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5.03 四月望雨(贈雨燕，樹下三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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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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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

樓主發表於: 2014-05-03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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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 四月望雨(贈雨燕，樹下三人中心)

給雨燕的(遲到的)生日文~~因為其實我跟鄧雨賢不熟，所以就把這四首歌拆開按著字面或歌的意境寫了短文(汗)還望不要嫌棄。
還是要再說一句:生日快樂!!賞文愉快!!

四季紅(現代paro)

默蒼離雖然從頭到腳都是綠色打扮，看上去一副能和植物相處愉快的樣子，實際上卻是不折不扣的黑手指，種啥死啥，屢試不爽。
唯一幸免於難的是那盆「血色琉璃樹」，種了十幾年了，依然活得好好的。
那盆栽大約三十公分高而已，正如其名，整株樹木全是血紅色的，四季不改，無花無葉。冥醫偶爾懷疑那根本不是活的植物，但盆栽落枝後總會長新的，只是長得慢。
冥醫也一直好奇那究竟是甚麼品種，竟能耐得住默蒼離的摧殘－－喔不，是精心照顧。瞧默蒼離定期修枝、拂拭灰塵，大約只有電學生時他才有同等的勤快。
血色樹木畢竟罕見，這也成為教職員宿舍的一隅奇觀。
樹枝上掛著一串串琉璃珠，數目逐年增加，全是默蒼離親手掛上的。學生中甚至流傳著「摸走血色琉璃樹上的珠串就能All pass」，冥醫曾玩笑地向默蒼離提起，但樹木主人只漫應一聲，便繼續擦拭樹木和琉璃串。
默蒼離從不假手他人照料琉璃樹，十數年如一日，直到他破天荒收了研究生。
冥醫還頗喜歡這研究生的。白皙斯文的青年禮數周全，但也不是只會應承討好，口齒清晰思路分明、學問上也有真材實料，實在是可造之材。聽說他選擇默蒼離當指導教授時，教職員辦公室內哀鴻遍野……內容大抵是：「這麼好一塊璞玉卻要給默蒼離摧殘了！」
因著默蒼離，雖然他的專業和史精忠不同，倒也熟稔。
「我說啊，這欉樹仔到底要怎麼養？」一日看著史精忠澆水，冥醫問道：「這麼稀罕的品種應該很嬌貴吧？但默蒼離連黃金葛都能種死……」
「前輩說的是這株四季紅？」
「喔，這叫四季紅？」看了這麼麼多年他還不知道正式的品種名，原來叫四季紅……不過這名字好像有點似曾相識啊？
「老師是這樣說的。」史精忠偏頭思考了下：「其實這也沒很難種，老師說只要早晚澆水，每個禮拜擦灰塵兩次就行了。」
……那為啥他連黃金葛都能種死？冥醫在內心吐槽著：「那他有說為什麼在樹上掛琉璃嗎？」這是他最疑惑的一點。
「老師說，他要當多少人，就掛多少串琉璃。」
「喔，所以是當越多掛越多？」他看默蒼離每學期也不過掛個兩三串上去，既然這樣，為什麼還會被學生叫「默大刀」？
「不，老師說這樣的話會掛不下。所以現在改成當幾分之一，就掛多少。」史精忠噙著溫和微笑回答：「比方說，要當三分之一的人，就掛三串。」
冥醫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這麼換算起來……豈止是大刀，根本殺到血流成河了，難怪那人收到的教學意見回饋也都是通篇紅字。
「難怪要叫四季紅啊。」其實這株樹根本是用學生血淚澆灌的吧。

月夜愁

千辛萬苦、犧牲數不清的人後，他們終於把魔世逼回沉淪海的彼端。當塵埃落定，俏如來坐的第一件事是慎重地為默蒼離舉行葬禮、祭祀。當時迫於情勢，他什麼都沒能做，如今正是還師尊一個清白的時候。雖然再多的澄清和補償都喚不回那人，但至少能讓他自己好過些。
至少讓他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那顆還在胸膛裡跳動、有溫度的心。
遵循著墨家「節葬」的教條，一切從簡，但該行的禮儀還是一步都沒少。幾經波折，俏如來終於尋著了默蒼離的首級，和遺體一同遷葬。冥醫在最後一戰受傷沉重，但還是支撐著幫忙。
那是默蒼離應得的，雖然他本人未必稀罕。
從身首重聚正式下葬起算，好容易捱到了「頭七」，俏如來已是疲倦不堪。頭七原是亡魂歸家之日，照理要徹夜不寐守著。但，真正的頭七早過了許久了，何況那人是不會回首眷戀的性子。魂渺渺兮不知所蹤，他不必守了，冥醫這樣勸他，但俏如來還是硬撐著。
他為師尊也只能盡這麼點心意。
當俏如來清醒並意識到自己方才睡著之時，已經過了三更。
靈堂上燭光黯淡，魂幡紗幕皆是靜止的。俏如來正要去剪燈花時，眼角卻瞥見一個人影快速閃過。快，但他看得真切，那身衣冠可不是師尊？
俏如來放下剪子，連忙追了出去。戶外一地清輝，樹影搖曳，仰頭唯見明月如鏡，卻哪裡有什麼人影？倒是門板被風吹得嘎吱作響，在靜夜裡格外撓人心緒。俏如來四下逡巡，不肯放棄一線希望。
庭院深處，當年他手植的曇花正無聲綻放，皎白花瓣好似月光漂染剪裁而成。站在深重陰影裡的，可不就是那人？秀雅冷峭的臉容，初見時似乎也是在月光下。
俏如來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深怕再次驚動故人魂魄。佇立良久，他終究按捺不住，低聲喚道：「師尊……」
那縷魂魄卻有了反應，緩緩側過頭來。月光之下形體影影綽綽，可以看見後方的曇華。
一人一鬼就這麼對視著，無語。
俏如來正踟躕著要開口時，卻見默蒼離笑了。他從未見過師尊笑得如此燦爛，像寂然盛開的曇花。
「做得好。」宛若嘆息的話語散逸在空氣中。俏如來未及反應，便見默蒼離伸手拂向他臉頰－－然後形體消散殆盡如風吹灰燼。
月輪西沉，長夜將盡。曇花很快就會凋萎。
門板依然被風吹得嘎吱作響，庭中只有俏如來一人身影。

望春風

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
北方有描九九消寒圖之俗，聽說一日一筆，如此描完九個字共八十一筆，便是春回大地之時。
他們不知過了多少個八十一天，卻依然蟄伏在寒徹骨髓的黑暗中，無人聞問。
他們等了又等，望了又望，春風不來。
整個默加上有重見天日的時候，但他身負孛星之名，已然翻不了身。所有人都將走向光明溫暖，獨他一人被留下，被堆積兩千年的惡念一點一點啃食殆盡。
總得有人去承擔這些，是的，總得有人，他明白的。他太明白。
偏生上天又把那樣一個春風般的人送到他身邊，是想看他是否會自亂陣腳嗎？和冥醫在一起的時候，他胸口的滯悶便能減輕，彷彿能呼吸到春日溫暖芬芳的空氣。
彷彿能抓住那麼一點溫暖，就算和風一樣是虛的，也好。
只要世上還有一人信他、懂他、在乎他，他就覺得能看見春光。
可惜他身後陰影太濃重，冥醫這樣一個春風般的人終究無法懂。
俏如來則是春雨一般的人，潤物無聲體貼入微，可惜這樣的好性子注定要讓他打磨成風刀霜刃。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點暖意，連心口都還沒暖著，就得放手。這興許就是他的宿命吧。
畢竟他是孛星。高懸冬日天際，見之不祥的孛星。僅是存在便成災禍。
『師尊，多謝你。』但那點暖意，卻在生命盡頭時又自己溜回他掌中。
他看著俏如來流下血淚，滴滴入土。白皙面頰上蜿蜒出刺目的鮮豔痕跡。
這是在替他悲傷嗎？
身軀漸冷，他卻覺得彷彿有風徐徐吹來，溫煦暖和。
默蒼離臉上勾起最後的笑容。
他終於盼望到春風。

雨夜花

因著名字，冥醫杏花君連帶討厭上了所有帶著「杏花」的詩詞歌賦，只有一個例外。
杏花疏影裡，吹笛到天明。
雖然他不懂音律，不過他喜歡這意境。
「不是因為那闕詞前頭是喝酒情境？」那害他勞碌一生的損友知曉這件事時，曾說了這麼一句。
「喂！不要說得好像我是酒鬼！」他抗議。雖然說在花下從早喝到晚也不錯就是了。
於是他們有了約定，當諸事處理完畢，他們便尋一處花林對飲到天明。
等到真能這樣做了，該赴約的人卻已不在。
冥醫斟滿一青瓷杯的酒，翻掌澆入土中。這裡是俏如來特意為默蒼離尋的墓地。濃郁酒氣和花香交織融合，分外醉人，這是他特別拜託姚金池釀製的「杏花春」。
夜風冷峭，他輕輕咳嗽起來。月色之下，萬頃花海翻湧，竟全是凝粉嬌豔的杏花。
「默仔蒼離，來，再喝一杯……」冥醫再度酹酒為祭，然後替自己倒了一杯，但才喝了一半他就劇烈咳嗽起來。
這個身體雖然還有用，但已是每況愈下了。
空氣濕潤，飄起了細密的雨絲。但冥醫對此視若無睹，依然自斟自飲著，但他手抖得厲害，大半杏花春都灑到了地上。
「前輩。」俏如來突然從夜色中出現，替他撐起了桐花傘。「更深露重，前輩身體抱恙，還是早些休息吧。」說著便扶起了冥醫。冥醫也任由俏如來扶他離去。剩下的半瓶杏花春傾倒在地，成為花樹養料。
「俏如來啊，你說，你師尊在底下會過得怎樣？」
那人唯一的傳人似是踟躕了下才開口：「未知生，焉知死？俏如來不敢妄言。」頓了頓，他方道：「俏如來唯一能確定的是師尊不會後悔。因為這是他自己選擇的方式。」
冥醫回頭望向杏花海。沾著雨露的花朵在銀月下流動著光華，綻放然後飄落。
「我想也是。」他喃喃道。
既然你當初沒犧牲我，那我便會好好活著，努力活到壽終正寢或死於非命的那一天。到時候，咱們再來實現杏花疏影的約定。

[ 此帖被東方邪在2014-05-03 15:1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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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5.03 四月望雨(贈雨燕，樹下三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