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5 一些年一些事(書素.？緣) 06，2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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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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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樓主發表於: 2013-08-31 14:5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5 一些年一些事(書素.？緣) 06，23F

老人新手~~~~N久沒寫文，寫了再刪.....加減了

天還沒黑，雨一滴、兩滴打在窗上，漸漸密了、大了、急了。

辦公室外，從中午開始就有人請假離開，原因都只有一個－早點返鄉。

是的，再過幾天便是清明了。

『清明時節雨紛紛』，站在大片明淨窗前的男子，看著打在玻璃上的雨滴不禁想起這詩句。

伸指撫著那張倒映在玻璃窗上自己的面容，這才發現自己的表情真夠苦的，不禁低笑一聲，算是自我解嘲吧！

回頭看著桌上那張刺眼的紅帖，一雙璧人淺笑吟吟，眉頭更緊皺了，幸好有門外適時響起的敲門聲，暫時讓他能逃離這層苦澀。

「進來。」

門扉唰地一聲打開，一個穿著淡紫絲質洋裝的嬌小身影飛撲上男子，烏黑長髮隨著動作擺盪著，還散著淡淡的青新香味，立刻張手環抱著男子，昂首笑喊著：「哥、哥。」

心中低嘆笑了笑，但面容上一樣是不起波瀾、不知情緒的撲克牌表情，緩緩拉開抱著自己的女孩。

「飛鷺，說過幾次了，這裡是公司，別這麼大聲。」

吐吐舌頭，女孩乖順地應聲好後問道：「哥，我們該出發了吧！」

「等等，妳先去那裡坐著等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飛鷺點點頭，逕自坐到辦公室另一角的沙發區，隨手拿本雜誌看了起來，偶爾瞄了瞄她名義上的哥哥。

面容莊嚴，一絲不苟的處事態度，很能包容卻也很有原則，剛毅的臉龐上總是不怒自威。

貪看了哥哥幾眼，飛鷺見人看向自己，連忙把頭埋進雜誌裡，心裡祈禱著自己偷看的行為沒被發現。

她救回他，在某個獨自外出買宵夜的夜裡。

她是奶奶一手養大的孩子，只是當時奶奶的健康情況已經非常糟糕了，基於奶奶託付的結果，他成了她名義上的哥哥，承諾奶奶照顧自己到二十歲。

打從十四歲開始，飛鷺就跟著哥哥一起生活，雖然還有四年的時間，但……

哥哥還會讓我留在身邊嗎？還是會趕我走？

想到前者的答案，嘴角不自覺彎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但一想到萬一是後者，一張可愛甜美的臉蛋瞬間垮下，彷彿喝了一大口苦茶似的。

男子將妹妹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發現飛鷺這樣的情況越來越頻繁，但他卻沒問出她究竟煩惱的是什麼事，每每問起，飛鷺總說沒事，做哥哥的他也就沒再追問下去，只是吩咐幾個手下暗自注意妹妹是否有談戀愛的跡象，好歹也得看看對方的長相跟人品，才不負救命恩人的請託。

再次將視線調回桌上的紅帖，看看時間，男子道：「飛鷺，走了。」

坐上自己的車子，將紅帖放在手邊，耳邊飛鷺吱吱喳喳地跟他分享今天的一切，但他的思緒卻管不住地一直回想那一天，不同於今日，是個晴時多雲的日子。

他約了自己見面，平靜地告訴自己喜訊，而自己怔愣一會兒後，也給了他微笑和祝福，但……

他們心裡都清楚，也都明白，這不過是一樁利益聯姻，即使女孩不論是外貌或是才學都是一等一的好，也絕對能與他匹配。

更重要的是，女孩真心喜歡著他，而他也對女孩有幾分好感。

但除去欣賞的好感，喜歡與愛情，其實真的有些不太一樣。

進入會場，他人脈廣闊，人生大喜之事沒席開百桌已經是低調再低調了，但再低調也有六十桌之數，賓客絡繹不絕，飛鷺開心地拿了幾張謝卡，驚呼著新郎與新娘的登對外貌，簡直是模特兒般的外表，還有猶如貴族般的氣質。

將禮金交給飛鷺去處理，男子看了看入口的幾名身著西裝的男子，忽見不遠處正在與友人說話的他被人提醒著，回頭便是四目相接的交著。

一身白色西裝，剪裁合身，胸前一朵淡淡的紫玫瑰，襯著新郎倌更加脫俗不凡。

「前輩。」

「恭喜。」

「哥，我簽好了。素大哥，你今天好帥呀！」飛鷺驚呼著。

微微一笑道：「飛鷺小妹是說我平常不夠帥囉！」

女孩呵呵笑著：「我可沒這麼說唷！不過……」

語尾緩了緩，瞄了眼哥哥後，兩隻手緊抓著哥哥的手臂，「是沒有我哥哥那麼帥！」

「飛鷺！」略帶無奈與斥責。

「哈，先入座吧！那個……前輩……」

欲言又止，男子卻了然於胸，拍拍飛鷺道：「妳先入座，我有些事要跟他商量。」

「哥，人家素大哥結婚是大喜欵！怎麼還挑今天講公事呀？！」

「沒辦法，妳素大哥我是勞碌命呀！前輩，我們這邊講吧！」

帶著人到人潮較少的角落，新郎倌自口袋中拿出一個紫色錦囊，「這個……給你。」

深吸一口氣，抬頭微笑，男子也淡笑著，摸摸他的臉道：「幸福平安，就是我給你最大的祝福，就要當爸爸了，要記得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

「她是個好女孩，要好好的、真心的愛她。」

「我知道。」低了頭。

「還有一堆工作等著你，不准耍賴發懶。」

悶笑了聲，略做了幾次深呼吸，主動地握住他的手，一臉討饒似地說：「前輩不能可憐可憐我嗎？人家新婚欵！」

「你的選民們應該是沒得商量。」苦澀一笑。

「有前輩在，我哪敢耍賴偷懶！」你，也是我的選民，最重要的那一個。

「我希望你在，永遠都在。」

一怔，新郎倌好不容易維持住的情緒又差點崩潰，外頭呼喊新郎的聲音不斷，他連忙收拾情緒，轉身離開。

他打開錦囊，裡頭一只紙籤，上頭沒有任何字，只畫著一朵蓮花，以及一個盤坐的和尚，審視良久後，小心翼翼地收妥這張紙籤，將錦囊放進西裝內袋中，注視著那一身白周旋在眾賓客間的身影，直到心中一道聲音提醒他該回座位後才收回視線。

喜宴如常進行，敬酒時見到新郎與新娘的歡愉和甜蜜，以果汁代酒的他也放下擔心，在送客時依例與新人合照後才離開。

他特意為茹素的他準備精緻美味的素菜，但他卻食不知味。

「哥，素大哥跟采鈴姐好配哦！」飛鷺依然興奮不已。

「當然，還真的才學是數一數二的，風采鈴也不遑多讓，自然般配。妳呢？打算讓什麼樣的人跟妳配呢？」

「啊？」沒料到哥哥這麼一問的飛鷺傻了下，隨即臉紅起來。

「看妳這陣子常常沉思，一下苦一下笑的，問妳又說沒事，不會是談戀愛了吧？不帶給我看看？」

「不、不是……我沒有談戀愛。」趕緊搖頭澄清。

注視著妹妹的眼神許久，雖然不確定她有沒有說謊，但他知道飛鷺還有沒說完的話，只是他相信飛鷺還沒膽子騙他，或許還沒談戀愛，但可能已經心有所屬了。

「去睡吧！」

「哥，那你呢？有喜歡的人了嗎？」

男子走向房間的腳步頓了頓，依然平靜的語氣淡淡說道：「有，但現在沒了。去睡吧！」

不等飛鷺再問，逕自關上自己的房門，背靠著房門的他閉上雙眼，有些懊惱這個答案。

「一頁書，你可以再欺騙自己一點，混帳！」

滑落坐在地上，男子揉揉自己的眉心，暗嘆著修行功力又減退，但此時此刻卻提不起勁再去打坐唸經來沉澱自己的心緒。

尹亞書，有個諧音的外號『一頁書』。

他是個大學教授，擁有雙博士學位的他，還有一家公司，專門研究罕見疾病的治療方式。

在教書之前，他曾是個政治記者，在某次採訪過程中被恐嚇威脅，他從不向強權惡勢力低頭，有一身好武學的一頁書根本不把那些混混放在眼裡，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逃亡的中途被一名老奶奶所救，在有恩必報的前提下，接受了老奶奶的臨終託付，撫養她唯一的孫女兒飛鷺。

於是，他認她為義妹，她從此叫他一聲哥哥。

原本孤身一人的他，二十五歲起多了一個妹妹要照顧，從此他轉入大學教書，並開了間醫藥研究中心，專門研究罕見疾病的治療藥物。

素還真，是他教書第一年的碩士班學生。

十九歲的素還真跳級再跳級，比一般同年齡的人還早完成大學學業，年紀輕輕就考取碩士資格，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教授竟然這麼年輕。

兩個天才所想所談的，遠比一般人來得不同，而素還真還有個同學叫談無慾，同樣是個跳級就學的天才，只是常常與素還真不對盤。

同是一頁書第一年所教的學生，兩個人卻沒走上相同的路。

素還真家中是個政治世家，當年跑記者的生涯裡也採訪過他的父母，但那時還是個初出毛廬的小記者，沒有太多機會真正接觸到，而那些花邊新聞、吹捧落井的手法，一頁書也不屑去採訪，他要的是真實的、對社會能有貢獻的真相，所以才會惹上一堆麻煩。

早向家中表明不碰政治的素還真，卻仍是不可避免地踏進政治泥沼。

畢業前本來在一頁書的研究中心裡待得好好的，卻因為父母親的事，身為獨子的素還真在取得碩士學位後，投入了半年的時間研讀法律，親自為父親打官司。半年的官司日子裡，他對政治一途有了不同的見解，相信自己能扭轉政治的負面狀態，所以他投入自己，不惜一切。

幾年下來，素還真有許多敵人，也有許多朋友，而身為前輩的一頁書也運用著當初當記者時所累積的人脈，協助素還真完成不少事情，兩人過從甚密，每件事情幾乎不需要當面說明，彼此就能理解對方的作法，與下一步棋該怎麼下，自己又該怎麼配合才能天衣無縫。

合作無間，心照不宣！

即便一頁書不在政治圈內，卻對政治圈裡裡外外的事瞭若指掌，對於素還真更有著不同於一般朋友的情愫，直到那天當選的狂歡宴後，素還真藉著酒意揭開一切，但他只能當他是醉話連篇。

觸著他因酒熱的身子，碰到的那一瞬倏地收回，拳握了握，半晌後替人蓋上被子，緩緩轉身離開。

知道，便已足夠。

那晚之後，兩人的關係依舊。

素還真依然在政壇上獨領風騷，一頁書仍致力於研究治療罕見疾病的藥物，並開了間律師事務所，對於年輕律師的栽培也不遺餘力。

政治，絕對脫離不了法律。

但法律究竟是好、是壞，真的是要……看人！

看人如何了解，看人如何運用，更要看人如何訂立法條。

他和素還真以及幾名友人合資創辦一間學校，由友人掛名，推行著他們的教育理念，希望能教育出真正對社會有貢獻，品性、心地純善的學生。

而這一切，他明白是為了他的理想，一個旁人會說是癡人說夢的理想境界。

一頁書切斷思緒，決心將這相關的一切摒除在外，閉上眼默誦經文，片刻後緩緩起身，拿了衣物往浴室去，希望洗去這一切。

[ 此帖被晏雪在2016-03-06 08:2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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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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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2)

1樓發表於: 2013-08-31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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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好久不见！热泪盈眶！
久违的书素文呐……话说一上来看到飞鹭跟书书那么亲密百里整个人都……哎呀人家不是不喜欢飞鹭啦，就是有那么点点心结啦（被巴

话说大大是直接复制word文档么？有把多余的字符串粘过来哦~

庙堂江湖多惆怅，不知何处是桃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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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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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8)

2樓發表於: 2013-08-31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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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雪自己挖坑往下跳真是驚奇

書素是我唯一對素素BL配對中最能接受的一對

能被書大呵護真的很幸福

頭篇就講述愛的人要娶別人為妻,不止書大糾結,我也好糾結QQ

采鈴跟書大要選哪一個來愛呢?既然文章寫書素,采鈴妳就等著領便當吧

關於文中的設定,感覺又有爾虞我詐的鬥智場面,請雪繼續加油^^

素氏家族—蓮心琉璃小天地　【風雲錄】
重新開張部落格染情一生歡迎舊雨新知前來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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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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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3樓發表於: 2013-08-31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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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樓百里于2013-08-31 15:53發表的 : ;&t1FH#=
大人好久不见！热泪盈眶！ \aJ-q?=
久违的书素文呐……话说一上来看到飞鹭跟书书那么亲密百里整个人都……哎呀人家不是不喜欢飞鹭啦，就是有那么点点心结啦（被巴 9'/|?I
]cGz~TN~
话说大大是直接复制word文档么？有把多余的字符串粘过来哦~ >I8hFtAM

哈~~純粹是小女孩的心思呀
N久沒寫文了
看看會不會又是坑吧

引用
引用第2樓染情于2013-08-31 20:51發表的 : gkq RO19
看到雪自己挖坑往下跳真是驚奇 &T{B~i3w8
%OfDTs
書素是我唯一對素素BL配對中最能接受的一對 KHs{/
)hZ}$P1
能被書大呵護真的很幸福 id[>!fQ=Y
....... 1n5e^'z

俺挖坑跳也不是頭一遭的事了
反正就俺挖坑，汝等跳坑
就看啥時俺填坑能填完囉
至於那啥鬥智場面～放心，汝絕對......看不到(被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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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3)

4樓發表於: 2013-09-01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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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31 一些年一些事(書素.佛緣)

好久不見大大開坑，還能看到實在是……（流淚）
看到作者名字的時候還傻了很久、才終於點進來。

雖然目前看起來沒有那麼的甜，但我相信前輩不會讓素素傷心的QAQ
而且還要有小緣啊啊啊。

如果是佛緣的，這樣感覺年紀差有大耶還是說佛劍就是書大的弟弟之類的？
親上加親什麼的太棒了（腦補的太開心ORZ）

飛鷺真的很可愛，希望她就是個惹人疼的小妹妹，不知道為什麼看他跟書大這麼親密我就擔心會不會喜歡上書大（攤）
素素一如既往的優秀實在（無法言語真的）

就先、這樣了已經不知道自己要講什麼了

[ 此帖被青嵐銀緋在2014-02-01 18:52重新編輯 ]

催更跟戳友請：Plurk
總之就（？）我！超！缺！同！好！求認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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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5樓發表於: 2013-09-02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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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Re:08.31 一些年一些事(書素.佛緣)

引用
引用第4樓青嵐銀緋于2013-09-01 13:22發表的 Re:08.31 一些年一些事(書素.佛緣) : /Bu5kBC
好久不見大大開坑，還能看到實在是……（流淚） iR=aYT~
看到作者名字的時候還傻了很久、才終於點進來。 _$lQK{@rY
^%@.Vvz<
雖然目前看起來沒有那麼的甜，但我相信前輩不會讓素素傷心的QAQ }~bOP^'
而且還要有小緣啊啊啊。 "Y0[rSz,UW
....... :!\./z8v

正劇有多久不給力
雪大概就有多久沒靈感了
而且........比正劇還早開始沒靈感............

後面能寫霹靂同人文的機會也許不多了吧
這回就看自己有沒有辦法寫完這篇
有辦法的話再來想是不是找時間平坑吧

前輩當然不會讓素素傷心呀~~雪也捨不得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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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6樓發表於: 2013-09-03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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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 一些年一些事(書素.佛緣)01~02

新婚蜜月一個月後，素還真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但不曾再看到一頁書。

也許是忙吧，兩個人都是！

他有空時，一頁書正忙著開會，有時是學校方面，有時是研究中心或是自家事務所的事。

他忙時就更不用說了，一週七天可能連妻子都很難見到他幾回。

新婚的前一晚，他已將所有的一切埋進心底，也用心去愛著他的妻和未出世的孩子，用對他那樣的心情去愛風采鈴，有時他甚至覺得自己當初那份情意只是錯覺，也許他不曾愛過他。

只是女人呀～聰明的女人雖然體貼，但也纖細。

風采鈴生產後，為孩子取名為素續緣，安安穩穩地當她的素夫人。

她知道素還真對她極好，更不因這是樁政治利益的聯姻而對她冷淡，他的確愛著她，但總在有些時候，便會見到丈夫流露出淡淡的愁。

那種愁悶，不是公事上的，更不是日常之間引起的，她知道在他的心裡有個地方是不容她踏入探詢的地方。

有時她也很討厭自己的敏感與善解人意，或許神經大條點的話，她也不會這麼耿耿於懷了。

曾在不經意的情況下，瞄到幾張不該看見的紙張，她明白了些真相，但她選擇沉默，當作不知道這一回事。

說到底，素還真是她名義上兼實質上的丈夫，對她又極為呵護疼寵，更一心一意為她和孩子著想，與一頁書並沒有任何更進一步的事實，即使有怎樣也無損於她的一切，她也能感受到丈夫對她是真的愛情，或許不是那種轟轟烈烈、纏綿恩愛，但至少是細水長流，更何況一頁書自他們新婚後就不曾再與他見過面，擺明了是避嫌、也是為了他們的婚姻著想，這樣的狀況下，自己又何必去質問丈夫這一切？

第一胎便生了個兒子，對於獨子的素還真來說，傳統上是加分的，雖然素還真不覺得男孩一定很重要。

只是好景不長，孩子兩歲時，風采鈴被流彈波及，最後傷重不治。

正值選舉時期，各種抹黑暴力手段層出不窮，素還真卻是迎刃有餘，絲毫不把對手放在眼裡，只是要妻兒近日盡量待在家中避免外出，以免給有心人可趁之機。

選前之夜向來激情，風采鈴帶著兒子白天就進了選舉總部，並為大夥帶來一鍋好料替老公慰勞大家，素還真雖是擔心母子安危，但卻也對妻子的舉動感到高興。

不論先前如何，她是他如今唯一的妻子，他情感忠心不二的對象。

這一點，他一直沒有忘記！

環繞在妻子腰間的雙手，成了眾人與守候媒體最注目的焦點，兩人恩愛擁吻的照片不到一小時便在網路上流傳，成了最佳的催票新聞。

然而這樣的甜蜜不到半天，當素還真又再度出發拜票時，風采鈴和兒子待在總部裡等著晚上陪同丈夫現身舞台上，幫老公一把。

忽然一聲巨響，風采鈴抱著續緣趕忙跑出內室察看，一輛小貨車車頭撞進總部大門，玻璃全部碎裂一地，眾人正驚訝時，一人從車尾竄出，不問青紅皂白，更沒指名道姓，手一舉就是一陣掃射。

被槍聲嚇到的人全尖叫連連趕緊找掩護，風采鈴也嚇得抱緊兒子轉身就要躲進內室裡，卻感到背後一陣刺骨的疼鑽入心扉，緊抱兒子的手不敢鬆開，撐著疼痛來到內室後放下兒子，趴在兒子身上緩緩地睡了。

行兇的人一開完槍就立刻被保全壓制在地，內室裡傳來孩子驚天動地的哭聲，輔選人員立刻前往察看，馬上慌忙地叫外頭的人趕緊打１１９叫救護車，並通知素還真。

選舉結果出爐，素還真依舊是第一名高票當選，但他並沒有出現在選台上，選舉總部也不見任何興奮的慶祝人士，他在醫院裡親手為妻子蓋上白布，痛哭到暈厥過去，任由人攙扶到另一間病房休息，兒子也嗚咽哭泣哀鳴著。

頭七之日，素還真宣佈辭去一切要職，並退出政治圈，不顧任何人的反對與挽留。

當所有的人都失去素還真行蹤的同時，一頁書卻從訝異到疼惜，見到人的那一秒起，立刻安排素還真父子住到他的私人領地裡。

自素還真結婚到現在，一頁書不曾打聽過他的狀況，只要在電視上還看得到他的人，從他的氣色就知道這個人過的好不好。

兩年來，他唯一要操心的是飛鷺。

不知為何，自從素還真結婚後，飛鷺對他越來越奇怪，常常偷偷地看著他，有時會看到忘我，有時會問些奇怪的問題，後來他才明白原來飛鷺對自己有另一層心思。

他花了些時間才跟飛鷺說清楚、講明白，飛鷺掙扎到最後，終也明白一頁書只能當她的哥哥，他們之間只會有親情，不可能有愛情。

飛鷺的單戀變失戀，但她的樂觀立刻讓她揮別失戀的痛苦，轉而投入哥哥的教育事業，大學課業之外還在學校中兼任音樂老師，更帶領新設立的合唱團比賽，對於飛鷺的改變，一頁書確定小女孩不是苦中作樂、強自壓抑後才放下心來，但……才放心沒多久就又開始擔心。

這回他擔心的不是別的，而是飛鷺的新戀情！

她的男友是個沉默、眼神複雜又大她兩歲的男子，有著超齡成熟的行為舉止，據說以前曾是某個黑道世家少爺的貼身跟班，少爺殺了老爺，也在水裡放毒殺了一個小村落的人，被捕時還一臉天真無辜地跟檢警說他只是想實驗砒霜是不是真的像書上寫的那樣毒而已，但諷刺的是這名黑道少爺的智力測驗達神童、天才等級，在校的學習狀況，年僅八歲的他早已跳級至國三的階段，英數理更是強項。

八歲的孩子自然不會進什麼感化院，他的黑道父親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張精神異常的診斷證明書，將兒子送進自己一手安排好的治療所，實際上是軟性監禁，當然他的跟班男孩也得一起住進去，以便伺候自己的寶貝獨子，直到某天這個少爺將整個治療所的人逼瘋了，帶著已長大的跟班回到老家，並殺了父親成為首領。

所有的刺殺、暗殺、武術本領，他一項都沒漏掉，十八項武藝精準無比，堪稱比特種部隊還要精悍的程度，那名少爺在某次的殺人遊戲中踢到鐵板，與受害人雙雙死亡，據記者的追查，這名受害人是他八歲毒殺村人裡唯一的倖存者。

男子之所以能不被起訴，正是因為飛鷺。

案發之前便已想脫離掌控的他，在完成任務時受傷被飛鷺所救，天真單純的飛鷺對於男子而言像是一道光芒，他從未想過自己能接觸到這樣的光芒，於是當他的少爺、現在的首領要玩殺人遊戲時，他提出拒絕，卻遭來一頓毒打，以及被軟禁的命運。

他叫赤睛，自傷好離開後，曾在路上與飛鷺遇見過一次，她邀他一起走，他只能冷然拒絕，並在飛鷺面前踩過一隻小貓的屍體，跟著他的少爺進入一扇雕花複雜的大門，只希望這樣能趕走飛鷺，並讓自己的少爺不再對飛鷺產生興趣，好保護她。

第一次嚐到心痛的感覺！

赤睛覺得這比看人死在面前還要痛苦，即使動手的人始終不是他，但在當場的他卻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因為他害怕會死更多人，只是當全部的人都死了，他卻只能冷冷地、面無表情的跟著他的少爺離開，否則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原來，他一直都沒有為自己活過，一直都在恐懼中過日子，一直是那麼懦弱盲從。

飛鷺照顧他的幾天裡，他覺得那幾日的他才像個人，一個有溫度、有熱血、有生命、活生生的人。

殺人遊戲，他從旁觀者變成受害者，當那人抱著一個嬰兒威脅他代替自己去凌辱一個男子時，他抵死不從，並試著搶回那個嬰兒，最後當然沒有成功，於是他成了那個男子的替代品，被他的主子當著眾人的面狠狠凌辱著。

主子死了，最終還是逃不過報應。

被捉來的男子殺了他的主子，也被主子殺死，而他癱躺在一旁看著一切發生，無能為力。
一年多的官司由他承擔起，坦承過去也解釋當下一切，在飛鷺的請求下，一頁書所屬的律師事務所無條件為赤睛打理官司事宜，也找出一些事證、人證來證明赤睛的確只是聽令行事的人，而且從來都不是他動手行兇的，使得赤睛能真正地被解放，無論是身、心、靈各方面，能重新再活一次。

他喜歡飛鷺，但卻不敢有任何行動，而飛鷺從一開始單純的交朋友到後來的喜歡，讓赤睛有些無措，卻又不想放棄退縮，面對一頁書這關，飛鷺一點也不擔心，赤睛這方卻是心底明白自己絕不可能是一頁書能點頭答應的人。

不論是過往或現在，更不論是心理或生理，一頁書都不可能答應他和飛鷺交往，至少近幾年內都不可能。

為此，飛鷺和一頁書吵過幾次。

素還真帶著兒子躲到一頁書這裡後，在當天就看過兄妹兩人吵架的情況，而樓下就站著赤睛。

「反正我今天不回家了，再見！」

飛鷺氣呼呼地轉身就走，砰地一聲關上大門，一頁書惱怒不已，用力踹了大門一腳，還沒發現身後站了一個人。

「前輩，續緣剛睡。」

聞言一愣，一頁書嘆口氣：「抱歉，沒吵醒他吧？」

素還真搖搖頭，很自動地坐到泡茶區座位上，像是例行公事般地泡起茶來，緩緩說道：「生氣無濟於事，她現在在愛情的浪頭上，什麼都聽不進去，你越是反對，她越要這麼做。」

注入熱開水，素還真專注地看著茶壺，沒看向正要坐在他左手邊桌緣的人，「赤睛不好嗎？」

「唉，不是不好，是不適合飛鷺。」

斟上一杯遞過，抬眼看著人道：「愛情這回事……有時不是我們看得準、說了算的。」

「你倒想得開了？」

「不想得開又能怎樣？」淡淡的、苦澀的。

他曾想過就一輩子和風采鈴恩恩愛愛過日子，再過幾年就從政壇退出，跟妻兒享受人生幸福快樂的時光，偶爾找幾個好友聚聚，當然包括一頁書，也就只是朋友而已。

但如今，他什麼也做不成！

采鈴的死是謀殺，但死的該是自己，不是她。

一頁書淡淡道：「人生如茶、如酒、如水，自己決定。」

「如茶，入口微苦，而後回甘。如酒，香醇淡薄皆控於人手。如水，平淡無奇、冷暖自知。前輩說，哪個好呢？」

一雙眼看著人，一頁書回神凝望，才看出素還真是瘦了許多，一張圓圓的臉蛋瘦成了尖瓜子，眸子裡也不像兩年前的意氣風發，倒是添了許多蒼老。

不自覺地伸指撫著他的臉龐，疼惜地說：「瘦了許多。」

「正好減肥，不是嗎？」

「還真，在我面前還需要這樣嗎？」

斂目低首，素還真鼻頭一酸地點點頭，淚一滴、兩滴開始無止盡漫延，一頁書攬過他靠上肩，任由他沾濕自身。

即便沒說出口，一頁書也明白這人對妻子的死有著無比的自責。

自責讓妻子成了自己的替死鬼、自責自己讓孩子在這麼需要母親的時候失去她，更自責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她。

這是他在事發後為采鈴頭一次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