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0 【钗素】劫 by云烟幽梦（主楼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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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漠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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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素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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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24-07-05

鮮花(98)

樓主發表於: 2017-06-10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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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0 【钗素】劫 by云烟幽梦（主楼完结）

劫
蓮花球_雲煙幽夢 2017-04-25 18:27:58

　　2016年慶生合志《人間有味是清歡》的參本文之一，著筆的第一篇蓮葉文，文筆尚稚嫩。
　　
　　千雲穀，推松岩，萬籟俱靜，只聞風聲。青柏蒼勁，松尖露沾，寒意習習，徹骨透心。端坐于古木臺上的蒼白人影，悄悄無息般宛若玉雕。粉白衣襟上映出點點觸目血紅，仿佛白雪紅梅，朱砂暈染。
　　
　　為了交換關係葉小釵生機的六複元根之法，素還真將自己的夢魘賣與闍魘那迦。當冰冷利鋒絞貫入心臟，本已五感盡失的身軀卻失控地顫抖起來。不是應該再也感覺不到痛苦了嗎？這蔓延至每一寸肌膚的感覺，如此真切，如此劇烈，痛之至極，卻擺脫了縹緲虛幻，直竄心底。
　　
　　“不痛，不痛……夢魘交我，你就不痛了……”耳畔是那迦的低語，隨著旋刃緩緩取出，素還真眼前清晰地浮現曾經千百次驚醒自己的夢魘。迷離顛亂中只見渾身浴血的刀狂劍癡，在空中揮灑出一泓淋漓鮮血，而後重重跌落激起塵浪，手持刀劍拄地，戰神英姿，紋絲不動。
　　
　　“葉小釵，葉小釵啊！”素還真單膝跪倒，捂住心口深深的傷處，說不出第二句話。臉上縱橫的晶瑩水珠，一滴滴滾落埃燼中。神秘的食魘魔使握著旋刃，上面仍舊沾著素還真的心血，在取夢魘的過程中，那龐大的能量層層交疊，無法抽絲剝繭。降生於世以來，那迦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與壓迫的滋味，而那位在地上不停發抖、看上去孱弱單薄的人，是如何背負著這樣可怕的噩夢走過無數歲月？
　　
　　疼痛稍減，素還真整衣而起，恢復一派雲淡風輕。神智清醒，倏忽間回至推松岩，月光如水，灑遍一身。能交易得來葉小釵的復活之法，這點皮肉之苦，值得。素還真撫上血跡已乾涸的胸口，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待天下靖平，素還真的命就是你的，你……你可還記得嗎？”喃喃自語，得不到任何心音的回應，素還真步下座台，憑著陣法指引走進山洞中。
　　
　　寒冰床上，銀甲燦燦，沉睡的劍客面容寧靜，雖有一道無法消除的傷痕橫貫側臉，卻似乎毫不損及這張俊顏。素還真摸索過去，碰觸到葉小釵的手背，便輕輕將之握住。邪毒早已發作，失去了觸覺，素還真無法感知逼人的寒氣，想像中手心依然是一番溫熱暖意，而那酣眠的人也終將醒來。
　　
　　“醫治你的方法已得，如果不能救回你，素還真今後就不能稱為素還真；同樣葉小釵，你也要答應我，若不能康復歸來，葉小釵今後就不能稱為葉小釵，一言為定，如何？”
　　
　　日思夜想，悲喜交錯，幾度繁華落，多少人事磨。江湖路漫漫，犧牲總是太多太多，唯心而已的抉擇，一往無悔，愈發提醒自己勿忘眾人殷殷囑託。素還真，不僅僅是一個名字，更象徵著一份淑世大願，是一境之人的引路明燈。這份沉甸甸的重責，素還真欣然擔起，白蓮般若，年少懷壯志，煙雨百年過，縱霜塵滿身，歷盡磨難仍無怨，蓮渡千劫不留恨。
　　
　　蓮華不滅，只為追求武林和平這個遙不可及的理想，飽嘗種種生離死別之苦，但終究是放下遺憾，埋藏記憶，用另一種方式去緬懷。心魔顯相，魂音入耳，素還真，你為何不能接受與葉小釵天人永隔的事實呢？
　　
　　“為什麼？”素還真捫心自問，“因為人有執念並非一定成魔，若輕易捨棄、隨波逐流，那這一切有什麼意義？多年生死之交又算得了什麼？從暗中生魔更是妄念，素還真永遠不會墮入黑暗。”最後輕語，隨著心魔化煙消失而散入推松岩的夜風中，“素某堅守本心，是禪悟修煉，是為苦境芸芸眾生，也是為了你，葉小釵。”
　　
　　天地憫情，萬事俱備，東風亦來，新葉終開，總算不負千辛萬苦。意外一聲名字，兩句呼喚，恍如隔世，淚光盈盈，內心狂瀾，唯恐相逢是夢中。重獲新生的葉小釵擁有心玉共振能夠發聲，卻沉吟不語，長久以來不曾得到回應的心音，如今傳遞到素還真心中，字字鏗鏘，“素還真，一言為定，我遵守承諾回來了。”
　　
　　這茫茫世途，能夠出生入死、劍下交心的摯友能得幾人？“葉小釵今生能得清香白蓮知遇之情，萬死無憾。”葉太武的聲音沉穩而富有磁性，“吾自黑暗中醒來，第一個印入腦海裡的名字，就是你，素還真。”情緒稍稍平復，素還真用指尖點唇，“莫再提生死之事，素還真今生能得刀狂劍癡全心信任，此世不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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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葉相隨，江湖傳說，但天下在肩聚少離多，豈能常伴左右。聖魔戰起，烽火硝煙，皇朝風波，厲族為禍，中陰歷險，紅潮肆境……無一日太平，素賢人的腳步不會稍作停留。
　　
　　“讓吾與你同行！”
　　
　　“葉小釵，吾一人即可，這裡需要你……”
　　
　　已經記不起是第幾回，素還真拒絕了葉小釵同行的請求，孤身赴險。各種理由看似很有道理，葉小釵心知肚明，卻不點破。面對騶山棋一的挑撥，葉小釵澄心如鏡，毫不猶豫地說出“素還真不使太武為難，葉小釵不使素還真有礙”。
　　
　　素還真的心意，如果連葉小釵也不能明白，這天下間還有誰能懂呢？素還真不願葉小釵同行，那葉小釵便不勉強，若素還真需要，葉小釵隨時配合行動。葉小釵在紙上寫下兩個字“珍重”，飛信傳書與素還真。
　　
　　那日，素還真一身巍峨戰甲從中陰界歸來，看向葉小釵的眼神中透出絲絲愧疚。葉小釵立即心下了然，這朵白蓮又用他自身作為代價完成了艱巨任務，不久的未來，又是生死劫。“珍重！”葉小釵伸手拍拍素還真的肩膀，隨後轉身離去。葉小釵話音中的哀戚，掩飾不住，素還真只覺眼眶酸澀，他知曉那背對著遠去的人亦是如此，宿命輪回，兩人早有覺悟。
　　
　　水藍紗衣血染盡，蓮冠飛落銀絲亂，為戰友斷後遭到追殺的素還真倒落霖林中，異繭纏絲，血湧如泉。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素還真，因為難以承受的巨大疼痛而淒厲慘呼，無人聞，無人救。血傀師蓋下止戰聖印，苦境時序失落，素還真從此生死不明，行蹤成謎。
　　
　　蓮有難，而葉不能護，葉小釵雖然忘記了素還真的去處，但心中擔憂卻讓他認定素還真近日會有劫難，必須將他尋回。踏遍千山萬水，葉小釵改換征衣，黑色斗篷覆身，背著刀劍四處尋覓素還真。琉璃仙境的廢墟找了，封閉的翠環山找了，素還真曾經建立的住處與求生站舊址也挨個找了，毫無所獲。
　　
　　“你到底在哪裡？等吾，這就來尋你！”
　　
　　葉小釵從未想過放棄尋找素還真，仿佛這是支撐他行走的唯一信念。許多坊間江湖傳言，都提及大名鼎鼎卻無故消失已久的素還真與葉小釵。終於有一日，已得到身在時間城的素還真訊息的屈世途，外出備制所需品，聽到一位山間樵翁談起於某處山中遇到的世外高人，那人一身黑斗篷遮不住露出的白髮，在他微微側頭時，可以看到一道鮮明紅痕。
　　
　　葉小釵最近在這座山附近尋覓，因為他記得素還真曾經提起過這裡，應該會有特別的藏身之處。當他滿懷希望地發現一個極其隱秘的洞穴，急忙踏入一觀時，只見山洞內有佈滿灰塵的草席，以及簡單的生火工具，還有零零碎碎的一些杯罐。卻只是，沒有素還真。
　　
　　葉小釵稍稍沮喪。罷了，明日再往他處。他點起篝火，斗篷陰影掩蓋面部表情，看不真切。從那時以來已經過了多久了？葉小釵不想去計數，他只知道，要找到素還真，找到素還真就好。
　　
　　突然，洞口響起拐杖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音。葉小釵警心起，在那人走進山洞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之制服。“哎呀，葉小釵，是我！”來者一身西洋裝束，似乎不良於行，臉龐與那人完全不同，但眉眼神色卻是一致無差。對於非常熟悉素還真的葉小釵來說，這般已足以認出來人的真實身份，趕緊鬆開手。
　　
　　“在下齊煙九點天踦爵，聽聞山中有高人形似刀狂劍癡，仰慕甚久，幸會。”
　　
　　天踦爵故作正經的自我介紹，並沒有讓葉小釵展顏一笑。他沉默沒有回應，僅僅凝視著天踦爵，片刻，葉小釵回頭背對著天踦爵坐下，不一會兒，天踦爵便看見他肩頭微微抖動。天踦爵繞到葉小釵對面去盤膝而坐，果不其然看見葉小釵睫毛上沾著水珠。
　　
　　心臟突然抽痛，身在時間城的素還真猛然想起當年闍魘那迦取自己夢魘時的感覺。葉小釵這段時日奔波四海只為尋找素還真，一次次充滿希望，一次次失望收場，但他依舊不停下腳步，不放棄任何可能，這與曾經的自己，何其相似？不，天踦爵從何而來，還不能告知葉小釵，否則以他當下心境，必會上時間城挑戰，避免不了失敗受傷。
　　
　　“葉小釵，素某回來了，莫再擔心。”天踦爵遞上一塊手帕，笑眯眯地說道，“我這身裝扮感覺如何？”葉小釵看出天踦爵有所隱瞞，但不願掃其興致，哈哈一笑，“這種西洋風格，也很適合你。”言語非常誠懇不含任何雜質。
　　
　　天踦爵的雙眸在火光搖曳映襯中閃爍著喜悅，“你這身黑衣斗篷也十分符合你之氣質，今夜無眠，不如暢聊分別以來的所見所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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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道爭，刀鋒葬，妖界亂，金獅陰謀，佛鄉淪喪，欲界又起。天踦爵消失後，武林中多了一位羽扇翩翩的三餘無夢生，容貌與天踦爵十分相似。葉小釵已經猜出素還真化身之代價匪淺，此時便讓自己在尋找素還真途中偶然點撥過的一位少年前去守衛無夢生，而自己則按照無夢生的要求潛伏暗處。失憶的少年謎獨白學得如葉小釵般沉穩肅殺，無夢生常常看著他演戲武藝，一望便會入迷。
　　
　　聖魔元史作惡，趁無夢生上殊離山時，將素還真的一魂點中欲行控制。雙魂對決，逆時計入體，無夢生身體在退化，心智亦在退化，在葉小釵請求保護他時尤顯急躁，說了一些自己都沒思慮周全的重話，成功逼走了葉小釵。小少年謎獨白剛剛恢復記憶與親人團聚，便慘死在四奇觀的奸宄紛爭裡，變成了四智武童的無夢生，在冰樓殘跡裡見到了這位冰樓小王子的墳墓。眼淚簌簌，朦朧間卻看見葉小釵在不遠處跟著自己。
　　
　　既然素還真不想讓葉小釵接近自己，那葉小釵就保持距離。此時葉小釵的聲音傳來，“武林風波不斷，未能拯救他人，莫要過於傷懷，對於謎獨白之死，吾亦有未盡關照之責。”葉小釵不曾走近四智武童身邊，溫度卻傳遞過去，共擔天下一起承擔的誓言，從來最是暖心。
　　
　　四智武童回歸本體後，一向冷面漠然的鷇音子，接過屬於素還真的使命，不再拒絕葉小釵的幫助。葉小釵家人被欲界劫走的危機被鷇音子順利解決，然而葉小釵在與元史天宰一戰中，心玉失效再度失聲。“啊！”面對鷇音子滿眼的憂慮，葉小釵搖搖頭用心音傳出：“只是不能再說話而已，無礙。只是可惜，不能再念一次你的名字了。”鷇音子掩飾泛紅的眼睛，故意笑出聲來，“哈！那就好。不用可惜，聽你念過一次便已足夠回味。”
　　
　　元史滅，波旬亡，逆海崇帆帶來塵世暗夜一百年。當破天計畫終於成功，鷇音子於熊熊烈火中煙消雲散時，一切緣由真相大白。葉小釵並不怨恨鷇音子不告訴自己所謂的詛咒是什麼，唯有心痛，在手指撫過羅浮丹境的爐鼎時，更甚。一聲長長的歎息，葉小釵佇立良久，抬頭望向時間城的方向。
　　
　　素還真，你的劫難何時方止？不管多久，葉小釵都在等你歸來。
　　
　　逆海雖涸，黑海森獄現世，欲侵略苦境，音土黑月，荼毒無辜生靈，無數遭受蹂躪的百姓，盼望得到救贖。這日，眾劍界高手聚于論劍海，一較劍譜高下。雲海湧，曙光現，只見天邊彩霞繚繞，清香彌漫天地之間，一條白髮蓮冠的熟悉人影，手執拂塵，金衣飄逸，踏著白蓮座乘風而至。遠在二重林的葉小釵，心中若有感應，久遠前素還真贈送給自己的蓮葉玉佩，此刻熠熠生輝。掛在牆壁上的刀劍，錚錚作響，仿佛在敦促主人前去會面。
　　
　　玉波池中那長盛不敗的蓮花蓮葉，在煥然一新的翠環山景色襯托下，愈發清麗靈秀。
　　
　　“葉小釵，素某這回是真的歷劫而歸了。翠環山玉波池百柳珠簾五蓮台今朝重建，清香白蓮素還真彈琴烹茶，靜候刀狂劍癡葉小釵的來訪。”
　　
　　END
　　
　　後記：從梟皇論戰推松岩到轟霆劍海錄之前的一段回憶，是以“蓮葉相隨”中“隨”為主題的一篇。祝素素和小釵生日快樂~❤蓮葉永相隨❤
　　
　　

我欲乘風，一騎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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