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23 【默杏】明天醒來他會中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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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0)

樓主發表於: 2018-04-2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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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3 【默杏】明天醒來他會中魔法

明天醒來他會中魔法。
默杏。
涼。

閱讀警告：裏頭有大量作者關於默杏的私貨。

=開始=

杏花君出差第一天，一切如常。

傍晚，默蒼離打開冰箱，把杏花君前一天准備的飯菜拿出來放進微波爐裏轉了一圈，幹幹淨淨地吃完後，盯著桌上空盤沉思了一陣。

沒人知道他腦子裏用二進制思考了什麼，總之最後默蒼離毫無留戀地把盛著殘羹的碗碟丟進了洗碗槽。

如無意外，這是杏花君出差回來以前默蒼離能吃上的最後一頓飽足飯菜，但睹碗思人實在很傻，會讓人誤以為他只想念杏花君的飯。

默蒼離不允許這種似是而非的誤會橫亙在他們的關系裏，尤其在過往經驗裏，杏花君似乎對這個問題表現得極其敏感。

杏花君出差第二天，默蒼離親自下廚。

冰箱冷凍格裏放著杏花君准備好的新鮮食材，夠默蒼離吃上兩三頓。杏花君在生活上巨細無遺，將默蒼離照顧得很好，默蒼離對此毫無異議，十分享受。

一般人將生活瑣碎露在別人眼皮子底下，多少會生出不安，宛如被人扯開最後一層遮羞布，從裏到外窺個徹底，什麼隱私都留不住。光從這一點來看，默蒼離的境界無人能及。常人藏之不及的東西，默蒼離偏偏逆其道而行，將信任連著更多不可名狀的情緒坦然磊落地交到杏花君手裏，等杏花君回過味來，手心裏已經捧起全部默蒼離，滿得快溢出來了。

杏花君每每想起他這招溫水煮青蛙就忍不住長籲短歎大呼吃虧，默蒼離聽完一耳朵抱怨，涼涼地喊一聲杏花，杏花君登時耳根一紅，粗聲粗氣地嚷著別叫我杏花，轉眼又忘了跟他算這本舊賬。

但樂於享受照顧並不代表默蒼離生活無法自理，甚至稱得上很會照顧自己。會到什麼程度呢？通過精確計算攝入營養，維持身體機能正常運行。換句話說，默蒼離可以保證自己身體健康長命百歲，但生活舒適度從來不在他考慮範圍內。

所以說杏花君天天為他操碎了心不是沒緣由的，萬幸杏花君不離不棄許多年，默蒼離終於培養出一點生活追求，勉強願意在杏花君不在的日子裏自己做一頓飯，提升一下生活品味。也可能是因為外賣的味道實在太差，被杏花養叼的那根舌頭承受不住仿佛不要錢一樣的重油重鹽。

他廚藝不差，食材怎麼處理最合適，火候和時間怎麼控制最精確，調味料怎麼配比最美味，成品怎麼裝盤最勾人食欲，可以用數值衡量的數據，默蒼離從不失手。

做好的菜肴起鍋上桌，默蒼離嘗了一筷子，面上維持一貫的無表情，周身氣息卻顯而易見地消沉了許多。

不好吃。

做菜的過程步驟通通可以數據化，用數據衡量最完美的配比，但人終究不是數據，感覺無法量化，以極其強烈的存在感反映出冰冷的數據天生注定缺少的東西。

默蒼離吃完這頓沒滋沒味的飯，嫌棄地把碗碟丟進洗碗槽。

杏花君出差第三天，生活出現了一點不大不小的意外。

早上起床，默蒼離在枕邊撿起了一片白色的花瓣。花瓣嬌嫩，輕輕一撚就能掐出滿指汁水，帶著一點淺淡的香味，像有人特意從花萼上片片采下放在他的枕邊，讓他一醒來就能看見。

是一片杏花的花瓣。

默蒼離環顧臥室，門窗沒有破開的痕跡，窗外也沒有成精的杏樹，默蒼離捏著這片花瓣，冷靜地判斷，這是魔法。

等他站在盥洗池前刷牙洗臉，咽喉裏忽然湧起一股奇異的異物感，像有什麼輕柔的東西——羽毛或者花瓣之類的——在搔他的喉管內壁。他皺著眉咳嗽，幾片細小的花瓣從喉嚨裏咳出來，一點花的甜味沾上他的舌尖。

他抬頭看鏡子，鏡子裏映出一張容貌秀麗的臉，他無動於衷看了幾十年，深覺不如杏花君一條生動的抬頭紋來得動人。

默蒼離冷靜地判斷，這是魔法。

花吐症本質上是一種由思維創造的、廣泛運用在各類文學創作內、不存在於現實的病，從科學角度來說它應該作為一串數據被隔離在pad的液晶屏內。既然它天馬行空地出現在這裏，科學已經無法對它進行合理的定義了。

人類文明發展至今，科學發展同步更新，今時今日依然無法以科學解釋的東西可以籠統分為兩大類，一類是魔法，一類是愛情。

愛的定義十分寬泛，足以容納浩瀚宇宙，愛情的定義卻過於狹隘了，只放得下獨一無二的杏花君。

除此以外。旁的就在這種狹隘的定義下一概歸為魔法吧。

網絡上關於花吐症的信息很多，打開搜索引擎隨便一搜就有千百個詞條。詞條解釋大同小異，可以簡單概括成四個字：單戀致死。

假設單戀是條件，致死是結果，條件不充分的情況下，結果不成立。默蒼離確定自己的病不致死。但這個病在他身邊沒有先例作為參考，不知道後續會出現什麼顯性症狀，也不知道會不會變異惡化，所以盡快醫治才是上上之選。

花吐症的根治方法：心上人的Love Kiss.

……

默蒼離轉頭看一看日曆，這是杏花出差後第三天，遠還沒到杏花回來的日子。默蒼離閉了閉眼，現在他大致確定這個怪病的病因了。

幾片花瓣再次從他口中咳出，打著旋兒飄飄悠悠落到地上。

晚上九點。默蒼離算了算杏花君出差的日程安排，這個時間杏花應該回到酒店了，至少有八成機會接到電話。

視頻通話太占時間，可能被拒，默蒼離考慮一下，中規中矩地撥去一個語音通話。

電子音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默蒼離喊了一聲杏花，杏花的聲音夾著一點電流從耳麥傳進耳朵裏：“誒蒼離？怎麼突然打電話來了，有沒有好好吃飯啊，過兩天讓俏如來給你買點菜填一填冰箱，我跟你說喔今天開的會真很沒意思……”

默蒼離掛著耳麥聽。杏花君健談，打開話匣子就收不住，十句裏有九句都是他在講，但默蒼離總能抓住重點一針見血，四兩撥千斤般將他調侃得老臉一紅。

“哎不對，你怎麼突然打電話來了？瞧我這記性，問著就給忘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實在應付不了喊鴻仔來看看？”

那頭說著話，一點沙沙的翻頁聲一並傳來，應該正邊掛著通話邊看資料。

默蒼離沉沉地“嗯”了一聲，“想你了。”

另一頭突然陷入一片如同時間凝固一般的寂靜，講話聲刹住了，紙頁沙沙聲停住了，連呼吸聲也像屏住了，半點聲息都沒收進麥裏。

默蒼離默數三秒，一縱即逝地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掛了。”

也不等杏花君再作什麼反應，切了通話。

當晚，默蒼離咳嗽的次數比白天明顯減少。

杏花君出差第四天，默蒼離再次撥通電話。

杏花君接起電話，先算昨天的賬，劈頭蓋臉好一通罵：“你這個默仔蒼離……怎麼莫名其妙的啊！沒頭沒尾說什麼想你，也不嫌酸！”

默蒼離不動聲色地把耳麥從耳道裏提一提松一松再放回去，“如實相告有什麼不對嗎？”

杏花君一噎，“總之你別這麼酸啦！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默蒼離想，杏花現在臉應該很燙，能煎一個太陽蛋。“嗯，我知道了，你可以直接說你也想我，我不會害羞的。”

“……你這人好好聽人講話啊！”

默蒼離神清氣爽地掛掉電話，這晚如常睡得很好。

杏花君出差第六天，默蒼離的病情開始惡化。

惡化的情況還在可接受範圍內，咳嗽明顯變得劇烈，吐出來的花瓣增多，咽喉處異物感比最初幾天強烈，聲音開始沙啞，這個症狀表現在默蒼離身上，他的聲音更沙啞了。

晚上例行通話，杏花君對默蒼離這幾天莫名其妙的肉麻已經習慣良好，可以若無其事地接話了。

默蒼離對此有一點不滿：“杏花。”

杏花君不動如山：“又怎樣喔？行了行了我也想你，你這幾天有點怪怪，該不是撞邪了吧。嗓子怎麼了，這幾天天氣變很快，你小心一點啊。”

默蒼離接受關心，滿意了，“嗯。”

杏花君出差第七天，史精忠受杏花君之托上門拜訪。

默蒼離家的遙控電子門顯示燈轉綠，“嘀”一聲應聲而開，史精忠推門而入，“老師，打擾了。”

屋裏浮動著一絲淺淡的花香，史精忠有些莫名地問道，“老師，你買了花……”嗎……

“嗎”字還沒出口，史精忠的聲音就被眼前的景象堵了回去。沙發坐墊和地板上稀稀落落地鋪了一層白色的花瓣，默蒼離坐在花瓣裏，八風不動地敲他的pad。

畫面過分夢幻，史精忠有點恍惚。

默蒼離抬眼看了看他，囑咐道：“別碰花瓣，會傳染。”

史精忠還在震撼之中，乖乖點頭：“好……”

默蒼離頓了一頓，補充：“別告訴杏花。”

史精忠神色更加微妙起來，“……好。”

至於有沒有告訴上官鴻信，就不在老師考慮範圍內了。

杏花出差第九天，默蒼離失聲。

連日來默蒼離的症狀逐漸加重，但他的判斷確實從不出錯，花吐症的影響至今只維持在喉嚨處，沒有擴散向身體其他部位。

唯一的問題是默蒼離不能說話了，咳嗽也不能控制，跟杏花通話的時候已經讓他聽出了端倪。

“蒼離啊你究竟怎麼回事，這是風寒還是怎麼了啊，都失聲了……”

杏花君前幾日特地叮囑俏如來替他看看默蒼離究竟怎樣了，結果俏如來明顯就是被默蒼離強權施壓禁止透露內情了嘛！這個默啊蒼離，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默蒼離用幾聲咳嗽回應了他。

“唉你這人啊！我加緊做完這邊的事提早一點回來看你，真是離開一下都不行…”

杏花君絮絮叨叨地叮囑。

默蒼離在電話這邊點點頭。

杏花君出差第十一天，杏花君回來第一天。

杏花君的航班下午抵達，出發前給默蒼離知會了一聲。

下午五點，黃昏的畫筆從窗戶外的天空畫進屋裏，白色的牆刷上一層璀璨的金色。

默蒼離放下pad，起身走向玄關。

門哢噠一聲打開，杏花君提著行李推門而入，“蒼離，我回來了——”

他的愛人站在一片金色的黃昏裏，沉靜地看著他。

杏花君現在還不知道，這間屋子裏有一盥洗池的碗碟等著他來洗，一地板的花瓣等著他來掃。

還有一個被魔法詛咒的默蒼離等著他來親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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