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5 【九千勝/最光陰/綺羅生】已無，贈肚皮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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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雪不輕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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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0)

樓主發表於: 2013-03-15 01:4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15 【九千勝/最光陰/綺羅生】已無，贈肚皮子（完）

※靈感來源於好友作品，但仍因穿插著自己的腦補而於好友的作品有段差距，還請客官將就著看吧。記得點入好友作品一觀。

【已無】 zK`fX

終於蹉跎錯眉目，終於消磨盡丰采，
來日寒花冰碎，歲病華髮。

你仍會記得我是誰嗎－－

「樹啊......」
他長長曳了懶散調子，傾滿頭髮絲與水酒，
「樹靈自古以來便有封印傳說。」

容貌陰柔的男人有一把風揉成的嗓子，伸了修長的指撫去少年髮上落葉，
少年冷嗤一聲，反手拍開。

於是男人笑了起來，說海那一頭曾有眾人搶奪財寶。
自樹稍輕巧落下的少年並沒有從他膝上移開的意思，但也不怎麼想聽故事。

或許是守樹人的職業病吧，若是不能傳達故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安生；
又或者，只是畏懼連自己也忘卻了故事，只好一再傳述：

「這就要從一隻金閃閃的羊說起......」

「羊？」
少年抬起頭來，嘴角的虎牙若隱若現：「好吃嗎？」

男人低聲笑了起來，點點頭，
「好吃，好吃得皮被人剝了下來，掛上東南枝。」

少年意外地對動物抱持莫大好感，遙遠國度的故事已走到盡頭，而繁星升空，
男人解下身上披風覆在少年肩上，少年兀自沉浸在故事裡，因慍怒而揮舞的雙手讓披風滑下，
「怎有可能？那隻羊明明救了人類，卻被人類宰殺祭天？可笑！」

「誒，」察覺腳邊一涼，男人撈起披風重新為他披上，
「你不想聽那隻羊最後的結局嗎？」

少年扭過頭，「說！」

於是那個自稱九千勝的男人微微一笑，指著夜空的盡頭：「牠被帶到天空，成為星眾、化身星座。」

少年頓了頓，狐疑地指著自己：「難道連我死後，也會成為那個？」
手再指，正是天星。

九千勝並沒有循著他的指尖看去，自始至終只是將失卻焦距的目光駐留於少年臉上。
深邃瞳色總有某種不可言說的漩渦吸力，而男人扯著嘴角：「也許會。也許永遠不會。」

少年轉了指尖，戳上對面人的眉心：「那，你呢？」

九千勝愣了愣，狹長的眼眸瞇成一線笑弧：「如果會，記得常抬頭看我。」

少年哼了一聲，兀自離去，順手牽走他的酒瓶，
男人無奈地笑。

少年敗於他手下，那日猩紅的血濺上九千勝的頰側，男人亦無動於衷。
九千勝沉思般搖了搖頭，對半跪在地的少年道：「還不夠。」

「什麼還不夠？」

逆光之下時間彷彿回到他們相見的第一句話，『相殺嗎？』
九千勝會浮起與當時無二的笑容：
「你欠我的，還沒還夠。」

「哼，不過是酒錢。」
少年將一頭長髮甩到肩後，拉開步伐，準備比拼下場武鬥。

當時的九千勝傾耳聽著，笑得眼角幾要逼出淚來。

偶爾夜晚搭築起營火時，九千勝會說起遠在海那一頭的神話，
說那裡的天神風流多情，說那裡的神祇擁有凡人的七情六慾，

還說那一隻羊的魂魄被封於樹上。
每當此時，他總會若有所思起身，伸指摩娑時間之樹。
低問：「你相信嗎？」

身後傳來安穩鼾聲，男人屈起五指，摳落片片樹皮。
終日紛飛的時間浮絮銷融於他髮上，漸漸沁出鮮紅。

那一瓶酒的代價彷彿不小，少年來來去去幾朝，也還是不能完全償還酒債。

心情惡劣時，他會踹時間樹一腳：「九千勝，你到底要我還到何時？」
邊上伸手接住時間花簇的九千勝會支著下巴道：「將你與寵物玩鬧時間省下，不多久便可以還完了。」

心情不差時，少年會看著水滴自男人掌間滴落，滑過時間樹的葉尖再鑲入壤縫：「九千勝大人，我還要待多久？」

九千勝會停住手邊工作，神情古怪地抬頭，那眼神似乎在看他，又不似。
聲音卻是溫煦的：「再陪我一年吧。你欠下的，不僅僅是酒。」

而一年之後的那日，時間樹依然枝頭滿載，垂下苞花迸碎吐寒。
男人依然曳了長長的調子，道一句「樹啊......」
彷彿早已等待太久，怠倦了音聲顏容。

他的髮絲鋪灑一地，糾纏曲折樹根，覆黏酒水光澤。但他不在意。
「樹靈自古以來便有封印傳說。」

面目陰柔的男子聲嗓沙啞，四周寂靜得讓他心底不太踏實。

「你－－
　你我相見那日，我倆同時開口：『相殺吧』。

　當時你帶傷在身，卻不曾落得下風。
　後來你以刀挑走我身上酒甕，說那是你應得。

　我問你何來應得？
　你說，我擅取你此生唯一的賞識，你也不該空手而返。一物換一物，方算公平。」

九千勝頓了頓，笑暈盪開。
「歪理。」

「然而你霸道無常終於引來殺劫，不但被人設計陷害，更遭多人圍殺。
　當中一人碎你天靈蓋，使你散盡魂魄，永不投生。」
　
守樹人試圖睜開眼睛，但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冰冷的時間之花落下，亙古以前也是如此冷涼無望。

「而我，來不及救你。」

「所以我向時間之城求得『及時』。
　用我永生自由之身，換你一線生機。

　此後，我守樹千秋，
　你輪迴百世。

　你也曾數度來到此地，
　後來為阻你一再回返此地，我焚毀雙眼，與樹交易，即使你不歷輪迴亦認不得我眉目，
　
　如此，我也無須看你每世生老病死。」

九千勝低低笑著，時間繁絮拋上眼角便沁出血來，滑過頰側。

「然而時間的束縛已讓我漸漸迷失，我甚至數度忘卻不願你認得我的原因，
　再如此下去，終有一日我會忘記你，而你也將向時間之樹償還代價。

　神樹續命之人只能回到時間樹下受歲月束縛，飲歲已是其中一例。
　為阻止你走上同樣後路，我失去雙目，你卻仍生世來此，

　所以，我做了最後一個決定－－

　易取你對我所有記憶，遺忘此人，
　而我也將交易魂魄，輪迴之中再無九千勝，失去守護者的樹木必定亡死。

　如此，你便可脫離與它聯繫。

　我不再存在，你亦想不起我曾等你－－」

終於聽見那趨於狂暴的低狺聲，九千勝勾起微笑想，這該是他最後一次激怒少年了吧。
趕在那人做出任何反應前，伸臂環住他腰際，取下那甕曾被刀挑的醇酒。

甕身舊如當初，只有新酒更替。
眼前靈魂仍是當初那一個，但也已經不是了。

男人摩娑甕身上老舊刻字，由自己一筆一劃勾勒。
他原也有把清風揉成的嗓子，現下卻已沙啞不可聽：

「你欠我的，你已全數奉還。

　一年之約既至，你該離開......可惜我早已自毀雙目，無法親見你之容顏。
　......最光陰......」

　

男人啞聲低喃，終於鬆開了甕身。

少年的悲嘯撕裂天際，時樹靜靜聽取他嘶吼：
來世再見寧願將他鍊起，寧願逼他犬吠臣服、迫他守於身側，
哪怕是搶、哪怕是偷，

甚至向時間或死神掠奪。

－－除了他最光陰，誰也不能束縛九千勝。

但時間之樹緩緩化變人形，說男人再無來世。
七魂散盡，六魄無痕。

彼時少年道：
「用我永生，換他再無來世－－

　死不得，便無須來世。」

"蹉跎錯眉目，消磨盡丰采，
來年寒花冰碎，歲病華髮。

你仍記得我是誰嗎？
最光陰。"

許久以後，那名少年終於發現酒甕上的細微刻字。
他摩娑甕身許久，指上悄悄施力，將最光陰三字篡寫九千勝。

直到他連九千勝三字亦遺忘初衷，丟失了承載兩個永世的甕酒，

彼時，玉陽江上載浮載沉的浮甕被少年撈起。
雪脯酒香氣正濃，

斯世卻，已無九千勝。

[ 此帖被貘雪不輕魘在2013-03-15 02:01重新編輯 ]

【DM】妖界亂燉本
慶祝追到本命，2019年妖界出本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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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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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7)

1樓發表於: 2013-03-15 20: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骨頭子超級棒，擦了一整夜口水。

雖然我設定上的九千勝是一個為最求至上刀道而寧願捨棄雙眼的刀者，在迷失於刀道時遇見了最光陰。

不過以一名口傳金羊傳說的守樹人當開頭感覺特別浪漫（？）！雖然沒料到那也是悲劇的環節就是了......

”除了他最光陰，誰也不能束縛九千勝”那一段真的寫到心上了，看的時候邊擦淚邊想沒錯就是這樣，從一名忠犬受變成鬼畜攻的轉折點神馬的（。

再來就是最後，”斯世卻，已無九千勝。”

後半的故事我沒畫，不過的確有想表達綺羅生已非九千勝這點。
或許有一天飲歲會在憶起過往的綺羅生面前再度問到：你不會忘了你的朋友嗎？

我心裡會希望綺羅生回答：吾與意琦行只相忘於江湖，但，吾已非九千勝。

吐血，不想再自傷了。

若說吐槽，大概就是時間城還是愈少人知道比較好，不然大家都會把自身此生用來換光光（燕歸人臉

飲歲說不定還默默吐槽了一把最光陰：當初你宣誓的，鍊也鍊了，迫也迫了，怎麼就是沒有想起來呢......

我果然還是不會寫心得（掩面
不過真的很謝謝嗚嗚嗚嗚嗚......雖然我也想萌枸杞，但我終究放不下老頭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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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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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2樓發表於: 2013-03-17 18: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虐愛了......
不過還不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TOT)/

大大相殺嗎’・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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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ash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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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3樓發表於: 2013-03-17 22: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口氣看下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樓樓你太棒了QuQ！！！
一直特別喜歡這種充滿古韻的文章，文風簡直太美了！
不過還是好虐啊，感覺很沉重，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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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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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4樓發表於: 2013-03-18 19: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这文风忒文艺啊~不过吾辈嘎意~
白白他看上去特狐狸，但初出江湖什么的各种天然，后面被坑了几次多少也学会了点人心不是那么剔透的东西。九千胜嘛，其实我一直在思考，老狗这幅模样是不是之前被九千胜养成的，如此说来此君颇具腹黑潜质啊~嗯~吾辈嘎意腹黑的白白。
少年啊~承载了多少岁月的美好~
还是那句话~白白和老狗（摘了面具的）站一块儿，俩美少年，怎么看怎么养眼怎么护心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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