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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7 【軍兵】銅鈴統領+牵潘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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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兵】銅鈴‧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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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要:風逍遙得到一封無字飛信,卻引來莫名追殺,年少的他為了不給隱居的村落帶來危險而獨自離開追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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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有些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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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隱在梅香塢門前的梅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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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已落,葉猶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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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自孤血鬥場出仕之後的第一個任務。他還沒有想好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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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殺人容易,盯人卻難。而這次,他的任務偏是要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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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正主此時正在梅香塢裏尋歡作樂,這讓白日無跡有些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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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去過那種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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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是他的第一個任務,他不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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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他走到門口時,卻又有些猶豫,怎麼樣才能裝作他是常客的樣子呢?難道要像平日裏在孤血鬥場那樣進去見到活的就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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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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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搖搖頭,正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後傳來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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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你要不要進去啊?”幾位客人在他身後探頭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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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進去就不要擋路。”一個看起來和白日無跡一樣年歲的青年有些按捺不住,推搡了一下他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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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前面的彪形大漢看起來也不是好惹的,回手作勢就要給那青年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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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都是來找樂子的,不要傷了和氣。”更為年長一些打扮得像個武夫的男人伸手接住了那大漢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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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覺得他根基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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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武夫將大漢的手攥得生疼,大漢吃痛,只能悻悻地聽話。隨即武夫又看向白日無跡,“小兄弟第一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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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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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凡事都有第一次,哈哈哈。”武夫說的沒錯,大家都是來找樂子的,何必傷神傷身?武夫拍了拍白日無跡的肩膀,“你可真是有福氣,今天老闆娘生辰,有新節目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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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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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聽說頭牌戀紅梅為了給老闆娘祝壽,特意排了場劍舞,平時看慣了婀娜多姿的水蛇腰,這次換換口味也不錯啊。”武夫笑出聲來,大力地拍了拍白日無跡的後背,將他推進梅香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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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乾笑著打量起四周,卻沒有發現他追蹤的目標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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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苗疆邊陲月色寂寥,飛雪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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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自睡夢中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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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下床的瞬間,床鋪中他原來睡過的地方已被深深嵌入了一封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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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之快、內力之深,令風逍遙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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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風逍遙抄起書信追出門外,卻只看見茫茫白雪,雪上沒有一絲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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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皺起眉,打開書信,卻發現內裏未有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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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疑惑之時,風雪大盛,風逍遙一腳踏出雪地,面前已立著五個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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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交出書信。”為首的黑衣人聲音渾厚,風逍遙卻不曾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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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趣,深更半夜你來求我東西,還藏頭掩面的,我憑什麼要給?”風逍遙咂咂嘴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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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屬於你的東西,現在交出來,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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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笑了,眾人沒料到眼前的少年竟然不懼他們的威脅,反而還笑得出來,他們盡數上前了半步,試圖進一步以勢壓迫。風逍遙卻拿起腰間的酒壺,抿了口酒,“廢話那麼多,敬本應安靜的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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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看清他的動作,等為首那人緩過勁來,才發現風逍遙已經在他身前,年少的面龐上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他仰著頭看似溫良無害地笑眯眯地盯著黑衣首領,手中的刀卻直抵他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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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交,而是我交了你也不會信。”那黑衣首領這才發現他帶來的四個人皆已倒在地上斷了氣兒,脖頸處還在泊泊地向外淌著血,將身下的皚皚白雪染紅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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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在黑衣首領眼前最後的畫面,就是風逍遙梳著馬尾的背影,以及他手中揮舞著的空白書信和漫天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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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被算計了。任誰來搶這封信,都會認為是他在用空白紙戲弄他們,所以交與不交都避不開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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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風逍遙又仔細地看了看信紙與信封,沒有任何隻字片語,也沒有任何信物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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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將書信收入懷中,別好短刀,手執酒葫蘆走到門外。門外的五具屍體已被大雪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風逍遙將酒葫蘆裏的酒酹在地上,“敬恢復安靜的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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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口酒,隨後盡數灑在房上、地上、屍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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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交與不交都避不開戰,那麼就全都沖著他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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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自己隱居數月的小屋付之一炬,昭告那些黑衣人的同黨,他已離開這裏,不要再來找這個村落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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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百折不撓。”風逍遙一日一夜之內已殺退三撥黑衣人,饒是天縱奇才,也禁不住這般折騰,況且他只有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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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氣息微亂,抿了口酒,走上前將短刀自黑衣人的屍體中抽出,用死者的衣服擦了擦。然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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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刻,死人堆裏突然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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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黑衣人緩慢地抬起右手,或許他自己都很難相信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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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黑衣人完全恢復了行動力,他警覺地看了看四周,才爬起來,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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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樹林中,風逍遙走出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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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抿了口酒,“敬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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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被熱情的武夫拉著定了間房,然後又被拉著坐在看臺中心視野最好的那張桌子旁。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賓客,有農夫、走卒、商人、劍客,他們都緊緊盯著臺上,尋歡作樂是他們來這裏唯一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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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個人不同。那人一襲長髮鬆散地披在肩上,背後一口大刀十分顯眼,但更為顯眼的是他並未往臺上看一眼,只是靜靜地站在遠處賞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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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因此多看了他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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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他已經找到了他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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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即梅香塢內的燈光就暗了下去,音樂響起,隆隆的鼓聲好似行走的軍隊,一聲鳴金之後,舞臺燈光乍現,抱著琵琶的紅衣女子與一名蒙著臉的少年齊齊出現在舞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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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聲聲如金戈鐵馬,少年劍舞氣勢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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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卻暗道一聲不好:項莊舞劍志在沛公,男子一旦舞劍,絕不會有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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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在月色與樹影的斑駁間急速穿行,而前面逃逸的黑衣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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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一閃進入一間院落,風逍遙跟著躍上房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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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見著黑衣人鑽進屋內,剛想要闖入一探究竟,就被一個聲音止住:“梅香塢內禁止私鬥,少俠請你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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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順著聲音望去,只見梅樹下站著一名散發的男子,似笑非笑地抬頭看著房檐上的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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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背上那柄大刀卻不似男子的笑容那般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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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不想罔生事端打草驚蛇,只略一抱拳,閃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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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退守至梅香塢外,等待黑衣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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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去,風逍遙都要被梅花的香氣染成梅子酒貓,黑衣人都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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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等下去要不就是膩死,要不就是凍死。風逍遙看了看大清早出出進進的鶯鶯燕燕,突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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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大搖大擺地走過去,“老闆娘在哪?我來應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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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你知道這裏是哪麼?”鶯鶯燕燕們笑的花枝招展,上下打量著這清秀俊朗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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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風逍遙笑嘻嘻地折了一根梅枝,騰身一躍,躥進院中,在還未來得及清掃的雪地裏舞起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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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過花與雪彈琴,月在一旁舞劍,雖不至於偷學小弟的武功,但招式架子他還是仿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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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紅梅出來時,恰好看見白茫茫的天與地之間,一抹棕色的影子,手執一隻半開不開的梅枝,猶若驚鴻般比劃著劍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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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梅姐,這位弟弟想要找老闆娘,說要來咱們這跳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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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只以為這好看的劍姿是種舞蹈,戀紅梅卻知道這少年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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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到最後,風逍遙一躍來到戀紅梅身前,梅尖直指戀紅梅太陽穴而去,鶯鶯燕燕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到尖叫,就在此時,一縷內力破空而來,剛好隔開風逍遙的梅枝,風逍遙收手轉身,梅枝尖端的梅花卻落在戀紅梅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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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風逍遙扔掉梅枝撣撣手,笑眯眯地誇獎了帶梅花的戀紅梅,又看了看站在遠處出招阻止他的抗大刀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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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吧。”戀紅梅眼眸流轉,看了看風逍遙,又看了看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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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順利地進入梅香塢,他跟在戀紅梅身後左顧右盼:“那個梅花樹下的大叔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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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瘋子。”戀紅梅雖是這樣說,紅雲還是爬上面頰,風逍遙了然地摸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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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為什麼要穿成這樣?”風逍遙見到那裸露的薄紗之後,嚇得向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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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別有所圖,但你現在想退出已經來不及了,要麼穿,要麼被外面那賞梅的瘋子砍死……”戀紅梅慢悠悠地說著,然後撩了裙子,一屁股坐在身側的凳子上,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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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撓了撓頭,又搓了搓臉,咬咬牙,為了知道那黑衣人的下落,他忍了。“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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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別忘了那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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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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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劍的少年棕發棕瞳,棕衣棕鞋,棕布蒙面卻露出半截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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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長的燈籠褲與貼腳面的布鞋恰到好處地襯出他細白的腳踝,右腳更是帶了一圈銅鈴,叮叮噹當地隨著他舞動的節奏發出悅耳的錚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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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坐在最中間,他覺得那裏太過招眼,於是和武夫打了個招呼就離席了。臺上的錚錚傲骨壯美如畫仿佛都與他沒有絲毫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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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舞樂一停,燈光也隨之熄滅,白日無跡立刻繃緊全身的肌肉,並向著他盯梢的目標那邊急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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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燈光大盛,萬樂齊鳴,好似有千軍萬馬從天而降,舞劍的少年劍勢也更加淩厲,像是窮途末路的將軍,正在憑藉一己之力掃除眼前的一切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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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被這一幕緊緊攥住心緒,有些定力淺的,額頭都滲出了薄汗,就連白日無跡都被突如其來的殺氣懾得無法將注意力從那少年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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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終了,每個人都汗津津的,過了良久才爆發出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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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日無跡卻發現他的目標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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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在臺上,看見白日無跡形跡可疑,雖換了白衣,身形卻有幾分形似那追殺他的黑衣人,於是下了舞臺,他連衣服都沒換就潛入白日無跡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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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進白日無跡的房間,風逍遙就聞到淡淡的血腥味,等他繞過門前的屏風後,赫然看見一具面色猙獰的屍體趴在那裏,風逍遙急忙上前查探,發現一道細長的傷口從前穿胸而過在背後留下了同樣細長的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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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法乾淨俐落,兇器是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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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剛要在房中尋找蛛絲馬跡的時候,白日無跡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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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外之時,白日無跡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早已將腰間軟劍執在手中,一進屋,他也看見了那具屍體,同樣得出死於劍傷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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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與白日無跡一對視,立刻動起手來。風逍遙看見了白日無跡的軟劍,而白日無跡早已領教過風逍遙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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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相互都認為黑衣人死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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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從屋裏打出屋外,卻被一道醇厚的內力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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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梅香塢中禁止私鬥,二位,請速速離開。”那總是站在樹下,從不看姑娘只是單純欣賞梅花的男人再一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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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在僵持之時,從內院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風逍遙與那男子認出聲音來自內院的姑娘,甚至還確認出方位正是風逍遙暫住的地方。風逍遙立刻提氣飛奔而去,那背著大刀的男子絲毫沒有被刀的重量影響,騰挪的速度竟比風逍遙還快些。白日無跡也感不對,跟隨他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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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他暫住的屋子,風逍遙就看到那個來殺他的黑衣人手中拿著那封無字的書信跳出窗戶,他喊了一聲“站住。”抄起桌上的短刀與酒壺就跟著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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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大刀的男子去看了已經被嚇暈的姑娘的情況,而白日無跡也跟著風逍遙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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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的正月雖然雪停了,卻依舊寒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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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恨死了這身輕薄的穿戴和這腳上礙事的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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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一閃身,風逍遙也跟著閃進樹林,再往前就是一片開闊地,風逍遙早已探查清楚地形,他冷笑了一聲,這次看你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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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一踏入開闊地,風逍遙就察覺了不對。他被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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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算上跟來的那個雜毛小鬍子,他可能還有一線逃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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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個,個個都比之前被他殺掉的殺手武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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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沖你來的?”白日無跡也趕到,他率先將後背送給風逍遙,面對從背後包抄上來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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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這才放心地與他後背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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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我連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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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後你可要好好請我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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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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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們陣型未結迅速突圍。”白日無跡低聲在風逍遙身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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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也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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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身形一閃,已迅速各解決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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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四名同伴的黑衣人依舊布下天羅地網,風逍遙與白日無跡一時間難以找到突破口,只能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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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風逍遙好似看到破綻,手執舞劍時的佩劍步伐卻是刀宗碎步,身形一矮,手上一挑一戳,黑衣人堪堪避過,白日無跡卻趁勢追上,二人雖是初次見面,卻意外地合作無間,彈指間又殺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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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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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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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風逍遙有些氣惱,平白半夜遭人襲擊,得了封無字天書,引來殺身之禍,天下間,誰還比他更無辜更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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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是有的,身後這雜毛就是一個,其實整件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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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二敵三十,風逍遙與白日無跡雖占得先機,卻無法持久,漸漸二人體力透支,步伐有些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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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橫劍抵住一名黑衣人自上而下的攻擊,腰間卻被另一人的劍氣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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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再不使出全力,我們就都要玩完了。”刀光劍影間,白日無跡早已看出風逍遙並不是用劍之人,他背後的刀,才是他真正的武器,所以那死在他屋裏的他的盯梢目標,兇手應該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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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風逍遙運氣架開黑衣人,就勢將配劍擲出,黑衣人橫刀一劈,那柄劍就改變了方向直插入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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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從腰間抽出短刀,在手中轉了一圈之後,以詭異的踏步襲上一名黑衣人,就在他躍起的同時,黑衣人放矮身體打算用手中武器硬接,卻沒想到風逍遙腳步一停,直攻下盤,黑衣人措手不及,腿已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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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武器的風逍遙戰力猛增,卻依舊抵不過對方人多勢眾,二人漸漸掛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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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突然大喝一聲,殺氣暴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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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問你一次,到底是什麼人派你來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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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後自有閻王替你解惑。”黑衣首領打了個暗號,剩下的二十五位刺客一擁而上,看似雜亂無章的攻擊,實則都是踩著恰到好處的步數,每一步都是一種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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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清楚地感受到來自身後少年源源不斷的怒氣與掩飾不住的殺氣,分神間,突然向他飛過來一個酒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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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它,離我遠點,能救你一命。”風逍遙一個橫掃揮開將他圍住的黑衣人,直插入陣心,白日無跡借此機會躍出戰鬥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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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為保陣法不亂,放棄了對白日無跡的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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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閻王來告訴你,不應該招惹,風中捉刀。”隨著充滿怒氣的聲音爆發出來的,是驚天的殺氣,只見風逍遙真氣破體而出,掠起滿地的飛沙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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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注意到風逍遙的棕眸逐漸被血色代替,這是什麼邪門武功?這酒壺又能如何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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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QTdk*L_]
只見須臾之間,風逍遙已然逼近黑衣首領,黑衣首領急急向後掠去,不斷有黑衣人從他身側竄出襲向風逍遙,風逍遙卻棄守直攻,絲毫不在意黑衣人的劍鋒會劃傷他。他揮手一掃,反手握住黑衣人執劍的手,將其拉開,橫刀劃破黑衣人的喉嚨,緊接著將黑衣人手中的劍,送往另一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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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幹掉兩個,令在場的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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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卻沒做絲毫停留進而又迅速解決了送上門的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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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這才回過神來,向天發射了一枚響箭。藍色的響箭直沖雲霄,那是鐵軍衛緊急收縮戰線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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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天空被響箭照亮的一逝間,風逍遙又接連幹掉了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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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夢死。”風逍遙以一種比平時略低的聲線喃喃念著,那聲音陰冷地就像從地獄吹出的冷風,昭示著黑衣人們可悲的下場,“我沒有醉,你們卻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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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冷風襲來,掃起地面上的落花,吹來一片薄雲,將本就晦暗的弦月遮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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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來的很快,去的也很快,但當月亮逃出烏雲的遮蔽再次灑下微光時,站在戰場上的,就只剩下風逍遙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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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原本就輕薄的舞衣早已沾滿鮮血,白日無跡分不清那到底是他的血還是敵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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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覺得這裏詭異地令人毛骨悚然,他向後退了一步,卻踩到了積雪,發出輕微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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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聞聲回頭,背著月光白日無跡仿佛仍能看清他猩紅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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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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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猶豫的一瞬間,風逍遙已經站在他面前劈下最後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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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舉劍去擋,卻被風逍遙右手結結實實打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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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噗”地吐出一口鮮血,眼看風逍遙的下一次攻擊近在眼前卻無力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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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寒風大盛,落花卷著殘雪迷住了風逍遙早已看不清世事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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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冷寒風嘯九方,披戎衣,八月吹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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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血足踏千浪,殺意起,百城盡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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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腳下的鈴鐺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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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響聲像是一聲提醒,令風逍遙頓住了身形,口中念著“橫步殺‧驚鴻”,腳上一錯步,鈴鐺又是一響,隨即一躍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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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長!”白日無跡大喝一聲想要阻止風逍遙,卻被風逍遙的短刀劃破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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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作軍長的鐵驌求衣掌心運氣,騰龍訣呼之欲出,破開風逍遙的攻勢,擒拿手襲向風逍遙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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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見狀順勢一轉,淩空翻了個跟鬥,再次揮刀砍向鐵驌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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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不慌不忙地貼近風逍遙,近到使他的短刀也無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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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刀尖一轉向鐵驌求衣後胸戳去,鐵驌求衣龍爪一旋,按住風逍遙執刀的手,卻也硬接了風逍遙迎面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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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掌傾盡風逍遙全力,自然內力非凡,震得鐵驌求衣氣息不穩,嘔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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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鐵驌求衣空著的那只手,卻趁機以掌為刃劈向風逍遙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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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急忙錯身一躲,避開這一手刀,雖不致將他打暈,卻也震得他肩膀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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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抓著風逍遙執刀手的龍爪並沒有放開,而是反向一擰試圖讓風逍遙放開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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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確實如鐵驌求衣預料那般吃痛鬆手,卻在此時仰頭沖鐵驌求衣邪邪地笑了:“你抓的住我,但你捉得住風中的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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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風逍遙不顧折斷左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用右手接住了下落的刀,直直刺向鐵驌求衣腰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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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罡氣護體,硬是將已是強弩之末又斷了手臂的風逍遙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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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躺在地上,想要爬起來,卻噴出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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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快速走近,踩住他的斷手以鉗制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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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風逍遙皺著眉頭,似乎是清醒了一點,但眼神卻愈加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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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長,酒。”白日無跡突然想到風逍遙所說的“醉生夢死”,姑且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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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本就沒打算傷這少年,於是拎著他的手臂將他拽起來,另一隻手挾住他的脖子。風逍遙掙扎了一下,被白日無跡灌了滿嘴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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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了神智的風逍遙,幾乎立刻癱軟下來,鐵驌求衣順勢將他帶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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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卻立刻跪下請罪:“軍長,我的任務沒有完成。請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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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鐵驌求衣一手摟著昏厥過去的風逍遙,一手背在身後,披風簌簌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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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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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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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白日無跡趁風逍遙掠向自己院子時,已經從他盯梢的目標屍身上取得了他此次任務的另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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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將功抵過,現在有另一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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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日無跡首次的任務完成得這麼難看,令他惴惴不安,但看起來鐵驌求衣並沒有追究的意思,懸著的一顆心也漸漸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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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查這名少年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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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日無跡低頭行禮,待他再次抬起頭來之時,鐵驌求衣已抱著風逍遙消失在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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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留一陣銅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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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夜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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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敵三十還能全身而退的風中捉刀名聲大震,被世人奉為刀界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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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自此一夜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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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長。”鐵驌求衣背著手仰著頭,看著樹上斜垮垮打著瞌睡的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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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迷迷糊糊地翻下樹,差點跌進鐵驌求衣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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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伸手一扶,斥了一句“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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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老大仔,我突然想起一些往事。”風逍遙左歪頭右歪頭,一蹦一跳地跟在鐵驌求衣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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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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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封無字信到底是誰送來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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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去那麼久了,怎麼突然提起來?”鐵驌求衣步伐不亂,穩穩地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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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當然是想念你的風月無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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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無字信是誰送去陷害風逍遙的,鐵驌求衣不知,不過他記得有個傢伙懶的可以,也精得可以,往往能用張白紙害得所有人都疑心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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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那日之後的彙報,將風逍遙的來歷、道域的慘案講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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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自然猜到道域內亂與忘今焉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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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自己送上門的“活口”,恐怕就是那喜歡空手套白狼,吃人夠夠的钜子用來挑撥自己與老大的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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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份大禮,他可就卻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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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巧,我也想念你腳上的鈴鐺了。尉長前幾日還和我提過你自請跳舞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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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老大仔,我想起有個山頭我還沒掃乾淨,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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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兵】牽潘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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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要:鐵驌求衣好像撿到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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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抱著昏迷不醒的馬尾少年行走在梅林之中,四周除了他穩健步伐踏在積雪上的聲音和呼嘯的風聲外,就只剩少年腳腕上叮叮作響的銅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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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上染著的敵方刺客的血已逐漸凝固,被鐵驌求衣扭斷的左臂可憐地耷在體側。鐵驌求衣皺了皺眉頭,將那手撈了過來,隨後甩過披風,一併將少年整個裹住,擋住越來越盛的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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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將人帶回百勝戰營,讓軍醫給接了斷臂抹了外傷藥。他本想就將他扔在醫療營,卻在臨踏出營帳之時生生轉了回來。他怕這少年醒來依舊是一副見人就砍的模樣,白白傷及無辜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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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他坐在自己營帳的床前看著昏睡的少年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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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了個麻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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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賬要算到白日無跡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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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能全怪白日無跡,這使刀的少年或許也不全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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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很多,不過有些並不著急得到答案,白日無跡是個好的情報收集者,這次也正好看看他能查得多少,挖得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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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比較著急的問題,是他今晚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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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自不會離開這間營帳,畢竟將他帶回自己營帳的目的就是盯著他,防止他醒來後亂跑傷人,況且也沒有鳩占鵲巢白白讓主人讓出自己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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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鐵驌求衣解開披風準備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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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馬尾少年掙動了一下卻沒有逃出周公的魔爪,只是皺緊了眉頭,難受地在枕頭上蹭了蹭,並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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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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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回到桌邊,倒了小半杯水,托著馬尾少年的後背將他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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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杯湊近少年嘴邊時,少年嗅了嗅閉著眼睛把腦袋歪向一邊,埋進鐵驌求衣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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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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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愛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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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戎馬半生,年近三十,卻沒有任何照顧人的經驗。他再一次覺得自己是撿了個麻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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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又想起風雪梅林中生死關頭時的那個酒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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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便不喝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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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一揚手,將杯子飛回桌上,杯中水卻一滴未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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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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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他第一次與人同床共枕,希望不會在睡夢中失手掐死這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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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閉眼假寐正準備入睡,少年似乎是壓到了傷口又有些不安分,翻來覆去怎麼都找不到舒服的睡姿。鐵驌求衣有些不耐,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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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嘴唇蒼白,雙頰卻有些紅,鐵驌求衣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不燒,可能真是壓到了左臂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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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攬著少年的肩頭將他翻了過去,右臂穿過少年的右側腋下,將他背對自己扣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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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的手臂牢牢環住少年,防止他再次亂動碰傷自己的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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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背心傳來的熱度,以及被紓解了的疼痛,都讓少年放下心安定下來,不再掙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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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能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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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鐵驌求衣被懷裏的熱度驚醒,一是他並未習慣懷裏有人的感覺,二是懷裏這溫度有些異常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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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鬼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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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三次覺得自己撿了個麻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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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翻身下床的時候,發現少年已經睜開眼睛愣愣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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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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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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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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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點點頭,他幾乎與鐵驌求衣同時醒來,卻沒有感到任何殺意,禁錮他的懷抱也只是強硬並非強迫,斷臂很痛卻被良好地處理過,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安定,甚至外面的鳥鳴都在提示他這裏很安全。這也是他沒有在睜眼的瞬間就殺掉背後摟著他的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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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安全,所以不要再亂殺人。我去叫軍醫。”鐵驌求衣再次強調了這一點。安全感——自那夜被那封無字飛信擾了清淨,少年有一陣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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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遂再一次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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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多看了他一瞬,確定他不會趁他叫軍醫時惹是生非後,便走出營帳,喚過遠處執勤的鐵軍衛,叫了軍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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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看過少年後,熬了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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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少年已經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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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略有些好奇是什麼事迫得少年如此精疲力盡,幾乎在確認了自己已經安全後,連句話都未來得及問就又昏睡過去。不過這些倒都是其次,白日無跡會為他一一解答。當下該如何喂這昏睡的小鬼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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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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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再一次托著少年的後背將他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裏,動作輕柔地讓軍醫在一旁都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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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年來頭不小,又穿得如此輕薄,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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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軍長年近三十依舊紅顏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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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鐵驌求衣只一個字,就打斷了軍醫的胡思亂想,成功將不知所措變成了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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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趕緊呈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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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卻像上一晚一樣將頭埋進鐵驌求衣懷裏躲過那難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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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經過一夜仿佛已經有了計畫,讓軍醫把一旁的酒壺拿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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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左手拿著酒壺,右手環過少年,拿著藥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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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軍醫打開酒壺的封口,陣陣酒香立刻就飄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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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立刻就從鐵驌求衣懷中探出頭來,循著酒味探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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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將酒壺湊近,少年立刻抿了一口,得了甜頭,深吸一口氣剛要飲一大口,鐵驌求衣就立刻換了藥碗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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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少年就被騙了一大口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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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任憑鐵驌求衣如何以酒誘惑,他都不肯再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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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看這跟哄小孩似的軍長和昏迷中都在任性的少年,再一次確定了自己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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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長,這孩子還年輕身體好,不愛喝就不喝了,自己也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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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鐵驌求衣立刻放下手中的酒壺和藥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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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將少年安頓好,走出營帳準備叫部隊集合,又想到什麼般,走回去,拿出那少年抿過一口的酒壺,壓在他寫著“老實呆著”的字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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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他端著一碗肉粥進來,還以為那少年會餓極立刻撲上來,或者是還在昏睡不醒,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少年半躺在鐵驌求衣的床上,毫無形象地翹著腿,抱著酒壺沖他眯著眼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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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仔,你這酒真好喝。有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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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有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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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仔你是潘仔哦,我當然有名字。我叫做風逍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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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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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我。”風逍遙突然正色,坐了起來,揮了揮他的斷臂。“那個白髮的少年人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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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鐵驌求衣將肉粥放在桌上,拉出椅子坐下,又拉出一把椅子示意風逍遙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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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仔,你真是好人,給我治傷還請我吃粥喝酒。”風逍遙吹了吹粥,感到溫度正好。香味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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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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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嘴裏含著粥,說了一個苗疆偏僻小村落的名字,鐵驌求衣接著問道:“那樹林裏的殺手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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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但跟了我很多天。老大仔,你一直問,很嘮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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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沒說什麼,只是將手伸向風逍遙懷中的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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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風逍遙一隻手怎敵得過鐵驌求衣的擒拿手,三兩下就被他嚇得抱著酒壺躲在桌子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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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怕死地耍賴鐵驌求衣還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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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出來。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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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風逍遙立刻笑眯眯地爬出來,小心翼翼地瞄著鐵驌求衣的表情,還不忘護著懷中的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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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仔,給我治病的老伯是軍醫哦,這裏是軍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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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軍衛,百勝戰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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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不要和我開玩笑。”風逍遙一臉難以置信又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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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斂目敲了敲桌子。風逍遙立刻乖乖低頭吃粥,心裏暗道不好,這裏竟然是鐵軍衛,那他那日後時不常來偷個酒的計畫就不好實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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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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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風逍遙喝著粥,自然而然地應了,隨即才反應過來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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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卻沒有繼續往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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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在這裏住到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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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老大仔你可真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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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果然沒看錯白日無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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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回來的情報十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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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竟然死了。那背負“道域內亂的始作俑者”駡名的黓龍君應該就是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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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這次玩太大把自己賠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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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還是太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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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本就不應現世,要麼就像钜子一樣一直行走在黑暗中,要麼就像他與老三一樣,雖身在明處卻只在潛移默化中行著墨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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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扼腕的結局,卻也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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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鐵驌求衣沒有想到的是,這小鬼是刀宗宗主的徒弟,最有可能成為魁首的四個少年之一,怪不得功夫這麼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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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風中的刀一旦發狂,只有酒能喚醒。怪不得這傢伙酒不離手,小小年紀卻看似如何都不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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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日梅林中鋪天蓋地的屍體,鐵驌求衣指尖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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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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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無跡的情報顯示,這小鬼在和弟妹們分道揚鑣之後,一直在苗疆偏僻的小村中過得很逍遙,卻在半月前莫名遭到黑衣人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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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日無跡也表示當時風逍遙認為他與黑衣人是一夥,問過他到底為什麼要追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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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千里追殺,這夥黑衣人的圍攻也帶著陣法。不似苗疆武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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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道域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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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仔,我快要悶死啦。”風逍遙見鐵驌求衣進來,立刻竄到他身邊,探頭到他的身後看他是否拿著酒壺。“誒?明明有聞到味道啊,酒呢?”風逍遙眼中一陣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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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從袖子中掏出一個手掌大的小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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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老大仔,鐵軍衛這是要關張嗎?這麼小氣哦。”風逍遙一口就喝掉了那小壺裏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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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傷遲遲不好,需要戒酒,以後每日只有這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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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大仔你好奸。”風逍遙果然不幹,差點掀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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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每天只喝這麼一點點,要麼就只能承認他的傷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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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只四兩撥千斤般就拂過他的小伎倆,讓他不能繼續留在這蹭酒。真讓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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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你的名聲已經震驚整個苗疆,以一敵三十,全身而退。已經有人奉你為刀界驚鴻,為何還要躲在鐵軍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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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別把我說的這麼處心積慮,我很純潔。外面發生什麼我可不知道哦,你連帳篷都不讓我出。”風逍遙暗暗咋舌,他的另一個目的又被識破,眼前這人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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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想太引人注目,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他就只能找個地方避避風頭,而這裏樹大卻不招風,有美酒,有暖床——對,每天晚上睡覺都跟打仗似的,他偏不去睡小塌,而鐵驌求衣也不肯退讓,最後倆人鬥累了就像第一晚一樣抱著睡去——他為什麼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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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留在這。”鐵驌求衣沒有進一步戳穿他的小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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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風逍遙總是猜不透這男人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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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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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說。”風逍遙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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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告訴我,你被追殺究竟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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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仔,你果然是潘仔吧。我說過我並不知道啊。我半夜差點被張無字信戳死,然後緊接著就來了一群黑衣人,為了自保,我殺了他們。因為沒人會信他們追的是沒字的信。而我殺了他們自然坐實了我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於是越來越多的刺客來殺我。你說我是不是很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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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他的話,鐵驌求衣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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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手套白狼,钜子最愛幹;趕盡殺絕,老大最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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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老大沒死。而他在道域的小動作引起钜子的警覺,這一代的九算從來都不安分。他要先去看看最不安分的老五和老七,所以將強弩之末的老大引來苗疆,一張空白書信套住三個人,一步走子送吃鉗制住兩個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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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吃人夠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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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鐵驌求衣看了一眼可憐巴望著討口酒喝的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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钜子的誠意勉強算夠,那他就卻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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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武功不差,又想留在這裏,乾脆就加入鐵軍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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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老大仔,我看你不是潘仔,你是在牽潘仔。”風逍遙剛要拒絕,鐵驌求衣就從另一邊袖子中又掏出一個同樣的小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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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一夜成名的風中捉刀又一夜消逝,而鐵軍衛中則多了一個百戰百勝的急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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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得到了他想要的安寧與一頂帳篷、一庫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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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仔,今天這酒味道變了。”風逍遙不顧鐵驌求衣的瞪視,執著白日無跡後來歸還給他的酒葫蘆,爬上鐵驌求衣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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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要不要那麼凶啊,我沒說它的壞話啊,它變得更加香醇濃烈了,我非常喜歡。”風逍遙笑兮兮地鑽進鐵驌求衣的懷裏,抱著酒壺,堪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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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兀自和這霸佔他床的小混蛋生了會悶氣,見他真的睡著,就不再說什麼,只是摟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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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臭毛病太多,譬如無視軍規、譬如嗜酒如命、譬如目無尊長、譬如每次單獨解決任務負傷之後,非要跑到他的床上捱著他睡上一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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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第一晚的感覺太好:溫暖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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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自己種的因、造的孽、撿來的麻煩,那就只能自己受著、慣著、由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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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強求他遵守規定、給他私釀新酒、抱著受傷的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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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誰牽了誰的潘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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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們可有取得他信任的方式?”歲無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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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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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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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默契越來越好了,真是值得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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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仔,我有沒有說過你和我那老闆很像。”原本已經走出房間的風逍遙突然又折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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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震了一震,不知道風逍遙究竟是如何將剛出海境的他和老二聯繫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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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很愛牽!潘!仔!”風逍遙看欲星移沒有反應,無趣地甩著馬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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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留一室的相關人士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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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因為真的很好用啊。”欲星移舉著如意,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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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似乎真是撿到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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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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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shi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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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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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02-26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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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0.27 【軍兵】銅鈴統領+潘仔
哎呀,抱著睡這個細節好可愛,好溫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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