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0 【綺琦.現代】那年，再相遇。序~2，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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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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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樓主發表於: 2013-02-15 21:5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10 【綺琦.現代】那年，再相遇。序~2，6F

前言：
如果綺羅生沒有活過來的話……
因為上面那句假設，所以開頭還是會有點悲情（擦汗）
不過我的目標是喜劇收尾～（笑）

＜序＞

　　那天。

　　意琦行強抿雙唇，看著他那曾一身白淨如今卻滿是血污的兄弟被放入棺中，而棺內放滿開得正盛的花草。若是平時，想那人臥倒花草身滿香，必然舒顏綻笑，與花爭豔。而今，那人無動於衷，色不入眼、香不入鼻，彷彿這世間的一切再不入他心。

　　－－原來最絕望的孤單便是如此。

　　「兄弟，若你還有話想同他說，就快說吧。」一留衣拉著船繩的手緊得發紅，那紅，像極那人剛斷氣時疼紅的下眼瞼，只是一想，他便覺得眼眶發熱。

　　意琦行攤開手中黃紙，只是一看，字裡行間就看得讓他字字刺心，又是一陣翻騰，他硬逼自己深深吐吸幾回後才緩緩開口：「吾、吾弟綺羅生，生於麗花春漫的日午，那年牡丹正豔香。流年時轉，恍眼弱冠．．．」甫一開口，便被自己的粗啞刺得痛心。

　　可他還是繼續唸了下去，說著他們曾有的過去。或許也是說服自己，告訴自己那只是一篇寫著過往的文章，而話語中的情緒不過是自己一時心血來潮的多餘付諸。

　　「．．．與吾意琦行、一留衣等七人結義，共學武道七修。朝朝暮暮，形影不離。乃至吾弟刀道初成，方見別離．．．」意琦行覺得自己的胸口越說越疼，每字都像是在他心頭拍上十成十的掌勁，雖想痛喊出聲卻仍假意一臉平靜，而眼下文章越見模糊，但意琦行也只當是自己捧著黃紙的手震得厲害。

　　「．．．吾弟．．．卒。」

　　一時窒塞，隨後胸前緊逼的那口氣從心口直湧喉頭，意琦行被這突如其來的悶痛疼彎了身，頓失重心地往後退了兩步。站在旁邊的一留衣連忙上前攙扶，卻見意琦行閉眼咬唇、口溢朱紅。

　　那鮮豔的紅雖美了唇色，卻慘白了他印象中絕代劍宿的一派傲然。

　　「唉．．．」一留衣重重嘆了一聲，抽走意琦行手中祭文，說：「讓我來吧…」

　　意琦行閉眼不看，只是聆聽，滲出眼睫間的眼淚在他臉頰劃出一道水痕緩緩滲進唇邊傷口，意琦行這回真正感受到失去之後的心痛跟唇角苦疼、嘴裡鹹澀相同不味，讓人此生不想再嚐上一回。

　　唸完祭文，一留衣將黃紙朝天一拋，隨手發出掌氣，讓黃紙在空中燒成灰燼，燼灰帶著殘留火星飛散，隨風飛落在棺中那人臉上身上。意琦行想，若是以前，綺羅生哪容得別人在他臉上留下一點髒汙，但如今那人卻毫不在意自己沾滿一身黑灰。

　　意琦行看著一留衣將棺木抬進畫舫，忽地上前伸手想抓回那人，但他什麼也抓不回，反倒將飄落的燼灰握了一把，燙進自己掌心，雖痛，但他卻揚起淡淡一笑。

　　是啊…綺羅生已不在意。

　　包括意琦行，綺羅生都不再在意。

　　意琦行上前接過一留衣欲解的船繩，說：「他這輩子的結，應該由吾解開。」語畢，一留衣看了看他，放開船繩上的手，什麼也沒說的退到一旁。

　　繩結一解，畫舫失了牽掛，隨著江浪漸擺漸遠，意琦行看著畫舫期望著他更想看見的，但那越來越遠的船終究化成一點消失在海天一線間。

　　眼見畫舫漂離，看著意琦行仍是悲痛的背影，一留衣正想上前安慰，但他的腳步突然停了，停在那無可復加的悲憤轉眼燃起滔天怒火的瞬間。只見意琦行倏地抽劍，掃出一道劍氣，劍尖方落便掀得江浪翻騰，他恨恨說道：「那些沾上你鮮血的人，意琦行一個都不會留下。」

　　「綺羅生一死，難不成你的目標只剩復仇嗎？」

　　「如果因為一個人的死，而使綺羅生賠上性命，那麼意琦行也會為了綺羅生，讓整個天佛原鄉一同陪葬。」

　　「意琦行，請你冷靜。」天踦爵緩緩跛行而來，最後停在離意琦行七步之處，續道：「殺人報仇並不會讓綺羅生死而復生，他為你拼死取得解藥，並不是為了讓你陷入殺海之中，不可自拔。」

　　聞言，意琦行冷哼一聲，天踦爵所說他又怎麼不知，但一切已成定局，綺羅生的死已是事實，此生如不能再與兄弟縱情飲酒，談天說笑，那麼他也只能親手報此血仇，為兄弟圖一個痛快。

　　「要勸，請綺羅生來說。」意琦行不願再多聽一言，隨即收劍入鞘，轉身正想離開，但意琦行走了一步之後卻不再移動。

　　因為他聽見一句話，一句可以讓他呆愣好一會兒的話。

　　站在一旁的一留衣也頓時傻怔，但卻比意琦行回神得快，他連忙道：「你剛剛說什麼，天踦爵，你再說一次。」

　　天踦爵心中有數，又將那句話再說上一遍。

　　－－如果此生能再見到綺羅生，你意琦行願意放下仇恨嗎？

.

[ 此帖被布橘子在2013-03-10 18:0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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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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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5)

1樓發表於: 2013-02-15 23: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把意琦行痛失摯友的傷心欲絕與憤怒心情刻畫入微~~~~~~
灰燼落在綺羅生臉上那幕著實教人鼻酸…
特別喜歡劍宿張手握住灰燼卻什麼也抓不住
與親手解開船繩遙望畫舫漂遠這兩段的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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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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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3-02-17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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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下文期待下文　加油

正劇走到綺羅生逝世的時候，難過非常
可是後來綺羅生的復甦雖然令我鬆口氣　卻覺得挺突然的

大大描寫意琦行由悲轉怒，一留衣把劍宿的情緒轉變看在眼裡
很適切，很傳神，很有畫面

用笑容串起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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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憐影

------最愛白白XDDhttp://alb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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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4)

3樓發表於: 2013-02-17 16: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這篇文真是讓我感動萬分啊！

這一幕一直都是小意最痛的一刻，看他傷心成這樣我也心疼(喂)

真得很開心有人把這裡寫出來^////////^雖然虐卻又很有感情哪！

大人寫得真好！期待續續呀！！

---霽雪闇境-----------天空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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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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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4樓發表於: 2013-02-18 00: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樓QOO于2013-02-15 23:01發表的 : K.A!?U=
把意琦行痛失摯友的傷心欲絕與憤怒心情刻畫入微~~~~~~ zk)9tm;i{
灰燼落在綺羅生臉上那幕著實教人鼻酸… \9[_*
特別喜歡劍宿張手握住灰燼卻什麼也抓不住 f-at@C1L%L
與親手解開船繩遙望畫舫漂遠這兩段的描寫～ jVh I`F{n

給QOO
很高興你說喜歡我所描寫的情景。
讓我看得心裡覺得有點感動＞＜
這真的是很大的鼓勵（抱個）←誰讓你黏上去的

引用
引用第2樓sense于2013-02-17 13:16發表的 : kbij Zj{
期待下文期待下文　加油 1UR;}
Ave{ `YD
正劇走到綺羅生逝世的時候，難過非常 +qz"+g
可是後來綺羅生的復甦雖然令我鬆口氣　卻覺得挺突然的 Q~/TqG U
L%D:gy9o

給sense。
其實綺羅生的復活，我也頗有同感，但也接受了。
而一留衣對我來說，絕對武道七修中最重要的說書人(?)可惜編劇無情Orz
謝謝你的期待～（笑）

引用
引用第3樓水憐影于2013-02-17 16:42發表的 : Z,'#=K
看到這篇文真是讓我感動萬分啊！ ],rtSUO
8FY.u{93
這一幕一直都是小意最痛的一刻，看他傷心成這樣我也心疼(喂) eQBR*@x
aL63=y
真得很開心有人把這裡寫出來^////////^雖然虐卻又很有感情哪！ >BC?%|l
....... }F=+*-SYZ

給水憐影
當初看到劍宿流下他貴重的眼淚，我心裡也是抽得厲害（咬手巾）
開始會有點虐沒錯，但我的目標是歡樂向的喜劇（樂）

再次感謝各位的小花和留言～ヾ(o′ﾟ∀ﾟ o)ｼ

乾坤袋外挪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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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5樓發表於: 2013-02-18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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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星期一開工，所以說什麼都要在開工前po文（笑）
　希望不會讓哪位道友覺得這是個超展開。
　感謝賞文。

＜１＞

　　棋盤中黑白錯落，一步皆暗藏輸贏。

　　隨性盤起藍色長髮的男子正閉眼等待，等著對方再落一子。

　　聽見輕咯一聲，睜眼一瞧，對手黑子棋落右下三三處，揚起一抹讚然笑意，指尖靈巧挾起掌心把玩以久的白棋，正要落子時，坐在對面的那人卻朝他喊出一聲無奈。

　　「唉．．．」

　　聽見那聲嘆息，男子問道：「怎麼了嗎？」他想自己都還未落子，難不成輸贏就明顯得讓對方嘆氣了嗎？

　　只見對手一手托著下巴，另一手在棋盅裡頭攪來攪去，弄得碁石連聲清脆，而後又重嘆一聲，埋怨的說：「我的一留衣大教授，我說過很多次，我是來跟你討論專題，不是來陪你下棋的－－－」

　　「寄天風，我的規矩你還不懂嗎？下一盤棋，問一個問題，還是你要再去看看我掛在研究室外頭的那塊牌子。」白子落定，一留衣滿意一笑，拿起桌上的珍珠奶茶連吸好幾口，這可是他深信不疑的必勝偏方。

　　「可是我來是要跟你討論，又不是來問你問題的。」他對這種需要平心靜氣又要長時間動腦的遊戲真的沒輒。

　　「那你就說說你的想法，但如果你要問我有什麼意見，我還是會等這盤棋結束之後再告訴你。」一留衣將珍珠奶茶又放回桌上，順勢看了看牆上時鐘，像是思考著什麼。

　　『真是毫無死角啊……』看著一留衣，寄天風在心裡嘖了一聲後認命地再落下一子。他想，就算他的黑子在過程中敗得多麼慘不忍睹，眼前的一留衣還是會好好地清算兩方陣地之後才肯結束。

　　棋局的勝負當然如寄天風所猜想那般。

　　只是寄天風忘了一留衣不僅愛下棋，對於棋具更是珍惜，所以他還得等一留衣將棋盤與黑白棋盅收理整齊之後，才能問出他想問的那個問題，而他更想不到一留衣聽完他的問題之後，竟然只回他一句『嗯，這個我得想一下，明天下午我沒課，你那個時候再過來研究室問我，今天我有事要先走了，喔對，離開的時候記得幫我鎖門，謝啦！』說完，立即拎起背包，抓走掛在牆壁上的車鑰匙和帽子，然後在他作出任何反應之前，衝出大門，快速離開。

　　這一切，就在寄天風什麼都還沒有發覺的時候，一留衣早在心裡盤算了一回。

　　此時，一子白棋落定，一留衣輕巧地將白棋圍住的黑棋取出，他又抬頭看了眼時鐘，想：按這局勢，他到機場之後應該還可以去逛逛裡頭附設的藝術展場。

　　正當一留衣下棋之際，距離地面3萬5000英呎的高空，一架飛往神州國際機場的戰雲U174頭等艙中，一名男子正好結束了他的機上午餐。

　　那名男子身穿淺卡其色窄版西裝，雖看不出是哪位名設計師的手藝，但剪裁自然合身，穿在男人身上更襯氣質。

　　只見他才放下刀叉，兩名空服員就連忙上前，其中一位說：「請讓我為您整理桌面。」將桌上空盤遞給另一位收走之後，她輕柔問道：「劍宿先生，我們預計兩個小時後會抵達神州國際機場，但因為今天正好碰上連假最後一天，回國的旅客很多，是否需要我帶您走特別通道呢？」

　　被喚作劍宿的男子則淡然回道「不用了。」便結束這短暫的對話，逕自閉目養神。空服員碰了根釘子之後也不再多問，識相地退回原本位置等候其他客人用餐結束。

　　聽得腳步聲漸遠，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窗外，爾後思緒飛進了雲海，隨著雲氣流動舒展之間越飄越遠。

　　他其實不太記得自己在那個國家停留多久歲月。

　　只記得這些年他到過一個又一個國家，看似規劃好的行程、其實只是漫無目的，原本以為世界很大，但其實不過兩年便走得完。正思考著自己應該再往哪兒去的時候，他被一個哭紅鼻頭直叫爸爸爹地的小女孩抓住了衣角，他一時尷尬，但見女孩哭得可憐，還是不忍心地蹲下安慰數聲，沒多久，小女孩的兩位親人便尋她而來。

　　小女孩聽見親人的聲音便放開她抓住的衣角，朝親人跑了過去又是一陣大哭，他看著眼前兩大一小抱成一團的情景，想起記憶中很久以前的往事。

　　那夜，他選擇在此處停留。

　　若世界之大都無法填滿這段時間，那他索性就留下來，任憑時間流逝，畢竟那對他來說也不重要。

　　於是，那天遇見的小女孩成了他的隔壁鄰居，小女孩的親人則成了他的房東。

　　這次時間並沒有讓他失望，當年哭鼻子的小女孩從只會1+1=2的幼稚園孩童，搖身一變成為今年應屆考取大學的新鮮人。而住在隔壁的兩位房東先生又是興奮又是感動的跑來告訴他這個消息，當下，他便知道自己是時候該結束這段旅程了。

　　他花了幾天時間整理好房子，拖著行李到房東那兒想正式退租，但那兩位房東先生卻拒絕了他想歸還的鑰匙。

　　那位總愛蓄著小鬍子企圖裝老的房東先生說：「沒關係啦！你回去之後，如果想回來渡假就盡管回來，這房子讓你住了那麼久，租給別人我也不習慣了。」

　　而站在小鬍子房東旁邊，那位有空就抓住他拼命練習中文的金髮碧眼房東，則仍是用著練習多年也不見成效的怪腔怪調對他說：「速（是）啊，泥（你）隨師（時）都柯（可）以再飛會（回）來，或遮（者）等小茶學校方（放）假的師猴（時候），我們再去昭泥（找你）也柯（可）以。」

　　或許是盛情難卻，又或者是多年來的相處，的確讓他對這個小家庭產生了點感情，手上那串鑰匙最後還是收進他的皮箱裡。

　　等待入境的時間並沒有很久，而人潮也沒有如空服員所說的那麼多。

　　朝四周看了看，眼前所見早已顛覆他印象中的所有，雖為故地，可這熟悉又陌生的空氣，更添他心中那起伏不定的患得患失

　　出了海關推著行李推車，正想著要往哪個出口走的時候，就聽見令人懷念的一聲叫喚。

　　他轉過身往聲音方向定眼一看，眉頭緩緩皺起又緩緩平復，他想：縱使多年沒見，他這個好兄弟還是走在流行的尖端，一點也沒變。

　　「就算是盼到你回來了，兄弟。」

　　「好久不見，一留衣。」

　　重逢相擁後，一留衣接過他的推車，領著他往停車場而去，路上一留衣自是對他寒喧不斷，直到他們驅車離開機場，一留衣才專心開車不再說話，而當車子上了高速公路之後，他才開口問了一留衣那個問題……那個他每一天每一夜都想問的問題．．．

　　「他好嗎？」

　　聞言，一留衣有些玩笑的說：「哇，我說你偏心也偏過頭了吧，從一見面到現在也沒見你問我好不好。」
　　
　　「你一見面就不停說話，自然是好的。」

　　「哈！」談笑過後，一留衣才緩緩回了他的話：「我以為你會去查。」雖然那並不是一個正面回應。

　　「我很想，但我沒有。」看著窗外，他說。

　　因為他實在太過期待，太期待與那人再次重逢，這強烈的情緒使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破壞約定，提前和那人見面，過早介入那人的人生。

　　所以他只好選擇離開，斷了自己的念想，直到今年那人成年後才又回來。

　　忽然他覺得這漫長歲月的時日就如眼前景色，你念著它時便如流沙緩慢，事後再作回想，只剩腦海中不斷跑過的幕幕清晰。

　　「他好嗎？」他再問了一次，這次他回頭看向一留衣。

　　「你臨走前交代我不要調查，所以我也只知道他出身富裕家庭，母親早逝，全靠父親一手拉拔長大，這些年參加了些比賽、得了些獎，雖然沒有母親是個遺憾，但比起其他人，他的人生已是贏了泰半。」

　　「沒有調查卻這般清楚？」

　　一留衣輕笑數聲，他知道身旁這人說不查就不查的固執個性，話帶笑意地說：「這哪需要我去查。」

　　「什麼意思？」

　　「他現在可是名人，打開你前面的置物箱就知道了。」

　　看見一留衣使了個眼色，他有些疑問地打開置物箱，裡頭有些凌亂，但他卻一眼就看見那張剪報，報紙油墨讓他看得好不真切，但那人的笑容他還是感受得實在，彷彿自己當時就跟在身邊分享著那人的喜悅。而當他眼向上一瞟看見標題寫著－榮獲FITA世界原野射箭錦標賽個人組冠軍－的時候，不禁露出滿是欣慰的笑容。

　　「這是三天前他參加．．．」即使一留衣早就料到會有這種反應，但還是忍不住大笑，然後帶著點揶揄地說：「我說劍宿先生，你的表情還是千百年如一日。」

　　「叫我意琦行吧。」將那剪報好生折起，收回西裝內裡口袋，續道：「我走之前，你便改回一留衣之名，現在我回來了，也應該換回原本姓名。」

　　「如此，在找到兄弟之後，才算真正團聚。」

　　「那是當然。」說完，他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掌心覆上放著剪報的那處，又是微笑。

　　一留衣往意琦行瞄了一眼後，騰出手轉開音響開關，輕柔優美的琴聲開始在車中悠蕩。聽著音樂，意琦行頓時備感睡意，雖然他還想再多想那人一些，卻仍是抵不過漫長航程而造成的疲憊。恍惚間，他只知道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之後便失了意識沉沉睡去。

　　聽見那句細若蚊蚋的夢囈，一留衣則是欣然一笑，淡淡地說．．．

　　「是啊，你可真讓兄弟等慘了．．．．．．綺羅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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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6樓發表於: 2013-03-10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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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表示，天踦爵不是素還真（蛤？）
因此正劇故事的、角色人物的身份設定，請大家用寬容的態度（笑）

那麼請看．．．

-------

－－如果此生能再見到綺羅生，你意琦行願意放下仇恨嗎？

當天踦爵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意琦行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不由自主，因為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發抖的雙手，更控制不了自己內心的激動，身影忽動，一手便揪住天踦爵的衣領，怒眼狠聲說道：「若你能讓綺羅生復活，吾意琦行願意為你做一件事！」

「意琦行，你先別激動。」

一留衣連忙上前，想攔住意琦行，但現下的意琦行哪裡聽得進去，抓著天踦爵衣領的手越見用力，天踦爵只覺喉頭猛然一緊，想開口已是喘不上氣，一留衣見狀，趕緊運氣指尖扣上意琦行的手腕脈門。脈門被扣，意琦行只覺握緊的拳頭忽然一麻，然後便聽見一留衣極為認真地說道：「冷靜，失去理智只會讓你陷入盲目。」

聞言，意琦行忽地回神，連忙鬆手、後退數步，而重獲新鮮空氣的天踦爵則是連咳數聲，幾番吸吐順氣之後才顯平靜。

「吾必須先說，吾並無讓死人復活的本事。」

一留衣皺眉，他說：「但你方才所說……」

話未完，天踦爵便回：「吾說的是『如果』，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可能性。」

「可能性？」

「是。這個可能性將讓你們再見到綺羅生，使你們兄弟相聚，但這個可能性也必須有相當覺悟才能……」

忽然一聲清脆，劍又出鞘，眨眼瞬間，劍尖已是抵在天踦爵眉心間，意琦行道：「勿再多言，天踦爵。」這次他的手不再顫抖，劍身透著冷光彷如持劍者眼中堅定信念，他說：「意琦行擁有絕對的覺悟，所以你最好說清楚你所言的可能性，否則你也不再擁有任何存活的可能性。」

天踦爵眼裡如一池靜水未起漣漪，嘴角一笑，笑得毫無懼意，他說：「那麼在下請問兩位可曾聽過時間城？」

「不曾聽聞。」

「你是何人？」

一個問句，卻同時聽得兩種答案。

意琦行眼帶驚訝地看向一留衣，只見一留衣又開口問道：「你有什麼目的？」

聽見此言，意琦行沉吟一聲，身形雖是不動，但劍尖卻又見前進－－－即便疑惑，但他信任自己的兄弟。

天踦爵緩緩說道：「止戰之印蓋下憾動天地人三界，這股龐大的力量除了影響世人失去記憶，更造成空間震蘯出現崩裂，連帶時間也開始產生扭曲，為此吾只能步入江湖，導正所有脫軌的一切，避免有心人的利用。」

「你與時間城有何關係？」一連數問，一留衣知道自己問得多了，卻不得不問。

他曾聽說過時間城，那是一個絕不存在平等條件交換的地方，而若真求助於時間城，只怕．．．

「放心，吾不過是一個調整者，從來不干涉時間交易。」

「為何對我們透露此事？」意琦行問。

「原本吾認為依吾一人之力應可解決此事，奈何止戰之印的衝擊太過強烈，如今雖然恢復大半，依吾目前所剩之力是絕無可能修復完成。」

天踦爵拿出懷裡的流金時計，看了看上頭的時間後，續道：「所以吾只是希望給兩位一個可能性，換得兩位一次舉手之勞。」

「你想我們幫你什麼。」一留衣問。

「幫吾找一個人。」

＊

這檔現場即興彈琴創作的廣播節目結束的時候，意琦行正好醒了，夢裡那近在眼前的過往早不復見，看向外頭，只見整條街霓虹燈閃，哪來江河岸邊。

「醒了？剛好我們也到了。」一留衣說。

一留衣兩手便提著他三、四件行李，意琦行自是知道這點重量難不倒一留衣，但望著那背影還是開了口說他可以自己來，但一留衣說什麼－今天兄弟重逢高興讓我來就好、過了這次沒了下次的機會、意琦行你可要好好把握－等諸如此類的話，但其實意琦行更想告訴一留衣的是，他那一身深褐豹紋連身衣褲配上他戴的那頂白麻編織倒月雙角帽，這般流行裝扮跟這個住宅區很是衝突。

可一留衣說得也對，他們多年不見，今日總算重逢，他又何必推卻兄弟的一番盛情，所以他還是接受，順便連四周或多戓少的注目禮也一併承受了。

一留衣將行李放進他的房間之後，說：「好，看你是要現在整理還是怎樣都好，我先去用點東西來吃。」說完便轉身離開。

意琦行脫掉西裝上衣，隨手扔到床上，他並沒有馬上去整理那些行李，反倒走向牆上所釘的兩座木架，木架上分別擱著一劍雙刀。雙刀無鞘，鋒芒外放顯得張狂，反觀長劍入鞘，未見殺氣，自是平靜。突地，意琦行抽劍出鞘，雖是虛晃數招，未使內力亦是行雲流水，但意琦行卻眉頭略皺，納劍回鞘，提劍出了房門。

走到客廳的時候，一留衣已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頭看著電視，手上多了杯珍珠奶茶。

「你一回來便出門練劍？」

「非我練劍，而是春秋。」春秋多年不曾出鞘，方才那幾招不過形式上的比劃，想必不夠。
這話若是其他人聽，怕是不懂，但一留衣卻明白眼前這人的意思－－這驕傲劍宿的意思是因為多年未使春秋，所以不比以往順手，而原因不是出在他這個用劍者身上，反而是出在劍本身？！

意琦行正欲離開，卻被一留衣的話攔了下來。

「這樣啊…我以為比起練劍，你更想看見他。」

順著一留衣的話，意琦行回頭看向電視，正好看見那人提弓上前的畫面。他倒抽口氣，往前幾步，想再看得明白些，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嘴裡不斷唸著他已多年不曾再喊的名字－－－

「綺羅生．．．」

眼前身穿白色勁裝的綺羅生仍是一頭純白長髮，手持淡金長弓，在起點線上站定後，神情仍是自在，毫無面對比賽的緊張。忽地一聲鳴槍，綺羅生向前直奔、闖進樹林，抽箭搭弓一射，先是擊破綁在樹梢的玻璃瓶，隨後機關開啟，飛出數個草靶，綺羅生見狀趕緊連發數箭，箭箭穿過枝椏、直中靶心。

意琦行看見綺羅生的嘴角揚起微笑，這抹笑讓他想起綺羅生當年離開叫喚淵藪時的年少不羈。而當綺羅生邁向下個關卡的時候，忽然一陣風吹，吹得綺羅生的長髮飛揚，意琦行只見那鑲滿鑽飾的珊瑚耳尖忽隱忽現．．．

這一幕，讓意琦行將記憶中的綺羅生和眼前的綺羅生，完完全全套上了。

一留衣看著意琦行盯著螢幕的專注模樣，心裡不免覺得好笑。因為這比賽是他事先錄好，特意給意琦行看的，而意琦行的反應也正如他所預料那般。雖說他們與天踦爵是有過約定，但意琦行為此而遠走他鄉多年，在他這個作兄弟的眼中根本就是逃跑，不過這句話如果說出口，想必眼前人會直接拿他來幫春秋練劍。

權衡之下，他選擇用側面但卻更直接的方式。

忽然一留衣想起了天踦爵，眼睫輕斂，掩去眼底黯然，他想：如果他的方式是側面但卻直接的話，那麼天踦爵呢？

一留衣在心裡重重地嘆了口氣．．．

＊

「你想我們幫你什麼。」一留衣問。

「幫吾找一個人。」天踦爵又道：「放心，吾絕非叫你們殺人，找到那個人之後你們什麼也不用做。」

春秋入鞘，意琦行問：「那綺羅生呢？」

「綺羅生雖無法復活，卻有轉世之機，只要能耐心等待，終有再見之時」話語方落，天踦爵話鋒一轉，道：「不過……這轉世重生也絕非在這百年內，意琦行，吾很好寄你的覺悟能到哪種程度？」

「．．．」

天踦爵眼轉深沉，道：「吾與你之間雖然不是交易，但為了讓你停留在這個空間，吾會收走你剩餘的時間。」

「收走時間？」意琦行不解。

「是，一旦時間被收走，即使空間變化，本體不會也不能有任何改變。簡單來說，如果你受傷，那麼傷口只會流血、不會癒合；如果你運氣，體內真氣只會流失，不會恢復，到最後氣血皆盡，你的身心靈便會自行崩潰，消失於天地之間，再無任何轉機。」

「這不合算。」一留衣有些激動，如今意琦行樹敵不少，如果真的接受這種條件，那跟待宰羔羊有何差別？

天踦爵看向一留衣，苦笑地說：「或許真不合算，但你可知有多少人為了這不合算的交易而想方設法入時間城。」說完，便轉向意琦行，道：「吾說過我們之間不是交易，而是互相幫助，所以吾能讓你維持最基本的機能運轉，這已是吾所能作的最大讓步，如此，你願意嗎？」

願不願意，誰都無法當下說。

天踦爵留下一句今晚子時會再來的話，便拄著拐杖一跛一跛地離開。

而意琦行仍是佇立岸邊望著江流，似乎那畫舫還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曾遠去。

忽然，一滴雨落下深了泥色，爾後又是兩、三滴，在意琦行意識過來時，他已處在這細雨織成的網中，原本乾爽的衣裳早被淋個溼透。

看著因風雨而顯汙濁的江流，意琦行攤開掌心，手中曾有的黃紙已然成灰，而上頭所寫的那些他只唸了一半，低頭看向掌中被燼灰燙出的傷口，過了一會，他像是無意識的喃喃地道：「江湖濁浪沒白衣，天涯何處不過客．．．願遙遙東逝水，將你帶往天地的盡頭．．．」

收緊掌心想分散這揪緊的心疼，意琦行望著依稀仍在江上漂蕩的畫舫看去，而一雙紅眼越見發澀，他想應是帶著點鹹的雨刺了他的眼。

「．．．來世，再無刀傷身、再無劍刺骨。那年再相遇．．．吾蒼髮鬢白，你十八．．．」

唸完這最後一句，意琦行緩緩閉上雙眼，將眼前的畫舫幻象隱沒在眼裡黑暗之中。

撐傘而來的一留衣站在後頭不發一語，他知道意琦行已是下了決定。

有那麼個瞬間，他不能理解為什麼意琦行會作如此選擇，因為他更相信按意琦行的作風，下一步絕對是直接殺到天佛原鄉，畢竟那句"讓整個天佛原鄉一同陪葬"從來就不是個玩笑話，但意琦行卻出乎他的預料，選擇接受天踦爵的條件。

棄仇避世，等待轉機，這一點也不像意琦行。一留衣這麼想著。

這個疑問，在他看見意琦行望著江流的背影、聽見意琦行的喃喃自語之後，一留衣覺得自己彷彿懂了些什麼。

他彷彿懂得綺羅生死前對他所說的那句話，其實還隱藏著更多的意思；他彷彿聽懂了意琦行在祭文裡所寫的那些，並非只有與他相同的悲痛。而這些個若有似無，都在一留衣的輕聲嘆息中成了風輕雲淡，因為那些個答案，早已隨著畫舫而消失不見。

一留衣撐傘靠近意琦行，略略舉高，擋去這場綿綿細雨，他道：「無論你作任何決定，兄弟我都會支持你。」

所以，如果你決定要等綺羅生，那麼等到兄弟重聚那天又怎麼能少了一留衣，你說對吧，意琦行。

天踦爵果真來了，而看見意琦行與一留衣的時候，幾個眼神之間，已是明白一切。

天踦爵從懷裡拿出兩只懷錶，一為白銀、一為黑銅，除了材質不同，其他外表皆與天踦爵的流金時計頗為相似，天踦爵走近意琦行與一留衣，拉起兩人手臂，使其平舉不動，然後作個請的手勢，意示兩人攤開手心，接著便將懷錶各別放至兩人掌心之中，他問：「兩位可準備好了？」

兩人頷首瞬間，天踦爵催動咒語，垂在掌外的錶鏈受咒語影響開始擺動，突個拔尖，順勢幾回畫圓便束上意琦行和一留衣的手腕，兩人只覺手腕被朿得越來越緊，正當吃疼，懷錶突地打開，張開的錶面突然裂成六片，金屬葉片正好穿過指縫之間，只聽兩聲悶哼，葉片尖端已是刺進手背中心的同一處。

此時的意琦行與一留衣已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掌中的懷錶彷彿才是主宰，原本攤開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懷錶，又到力量牽引轉回正拳之勢，而鮮血從手背傷口不斷流出卻不見滴落，凝聚在那六個金屬尖處刺入的傷口之上。

只見意琦行與一留衣的身體開始浮出金色光點，那光點就像是從身體的每一處湧出，兩人只覺氣力越發流失，不一會光點緊密流轉形成一金繭模樣，將兩人包覆其中，天踦爵見狀便拋出流金時計，時計停在空中不動，突地金繭膨脹散開，意琦行與一留衣頓失依靠，只能軟倒在地，而浮空光點像受牽引般逐漸往時計飛去，隨後一點一點沒入天踦爵的流金時計之中。

當流金時計將意琦行與一留衣所產生的金色光點全數吸納之後，兩人手中懷錶已然恢復原樣，手背上傷口已癒，而鮮血凝成一血珠後滾落在地。

天踦爵扶起意琦行與一留衣，將血珠拾起分別讓兩人服下，約莫一刻，兩人才覺得氣力回復，得以起身。

「吾必須提醒二位，斷不可失落你們手中的懷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如今契約已定……」天踦爵微微躬身，續道：「找人之事就請拜託二位了。」

一留衣問：「你還未說那個人長得什麼模樣，天地之大又該往哪找？」

「吾相信你們一定能找到那個人，至於模樣．．．等你們尋著他的時候就會明白了。」

正想往下問的時候，天踦爵已先開口：「往後還請多加小心，天踦爵先行告退。」

走沒幾步，他又回頭對意琦行說：「對了，吾希望你們能作到一件事，這是吾個人的請求……」

眉頭略皺，意琦行不解這道看向自己的眼神，天踦爵又接著說：「若真遇見了綺羅生，吾希望你能等到綺羅生成年之後再相見。」

「為何？」意琦行疑惑。

「因為那時的他早已忘了這一世的混沌，這一世的痛了啊……」

留下那句話，天踦爵便跛行離去。

那夜之後，武道上再無人見過絕代劍宿與太羽驚鴻。

過三月，天踦爵與血傀師奮命一戰，最後消失無蹤。

同一時間，秦假仙會見三餘，無夢生應時而出，周旋於正邪之間，只為靜待白蓮再出。

幾回風雲變色，江湖又見白蓮，無夢生功成身退，再不見人間。

而喧騰一時的武道七修成為一頁不再有人會讀的過去，其中不過才數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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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袋外挪乾坤，
嘻遊江湖不染塵。

最愛那個總是淺笑，總是揹著布袋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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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10 【綺琦.現代】那年，再相遇。序~2，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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