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15 【龙剑】妄想集之心灯篇，10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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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_huan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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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樓發表於: 2008-04-23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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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剑子汝迟到的原因……
应该素汝把大师当作脱身理由的代价哦
那个，大师汝不素忘性大的问题，是汝根本失忆吧－＝
本应去机场接龙大，变成了和大师一起玩生死时速，剑子汝的人生果然让人料想不到啊～～
恩恩，不哉龙大会不会发飙哩，期待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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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yingwei

昔時情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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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4)

61樓發表於: 2008-04-24 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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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4.22【年年今日】（龍劍短輯，59F-上篇）

==========================================
【年年今日】-（完整）

寫在前面：又到4月23號，流氓的登場紀念日^^
祝龍劍二位悠然世世，三先天仙福永享XDDD
=========================================

（上）

劍子仙跡慢吞吞喝完最後一口奶茶，終於無可迴避。
眼前這位年輕斯文的華裔店主，口才不是一般好，熱情不是一般高，向他展示的東西也不是一般脫俗——只可惜，此次來古董市場的目的不是尋劍，何況他有那柄在大學同係的令狐教授所贈的古塵劍，任是再好的名劍也僅限於欣賞，從沒居奇的打算。
金子陵見對面的劍子仙跡眉頭緊皺，「哈」地笑了笑，抽出放在桌面上的「沾血冰蛾」，任奪目耀眼的光澤籠罩四周，「劍贈有緣人，如果你肯收藏，如果你肯面對它的魅力，那麼這柄劍會實現超出原始的價值。」
「太貴重了……」
劍子悄悄抬了下胳膊，看看腕骨上那塊老舊的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得儘快趕去西郊機場，否則，又要被念叨上千百遍，不過，要怎麼婉拒這開店卻不買劍的店主那份相贈的美意，才不致傷人呢？
傷腦筋……正在為難時刻，突然發現對面玻璃窗外晃過一道熟悉的人影，劍子猛地站起，一邊給身旁的金子陵打招呼，一邊快步來到門邊，推動旋轉門的門扇，大聲喊道：「佛劍，我在這裡——」
被他喚作「佛劍」的人一身綻亮的黑皮衣，戴副墨鏡，聽到聲音回過頭，微微低眉，透過墨鏡的上緣看了雪髮男子一眼，似有幾分茫然，不等回神已被拉住。緊接著，穿著藍色運動服的斯文男子步出掛著「寂山」招牌的店門，見佛劍和劍子在說話，視線一瞥，眼尖地注意到佛劍所揹的東西，笑呵呵搧了搧隨身的水藍摺扇，掉頭擺擺手，示意兩人有話慢聊，自言自語往回走：「哎，我可憐的蛾兒，你的真命還沒出現。」
推門的同時，店內傳出一陣洪鐘大笑，「老金，又被拒絕了嗎？」
「哎呀，這句話刺中我的內心，非常、非常痛……」
劍子聽到旋轉門牽動了風鈴的陣陣聲響，長出口氣，「總算還好。」
「我們——」佛劍推了推鏡片，抽出自己的手腕，「認識嗎？」
「你——」
劍子怔了下，很快搖搖頭，「你啊，還是老樣子……忘性大過天。」
佛劍儼然沒有半點印象，瞇起眼，「你說你在這裡，那是和我約好了？」
「不。」劍子噴笑道：「剛才的話是我的脫身藉口，不這麼說，那位店主的劍，我就沒有理由謝絕了呀……不過，他的劍真是很棒。」
「為什麼不收？」佛劍脫口而出：「贈與被贈都是緣。」提到那個「緣」字，靈思彷彿被觸動了什麼，意識有些混亂。
「我有古塵了，而且換作是你也——」
不等劍子把話說完，佛劍鏡片一閃，拉起他就跑，「走，又追來了！」
劍子還在一頭霧水就被拉跑出十幾公里，就算曾是大學校隊的成員，練過幾年太極劍，也經不起這種突如其來的折騰，極限到達以前，被佛劍拽到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內，前腳進車，車就啟動了，身子狠狠撞到靠背上，一隻手將安全帶直接按到他的前胸上，「自己扣好。」
「喂，佛劍，這段路不能停車……」竟然有人把車停得離自己這麼遠……劍子無力地發現不僅如此，眼前的表速也遠超規定，簡直是飆車般在高速公路上疾馳，任憑電子警察頻頻閃光也毫不遲疑。
「你在躲警察嗎？」
手握方向盤的佛劍默然片刻，側過頭凝視他，開口道：「NO，是黑道。」
「你——佛劍——」
這傢伙在大三那年突然轉學，怎麼和黑社會有所牽扯？劍子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佛劍，對方的外貌並沒太大變化，還是跟第一次見面時拿了本佛經坐在湖邊的樣子差不多，可是那會兒雖是沉默寡言，並無騰騰煞氣，淩厲如斯。
「你的手機？」
正在胡思亂想的劍子被打斷思緒，摸出口袋內的手機，「抱歉」了聲趕緊掏出來，看到上面顯示的一大串數字，二話不說直接按掉，可一轉眼的功夫再次震動，不知怎的，佛劍能從那震動的程度，就感受到手機另一頭的人是何等惱火。
「是怎樣？」劍子在按掉三次來電後，實在沒辦法，接起電話就數落道：「國際長途是不要錢的嗎？漫遊要雙向收費的……你就不能換個固定電話打給我嗎？」對方不知說了什麼，劍子的臉色一陣紅潤，最後悶哼聲，「好，知道啦，你在那裏等，我現在就趕去。」不知不覺嘆口氣，轉向佛劍，一抬眼，發現他正透過前方風擋玻璃的鏡子瞅著自己，於是愕了下，這眼神好熟悉，「你想起我了？」
「沒印象。」佛劍說。
若不是有安全帶，劍子差點滑下座位，「那你拉我跑什麼？」
「那你叫我做什麼？」佛劍一臉認真地反問。
我認識你，是你不認識我，劍子不及說什麼，眼角餘光一瞄馬路，嚇了一跳，再要喊出「小心」兩字時，身子兀地一個前傾，大半個車子後翹，當場拐到茄子地去——
那是公路兩邊名副其實的農家茄子地！
慘了，劍子揉揉被撞得生痛的額頭，推推駕駛座上的佛劍，「你的駕照呢？」
「有無都是一樣——」
佛劍撐起方向盤上的手臂，額上也是個紅腫的大包。
哪裏一樣啊？！
遠遠的，一群農戶憤憤而來，從東南西北包圍了他們的車子。看來是注定又要遲了，劍子心底無奈地想：
龍宿，這次真的不怪我……

（中）

擺平了錄口供的交通警，龍宿從急診室出來，臉色差到極點。
劍子倒也不吭氣，安安靜靜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瞬不瞬瞅著玻璃外的景致，如同先前那場意外和他一點也無關係。龍宿把從醫師那裏拿來的藥方交給貼身的助理穆仙鳳去辦，自己也彎腰進了私家車，關上門，車內半天仍是一片沉寂。
聽得出龍宿的呼吸聲顯得凝重，劍子乾笑道：「還真是不巧。」
「是啊，真正是不巧。」龍宿冷冷地說：「上上上次接吾，汝說護送外地盲童回家；上上次接吾，汝說遇到掉進河裏的動物需要搶救；上次接吾，汝說踫到孕婦臨盆需要送往產科，這一次呢，又有什麼天大的理由？」
「呃……」劍子抓抓雪白的髮絲，「龍宿你的記性總是這麼好啊。」如果佛劍有他一半的記憶力不知多好。
「嘖，汝這誇獎全無半點誠意。」龍宿拿出放在座中箱的牛皮紙袋，拎到劍子的懷裏，「自己看看滿意不。」
劍子摸了摸紙袋，眼眸一亮，趕緊倒在雙腿上，發現都是透明玻璃封裝的六稜標本，不同角度看有不同的變化，最下面還有標籤，介紹了標本的來源，精巧非常，頓時，心頭一下子開了花，劍子高興地睜大眼，神采奕奕。
「謝啦，這些都是我早想收藏的……」
「謝吾？」龍宿那雙漂亮的紫眉挑了挑，修長的身形一側，單手撐在劍子的臉側，另外一手拈了他的雪髮，把玩道：「汝打算如何來謝吾？」這裡的每一個標本都價值連城，稀有度絕對是世間罕見，先不說價值不菲，就單單是找尋起來也要花費諸多功夫。
劍子偏過頭看他，「那，我只好兢兢業業，好好工作，才對得住你這份苦心。」
「兢兢業業對吾就可以了——」
龍宿反手一勾將劍子摟入懷中，見他手忙腳亂去撿那些滑落大腿的標本，許久不曾湧起的捉弄念頭付諸行動，輕柔的吻趁著他低頭的空檔，不斷落在劍子的頸上、面頰、而在他去躲的那會兒又把標本撥下膝，於是那「白呼呼毛茸茸的一團」就在他懷裏拱來拱去，柔軟的髮絲擦過面頰，帶來清新的草木味，令人甚是滿足。
「這裡人來人往，不要鬧了。」劍子「唉呀」一聲，「很痛。」
龍宿總算拉開彼此的距離，不以為然地說：「沒縫針算是汝的運氣，自己的駕照都還在考竟敢去教別人開車？」寒磣歸寒磣，手指在劍子額上那敷了層藥膏的額上貼了張紗布，揭開膠條粘個結結實實。
「礙事。」劍子想要撕掉。
「汝這風吹日曬的考古人士，給吾老老實實貼上吧。」龍宿白了他一眼，「免得吾下次回來汝變成非洲人了。」
劍子不在意地聳肩，一捂肚子說：「我餓了。」
「我也餓了。」龍宿的眼神曖昧，話語慢而清晰，帶上他獨有的腔調，撩人心湖。
劍子別過眼，「我說認真的。」
「吾一向很認真。」龍宿不悅地沉下臉，「還是汝懷疑這點？」
「沒，總這麼多心，吃飯前先去一個地方好不？」劍子一根手指點了點緊皺的眉心，「那兒有我訂的東西。」
「是什麼？」龍宿眼皮都不抬一下，「吾讓仙鳳去取。」
「不，要自己去才行。」劍子的口吻不容動搖。
龍宿考慮了一下，鬆口道：「好吧，但汝晚上要聽吾的。」
「嗯……走XX這條路吧。」
劍子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自顧自趴到窗邊，望向外面。
「劍子。」
「嗯？」
「汝沒說走哪條路。」
「哦……」
到底是誰記性不好呢？龍宿戴上手套，轉動方向盤，剛開始倒車，經過急診室的另一個出口時與一名身穿黑皮衣的男子照面，劍子坐在相反的方向，自然是沒注意到，而龍宿則與他四目相覷，但誰也沒開口，彼此擦身而過。
車子始入一個熱鬧的古董市場。
龍宿見人太多沒有辦法再往裏開，只得轉了個大彎，把車留在外面，「嘀」一下上了鎖，拇指一彈車鑰匙，準準納入掌心，隨後與劍子步行入市。四月天桃李爭艷，到處飛揚著紛紛的花瓣，清風徐徐，令人身心舒爽，龍宿脫掉了外面的那件紫風衣，搭在臂彎中，極為愜意地點燃了煙斗。
劍子手疾眼快，一把將那將煙斗抽走，才要撤離就被龍宿自後摟住腰，掙了掙道：「你是冷還是熱啊。」
「劍子，汝越來越喜歡挑釁吾。」龍宿以冰涼的鑰匙在他耳邊飛快地掛刮了一下，「煙斗還給吾，再說其他的吧。」
「這裡很多珍本、木製器具，禁止點火的。」劍子耐心地說道：「克制一下，嗯？」
龍宿一言不發地凝視著他，過了一會兒，當真鬆開手。
劍子見龍宿一臉淡然，想想他難得回國一趟，自己也難得放假，沒能準時去接機，惹了一堆麻煩，還要這位在國際上聲名赫赫的音樂家當「柴可夫」，飯也沒吃就到這遠離市區的地方當苦力，事事將就自己確實滿委屈的，不由得心軟，飛快捏了把他俊美的臉孔，頓時，一個手印讓所有僵滯化開，龍宿順勢抓住那隻囂張的手，不經意摸到因常年摸索各類地質岩石而粗糙的繭子，又好氣又好笑道：「這是手嗎？連鋸齒都比這觸感滑——」
劍子本想還嘴，抬頭見龍宿琥珀色的眼底流動著深切的意味，知他出自關切，也就沒再反唇相譏，只彎彎眉，無奈道：「是啊，教教我怎麼保養吧。」
「說了也麼用。」
如果劍子肯聽他的，大學畢業後，他們也不會天南海北這麼多年。
「龍宿——」劍子喊住他。
龍宿回過神，原來，兩人已來到一間名喚「書劍風月」的店舖前，劍子敲了敲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將他們迎進屋。
龍宿坐在吧檯旁欣賞牆上的字畫，小男孩端上茶，劍子則是單獨走入裏間。

（下）

裔春秋這個店主，若不是情非得以，劍子也實在不願有所交集。
人是風雅，卻與龍宿的風雅截然不同，不，劍子在心裏是不願這麼比的，龍宿的風雅是天縱不羈，而裔春秋則是太多違和，談吐間總會給別人下個絆子、噎幾句才算甘休，劍子又不想跟他爭執什麼，只得耐下心慢慢談。
不過……
「就是這個價。」裔春秋傲慢地哼道：「沒有這個資本，如何去保養？」
「保養的方法是盡心，裔先生，早前不是約好的價？」劍子搖搖頭，「你這樣反覆，交易無論如何也難成的。」
「哈？你要知道，上次約談那會兒，我剛收購律音閣，只發現了白玉琴，現在找到跟它失散的紫金簫，兩物合奏自然價值不菲。」裔春秋振振有詞道：「靡靡之音不感興趣，看你幾次詢問，才會考慮轉手，若果沒錢那就算了。」
「裔先生——」
大學時受龍宿影響，劍子也曾接觸過樂器，明白内在的博大精深絕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對裔春秋把音樂都論為靡靡之音，生氣不已。
「或者拿『沾血冰蛾』來換吧。」裔春秋摸著鬍子，眼珠轉了轉，說道：「對面街的寂山店主不是要送你嗎？把劍拿來，琴跟簫一起奉送。」
裔春秋怎會知道這件事？還是上午那會兒看到金子陵將他帶入店，才會突變主意，否則說好的價格，不會一下子翻數倍。劍子當即拒絕：「不，劍是金先生的盛情，我沒有理由拿來當作交易的籌碼，錢方面我會再想辦法，先離開了。」
說完，劍子掉頭離開，出來叫上龍宿就走。
龍宿跟在他後面，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頗為尋味地又瞅了一眼那家店名。
天色漸晚，龍宿開車載劍子回市區，兩人先去吃飯，席間，龍宿說是打個電話，到洗手間了半刻，回來見劍子一人在喝酒，他平時甚少喝酒，就算度數很低，也極其易醉，可今天卻還清醒。
「說話？」龍宿給他盛碗蟹羹，「吾回來可不是陪汝喝酒的。」
「龍宿……」劍子攪拌著碗內的粥，悶聲說道：「下次不要來這麼奢侈的地方，隨便吃點東西就好。」
「哎，吾真是傷心，讓汝請個客真是難上加難。」龍宿好笑地說：「汝窮到一頓飯也支付不起了嗎？」
怪的是劍子什麼也沒說，低著頭一言不發。
龍宿也不打擾他，靜靜地審視眼前相識多年的雪髮男子，直到餐廳打烊，劍子又醉又困地睜不開眼，才被龍宿半扶半抱著帶走，下降的電梯內，趴在龍宿肩頭的劍子打了個酒嗝，驀然地問：「那家店的字好看嗎……」
龍宿思維何等敏銳，很快意識到劍子問得是裔春秋店舖內掛的字畫，他是書香世家，自小就對書法有所專攻，不過是後來選擇音樂，劍子這一問當然不是沒來由的。裔春秋的字猛一看恣肆不群，仔細推敲，便可察覺起筆之初的不智與落筆之時的狹隘，可是，龍宿沒有直接回答劍子，反問：「汝覺得呢？」
「嗯……」劍子的髮絲滑落面頰，等到電梯門開，龍宿將他帶到車內，撥開額上遮擋眼眸的三綹髮絲，才聽他咕噥：「不如你寫的好看……」
龍宿聽罷笑道，「這是對結賬者的『恭維』嗎？」知道劍子是誠意讚譽，還是想損這個總喜歡讓人猜不透的傢伙幾句。出門被夜風一吹，劍子躺在後排的座位上很快去會周公，這時一輛車迎面駛來，停後，出現一名週身黑皮衣的男子，見龍宿站在車門邊，向他走去，兩人的手握在一起，顯然相熟已久。
「佛劍，汝來晚一步，他又睡了。」龍宿一指車內的劍子。
「這次回來多久？」佛劍取下了眼鏡，「家族的繼承糾紛讓我一直無法脫身找你們，劍子到現在還不知我和修羅的事。」
「三天左右，嗯……汝轉學那晚請吾倆吃飯，桌上的話他忘了。」龍宿無奈地說：「誰知這人一點酒都不能沾的。」一種人兩種獨立的意識體，不是本人證明，恐怕誰也難信，偏偏劍子醉得一塌糊塗，佛劍走後，他也沒法再說什麼。
「無所謂，反正修羅是我，佛劍也是我，只不過早晚更替而已。」佛劍心平氣和地說，「誰讓當初他的課都排在晚上，每次碰面都是我，修羅才會不認識劍子。」
「白天那事，吾看修羅也認識他了。」龍宿「哈」地笑了，「事情調查的怎樣？以汝的人脈應該不成問題。」
「嗯，劍子似乎和裔春秋達成過協議，說要買一架琴送人，但裔春秋後來變卦……」佛劍把得知的經過講述一遍，「總之，裔春秋這人黑白兩道都不順眼，尤其是吞併絕鳴子家的律音閣極不磊落，惹得沸沸揚揚。」
龍宿輕笑著說：「看來不需吾出面。」
「當然，單絕鳴子就不會讓放過他——嗯——」佛劍認真地看了看車內的劍子，「至於那組琴簫，明早就會有著落，因此不必驚動劍子。」
「要吾叫醒劍子不？」龍宿彎下腰，把風衣搭到劍子的身上，「否則下次吾三人見面難說是什麼時候。」
「不用，等我和修羅真正自由……」佛劍抬頭看看清朗的月亮，「來年今日吧，差不多就是再聚的一天，先走了。」
「好，再會。」
龍宿與他再度握了一下手，目送佛劍離去，關上後車門坐到駕駛座，回頭又看了眼熟睡的劍子，勾唇一笑，說道：「吾等汝的禮物——很貴哦？」
劍子不知夢到什麼，含糊不清地一「嗯」，惹得龍宿啼笑皆非。
銀紫色的跑車映著柔美月色在筆直的公路上緩行而去，猶如流逝的歲月在洪荒中劃出的一道光澤——
年年，日日，今朝。

[ 此貼被liyingwei在2008-04-23 22:2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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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樓發表於: 2008-04-24 21: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很心大人的兵器文啊~~~一路看下来一气呵成~~~龙剑就应该这样温馨幸福地在一起啊！！
话说老道送起礼物来也是大手笔啊，一点也没有寒酸小气之名哦~~~（于是讨价还价不算啊不算~~）
反正等他没钱的时候，就跑去疏楼西风，双手一摊“龙宿，给点钱花”~~哈哈哈哈……
送小花一朵，请笑纳~~~然后发现我不能送鲜花~~~要5贴啊~~~

另好像是我在三十六的第一贴诶……原来看霸王贴都那么久了啊……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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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4)

63樓發表於: 2008-05-25 0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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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4.23【年年今日】（龍劍短輯，61F-完整）

謝謝樓上親的美意^^
花我心領了>////<
劍子送的禮物是不同“尋常”，不出手也就罷了，出手就是“驚人”XDD
只不過曲折多了些：）
可這份心意龍宿明白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ps.大師是默默耕耘的好人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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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4)

64樓發表於: 2008-05-25 0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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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4.23【年年今日】（龍劍短輯，61F-完整）

送巽巽遲來的生日禮^^

=================

欲蓋彌彰

==================

最近的氣候比較反常。

桐月底，葡月初，該是稍有些許暑意而不至太過煎熬才是。偏就奇了，日頭一大早便升上中天，縱然站在綠柳蔭下什麼也不做，還是會出一身汗，偶爾吹來的風也無涼意，反添一抹不透氣的蒸騰意味。

劍子仙跡難得沒有外出雲遊，整日窩在那間簡樸到被龍宿稱為「陋室」的屋內，也不打開窗子，更不在石榻表面鋪墊任何被褥，僅僅著了中衣就臥在上面閉目靜養，說是靜養，卻能從起伏的胸膛察覺一絲異樣。

「好友？」

熟悉的嗓音令劍子皺起雪白的眉毛，他知道是誰，但就是不願睜眼，更懶得招待，索性翻了個身，繼續面向牆壁那邊枕去。

頓了頓，發現無人作答，推門進來的華麗儒者走至近前，輕搖紫扇，帶來幽幽淡淡的曇花之香，彎腰坐在背對自己的道者身邊，拍他的肩，「劍子，汝這是要在夏日裏『冬眠』不成？」
好一個勤快的道門先天，說他在疏樓無所事事，自己好到哪裏去了？

「嗯……自己去喝茶。」劍子習慣性地要撥開那隻往往越摸越囂張的手。

龍宿也以為劍子又要拍他，正打算再接再厲，誰知對方的手覆上他的那一瞬，清涼的體溫讓劍子一顫，竟沒放下。

龍宿被劍子掌心超乎尋常的熱度凜住心神，空出的手伸過去摸了下他的額，「汝剛從火焰山回來嗎？」
之前不是好好的，又沒發燒，怎會如此燥熱？

劍子沒吭氣，來回輾轉幾下，意識到石榻已被他的熱度同化，而被他抓住的儒者成了最佳的選擇，這才不甘不願露出臉龐，認真地喚：「龍宿。」

「嗯吶。」龍宿血金的眸子微微瞇縫著，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你暫時不走吧。」劍子沒頭沒尾地問。

「不走。」龍宿不動聲色，「然後汝打算——」

劍子重重地嘆口氣，勉強撐起上半身，任三千銀絲散落肩頭，伸出雙手道：「借我抱下。」
哈？

龍宿俊美如斯的五官閃過一抹微妙的異色，然後，別過臉，斷然拒絕道：「不行。」

劍子直接扭過他的下頜，討價還價：「好啦，好啦，只一個晚上。」

「一刻也不行。」龍宿面沉如水，反腕將他熱乎乎的手掌納住，微一用力將道者扯入懷中，讓他橫枕在大腿上，「該怎樣，就是怎樣。」

還不是一樣……劍子無力地想將他丟出去，無奈，實在是捨不得他滿身的舒涼，於是在龍宿的肩窩處低低地嘀咕：「這般計較……」

龍宿隨他念叨，抱住劍子的一刻，捕捉到他紊亂的脈象，「汝——這是典型的五心熱，別告訴吾汝不知！」

習武者若病後虛熱不清，極易在天熱之時手足滾燙，深諳養生之道的劍子大仙豈會不知？

劍子睜眼看了看他，不甚在意道：「唉，病去如抽絲，吃了葯也無法立竿見影，還是你急於回轉儒門天下？」

「明知故問」謂之「別有用心」。

龍宿哼了聲，騰出一手解開外面綴滿珍珠的紫褂，輕丟榻旁，得以讓懷裏的人不必被異物所擾，一順那頭雪髮，問道：「汝最近幾日都在『散熱』？」

「不然呢？」劍子的氣息漸漸平穩，「這會兒四處溜躂不是玩命。」

汝玩命玩得還少嗎……

龍宿心忖：多半是舊疾不及痊癒，甫一入夏，五心熱就犯了。思索片刻的功夫，劍子很快睡得沉了，不禁好氣又好笑：天下無雙的道門頂峰平日不會投懷送抱，這次破例，竟是為了消暑，做他好友做到冬暖夏涼這一步，世上恐也難找第二個。

這一夜，劍子總算睡了個踏實的好覺。

依稀在睡夢中，有人往他的唇裏放了什麼東西，冰冰的，涼涼的，略有些酸甜，該是味道不錯，不然，不會輕易嚥下。

次日起身，龍宿已然不見，石榻前的木階上有幾顆珍珠熠熠閃光，宣告此處曾有過的華麗足跡。儘管仍有燥意，劍子已神清氣爽不少，目光逡巡一圈，不由自主落在桌上的木盆內，因為上方裊裊的霧氣令他一愣。

劍子探頭觀瞧，入眼皆是半化的大冰塊，透心的低溫在掌下掠過，眉宇漸漸舒展，再撥了撥冰塊，下面還埋了個薄如蟬翼的綢袋，攤開全是大小不一的烏梅，劍子取出一粒，放在口內含吮，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慢慢散開，酸甜可口……

原來昨夜的味覺，並非夢，倒是一夜之間，豁然之境哪裏來的這麼多冰塊？

兀地，靈光乍現，劍子想到一件事，低眉笑道：「嘖，是誰欲蓋彌彰——」

與豁然之境相應，雙叉路口的另一方向是疏樓西風。

穆仙鳳也難得見龍宿坐在桌案前支頰淺寐，這是在書房中從不曾發生過的，更讓她納悶的是昨夜聽到劍子先生的聲音，怎麼一早卻不見半個人影？

又或者，是她做了個奇怪的夢？

嗯，她明明記得主人和先生當著佛劍大師的面打賭，無論何由，誰先踏入對方的地頭，那是要為彼此掃一個月的大門。

所以，定然是夢吧。

-END-

[ 此貼被liyingwei在2008-05-25 08:1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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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樓發表於: 2008-05-25 07: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咩的生日禮~先搶沙發
要為彼此掃一個月的大門啊~真可惜以為可以看到龍首華麗無雙的身影掃豁然之境大門一個月XD

冬暖夏涼的好友好想要一個~

[ 此貼被巽^^在2008-05-24 23:2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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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yingwei

昔時情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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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4)

66樓發表於: 2008-06-09 00: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6.08【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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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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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氣息不斷撩撥著頭頂的髮絲。
劍子挪動了一下酸軟的身子，找尋舒適的姿勢，繼續沉浸在夢鄉。
眼見枕邊人沒有預期內的反應，龍宿瞅了一眼床頭上掛著的古塵，想起昨天被劍子拉去那不知名的地方，窩在寒酸的路邊攤吃寒酸的小東西，實在辱沒他之華麗。
只是——
這道士吃那麼痛快，害他以為是怎樣的珍饈，結果拿來一品，除了麻就是辣，難怪劍子滿臉紅彤彤，眼裡還有一層莫名的霧氣。
「所謂道門的養生之道……」什麼須忌辛辣，到頭來最不注意的人就是劍子吧。
龍宿撥了撥劍子的三綹額髮，將圍繞在他身上的冰蠶褥掖好，起身在屏風後更衣，手伸到搭在外面的珠扇上時，隱約憶及什麼，推門向外就走。早已在外等候多時的穆仙鳳端著一個精巧的盒子迎上去，輕輕施禮道：「主人，儒門天下與六庭館皆送來許多端午節的粽子，望主人品嚐後為之題名。」
「哦？」龍宿撥開錦盒的蓋子，只見淡紫色的彩紙中擺著各種口味的粽子，綠油油的粽葉散發出幽幽清香，已可想像入口的甘醇。
「主人和劍子先生還沒吃早飯。」穆仙鳳偏著頭，笑吟吟道：「鳳兒把粽子煮了可好？」
「不必了。」
「嗯？」穆仙鳳愣了愣。
龍宿托過錦盒，揮揮手，「去做汝的事。」
哦，原來主人是要親自……穆仙鳳心領神會，輕輕一笑退下。
龍宿逕自向獨有的廚間走去，按照慣有的做法，開始煮那些粽子，但是剛做一會兒，正打算下杓加水，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響，穆仙鳳走了進來，欠身道：「主人，劍子先生接到一封信函，說是先一步離開，請主人隨後跟上。」
跟上——跟到哪裡？
龍宿微瞇起狹長的眸子，對穆仙鳳叮囑道：「一刻鐘添一次柴，一個時辰添一回水，三個時辰後取出，置放在淨水內冷卻。」
「是。」穆仙鳳接過杓子。
龍宿拿起放在一邊的珠扇，離開疏樓西風，直接不解巖的方向走去，但未到不解巖就在途中遇到那抹左顧右盼的白色身影。
「耶，來得好快。」劍子一拂長袖。
「姍姍來遲不是吾之風格。」龍宿把玩扇子，「到底是何事？」
「今天是端午節。」劍子笑了笑。
「吾知。」龍宿以扇掩頰，「汝叫吾出來不是單單為告知此事吧？」
「一半一半。」劍子點點頭，「龍宿，我本要去看龍舟的。」
「汝昨夜不是說不去嗎？」龍宿瞥他一眼，別有意味說道：「怎麼一早就改了？這事和佛劍脫不了關係吧。」
「唉，一言難盡。」
劍子長嘆口氣，微低下頭，而這角度對龍宿而言恰是最為賞心悅目。
「如何？」龍宿的語氣放柔緩。
劍子搖搖頭，「這件事，告訴你也是無濟於事。」
擺明了是欲擒故縱……
「耶，好友何時這般見外？」龍宿臉不紅心不跳，極其順口地說道：「見汝傷神，吾痛之在心吶。」
劍子很想捏捏他那張騙死人卻不償命的俊美臉皮，看看到底多深厚，勉強忍下衝動，淡淡地說：「我們三人很久沒有相聚，難道你全無半點掛念？」
龍宿很想掐掐他那張明明平庸卻風情無限的臉龐，看看到底多涼薄，勉強克制慾望，微微地笑道：「似乎元宵夜，汝還是在不解巖過的。」
「唉呀呀，那是半年之前。」劍子不以為然道：「莫非昨天吃過飯今日就不用吃了嗎？」
龍宿的紫眉挑了挑，不置可否。
「昨日他從東瀛歸來，一身風塵，身為好友也該為之洗塵——」說到一半，劍子面色陡凝。
龍宿不禁側目，「然後，如何了？」
劍子一甩拂塵，「不久前約佛劍去看龍舟，哪知他——」
「劍子，汝在吊人胃口？」龍宿瞇起血金色的眸子，搖扇道：「若是無意，不說也罷。」
「唉……」劍子大大地嘆息，「他竟不認得吾了。」
嗯——龍宿不動聲色，頓了頓，才問：「此話怎講？」
劍子撐著額際，頭痛不已道：「我的話有這麼難理解？這意思是我看到佛劍，說：『好友，久見了。』他卻莫名地看著我，說：『你是何人？』」
龍宿「哈」地笑了一聲。
劍子抬頭看看他，「你不信？」
「汝確定汝見到的是佛劍？」龍宿好整以暇地反問。
「或者你來告訴我留在不解巖是誰？」劍子睜大眼，一臉「你才在開玩笑」的表情，「我可沒那個能力捉弄『天下第一』的佛劍大師。」
龍宿略有沉吟：「好吧，一起去看看他的狀況。」
劍子見他的態度趨於緩和，手腕一揚，放入他口中半粒糖果，「來，嘗嘗味兒。」
「哪裏來的？」龍宿抓住他的手，糖果壓在舌尖下並未咽。
「昨日那個小攤買二送一，看好吃不？」劍子空出的手又拿出半粒，打算放在自己嘴裏。
路邊攤的贈品……也這麼稀罕？
「吾還是要汝那半粒。」
龍宿何等敏銳，瞬間低頭覆住劍子的唇，把舌尖下的半粒糖果推入劍子口中，一扯手腕，將那半粒含入，濡濕的唇順勢滑過手指，搔癢在肌膚，怦然在心頭，劍子抽回修長的手指，一拭嘴角的亮澤水漬，無奈地睨了眼前男人一眼，「好友，你多疑了……」
對此，龍宿無意多語，滿是得色地搖了搖扇，率先走去。

劍子尾隨其後，至到巖外不足百步，一道劍氣襲來，龍宿和劍子左右閃開，龍宿回頭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位不苟言笑的好友佛劍分說。
「佛劍，汝——」
不等龍宿的話說完，佛牒迎面而來，饒是未曾出鞘，森冷的劍氣卻不遑多讓。龍宿並沒有帶隨身的兵器，手中只有一把珠扇，要說對付其他人還綽綽有餘，偏是面對與自己不相伯仲又殺氣騰騰的聖行著，再不謹慎那就不是玩笑而是自找苦吃。
這時，對面擲來一物，龍宿眼角餘光一掃，正是古塵，不由得頗感安慰，心忖：劍子總算體貼了一次，哪知到手中再看，只有劍鞘，哪裏有劍本身？回頭尋找白衣道者的身影，竟是蹤跡不見，透過古塵劍鞘的孔眼，龍宿彷彿看到那張讓他又愛又恨的道者，不禁咬牙道：「劍子……汝好……」
佛劍的攻勢越發強悍，龍宿只能以巧招應對，衣衫多處被劃破，在他陷入膠著的局面時，忽然一股煙瀰漫在空氣中，龍宿快速閉住呼吸，兩指依次點過重要穴位，但仍意識到那股煙有十足的浸透力，恐怕難以避免吸入些許，但還撐得住。
向他發招的佛劍就沒這麼好運，晃悠兩下，喃喃道：「你……你們……」
撲通一聲，向下倒去。
這時，消失的劍子仙跡又冒了出來，自後托住佛劍，在他耳邊念叨：「好友啊，不得不委屈你了。」
「他哪裏委屈了？」遠遠地，龍宿一拋古塵的劍鞘，令其插入土中。「劍子，汝這是典型的厚此薄彼。」
劍子收回劍鞘，抱起佛劍，邊走邊道：「先安頓好佛劍。」
將佛劍移至住處，劍子來到石床邊，號了號脈，陷入一陣凝思。
站在後面的龍宿百無聊賴地在屋中踱步，須臾在石桌前駐足，舉起那不起眼的茶壺，放在鼻端處聞了聞，輕輕閉上眼，「石桌、石床、石壺、石碗、就是這香爐……」
「出家人無時無刻不在苦修，你就莫在念叨這些有的沒的。」劍子放下佛劍的手腕，「唉，一切正常，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龍宿哼道：「汝還是先考慮一下，等他醒來怎麼解釋汝對他撒迷煙吧。」
劍子雪白的眉毛掀了掀，「這事劍子不敢獨自居功——何況，如何醫治還是未知。」
「這招倒是精明，讓吾引開佛劍的注意，汝來做好人。」龍宿上步探視佛劍一番，「劍子，之前給吾的那粒真是糖果？」
現在想分明是蓄謀已久，那是迷煙的解葯吧？
「耶……好友何必非要挑明？」
「有些事，還是要講清的。」
「你我之前很多事是講不清的……」
「劍子汝又在敷衍吾。」
「無啊。」
「有。」
「真的無啊……」
兩人還在鬥嘴，床榻上的人突然翻身坐起，劍子猛地往後一仰，龍宿手疾眼快從後摟住了他的腰，將人扶正。
「你們在此做甚？」佛劍睜開眼，狐疑地瞅著兩個好友。
「你認識我嗎？」劍子拉過扶他的龍宿，「還有他。」
相當爛俗的對白，龍宿翻了個白眼。
佛劍認真地說：「當然。」
「呼……」劍子長出口氣，「你從東瀛歸來有什麼遭遇？」
「與當地僧正參禪。」佛劍緩緩道。
「哦，什麼禪？」龍宿掩扇低問。
「『忘』。」佛劍答得簡單。
忘？劍子靈機一動，「是『忘』什麼？」
「那位佛友曾在中原雲遊時邂逅菩提界的沙舟一字師。」佛劍平和地敘道：「他問吾，所謂『忘』之真諦究竟為何？」
龍宿和劍子不約而同想到沙舟一字師的詩號：欲忘難忘，不如不忘，不忘則忘，乃至忘忘。
劍子似有恍悟，「好友，你又是如何向那位佛友開釋的？」
龍宿淡淡地道：「這已不重要。」
「嗯？」劍子微怔。
龍宿優雅地持扇一揖，「今日端午，吾在疏樓西風擺宴恭候好友，請了。」
「請。」
佛劍並無對兩人的反應有太多詢問。

劍子心知龍宿另有想法，索性也向佛劍告辭，跟龍宿一起離開不解巖，走不到兩步，龍宿就停在原地，劍子問：「怎樣？」
龍宿搖扇道：「吾在佛劍居住看到一個燒盡的香爐，該是來自東瀛。」
「你懷疑此物和他失記有關？」劍子托著下巴，想了想，「不對，該說是『忘』而不是『失』，不過是他現在忘記他曾忘了什麼。」
「總而言之，天下第一的佛劍又一次身體力行。」龍宿一攤手，「通過異香，那位遠在東瀛的僧正也該明白何為『忘忘』。」
好一個「不忘則忘，乃至忘忘」啊！
劍子好笑又好奇，「不知佛劍是否知曉那香有異。」
「不知佛劍是否知曉汝對他撒迷煙？」龍宿好整以暇地勾起笑痕反問。
「今晚的粽子，好友準備了嗎？」劍子顧左右而言他，「我很是想念鳳兒的手藝。」
「嗯哼。」龍宿的眉眼一挑。
「怎麼不走了？」劍子發現他一直沒邁步。
龍宿仰天長嘆，「無良的劍子，為掩護汝，吾被佛牒『傷』得不輕，現下全身無力。」
劍子偏過頭，「那怎麼辦？」
龍宿搖扇不語。
劍子盯著他半晌，「要我也來抱你？」
「不。」
劍子怎能不曉龍宿的意圖，但此前確實有讓他冒險，那衣上裂口是最好證明，又不是冷血無情之人，索性一彎腰，把龍宿揹起。
龍宿伏在他背上，滿意地說道：「劍子，汝說吾抱住汝哪裏好呢？」
「隨便。」
「真的隨便？」灼熱的氣息不斷撩撥毛茸茸的雪白鬢角。
劍子耳際泛熱，懶得再理那不正經的言語，逕自往回走。
五月天，時至晌午過後，總有幾分難耐的蒸氣，白衣道者衣袂飄然，卻還是能看到脖頸上沁出的一層薄汗。
清爽的風來自身後之人的珠扇，那充滿魅惑的嗓音還在說：「劍子，真熱啊……」
行至中途的道者不知何故，身形一顫。
很熱嗎？
當然，只不過，如何意會全在個人——
龍宿慵懶一笑。

－END－

[ 此貼被liyingwei在2008-08-15 02:1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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摯愛劍蹤-爾

卡文於是開坑，連坑都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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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67樓發表於: 2008-07-09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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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佛劍大師最嚴肅認真呢！雖然，招惹的麻煩也不見少~
真是好久不見的三位呀(遠目)，但三先天只現一位時，真的只覺心酸、只是心酸、只有心酸而已。

行在山稜，左望腐海，右見書崖，可歎！一失足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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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yingwei

昔時情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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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4)

68樓發表於: 2008-08-16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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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豆記】

炎炎夏日，三伏已過，七夕將近。
很巧，這一年的立秋也在七月初七那一日。本是籐下亂翻書，醉臥納清涼的浮生之閒，疏樓龍宿卻失之交臂。不斷堆積上來的文書，讓他的大好心情消散殆盡，修長的手指搖著一貫華麗的珠扇，眼底的不悅逐漸加深。
穆仙鳳站在旁邊，有些擔憂地說：「主人，要不讓鳳兒去看看情況？」
龍宿頭也不抬，優雅的薄唇一牽，吐出兩字：「不准。」
「但……總不能讓主人前去。」穆仙鳳的臉色不大好，「那種病……」
「汝得過麼？」龍宿頓下手中的銀毫，一挑眉。
穆仙鳳搖搖頭。
龍宿的扇子磕了一下桌面，「鳳兒，送信到豁然之境與不解巖，告訴劍子與佛劍，龍宿取消疏樓的立秋之宴。」
「是。」能讓主人把兩位摯友之約都取消掉，事情真正棘手。
等穆仙鳳離去，龍宿立即更衣，踏出書房，門下侍中陸華娥已在外靜候多時，眼見龍宿當即施禮：「龍首。」
「對外可封鎖了消息？」龍宿開門見山就問。
「一切按照龍首的指示，絕無半點含糊。」陸華娥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龍首，有句話陸華娥仍是想講。」
「汝說吧。」龍宿仍向外走。
「六庭館目前已有獨步尋花、蒙山飛燕和數位會診的大夫，龍首不必……」陸華娥顧慮頗多地眨了眨眼，「那『天花』非比尋常，傳染起來委實厲害。」
「哦，汝認為，吾尚不及他們的抵抗力了？」龍宿頓住腳步，回頭瞅了陸華娥娟秀的臉龐一眼，冷然道：「早在繼任龍首之日，吾已說過：天花一類大患，不可瞞吾！竟是到了影響龍門殿試這個地步才來飛書，三司好大的膽子！」
「龍首息怒！」陸華娥下拜道，「非是少陵御史、中書客與吾有心隱瞞，實是此病來勢洶洶，一開始誤以為那些儒生得了風寒或是一般的感染，不料過了數天症狀加重，這才意識到情況大為不妙，特來求見龍首。」
「哼，此事秋後再算，隨吾前往六庭館。」
兩人甫至疏樓大門，已有下人備好兩匹上好的汗血寶匹，龍宿隨手將扇揣入腰間，飛身躍上，雙腿一夾馬腹，揚鞭而去，陸華娥緊隨在後，不敢怠慢。
當穆仙鳳回疏樓時，龍宿已走了半個時辰。
礙於主人交待過不可多言，她只能回頭望著一身白衣，站在林蔭下不知想什麼的道者，「先生，咱們來晚了一步。」
道者的手夾著一片盈盈翠綠的葉子，幽黑的眸子閃了閃。
「嗯，我知曉他去哪裡了……」

* * *

時也，命也，運數也。
劍子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聽那個頭髮跟眉毛與自己一樣白的師父這麼念叨。當然，問是問不出個究竟的，因為，總有一句話叫做「天機不可洩漏」來堵他的嘴。可很早很早以前的小劍子，也並不是非要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後來，沒多久，他遇到了一個人……
這人是在山裡發現的，與他年齡相若，可比起他的灰布道袍，對方的衣裳華麗之極，只是膚色失血，臉上、手上有些破痂的地方在流淌白濃，除了那雙犀利的狹眸，劍子幾乎要以為是一個落魄到絕望的小孩。
「你能起來麼？」小劍子蹲下來，伸出短短的手指戳了戳他肩上的珍珠。
那小孩一頭漂亮的銀紫長髮，不難想象，往日風吹髮飄會是怎樣一副美態，他避開劍子溫熱的手指，操持一口標準的儒腔：「當然。」
「那為什麼不起來？」小劍子的眉毛皺了起來，「山裡到了晚上就會有大老虎和大灰狼，快回家！」
那小孩的唇漾出一抹與年齡極不相符的諷笑，「汝就不怕麼？」
「我會逃，再說有人比大老虎和大灰狼可怕呀。」劍子雙手拖住圓嘟嘟的面頰，腦海裡頓時浮現師父拎他去參加什麼三教大會的一幕，想想那見不完記不住的長輩，不由得縮縮腦袋瓜，「等這座山外的熱鬧結束，我就能走啦。」
——是啊，有人比大老虎和大灰狼可怕呀。
這句話，讓紫髮男孩的耳邊響起那群大人的竊竊私語。
——真可憐，馬上就到三教大會了，儒尊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呢！
——不如換人吧，再不隔離會傳染更多儒生。
——長老們會同意麼？
——六庭館多年未出一例天花，這本就大不吉，長老們避之不及呢。
——儒尊那裡如何交代？
——暫時瞞下去吧，好就好，不好就對外說是猝……
「你在想啥？」小劍子說了半天，發現紫髮男孩沒反應，又伸手在他眼前晃，「是不是得病了？記得聽大夫的話吃藥……」
雖然他是從不吃藥的，可說起別人總是容易得多。
「這病好不了。」小孩冷冷地說，甚至有一絲故意的惡語，「汝碰了吾，也會被感染，很快和吾一樣慘。」
「啊……」小劍子聽罷，鬢角的白毛動了動。
紫髮男孩心中痛快許多，一瞬不瞬盯著小劍子的反應。
哪知，小劍子一沒哭二沒鬧，一屁股坐下來，把懷裡揣的小油包取出，當著紫髮男孩的面，三兩下打開，捏起那被壓扁了的糕餅，遞到他嘴邊。
很多天米粒未沾，紫髮男孩不是不餓，六庭館內上好的佳餚混合著濃郁的草藥，早已讓他厭煩不已，而服侍他的人，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讓他更是倒盡胃口。倒是眼前一團白毛似的小道童被嚇唬半天，卻拿出吃的給他？
而且——那糕餅的樣式，頗為……眼熟？！
「時也，命也，運數也……」小劍子搖頭晃腦把師父那句口頭禪搬出來，「反正你和我都要死，留吃的做啥？」
師父有個朋友是抓鬼天師，據說，飽死鬼比餓死鬼幸福。
「汝——汝竟然不求生？！」紫髮男孩簡直匪夷所思。
「你不是說好不了麼？」小劍子偏過頭，莫名地凝視他，「我家講究順天，哦，你比我病得早，多吃好上路——」
什麼叫「多吃好上路」？！
紫髮男孩快要被他氣死，病懨懨的身子當即又有一股力量，「喂吾！」
小劍子也不介意，把掌心的糕餅捏碎，一塊塊放到對面的小孩嘴中。見他乾涸的唇沁出一絲絲血，天生仁慈，不禁脫口而出：「有『蓮子湯』就好了。」
蓮子湯是昨夜師父帶他進入儒門天下時，一個很漂亮很優雅的叔叔親自端到他們那間廂房的，師父一口沒喝，都給了站在凳子上數桌上糕餅的小劍子。回憶一下是很好喝，可惜他當時既不渴也不餓，甚至沒飲完就被丫鬟清走剩下的半碗。
不然，給眼前這個男孩多好呢？
紫髮男孩聽得一字不漏，見小劍子眼巴巴望著越來越黑的天穹，以為他在垂涎遙不可及的蓮子湯，再打量他樸素到補丁堆疊的衣著，想也是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大概被他一唬就覺得再也吃不到吧。
「耶，都吃完了。」小劍子盯著空空如也的掌心，指尖還有濕漉漉的觸感，於是忍不住添了一下食指，「早知就多拿點出來，劍子也會餓呦……」
紫髮男孩喘息著勉強撐起身，「汝叫劍子？」
「唔……」小劍子還沉浸在要做餓死鬼的遺憾裡。
「吾不死，也不會讓汝餓死。」紫髮男孩義正詞嚴地說：「記住，吾是疏摟龍宿。」
小劍子回頭與他四目相對，被那鄭重的許諾吸引了注意力：「好……」難記的名，他有點頭暈腦轉。
須臾，龍宿的身上又開始作痛，高燒回潮。他痛苦的呻吟，在草坪上翻滾，袖底掉下一物，小劍子一邊去拉他，一邊抓起那樣東西，借月娘的光澤仔細一看，竟是口紫色金節的名貴洞簫，順勢放到嘴邊，喃喃道：「劍子給你吹曲聽，一會兒就不疼了……篤篤……」
沒錯，音療法是武林人士慣用的……前提在那是上等的美妙玄音。而耳邊響起的一個又一個音符是蹦出的，這讓力求完美的龍宿痛上加痛，忍無可忍吼道：「汝會不會吹簫！」
「不會啊。」小劍子無辜的睜大眼，獻寶一般說道：「但我會撫琴……我有一架很白很滑的琴……」
聽著小劍子軟軟噥噥的聲音，龍宿乏力的閉上眼，「汝……汝很……」
「喂，喂，龍、龍宿……不要睡去啦……」小劍子抓耳撓腮地搖晃龍宿，手一摸，黏黏的液體從龍宿的手背、脖子上的瘡疤處溢出，陡然，小劍子眼前閃過一幕——不是都說以毒攻毒最有效麼？
反正，不會比現在更糟吧？
……
也許他們都不用死？
……
不知小劍子究竟做了什麼，次日，龍宿終是被太陽耀眼的光芒照清醒的。身邊已不見那白毛小道童，遠遠的還有人呼喊，腳步越來越近，龍宿不屑去猜那些人的身份，也對是否有人來尋自己漠不關心，眼神一轉，留意到手邊的紫金簫，自然而然想起昨夜的「噪音」。
頭還疼，瘡還在，卻已不那麼撕心裂肺。
「劍子麼……」

* * *

「仍發瘡頭面及身，須臾周匝，狀如火瘡，皆戴白漿，隨決隨生……」
懶得再聽那套照本宣科的念叨，龍宿從幾個會診大夫的廂房走出，手指翻轉，遞給蒙山飛燕一個紙條，「按上面的方法給沒有染天花的儒生做準備，汝等也不例外，半個月內暫住六庭館。」
「龍首。」蒙山飛燕接過紙條，「您是否——」
龍宿搖著扇子，面頰生輝，「得過之人已無妨。」
龍首也得過這種病？
幾天來，見了不少儒生為此病飽受折磨，蒙山飛燕有點難以想像他們華麗無雙的儒門龍首也曾有過夢魘不斷的日子。
「去吧。」
龍宿淡淡地吩咐。
蒙山飛燕奉命一走，六庭館小小的偏苑只剩下他一人，教母楚君儀身亡甚久，六庭館為之黯然亦久。
兀地，簫曲篤篤。
龍宿搖扇轉身，毫不意外見到樹下正有一人白衣如雪，十指捻簫。
「劍子……」珠扇掩唇，龍宿低笑道：「吾始終好奇，汝當年是如何救了吾兩人？」這種痘之法也是近年來劍子四處雲遊四海所得，當年還是稚子的兩人可以脫生，必是另有一番遭遇。
吹簫之人截然而止，靠在樹邊，懶洋洋一甩拂塵，拂去了飄落在袖上的槐花，「陳年往事，再提作甚？」
「耶，龍宿銘記在心呀……」
「以毒攻毒。」劍子攤攤手，「以你的痘漿為引，我是這麼倖免的，至於……」
「至於吾又如何？」龍宿不動聲色地問。
「只好吵得你一夜無法真正閉眼……」劍子認真地說：「所以，來報答我吧。」
一個是誤打誤撞種了痘，一個是魔音灌耳昏死不能，劍子仙跡果真讓人料不到……龍宿有些無奈，所謂冤家，便是如此吧。
劍子上前拍拍他的肩，「你取消了吾與佛劍之約，還是早早還吧。」
「半個月後。」龍宿側過面頰，視線落在劍子毛茸茸的鬢角，隱約有一絲時空交織的錯覺，彷彿在他跟前的還是那個餵他吃糕餅的白毛糰子，於是反手一扯，將劍子拉入懷中抱了個緊緊。
「喂，你這又怎麼了？」劍子倒沒推他，打趣道：「儒門龍首不會小氣到借你一點痘漿都捨不得吧？」
「汝的簫音大有精進。」龍宿在他的耳邊吻了一下。
熱度傳來，劍子翻了個白眼，「有人拿簫換走我的白玉琴，不吹這簫，還能彈棉花不成？」
「哈，劍子吾友……」龍宿好笑道：「半個月後，記得再來『喂吾』？」
一句話，也讓劍子回溯起往事，不禁面頰一赧，「臉皮厚的人真可怕——」
「哦，那吾用最好的佳餚款待如何？」龍宿摟著劍子，在他耳邊呵語，「相信可以為好友壓驚！」
「什麼佳餚？」
「佛劍說：不告訴汝——」
「那你招待佛牒好了——」
「汝怎麼忍心？」
「我怎不忍心？」
「傷在吾身痛在汝心呀。」
「是麼？」
「很多年前吾就看出來了……」
「嗯？」
「免懷疑……」
「哦……」
越來越近的兩道身影，終在花葉紛紛的樹下融合為一。至於那所謂的「佳餚」，牽繫一張仰望夜空的面容，可意會，卻不可言傳。
故此，念茲在茲至今，龍宿決定在劍子親口嘗到之前，都要保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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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4)

69樓發表於: 2008-08-16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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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多蚊】

夏夜一向多蚊。
*
疏樓西風。
龍宿雅興陡至，尚在揮毫作畫，以珠扇揮去了盤旋在香墨附近的一隻蚊子，注意力重新放回畫中人的臉龐上，一筆一筆勾勒出心底深處的線條。然而，那不解風情的蚊子四下繞了一大圈，重新回到硯台上方，以俯衝之姿衝入飛向墨汁卻又在接觸的瞬間，以蜻蜓點水之勢再度振翅而起，所掠之處無不帶出一條細到不能再細的墨痕，迅速暈染了宣紙。龍宿血金色的眸子一瞇，指尖夾筆倒轉，冷然道：「以最華麗的死法告別汝之今生。」
「撲簌」一聲，猶如七月流火，燭台上火線劃過，擦出一道最燦爛淒艷的景象。
*
豁然之境。
一早躺在石床上的劍子，不時聽到嗡嗡的蚊子叫，翻來覆去無法安睡。他索性坐起，倒不著急點蠟，側耳聽了聽週遭的動靜，好像蚊子也有了警覺似的，反而聲息皆無，只有劍子均勻的呼吸與窗外的陣陣蟬鳴，不禁「哈」地笑了笑，「以為混淆視聽就能讓我放鬆警覺麼？劍子就是讓你料不到——」話音落，劍子下床翻出櫃子裡的一床冬天蓋的被子，把週身裹了個嚴嚴實實，重新回到石床上去見周公。
無處可扎的蚊子盤旋在半空，一夜到天明，哀鳴不休。
*
不解巖。
默念完《法華經》的最後一篇，佛劍分說睜開雙眼，眸光落在纏繞佛珠的手背上。那有一隻大蚊子，正在吸食他的鮮血，漸漸的，手背週遭鼓起一個包。佛劍紋絲不動，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直到蚊子喝得飽飽的迎上了他深邃的雙眼，是凜然，是慈悲，是一面透徹的鏡子，照世三千。
那蚊子拔出了螫針，翅膀顫了顫，最後撲騰兩下應聲落地，佛劍單掌一豎，念叨：「心本不死，緣滅而死。」
夏之夜，中原依舊如昔。

LOFTER备份：青苔碧瓦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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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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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Re:04.22【年年今日】（龍劍短輯，59F-上篇）

Re:04.23【年年今日】（龍劍短輯，61F-完整）

Re:04.23【年年今日】（龍劍短輯，61F-完整）

Re:06.08【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