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1 有些事,不必說(吞宵)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随意

級別: 聖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45077
精華: 0
發帖: 196
威望: 4 點
銀兩: 61736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8-01-09
最後登錄: 2014-12-24

鮮花(194)

樓主發表於: 2012-04-01 20:5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01 有些事,不必說(吞宵)

  【碎碎念】眼看清明节什么的到了（你够！），被刚开始看霹雳的小学妹刺激出了一口老血，于是这大概是吞宵吧大概是吞宵吧大概是吞宵吧……
  毫无章法的产物，断章，字挫文也挫……以上，各位看官慎入。
  1L完结。

  吞佛被期中论文逼得头痛，在电脑前面捯饬了一天也只捣出几百个字来，晚饭也吃不下，索性背心裤衩地出去散步。

  在路灯底下他点了一根烟，火红的头发甚是惹眼。刚吸一口，眼一抬，正好撞到一个眼熟的人影上。
  是宵。

  宵是比吞佛小两届的本科生，他第一次看到宵的时候，是在去年冬天，学校里举行的辩论赛上。黑色的头发，紫色的滑雪衫，倒是衬得皮肤白得要命，不像个男生。他站在队伍的最后一排，默不作声，也没有玩手机。

  吞佛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走廊上有女生压低了声音惊叫：“哇！那个男生好白！”
  白你妹。吞佛瞪过去一眼，顿时没声了。
  后来他才反应过来人家说的是宵。

  结果一场辩论赛看下来，吞佛立马找到玉蟾宫，披头盖脸就是一顿问：怎么你们系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你也拿来参加辩论赛啊？他把辩论两个字强调得很清楚。

  玉蟾宫笑得花枝乱颤，说你说宵啊？他是拿来给刷印象分的。
  ……吞佛无语了。真心无法理解女生的思维能力。这是辩论赛又不是选美，评委哪管你这个。

  事后他们队伍得的分果然不高，意料之中。
  所以吞佛对宵的第一印象就是，语言能力低下，外加一个皮肤白。


  因为不同系，所以平时也很少见到，像这种单独的场面更是难得。
  眼瞅着半年过去，他居然还对他有印象，连吞佛自己也有点小意外。
  印象分么？哼。他想起玉蟾宫说的话，扭曲地笑了起来。

  宵正在路边的水果店里挑西瓜。他不太会挑，拿着西瓜的手也端不太稳，晃晃悠悠眼看要掉。
  吞佛看在眼里，觉得莫名别扭，眉头也皱得更紧，便一把丢了烟，几步上去将那西瓜接住，又丢回摊子上：“这个不好，拿这个。”他拣起旁边的一只放在秤盘上。
  “老板，算钱。”
  动作流畅得像是他们是一起出来的一样。
  宵在一边看着他行云流水地掏钱买瓜，觉得有点莫名。殊不知吞佛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的印象分加了一条：行为能力同样低下。

  散步回学校的途中，吞佛得知宵的老家在天朝地图很偏远的地方，有万年不化的雪山。
  雪山哪……确实，大夏天想到那样的旅游胜地，确实清凉无比。
  然后，就没有更多的信息量了。

  也正好。

  得了，到你寝室了，我回了。不然马上大门锁了出不去了。吞佛摆摆手转身要走。
  你……不住学校？宵问。
  寝室住不惯。吞佛想掏烟，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会儿再说，便轻描淡写地打算结束谈话：我一个人住外面。
  噢……那你等，等一下。宵抓了一下他的手，返身进寝室拿了两个木瓜。给，给你。

  回去的路上，吞佛把玩着两只木瓜，有点想笑。
  这算什么？西瓜的谢礼？
  哟嗬……竟腾不出手来抽烟了，这家伙还真……

  月光拖长了他的影子，夏夜的空气燥人而潮湿。天知道，他吞佛童子也是会笑的。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吞佛都快忘记宵这个人了。他身边那么多人，也不缺一个奈落之夜?宵。

  只要他看到宵，一定是很突然的时刻。比如，宵一个人在路灯底下吃冰淇淋，忘记周遭任何，吃得很专心，有一小块雪糕粘在嘴角，像一小片白色的梅。
  吞佛就很想过去将它用手指捻掉。
  然而他确实这么做了。宵抬起头，眼睛里有一秒钟的愣神。
  “跟我走。”他低下头对他说，声音难得温柔。

  吞佛领宵去了他租住的小屋，看着他笨拙地揩着手中的黏腻。
  宵对吞佛的一切行为似乎从来不问。吞佛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不让他做，他也就不做。不问原因，连多一句话都没有。
  包括吞佛摘下了他的衣服，和他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他不得不承认，即使阅人无数如他，也不得不承认，宵的身体很美。然而即使在夏天，即使在他的头发被汗水濡湿的时候，即使他把下巴埋在他的肩头，吞佛的手环抱着他的时候，身体也那么冰凉。

  安静下来之后，在床铺里静静地聊天。宵再一次提到他的家乡。看得出来，他对那里有很深厚的感情。
  有白色的莲花，晶莹剔透，美。他比划着。很美。

  吞佛已经开始翻手机刷微博，随口问到，那，有没有黑色的？
  闻言，宵慢慢地转过头，说，有。

  噢那下次带我去看看好了。傻瓜，本来就是一句戏言，还真当真。

  在……这里。皮肤上突然一阵冰凉，他低头，发现宵的手指指向了他的心脏。
  我看到……有黑色的莲花，在这里。
  在这里。宵说。声音如同呓语。

  吞佛的手机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仿佛就被宵指了那么一下，他心跳加速得厉害，尽管表面依然。
没来由的烦躁，尽管宵什么都没说。

  吞佛从来不提那个人，他那帮狐朋狗友，诸如螣邪郎，赦生童子之类，知道他那个性，也从来闭口不谈。
  即使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说笑，这一块话题也绝对禁止。他们太了解吞佛，越在意，越沉默。
  然而宵就这么不怕死地说了出来。

  “……我还是觉得，你对‘他’，和我不一样。”宵靠在床被上擦头发，一双眼睛眨了又眨。
  “哪里不一样？”反而勾起他一丝好奇，他挑了嘴角，反问。
  “……这里。”宵歪了歪头，丢下毛巾从吞佛身上爬过去，头发滴答下湿漉漉的水，两条雪白的腿一览无遗。他指了指吞佛的心脏：

  “你藏黑莲的那个地方。”

  倒是吞佛事后开始无端纠结。这算什么？喜欢？爱？庸俗且不可靠。一夜情？好像又有点委屈。只是仿佛贪恋那种感觉。
  仿佛过去很久，却停留在当初的感觉。

  他感到头疼，在床上躺下。宵也挨着他躺了一会儿，传过去一阵又一阵令人安定的香气。
  当吞佛觉得自己的头不痛的时候，就听见宵说：
  “……我回去了。”
  嗯。他闭着眼应了一声，想说一句路上小心，出口却成了慢走不送。

  伴着关门的声音，他反着手，摸索着，用力地一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一大叠照片哗哗掉了一地。
  是一树梅花。和一个模糊的背影。

  此后在学校见到，也没有任何尴尬，不知是吞佛浪荡到出了名，还是宵单纯到世上罕见。
  总之，两人也时常出去吃饭，在学校里走一走。

  散操场的时候，无非聊些生活琐事，从不说他们的关系。
  吞佛也不解释，任由别人误会。他联系宵，宵就出来陪他。
  有时候他们去喝酒，有时候他们去学校里的小池子边上。更多的时候，他们就在月亮下面坐着，不说话可以坐好几个小时。

  吞佛不止一百次地注意到宵晶莹的肌肤，和深黑的瞳子。
  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莫非对自己有感情？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你是好人。宵看着他，吞佛顿时觉得他那双眸子里充满了怜悯，因为宵接下来说，可是，你也好痛苦。
  我不明白……宵睁着眼睛看吞佛，蓝黑的瞳美得摄人心魄。他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好人会这么痛苦？为什么？”

  闻言，吞佛猛地揪住他的肩膀，表情明显扭曲。他的手暗暗用力，陷在宵的肩头。
  宵明显感到了痛，他微微扭动着，想要挣脱。
  却始终没有移开视线。他直视吞佛的眼神，无悲无喜，平静得像湖面。
  这个时候吞佛离他的脸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然而，他最终没有像他自己料想的那样，狠狠地吻下去。

  拥抱可以有很多次，床笫之欢亦然。
  然而吻，却只可以给一个人。

  任沉浮难得来，和吞佛约在不亚于希尔顿的餐厅。

  “几年不见，你的品位变了。”任沉浮咪了一口红酒，语气里带着莫名的意味：“不，或许是一直都没变过。从从前……”
  “有事？”他在任沉浮的对面直接跷起了腿，服务员纷纷咋舌，却因为着实的嚣张而没有人敢上去劝阻。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不小的人了，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要你管。”
  “这样下去不行。几年前的事情，你不想重演吧。”


  恼人的饭局结束之后，他关了机，没有打电话给任何人。
  然后，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有沿河而去的一株株梅树，一个人倚树而立。
  他无端地心跳加快，想靠近，却又不敢去证实那双眼睛来自何人。
  终于他跑上去将那人拥住，却发现，怀里不过一树繁花。
  惊诧之间，耳边纷扬，尽是叶笛。

  ……他被手机闹铃吵醒，心跳猛烈，飞快，似要冲破胸腔跳脱出来。

  之后的两年，也没有很大波澜地过去了，吞佛进行着课业，抽烟，散步，偶尔去操场打个篮球。而他和宵，他们在学校外人看来，也不过就是讲过比较多的话的，学长和学弟而已。

  这个毫无章法的故事的最后，是宵决定出国了。瑞士。常年冰封雪岭，很适合他的地方。确切地说，他的表哥萧中剑已经为他在那里安排好了一切。
  他似乎总是这样习惯于听从安排，貌似傀儡，却幸运。

  对于有些人来说，接受，就是最好的安排。

  吞佛送宵去机场，在候机大厅，他几次想摸一下他的脸，顺一下他的头发，看看这他抱了两年的身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温度。
  最终，还是没有。

  宵的头埋在黑发里，头发留长了，更文静秀气。他嚅嗫了半天，说到：“吞佛……谢谢，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照顾？吞佛在最后还是想笑，哪里谈得上什么照顾，不过成全了各取所需。
  他捋了一把头发，好像不耐烦地催促：快走吧，别误了登机时间。最后登机两个字，发声出来如同“登记”的声调，惹得边上几对行人会意而笑。
  宵点点头，眼睛一直望着他。然后，踮起脚给了吞佛一个使劲的拥抱。

  而还没来得及感受那一阵体温和热度，宵已经消失在人海之中，剩下拉杆箱打磨在瓷砖上的声音。
  黑色的头发，紫色的滑雪衫。
  一如初见。

  吞佛走出机场大厅，阳光明艳。
  他又点了一根烟，想起他们似乎，还没有说再见。

  这样，也好。

  有些人，永远不会回来，正如有些事，永远不必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