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02 [雙秀偏金銀] 縱使相逢（拆cp，慎！）首樓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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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nferro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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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樓主發表於: 2015-07-02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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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 [雙秀偏金銀] 縱使相逢（拆cp，慎！）首樓完結

還是五月初的老文。。這個設定裏，不動城是反派。。

01。
當他看著那人摔落火口時，時間的流逝仿佛凝滯起來。
他很清楚的看到，那人臉上劃過的驚訝、惘然、不甘，最後停留在了遺憾。
銀色的發絲因下落而拂起，在灼熱的空氣中帶過一絲涼風。
他記得那銀絲在他指間的柔順感覺，涼涼得如實質的月光。
還有那人的笑顏，風流從容，掂了一朵桃花放在唇間，眉眼盡是促狹。
阿倦，你可想嘗嘗這花的味道？
他嘗了，是蜜糖般馨甜的。
就和那人一樣。
那日春光裏的旖旎，燦若那一樹的紅桃繽紛。
那人的藍眸與他有瞬間的交匯。
抱歉了，阿倦。
那人的眼神和他說了這五個字。
熔巖點燃了月白的雲肩，慢慢吞噬了那人的身體。
那人必然很疼。
其實那人是很怕疼的。
少年時得了傷寒，卻死命不肯讓他刮痧，病了整整三個月才逐漸好起來。
但後來，那人卻學會了忍疼。
為他失去雙臂，疼得臉色慘白、冷汗滿頭，卻趴在他背上對他說，
阿倦，吾不疼。吾真的不疼。你別慌。
他不知失去手臂到底有多疼，那天的他想，大概和他的心一般疼。
就像現在胸口的感覺，疼得讓他喘不過氣，疼得想就此死去。
那人的容顏化成了青煙一縷，再也無處尋覓。
明明一顰一笑都刻畫在骨子裏，卻剎那間變成了一片虛無。
他徒勞地伸出手，然而什麽都沒有抓住。
從此天地之間，再也找尋不見。
無鄉。。
張了張嘴，卻喊不出那人的名字，哽在喉頭，如若刀刃，一筆一劃，皆是鮮血淋漓。

02。
那一夜，不動山城成了一座死城。
他身上滿是血汙，掩去了原本耀眼的金。
他不知這血有多少是自己的，又有多少是敵人的。
他只是機械地揮動手中利刃，人也好，獸也好，皆成了他的劍下亡靈。
金劍早已碎裂。
記不清手裏斷了幾次兵刃，滿地都是被丟棄的劍，隨手揀一把，俱能為他飲血。
一只長槍貫穿了他的身體，卻沒能阻擋他的腳步。
或許是因為心已經死了，所以也感覺不到累，感覺不到痛了。
直到整座城裏，不存在一只活物，他才停了下來。
滿目斷肢殘骸，滿目屍骨血腥，他在血河中逆行，回去那人消逝的地方。
步履漸漸沈重，眼前昏暗恍惚。
他好像看到了那一樹紅艷的桃花，那個風清月白的身影，倚在樹下對他笑。
阿倦，你可是困了？
藍眸清澈，臉上是一貫的暖意。
他點了點頭，枕在那人膝上，任那人微冷的銀驃，輕輕疏離他的散亂的長發。
那人的動作很溫柔，那人的氣息很安心。
他慢慢合上眼，在黑暗裏，終於得到一絲平靜。

03。
他再次醒來，是在翠環山。
素還真在一片屍山血海裏找到他的時候，他重傷暈倒在火口的邊緣。
他身上不剩一塊完好的皮肉，卻仍是留著一口氣。
素還真從死門關裏把他搶了回來。
只是那山城的煞氣沖擊了他的眼睛，舊疾再次觸發。
他這輩子都無法再視物，五感也會逐漸混亂。
素還真說，金劍已碎，但吾會設法為你找其他方法。
他婉拒了。這些對他已經不重要了。
轉身想走，卻聽到素還真的聲音。
你不能去尋死。你若死了，這世上誰還記得原無鄉呢？
只有你活著，原無鄉才能活在你的記憶裏。
沈默良久，最終回答了一句。
吾知道了。

04。
他漫無目的地行走著。
看不見路，亦辨不清方向。
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想找的人一直在他的記憶裏。
無論他走到哪裏，那人總是在他心裏一直陪著他。
一路上，他和那人說笑，和那人閑聊。
他看不見，但那人會告訴他這裏的日出很美，今年的花開得很好，天上的月亮很圓。
而他，便微笑著側耳傾聽。
這樣的生活，簡單而幸福。只有他們兩人，無關這個世界。
他記不清自己走了多久。
也許八年，也許十年。
時間成了一樣沒有用的東西。
他以為這將是屬於他們的天長地久。

05。
那一天，他走進了一個江南小鎮。
那人正在跟他描述，這裏街道寬闊，集市熱鬧，兩邊房屋俱是青磚黛瓦，腳下是青石板鋪的路。
忽然，那人沒了聲響。
無鄉？
他出聲輕喚。
哎，兄臺可是叫在下？
刻骨銘心的聲音，不是那個飄渺溫和的記憶，而是瀟灑跳脫、近在耳邊的真實。
不敢置信，卻堅定不移。
那個人的聲音，他絕不會認錯。
但是他看不到那聲音的主人，也辨不清那聲音的方向。
原無鄉！
他又喚了一聲，喜悅，又急迫。
哎呀，兄臺抱歉，在下月無香，並非兄臺所找之人。
不！別走！
他摸索著前行，倉惶間，卻被絆倒在地。
兄臺小心。
一雙冰冷的銀手扶住了他，那人如水涼滑的長發，拂過了他的面頰。
真的是那人回來了！
無鄉！
他緊緊抓住那人的手臂。
兄臺，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們並不認識啊。
不！不是的！你是原無鄉，是吾的同修，吾以為你在不動山城死了，原來你沒死。。
一個瘋子理他作甚？
一個陌生冷漠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
阿湛，這人看不見，又有點神誌不清，你何必跟人家計較。
你這個總為別人著想的壞毛病什麽時候改？你說過今天要給吾做燒餅的，再拖下去，面粉店都快關門了。
好啦好啦，阿湛你別生氣。我們這就走。
不！別走！
死命抓住那人的手臂，他知道，若是放開，那人便會融入茫茫人海，蹤跡難覓。
真是不知好歹！
那個陌生的聲音冷哼了一聲，出手往他身上襲來。
他聽得出招式破風的聲音，卻辨不出來招的方位。
想要使出九陽自保，卻唯恐傷了身邊那人。
於是硬生生受了一掌，嘔出幾口鮮血。
怎麽不還手？
陌生的聲音有些懊惱，似是後悔自己出手太重。
忽然銀手一翻，點住了他的穴道。
那人的手臂從他手心抽走，而他卻無能為力。
阿湛，你這個暴脾氣也該改一改，你看這樣吾不就掙脫了？何必動武呢？
哈，還是你有辦法。
阿湛，你今晚想吃什麽口味的燒餅？
恩，上回的南瓜味甚好，不如再做一次。
好。瓜田正好結實了。
這次少放點芝麻。
知道啦。你都說了好幾次了。
兩人的聲音逐漸遠去，恍惚中，他記得他也曾這樣和那人對話。
那人打賭賭輸了，他便要求那人做一盤燒餅。
那人借口家裏沒了面粉，於是他押著人去集市買面粉。
那時候，那人也是笑著問他，阿倦想吃什麽口味的燒餅？
而他答，南瓜味的便好。
他不明白，明明是屬於他和那人的記憶，為何如今卻換做了別人。
明明是他的原無鄉，為何卻和別人離去了。
呆呆站在街頭，眼前一片黑暗。
分不清是白晝還是黑夜，分不清該前行還是回返。
只有無盡的虛空和茫然。
他摸著自己的心口，那裏什麽都沒有了。

[ 此帖被bonferroni在2015-07-02 17:1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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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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