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3 【皇名七夕】天神配（皇剑孤臣x名剑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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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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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4-13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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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3 【皇名七夕】天神配（皇剑孤臣x名剑绝世

#2020拙笔有心七夕贺#
2020.8.25
——

1、思凡

很久很久以前，九天祥云之上尚有神仙，他们各司其职，有的高居琼楼金宫，有的择灵山傍水而隐逸人间。其中各有官闲之分，闲游神中又有谪散之别。后人又以脾性操守排定优劣，剑神便属最末者，然不为人称颂，在他看来却从不是件坏事。

剑为百器之首，剑神却从未佩剑，要知道不止天上人推崇此物，下界之人，自诩君子者，都知道佩剑附庸风雅一下呢。为神者，多有古怪之处，人们言之凿凿，只因诸神多如繁星，放大缺陷，不过是便于记忆罢了。

那为何不以功绩记呢？好事无非那一些，封神者或多或少沾几样，做得多了便归于千篇一律。何况逞凶未必天谴，回头未必有岸，行善未必积福；受惠未必知恩，知恩未必图报，图报未必称心，弄巧成拙有之，恩将仇报有之。

好没意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剑神见目下乌泱泱一片所谓众生，汲汲营营，有求皆苦。想他应于云桥一跃而下，跣足涉春涧，挽藤眠花田，斜坐崖岩扣膝而歌，临渊照雪折月以和。只管赴那纵险横煞、刀口斧下，非是一等奇绝不屑踏。只管碰碎金杯补漏瓦，见厌即杀。若嫌冷清，便于浮华三千世，寻一知己来一见钟情。也愿当剑卖马，四海为他安家。

游思之际偶然一觑，便见一俊朗青年身着黄衣，于塘边牵牛而立。

2、遇神

“咚。”

一粒石子被投入水中，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如同碎金一般。“碎金”没有再回到池水里，而是落在一个放牛的青年脸上衣上。近观那青年，比在天上看到的还要秀气，白净的脸上缀了几点晶莹，下一秒错愕懵懂的样子也被从天而降的纱衣盖住。

屠苏孤辰倒不十分慌乱，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泰然自若，抬手将那几乎没有蔽体作用的长披掀下时，却是对方先扯了回去。但闻“刺啦”一声裂帛之响，那脆弱的织物果然被自己挽发的角簪划了个大洞。

“呀，没了羽衣，我回不去天上的。”那人语气中丝毫没有懊恼之意，听着倒有几分窃喜。

“我可以补。”屠苏孤辰憨头憨脑地回了一句，说完又窘迫地呆了呆。很多天以后，剑神才知道，孤辰其实是不会缝补衣服的。只是当下重点难道不是他是天上的神吗？现在凡人遇到神仙都这么淡定了吗？

“可是我被你看光了啊。”谁让他选中了一个憨憨呢？剑神只好拿出杀手锏了。只是这样说显得他死乞白赖似的，正要说教些什么四书六礼，道德操行云云，却见对方涨红了脸，低下头，生怕他反悔似地抢说道：

“我会娶你。”

3、婚配

饶是脸皮厚如剑神也从未领教过这种直白的攻势，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该说这少年是真傻还是……总之被反调戏的感觉——也没那么糟？

“那我要三书六聘，明媒正娶。”剑神寻了一沚宽石和衣坐下，以足拨水，神祇之姿，令周遭美景黯然失色。

“敢问神圣芳名？”那放牛的果然一本正经地询问起来。

“无名。”

“司何职？”

“挂名闲职。”

一番胡搅蛮缠，仍不见对方有丝毫愠色，剑神始觉有趣，勾指叫人近前。待人凑近，冷不防将人脖颈环住，贴上肖想许久的红润，身旁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四目相接，越看这灵魂越是纯粹无瑕，如琉璃般剔透夺目，怪道自己会被吸引。

“我的本事，在这山野小村无可施展。也毫无用武之地。你且宽心，我只与你做百日夫妻。”

屠苏孤辰紧张起来，“那怎么行？爹娘说，成了亲就是一辈子。”他点着方才相碰过的地方，双唇轻触的感觉，像亲吻云朵。“我可以叫你绝世吗？”想了想，又解释道：“我总觉得你就叫这个名字。”

剑神愣了愣：“绝世是我在梦里的名字。”

“神仙也做梦么？”

“做的。”

“那梦里可有我吗？”

“梦里我做了半世和尚，你来接我还俗。”

4、洞房

乡村百姓民风淳朴，一听说孤辰娶亲，会办喜事的都来帮忙，不会做事的也来捧场凑个热闹。只有孤辰的兄嫂迟迟没有来道贺。村里人也见怪不怪，孤辰自幼无父无母，刚成年就被兄嫂轰出家门，只给了他一头年迈的老牛，既不能耕作，也卖不了几个钱。孤辰原本打算投军去，只是老牛跟了他们家一辈子，他想亲自赡养牠善终了再启程，便在村中挨家挨户帮工做活，报酬也只要些自己和老牛果腹的食物和粮草。

昨日也是他被牛牵着到了塘边，才遇见了绝世。屠苏孤辰已把老牛当作最亲的亲人，高堂的位置也有老牛的一席之地。绝世自然没有意见，大红盖头下，一丝好奇一丝触动。原本是看出孤辰从军后会有劫难，打算帮他消灾解祸，岂知如今骑虎难下。

交叠的手搭在膝上，绝世视线里是自己的红鞋白袜，就当自己是来体验人间风俗吧。

匆匆建成的草屋简陋却不失温馨，一墙之隔的厅堂人声鼎沸了一整天，入了夜也渐散去了，期间陆续有孩童跑进来撒些桂圆红枣花生在他端坐的炕上，说是端坐，到后来也没个正型。屠苏孤辰进来见到的就是坐在炕沿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喝着酒的绝世。

红盖头溜在一侧，堪堪被钗花挂住，好歹没被乱扔。孤辰拿了秤去挑开，恰见绝世抬眼望来，手上的秤顿时仿佛重逾千斤。

“可看够了？”

“不够。”

“好看？”

“嗯。”

天人轻纱半掩，分明一双杏目圆澈，眼尾却高挑尖锐，此时被薄酒染了晕色，更加叫人移不开眼了。

“这合卺酒被我喝完了，可如何是好？”他有意为难，谁想这木头忽然开了窍，抬起他的下颔，头一低就朝他贴了过来，先把唇角扫了一遍，也不急着挑舌撬开齿关滑入，只将唇形细细地描摹，再把上下两瓣唇分别啜进口中抿得殷红，这才溜进腔中擒了丁香。绝世倏地拉住他的手，侧身将人按倒在炕上，过程中唇舌仍是难舍难分。孤辰顾不上后背一堆果子将他硌得略疼，只压下对方的后脑，津液交换的声音在耳畔啧啧作响。金簪抽离的瞬间三千柔发如瀑倾下，他五指勾进那头微卷的墨色，与初见的白金挑染不同，是足以掩人耳目的三尺青丝。当然无论哪一种，都是孤辰钟爱的样子。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胡乱响了一阵，间或掺杂几声裂帛与埋怨，“轻点，这喜服还是新的，回头还能卖钱。”

“撕了也不卖。”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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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屠苏孤辰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摸向身旁，确认绝世还在边侧，又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才安心。绝世迷迷糊糊地被人又摸又搂，起床气都快上来了，却被对方轻吻眉心印的动作闹得没有一点脾气，松了拳头回抱住一大早就不安分的大兔子。

5、从军

又过了半载，年迈的老牛没能熬过寒冬，两人将牠厚葬。时逢两国战乱，波及小小村落，屠苏孤辰不得已还是参了军，一切像是回到原定的轨道。绝世叹了口气，想着避无可避，只能迎难而上了。

“凭着赫赫战功，不久那屠苏剑神便当上了悦皇神都大将军，东皇亲自赐名皇剑孤臣。眼看紧接着就要上演功高震主，君臣猜忌的戏码。何况将军手握镇国宝剑，虽然那宝剑是自己认的主，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时前方战事吃紧，东皇竟令将军一夜铸成百把宝剑，否则便要发配边疆。”

从军沿路上，百姓间流传着前神都将军的传奇事迹，绝世听得入神，随口就问了一句：“然后呢？”屠苏孤辰侧目看了他一眼，“你不知？”

“我跟这位将军很熟吗？”听他这样说，似是完全不知情，却也有装傻充愣的嫌疑。孤辰皱了皱眉，又听说书的继续讲到：“所谓吉人自有天相，说来也巧，将军在入伍前原本是两手空空，却在投军途中遇见了真正的剑神。原来这屠苏某人啊，因剑法卓绝，被族人奉为剑神，岂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九天之上，当真有一名剑神。一人一神就在校场上战了个有来有回，后来竟结下了不解之缘。话说回头，那百把宝剑之难，自然也是那下凡的剑神伸出援手，为将军解了围。”

故事听到这里，绝世一回头，见孤辰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眼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好像他曾经跟某个将军有过一段什么一样，“你不必这样看我，许是上一任剑神的丰功伟绩，与我何干？”屠苏孤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剑神因动用神铁，铸下大错，不日便被押回了天庭。两人未出世的孩子也在天庭诞下后被变成雏鹰，任其自生自灭。”

“看吧。我总不可能生了孩子。”误会“澄清”，绝世拉着他快步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却被反手带进一处小巷抵在墙上。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能生。”

“可我为什么非要承认未婚先孕这种事？”

“你现在成亲了，可以再生一个。”

“强词夺理。”

6、相忘

平白无故被人说自己有个儿子流落在外，任谁说毫不在意都是不可能的。绝世当即去质问他们鹰族仅存的唯一直系长辈释天苍，佛圣也不隐瞒，只道一声孽缘，又指了茫茫星河中的天鹰座，一只白头鹰破空而出，长啸一声落在他的肩上。释天苍劝他回头，并道破他们这一世同样无法携手白头，绝世这才想起他在鹊桥上算的那一劫，虽然警告过那个木头在自己回去之前不可参军，可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总难免陡生变故。他方踏出此间境界，未察觉星盘中小熊座又亮了亮。佛圣身旁的水牛口吐人言：“他们会走出自己的路。”正是那头牵线的老牛。

待剑神寻子归来，果然已无可挽回。至于上一个故事的结局。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一丝执念使他带着关于绝世的记忆转生，十八年，他不记得绝世的模样，只怀揣着一个名字执著地追寻。岂料第二世仍旧是缘浅。

捧着那一张旷世俊朗的脸，一点点擦去血迹，绝世终于从两世的蹉跎里理出一丝所谓症结，若他未曾与天人邂逅，是不是命途能有所不同。黄泉生死簿，碧霄封神榜，三途石上名，他们总不能在一起的。孤辰应当千秋无殇，万人敬仰，成名也好，隐退也罢，一世安顺，再遇一位合心意的姑娘，儿孙满堂，承欢膝下，寿终正寝。再好不过。

“此等风华，这般年纪，折戟沉沙岂非可惜？”一把苍老的声音传来，战场上最不缺收割魂魄的魑魅魍魉，剑神却觉得此人绝不简单。来人自称秤命客，是贩生卖死的商人，只要有与性命同等价值的东西交换，便可使人起死回生。

“神仙何苦为难神仙？”绝世一听，来了精神，试图讲价。未遂。

对屠苏孤辰来说，视若性命的东西，便是与绝世在一起的记忆。绝世提出以神格交换，秤命客摇了摇头，“你怀着神胎，此举不妥。”权衡利弊，绝世倒也没再坚持，告诉白翼让孤辰半年后到槐树下领孩子。

时光飞逝，某日某人被白头鹰叼着袖子生拉硬拽拖到槐树下，一看，白白胖胖的小女儿肉乎乎的小手在襁褓里挥动的样子叫人心都化了，屠苏孤辰看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什么人倒映在其中的宠溺眼神。

又过了些时日，闭门谢客了许久的剑神殿某天忽然热闹了起来。绝世只知道最近新上来了一批神，想不到以前的老朋友也来了，还专程来找他拌嘴。

“你算哪门子的神？”

“害，男神也是神。”

“滚。”

“诶别介嘛。我可知道你们那点八卦。其实你家屠苏孤辰本来也是个神仙。他是牵牛星被贬下凡。眼下织女宫也空缺了好些年。”

“谁要去什么劳什子织女宫？”

“可以和牵牛宫那位配成双哦。”

“我去！”

“诶神仙不可以说脏话哦。”

“滚。”

7、星河

七月七，天河上鹊桥边，剑神踟蹰偌久，一面把这一切归结为近乡情怯，一面打算，一会儿那人若是不认得自己，就假装互不相识，与他擦肩而过。这样一想，倒心定了不少。一转头，那边拱桥缓缓探出一对“兔耳”。等到屠苏孤辰站到了至高点，一左一右或抱或牵的两个孩童也出现在了视野，剑神仍然一动不动地呆立桥下，一想到自己都生了俩了，脸上就烫得吓人。身体先于思维移动，他向后趔趄一步，转身挥袖的动作带起衣袂翻开一朵金浪。

“娘亲！娘亲不要丢下米多。”

“笨蛋，我们可没有什么娘亲。”白翼一边喊一边无奈地追上已经跑向桥下的妹妹，假装自己只是担心妹妹摔跤，而不是思念某个人。剑神脚下一顿，或许他的确不配为他们的母亲吧，正失落着，下摆坠了小小的拉力，他低头看女娃头上整齐的双丫髻，那个生活白痴居然也能为女儿做到这种地步了吗？还是说有身边有了别的什么心灵手巧的人。

“娘亲。”

“笨蛋，叫爹亲才对。”

“爹亲！”小女娃笑起来总是喜人的，剑神也不自觉唇角微翘。桥上的人望着，就渐渐与米多眼中倒映的笑容重叠了。屠苏孤辰知道自己的心脏又能开始跳动了，他缓缓走下桥，像要将面前的人刻进灵魂里。四目相对后他们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苍老不少。”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米多还在叽叽喳喳地说她在家门口堆了四个雪熊团子。白翼看到已经拉上手的两位父亲，默默翻了个白眼，熟练地化出一对翅膀，抱起妹妹麻溜地滚了。他早就看透这俩货了，夫夫是真爱，孩子纯属意外。

鹊桥说是喜鹊搭的桥，后来鸟儿散了，某一届有几个神仙比较无聊，就造了一座汉白玉的，从桥身到桥墩都是无数栩栩如生的鹊儿，或浮雕或琢刻，加上桥上终年云霞缭绕，美不胜收。一度成为天庭神侣旅游首选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