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23 肥豬肉（杏花君、默蒼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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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sign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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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5)

樓主發表於: 2014-01-23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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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3 肥豬肉（杏花君、默蒼離）

杏花君之所以跟隨默蒼離，陪他踏過千山萬水，並賦予全然信任，起因是一塊肥豬肉。

那年杏花君的村子招惹上瘟神，大人幾乎都病死了，最後杏花君和一群同齡玩伴拖命離鄉。和他同行的夥伴，最後都病死了。等杏花君學成一身醫術，外出闖蕩見過世面，驀然回首，才明瞭其實他們是窮死的。光是把人救活不夠，遠遠不夠。

一群七八歲上下，蓬頭垢面，滿身是病，失親又枯瘦的鄉下孩子，人見人攆，日子要多苦有多苦。他們想過出家當和尚算了，有活幹，有飯吃，也有地方住。但寺廟僧口眾多，住持收不了這麼多孩子，對他們這夥人實在愛莫能助。勉強納了兩個，餘下的住持寫了封信，讓他們帶到另一間佛寺碰運氣。但路遠，他們在途中某個城裡就此留下了。沒出一個月，除了右臉上有大塊胎記的小紅，同行的女孩子都先後不見了，他們怎麼找也沒找到。第一個冬天他們又少了兩人。

比氣力，總有比他們更強壯的，比機伶，總有比他們更會看人眼色的，所以爭活兒大多落空。只有一個叫大潘的，因為指著一疊銀票對個老爺說「阿叔，你的紙掉了」，這才被招去做食堂裡打雜的長工。後來因為大潘把削下的蘿蔔皮、挑下的魚刺送給他們時，遭管事的撞見，大潘挨了一頓好打被趕出來。往後有些閒言碎語傳出，十數間商家見他們上門應聘，二話不說便閉門。大潘直到死前都覺得這全是他害的。

沒活兒的時候，也就是說，大多數時候，他們在市集大街上撿被扔下的菜葉，往衣服擦擦就向嘴裡塞；阿仁不知是運氣好還是不好，有次拾到鼠屍，隔天夜裡就走了。

後來他們在街上遇到父母帶子女出遊，孩子纏著要買糖吃，連艷羨的閒功夫都沒有，只忙著避開視線，以免惹來護幼心切的大人白眼；那次，寬仔就是多瞧了兩眼，當晚便被刺瞎一隻眼睛。

第一次有人丟了一貫銅錢在他們面前，幽幽地扔下一句「拿去買包子吃」就走。吃完包子明德愣愣地便哭了，哭著說我們真成了乞丐了。明德的父親在私塾當教書先生，對這個獨生子頗有期望，一直盼著明德能學有所成，為這社稷做些什麼。

他們最喜歡的就是端午、中秋與歲末，總有大戶人家選在三節宴請流離失所者，有時甚至可以領到新衣服。

乞丐還講究地盤，這是他們有次被別團乞丐痛揍後，一旁的老乞丐看不過去，這才給他們講起規矩。老乞丐教了他們許多，哪戶人家哪個媳婦心軟，可以討食；辦喜事或店舖開張的，為討喜氣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上門道喜賴著不走，當家的自會拿出飯菜或錢財打發；哪間醫館會義診；哪些遮風避雨的地方還沒有人佔；哪些官差要躲；善人給多了銀兩別高興太早，轉眼就會給人搶去，一貫，收一貫銅錢就好。老乞丐藏了些鍋碗瓢盆，對他們說，得了錢，若要買肉就買肥肉，一來便宜，二來我給你們煎油，煎剩的油渣可好吃了。他們這才偶爾有熱菜可吃，不過他們始終捨不得買肉。

老乞丐沒問他們怎麼會變成乞丐，他們也沒想過要問老乞丐為什麼會變成乞丐。但是老乞丐就像他們的再生父母一樣，他死時他們都很難過。

杏花君有時自問，之所以短短數年便學得一手織命針，也許部分是因為窮怕了，怕學得不好被幽冥君趕走，又得回到過去流落街頭的日子。

光是把人救活不夠，遠遠不夠。

受黑水城之託，幽冥君本要動身前往羽國協助墨家鉅子。杏花君一來念恩師上了年紀，二來亦願為濟世盡棉薄之力，故自告奮勇徒代師職，任憑幽冥君苦勸也不退，只好由他去了。

當策天鳳吩咐，給那對闖入軍營乞食的父女兩斤肥豬肉，一貫銅錢打發了時，杏花君從此對他另眼相看。老乞丐用半生體會，後又傳授給他們的生存智慧，居然從策天鳳嘴裡說了出來。杏花君不知道策天鳳有沒有過過苦日子，但是策天鳳肯定知道什麼是苦日子。

他向閻王討人，策天鳳力挽安居樂業的國度。挺好的，這樣挺好的。

看了我们无法想象的贫穷生活這日記後被刺激了，放著另一個段子先寫了這篇。

腦補默蒼離這輩子為了這些窮苦人鞠躬盡瘁，想死還一直拖著不能死，最後機關算盡，死而後已，又開始心疼他了。死了也好，該讓他休息了啦。杏花君夠堅強，一定能好好延續淑世之途的。

[ 此帖被rossignol在2014-09-07 20:2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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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23 肥豬肉（杏花君、默蒼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