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03 【北狼|競千】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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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崎凝

是個社恐還脾氣不好的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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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7-04-04 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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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3 【北狼|競千】心結

幾近黃昏時，鳥蟲都暫歇了鳴叫，一時間好似空蕩無際，只有風偶爾吹過樹枝時，帶起葉片的沙沙聲響。

荒野中，千雪孤鳴一步一行，緩慢前進著。本是無畏的人，此刻腳步卻是帶上了幾分的遲疑，眼神中也帶著一絲迷惘。

那被他提在手中的食盒看起來似乎分量頗足，此刻隨著手臂的擺動前後輕晃著，隱隱還能聽到瓷器碰撞的聲響。

但是這樣的細節卻並不被前行的人所注意，千雪孤鳴的心思已經飄到了很遠。

輔佐蒼狼已有幾年，這些年間雖然他在苗疆的日子並沒比以前多多少，可是如今早不比當初。九算之間的鬥爭，讓許多苗疆人都知道了那已經塵封的秘密，雖非有意，可是這些年下來無數次偶然聽到的對話串聯起來，千雪孤鳴到底還是將一些事情徹底想通弄懂了。

恨嗎？

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這麼自問著。

確實是恨的，恨那個人的無情，那個人的絕情。

可是又怎麼有臉繼續恨下去？

曾經他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過，若是他處在當年那個人的情況下，又怎麼會不恨，更怎麼會不想辦法報仇。

爛賬！糊塗賬！怎麼算也算不清的亂賬！

也曾經借酒消愁過，一天大部分時間都是醉著的，爛醉如泥到每每清醒後都恨不得將那個逃避的自己狠狠揍上一頓，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面對清醒的事實。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喝醉前他總是念叨著這句話。

「借酒消愁愁更愁。」

酒醒後他又不停重複著這句話。

能用詩詞完全表達心中的感受這種事，千雪孤鳴不經想著或許那個人還在的話，反而會因此開心？

到後來他還是從逃避中脫離，徹底拋開了過去的種種，直面自己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我想替他立個衣冠冢，苗疆境內定然不行，你幫我想想中原那邊有什麼好地方？王……他以前最想的，就是好好看看這世上的山水風光，可惜從來沒有機會。」

帶著那個人被他壓在自己房內箱底里的衣裝，千雪孤鳴對著多年好友說的好似輕鬆，只是聰慧的人又怎不會發現，那話語停頓之後，語氣的驟然轉變？

羽扇輕搖的人卻什麼都沒點破，反而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說出一處地方。

「那裡依山傍水，而且人煙稀少，正巧還珠樓之前的眼線棲身的小院仍在，我還可幫你尋一人日常打理照料。至於你要不要去祭拜，那便與我不相干了。」

兄弟之間從不問為什麼，這也是苗疆三傑之所以能存在的理由。

勿需懷疑，也不必言謝，一切盡在那並不言說的行動之中。

這一次，還是千雪孤鳴立冢之後，第一次前來祭拜。

他有幾句話憋了許多年不得不說，更有幾句髒話憋了許多年不得不罵。

匆匆準備的膳食里，儘是那人愛吃的東西。青團特意做了好幾個口味，不是加了足量的紅豆沙，就是用了不少珍貴的白砂糖和果仁碎粒。當初千雪孤鳴顧及那人的身體，總是不讓對方貪嘴多吃，這一次倒是準備了不少。

還有那一壺桂花蜜，他怕那個人喝不慣其他地方釀的，是特意偷跑回去拿來的。

雖然路遠帶不了熱食，但是別的小吃糕點也帶了不少。

依循著記憶中的方向，漸漸靠近了那處所在。先看到的是當時尚未有人入住的，神蠱溫皇所說的那處小院。

此時院中屋舍炊煙裊裊，看到那青白的煙霧漸漸淡去，千雪孤鳴才恍惚覺得腹中有些飢餓。

本就不快的腳步又慢了幾分，微微一頓之後才繼續向小院走去。

這是填飽肚皮好辦事，才不是能拖一陣是一陣！

這樣的自我暗示下，千雪孤鳴叩響了小院的大門。

「心機溫仔找來的人在吧，介不介意多加雙碗筷啊？」

話語剛落，屋內尚未有人回應，倒是響起了一陣鍋碗瓢盆跌落碰撞的聲響。

千雪孤鳴叩門的手尚未放下，聽到那聲響略微一愣，擔心屋內出了什麼事乾脆的直接推開了並未插梢的大門，正巧看著房門打開，從裡面急匆匆走出一名老者。

「小人不知王爺前來，怠慢之處還請王爺見諒。」

說話的人頭髮花白，嗓音更有些沙啞，身體略略有些打著顫地盯著地面，讓千雪孤鳴不由猜測是不是神蠱溫皇把他形容的太可怕了，否則對面這人怎麼會怕他怕得這樣厲害。

「咳，那個……老人家啊，你不用這樣，我又不吃人。」

一時間，尷尬的感覺充斥著千雪孤鳴的感官，也就沒有注意到那話語中的問題。

「哈，小……小人當然知道王爺不會吃人，」老者似乎從先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話語的音調平穩了下來。「王爺遠行而來定然累了，快快進屋休息一會兒，小人這就去準備飯食。」

老者微微躬著身在前引路，讓千雪孤鳴先在桌前坐下，又急急忙忙趕回了灶房繼續做飯。

千雪孤鳴環視了一圈屋內擺設，雖不說缺了些什麼，但是東西都有些陳舊，可以說除了必備的生活品之外，並沒有多出些什麼增加生活品質的東西。而後又看到老者陸陸續續端上桌的菜，明顯可以看出因為他的到來加了菜肴，只是依舊顯得有些寒酸。

「小人招待不周，王爺將就用些，好歹填補一下免得餓壞了身子。」

也許是看千雪孤鳴看著桌上的碗盤不語，老者有些拘謹地解釋著。

千雪孤鳴聞言知道對方誤會了他的意思，這才抬起頭來想要解釋一二，卻在看到老者的雙眼時，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身影。恍惚不過一瞬間，相似瞳色的世人有萬千，更何況老者的眼神，同他憶起的那個人相差太多了。

只將一切當做快要祭拜前的巧合，千雪孤鳴連連擺手，乾脆站起身在老者連呼王爺不可的話語中，扶著對方坐下。

「老人家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有些虧欠罷了。讓你一人在這荒郊野外的地方幫我守墳，這幾年間卻從不來過問，也不知道那個黑心老溫有沒有算你工錢，讓過成這樣。」

一面說著，一面從懷裡摸出了幾個大銀錠，強勢地塞進了老者的手裡。

「這些就當我虧欠你的雇費，老人家你以後一個人在這裡，好好歸置些東西，住的舒服點，吃得好一點。」

也不知是不是聽進了千雪孤鳴的話，老者這次並沒有推脫地收下了，千雪孤鳴這才稍微緩和下了心中隱隱的愧疚，重新坐下和人一起用上了飯。

期間，千雪孤鳴雖然不停開口緩和著空氣中瀰漫的詭異氣氛，老者也是有問必答有話必接，他卻發現對方有些地方都刻意隱瞞著。

人活一世，誰沒有幾件難以啟齒的事？若是一帆風順，又怎會跑來這樣的地方替人守墳？

並沒有存著探究別人隱私的想法，千雪孤鳴也就沒有繼續深問。

兩人用過飯後，天色已經有些泛黑，千雪孤鳴卻沒有休息的意思，反而從老者那裡要了紅漆毛筆，提上了食盒就往墳冢的方向走去。

雖是衣冠冢，修的卻是大氣又用心，毫無雜色的石料堆砌起的墳包，以及花紋細緻的大理石墓碑。

千雪孤鳴覺得只有這樣，才符合那個曾經喜愛奢華的人。

墓碑上的紅字已經有些黯淡了，千雪孤鳴先將食盒放到了一旁，扯著袖子擦拭了一番墓碑，這才用筆蘸了紅漆開始描字。

寫字這件事從來都是他千雪孤鳴最厭惡的事情，曾經每一次被罰抄書，他都是故意寫一些鬼畫符交差。只是現在，他卻比曾經的每一次都葯認真，仔細又小心地一筆一划描著那幾個字。

——競日孤鳴之墓

千雪孤鳴立

那時，工匠對他說這樣的留名不合理，不說身份只寫名字這種事情不對，卻被千雪孤鳴一句「我怎麼說，你怎麼做，銀子又不會少你的」給打了回去。

「身份……競日孤鳴，你說說我到底是你什麼人。」

血緣為本之上，更加親密的關係，卻是見不得光曝不得亮。千雪孤鳴不知究竟該如何，所以乾脆不去管了。

食盒中的盤碟被一一擺了出來，還有一碟新鮮的水果，看著額外的誘人。

隨行未曾離身的包裹內，是準備好的香蠟紙錢。

紅燭做燈，信香引路，一張張黃紙錢在火中燃燒。

「競日孤鳴……」

低啞到近乎千雪孤鳴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牽連著的是隨著心跳一下下抽痛的窒息感。

「我，來了。」

短短三個字，卻像是對從前逃避的宣判。

千萬種情仇此時盡數湧上心頭，往事猶如歷歷在目，從些微的好到拼盡全力的付出，從小小的討厭到刻骨銘心的恨意，他們之間的感情註定並不簡單，也必然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得通的。

啞然的嗓音最終還是什麼都說不出口，千雪孤鳴只有不停調整著呼吸，去緩和心中的激蕩，將眼眶中幾乎剋制不住的酸澀壓了回去。

明明想說的話有那麼多，只是到了嘴邊才發現，沒有一句是能說的。

無論是承認還是否認，或者是完全沒有辦法得到回答的疑問，這些種種，千雪孤鳴都知道，他一個字都不能說。

因為他沒有那份勇氣。

苗疆人熟知的王爺，朝堂軍營里皆知的狼主，偏偏在這件事情上，失去了應有的果敢和決斷，否則又怎會逃避到今時今日才來祭拜？

千雪孤鳴說不出，唯有專心的燒著紙錢元寶。不時吹起的風，將那堆灰燼卷到了空中，打著旋兒地落了千雪孤鳴的頭髮衣服上。

他記得曾有人說，這樣的情況便是所祭拜的人到了，正在以魂魄特有的方式和前來祭拜的人交流。

千雪孤鳴看著那些帶著些火星的紙灰，不斷飛起，不是落在他的身上，不知是否該去相信那樣的說法。

恍惚地發現手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千雪孤鳴才回過神來，原來不知不覺間，那些帶來的元寶紙錢，都被他燒光了，而天色也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撐起身體站起身時，長時間蹲姿麻木了雙腿，讓他險些踉蹌著栽倒，扶著墓碑站定時，千雪孤鳴心頭突突直跳，攥緊的拳頭鬆了松，卻又再次下定決心般緊緊握住。

俯身將那放在一旁的紅漆毛筆拿在了手中，千雪孤鳴不再停頓，走回了來時的路。

荒郊野外，一到天黑就沒了半分光亮，千雪孤鳴身為武者自然不懼這些，雖不至於毫無影響，卻也能看清道路。

只是沒走多遠，離小院應該還有些路程時，他竟然看到了幾分光亮。昏昏黃黃，不甚清楚，搖搖晃晃地靠近他所在的方向。

「啊！王爺，小心些。這裡的路不好走，天又全黑了，小人帶了燈籠來。」來人看到千雪孤鳴，急急忙忙就小跑了過來，那動作倒把千雪孤鳴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把人扶住。

「哇靠！不帶老伯你這麼嚇人的。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倒是你這樣出來才真正不方便。」

扶住那有些瘦弱的手臂，千雪孤鳴心頭不由泛暖。歸家途中的一盞燈籠，對他人或許並不多在意，只是對於經歷良多之後的他來講，卻是說不出的感動和溫暖。

雖然老者連連說不可，但還是拗不過千雪孤鳴，不僅被攙著往回走，就連手裡的燈籠都被搶走，小心地照著他腳下的路。

「小……小人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能讓王爺替我照路……」

「嗨，老伯你也別把我當王爺，這裡是中原又不是苗疆，我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千雪孤鳴答的並不在意，只是話剛說完又覺得隱隱有什麼不對勁，正想要仔細回味，卻發現已經走回了小院。

「這棵樹……還是我親手種的，都長得這麼高大了啊。」

先前進屋時太匆忙，此刻千雪孤鳴才發現了院中的桂花樹，已經比起當年剛種下時，粗壯了不少。

那個人喜歡喝桂花蜜，也喜歡桂花的香氣，本是打算種到墳冢旁，但是桂花樹諧音不好，最後種進了這院子里。

此時並不是桂花花期，樹枝上只有開春後新出的嫩芽。千雪孤鳴感嘆地拍了拍樹榦，而後拔出笑藏刀在樹旁的土地上狠狠一插，刀氣透刃而出，掀開周圍一片泥土。露出了幾大壇塵封的美酒。

「哈，果然還在。」隨手拿起一壇酒拍開泥封仰頭就是一口，豪爽的姿勢又恢復了幾分苗疆狼主的豪邁洒脫。

「老人家要不要嘗一口？貢品，外面買不到的。」

被問到的人卻是尷尬地連連擺手，「小人不適飲酒，浪費王爺美意了。」

想想也是，千雪孤鳴也就不再勉強。

「那老人家你可以進屋休息了，我打算喝上一整晚，你不用管我的。」

老者似乎並不贊同他的話，卻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最後只能嘆了口氣，留下一句飲酒傷身就進屋關上了門。

飲酒傷身這種事沒人比大夫更清楚，千雪孤鳴自認雖然稱不上聖手，卻也算得上醫術高明，當然不會不知道。

更何況那句話，他曾經多次一邊搶過那個人手中的酒杯，一邊又惱又怒地吼著。

只是現如今，那句話對他自己卻沒有用了。

一口接著一口，一壇接著一壇，當美酒成了發泄的工具，牛飲的人已經不會在乎喝到嘴裡的味道究竟如何。

「哈……你是不是也覺得對不起我……」

臉頰上耳朵上，不自然暈染開的緋色，讓千雪孤鳴此刻看起來有一些滑稽，只是心神已經被酒液迷惑的人，完全不會發現這種事情。

衣衫頭冠已經散亂，原本是背靠著桂花樹坐在地上喝酒，現在卻變成了仰躺在地上抱著空酒罈，打著酒嗝說著清醒時不敢說的話。

「這麼多年了……一次！你一次都沒讓我夢到過你！」

咬牙切齒的聲音，配合著種種拍打酒罈的聲響，都是在證明千雪孤鳴已經喝得爛醉了。

反反覆復的念叨聲越來越大，到後來隱隱有了些許哭腔時，屋子的門打開了，裡面走出的人不再步履蹣跚，嘆著氣繞開了滿地的空酒罈，來到了正抱著酒罈埋怨的千雪孤鳴身邊蹲下。

「王爺，我扶你進去休息吧。」

「我不……我要等他來，剛剛他就來了……可是我……卻不敢跟他說……」

嘟囔聲本就容易讓人聽得不真切，而且喝醉後舌頭也不會太利索，以至於老者只能極力將耳朵湊到千雪孤鳴的嘴邊，才聽清了對方究竟說了些什麼。一時間，卻讓他有些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正在靜默間，千雪孤鳴突然鬆開了抱著酒罈的手，轉而一把抱住身邊的人，連頭也緊緊貼蹭過去埋在了對方的肩窩。

「競日孤鳴——」憤憤念叨名字的同時，甚至能聽到牙齒狠狠摩擦的聲音。聽得那被他抱住的人心頭一驚，錯覺的以為下一刻他肩膀處就會被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只是預想的血腥場景並沒有出現，千雪孤鳴用著與話語完全不同的溫柔動作，輕輕地好似撫摸奇珍異寶一般的摩挲著懷中的人。

「你終於……肯來見我了嗎……」

那語氣中甚至帶了強烈的委屈，讓被他抱住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小人不是，王爺認錯了。」

安撫地拍著千雪孤鳴的後背，開口的人盡量壓抑住內心的躁動，否認了對方的說法。

「不可能！」

只是話音剛落，便被激烈地否決了。

「不可能認錯的……我不會認錯你的……味道，氣味是一樣的……我認錯不了的，王叔……」

再聽到熟悉的稱呼，競日孤鳴也再難偽裝下去了，雖然也是心緒動蕩，也還是克制的只是一下又一下順著對方的後背安撫著。

「好，小千雪沒有認錯。那麼我們先進去再說，可好？」

聞聽不再是拒絕的話，千雪孤鳴乾脆利落地鬆開了懷抱，在競日孤鳴回味方才的溫暖時，把人一把橫抱了起來，晃晃悠悠走進了屋內。

等到被放到了床鋪上時，競日孤鳴才回過神來，看著有些委屈趴在床邊的人。

就如同從前一樣，千雪孤鳴縱使從來都是心甘情願伏在他的他的身下，卻也從來都會極盡全力在生活中每一處細節照顧關心他。

「過了這麼久，經歷了這麼多，你仍舊是我放不下的小千雪啊……」

手指摸上臉頰的邊緣，觸碰到那肉眼難以發現的介面處，競日孤鳴緩緩解下易容的面具，露出了面色更加蒼白的真容。

而千雪孤鳴此時，竟然已經趴在床邊安然睡著了。

「真是……」

競日孤鳴正想伸出手去將人抱上床，卻發現對方地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袖，感覺到扯動時甚至得寸進尺地抱住了半截小臂，讓競日孤鳴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了。

好不容易把人折騰上床蓋好了被子，競日孤鳴已經出了一身虛汗。

功體全無之後，他的身體是真的有了虛症，這麼費力了一會兒，已經是氣喘吁吁了。

只是看到那睡在他身邊的面容時，又絲毫不覺得有什麼辛苦。

「小千雪，是你找來的，是你不放手的。那麼我就更不可能放手了，絕無可能。」

手指描摹著記憶中最熟悉的面容，感嘆著這幾年裡，那張臉上細微的變化。競日孤鳴說不清此刻究竟是幸福感更多一些，還是愧疚感更多一些。

只是無論哪種，他都相信以後的日子裡，都會越來越好，並且只會更好。

這一覺競日孤鳴睡得很沉，他已經有非常多的日子裡，沒有這樣安詳地睡過一覺了。

等到他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而身邊的人也要已經睜開雙眼，直直地盯著他。

「小千雪，早啊。」

回以真摯的微笑後，競日孤鳴看著千雪孤鳴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瞬間變得通紅，神情看起來很是兇狠，但他卻絲毫沒有懼意。

果不其然，下一瞬間，千雪孤鳴猛地拉起被子把他自己整個蒙了進去。

「競日孤鳴你犯規啦！！！！」

有些話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心結既然已經解開，又何必再去糾結是不是轉變的太快呢？

競日孤鳴是這樣的人，千雪孤鳴同樣。而幸福，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人。

洁癖本癖，标题都有cp，拆逆党非得来回复一下是想恶心谁？见到一次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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