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殊途同归 Bjh8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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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岩的菩提树下,疏楼龙宿一剑刺穿了剑子仙迹身体。猝不及防的一剑,出剑解气的人,不动承受的人,交错的心思,轻声一句“抱歉”,指尖触碰脸颊的一瞬,骤然垂落,恍若叶落尘埃,在这看不见未来的暗夜。一惊之后,疏楼龙宿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扶抱上往后坠落的身体,跪坐倒地。他低头看怀中之人失了血色的脸庞,听他微弱如风中残烛般的呼吸声,感到熟悉又陌生。过往的点点滴滴此时涌回脑海,初见时的欣赏和戒备,宫灯帏中常年的煮酒品茶、听风赏月,相背时的决然和怨恨交加,他茫然失神,本能抬手,用指腹细细描摹这人的五官,然后情不自禁俯下了身去,亲吻上那双让他恋恋不舍又求之不得的唇瓣。 ?w&?P}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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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抬起身,环顾四周已然陷入黑暗的大地,还有头上那轮会吸血般的不详红月,心中头一回感到不知何去何从。得到了不死之力又如何,在这片黑暗中逐鹿争雄得偿所愿又如何,那是永远见不得光明的沉沦,唯有眼前之人,才是他心中永恒不落的太阳。心念一动,他有了决定,便他抱起怀中之人,飞身往明河西风掠去……】 - _~\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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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解读得不对。”剑子放下手稿,在桌上一堆丹青绘图中翻出其中一张,举向一旁正在温酒的龙宿,指着画中一处一本正经道:“你看,这副画上很明显你的剑直接刺穿了我的心脏,我不信这明河影都能救。而且明河影在那时——” ]x66/O\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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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丹青所绘精髓在于意象,哪来的那么精准?再说了,说不定在末世的未来,吾早就认识明河影了。”龙宿狠狠打断剑子:“而且,汝化成了沙,吾还不都救回来了,被当胸刺一剑算什么?”他睨了一眼想要反驳的剑子,空出一只手直接将剑子的手连同画一起拍到桌面,眯着眼不满道:“要看不看,没人逼汝,吾还不乐意呢。” ['Q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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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由着龙宿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托着腮帮歪头笑,好心情溢于言表:“我倒不知原来在龙宿心中剑子是太阳般的存在,受宠若惊,受宠若惊,”他顿了顿,直勾勾盯着龙宿,半认真半地调侃:“那时也是吗?” TrNh,5+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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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想多了。”龙宿快速否认了,他别过眼干咳一声,“那时素还真还没复活,就汝在挑着大局,勉强算是苦境临时的太阳吧,但对吾而言,绝对是麻烦。”说着他又觉这话矫情,还夹了些欲盖弥彰的成分,便气恼地一眼瞪了回去,“不过是解读随笔,为画中人物的心理转折和后续做铺垫,哪来汝这么多想法?” HI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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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剑子这不是在帮忙你解开这些画中的谜团嘛,省得你一会陪我观星却老分神扫兴。”剑子说得慨然体贴,脸上却是笑得不怀好意。 fm$Qd^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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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在看好戏。龙宿闷闷腹诽一句,忍不住再瞪过去一眼,下一瞬就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禁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地步。 i6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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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如今相聚在豁然之境,是为等待长星划空的奇景。不久前,剑子算出有一颗长星不日将划过中原天空,是千年不遇的奇观,美其名说是吉兆,便早早约了他到豁然之境观星,然后再小住一段谈风论雅共享逍遥。自墨殇天爆后他们和佛剑被困于未孚中,好不容易脱出,但功体受损严重,需要长时间调养才能恢复,但他需要重建儒门天下,便少不得忙碌,难得休息。他心知剑子说是观星,实际不过是借口让他暂时放下公务,便遂了这份好意。 efui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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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切如常,只是约莫六日前,他开始夜夜做梦,梦里的场景走马灯般一幕接一幕,让他触目惊心。然而他每回惊醒后,却只记住了触目惊心的感觉,至于梦的内容,却一无所知,只隐约感觉这些梦与他和剑子有关。这些梦来得莫名,但他觉得,梦不会无端出现,说不定是什么预兆。于是,到豁然之境赴约前,他去了趟天下一品去找梦丹青。 a|DC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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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听闻梦丹青有绘梦之能,能牵梦丝作画,绘出被施术者的梦。在梦丹青的协助下,他绘了六组图,一组图代表一日梦境。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谓绘梦大法,不过是通过入梦之术,让被施术者回忆起梦中所见,找出心中症结所在。然而画了数十张丹青图,绘梦结束时,他却仍是丝毫记不起梦中内容,连梦丹青都觉得惊讶。 ^Nt^.xi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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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梦丹青猜测道:“或者,这些梦本就不属于你。” 7q{yL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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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说,这些梦就更显可疑了,尤其这么多绘画的主人翁确实是他和剑子。他认定这些梦必然另存玄机,便将画拿回西风亭继续研究。 -0I&d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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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先取了有关第二日梦境的绘图开始研究,因为那一组丹青图所描绘的场景与他记忆中闍城乱世时的人事息息相关。其中一张,是他反噬褆摩的一幕。无论过了多少年,其后又发生了多少刻骨铭心之事,那段时间的一切在他的记忆中仍是清晰,即便当初的不忿怨恨早如烟散。剑子到宫灯帏邀他入世的算计,蜀道行抱着柳湘音死去的悲怆,夕阳下剑中真相破时的决裂,那是埋藏心底不曾忘却的过往,就算他与剑子兜兜转转仍是和好,又在长久的岁月中小心翼翼相处维系,再后来他们互相坦承乃至表明心迹,到如今甚至能拿那些旧事来调侃说笑。然而,图中所绘的夜袭君枫白、取得傲笑红尘的首级、鎏法天宫被设计围剿、言歆和仙凤为他挡下剑子的极招剑雨、甚至在宫灯帏与剑子激战中那忽如其来的亲吻,他都不曾经历。 :2+z_+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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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是他所不曾经历的末世未来,那随着《嗜血年纪》消散而不复存在的时空? WEoD?GLS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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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组图的最后一张,他一剑刺入了剑子的胸口,以及剑子伸手的触碰,看到的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强烈情绪涌上心头,让他难以忍受,便随手取了纸笔,当场一蹴而就,洋洋洒洒写了那张图的后续,一舒满腔难言的苦闷。就在他再次感到神清气爽,有心情继续研究其他绘图时,冷不防一道身影落到了西风亭外。 Eztu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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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剑子。 F6\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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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两人关系如履薄冰时,这人每每来西风亭都会让门人通报,让人领入内,毕竟儒门天下不同他的私人住所,是办公之地,即便是他用来休憩的西风亭,也还是规矩点好。后来他们在天窍中表了心迹,解了心结,这人就十分自觉地开始在西风亭出入自如了,完全把这当成了自己的豁然之境。 `-T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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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的时候,剑子已来到桌旁,对着他故意露出委屈的神情。他愣了一瞬才意识到天已黑了下来。他们本是约好下午在豁然之境相见,所以他才一大清早去天下一品问梦了却心事,却不料回西风亭光顾着研究绘梦之图,一时忘了时间。 y3bL\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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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亏在先,气势下落了下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很久才决定开口,却冷不防见剑子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桌上,表情也从夸张做作的委屈变成了疑惑。这时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桌上还乱七八糟摆了一堆绘梦之图,还有方才一时兴起写下的随笔。他见剑子的魔掌正伸向他的手稿,便匆匆起身拦下,却已来不及阻拦。最终,他抵不住剑子的软磨硬泡,只能跟他解释了个大概,便由着这人以帮忙研究为由将这些画和手稿连同他自己一块带去了豁然之境。横竖在他和剑子互相表明心迹后,都真“裸诚相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心态上发生了转变,除了公务,他已不太在意剑子撞破他的隐私了,而剑子本人在他面前也越来越没个正行,满肚子的黑水是直接漫过了他。他心中不由感叹,果然,关系一旦好了,人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kR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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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他成了温酒小厮,而剑子则比他这个当事人更热衷于研究他梦中所见,以及他那丢脸至极的随笔。 69t6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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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何种心绪作祟,疏楼龙宿竟真的退出了黑暗世界的角逐,但他没有退隐,而是不远千里去寻得梵莲,将它交托到了净琉璃的手中,为素还真复活铺了路。然后,他觉得累了。明明嗜血者有着无限的精气,他却觉得自己身心疲惫到了极致。一个人独行到如今,身边一个熟悉的人都不在了,曾经的挚友,贴心忠诚的仆人,一手创立的儒门天下,都不再属于他。还好,剑子活着,虽然他们已形同陌路。确认剑子安全无虞后,他远离了暗世的纷争悄然退隐,心想着,既然素还真会复活,他也算是做了些补偿,接下来这世间命运如何,与他无关。直到有一天,素还真找上了他……】 cY+n 6k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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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你太不厚道了,怎么能把佛剑复活素还真的功劳给抢了?”剑子调笑了一句,又不满道:“而且我怎么不知你以前这么看得起素还真。” fo<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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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闻言感到不耐,才想反驳,一眼睨过去,却不期然撞上对方正看过来的受伤的双眸,心登时软下来,到口边的反驳硬是咽了回去,转而好笑道:“吾怎地记得,移形导气也好,退隐也罢,当初来找吾的可是素还真,某人人都不知在哪,场面话都让别人说了。” p^Z|$a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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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什么呐。我这不是担心龙宿心存怨念,要亲自上门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嘛。”剑子别过了眼,“你明明知道素还真背后的人是谁。” G7KOJZ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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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吾期待的却一直是汝。”龙宿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笑看了过去。 Ml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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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剑子不说话了,低下头继续阅读手稿。 O7od2fV(i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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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救人,剑子仙迹与佛剑分说决意冒险一闯闍城,果不其然,敌人早有埋伏。饶是两人武艺超群,意志坚强,仍是敌不过嗜血者源源不断的轮番攻击。浴血脱逃中途,血月下蝙蝠忽地聚拢,嗜血王者在蝙蝠环绕中现身,挡住了两人的生路。身负重伤,力气不济,再遇强敌,两人勉力一战,但很快就落入下风。嗜血王者杀招一出,两人再无力躲避。眼看末世的希望之光将就此掩埋,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闯入战场,扰乱了嗜血王者的攻击,伺机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两人。看到来人的瞬间,剑子仙迹已是疲惫黯淡的双眸倏然一亮,不禁伸出手……】 K;`W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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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是多余的,我的眼神哪会那般直白。”剑子一边看,一边闷闷地评注:“而且我这么精明,怎么可能中那么低级的陷阱……”然而,他说到一半,又沉默了下来。 iQg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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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楼龙宿本就不想再涉入暗世的纷争,即便清香白莲以道谢为由前来游说陈说利害,甚至表示愿意牵线让疏楼龙宿与剑子仙迹重归于好,都被疏楼龙宿一一拒绝了。最后一次拜访,清香白莲带来了一个人,一个温柔贴心的红衣女子。是穆仙凤。本以为女子已死在剑子仙迹的无情剑雨下,如今再见,恍如隔世,让疏楼龙宿的退隐决意在一刹间产生了动摇。原来当时剑子仙迹见默言歆和穆仙凤忽然闯入,及时收了剑势,虽然默言歆仍不幸身亡,穆仙凤却还剩一口气。是剑子仙迹救治了穆仙凤,将她安置。见到疏楼龙宿,女子再顾不上礼节仪态,扑到对方怀中,哭得像个孩子,千言万语就只剩“太好了”、“太好了”。女子说:“主人要退隐,凤儿便一直陪在主人身边。我们不要再理天下事了,只要主人安好,什么都不重要了。”女子是真心为他的安好开心,即便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和背离之后,女子仍待他如初。那一瞬间,疏楼龙宿忽地觉得,为女子这份真情,他想让这个黑暗的世间再见到光明。头一回,他让素还真占了大便宜,承诺只要素还真能洗去他的过往,让他能重新立足于正道,他愿意鼎力相助。于是,在素还真的背书担保下,他重新为正道人族接纳,再次一统儒门天下,领头对抗嗜血者,还在闍城救下剑子仙迹和佛剑分说…… 1suP7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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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素还真的谋划以及三教顶峰的再次联手下,正道力量凝聚,三光再现,破除了邪兵卫的黑暗之力,让日光重现世间,闍城终是败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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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门天下在这场嗜血者之乱庇护人类,领导正道击溃闍城有功,俨然成为了中原的第一大门派,一时间,儒学在中原大兴…… LaL{^w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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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的敌人消失,曾经的敌人壮大,若是为恶,只怕又是另一场中原浩劫。为此,儒门天下成为了需要被关注的组织。经过一连串变故,三教顶峰重归于好,剑子仙迹虽没说什么,如故与疏楼龙宿往来,但言语眼神难掩刺探,仿佛一切瞬间回到了这场暗夜之劫的最初。然而,所有的猜测都落了空,中原的风浪依旧,只是疏楼龙宿无声无息消失了,与此同时,儒门天下对外宣布隐于世外,不再涉武林事。 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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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轰轰烈烈,结束时却是一如长河奔流入海,恢复平静。】 X@/wsW(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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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见剑子放下手稿后便一直皱眉不说话,想了想这随笔的结尾,心下了然。然而,他写下这后续,不过是看了绘图后心有所感,随笔一挥,没有多想,却不料笔者无心,读者有意,不过也活该这人,谁让他理直气壮要窥探他人隐私。可他心里是这么想,手还是将刚温好的酒入杯,推到这人手边。接着,他也给自己斟了一杯,喝了一口,立即就感到有暖流渗入五脏六腑,打通了因功体受损而有所瘀滞的血脉。温酒时他就已闻出这酒中混有药草,可舒缓疲惫,修复功体。酒是剑子专门调配备好,他不过温热而已。这人表现得再是活泼多话,本质仍是内敛。他想,是他曾经的蓄意沉默和疏离,才迫使这人变得主动。即便他对过往已经云淡风轻,这人却仍旧在意。 -k%|sqD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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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他见剑子仍一动不动地低头沉默,便信手取过酒杯,凑到对方嘴边,见对方受惊吓般回神避开,勾起嘴角揶揄道:“怎么了?吃完素还真的醋,又吃凤儿的醋,汝这都什么眼力劲?” \ >#y*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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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剑子猛地夺过酒杯,大口喝完,又故作随意地斜了龙宿一眼。 *8/c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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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对这人的欲盖弥彰见怪不怪,也不揪着,取了酒壶再给自己倒些,一边小酌,一边别有意味道:“就像剑子请喝酒,任何真意之前,总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Q<u0Ax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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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一愣,马上明了,嘴上却仍是不服输:“真是的,研究画就研究画,怎来的这么多感想,还写了那么多有的没的,真是伤春悲秋,文人事儿多。”他放下酒杯,将手稿放一旁,又取过另一组丹青绘图。 [t*-s1c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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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第一张,是龙宿在三分春色庭院巨碑上“刷刷刷”写下“内有仙姬”的画面,顿时觉得后脑勺流汗。师太的死一直是他心中遗憾,但仍改不了两人相识到相处如同上天恶作剧般的事实。他和龙宿的关系还没完全缓和时,每每争吵,龙宿就会搬出仙姬之名来糗他,三分春色入口的巨碑就是这些旧事遗留物之一。可转眼如今,师太已逝,他与龙宿的关系亦不可同日而语,往事再临,让人不禁感到唏嘘。他正感慨世事无常,一翻页,便冷不防看到下一张绘图中,昏暗灯火下,帷帐层层叠叠,龙宿半裸的身姿若隐若现,被衣冠凌乱的他揽着亲吻颈脖,前者正昂着头露出享受而魅惑的神情。画中龙宿的胳膊勾在他的颈后,一条腿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腰间,另一只手被他的身躯挡着,不知摆在了哪处。那一瞬,往日与龙宿温存的旖旎之景浮现脑海,动情时的龙宿那迷茫懵懂的神情仿佛是恶魔的手,不断拨乱他的心弦,任他念一百万遍清心咒都无法抵御,那人用臂弯一勾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双唇一贴上他的嘴角,他的魂就被勾去大半,还有那人另一只手,精准地握住他的弱点,熟练地抚弄,卸去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抵抗—— oJc7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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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突来的手猛地将他手中的画拍下桌面,同时打碎了他脑海中所有香艳的画面。他回过神,便见龙宿红着脸瞪了过来,听他冷冷道:“不是还要观星吗,都在乱七八糟想什么?” \=(U t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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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春幻想被戳破,他本是觉着难为情,但一见龙宿这羞恼之态,便也不觉丢脸了,还故意使坏逗弄道:“堂堂君子却做如此春梦——” Zlv`y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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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到底还要不要看下去?”龙宿毫无威胁性地怒喝了一句,别过眼撇撇嘴小声道:“而且那个时候吾怎么可能与汝做那种事?”他越说脸越是发热,便觉要再多解释一些,就将这组绘图的其他画抽了出来,一一指给剑子看:“汝看看这是什么场景,是万里黄沙,是一页书和风之痕在对战弃天帝,还有这张,是第四条神柱,是吾们在对战弃天帝。这组图明明就是弃天帝那时的事,那个时候……” bV*q~@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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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仅不会对我生出那样的心思,根本就不想见我,若不是形势需要的话。”剑子笑了笑接下话,眼中的笑意却很淡。 dAax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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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暗暗瞟过去一眼,无奈改口道:“不过就是场无聊的梦而已。”他略别开眼,“横竖就算那时不是,如今不也那样了。”他见剑子仍垂着眸,抽出最后一张画。在画中,剑子被弃天帝一掌正中胸口,血溅当场。他哼了一声,道:“汝也不想想,有吾在,能让汝被打一掌?可不是是个人吾都会挺身挡招。” JK'td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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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也会替佛剑挡招。”剑子闷闷道。 HzZ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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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一下被气乐了:“这话汝敢当着佛剑的面讲?” 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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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剑子缩了缩脖子,装模作样抢过图翻了翻,转移话题道:“怎么就没了,就停在吾被打了一掌?” n,p \~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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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耸耸肩:“看样子应该是不成了,‘神之手’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说着抱手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末世那组图虽然被吾续了那么多,但实际上是停在汝中吾一剑的那张。”他瞟一眼剑子,半真半假地调笑:“难不成这些梦其实是‘剑子的一百种死法’?”他歪过头,故作思考道:“可汝最近也没做什么让吾想让汝去死的事啊……” p0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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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你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想我死一样。”剑子再忍不住丢过去一双死鱼眼,然后将手伸向了下一组图,“啊,这是夜山归元池。我记得那的月亮,特别大,特比明亮,映着湖光山色特别宁静美好。” D)eRk0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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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汝一接到素还真的来信就断然抛弃了这美好。”龙宿马上一盘冷水泼了过去。然后他接过剑子翻看过的画,一张张重新叠好,又一张张看下去。 n&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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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山归元池,五行化气术的黄金棺,莫汉走廊的嗜血王权,龙烟宛的送葬,一幕幕,似曾相识,却又似不同。他看着画中剑子意外看见黄金棺的画面,不由得想,若当年剑子真看到了那棺木,说不定早猜到他要诈死了,那他就真不得安宁了。实际上,如今再回想,他也辨不清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预留一手,却偏没有告诉剑子,是不信任剑子,还是想借死远离剑子。不可否认,逆吾非道与剑子的过往以及剑子面对他逼问时的回避让他感觉到了不安。或许,在亲眼看到剑子在神宫的死去,让他发现自己不能承受失去这人的事实,但看着这人奋不顾身,为他人、为苍生、为过去遗憾,想到自己终是有可能失去,便想要眼不看为净了。不期然发现过往心绪回袭,他心一惊,立即故作玩笑缓解:“这回轮到吾了,看来不是‘剑子的一百种死法’。” ?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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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话音落了好一会,他都没听到剑子回答。不用看他也知道剑子脸色一定不好。除了刚醒来的那次对话,剑子就再没拿过他诈死之事说项。他知道,他诈死之事在剑子心底造成了阴影,因为他回归后,剑子到三分春色造访得越来越频繁,对入世的时机和决定也变得十分谨慎,拉他蹚浑水的次数少了,而且每每并肩作战都会自动挡在他前面,明明他是嗜血者,比身为人的剑子更不惧伤害。 B\>3[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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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的,这都什么梦啊,让人心堵。他才想要开解两句,一转头,就不期然看到剑子正对着手中的画陷入沉思。他顺着视线看去,那张画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仿佛一切都不存在。正奇怪,他就听到剑子沉声问:“那个时候在棺木里,你是不是曾想过,一睡过去,便再不用理我的死活了?” ^E3 H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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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猜中了心思,龙宿别过眼,颇为不自在地反驳:“说什么傻话,也不想想当年汝被集境围剿,是谁救了汝?”说着,他伸手取了还没看过的图组翻看用来掩饰失态。 mXUe/*r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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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其中一组的某张图上。画面场景是茶楼,在画中,龙宿和北辰胤还有君枫白正一起听戏,神态和谐。他抖了一个激灵,实在想象不出自己与这两人相处融洽一起去茶楼看戏的情景。冷颤过后他又翻了翻这组图的其他图画,其中一张的背景是一片星河汇聚成泉,画中他和剑子在光泉上互换琴箫。是天地源流。他正觉奇怪,就见一只脑袋凑了过来。那只脑袋调侃道:“这不对,我哪有在天地源流和龙宿交换琴箫,明明是后来龙宿使诈赢了赌局,骗了我的白玉琴,害我亏了一辈子。”他说着回头对龙宿一挑眉。 1tH#QZ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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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汝这满腹黑水真能输?”龙宿挑眉回对上眼,“明明汝当时就想用这白玉琴套住吾,而且充满了算计。那是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U> {CG+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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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步笑百步。”剑子可有可无地“哼哼”了两声,也跟着龙宿翻看起这些图来,“而且这些都不对,蜀道行与女儿退隐,北辰胤退位让贤,玄宗圣域将魔界封印,你和君枫白、北辰胤哥俩好……”他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是什么诡异的美好世道?” eie u|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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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是汝希冀的邪不胜正、没有纷争的和平世道?”龙宿翻了个白眼。 t=dZM}wj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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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愿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剑子叹了口气,一脸看重症病人的表情,拍了拍龙宿肩膀,“龙宿,老实说,你是不是太累了,竟然发这些不切实际的梦。而且,这梦完全不符合你的个性。” d)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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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没听到龙宿接话,疑惑地转过脸,发现龙宿正在皱眉。他顺着对方的视线一看,看到了熟悉的画面,是莫汉走廊中龙宿用嗜血王权为众人断后的一幕。无论过了多久,他都不能释怀这一幕,就不想一看再看,便将画抽起,皱了眉道:“这张是不是放错了?应该是另一组才对。” n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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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摇摇头,指了指另一张画,道:“在这张画中,是枫岫、拂樱和极道先生三人来找汝和佛剑去莫汉走廊,而之前那组图则是由佛剑带着枫岫、拂樱和极道先生三人来找汝和吾。”说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都与吾们曾经经历的事情相关,却又以不同的方式展开,仿佛就像——” HjX)5@"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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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是白色长星。” z9^_5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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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话还没说完,思路就被剑子打断。他闻言抬起头,看见无边星海中,一颗星星拖着长长的白色尾巴从天的一边划向另一边,似要将天空分割般,而那被分割的白色部分仿佛藏了什么。他心中莫名感到不适,不禁皱起眉道:“长星在民间又称扫帚星。自古长星划空皆被当作天现异象,是大凶之兆。在汝兴致高昂欣赏的时候,外头不知多少人在抱头痛哭,以为是末日降临。” %* @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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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不以为意,道:“星象与云相一般,有其自然之理,端看解读之人的心态。”说完他回头看向龙宿,颇有兴致道:“说到这,我这回外出倒是听到了一些有关长星的异闻。” x_x|D|@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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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愿闻其详。” aGmbB7[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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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赤红长星划过天际,路过西域旱地的某一个村子,长长的赤尾中掉落一枚猩红的号角,落到了村子。号角能实现人的愿望,又能让实现愿望的人陷入不幸,让村人敬畏,被奉为圣物。” DZX4c2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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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说的是希望号角吧。这故事吾亦有所耳闻。后来那村中有个人为了得到复仇的力量偷了号角和死神交易。结果他得到了无上的力量,却失去了控制,几乎屠灭了整个村子。”龙宿耸耸肩,“当时吾也在为汝这祸害找号角,但还是迟了一步。”说着,他投去了‘看吧’的眼神,“长星被认作是灾星不无道理。” s_`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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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你没得到希望号角。”剑子对龙宿浅浅一笑,重新看向天际,“可那个村子不是还有存活者嘛,据说他们重新聚集重建了部落,脱离了对号角的寄托,发展得更强盛了。否极泰来,”他再次对龙宿眨眨眼,“所以说,还是看人如何解读。” '8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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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剑子想说什么?”龙宿懒得跟这人辩,决定从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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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星本身并没有什么凶吉之分。”剑子再一次看向天际,看着白色的星辰缓缓往天的另一边飞去,道:“据说,它只是一道时空的裂痕,承载了所有的时空,模糊了存在与不存在的界线。在长星划过的时候,那些已经不存在的一切会短暂地重回世间,就如同七月七日鬼门开一样。” PX,fg5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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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一愣,忽然有如醍醐灌顶,不由得附和道:“说不定是真的呢。” \EEU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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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剑子一愣。 p:8]j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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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将所有绘图一张张摊开展示在剑子眼前,道:“汝看,这些看似熟悉又走向不同发展的事件,或许这一切,有关吾们的一切,都曾经发生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消失了,就像那个被佛剑曾经窥见的末世未来一样。” :a9$f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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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也明白了过来。他取来一组没仔细看过的梦图,道:“像这一组,很明显就是翳天黑云蔽日之时的事,那时我还被困在萧山,根本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后来也是从仙凤那得知。” 7)au#K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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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在那含沙射影。”当年他因受到邪能影响与正道为难,后来时过境迁,他曾有一段时间十分担心若剑子知道了那事,会不会又开始对他戒备疏离,见剑子一直待他如常,他才渐渐安下心来。但是,他还是很担心,就算这回不会,若相同的事一再发生,不知剑子还会不会继续容忍他。于是,他决意寻找恢复人身的方法。却不想,当他全然是邪之时反是逼出了剑子的真心。但忆往昔,他还是忍不住不满:“汝道是谁的错,说好在杜宇山庄汇合,汝却迟迟不见人影。”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翻了翻这组的其他图,然后看到天扇子对自己用夜照玉狮的画面,不禁浑身抖了一下:“吾是完全不敢想象天扇子对吾使用夜照玉狮的情景。” 9i#K{C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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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也探头看了过来,摸了摸下巴:“别这样说,若非他相助,你也进不了天窍完全掌握嗜血之能。” 8^dsx1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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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全然化作邪体之事,龙宿亦不由得叹道:“汝也不会因那段经历,对吾体内的嗜血邪能彻底释怀。” WnC0T5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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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剑子垂下眸苦笑,“我只是担心,没了嗜血邪能,没了所谓的正邪制衡,你若要走,我就失去了理由……”他说着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还好,你没有像在这画中一样,在宫灯帏……” rzg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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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顺着剑子的视线看去,那画中绘着自己在宫灯帏血溅爆体的画面,他皱了皱眉,也低下了声去:“原来,汝也知道吾当时的感受啊。”然后,他立即感受到剑子投来的灼热视线,忽地就感觉被窥探了内心,便故作恼怒地去取最后一组没看的梦绘。 'k[gxk|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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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幅画中,描绘的是全然为邪的龙宿,冲入宫灯帏的剑子,还有追到摩云涯的剑子,以及跳落摩云河的龙宿,似是而非。回想当时情景,龙宿忽地有些好奇,便问:“当时汝为何没有冲入亭中,就像这画中所绘一般?往日汝可不是那般听话的人。”好像这么说也不对。他倏地想起更遥远的过去,那是两人决裂后第一次在宫灯帏再会,剑子上门找他。那个时候,雨下得很大,打得竹叶“啪啪”地响,剑子那把破竹伞看着就是个摆设。那人明明是为正事而来,也准备好了要拉他下水的说辞,一上来就故作寒暄套交情,临了却没有如以往般借机进入,而是在等他邀请。 _7w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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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打我。”剑子一脸无辜地望了望天。然后,他感受到来自龙宿的视线压迫,不由得皱起眉,自斟自饮连着喝了好几杯酒,才重重放下酒杯,倏地转身一下猛地扯起龙宿,不由分说将对方压上桌面。霎时间,桌上的手稿和绘画飞扬了上天。漫天落纸中,剑子俯下身,亲吻上龙宿的双唇。然后,他略微抬起身,乘着酒意,对着龙宿的双眸,坦承道:“因我害怕,我害怕龙宿会拒绝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每每看着你,都有种错觉,你一找到机会,就会一个转身,就会永远离开,尤其是那一次——” x+5y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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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亦害怕。”龙宿伸手捧住剑子的脸,抬起身用一吻止住了他的话,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他剖白道:“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吾在心中就在不断地问着,为何汝不愿主动进来,再上前一步。” 1_.#'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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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上剑子的双眸,看他乌黑的眸中似闪耀了无数星辰,让他沉溺,便再忍不住,抬手卸下剑子的发饰,双腿分开,轻轻夹蹭对方腰间,另一只手如以往温存时那般勾住剑子的颈部,将他揽得更低,在他耳边哈着热气笑问:“月色正好,夜风正好,要进来么,嗯?” $U/_8^6B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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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一怔,笑意开始嘴边扩散,再次低下身。 }\/f~?t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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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豁然草原,没有尽头的天圆夜幕,他们在小亭下,沐浴着柔暖月光,随着长星白尾缓缓划过,仿佛到达了时间尽头,感觉这茫茫世间就只剩下彼此。天和地都很安静,他们的衣物如同蝶舞般散落,发丝交缠在一起,躯体如水乳般交融,笼上月纱,乘着清风,随着碧草的波浪翻滚浮沉,一声又一声,谱出世间最美妙的乐章。 -d6*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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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至深处,剑子略微抬起身,忍不住问了出口:“那个随笔怎么就停在了你退隐的地方?”他俯身再吻了吻龙宿的眼角,“剑子和龙宿,该会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才对。” mF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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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的事有什么好写?”龙宿浅吟一声,染了情欲的双眼迎上剑子的目光。他空出一只手抚上剑子的脸,又抬身亲了下对方的唇角,笑着道:“之后汝死皮赖脸拉吾淌浑水,弄丢了吾的保命书不打紧,还扯谎让吾们双双陷入危机,令吾负气离去;吾们一同对抗弃天帝,汝将吾打出神宫,不愿与吾同死,害吾要去求助于老师,还给一个黄毛女娃跪下,才将汝的命换回来;汝呢,功体未愈就要去帮素还真对付妖世浮屠,一阻六镜神劫,害吾不惜动用嗜血王权诈死保命,才能在关键时刻将汝救下;说好了一起对抗欲界,汝提前离开三分春色,害吾差点被佛剑手刃,后来又在杜宇山庄失约,害吾受伤遭邪能控制……” S+Ybs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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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记着别人的不是了呢?”剑子猛地揽高龙宿的腰身,低头一吻封口,接下话:“是谁千里迢迢渡过弱水为你去取那夜照玉狮;你受嗜血邪能影响,害我们对战频频失利时,又是谁苦苦支撑,为你争取时间……” \4`2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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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意思提,若不是汝这般不顾惜自己,吾怎会深陷南域,遭明河影和幽玄虚渊设计,差点就要永远变成全然邪物,还得顶着那副尊容过一辈子,啊,嗯,汝!”龙宿感觉敏感之处动了一下,快感一下冲上脑门,本能呻吟了一声,瞪着眼应是要说完:“汝道都是谁害……”然而,他还没说完,就被吻住了双眼。他闭上眼,听到了任何催情药都无法比拟的动情的声音:“只有我,就只有我,才能让龙宿如此,龙宿,你也只会为我如此了,你只许为我一人如此,就只为我一人……”听着听着,他沉醉地本能弓起身,双手紧紧环住剑子的颈脖,任这人在他体内驰骋,带他入逍遥。他喘息着,勉力道:“所、所以,嗯、啊,还、还需要、要多问的么?” ^~dvA)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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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剑子忽地停下,他睁开眼,见这人投来疑惑的眼光,不禁莞尔,再凑上去他唇角边吻了吻。 W=~H_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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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这人为何在感情的事上就是迟钝得恼人。 QP e}rQ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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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龙宿笑了笑,眸中惯有的锐利像是被月光溶了,只剩下如水般的柔情,“剑子仙迹和疏楼龙宿,无论走上哪条岔路,都一定会殊途同归。” {XNu4d9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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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龙宿回转西风亭已是数日后。穆仙凤一见龙宿归来便立即迎了上去,说是天下一品的梦丹青前几日前来拜访,送来一副绘图,说是龙宿到天下一品绘梦完后便匆匆离去,连绘出的画都没取。 }`9}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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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的一刹,他竟是觉得自己的记忆有那么一瞬动摇,却也不觉有什么不妥之处。 c};Qr@v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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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下一品那天,他约好了与剑子看长星划空,不料待绘梦之术完了才惊觉过了时间,便匆忙离去,竟是连画都忘了带回。那一日,他和剑子小酌一番,一同看长星拖着长长的白尾于众星间划过天际,心念一动,便乘着酒意翻覆云雨,将什么事都忘了。之后几日他更是过得逍遥闲散,有剑子陪伴,弹琴舞剑,读诗赏文,听风弄月,还有人调酒为他调理身子,他整个人一松下来,便是不知时日过,也没再做什么噩梦,就更没想起来绘梦这茬事了,也不想知道自己当时到底做什么梦了,反正也无关紧要。只是没想梦丹青竟还记着。 s"|N-A=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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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处理完落下的公务,月上柳梢,他才独自到西风亭,将那副绘图徐徐展开。 d0 tN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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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图,一个场景。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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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星划过星海,茫茫大草原的小亭下,他和剑子紧紧相拥,像是拥有了整片天地。 Q=9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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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而同归。 X3Vpx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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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完) 2Xgw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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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