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6 【人法】穿到法儒退场的时候怎么办1~120，344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26 【人法】穿到法儒退场的时候怎么办1~120，34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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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n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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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樓發表於: 2022-09-24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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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玉离经并不确定他喊的那两句话究竟能起多大作用，但情况紧急，不容他多想，只有当机立决。

关键在于非常君到底有多在乎君奉天的感受。

就在玉离经心有忐忑之时，非常君传音道，“给你们一刻钟时间。”

这个时限异常紧迫，但未尝不能一试。若用大型术法转移灾民，应该可以在一刻钟内将他们全部送到安全的地方，只是这种术法消耗甚剧。

玉离经同云忘归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抉择。

厄祸睨了一眼他们二人的小动作，手上将发之招不变，另手成爪，掌心里迅速凝聚起了比八岐邪神身上还要浓郁的邪气，近乎化为实质，不断地翻腾着。

极招压向非常君的同时，这团邪气被掷往了人群，并在半空开始无限制似的飞快扩张，短短一息，几乎就要遮天蔽日。

却在一袭暗蓝的身影前戛然停滞。

以“逆拨乾坤”将全数招劲泄到了无人的所在，非常君心不在焉地想，怎么偏偏就是君奉天的义子和徒弟。麻烦。不过罢了，要试探厄祸，也就是此时了，若真等他完成这场杀戮，实力不知是否会有何变化。

短时间内，招对招、硬碰硬拼的是实力，拖延与转圜考验的则是心力。虽则内伤未愈，但非常君多用取巧之招，借力打力为先，故而即使分了不少内元到越骄子那边阻拦邪气，虽感压力，也仍未到他的极限。

然则，非常君当然没有多余的好心。一刻钟刚到，越骄子便放开了对邪气的拦阻。

玉离经望着头顶像是黑色的海啸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的邪气，想，幸好，赶在时限内将百姓全都送到了安全之处。

这回可是连累到云忘归了……他应该也一样，并没余力了。

如果真死在此处，唯一的遗憾或许是，近来诸事繁多，很久没能去看望一眼亚父，要叫他伤心了。

……

众天邪王察觉圣龙口有变，本想赶过去助八岐邪神一臂之力，却被玉逍遥与生命练习生拦下。

他自傲依旧。即使玉逍遥的状态已经接近巅峰——生命练习生还不值得他正眼相看——他亦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取胜。他并不清楚，他的对手非为取胜而来。

劫红颜所言的“十拿九稳”，绝非虚话。除却生命练习生成功回归，天宙内，尚且保有故人留招。

是故人，也是债主。

玉逍遥的朋友可谓遍布苦境的大江南北，他从不在乎得失，朋友有困难，向来能帮则帮。巧的是，他的朋友常常比他更加不计较得失，结果到头来，欠债的就变成他自己了。

现在，他的债主还要另加一位，地冥。

比起其余几位债主来说，地冥则极为计较得失。他最计较的是玉逍遥的得失。排在第二位的是他自己。

所以，以一道诛神之雷和两具蜡像的代价，玉逍遥顺利地将“梦翡翠”送入了众天邪王的心口。顺利到他甚至还有时间与地冥在意识之境谈谈心，单方面的。

说实话，玉逍遥一开始有些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地冥。

他忆起了被玄尊所封印的曾经，但，那些曾经，确实仅是曾经了。

人往往只会记住自己想记的东西，所以“记忆”当然不能与真实等同，更像是某种被模糊、篡改了的美好或丑恶。

玉逍遥知晓他也不能免俗。在他的脑海里，相识虽短，却早就情同兄弟的“十七号”，与和他相争相斗相仇相杀了数甲子的“地冥”，形成了一种巨大的、虚幻的落差。

一个是总爱耍别扭，闹脾气，为人却赤诚又单纯的神秘少年；另一个则是傲慢自大，漠视人命，性格阴晴不定的杀师仇人。

自然，杀害九天玄尊这个罪名，已经不能在地冥的身上成立了。玉逍遥感到歉疚。地冥不仅帮他扛此罪名，还一声不吭地甘愿被他追杀这么多年。

但玉逍遥不能用歉疚来与地冥交往。他需要重新认识地冥这个人，他熟悉又陌生的年少旧友，他的同修，同门。

地冥一开始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玉逍遥。有一个名字，不知从何时起，竟然犹如野生的藤曼，从他的心间疯狂生长，又攀上他的喉头，在他的舌尖盘旋过了千千万万遍。

曙晨。

玉逍遥仿佛身披银河与晨曦，冲他展颜一笑，喊道“地冥”的时候，他险些真的将这两字脱口唤出来。

他艰难地忍住了。

直到玉逍遥用调笑的语气同他说，“地冥，你对我的滤镜也太厚了。”

此话宛如当头棒喝。

以往的七个他都分不清，现在的一个他突然就格外明白：曙晨是玉逍遥，玉逍遥却并非曙晨。

他这片无光之地，某一日，竟能有一个人带着光与热闯了进来，偏偏这个人还不自知。

这是地冥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后来他觉得，那时的自己竟然戏剧性地像是远西神话当中，偷吃了禁果的亚当与夏娃。

从此，无光之地竟然必须要有光，否则他不知如何活下去，由是，“曙晨”顺理成章地出现了。

曙晨是他的幻想，他的自救手段，他的情感寄托，唯独不能是玉逍遥本人。

地冥忽然觉得慌乱。

“你们根本不了解，一个渴望结束性命的人，为何会需要那份平静！”

话一出口，地冥就有些后悔了。将心底的脆弱展现给别人，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即使这个人叫玉逍遥。但这种微弱的念头确实一直存在，并在此时此刻，奇异地支配了他的行动。

“谁说我不了解的。”玉逍遥语气复杂，隐约夹杂着一丝无奈。

“这个人间或许真的很坏，但还没坏到你想象的那种程度。地冥，曾历经的痛苦无法一夜消逝，曾造的孽同样不能一笔勾销，可你好好活着，绝对是有益的，我相信，你有能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有益”吗？地冥默然不语。他记得帝父也曾讲过类似的话——若不能承载血闇之力，毫无用处，便没有活着的价值。

所以玉逍遥……需要他吗？需要他的“价值”吗？

……

玉离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是因为死亡的威胁，而是因为有人突然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进了一个眼熟的黑洞。

虽然知道这应该是非常君的副体，但他还是下意识觉得惊悚，好像他要被越骄子绑到某了无人迹的地方杀人灭口……希望不是。

唯一的安慰可能是，云忘归也是同样的待遇。

等再次脚踏实地，玉离经刚觉得自己缓过劲儿来，云忘归已经大大咧咧地道：“你是非常君的副体？多谢相救。”

越骄子换了一身暗蓝的锦袍，捏着把折扇，笑而不语。

玉离经福至心灵，回头一看，非常君正缓步走来，背负金伞。

这站位，一前一后，正好把他和云忘归堵在中间。

“……您不会要杀人灭口吧？”玉离经没忍住，问了一句。

非常君温和地笑了笑，“吾还要等你在君奉天面前帮我说几句好话，怎么舍得杀你呢？”

玉离经：……意思是我就这点用处呗？

“不论如何，这次多亏先生施以援手，”说着，玉离经俯身作揖，“玉离经代为感谢。”

非常君大大方方地受了这一拜，颔首道，“如有闲暇，吾希望你能去一趟云海仙门，看看你的亚父。”

“您不去吗？”

“另有要事。”

非常君显然没有再说闲话的意思，转身便要离去，越骄子顺势越过玉离经二人，跟在了非常君行身后。

“先生，这句话我本不该说，但离经既是君奉天的义子，也是德风古道的主事。”

非常君顿了脚步。

“圣剑一案所牵连的恩怨，邃家的悲剧，斩获所受的苦，圣司的亡故，离经等您给儒门一个交待。”

玉离经声音认真，暗含着三分悲戚与肃穆。

“现在讨要此仇，”非常君的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玉离经，吾真不知该骂你蠢，还是该夸你机敏。”

玉离经笑了，“离经向来只有一愿，乃替亚父分忧。”

这些事，比起要求非常君弥补，亚父恐怕更想自己承担。但，亚父说不出口的话，就让他来说吧。

非常君的语调平稳而有力：

“帮吾转告君奉天，叫他安心在仙门修养。过往的仇怨，吾不会避，八岐之祸，吾亦要解决。等诸事落定，吾便去接他一同退隐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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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oyuxn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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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樓發表於: 2022-09-24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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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没有想到这里等到了更新，好开心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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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n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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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樓發表於: 2022-09-24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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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81樓baoyuxn451于2022-09-24 19:16發表的 : lNsPwyCoj
沙发！！！！没有想到这里等到了更新，好开心好开心 0IDHoNaT<

这边其实一般会掉落早一点，因为lofter需要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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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y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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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樓發表於: 2022-09-25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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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哦，更新更新，哈哈哈我就知道口是心非的瓜.就想离经帮他美言几句的，笑死，怕被灭口的离经也是很可爱了，退隐退隐，求大大一定要给法儒爸爸和瓜瓜一个好的结局啊，虽然觉得让奉天完全闲下来是不可能的啦，毕竟天迹宝贝是麻烦制造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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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n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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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樓發表於: 2022-09-26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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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心筑情巢，原本是莫召奴隐居之地，后来他成了对抗八岐邪神的主要领导人之一，这里则自然而然被用作正道的一个重要据点。

剑子仙迹正顾守在外。

能叫三教顶峰之一亲自守门，内里的人到底是何等重要，不言而喻。

非常君知道他找对地方了。

“朋友，非请勿入。”

剑子仙迹看似一团和气，面带微笑，实则早已凝神戒备，若对方稍有异动，恐怕立刻就是“古尘斩无私”。

非常君的视线停在了剑子仙迹身上一息，又越过他，望向了心筑情巢内错落有致的庭院，“一页书。过往恩怨，今日了结。非常君心无机巧，就在此问你，堂堂正正地一决生死，人之最，敢否？”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情态如常，却说出了令剑子仙迹一阵愕然的内容。

“剑子，”一页书由内传音，“让他进入吧。”

剑子仙迹从善如流，伸手作请，顺便奉送一个实实在在的钦佩的眼神。

非常君轻笑，迈入院内，竟走出了一派坦荡、两袖清风的意味。

内室当中，只见一页书双目微阖，静气凝神，运功调息，周身隐有血闇之气浮动。

“血闇异动？”非常君问。

一页书颔首。

“地冥已经归来，等天迹拿回身体，应会主动来找你解决此事。”

一页书睁眼凝视非常君，半晌，开口道：“多谢告知。”

“不想说就省下吧，”非常君习惯性地扯了一个温和的假笑出来，“你没什么可谢我的。”

“就事论事，谈何不想。”一页书顿了顿，“非常君，说明你的来意。”

非常君直视一页书，不亢不卑，“吾以为吾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一页书静静地回视，“楚天行之死，吾该为他报仇。但，梵天所行，乃为苍生，私人恩怨早不存于己身。吾的话不变，若你真的尽心悔改，弥补过往罪行，正道自会接受你。如若不然，吾不为恩仇而战，只为公理正义，必取你性命。”

“哈，”非常君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们究竟是凭什么而理所当然地视自己为审判者的？”

不待一页书答话，他便收敛了笑意，平静地说道，“你有你坚持的准则，吾亦有吾的执念，何必要吾多言解释呢？你只需知晓，吾从不觉得曾做的事有什么可悔改的。吾所求不过一战，不管你为恩仇，或为所谓的正义，皆与吾无关。”

“那你又何必以此种方式来寻吾？”一页书问。

既然不愿悔改，又何必一改行事风格。继续隐藏暗处，伺机而作，岂非比直接决战轻松得多，胜算也更大？

“一页书，你想刨根问底，吾也不妨满足你的愿望。这般行事，本不是吾利益所在，但若非如此行事，君奉天便不会认同吾。”

闻此，一页书心中多少生出一丝了然。

非常君接着道，“至于‘人之最’这三字，吾不吝承认，它确实令吾追寻一生，困吾至今。除非你死，否则吾心结难解。”

否则，他便不能真的放下一切，与君奉天退隐。

想要人之最死，又不愿同君奉天陷入无可挽回的境地，这是唯一的办法——按照正道了结恩仇的规矩，与一页书一决胜败。

不论生死，无怨无尤。

……

云海仙门，藏经阁。

一踏入阁内，除了书墨的味道，还有清雅的竹香在鼻尖缭绕。这里收藏着不少的珍贵古籍，都是以竹简的形式流传、保存下来的，其中就包括十几卷的《食经》。

刻录的竹简能轻易摸到凹凸，是以，君奉天并没什么阅读上的困难。至于抄录，盲写也难不倒他。

习烟儿本想着帮忙的，但最终还是没帮成。一来，君奉天的字可比他的要端正好看多了，他实在不忍心下笔。二来，这竹简上的文字都是古语，不仅字形结构有变化，断句也需要琢磨，更别提有的竹片顺序错乱，还得重新整理。

习烟儿看得一个头两个大，暗自把练字计划提上日程，就欢快地跑去厨房做饭了。

最近君前辈的胃口不错，要多做点儿好吃的给他！

君奉天也没想到，《食经》会这么难抄录整理，恐怕仙门几代都没有弟子借阅过。不过这也有好处。比如，他在里面混拿进去一卷禁术，习烟儿是决计看不出来的。

同样陈旧的竹简，类似复杂的古体字。

上次前来藏经阁，为探知非常君究竟用何种秘法救回他，君奉天已经大略翻过一遍此类藏简，心内有数，是以他不用怎么找寻，便拿到了他想要的那卷法诀。

就大大方方地放在他的手边，习烟儿认不出这些竹简有何区别。

君奉天放下手中第三卷的《食经》，润了润笔尖，有些犹豫。他尚未仔细翻阅那卷禁术，只因心头仍不断回响着劫红颜此前的质问——你想为逞一时之强，放弃与非常君安稳退隐的可能吗！？

玉离经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亚父还坐在轮椅上，可能是腿伤未愈，他微微垂首，悬笔不决。外袍宽松地披着，墨发未束，鬓角皆白，与透窗照来的光束一同散落在肩，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安逸不少。

当然，如果亚父不坐得这样笔直，或许还要显得更闲适些。

玉离经走了两步，才发现云忘归怔然地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有何不对？”

此话一出，云忘归还没回答，君奉天那边已经边搁笔边轻声询问：“离经？”

“是。”

玉离经快步上前，云忘归紧随其后。

君奉天听出脚步声，又问，“云忘归？”

“是，师尊。”他迟疑一瞬，答得略有紧张。

“有何不妥？”君奉天问。

“师尊，我在吞寿恶口附近捡到了一颗蛋。”

玉离经：……？

君奉天仿佛轻易接受了云忘归这样跳跃性的回答，耐心道：“让吾一观吧。”

云忘归立刻从袖里乾坤抱出一颗个头不小的蛋。

玉离经虽然扶额，还是帮忙整理桌案，把书简摞到一起，腾出地方来放置这莫名其妙的蛋。他放好手里的竹简，愣了愣，低头又看了一眼。

这一卷……

君奉天伸手试探，未想几乎一触到蛋壳，那蛋就反应极大地剧烈摇晃了一下。

“果然是活的！”

君奉天收回手，沉默片刻。行，不用试探了，这气息，极有可能是帝龙胤的那只狱龙。照云忘归见到他时的异常……

“云忘归，你认识帝龙胤？”

“我我——”云忘归少见地结巴了一下。

“否则你去吞寿恶口作何？你知道这蛋是他的狱龙所化？”

“是，”云忘归沮丧地答了一句，又慌忙道，“不是不是……唉，我是想说，我之前认识了帝龙胤，还把他当兄弟，想介绍他给师尊你认识的，毕竟你们长这么像，说不定是意外失散多年的血亲……谁知后来再去，只剩下打斗的痕迹与血迹，还有这颗蛋……吾猜它与帝龙胤的战马有关，可是不敢确定，哪有马是蛋生的啊……”

不论发生了什么，至少云忘归能确认，眼前之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他最敬爱的师尊，所以他一股脑把来龙去脉全给交待了。

君奉天静默半晌，叹道：“擅自占用帝龙胤的身躯，是吾对不住他。虽则其中缘由曲折，但总归是吾有错在先。云忘归，保管好这颗蛋，若有闲，请你帮吾找寻帝龙胤魂魄的踪迹，照吾推测，他或许还有生机。”

“我明白了，师尊。”

君奉天抿了抿嘴角，“你们若对吾所为感到失望，吾也无可辩驳。”

“怎么会——”云忘归着急了。

“亚父，你应该对我们，对离经，如果实在不习惯，至少要尝试着，相信我们。”

玉离经语调柔和。

君奉天一怔，“吾未……”

“不是信任，是信心，”玉离经一字一句地说，“我与您的父子之情，司卫同您的师徒之情，在您心里，就这么不堪一击吗？我们就如此无徳、无能，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以至于您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要往我们的前面去站，去挡所有的狂涛巨浪吗！”

每说一句，玉离经声音愈大，到最后，甚至不顾礼数地直接喊了出来。

云忘归从没见过这样的玉离经，心里也不知道是惊诧还是惊悚。

“云忘归。”

“啊……？”

“容吾与离经单独谈几句话。”

云忘归呆愣地应了一句“是”，神游天外般地往外走，心想，主事这样顶撞师尊，要糟，师尊还把他赶走，不知道是要怎么罚玉离经。

玉离经反倒是镇静，定定地看着君奉天。他觉得亚父并没动怒。

君奉天确实没半分气恼。乃至，比起思索玉离经所言，他脑海里不停盘旋着另一个念头：孩子长大了啊。

“离经，吾说过，吾向来以你为傲。你唤我一声亚父，对你，吾却亏欠良多。”

玉离经欲言又止。君奉天低沉的嗓音混杂着墨香，句句拨动他的心弦。

“血河战役时，吾一心诛邪，对你关注甚少。后来把你留在一户普通人家，吾用’只希望你平安‘的理由来劝服自己，却逃不过内心深处的谴责。吾不过是……不愿再继续照顾你罢了。”

“离经，”君奉天将头轻轻靠在窗框，闭着目，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过往，连眉眼的轮廓都变得柔和，“吾总觉得你很像你玉姐姐。你知道吗？她也是平时温温柔柔的，一发起火来，吾与玉逍遥可都得退避三舍。”

算起来，照顾小离经最多的，其实是玉箫。

一见到玉离经，君奉天就会不可避免地想起玉箫，想起仙门诸事，想起那座永远生根在他心底，深不见底，又高不见崖的峭壁。

“吾没想到，你竟寻来儒门……再见到你的那刻，吾便发誓，只要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像你玉姐姐那样，死在吾的前面。”

玉离经一眼就发现了君奉天已然紧握的双拳，急道：“亚父——”

如果听得亚父心声的代价，是叫亚父回想起痛苦的过去，那他宁愿一无所知。

君奉天深呼吸一口气，放松了下来，摆摆手示意无事，“但吾也得放手，是吗？吾不可能永远照顾你……”

“亚父，离经后悔了。”玉离经的声音有些哑。

从前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能与亚父并肩，乃至站在亚父的身前。真到此刻，他却又极其想回到小时候，做那个肆意同亚父撒娇，粘在他怀里，被他摸头的小离经。

君奉天抬手，玉离经会意，主动俯下身。君奉天的手停在他的鬓前片刻，最终只是帮他理了理碎发，随后落到他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

“你说得对，吾该相信你们。”

玉离经眨眨眼，说悄悄话一般低声道，“您还得相信您的爱人。”

君奉天一时没反应过来。

玉离经狡黠道，“非常君托我转告，等他了结诸事，就来接您一同退隐。”

“胡闹！”君奉天轻声嗔骂了一句。

玉离经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家亚父耳根通红。他伸手，精准地抽出一卷竹简，“这一册法诀，不如离经帮亚父放归原位。”

君奉天早有猜测。离经突然说那一番话，极有可能是看到了他随手放在桌案上的那卷秘术。至于关于非常君的那两句话，就算离经是为安他的心，也没必要以此来骗他。

他没什么可顾虑的了。这个江湖，他也该一同放下——为了去握另一个人的手。

他对玉离经颔首微笑，“去吧。”

[ 此帖被chunshan在2022-09-26 19:3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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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n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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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樓發表於: 2022-09-26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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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83樓zyta于2022-09-25 00:32發表的 : jCU=+b=
哦哦哦哦，更新更新，哈哈哈我就知道口是心非的瓜.就想离经帮他美言几句的，笑死，怕被灭口的离经也是很可爱了，退隐退隐，求大大一定要给法儒爸爸和瓜瓜一个好的结局啊，虽然觉得让奉天完全闲下来是不可能的啦，毕竟天迹宝贝是麻烦制造机 ).pO2lLF4

别急别急，还没打女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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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y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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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樓發表於: 2022-09-27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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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高产的大大，爱了爱了，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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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huan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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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樓發表於: 2022-09-29 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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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加油，太太加油，太太加油＾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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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n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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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樓發表於: 2022-10-02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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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一页书将要和非常君在不归路一决生死，广邀天下同道见证。

此事可谓一时间甚嚣尘上。当然，传到不明所以的百姓耳中，或许就变为了“一页书将要诛杀作恶多端的非常君，除魔卫道”。

君奉天与习烟儿则对此一无所知。

劫红颜不提，习烟儿自然无从得知，君奉天更是待在藏经阁，一心整理古籍。在非常君回来找他之前，他想把《食经》抄录完成。“信”字出口，纵然担忧难免，他不会再做多余的事情了。

玉离经与云忘归离开仙门，本来打算去心筑情巢，将易法商都之事告知，中途得到消息，于是转道，正好赶上。

德风古道这边，皇儒已先他们一步到场，另有邃无端随行。

西儒现主事，“晴峰笔鹤”系雪衣亦在，虽仍是风姿卓然，却仿佛有一丝掩盖不住的疲惫，犹豫地抬眼望了望。

他视线所及的佛者微笑着回以佛礼。正是四大创道者之一“尊佛”的传人，西煌佛界的现任主事，“圣衡者”释至伽蓝。他一头银丝尽皆端庄地绾起，以宝蓝色的簪饰固定，眉目柔和，顾盼有情，手拈法印，状如莲花，一派清圣。

另侧，玉逍遥手持拂尘，身揹双剑。他身边还有两人，一为云徽子，一为地冥。

此外，便是正与一页书交谈的剑子仙迹、莫召奴与谈无欲。

再有其余观战者，俱被拦在了至少二十里之外。

倏尔风动，卷落一片枯叶，众人不约而同地神情凝重几分，抬眼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非常君犹是一袭黄衫，金伞并不在身，亦不负刀剑，单人空手，显得意外单薄。没有金雨，未念诗号，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来，不似过往那般雍容，却有一双更为凌厉的眼睛。

这就是非常君，这才是非常君。

玉离经忽然有些担忧，亚父真能与如斯一个人同心合意吗？不过，他很快又释然了。非常君与亚父共处的情形，他总共见过三次，第一次是在明月不归沉，第二次是在德风古道之外，第三次则在玉姐姐的墓前。或许非常君自己都没发觉，他看君奉天的眼神有多特别。

如果说过去的非常君是因在乎“人觉”的形象，故而在所有人的眼下伪装得温和无害；现在的非常君则只在君奉天的面前收敛爪牙，掩盖戾气，因为他在乎的唯有君奉天对他的看法。

在正道众人多有戒备的目光中，非常君从容站定，先与一页书对上了视线，又不咸不淡地扫视一圈，最终看向了玉离经。

“天可明鉴，就此归还。”

说着，他化出圣剑，随手一掷。剑光凛冽如新，正正好好地插在了玉离经的脚下，昭示着这场延续数甲子，牵扯了众多恩怨情仇的闹剧，终将就此落定、沉埋。

非常君接着道，“儒门若有不平，尽管讨仇，非常君在此恭候。”

此时最有资格说话的自然是邃无端，这也是他来此的目的。他低眉不语了半晌，再抬眼时，眸光清澈，“请梵天代为了结此仇。”

他曾一心报仇，在越骄子“死”后，却又经历了更多私人仇怨之外的事情——照圣司所愿的那般，靖平世道——此时回头看来，不敢说放下，但确实已无那般强烈的执念。非常君敢与梵天一决，也是光明正大地行事，再单独和他相战，不论是这场决斗之前或之后，都并不合适。

闻此，一页书朝邃无端颔首致意。

非常君目光稍移。儒门这边，玉离经明显对他表现得友善，“皇儒无上”蔺天刑不知是否是听说了什么，看他的眼神透着三分困惑，又隐隐有些嫌弃。以及，西儒……

视线相及，系雪衣平稳地道：“先生，庭主的亡故，是系雪衣所不得不问。”

非常君点头，表示理解，“庭主仙逝，亦是非常君的遗憾。不论你信与不信，吾从未有针对庭三帖之意。”

不谈情义，亦谈不上，他与庭三帖未曾真正交心。但“遗憾”两字，对这个江湖来说，已经足够深重了。

系雪衣定定地看了非常君一眼，随后拱手作揖。

非常君重新望向一页书，朝他走近几步，“一页书。还有何遗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一页书回以平静，“恨吾峰已牺牲，他与他之亡妻，以及本觉禅林众多无辜者所应得的公道，亦由吾来讨。至于忉利狱龙斩，吾希望你不会再用它为恶。”

“哈，”非常君轻笑，翻掌间，周身已是真气涌动，“来吧！”

对于他，金伞不算是正经的兵器，至于圣剑魔刀，他所求者，不过是它们能破神皇之气这一特质，但它们本身的品级，距离顶尖神兵尚差不少。再者，虽则他在兵刃之道亦有相当造诣，最擅长者却非兵刃，故而此时弃圣剑魔刀不用，也并没什么可惜的。

交出圣剑，换得所有恩怨在此战了结，不亏。

而且，与一页书对战，他确实有自信。梵天成名已久，所用招式不可能不在武林中留下踪迹与线索，非常君曾花费不少的心思，专门钻研他所用佛招，甚至还亲自练习过。换位来说，一页书却对非常君所用武学不甚了解——除却与八岐邪神正面对上那次，其余时候动武，非常君皆多有藏招。

比武对决，简要地讲，其实也超不过攻与守的权衡，与招式互换。选择攻，则防守必有所缺漏，选择守，则进攻节奏必然稍差，世无两全。一页书的武学风格，在这江湖上几乎是人尽皆知——弃守为攻，以攻代守。

若欲稳妥，非常君自可先守，引导一页书露出破绽，但，他更想要痛快一战。

所以，各自试探的第一掌，速度为先，皆不退让，只为抢占先机。真气激荡，搅得黄沙漫天，观战众人只能看到两个影子一触即分，尚未分清是谁稍占上风，二者便又近身肢接。

一页书暗自心惊。此前他已见过地冥，不仅解决了血闇异动，甚至功力还有精进，而非常君即使收回了副体，上次所受内伤亦不可能全好，现下却能与他平分秋色。他许久未遇上这般敢与他针锋相对，且能与他针锋相对的敌手了。乃至，若未受伤，非常君的武学根基，恐怕还要强他一分。

拳掌再相交，余劲透体，二人各退三步，嘴角皆是见红。

一页书进攻节奏极快，刚刚站稳便是双掌合十，佛珠上手，光芒闪耀，宛若一朵金莲层层盛开，正是“莲华圣路开天光”。

非常君早有预料，几乎同时，亦是抬掌聚元。

仙门的“天无二月”，一页书迅速做出了判断。天下武学，说一句大同小异并不过分，以他的战斗经验和在武道上的理解，总能有所洞见。

但，并不全是“天无二月”，乃是有所变化。以及，一丝无意间泄露的杀气。

电光火石，极招将发未发之间，二人刹那对视。一页书看到了非常君瞳中，潜藏暗涌的杀意，非常君则看到了一页书仿佛洞悉一切的澄宁眼神，以及那双眼里，凶戾毕露的自己。他立刻知道，此招恐怕会输，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来不及再变招了。

只因一点杀气，一页书当机立断，不顾后续可能回元不及的风险，用上了近乎九成的功力。

极招相对，霎时，一片风烟茫茫当中，鲜血溅落，非常君不得不倒退数步，已然是发冠散落。

一页书稳立原地，眸中无喜也无悲，一点灵光跃然在指尖跳动。如得感召，一声清脆凤鸣遽然彻响天地，白虹贯日而落，烟尘尽扫。几番曲折，几人几愿，终是殊途同归，铸就“苍生”两字。落在梵天身前的一剑，正是寄昙说曾经的佩剑，由聂寒重铸过的三光之器，“三恒曌世”。

……

正在落笔的君奉天蓦地恍惚了一下。

……是近日太劳累了吗？

他正有茫然，却感觉那阵恍惚变得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令他的额头隐隐作痛。刚犹疑着放下笔，尚能忍受的疼痛感却在一瞬间被放大了数倍，并迅速蔓延到眼部，好像是有人用钢丝穿透了他的双眼，又恶意地一直搅动起来。

君奉天忍住没有出声，下意识地死命按着桌沿，却拂落了毛笔。

毛笔掉落在地的声音，惊动了趴在另一边桌子，不小心睡着了的习烟儿，他发现君奉天的异常，愕然惊道，“前辈，怎么了？！”

“吾……”

话未出口，双眼间却有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下。

泪……？

习烟儿立刻让他知道了那是什么，“前辈，你的眼睛，血！”

君奉天勉力从难忍的疼痛当中揪出一丝理智。眼睛，是咒封有变，还是其他缘故……

他低声挤出几个字，“去找云魁。”

“前辈，等我！”

君奉天话还没有说完，习烟儿已经飞奔向门口，甚至急得用上了他新学不久、还没熟练的轻功。他本想等练好了，等觉君回来，再给觉君和君前辈演示，当作一桩惊喜。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