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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i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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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04-02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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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2 [默欲]寂室沉湖
3
寂室沉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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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 欲星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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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幽微搖曳,偶爾明滅,勉強照亮一桌視野,欲星移借著微稀疏光線將玉如意擱置桌角,在稍遠的昏暗裡落座,垂眸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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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中寂默染著烏沉的烈意,他卻恍如不覺,安然靜坐,離那張點了燭燈的桌子遙遙不親,隱藏在周身裹挾的濃稠的暗處,平心靜氣,誠然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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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旁也坐一個人,火光照亮半張臉,顎角生輝,有鋒利的眉眼輪廓。欲星移看過去,看到難明的光影在那人嘴角打出平板近乎苛刻的弧度,不由地微笑,玉如意不在身側,便伸手輕撫華涼光潔的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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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麼?”他的語調不緊不慢,平緩,混合一種認命的歎息,“我有錯。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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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絕外界紛擾喧囂,燭蠟滴答掉落的聲響都清晰可聞,欲星移撫袖的動作停在某一處,細碎麻痹感在刺痛後彌散,他低頭看了一眼,血腥味幾不可聞,大部被燭芯浸漬的香料掩蓋,但仍舊歎出一口氣。“是因未全身而退,你又發現我的愚蠢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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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面容像一面湖,燭光照出粼粼的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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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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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緩緩合眼,幾近漫不經心,一幅懶得搭睬,閒人請自猜。欲星移不由失笑,笑過又斂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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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見深潭,他便幾要以為那張臉上相照的是自己,算計、攤牌,戒備、心安,道貌岸然、心潮巨浪。但他分明又了然在心。墨家十傑,以九對一,彼此知根知底,默蒼離也許有千般神色,卻從來沒有一種與他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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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又是你先招一手。我難得觀戰,卻有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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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戲人有看戲的緘默守則,也依舊會對排這一出好劇的幕後心生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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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心替我解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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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刀兵劍戟,狂旗嘯幟,人聲交戰聲廝殺聲,血色烈色痛意殺意,都以天地為煉獄,同室操戈、天倫叛逆、手足相殘、反目成仇,讓愛恨用怒火作燃,滔天不滅,至死不絕,讓九域為野心墊背,分崩離析,永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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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有墨家的高姿態,蒼生萬鈞到此多不過三行注腳,連配角都算不上。歷史總不會記得每一個過客的名姓,墨家更不會,大抵冷血淡薄至此,是墨門中人難得普遍的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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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皆以喧囂的姿態魂飛魄散,同時湮滅輕狂胸火,欲星移索然閡目,攏齊袖擺,輕撫衣角,做足了出離世外的陣仗,仍無從免去這滿身風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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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過頭,傾耳細聽,呼吸起伏微細可略,只有血湧奔騰,在筋骨間咆哮嘶吼,衝撞淡漠理智和泯滅良心和作壁上觀,便閉上眼,罕有地對那人冷語冷調期許起來,抱有半分熱枕,像在風沙中飛行過久的鯤鵬,臨淵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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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間隙將前情後果細細過思,覺得這份情愫久違感慨,漸漸長出全副興味,用那只傷口淺淺的胳膊撐著鬢角,從無波臉上生生劈出一壺逸興舊懷,執著追問,“這此又是哪裡露出破綻呢?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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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猛然波動,波紋一樣的碎動,他從黑暗走向光亮,停頓,讓兩張臉在火苗上纖毫畢現,繼而微笑,逾矩,越身欺近。究竟是哪裡有破綻?我要聽你親口說,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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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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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睜開眼,燭淚同時落下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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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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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的眼底有一方濃郁的漩渦,繳捲進萬眾,吐出形容模糊的人影。有時覺得欲星移是被吞噬的芸芸之一,有時又覺得那方水底坐落海境天口,仿佛與浪辰台遙遙相望。他借彎身拾撿的動作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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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如意落在那人腳邊,他自然將目光落于文綠衣擺處的暗紋,描摹翔鳳的圖紋。順著窗框向外望,正是日暮時分,文昌閣的空間狹逼,將臨窗的余暉擠壓成束,落在身上血一般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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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思考得到了什麼結論?”欲星移收回眺遠的注意力,起身落座,一貫從容,“師兄何妨一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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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尚在一字不落篡改史料,專注地凝視手中走筆,半點視線都不打算施捨。欲星移坐在他身側看他偷天換日,一力掩蓋滔天噬地的駭人動盪,縝密抹去不該留名於冊的名字,等了好一會兒,那人依舊在為偏失的軌道修正忙碌,便十分聊無所籍,隨意的將手中如意往桌邊一丟,啪嗒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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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不小,在滿室深湖般的寂靜中恰到好處,默蒼離信筆游龍之舉頓了一瞬,不辨喜怒朝他溫涼一瞥,便重新回神,再無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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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如願以償,從那一瞥中收穫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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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暴亂程度輕微,盡在掌握,乏善可陳,欲星移卻還是被幾個師兄弟合計著扔出來上報詳情。他彼時少年,胸腹懷著被算計的塊壘急待消解,便敢來同師尊手下當道第一的同門唱對手戲,開場第一腔,他聲勢浩大做了個夠本,默蒼離卻只給了他一個眼神,一句無聲的訓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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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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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之前,先反省你犯下的錯誤。”默蒼離沒有不耐,更沒有溫和,聲調和他的目光一樣涼,涼,而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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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意再明顯沒有,欲星移更不服氣。極端智慧便相應有極端傲氣,不過是他的睥睨和他的鮫骨一般深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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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肅容端坐,脊背挺直,面上淡定不改,指尖撫著如意玉面,隨著默蒼離一同運筆,何處斷句,何處刪改,何處彰顯,何處沉埋,他將那人摸得透徹,手段、氣度、殺伐果斷、取捨炎涼,知他欲做與已成,一招一式成影相對,覺如對鏡雙照,便悠然反問,“前蒙提攜,欲星移此番,全照師兄教誨行事,何來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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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智絕,他甘拜。與默蒼離不太親近,又比餘人更親近一點,多一點言傳身教的契機。當然言傳是沒有,身教也欠奉,唯偶爾目光的交錯、無心或是有意漏下的書冊、意欲不明的戒告與恍似碰巧的提點,他說過便過,風輕雲淡,欲星移只能自行揣摩,就一杯月涼湖水,洗濯慧根,推測那人行跡。往後漸悟其中章法獨到,果真智絕。經年累月,欲星移不負其才,出落真章,自認十分學得九分,一分領悟拓展,想必不落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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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竹在胸,愈發放曠。默蒼離寡淡,他便湊上前,簡直耍賴的風範,不舍相詢,“欲星移不比師兄,那可否請師兄賜教解惑,到底是哪裡露出破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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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終於擱筆。一份危史經手平淡,欲星移微掃幾眼,卻又覺字字珠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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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模仿我的行事便可周全嗎?”那人如他所欲將視線移轉,古井面色微寒,“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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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頭棒喝,砸得他一愣,春風神情尚凝在眉眼,心思急轉之間已悄然淡去,只留下一貫的淡定,從容介面,“師兄說笑了。欲星移並未想模仿師兄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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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想還是做不到?”默蒼離起身離座,言盡於此,力度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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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大多有輕狂,但他未免太不解風情,實在無味。文昌閣內剩一人,對著乾癟無料的一桌史料,欲星移摸摸鼻子,興致頓減。那人重新撰寫的載記沒有帶走,無心或是有意,被他拖過手幾經翻眼,再無法找出遺留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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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如那份只流轉墨門的真實被一筆帶過,和落在世間塵埃,泯然眾色,流于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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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本不與默蒼離親近,也不與他疏離,狹路相會,低眉垂眼,拱手一禮,便失去交匯視線的良機。當他重新凝眸,望見的就是那人的背影,文綠衣擺掃過無人踏足的路徑,如常寡淡,沉靜似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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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視線,轉身背道而馳,慢騰騰地同那人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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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年修行,他將依葫蘆畫來的瓢運用入骨三分,同門拉呱家常,某某偏好萬徑人蹤滅,說天才總是有點不為人知的特殊癖好,氣性使然。目光掃過貌合神離的眾人,落在他這裡,意味深長地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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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抵是獨鐘千山鳥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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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便超凡世外,高深頷首,睥睨微妙幾分,清寡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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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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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跡斷滅,走獸飛禽都散去,才還孤山本來面目。恍然記起往前並非鮮有人同默蒼離親近,而是他總愛獨徑,落下的步伐又太疾,令人不欲追趕,也無從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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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便鮮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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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始終不覺與那人有所深交,故別離看的很淡,只在偶爾行走九界,月下風也似水,才下意識地推測,此時此景,默蒼離若在此,會有何想法?有何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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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想起當日血色餘暉披身覆冠,那人淡漠轉身,冷冷問詢,你以為模仿我便萬事周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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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拂回神,他垂著眼,隔著理所當然的一步天涯,從容作答,師兄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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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想,還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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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又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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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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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真是太會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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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自顧笑出聲。這有什麼可想?他學得長才九分,僅僅不過九分。他拓廣根基一成,到底也有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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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在夢中光臨紛擾的少年時代,記起被聯手坑害的一遭未報,便順手添上一筆,想著改日連本帶息,順便將默蒼離的那份也平攤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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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燭火燃燒過半,欲星移維持著傾身的姿勢,眉眼對著眉眼,他突然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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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未見,再見如此光景。過往我雖與你不親,而今放在這咫尺也如天涯的人心算計裡,真是久違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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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默蒼離眼底起了波瀾,像是一種笑意,只是裹了清冷有些不倫不類,倒像是一種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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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不欲多言,欲星移卻也未嘗不懂。多年始終如此,何缺一次當下呢,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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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入墨門,是渴望顯名,結客少年場,入世以那場暴亂正名,日後手段初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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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坐在落日餘暉裡,看那人冷冽神色,將以他名姓參與的浩大聲勢輝煌盛舉一一抹去,玉如意啪嗒一聲落地,他借彎身的動作掩去眼底駭浪驚濤,咽去舌尖氣候已成的質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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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不欲光大墨家,何故也不允許我來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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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只是平衡歷史的幕後之手,不需要光大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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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在同我說笑嗎?沒有絕對的力量何以掌控歷史?沒有顯赫威名何以撼動世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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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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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彼時伊始,他終於看清,正如一體同生的叉枝馬不停蹄向兩極狂奔,搶奪唏露德澤,同根而出、末路殊途,是唯一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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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同則謀謀。立場已然相對,他胸懷僅剩敬意,取一盞月涼沉湖,一敬相逢生平,二敬曾經提攜,三敬智流詭譎的閣下,四敬已然全新的自己。然後連杯墜入深潭。啪嗒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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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暗交手不可計數,偶爾在心裡淡淡反省,是哪裡出了破綻,是哪裡,是哪裡。無人作答,再接著,問詢也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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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搖曳。積年不改,默蒼離的目光貼著他的鬢角冰涼劃去,像初春未化的霜雪,刃開洪淵,眼裡的冷清巨象成湖,倒影他的疑慮、微癡,再吐露訓誡、微諷,欲星移離得太近,清明至此,無處躲藏,被這無根的雪水潑的滿身,他便垂下眼,返身垂躬,仍一貫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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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欲星移破綻太多,讓钜子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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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不易,永別卻輕易。無需寒暄,便到此作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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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輕拂,飄渺燭光終於暗去。滿室靜默,只有一聲呼吸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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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你什麼也不說,我也已獲取足夠資訊。全仗效仿你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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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沉陽似血,波蕩天地之間如湖紋泠洌。欲星移邁步走遠,漸行離去,不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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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暉湧進他身後靜室,像又點亮一盞燭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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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桌旁椅座,似是余溫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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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MW'!
策凤无兵。孤鸿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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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b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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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劇中的各個勢力都沒側重職業道德或者世界觀洗腦,搞得各家都有高層叛變,各路都有同儕死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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