跟地面高速摩擦後的血肉模糊，是不會想讓人輕易嘗試的……我映像中那個畫面，就像一個盛滿絞肉的容器不小心摔碎了一樣，拉哩拉雜地濺散一地。

「那以後看不到老師了嗎？」
她捱住我機車的龍頭，我從她的澄澈的眼中感到一股屬於我的無奈。一陣清風吹起，有淡淡的洗髮精香味從她的髮間傳來。

「不會啦！我又不是要去國外。」其實不管我在哪，不會再遇到應該都是篤定的結果。

「那老師你把新家的住址跟我說好不好，我想以後寫信給老師。」她立刻拿出紙筆，顯然是場預謀，我並沒有打碎一個孩子要求的必要，也照實回答，只是當我再催動油門要離開時，她輕聲問我：「老師你……你喜歡怎麼樣的女孩子呢？」

「等妳考上北一女我就告訴妳。」

我離開這條巷子後，也許那木棉的業火就會把這一切給燃燒殆盡，如我所期望的什麼也不剩。至於那麼一個女孩的心思，也是相同吧！

春季的風，暖暖地有花香。近來疏於打理的頭髮，已有點過長……我在想，春天自古以來是不是個容易令少女動心的季節？就以我手上的這封，散著淡淡的花香的情書來說，少女的心思可能真有春季的浪漫吧！

『芽少，你幫我個忙好嗎？』

『什麼忙？』

『幫我……把這個交給花座教授。』

最後一堂課下課前，系上一個主修琵琶的女孩這麼央求著我。可她把信塞入我懷中後，飛快地離開，可能是怕我不答應或是害羞……她離開的快速，讓我來不及告訴她這絕對是場枉然。

「抱歉，剛剛下課時耽擱一些時間……難得公子會主動找召奴。」

「受人之託，你的東西。」

我把少女的情書交給書生，他大概也從信封上的香氣和筆跡猜出這是一個少女的情書。他隱約扯了些苦笑，沒打開信封，倒是讀起了信封被面一段細小的文字，我在等書生得無聊時間中有稍微注意過那行段文字，但沒看得仔細，似乎是首抄錄來的和歌。

「怎麼會託公子帶來？」

「因為你之前太常到系上找我，她覺得我們熟吧！」

「呵……耳成山之花，期盼摘得梔子花，解我心中事，染出黃底添紅藍，得我意中顏與色。」
書生眼中閃過鄙夷的神情，他輕輕吟詠著那首和歌，那感覺乍看之下是有屬於他的風雅，但我必須等到書生做個回應後，才能離開。一方面是我想幫少女稍的口音回去一方面是我想看這書生的反應。

「真是個不愉快的回憶。」書生了嘆了口氣，那散著花香的情書在他的掌上讓朱雀火給燃燒成灰燼，又隨風飄入碧綠的百花池裡。只是信封從來沒打開過……

「人家會傷心唷！」我環顧四週，所幸少女沒有躲在暗處窺伺。若明日她問結果如何，隨意一個謊言帶過就算……

「公子合該是了解召奴的，怎不替召奴回絕？」他看著百花池上的情書的灰燼漂流，眼神中有些遙遠的感覺。可能是春陽日暖，他稍微把襯衫上的領帶拉鬆一些，好透透氣。

「怎麼，當真只喜歡男人？我也是有同性戀的同學可以介紹給你。」
我想這句話對書生來說，有七八成的機率是足以讓他感到惱火的。看他那逐漸複雜的表情，我想我的猜測是沒有錯誤的。

「公子，這笑話對召奴來說不好笑，而且……」他蹙了眉頭，腳步往我靠過來些，只是我因為一時的自信或是無謂而忘記退開，導致書生下一個捱近我耳邊的親近動作來不及躲開。

「公子該是明白召奴心意的，不是嗎？」書生說在我耳邊的這句話連帶著他的動作，都充斥著挑釁的意味。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自己的過往，並且更加感覺我們是同類。如果說現在不是在校園，而遠處李照也沒有揮著手走過來的話，我或許會重新燃燒一些樂趣和書生玩下去，但這也只是如果啊！

「莫召奴，這裡是學校……我不想在學校和你打架。」眼見李照越走越近，這樣的距離我也不好意思去推開書生。

「因為召奴是教授嗎？」
書生沒有退開，更加逾越地伸手扣住我的左肩。我可能都遺忘了書生好歹也是從江湖中走過來的人，自然有他的能力和算計，也許過去他含蓄的沉默只是因為萌芳的存在或者他自身的困頓……

李照的招呼聲已經清晰可聞，書生的手勁卻只有加重的趨勢，是場隨性而起的蓄意。我不得不再次央求書生：「快放手！」

「不想。」書生也許猜到我的下一個動作會攻擊他，硬生生地扣住我右手，他是有到氣勁的，抓得十分的牢固……連肩上的鉗制亦是如此。

我沒有料到書生會想把一場玩笑鬧大，他澄澈得眸子中已沒有過去的微火，取而代之的是種更加明顯而具有侵略性的堅定，雖然我無法從他的眼中多獲得到什麼資料，但我也不想就此敗陣。

「花座教授！請你放手。」

我想我的音量李照是聽清楚了，原先的用意只想把這樣的場面化為一場純粹師生間的衝突，只是意外的是李照加快速度跑來幫我推開書生後，竟是拉著我直接離開。我很清楚地聽見他推開書生的那一瞬這麼罵了：「死玻璃，不要碰國樂系的人！」

他拉我走遠了一段路，書生已化為遠方的一個小黑點時，他才放下我的手並用一種極為嚴肅的口吻說了：「之前就有別系傳說花座教授是同性戀，沒想到他目標是你…...」

「阿照，你反應有點過度。」我搓了搓那隻有些被書生和他給抓痛的手，隨意地回了他的發言，也許對我來說這是個不用大驚小怪而我十分明白的事情。

「放心！好兄弟我會保衛你的貞操給女人的。」

他這樣一句乍聽肝膽相照的發言，讓我真切地笑了。更加令人意外的，從這天起直到我大四那年，他的義氣十足皆讓書生無法順利在校園中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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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話說我下週要考模考||||||真是大驚悚>”<……
這一集本身比較無趣，就是一個交代的過程~~~~
但是寫著寫著….
已經超過了舊版的集數啊Q口Q。

天空‧長河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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