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7.15 The Tree 17 (END) + Men's Talk + Ice Cream + After That 9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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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小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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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70樓發表於: 2010-06-24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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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個世界上，最不容易為人理解的，便是別無所求的付出。
好喜歡最後這一句噢QQ

看著赦生從襲滅老師家回到自己家,更換著不同的場景,卻是一樣的沉默寡言,就像是風景裡的一部分,卻總顯得格格不入。
就連發洩的嗜好也是飆車,真是個安靜的孩子啊=W=

媽媽從家裡打來老師家問他要不要回家.....這種情況還真是少見XDDDDDD
不得不說小赦真是太乖了,居然沒有變壞。(正色)

醉古迷今網路文宣兼南部顧攤小精靈，攤位上歡迎認親。（病嬌無口狀態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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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徵求寄攤＆合攤社團，意者請洽大掌櫃古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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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釵

難道不能一次萌GL、BL、BG這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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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

71樓發表於: 2010-06-25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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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15後俺發現，小赦跟我們班一個男生超像！！！！(激動)
我們那個男生是轉學生~~也是很漂亮，很沉默，看得出來聰明，對人很有禮貌但是也是淡淡的。
我們班導說他是個有心事的好孩子。
太像了！！我好激動！！！

我對S大寫文的功力佩服到極致。(拜)
看完之後，有點心疼小赦和我們班的那個男生啊......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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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72樓發表於: 2010-06-27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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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無所求的付出，在旁人看來很難理解，不過對於自己來說，也許是人生的痛快~

其實有時候有些事情，談與不談都是難題

人所想要的往往不會只有單一，但要全盤了解，恐怕連自己都要費番功夫

感謝幾位，並謝謝送花的讀者~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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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73樓發表於: 2010-06-27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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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ree

16.

那天晚上，赦生上課時收到一則簡訊，是襲滅天來發來的，上面說書到了，要他下課之後過去拿。於是他下課後便騎著機車去他老師家。

門一打開，他就發現跟他想的不一樣，不是簡單向他的老師拿了書就可以走了這樣。

廚房裡飯桌上的螃蟹火鍋香味瀰漫到客廳，他看到吞佛拿起白酒杯向他致意，一瞬間，不知為何有股無名火從身體裡燃燒起來。

襲滅天來淡淡說：「才剛開始吃，你不是最喜歡吃螃蟹？」

他望了一下襲滅天來，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怒氣毫無立場。襲滅天來不是他一個人的老師，這裡也不是只有他才能來的地方。但……其實他也不是認為吞佛不該來這裡，他只是……隱隱有種被騙的感覺，可是為什麼，他自己也不明白。

他沒吭聲，安靜地進屋裡，去浴室洗了臉、手，來到飯桌邊，拉開椅子坐下。

「別人送的帝王蟹，我就拿來拗老師煮火鍋了。」吞佛把一個空的白酒杯放到她面前，拿起酒瓶替他斟酒。

他默默拿起杯子接受吞佛的杯子輕碰過來，喝了一口。

不管怎麼說，他們這三個人，畢竟是一起生活過許多年的，就算一時有生疏感也不會持續太久。一會兒，氣氛隨著熱騰騰香噴噴的帝王蟹火鍋與冰涼爽口的白葡萄酒變得輕鬆起來。他仍然維持沉默，只是專心地啃襲滅天來撈給他的蟹螯，時而自己喝上一口酒，沒有參與襲滅天來與吞佛的閒聊。一開始，那兩人談到的似乎都是組織裡的人，他也不太認識。

這樣的氛圍他並不陌生，以前吞佛還跟他們一起住的時候就常是這樣，那兩人聊著他聽不太懂的人與事，他安靜地在一旁專心吃東西，他的老師時不時會弄點食物到他碗裡。他很習慣了，並沒特別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外。或者應該說，他早就認定自己是在那個世界以外，到現在也沒什麼不同。

「如果是之前，我可以理解你為何要保密，但現在似乎已經沒這個必要了不是？」吞佛說。

他不經意聽到這句話時，還沒意識到話題已經轉變。

「你是指什麼？」襲滅天來淡淡說。

「關於……老師你其實真正喜歡的是同性。」

他的心底咯噔了一下，但襲滅天來倒沒受到什麼震動的樣子，只是慢慢說：

「你對我的性向好像特別關心。」

「曾經有不少人想從我這裡探聽老師的事，我想基於這點困擾尋求一點補償應該也是人之常情。」

襲滅天來低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雖然有過不少與女性有關的傳聞，但是……」吞佛的目光投向赦生，說：「也許老師真正偏好的，是像小赦這樣的少年？」

他一聽怒由心起，狠狠瞪回去：「你扯到我做什麼？」

吞佛一勾嘴角：「我是說像你這樣，不是說就是你。」

襲滅天來拿起杯子，慢慢說：「吞佛，別逗他。」

吞佛笑了一聲，喝了一口酒，說：「我不喜歡判斷錯誤，我也不覺得我有判斷錯誤。」

襲滅天來看了吞佛一眼，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平淡地說：

「我是雙性戀。」

他整個人頓住，詫異地望向他的老師。

聽過吞佛說的一些事，這個答案也不是真的那麼令人意外，只是他從來沒想到，襲滅天來會這樣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吞佛瞥了襲滅天來一眼，平靜地說：「我沒其他問題了。」

有好一會兒，飯桌上很安靜，只有各自餐具輕輕碰觸的聲音，然後，吞佛與襲滅天來又談起組織裡的事。白酒喝完了，吞佛熟門熟路地從襲滅天來的櫃子裡找出兩瓶紅酒放到餐桌上。

「喝那麼多你想幹嘛？」襲滅天來淡淡問著，一面拿過其中一瓶用開瓶器打開。

吞佛一手撐著下巴，嘴角微微一勾：「也許多喝幾杯人會變得坦率一點。」

他覺得吞佛別有所指，可是他無法完全明白其中真意。

吞佛把開了瓶的紅酒從襲滅天來手上接過來，替襲滅天來與他倒酒，最後再為自己斟了一些。

他比較不喜歡紅酒，覺得沒有白酒那麼順口好喝。

「先走了，有約。」酒差不多喝完時，吞佛站起身來，又說：「老師，我車先放你家地下停車場了，明天早上再來開走。」

吞佛離開之後，剩下他跟襲滅天來兩個人。襲滅天來拿起紅酒瓶，把剩下的最後一點點酒倒進自己的酒杯，慢慢喝光。

他稍微幫忙把餐桌收拾一下，去洗了手漱了口，然後說：「我要回去了。」

他的老師看了看他，淡淡說：「你該知道我不可能讓你這樣騎車回去吧？我現在也不適合開車送你。」

他緊閉著嘴注視著襲滅天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說：「我躺一下再走。」

他覺得頭有點暈，不知道是不是混著喝酒的關係，他沒告訴他的老師。

他拒絕去書房躺沙發床，堅持在客廳沙發上躺一下等酒勁過去就好。襲滅天來沒多說什麼，只是把客廳燈關了。

他躺在皮質沙發上，聽到襲滅天來在廚房裡收拾餐桌、清洗餐具的聲音。水聲停止之後，襲滅天來從廚房出來，經過長沙發後面，停下腳步，俯視他，問：

「還有在點眼藥嗎？」

他睜開眼睛，望見廚房那邊拖曳過來的光亮中、他老師輪廓不甚清晰的臉，低聲回答：

「有，在家裡就會點。」

襲滅天來沒說什麼，進去書房，開了燈，又從裡面出來，把三本書放在客廳茶几上。

也不知為什麼，襲滅天來走過來的時候，他突然產生很強烈的渴望，想要襲滅天來摸摸他的頭、甚至抱他一下，不像是新興的念頭，倒像是漫長的歲月中模糊想法忽然在這個時候凝結成形。

襲滅天來把書放下的時候，他幾乎，差點伸手拉住他老師的手。

「老師……」

「嗯？」

「我爸要回來了。」

「我聽說了。」短暫的停頓之後，襲滅天來淡淡這麼說。

那時，形式上他將會有一個狀似完整的家，似乎，他與襲滅天來之間的關係也將隨之變得更虛渺、更荒謬。

他閉起眼睛，抬起手把手臂放在眼睛上，把襲滅天來的身影隔離在眼簾之外。他聽到襲滅天來走開，輕輕的腳步如此清晰，一聲一聲數得出來。

一會兒，他感覺到他的老師拿來薄毯子蓋在他身上，輕輕拉起他放在眼睛上的手，挪放到毯子上，然後拉好毯子。

他緊緊抿著嘴，他想叫老師，想說你留在這裡，陪我。如果他喝得夠醉，也許真會這麼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很久遠的記憶，他用兒童小小的手，抓握住襲滅天來的手指，因為抓不了整隻大手。忘了那是什麼樣的情境，但那種感覺卻如此清晰。那時他不開口叫襲滅天來任何稱呼，他只是憑著本能抓住那個男人。

他聽到襲滅天來走開的聲音，在房間裡從事瑣碎的活動，然後進了房間裡的浴室，關上了門。一會兒，他聽到熱水器燒水的聲音。所有訴說襲滅天來人在這裡的聲音都給他一種熟悉的安穩，讓他滯留在成長最後的階段，脫離不了。

許許多多不成形的思緒碎片在酒精薰染的腦海裡浮沉，緩慢地盤旋，然後，他就睡著了。

[ 此帖被shoulder94在2010-06-29 10:4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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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26)

74樓發表於: 2010-06-27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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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看見吞佛時的那種感覺應該是帶著點忌妒吧?
不過吞佛你這個壞人~幹嘛要點明呢~~~~
希望小赦能夠再勇敢一點
哪天能大聲說出"留下來"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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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75樓發表於: 2010-06-28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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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點明是有他的想法的~

也感謝送花的讀者:)

那麼，這個故事要完結了~(終於)

其實原本只打算寫個頂多五、六回的中篇，沒想到多掰了這麼多。

接下來的發展是滿早就想到了，只是當時沒把握能接過來。

我覺得這種故事比愛情故事更難寫............OYZ

寫得不好之處請多多包涵^^:::

感謝一直以來支持鼓勵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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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76樓發表於: 2010-06-28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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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ree

17.

這陣子高速公路建案E端問題頻傳，派駐人員回報說有地方角頭帶人去工地鬧事，旱魃決定親自下去擺平。

在這條高速公路完工並且通車之前，要到那個地方只有走山路，或者多繞將近一半的遠路走濱海公路，旱魃選擇走山路。由旱魃開車，赦生坐在旁邊，山路彎彎曲曲的，他有點想睡。

「我聽你媽說，你那個老爸終於想通了？」旱魃忽然說。

他沒吭聲，只是看了旱魃一下。旱魃應該是認得他父親的，旱魃與他母親的交情，可是比任何人都久。

「人總要有取有捨，不可能每樣都要。」旱魃說。

旱魃並沒有直接批評他父親，但他聽得出來，旱魃對他父親似乎有點意見。

旱魃瞄了他一眼，說：「我和你那個老爸向來不對盤。」

旱魃又說：「不管怎麼說，一家能團圓總是好事。你知道你還有個哥哥在國外吧？」

他低低嗯了一聲，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長得什麼模樣。

他悶了許久，開口說：「我哥……也會回來嗎？」

「不曉得，沒聽你媽說。」旱魃說：「就算在國外定居了，總是該讓你們兄弟倆見一見。我只記得那個小鬼皮得跟什麼似的，吱吱喳喳愛講話得不得了，又愛搗蛋，跟你完全不一樣。」

他想著，這些年來，他母親應該去國外看過他哥哥，只是從沒跟他提過。這些原該屬於他身邊的事，他卻一無所知。

車子繞過一個昇坡彎道，對向車道駛來一輛開得很快的大卡車，這個地方沒辦法讓他們的車與大卡車會車交錯通過。旱魃喃喃咒罵了一聲，打算倒退到比較寬敞的地方。

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曉得是卡車司機方向盤打滑了還是怎樣，忽然一個撞擊，他們的車往側邊急速斜滑過去，在尖銳刺耳的聲響中，他們的車尾衝破圍攔，整輛車翻落山谷。

他只記得旱魃把他從車子裡死命拽出來，吼叫著，快點！快點！他們還得不及避遠一些，車子轟地一聲發生爆炸，震飛了他們。那瞬間，他只記得旱魃緊緊抱著他。落地之後，旱魃壓在他身上，一動不動，到處都是濃煙與血腥的氣味。他慌忙掙開旱魃，檢視旱魃的狀況，臉上身上都是血與塵土，他抖著手掏出手機，試著發出緊急求助訊息。他伸手探旱魃的鼻息，沒有呼吸，寬闊的胸膛也聽不到心跳。

他用兩隻顫抖的手、用冰冷的嘴唇替旱魃一遍又一遍重複著學校教過的心肺復甦術。旱魃的嘴裡都是血的味道，僵硬的胸膛不肯鼓動。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血往下流、汗往下淌。他腦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只想著要旱魃活過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警方與救護人員終於趕到，他被拉開的那瞬，像是受傷的野獸般發出痛徹心扉的嘶吼，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醫院裡，他受傷不重，只是需要觀察腦部是否受到震盪。他母親旁邊站了一個他不認識的紅髮男人，應該就是他父親，模樣比他以為的年輕。而他母親的臉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好多，變得好憔悴。他母親伸手握住他的手，那隻纖細的手很冰涼，他安靜地讓她握了一下，然後輕輕掙開。

他沒有開口問旱魃怎麼樣了，他知道這件事的結局是什麼，從他還在現場不肯承認的時候，他的潛意識裡其實就明白，明白那個他做夢也沒想過的殘酷事實，就這麼毫無預警地發生了。麻木是一種自我保護，他似乎失去了反應悲傷的能力，只是木然地活著而已。

他母親說，醫生表示如果沒有其他狀況，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之後再回診檢查腦部狀況，他母親說要帶他回家，好好照顧他。

他沉默了許久，乾澀地開口低聲說：「……我不想回家。」

「赦生……」

他父親拍了拍他母親，阻止他母親繼續說下去。

後來，他的雙親離開房間，站在門外低聲說話。一會兒，病房的門被推開，穿得一身黑的男人慢慢走了進來，站在他床邊，俯視他。

他閉上眼，什麼都沒說。襲滅天來也沒有開口，只是伸手輕輕摸他的頭髮，然後坐了下來。

那天晚上，襲滅天來就在醫院裡陪他，吞佛來看過他，沒有多說什麼。第二天襲滅天來替他辦好出院手續，帶他回去。

他不想吃東西，只喝襲滅天來煮的湯。他雖然傷得不重，但全身上下有多處傷口，一隻手臂拉傷，沒辦法高舉，無法自己洗頭。襲滅天來在浴室裡擺了張高凳子，要他坐在凳子上，彎著腰，把頭低到洗手台，替他洗頭，洗掉昨天早上在那個山谷裡沾到的泥沙與血漬。這樣的事，除了他的老師，他似乎沒辦法接受以外的人這麼做，即便是他的親生母親。洗完了頭髮，襲滅天來讓他自己待在浴室裡擦洗身上。之後，他坐在床上自己換藥。

就像之前他感冒那次，襲滅天來讓他住在主臥室裡。他拒絕跟他母親或是任何人講話，除了他的老師，他也不想見任何人，他窩在襲滅天來床上，心裡空蕩蕩的，好像沒了感覺。他聽到襲滅天來在屋子裡活動的聲音，證明他老師人在這裡，隔著不溫不火的距離陪著他。

那天夜裡，襲滅天來走進房間，在床邊坐了下來。他望著他的老師，沒有開口，他的老師也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他慢慢撐起身子，坐了起來。腦子裡的思緒似乎全都流失了，又好像是亂成一片，他衝口說：

「我想跟你在一起。」

話說出口，他自己都感到訝異，可是他不後悔。

襲滅天來凝視著他，暗紅色的眸子很深很深，看不到盡頭。

那個男人，慢慢、慢慢地開了口，聲音輕輕的，低低的，如在夢中所聞。

「也許你不曾察覺，其實我對你有過慾念，已經慢慢沈澱了。」襲滅天來坦承。

他微微睜大眼睛，注視著他的老師。他從來不曾想過，更不曾察覺。但吞佛早就發覺了，所以才一次次戳破。

「很多事情，一旦改變就再也無法回頭。」襲滅天來停了一會兒，又說：「如果我們的關係變了，以後你想回家時要回到哪裡？你還不一定是這樣的，你只是現在很迷惘，很可能你只是一時錯亂而已。」

「……如果我是這樣的呢？」

他的老師凝視著他，暗紅色的眼裡隱隱交雜著錯綜複雜的意義：「到那時再說吧！」

他閉上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一直以來，他總是希望襲滅天來好好抱一下他，不要離他這麼遠，不要總是那麼飄忽，讓他感覺抓不住。他從來不曉得，刻意維持的距離，原來是出於深不見底的溫柔。

「我這一生中，也許繼續會有許多不同的情人來來去去，但是，應該再也不會把一個孩子從小帶到大。」襲滅天來慢慢說。

他用力抿緊嘴唇，努力克制住顫抖。

襲滅天來望了他好一會兒，然後開口輕聲說：「過來。」

他順從地靠過去，第一次，他的老師將他扎扎實實地擁入懷中，一個純粹的擁抱。他閉上眼睛，聆聽那穩定強韌的心跳，傳遞到他的心底，麻木的感覺開始甦醒，痛楚清晰起來，壓抑許久的眼淚慢慢湧了出來。他剛剛失去了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人，而他再也不能失去此時此刻將他抱在懷裡的男人。

時光慢慢流逝，他感覺他的老師在他頭頂上輕輕親吻了一下，然後慢慢鬆開手。

他安靜了很久，微微垂下眼簾，低聲說：「我明天回家。」

「嗯。」

他抬眼望向他的老師，說：「……以後，我還可以回來嗎？」

「記得先打電話。」襲滅天來輕聲說。

他輕輕地，點點頭。

（完）

[ 此帖被shoulder94在2010-06-28 22:3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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