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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一點四十五分,襲滅天來來到善法給的地址所在的大樓。大樓的雄偉氣派有點出人意料,他看到迎面光潔的大理石牆上有精心設計的商標以及「異度集團」的字樣。看來異度出版社不過是整個異度集團旗下的一部份。 ,;@v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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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襲滅天來很討厭來這種高規格的辦公大樓,因為門禁森嚴,出入還得登記換證件。 @|PUet_p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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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預約嗎?受訪者是哪位?」 h!mx/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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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善法。」襲滅天來板著臉說。 207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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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員不知道為啥馬上調整了坐姿,似乎特別振作地查了電腦證實善法確實與他有約。 vR7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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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直接上13樓。」 Kw7uU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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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黑色T恤及牛仔褲、披著長直髮、右耳上還掛著暗色耳飾的襲滅天來跟大樓裡來來往往的人們看起來非常不同。 ()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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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搭乘安靜無聲而且非常快速的電梯上13樓。 YSB~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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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出電梯,就有一個人等在那邊,問他是不是襲滅天來。 8ZF!}kb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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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硬地點點頭。 /|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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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請。」 7<ZGN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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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有些納悶,在他印象中,出版社不該是這種調調的。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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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請他在一間格調冷硬而高雅的會議室暫等。 < 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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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才坐下來不到三分鐘,門就被響亮地敲了一聲,跟著,一個人推門快步進來。 _;,"!'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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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襲滅天來?我是善法。」 if?X^j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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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讓人吃驚的,電話中幹練的善法居然是個模樣比女人還漂亮的年輕男子。 {D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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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很麻利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說: h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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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直接進入正題。我就直說了吧!我認為你有成為職業作家的潛力,甚至,我有把握可以把你捧成暢銷作家。」 1QPz|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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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挑起了眉,說:「哦?何以見得?」 ^3ai}Ei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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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嚴肅地看著他,說:「這個我沒辦法對你解釋,簡單來說,就是一種職業上的直覺,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上一次讓我有這種感覺的,是談無慾。」 5@J]#bp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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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自然不會不知道談無慾,那是「偽知識」解謎小說的大師級人物,幾年前的暢銷書「一蓮托生回憶錄」大紅大紫,這部作品中摻雜交錯了大量的真偽知識,重重謎團引人入勝,是此種領域的經典之作。 /:v}Ni"6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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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善法看起來還這麼年輕,有沒有搞錯? nsM.`s@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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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想法?」善法挑眉。 `An p;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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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剌剌坐在他對面的襲滅天來,穿得這麼隨便前來會面也就算了,聽到這些居然一點也沒有高興、興奮的表示,大概也是怪胎一枚。不過有才華的作者往往古怪,他也見怪不怪了。 IML.6<,(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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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太年輕了,我很難相信談無慾的作品是由你經手。」 ($O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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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板著臉說:「那時我是副手。」 ^E_ch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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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那就合理。 +,g!xv4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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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說:「我有意為你出書,但當然只有一個短篇遠遠不夠。你有沒有帶其他作品來?有沒有長篇的?」 AV4fN@B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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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一個長篇,但是還沒寫完。」 vw$b]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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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看看。」 PI@?I&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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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拿出筆記型電腦,說:「在這裡面。」 iUF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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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打開給我看。」 dq%C~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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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要看?」 M(yWE0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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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就在這邊當著你的面看,這樣可以保證我不會動任何手腳,這是對你的一種保障,畢竟這是還沒公開的作品。」 >5E1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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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要我耗在這裡等你看完?!」 _#Lq~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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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會速讀。」善法說著,伸出兩手把筆記型電腦從襲滅天來手裡「搶」過來,打開。 `\P1Ff@z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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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ri-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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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吵。你要喝什麼?我叫人送過來。」 >J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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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瞪著專心看著電腦的善法,突然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 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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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咖啡。」 Sb?U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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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馬上把桌上的電話拉過來,飛快地按了幾個鍵,然後對著電話說: 7KGb2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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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冰咖啡,一杯白開水,第六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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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存在哪裡?是WORD檔?哪個檔案?」 .Xk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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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嘖了一聲,走過去把電腦移過來,把檔案找出來。 l^KC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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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無聊的話,那邊有雜誌。」善法眼睛不離螢幕地往角落的雜誌架一指。 %!AzF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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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門,把善法指定的飲料送進來。 ?Ok&,\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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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聚精會神地看襲滅天來的推理小說,襲滅天來百般無聊地喝冰咖啡,喝了兩口,走去翻雜誌,卻看不下去,最後掏出手機玩電動。 c10$5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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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抬眼瞪他:「你可不可以切到靜音?」 +S+=lu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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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襲滅天來不甘不願地把手機切換到靜音,繼續玩他的電動。 34[TM3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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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一片安靜,連喝口咖啡都會顯得很大聲。 A0RSN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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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的冰咖啡早就見底了,善法的白開水還一口都沒動。 =9`UcTSi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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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瞥了一眼正襟危坐專心看電腦的善法,有種很受不了卻又沒辦法的感覺。 l!KPg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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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完了。」善法闔上電腦,然後注視著襲滅天來說:「大概還剩多少?」 H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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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分之一吧!」 Fq!_VF^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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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想了一下,說:「好,我給你一個月完成。」 ~t/i0p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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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瞪大眼睛,說:「喂!你有沒有搞錯?你知道這些我寫了多少年?」 $u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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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瞥他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那是欠人逼。放心好了,以後我會狠狠逼你。」 O:a=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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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我有說要讓你逼嗎?」 ,FH1y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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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不理他,說:「找一天簽約吧!你住哪裡?我查過,你已經不住在原先留的地址了。」 %l#X6j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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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住哪裡!」 ^W9O_5\g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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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我下班順便過去你家跟你簽約,而且這樣以後要催稿也方便。最有效的催稿方式還是直接去作者家裡催。」 1E'PS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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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我才不告訴你。」 '1xh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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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找麻煩,你不說我就找徵信社去查。」 l?rLadv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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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樣根本是耍流氓!」 2eeFaF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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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住的地方有什麼不方便見人的?」 '6e4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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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 5GgH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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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瞪著他說:「我一定要出版你這本書,別浪費時間,告訴我地址,我又不會沒事去騷擾你!我才沒那閑功夫!」 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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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最後襲滅天來還是認命留了地址。 /'E[0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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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搭電梯下樓,途中上來一個紅髮男人。 -sZ'<(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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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一樓,電梯門打開,紅髮男人比了個手勢請他先走,舉止十分優雅,卻跟蒼的優雅完全不同類型。 E8"&gb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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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異度集團大樓,襲滅天來心情有點複雜。 :4Nv6X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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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書店晃,以前沒留意,現在有特別注意,才發覺異度出版社出版了不少暢銷書,種類很廣泛。 o@_i&4[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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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翻閱一本新書時,手機響了。 FE{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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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顯示是蒼家的電話,莫名奇妙心底一跳。 MN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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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X=Ar"D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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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裡傳來小九的聲音:「襲滅大哥!」 pc@m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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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小鬼,嘖!他怎麼知道他手機號碼的? , %8)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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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9t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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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等你吃飯?還是替你留?」 9a`~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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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用等我了。」 Lb<IEy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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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九聽起來很失望,然後聲音突然拉遠了說:「襲滅大哥說不用等他。」 2)\Mxvf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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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小九的聲音又回到電話前,說:「那我們幫你留晚餐。」 DbB<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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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小九是把他的回答向誰報告,襲滅天來突然有種胸口深處一動的奇妙感覺。 !v=/f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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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30l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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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大哥,掰掰。」 WbhYG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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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 r#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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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斷通訊,襲滅天來心想,下次出門,也許該留個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