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5 缎君衡一家《回忆三十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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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3-25 16:2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25 缎君衡一家《回忆三十题》

管理提醒︰本帖被妃茗從耽美文學移動到本區(2016-03-28)

#睡觉时突然听到你的声音#

夜色沉沉，林间小屋之内，黑色十九满头冷汗从梦魇中挣扎醒来。

“哈啊……啊……”颤抖的手抚上面颊，泪水仍在滴落，为何……总是如此，分明什么都记不起，相同的模糊景象却时时在梦中出现。

神情恍惚地看向门口，空洞的眼望见门在夜风中被吹得前后摇摆，似是下一刻就会打开，一个人会握着骷髅杯，像梦里一样不正经地歪着头，唤他：“小十九，乖十九……”

“是谁？”

……陌生又熟稔。

#餐桌的对门#

质辛刚称皇那会儿，碍着身份再不好同部下一块吃饭。

富丽宽敞的房间里，灯火辉煌，形单影只，质辛面对着一桌子菜，随手插了只鸡腿到碗里，吃没两口，心里又蓦然堵得慌。

“哎……没劲透了。”放下手中筷子，撑着头看向餐桌前紧闭的房门。如果他现在还生活在中阴界，依着缎君衡的性子，知道他一个人大快朵颐肯定是要痛心疾首破门而入的。

大概还会流几滴狐狸的眼泪，扑过来捶打他胸膛：“不孝子！不孝子！！鸡腿都不留给我！！！”

#翻出来的照片#

再次醒来之后，质辛顺其自然地回到了逍遥居，扶正了门口经年累月躺在地上的石碑，尘土滑落，露出了原本属于这处洞府的名字“绝境天牢”。

质辛看了那画在“绝境天牢”上粗俗的红色大叉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浅笑，他家老爹总是能自得其乐的。

把石碑摆了个最好看的角度，质辛才走进逍遥居，到底是牢狱改造的屋子，格局简单，一个大厅之后便是卧室。

霉腐的气味充斥在鼻尖，质辛从衣箱底部掏出一个隐约能感到灵力流转的锦盒，不同于四周残破的家具，这个锦盒完好的看不出岁月的侵蚀。

“什么东西？”重生之前继承了缎君衡的血液，质辛轻而易举的破除了灵力封印，打开了盒子：“这是……”

折叠规整的画纸被打开，那是一个很美的景象，有自己，有十九，有老爹，还有一个做女仆打扮的女孩子，围着桌子吃着家常便饭……

虽然没见过这个女孩子，但质辛从缎君衡口中听到过这个女孩子的名字，他说她叫魅生。

“早知道你想要个闺女。如果……”质辛将画纸举高，认真地凝睇着画纸上笑得一脸满足的缎君衡，道：“老爹你能活过来，我就去生个孙女给你带，如何？”

话音回响，渐渐归于平静，再没有人回他一句好或是不好。

#只有我们懂的笑话#

在质辛眼里，缎君衡是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人种。

很久之后，他发现他也并不是一如自己所想，他对于外人情商一直在线，并且拿捏的很好。

所以简单来说……

缎君衡只对家里人脱线。

质辛一点也不想去研究他这种脱线是特定模式，还是虚假模式……他只知道他的耐性并不足以应付缎君衡这种模式。

“小帆船第一次出航，对大海说：“请多多指教！ ”但是大海没理它。”缎君衡搂着小小的质辛，用脸摩挲他头顶黑发：“小质辛最聪明了，告诉爹爹，为什么大海不理他啊？”

质辛眼神游移地瞥向一边：“关我屁事。”

缎君衡早已习惯质辛的冷漠，自说自话道：“小帆船很难过，怀念起故乡山壁旁边的小阴沟，因为只有阴沟理帆船。哈哈哈…”

质辛听完，浑身打了个寒颤，眼神又转回来瞟向缎君衡：“好笑吗？”

“很好笑啊~”

然而缎君衡去世至今，回忆无论大小，都能让质辛觉得内心喜乐。

#说好比邻的房子/坟墓#

质辛生来就具有佛历相争的记忆，心智较之同龄孩子都更早熟，对人的戒心也重，毕竟脑海里总是会一再看到血腥的画面，着实让人生不出纯真性子来。

黑色十九是名义上的他哥哥，半边身子竟都是白骨，那种缠绕在他身上的佛气他记得，是天之佛……

呵呵，其实佛也杀生。

想着他们都是天之佛的牺牲品，质辛对黑色十九总归是与众不同的。

“以后，我一定会在苦境干一番大事业，有自己的国家和子民。”质辛与黑色十九坐在院子里聊天，缎君衡上朝还未回来，可以说这种时候质辛是最自由的。

“可是，父亲说你不能离开中阴界。”黑色十九没有质辛超越年龄的心智，对他说的话远没有对缎君衡说的话来得笃信。

“能的。”质辛牵着黑色十九的手跳下花坛：“然后，我会回来接你，我们的房间还是和现在一样比邻而居，会有一个大大的花园种你喜欢的花。”

黑色十九被他说得心动，展露一抹笑颜：“好，一定喔~”

#被忘记的愿望#

质辛站在树林之内，隐去气息注视着黑色十九每日晨起浇溉屋前的花卉。

有些信念即使摒弃前尘，也已融入骨血，在心里扎根……

忽然就想起来，那天他与缎君衡琴剑相投，他的爹爹被他灌的烂醉，像个孩子儿说着儿戏话。

“ 我们回逍遥居，魅生会做好饭，十九在院子里浇花，虽然那些儿花不会开……还有你，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其实，真就有那么一时为了缎君衡口里的向往，他想要对战云界的来使卑躬屈膝，可到底也是因为身为缎君衡的儿子，他情愿一死。

他的父亲比任何人都懂他，疼爱他，他在缎君衡心中一直是他的骄傲，尽管他桀骜不驯，但是他的骄傲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屈服，他要做父亲一辈子的骄傲。

可当一切反过来，缎君衡死了，他才是活下来需要缅怀才能感受到故人的现在，又觉得骄傲个屁啊！

他从来想要的就是亲情，以前年纪轻，难免心浮气躁，认定缎君衡是因为自己能被用来当作宙王与天之佛谈判的把柄才对自己好，可当经历天之佛和天之历都死了，他才发现他早就被缎君衡救赎了。

然后这样的他还是任性的选择了第二次死亡……

说白了就是仗着缎君衡纵容，任性惯了。

如果可以，他这次想选择完成缎君衡的愿望，很普通，但珍贵的小小愿望。

#熟悉的地址#

黑色十九出外狩猎魔物的时候，总是会绕去绝境长城的一个洞口，很奇怪……记忆里分明不记得这里，但是每次进入洞内，就会莫名感到安心，他目不能视，可在这个洞里他却能依凭直觉找到桌椅，就像自己的家一样熟悉。

这日，他又故地重游，不禁觉察出些许异样，地上的石碑像是不见了，洞口被人设下了法阵，再不是以前想进就能进。

“有人住这？”

不知为何意识到洞府重新为他人所住，让黑色十九感到十分不快。

“小哥，这是在我家门前晃什么呢？”质辛提着坛酒从黑色十九身边绕过，在他面前站住脚跟：“小哥要是愿意，我倒是也可收留小哥住下。”

奇也怪也，怎地连这外乡人说话都令黑色十九感到异常熟悉：“你是这洞府主人？”

“是啊。”质辛笑笑，道：“子承父业。”

#遥远到无法触及的你#

质辛觉得自己到底是魔性难改，日子过得稀疏平常，就耐不住寂寞。

亲人又只剩黑色十九一个，时常就跑到那间竹林小屋看黑色十九做什么，几经观察他哥真是越来越无趣了，晨昏定时出门，定时浇花，定时吃饭，定时洗漱，定时睡觉……

偶尔会有些平民会上门求助除灵猎妖，除此之外，他哥真是变成了标准的乖宝宝。

质辛终究不是缎君衡，虽然心知缎君衡为何抹去了黑色十九的记忆，但是他还是想要试着恢复黑色十九的记忆。

缎君衡在黑色十九心中的分量大抵质辛都得甘拜下风，毕竟他早熟，对缎君衡没有黑色十九那样依赖过。

而且他时常在夜里施法，借机刺激黑色十九脑识，发现他哥脑海里果然还残留了些许记忆碎片。

只是每每看到他哥，夜半惊醒，哭着呆坐到天明有些闹心，还有就是……不能离近了看黑色十九的脸，青黑眼圈越渐浓重都快得到上冤死鬼了。

“要是老爹知道我这么折腾你，说不定会来找我冤魂诉苦。”越想心中越感伤，又看了黑色十九憔悴的面容片刻，涩然道：“如若老爹能显灵，我现在倒是真不介意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想你也是吧……”

可惜缎君衡本就是灵体，在无涯之涯受了裂魂铸身，已然魂飞魄散。

#最怕你孤单#

缎君衡身世成迷，前缎家宗主看中他一身不凡灵能故而收他为义子，却也因为他强大的灵能心生忌惮。

苛刻的成长环境磨练了缎君衡的心智，深知君臣之间难有善终，不惜背负灭族罪名让缎氏退出朝局，才得以真正保全缎氏血脉。

怀抱着从宙王手里接过来的初生婴儿，小小的奶娃儿就像自己的缩影，没有亲人陪伴，被人利用的命运，沉思良久，将怀里的孩子搂得紧了些。

“小娃，从今以后你叫质辛，是我缎君衡的儿子。”语毕，看看怀里的质辛，真就生的白嫩可爱，眼睛大又亮，心中父爱澎湃忍不住在奶娃脸上亲了几口。

“唔……奏…凯……”

软软糯糯的娃娃音响起，尽管没有牙，说的不是很清楚，缎君衡却还是从孩子嫌弃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自己厌恶。

“噫~宝宝乖，爹亲这是爱你啊。”

奶娃质辛吐他一脸口水。

缎君衡大笑，一口一个宝宝乖哄得质辛哭闹起来，才一边拍着他的背安抚，一边柔声道：“小质辛，爹爹绝不会让你孤独面对以后的风浪。”

#少有的沉默#

女娃生在中阴界一个普通的市井人家，父母都是寻常布衣，因为女娃生来粉嫩可爱，爹娘给她取名叫柔儿。

只是女儿有个痼疾，时常午夜梦回之后，黯然神伤独坐床头不言不语，但隔日醒来又神态如常，父母为此都忧心不已，只得多番托人寻得鬼掌缉天涯。

缉天涯纤细十指捻咒翻飞，不消片刻便窥得症结所在：“两位可愿将令爱托付于我，她的病在心，想要医治怕是要另寻他人。”

想到能治好女儿的痴病，父母两人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缉天涯牵着女娃的手，信步走在去往黑色十九小屋的路上，寄心铃轻摇，一缕本来散去的魂魄若隐若现出现在女娃身后：“魅生，过往已逝，何苦徘徊，哎……缎灵狩若是见你如此，怕是也难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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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6-03-25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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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喜欢所以喜欢#

一个人吃饭久了，越发没滋没味。

质辛戳了几下盘子里的红烧鸡腿，掌下运气整盘飞出去，稳稳落在缎君衡牌位桌上。

“老爹，孝敬你了。”

在缎君衡身边生活的日子里，日常饮食总少不了鸡腿，黑色十九早就快吃吐了，每次看到这道菜都毫不掩饰自己对这道菜的厌恶之情。

其实质辛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骨子里叛逆，与缎君衡争食斗嘴成了习惯，只要看到缎君衡美滋滋的吃着鸡腿，他就会下手去抢，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改日我再去看看我哥，我总觉得他记忆恢复大抵也快了。”扒了两筷子香菇菜心，又觉得淡而无味，转而连青菜也一并飞碟送到牌位桌上：“青菜也送你了，荤素搭配别浪费。”

#亲吻也没关系#

那个时候质辛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奶娃娃，却因为脑海中那些痛苦的记忆很排斥与人相处，可缎君衡就像黄鼠狼似的老盯着他，时不时就会乘他不注意把他抱在怀里亲上几口，糊他一脸口水。

质辛气地脸红脖子粗，也顶多只能挥舞两只跟莲藕似的小爪子在他脸上不痛不痒的挠上几下，而这种情况下，缎君衡还会气死人不偿命地对他嘟嘟嘴：“质辛真可爱，喜欢爹爹亲，爹爹就多亲几口，么么么~”

再后来赫然明白他很多时候的无聊举动全是为了分散他心神，减轻回忆带给他的痛苦。

可理解归理解，厌恶归厌恶，忍无可忍的次数也随着年纪增长有多没少。

后来做了魔皇，难免有下属进献几个绝色美女，反正滚床单没问题，但是亲他的都被他条件反射踢下床……

这导致很长一段时间，他下属都以为他有严重的口疾，献供美女的少了，献供大夫的多了。

不过，他现在一个人日子过得实在无聊，又整日与缎君衡的牌位同处一个屋檐下，反倒有些惆怅了。

“小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晓得宝贵。”质辛仰躺在翻修过的缎君衡专座沙发上，仰起头看下牌位：“你出来，你要出来，我亲你都行。”

#想你到哭泣#

不惜牵连缎君衡独自回到苦境，重建魔族辉煌，质辛自认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他杀过人，也经历过死亡，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如今都长埋黄土，也会痛苦，但他从不曾流泪。

唯有想到缎君衡，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却极度耐心对他呵护备至的父亲。

他不过是个魔胎，睁开眼看着孕育他的天之佛亲手将他送到宙王手上，只为除掉他，对亲情已然心寒，可缎君衡想方设法捂热他冰冷的心，硬是给他孕育出了几分人情。

“老爹，今天清明，别说儿子不孝顺你。”质辛手拈法诀，随即咬破手指以血为介在裁剪好的纸人上画出符文，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几张纸人霎时幻化成十二位风姿绰约的佳人：“燕瘦环肥，任君挑选，全给你捎过去，总不好让你去了，还被人笑话老光棍。”

可美女烧完了，看着青烟寥寥，不由落下泪来：“又不知便宜哪个孤魂野鬼。”

缎君衡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请最后一个告诉我#

魅生是城主孤城不危派遣来照料灵狩大人生活起居的女仆，初来乍到观缎君衡一派仪态雍容，慑于此人威名，自觉低人一等诸多小心。

可数年过去，她对待这个中阴界最庞大的五大家族首位的缎家灵狩大人，已是口没遮拦，没大没小，缎君衡也不恼，依旧惯着她。

他经常谈及自己两个儿子，虽然他从没见过质辛少爷，但是缎君衡总是会跟她说起这个离家多年的儿子，直到十九少爷带来他的死讯。

那一天的缎君衡坐在椅子上安静沉默地摇晃着手里一个拨浪鼓，眼里空洞地像是绝境长城外封印的石像，魅生顿觉心痛如绞，她对待缎君衡形同亲人，想到有一天会像质辛少爷那样失去缎君衡，魅生默默跪坐在缎君衡腿边，将脸搁在他腿上流着泪：“灵狩大人，如果有一天您不在了，那就最后一个告诉魅生吧。”

#变了的习惯#

黑色十九指尖摩挲着掌心小巧的物件，冰冷、尖锐，被铸造成骷髅模样的人手挂饰，因为这个不起眼的物件他的记忆不复如初。

他还是想起了缎君衡，正因为想起了一切，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宛如血肉中最温暖的部分被挖走了，无所皈依。

“父亲，是不是……不在了？”黑色十九问地很轻，恢复了记忆，自然能感知到那些夜里施加的法术是多么熟悉，但他知道施法的人并非缎君衡，他的父亲太疼爱自己，不会让他几乎三个月未曾睡上一个安稳觉。

“是。”质辛也不瞒他，没意义。

犹记得质辛离开之后，亲眼目睹缎君衡被贬，他是那样期许自己能强大，能足够保护父亲……学着冷静沉稳思考，远离缎君衡独自生活，只是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看到自己的成长，可到头来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在没人陪伴的默契#

黑色十九恢复了记忆，与质辛住回了逍遥居，大抵是还没从缎君衡过世的现实中缓过劲来，质辛与他生活了数日也很少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只是每到吃饭的时候黑色十九就会默不作声地往他碗里丢鸡翅膀，质辛会往他碗里放红烧排骨，至于青菜和鸡腿两人会有志一同地全留给供桌上的缎君衡。

“老爹总算是吃上你给他送的菜了。”质辛见黑色十九脸色一沉，歉然道：“你不怪我让你恢复记忆吧？”

“你知道我不会怪你。”黑色十九叹气，顿时也没了食欲：“本来就该是我分内的事，你做的很好。”

“哥，你真的变强了。”

“怎么想履行你的承诺，我们兄弟出去打一架？”

“我说的是坚强的强。”质辛摇摇手指，咋舌道：“而且，我不欺负残疾人。”

黑色十九“哦”了一声，站起身朝卧室走去：“那我就睡主卧，次卧你去住。”

#相视一笑#

因为在原来住处寻不到黑色十九，缉天涯本想着带转世的魅生到逍遥居碰碰运气，不想居然兄弟二人都在，一时有些诧异，对于质辛她素来是听得比见得多。

“鬼掌此来是有什么事吗？”缎君衡与缉仲同在朝为官，算起来黑色十九与缉天涯也算旧识。

“哦……我来是为了这孩子。”缉天涯摸了摸柔儿的头，指了指黑色十九，轻声道：“还认得他是谁吗？”

柔儿点点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住黑色十九的腿：“十九少爷……”

黑色十九愣了片刻，旋即惊讶地张大嘴，不敢相信地蹲下身子将小女孩抱在怀里：“魅生？”之后仔细听缉天涯说了前因后果，黑色十九颇为感激，对他而言魅生更像妹妹，没想到还能再见。

“父亲向来欣赏灵狩大人为人，只可惜宙王所求王道终究有违我父心中道义。”

“都过去了。”

是啊……如今两人父亲都已过世，过往不过云烟，缉天涯对黑色十九微笑道：“看你恢复记忆了，我很高兴，毕竟……我在中阴界很少有能交得上朋友的。”

“多谢你把魅生送过来，改日我再登门拜谢。”

#空了一半的长椅#

后院的琴台久未使用，黑色十九手指擦过石桌边沿，回忆如潮涌入脑海，闭上眼似乎还能听到缎君衡空渺的琴音，待到再睁眼看到石桌上赫然多了架古筝，顿时愕然抬头看向石凳，质辛正笑地一脸促狭，食指勾挑筝弦，清音袅袅。

黑色十九嗤哼道：“你会弹？”

“以后会的……”质辛扭头觑视身旁空位，还记得那时候自己还小，缎君衡弹琴，他就枕着他的大腿睡在石凳上：“就像空的位子，总会有新的人坐上去。”

“哦……那你好好学。”黑色十九不动声色的坐到质辛身边，冷笑道：“弹地太难听，就别怪我不让你吃饭。”

质辛叹了口气：“哥，你心肠这么坏，缉天涯知道吗？”

#快看，我有一点像你#

黑色十九回来以后，与质辛商量之下还是决定给缎君衡造个衣冠冢，也算是个念想。

衣冠冢就建在后花园，通常都是魅生起早贪黑的打理墓碑，但是魅生还太小，黑色十九不太放心让她一个人，嘱咐了质辛看顾魅生。

“你很喜欢老爹？”质辛蹲在魅生旁边，笑着看她费好大力气拧干抹布。

“灵狩大人待魅生很好，魅生就对灵狩大人好。”魅生垫高了脚尖想去擦墓碑顶端，却有些勾不到，还在质辛将她抱了起来。

“你还太小，不需要天天来打理墓碑的，我想老爹也不会在意。”

魅生擦干净墓碑顶部的缝隙，有些哀伤地垂下头：“可是灵狩大人怕寂寞，魅生想多陪陪他。”

闻言，质辛心头蓦然有些泛着疼，一手拎起水桶，一手抱着魅生往屋里走：“果然还是生女儿好，贴心小棉袄啊~”

“质辛少爷，其实你跟灵狩大人蛮像的。”魅生被质辛逗得眼睛笑弯起来，这位小公子她一直无缘得见，如今相处在一个屋檐下，魅生顿时觉得他是骨子里温柔最像灵狩大人。

#永远选你#

家里人口多起来以后，日子倒也过的惬意了些。

夜里无事，也不用对影独酌，会有黑色十九陪他，看他喝酒真就像是世家公子哥，端端正正的，一杯酒也要分好几次入口。

“哥，喝酒得一杯而尽，方显男儿本色。”质辛边说，边举手敬了他一杯。

黑色十九不以为然地依旧慢条斯理：“小酌怡情，醺酒伤身。”

“哥，你现在说话老气横秋的，小心缉天涯看不上你。”

“闭嘴，喝你的酒。”

“话说，老爹要是看到我们一家如此和美，他黄泉之下羡慕得怕是要眼红。”质辛越想越觉得有趣，真想再看看他家老爹那张委屈脸。

黑色十九将杯中残酒饮尽，又重新倒了一杯浇在墓碑前：“何止眼红，怕是免不了闹脾气，撒泼都有可能。”

“说得是，说得是！还是哥你了解他。”质辛大笑着拍了拍自己大腿，随即抹了把眼角笑出的眼泪道：“你说我这么多爹，楼至啊，邪九世啊，还有个缎君衡，要说雄图霸业老爹还真比不上那两个。”

“可你不还是选了他吗？”黑色十九笑着坐回他身边，往他杯里斟满酒。

“是啊。”而且，永远只会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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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6-03-25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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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你处理后事#

经由太初圣地回到无涯之涯，黑色十九经人通报后如愿见到了缎君衡故友三昧长老。

不似缎君衡慧黠，三昧长老言行都雅正得宜。

“你来何事？”三昧长老直言道，侧耳听见灌木丛中有“沙沙——”声响，当即瞟了一眼。

“之前来时，先生说父亲乃是无涯之涯出身，想在他故居处操办后事，不知可否？”黑色十九谦逊道。

“无妨，此事我可应承于你，你想于何时操办尽可告知与我。”

“多谢，先生。”

三昧上前几步，在黑色十九半边白骨身上碰了碰，有些于心不忍：“想来是他已身故，加之质辛继承了他的灵力，原先灵力无以为继，又有新的灵力滋扰，所以你身上的记忆才得以恢复，孩子……你不恨你父亲吗？”

“他只是希望我过的安谧些，是我放不下。”黑色十九静静伫立片刻，旋即告辞离去。

三昧长老见人走远，才吁出一口气，走到灌木丛中揪出一直棕毛狐狸，颇为无奈地道：“你魂魄未固，不易见黑色十九，如若在凝魂过程造成震荡，可真没谁能再救你一回儿。”

#声嘶力竭地叫你名字却无人回应#

相较于黑色十九，质辛还是头一遭来到无涯之涯，很是青山绿水的一处所在，有些人杰地灵的感觉。

“到了，就是这。”三昧推开一扇朱红拱门，院子里一间坐落一间屋子，再是寻常不过：“他走了好些年，屋子我为他翻修过几次，但是大致还是这个样子。”

“多谢。”黑色十九背着包袱走进屋里，见桌后已经安置好了牌位桌，感激地朝三昧弯腰施了一礼，随即才将包袱里的牌位和香炉鼎之内的祭拜物件在牌位桌上一件件摆好。

“哥，坑挖好了，把冥献杯给我。”质辛站在门口朝黑色十九摊开手，黑色十九头也不回的把东西扔过去。

质辛将冥献杯埋入土里，一点一点往上盖土，立好墓碑，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对屋里喊道：“哥，搞定了。”

“来了。”

黑色十九与三昧长老先后脚出门，与质辛一同跪在墓碑磕了三个头，随即一边烧纸一边说些近况，让缎君衡不要担心。

质辛摸摸墓碑，别有深意地瞟了黑色十九一眼，惋惜道：“可惜老爹你去的早，喝不上哥的喜酒了，改日我给你捎过来。”

“八字还没一撇呢，做你该做的。”

“哦……”质辛翻个白眼，抱着墓碑掩面痛哭起来：“哇——老爹你命真苦！老来无伴，魂还没留下半缕。要是晚些去咯，说不定还能抱上孙女，奈何……奈何你命中没有这个福分……”

质辛正哭得兴起，蓦地一只狐狸从墙后窜出来，目光炯炯地在他和黑色十九之间上串下跳。

黑色十九看看狐狸，又看看质辛：“大概是你哭坟太难听，来抗议的。”

“第一次哭坟，难听怪我咯……”

#留下来没法穿的衣服#

从无涯之涯回来，质辛脖子上蓦然多了条棕毛狐狸围脖，他觉得哭坟大概是门偏科，不然他怎么魂没召来，反倒招惹了一只狐狸上身。

狐狸在质辛脖子上扒的很紧，黑色十九看着就忍俊不禁：“看不出，你还挺受小动物喜欢。”

“我比较希望受姑娘喜欢。”又伸手掐住狐狸脖子想把它抓下来，可狐狸“啊呜——啊呜——”叫的凄惨就是不下来，质辛叹口气摸摸它的头：“喂~打个商量，你下来，我不赶你走。”

狐狸睁开一只眼狡猾的瞥了瞥质辛，随即扒开他衣襟蹿进他怀里，挑了个舒服的位子将头靠在质辛胸口。

质辛一时有些错愕，旋即伸手环住狐狸怕衣服兜不稳它，走没两步从怀里又掉出去，转过脸来对黑色十九叹气：“哥，我是不是召了只狐狸精？”

黑色十九见那狐狸聪颖，不似寻常走兽，还这么喜欢质辛倒也有些兴趣，上前掐着狐狸腋下拎起来，细细打量一番，笑道：“放心吧，公狐狸~你小子没那艳福。”

谁想狐狸听他这么说，顿时老大不高兴的翻了个白眼，黑色十九还是第一次看狐狸翻白眼。

狐狸心里苦啊……想大叫自己不是狐狸精，是你爹啊！

但是自己魂魄还存在整合期，他上不了人身，说不了人话，若不是儿子要成亲了，他实在坐不住，他大概真不会轻易冒险出无涯之涯。

“少爷，你们回来啦？”魅生收完衣服，正巧碰上两人。

质辛眼尖，瞅见衣篓里放了件缎君衡的衣服，有些诧异：“那不是……”

魅生顺着黑色十九的视线看了看篓子，随即笑道：“收拾自己屋子的时候找到的，中阴界大劫的时候，没赶上洗。”没想到一晃眼，都百年了，好在衣服料子好，虽然旧了些，倒也结实。

“洗了也没人穿啊……”质辛下意识地道，被黑色十九狠狠踩了一脚，那只狐狸立马挣脱黑色十九跳进了篓子里，激动地在衣服上打滚。

谁说没人穿，我以后还是能穿的！

魅生吓了一跳，篓子险些脱手，可看那狐狸双眼又觉得几分可亲，狐狸伸爪子摸摸魅生的脸蛋，他的魅生丫头最乖巧懂事了。

#不认识你的朋友#

月藏锋偶然听缉天涯提起黑色十九已经恢复记忆，带着伴手礼走了一趟逍遥居，想见见故人。

只是没想到屋里颇为热闹，还未进门就听得嬉笑之声。

“黑色十九在吗？在下月藏锋特来拜访。”月藏锋报上姓名，魅生随即出门来迎。

“十九少爷在里面，请跟我来。”

进了屋，还未来得及向黑色十九问候，一只狐狸手脚敏捷地蹿上身来。

“绒绒，下来！”质辛手里拎条绳子，危险地看着狐狸。

狐狸摇头，眼里大写的拒绝！

黑色十九几步上前，将质辛推到一边，从他手里夺过绳子：“月藏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是……”月藏锋看看肩上的狐狸，有些不解。

“这是我家养的，总是跑去偷吃我父亲的祭品。所以……”黑色十九拉了拉绳子，对月藏锋道：“怕它再犯，想先绑了。”

狐狸拼命摇头，殷切地看着月藏锋。

怎么说也是多年同僚，别把我交出去！

月藏锋与狐狸对视片刻，嘴角一沉，将狐狸掐着脖子提到黑色十九面前：“拿去吧。我看这狐狸似有灵性，好好教养该是会安分守己。”

他为什么要答应三昧不能透露身份！

他吃自己的饭有什么错！！

#请不要漠视我#

在吃了五天的生鸡腿以后，缎君衡觉得真的有必要让他两个儿子清楚，他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

他要求食物加热处理！！

躺在沙发座椅上装死，缎君衡听到有人走过来，旋即虚弱地开始“嗷嗷——”叫。

魅生担心的抱起狐狸，看向身旁的黑色十九：“十九少爷，它是不是病了？”

狐狸叫的越发可怜，魅生伸手顺顺它的毛，希望它能好过些。

“这……中阴界没有兽医……”要带去苦境医治吗？！

正当两人愁眉苦脸，狐狸将那盘生鸡腿推到魅生脚下，然后低下头。

魅生看今早准备的生鸡腿它一个也没动，不禁“咦”了一声：“你不喜欢吃鸡腿吗？我看你总是偷吃灵狩大人的鸡腿才给你准备的。”

狐狸摇摇头，但又觉得不对，他还是要吃鸡腿的，只是不吃生的，但是熟这个字要怎么表现出来啊！

“那就给它吃青菜吧。”质辛忽然插嘴道，伸手拿走了那盘生鸡腿，换了盘熟青菜：“反正老爹也不爱吃这个，索性喂它了。”

“狐狸吃荤的吧？”黑色十九皱眉道。

“它不是没吃吗？”质辛举了举装满生鸡腿的碟子。

“那它怎么吃老爹鸡腿？”

“可能吃腻了吧。”

……

三人一番讨论，狐狸时不时叫上几声，可专注在思考上的三人都不把它当回事儿，最后还是决定先按照质辛的说法喂他吃几天青菜。

缎君衡很想哭……现在是熟食了，可他不爱吃。

#十年后依然如此#

无星无月的夜里，狐狸坐在缎君衡的衣冠冢前，伸爪子摸了摸墓碑，有种晃若隔世的错觉，若不是念及自己散魂解了无涯之涯多年的灵域脆弱问题，几大长老出手将他散去的魂魄重新灌注灵力聚合，怕也没这个福分圆自己他日奢望。

只是……不能透露身份真的好麻烦。

缎君衡心里想着，伸出爪子叉起一只墓前摆放的红烧鸡腿塞进嘴里，冷是冷了点，总比吃青菜强。

“好吃吗？老爹。”

狐狸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嗷——”了一声，猛地想起来它还是狐狸，立马意识到自己露陷了，身体有些僵硬，转念一想，它是狐狸装傻也是可以的，站起身就想跑。

质辛当然不会让它跑，嘴里念着口诀，将狐狸定在原地。

“还装？”质辛将狐狸拎起来面对着面，眯着眼睛瞪它：“我沉睡之前受你之血，接管你灵力，你想骗我？！”

缎君衡抬眼瞅了瞅质辛，见他眼神坚定，怕真就是瞒不过了，点了点头。

见他承认，质辛当即舒了一口气跌坐到地上，老实说刚意识到这一点，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魂飞魄散，想要复生难如登天。

缎君衡上前几步，用手摸了摸质辛的脸，质辛低下头冲他笑，眼里有些水光。

“老爹……”

缎君衡用头磨蹭质辛颈项，质辛将他抱在怀里，他听到他压低了嗓子的啜泣声，想要拍拍他后背安慰，却勾不到，只能像小时候一样亲亲他额头。

质辛把眼泪鼻涕在缎君衡的狐狸尾巴上抹干净，掏出来一瓶红酒。

缎君衡闻得出是他最喜欢的那种酒，鼻子凑过去嗅了嗅。

“本来想着你要不承认，我就把这酒倒你衣冠冢前，逼你一逼。不过现在嘛……”质辛从怀里掏出个杯子，倒上一些酒递到缎君衡嘴边。

缎君衡摇摇头，对他这个儿子真是没辙，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依旧如此。

#只要微笑就好#

猜到质辛会告诉黑色十九，只是没料到黑色十九对父子久别重逢的态度是暴怒。

其实吧……对于他这个脾气，他这个父亲还是有经验的……

只要微笑就好。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黑色十九环胸坐在椅子上俯视坐在床上的狐狸缎君衡。

缎君衡与黑色十九相处日久，本能有些惧子，毕竟他家小十九生气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因为老爹没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是谁？”写完以后，缎君衡小心的瞄了㬓黑色十九，然后扭头看向黑色十九身后的质辛。

“看他做什么！？”黑色十九回头瞪了质辛一眼，斥道：“出去。”

缎君衡大力摇头，质辛朝他耸耸肩，爱莫能助。

门被合上的那刻儿，缎君衡心慌地打了个哆嗦，努力咧着嘴想要缓和气氛，但是他现在是狐狸，效果大概没做人的时候好，不然他家小十九的脸色为什么越来越黑。

黑色十九站起来，缎君衡抱着头趴在床上。

完蛋啦！他家小十九又要家暴啦！

可是等了半天，久违的疼痛并没有袭身，缎君衡睁开眼看看黑色十九，他儿子正蜷缩在身边无声地流泪。

“笨蛋父亲……傻瓜……”黑色十九把头埋在膝盖里哭：“十九一点也不想为了自己伤害父亲……哇——”

闻言，缎君衡才想起黑色十九指的是自己找伥灵开鬼门，他失去意识废去自己百脉那次，其实他真的不在乎，只要他的小十九安然无恙就很好。

#再让我陪你一会儿#

哄孩子缎君衡是经验老道，可是作为一只狐狸哄孩子，他觉得自己非常捉急，都快急成狗了。

再度跳到黑色十九头上，缎君衡四肢搂着他的头，除了蹭和“嗷嗷”叫，也没别的招。

黑色十九抓他下来，却不说话。

缎君衡再接再厉，作死不休。

其实，他觉得吧……他可能有点毛病，他家儿子打他可以，反正下不去狠手，休养几天又是中阴界一条好汉，但是儿子不理他，这很严重，老父亲会心痛，心痛最是难受。

黑色十九被他烦的不行，嗓音沙哑地嚷嚷：“走开啦！我都多少年没哭了，丢人……”

缎君衡不服气，瞪圆了眼叫唤，哪里丢人了！我把你一手带大，你小时候尿床我都没嫌你丢人！

黑色十九听不懂缎君衡什么意思，但知道他在为自己担心，摸着狐狸的头，知道他是缎君衡，心里纵使百感交集，却也万分庆幸。

“父亲，让我再陪陪你。”别再……离开十九。

#可以不要说再见吗#

与三昧的约定被打破了，缎君衡料到定会有人来接他回无涯之涯。

只是没想到来接自己的是三昧，想使点计策拖延几日，怕是也用不上了。

“跟我回去。”

缎君衡耷拉着耳朵啃鸡腿，假装没听到。

“缎君衡，你是不是又想言而无信？”三昧扬起下巴瞪着狐狸。

对于以前自己被无涯之涯抹去记忆，三昧私自留下他一部分记忆装在锦囊里让他带走，他答应了三昧要回去找他，但是一直想不起来这事。

所以，缎君衡听到他说言而无信就心虚，鸡骨头都忘记吐。

“先生一定要带父亲走吗？”黑色十九抬头看向三昧。

尽管心知他们父子方才团圆，此刻带走缎君衡似乎有些薄情，可缎君衡本身魂魄就不是很稳，这些天经历大喜大悲对魂魄的修复有弊无利，只得把事情轻重说上一遍。

“魅生，把鸡腿都打包。”黑色十九拎着缎君衡脖子交到三昧手中：“麻烦先生了。”

缎君衡被三昧困在怀里舍不得看着黑色十九，又扭头看看质辛，那小子端着碗若无其事地在吃独食！

“啊唔——！！”不孝子！

质辛循声看了它一眼，听不懂都知道它在骂自己不孝子，挥了挥手，示意它可以启程了。

“啊唔——”回来收拾你！

三昧一手搂着缎君衡，一手拎着打包好的鸡腿，对他道：“为什么你走了，你家儿子什么都不说？”

因为现在自己体内灵力属于无涯之涯，缎君衡可以做到与三昧灵识共通。

“道别吗？”缎君衡笑笑，道：“离别已经够久了，伤感的话能不说就不说吧。”

#我爱你#

缎君衡端端正正用本来面目回到逍遥居的时候，那都是百年以后。

期间发生过很多事，比如说他跟三昧的关系……

又比如说黑色十九跟缉天涯终于修成正果，只等着老父亲回家就成亲。

质辛到底待不住，经常跑到苦境去撩妹，偶尔想起也会去共命栖给化作五封莲的楼至上柱香。

不过，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质辛和魅生成就了一双璧人。

想着一家人不能全窝在逍遥居，缎君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搬家。

本来他就是缎家的宗主，缎家的本宅是他的产业，以前质辛逃离中阴界被宙王查封了很久，不过现在物归原主了。

红灯高挂，喜气洋洋的日子里，缎君衡和三昧坐在上座，看着儿子们各自成家，缎君衡有些想哭。

三昧侧过脸看着缎君衡，失笑道：“大喜的日子，你可别哭。”

“忍不住……”

“那就想想你孙女。”

“哦。”听到孙女，缎君衡顿时来精神了，但想了想又觉得这事没准：“孙女也好，孙子也好，我都喜欢。”

“是、是、是……你高兴就好。”三昧敷衍地回他几句，见两对新人给自己敬茶，端着杯子喝了一口。

“父亲喝茶。”

黑色十九和缉天涯跪在地上给缎君衡敬茶，缎君衡情绪又有点控制不住，握着杯子的手有点抖：“好，起来吧。”

“老爹喝茶。”

质辛和魅生随后给缎君衡敬茶，缎君衡抿了一口，觉得有些咸涩，茶汤清澈映着自己落泪的脸，真就忍不住了。

“你呀……”三昧叹口气，起身招呼宾客去前厅开席。

里屋静下来之后，缎君衡哭声渐响。

“灵狩大人，你别哭了？”魅生掏出绣帕想为缎君衡擦眼泪。

质辛屈起食指，敲了下魅生的额头：“笨，怎么还叫灵狩大人。”

魅生看看质辛，又看看擤鼻涕的缎君衡，红着脸唤了声：“爹爹。”

缎君衡觉得自己大抵真的是老了，意气风发的时候，只身入敌营也可以临危不惧，谈笑间运筹帷幄，开疆辟土，定国安邦。

“爹爹……爹爹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们。”说着，又擤了把鼻涕。

质辛掏掏耳朵，一脸不屑：“小时候你天天说，早听腻了。不过……我们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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衩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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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

3樓發表於: 2016-03-25 16: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略微耽美CP向，主缎君衡和三昧长老，孩子们是BG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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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

金狐狸白狐狸莲香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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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2)

4樓發表於: 2016-03-30 04: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让我叉腰大笑三声哈哈哈老狐狸你也有今天！（偷偷把眼泪抹了。。。

这三十题写得好，前面那么压抑，后面得过度到喜剧竟然那么自然，该怎么说呢，果然是老缎的话，就觉得拥有无穷的可能啊，再绝望也好，也有峰回路转的信念吧……

话说虽然三昧长老好得不得了，昧缎也甚和我心，8过看到质辛和魅生成了一对还是有点shock……嘛，算了，只要是一家团圆，谁配谁都好了 QAQ 让魅生喊老缎一声爹真是吾辈野愿啊………………

庙堂江湖多惆怅，不知何处是桃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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