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8 【意默】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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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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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

樓主發表於: 2020-02-28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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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8 【意默】窗户纸

晴空万里，凉风习习。苦境的秋天终于有一日放了晴。

　　这天，云徽子拜访了指月山瀑——意琦行传信与他，要他来看看这指月山瀑的枫叶。

　　仙门迹君脸颊微红，捧着茶杯端坐于石桌前，听着潺潺水声，看着艳艳枫红。

　　他放下茶杯，轻咳了几声，道：“这几日天气转凉，澡雪重修，身体颇弱，多给他添几件衣服。你重伤未愈，也多添几件。”

　　“意某知道。”意琦行提起茶壶给他续了一壶茶，“倒是你，怎么咳嗽了？”

　　云徽子又掩唇咳了几声，带着鼻音道：“我功体未复，如今还是肉体凡胎，大抵是不慎染了风寒吧。”

　　意琦行只是看了看他的脸，忽然倾身用手覆上云徽子的额头，只觉滚烫无比。他蹙起眉头，道：“不是染了风寒，你是高烧了。”

　　云徽子只觉得意琦行的手冰冰凉凉，舒爽得很，一时竟没舍得躲过去。他摸了摸脸，笑了笑：“难怪觉得有些昏沉，原来是高烧了。”

　　意琦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越过石桌，扶起云徽子，“去屋里休息吧。”

　　云徽子也没拒绝，意琦行不容拒绝地半抱半扶着他，他也没什么力气挣脱。意琦行未束的长发掠过脸侧，有些凉，有些痒。

　　云徽子靠着床头，他把手放在额头上，脸颊红红，皱着眉头，阖着眼轻轻喘气。云徽子太久没发过烧，此刻只觉得头脑昏沉胀痛，浑身上下难受得不得了，一根指尖都不想抬。

　　意琦行帮他卸了发冠，白色的发丝落在耳边，衬得云徽子的脸颊越发红了。

　　意琦行随手把发冠搁在桌子上，犹豫了一瞬，道：“你能自己脱衣服吗？”

　　云徽子闭着眼点了点头。他睁开眼勉强坐起身，抬手脱下外衣。这外衣一脱，云徽子便只着一件长袍，显得他清瘦了很多。

　　他的手落在腰封上，正犹豫间，眼前忽然落了银色发丝，云徽子微微一怔，仰脸看着意琦行。

　　意琦行弯着腰，两手绕过云徽子的脖颈，神情认真地为他解下挂在脖子上的赭玉。云徽子只看见意琦行的剪毛像小扇子一样，时不时扑闪一下。他忽然觉得头更晕了，脸更热了。

　　意琦行已经解了玉，云徽子低下头，听见玉放在桌子上的清脆声响。他拉开腰封，脱下长袍。

　　如今他只着了一套白色亵衣，亵衣的布料顺滑无比。他抬起手，将自己的发丝撩到耳后。袖子顺势滑下，露出一段手腕。他的亵衣领口有些低，锁骨露出一点，若隐若现。

　　意琦行不知怎么的，喉结动了动，他错开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玉。耳边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云徽子上了床，铺开了被子。

　　意琦行忽然想，云徽子正睡在他平日休息的床上，身上也许盖着沾染了他的气味的被子。这个想法让他平稳的心跳忽然快了少许。

　　再看去时，正对上云徽子的视线，他的眼睛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望着意琦行。接触到意琦行的视线，他像吓了一跳，仓促地低下头，埋进被子里。

　　意琦行动了动手指，不知怎么的，有点想摸摸云徽子的头发，那看上去似乎很好摸。

　　云徽子轻轻呼吸着，一股子冷淡的香味往他鼻腔里钻。他攥进了手里的被子，心跳越来越快，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模模糊糊听见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意识到意琦行出去了。云徽子放松了些，他不堪忍受似的皱起眉。他觉得有些好笑，以前再重的伤他都忍下来了，今日这个小小的高烧怎么就难以忍受了呢。

　　他想睡去，可是难受得睡不着，于是眉头皱得愈发紧，抱紧了被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门开了，脚步声近了床畔。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探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意琦行的声音放轻了，道：“云徽子，起来喝点水。”

　　云徽子勉强睁开眼，半坐起来，他想接过白瓷杯，意琦行却往把杯子他唇前递了递。云徽子抬眸看了他一眼，还是就着水杯喝了。他不紧不慢地吞咽着，寡淡的唇色染了一层水光。

　　云徽子喝了水，道了声谢。意琦行似有些不高兴，淡淡道：“你不用对我道谢。”

　　云徽子愣了愣，点头答应了。

　　意琦行让云徽子躺下休息，他轻手轻脚带上门。脚下剑气陡生，意琦行踩着剑气，负手向山下药店掠去。

　　半晌，意琦行又提着药包和一包蜜饯，抱着瓶瓶罐罐回到山上。接着，他严格按照药店老板说的三碗水一包药开始煎药。

　　他辟谷多年，澡雪剑灵托生不用吃喝。指月山瀑未曾生过火做饭。意琦行先是祸祸了指月山瀑的树枝，指尖窜出一丝电光，点燃了那堆可怜的树枝。又蹲在瀑布前，挽起袖子用瓷碗舀了水倒进药罐里。他把药包打开，把那些药材倒进了罐子里。

　　意琦行执着药罐走到火堆前，凝气托起药罐放在火堆上。他凝神看着药罐，火光跳跃，橙红的一片眏在他的脸庞上。

　　云徽子迷蒙间，便听见意琦行唤他，还嗅到一丝清苦的药味。意琦行扶起云徽子靠着床头，将桌子上的药碗递给他。

　　云徽子盯着那碗药，声音沙哑地问道：“你煎的药吗？”

　　意琦行神色自若，反问道：“若不是我煎的呢？”

　　云徽子头脑还不甚清醒，便直直说出了心中所想，“可我想喝你煎的，我觉得你煎的一定很甜。”

　　意琦行一顿，道：“药都是苦的。”

　　云徽子不说话，盯着意琦行看。

　　意琦行败下阵来，道：“这碗药……确实是我亲手所煎。”

　　云徽子高兴了，他接过药碗，豪迈地一饮而尽。他咂了咂嘴，还没觉得苦，嘴里就被意琦行塞了一块蜜饯。云徽子含着蜜饯，脸颊鼓起来一小块，含糊道：“果然是甜的。”

　　意琦行道：“是蜜饯甜。”

　　云徽子没反驳，向意琦行招了招手，意琦行不明所以，但还是弯腰凑了过去。云徽子捧住他的脸庞，往他嘴唇上凑过去，他咬着那块蜜饯，抵着意琦行的嘴唇，舌头往前一推，意琦行没防备他，嘴里就滚进来一块蜜饯。意琦行的手猛然握拳，低下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云徽子。

　　云徽子似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认真道：“真的是甜的。”他迷糊道：“我有点难受，你……”能不能陪陪我？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云徽子不会哭，他潜意识里也不愿脆弱起来。他得一直扛着，摒弃那些柔弱，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他未说出口，意琦行却懂了，他看着云徽子的眼神忽然与以前不同了。他扶着云徽子躺下，然后倾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低声道：“我不走，我陪着你。”

　　他掖了掖云徽子的被子，靠坐在床边。云徽子从被窝里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意琦行阖目，不声不响。他翻过手掌，与云徽子十指相交。

　　云徽子往上挪了挪，安心了。他出了点汗，头发都黏在脸上。意琦行便将他的头发，一点一点拨回去。

　　云徽子的呼吸逐渐均匀起来，折腾这么久，又喝了药，他便沉沉睡去了。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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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28 【意默】窗户纸